《靖康之耻?本太子杀到金狗叫爸爸》 第一卷 第1章 靖康之耻 赵宋。 “卧槽!” “老子送外卖怎么送到这里了?” 皇宫内,一名身着圆领箭衫,模样丰神俊秀的少年正坐在井口,看着自己的倒影,直接懵了个逼的。 一个时辰前,他还在为三十年房贷拼命送外卖中,谁知道,电动车前轮出了轨,直接抛弃了他和电动车后轮,自己跑了,然后他就甩了出去。 醒来后,就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小屁孩的身上。 通过这具身体的记忆,他现在应该是宋钦宗的儿子赵湛。 宋钦宗是谁? 那可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明君!” 也是历史上极为罕见在得知自己要当皇帝,吓得哭晕在厕所的人物。 他最出名的莫过于他的年号。 靖康! 提起靖康,就不得不提靖康之耻了。 靖康之耻有多耻辱呢? 纵观历史,就俩字,“我呸!” 皇室成员全部被俘,两位皇帝成了奴隶,帝姬沦为异族玩物,无数百姓惨遭屠戮。 这一切的一切,皆是自己便宜老爹和太上皇造成的。 自己前世也没干什么缺德事,怎么成了这位奇葩的儿子。 造孽呀! 他叹了口气。 时也,命也! 再不济让我给一个太平皇帝当儿子也好,自己没事欺个男霸个女的,做个纨绔子弟,再不济,给一个明君当儿子也不错,起码没有性命之忧。 怎么偏偏这么倒霉,给赵宋皇帝当儿子,还是这两位大神。 对了,现在靖康什么年? 不会是二年吧? 记得上历史课学过,靖康二年,赵宋都城破,自己可是被金鞑人抓去了北方。 要真是那样,自己还不如提前自尽,也好过被羞辱至死。 不会的,老天爷绝不这么狠,要是靖康元年,自己还有机会,实在不济,跑路嘛,往南方跑,以后再打回来便是。 好死不如赖活着,说什么也要先活命再说。 过了好大一会儿后,赵湛才算慢慢冷静下来。 “算了,事已至此,还是想条后路吧!” “凭借自己前世的知识,未必不能驱除鞑虏,恢复赵宋江山!” “等以后老子当了皇帝,先把后宫佳丽三千填满再说,一天一个,那日子想想就美!” 赵湛擦了擦鼻子,薄唇轻勾,露出一抹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淫笑。 赵宋小美人们,哥哥来了! 随即,他站起身就朝外面走去,准备先找自己废柴老爹,是时候和他谈谈人生理想了。 外面,数十个太监宫女早就恭候多时了了,见到赵湛纷纷下跪请安。 就在刚才,太子在井口摔了一跤,醒来后,对着井口又哭又笑的,吓得这些太监宫女都不敢靠前。 “我爹呢,安排他来见我。”赵湛脱口道。 领班太监都愣了,然后躬身答道:“皇太子,您是想说求见陛下吧,这个时辰,陛下怕是没时间,陛下今日面见金鞑使臣,我赵宋将与金鞑议和。” “哦?” 赵湛心头猛的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一把抓住太监的衣领问道:“今年是什么年?” 太监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磕磕巴巴回道:“回太子,靖康二年正月……” “啥?” 赵湛口音都暴露了,整个人更是如遭雷击。 “靖康二年,正月……这他么的不就是靖康之耻发生的那个月?” “我居然马上就要被金人掳走了!” 赵湛感觉这他么的就是扯淡。 老子刚他么的穿越,就要死。 不科学呀! 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数名身披金甲的金枪班直匆匆赶制,满脸焦急之色。 赵湛见过领头的一个,是东宫金枪班直指挥使刘宁。 一见到赵湛,刘宁扑通跪地,焦急道:“太子殿下,大事不好,金人突然攻城,东华门被攻占,东京府马上就要被攻破了!” “无数金鞑人杀进了城内,见人就杀,现在有大批金鞑人正往皇宫赶来,请太子随末将逃离皇宫,末将就是死,也要为太子殿下杀出一条生路!” “草!” 现在没有任何一个词语比“草”更能表达赵湛的心情。 刚穿越了一个时辰,靖康之耻就来了,金兵破城,下一个就是把他们皇室人员全部俘虏,押往北地。 开局便是靖康之耻,这不是要命吗? 这是逼老子自尽吗?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机械般的声音,“宋殇系统已激活,请选择任务。” “一,跟随刘宁从侧门逃离东京城,奖励五百锦衣卫!” “二,率领东宫金枪班直击破进攻皇宫的金人铁骑,奖励李存孝之武勇!” “这是……金手指!” 这道声音对于赵湛而言,不亚于天降大馅饼,“吧唧”正好砸中了他的大脸。 穿越者标配的金手指来了。 “选哪一个呢?” 赵湛犯了难,第一个是逃离东京城,能获得五百锦衣卫,锦衣卫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存在,蜂腰猿背,螳螂腿的武林高手。 “我选第二个!” 赵湛沉思良久,最终选择了第二个。 原因也简单,东京城外足足十几万金鞑铁骑,还有铁浮屠,拐子马这种大杀器,五百锦衣卫虽然个个武艺高强,可还是不够金鞑人塞牙缝的。 就算侥幸逃出,如何能改变靖康之耻? 自己便宜老爹和皇爷爷死活不论,赵宋皇室和数十万百姓是无辜的? 想凭借五百锦衣卫翻盘,简直是天方夜谭。 既然如此,倒不如化身无敌战神李存孝殊死一搏。 成功了,自然是好事。 即便是……输了,那也是命,也不枉穿越一次,起码还享受了一次无敌武将的感觉。 这辈子值了! 赵湛作出决定后,体内莫名多了一股极度恐怖的力量,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白皙的玉公子俊脸也莫名多了一抹刚毅,瘦弱的胳膊,也慢慢变粗变大…… “这便是李存孝的恐怖战力吗?” “真不愧是享有‘将不过李’美誉的无敌战神!” 一旁的刘宁见赵湛一言不发,立刻急了,“殿下,都什么时候了,别发呆了,快随末将杀出东京城,往南逃吧!” “逃?” 赵湛深吸一口气,“大宋朝虽疆土万万里,可却没有寸土是多余的,区区蛮夷金鞑也敢掠我土地,杀我臣民!” 说要这话,他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刘宁,“刘指挥使,可敢随本太子力挽狂澜,立下不世之功!” “封侯拜相,世袭罔替,就在眼前,我就问你敢还是不敢?” 封侯拜相,世袭罔替! 试问那个男儿不为这八个字热血沸腾? 刘宁整个人仿佛火烧一般,一咬牙,“敢,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臣这百十斤肉全凭殿下驱使!” “好!” 赵湛抬手轻轻拍了拍刘宁的臂膀,然后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一鼓作气,拼命将金鞑人赶出东京城,巩固防线,方有一线生机是。” “东宫有多少金枪班直?” 刘宁活动了一下酥麻的胳膊,又看了一眼赵湛,眼底闪过一丝惊异,随后答道:“回殿下,还有一千二百人,本来还有三千人,金鞑人入城,跑了一些。” “金鞑人大约有多少?”赵湛问。 刘宁面露难色,“不下两个万户,还有一个谋克的铁浮屠。” 金鞑人的军制是以谋克为基础,一个谋克为一百人,设百户长,十个谋克为一个猛安,设千户长,十个猛安为万户,设万户长。 这也就意味着杀进东京城的金鞑人足足两万多人,还有一支人马覆甲的百人精锐铁浮屠。 “足矣!” 赵湛一挥手,目光坚毅,浑身散发出无敌之势,语气自信道:“一千二百人对两万零一百人,优势在我!” “传本殿下令,金枪班直集合,击鼓鸣金,随本殿下诛杀金鞑人!” “还有,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胆敢畏战者,杀!” 一声杀字,顿时让空气中都充满了杀伐之气。 刘宁顿时大惊,摸了摸胳膊,冥冥之中心底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猛然下跪道:“是,愿随殿下死战!” 片刻后,赵湛换了一身金甲,手握一杆鎏金大枪,英武不凡,煞气冲天。 指挥使刘宁手握一柄大刀立于一侧稍后,一千二百名金枪班直严阵以待。 赵湛抬起头,将目光望着狼烟四起的东京城,眼底杀意波动,转身吼道。 “诸君,金鞑狗贼,屡屡犯我边疆,杀我同袍,淫我姐妹,我等当如何?” 在场的一千二百名金枪班直先是面面相觑,随后齐齐回应,“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好!” 没有多余的废话,赵湛一举大枪,“跟着本殿下,本殿下的旗帜所在,便是诸君的冲锋方向,杀金鞑,杀!” 话音落下。 赵湛一马当先,朝着金鞑人杀了过去。 第一卷 第2章 一枪杀二将 东京城内,喊杀震天。 金鞑人在城内并非是一帆风顺,相反他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 东京城内的百姓竟然自发组织抗击金鞑人。 赵宋的百姓真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 足足数以十万计的百姓从大街小巷涌了出来,用各种武器与金鞑人展开了巷战。 从天空上望下去,整个东京城人潮入海,甚至连十几岁的孩童都在与金鞑人拼命。 整个赵宋朝堂从皇帝到大臣都畏之如虎的金鞑人,此刻竟然被大宋百姓生生挡住了脚步。 这么说吧,东京城从皇帝到权贵都已经准备下跪祈降了,可百姓却在拼命反抗。 权贵的骨头都是软的,可大宋百姓不是!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不是。 那就是赵湛。 赵湛率领一千二百金枪班直出现在东京城街道上时,整个东京城都炸锅了。 赵宋太子竟然不是软骨头! 百姓振奋的欢呼声如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 赵湛一马当先,直接与金鞑人的一个猛安撞到了一起。 “噗!” 错马而过,金鞑一个猛安人头直接飞了出去。 赵湛身负李存孝的悍勇,战场之上,无人能敌。 一柄鎏金大枪,单枪匹马,肆无忌惮的冲进金鞑人的军阵中,硬是将数百金鞑人的军阵冲的七零八落,死伤无数。 “狗鞑子,可敢与本太子一战!” 赵湛单手挥舞鎏金大枪,枪锋一转,瞬间将围攻上来的十几个金鞑人砸成肉泥,而后调转马头又继续冲阵。 金鞑人个个久经沙场,骁勇善战,论战斗力比金枪班直强太多了,以一当十,轻而易举。 可惜,他们却不是赵湛的对手。 赵湛一人一马在金鞑人的军阵中来回冲杀,几乎无一合之将,鎏金大枪之下,尸横遍野。 金色的甲胄上,血迹斑斑,战马的毛鬃都被鲜血染成了血红色。 赵湛如杀神降世,无人可挡! 纵使刘宁这种上过战场的将领,此刻也被赵湛的勇悍惊住了。 “太子殿下竟然这么凶,以前没听说他这么猛呀!” 刘宁一刀砍碎一个金鞑人的脑袋,然后抬头看着如杀猪宰鸡一般的赵湛,下意识的惊呼道。 他曾经跟随过李纲,张叔夜抗击过金鞑铁骑,却不曾见过大宋有将领能比得上赵湛这般凶悍? 弓马娴熟,凶狠如狼的金鞑人,在太子殿下,却如猪狗一般被肆意屠戮。 “定然是太子殿下故意藏拙,避免被奸臣注意,厉害,我大宋复兴有望呀!” 刘宁自行脑补,内心对赵湛更是钦佩的五体投地。 战场之上,将是兵的胆! 一将之勇,可以带动整个军队的士气。 金枪班直算不上精兵,虽然个个孔武有力,可几乎没有上过战场。 可此刻,当他们看到太子赵湛如此勇悍无双,士气大涨,竟然一口气突破了金鞑人的阵型,一路冲杀。 “弟兄们,随本太子拿下东华门!” 在把官道上的金鞑人杀散后,赵湛抬枪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东华门,大吼一声。 “杀!!!” 这一次回应他的,不止一千二百名金枪班直,还有数不清的百姓。 他们没有经过训练,可却发出整齐划一的喊杀声。 随后,整支队伍以赵湛为中心,组成一个箭矢,直奔东华门而去。 而此时,东华门已经被金鞑人占领,负责镇守的乃是金鞑三太子答罕。 金鞑三太子答罕不是武将,而是金鞑少有的“文人。” 他自幼熟读兵书,对于大宋文化更是无比向往,这一次做前锋,实乃是巧合中的巧合。 他担心自己族人会不小心毁了大宋皇家书库的书籍,特地请命做前锋,目的就是保护大宋皇家书库。 同行的还有完颜寿和金弹子两大金鞑悍将,数位金鞑小皇子,以及一个谋克的铁浮屠。 “报!” “启禀三太子,赵宋有一员虎将击溃了我们的数千精锐,正朝着东华门杀来!” 城门口,一个金鞑人单膝跪地,手锤胸口,语气急促道。 闻言,三太子答罕眉头皱起,漫不经心的摆手道:“领兵的是谁?张叔夜还是李纲?” 金鞑人抬头,“回三太子,都不是,是大宋太子赵湛。” “我们至少有千余族人死在他的手上,此人实在是凶悍至极。” “大宋太子赵湛?” 三太子答罕闻言一惊,然后冷哼道:“胡说八道,大宋皇室除了会吟诗作对,风花雪月,还会干什么,大宋太子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会有这般武力?” 就在他话音落地,一阵喊杀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一支军队朝着东华门冲杀而来,势不可挡。 在这支军队的正前方,一道金甲小将一马当先,格外瞩目。 那一员金甲小将,手握一柄鎏金大枪,金甲之上,满是血迹,浑身煞气冲天,好似杀神降世,尤为震人心魄, 小将身后,一千二百名金枪班直也是个个杀气腾腾,俨然已经露出精锐之气。 看见这一幕,三太子答罕先是一愣,随后不可思议道:“大宋太子赵湛竟然有如此悍勇之气!” 答罕震惊之余,心头瞬间升起一丝杀机。 他转身看向完颜寿和金弹子道:“生擒此子,本太子对这位大宋太子很感兴趣。” 完颜寿和金弹子顿时大喜,虽然此刻东京城已破,可若是能先一步生擒大宋太子,也是大功一件。 何况,他们两将已经是有破城之功,再先一步生擒大宋太子,其赏赐还有多大? 两人齐齐应道:“诺!” 随即,当即点齐兵马,迎着赵湛的兵锋就杀了过去。 此刻,另一边,赵湛迎面便看到东华门冲杀出来的两支金鞑铁骑,不惊反喜。 不怕他们战,就怕他们不战! 若他们固守东华门,自己再强,也很难在短时间攻破东华门,到时候城外金鞑援军一到,自己将彻底回天乏术了。 完颜寿和金弹子一左一右,策马杀出,各自带领数千金鞑铁骑朝赵湛杀来。 “殿下小心!” 刘宁见状,面色一惊,快要策马上前,保护赵湛。 可赵湛却是浑然不惧,鎏金大枪一指,“诸君,看本太子一枪一个,斩杀这两个金鞑将领!” 完颜寿手握一柄九耳金环刀,见赵湛主动冲来,眼底闪过一丝喜悦,刀锋一闪,直劈向赵湛的脖颈。 而金弹子策马紧随其后,一柄大锤舞得呼呼作响,欲要与完颜寿一左一右夹击赵湛。 “雕虫小技!” 面对金鞑两大悍将,赵湛却是眼皮都没眨,鎏金大枪在地面上擦出一连串的火花,而后猛的朝上刺出,直接将完颜寿从肋下扎了一个透心凉。 鲜血伴随着一声惨叫,洒落半空。 而后,鎏金大枪去势不减,狠狠的砸向了金弹子。 金弹子本就被完颜寿的死吓得肝胆俱裂,见状,急忙收了铁锤抵挡。 可惜。 赵湛可是有李存孝的悍勇,其恐怖力量可想而知。 “砰!” 一枪之威。 直接把金弹子连人带马砸了出去,当场身死。 一枪杀两将。 此刻。 整个战场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包括金鞑人在内,现场的所有人都被如杀神附体的赵湛吓到了。 这还是人吗? 随后,金枪班直和大宋百姓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欢呼。 赵湛斜举鎏金大枪,怒吼一声,“诸君,随本太子拿下金华门,杀!” 第一卷 第3章 进攻东华门 “太子殿下万岁!” “诛杀金鞑!” “复我大宋江山!” …… 赵湛周围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所有士卒和百姓都满脸兴奋,全都被赵湛的恐怖武力所折服。 就连刘宁这位将领都震惊的无以复加,太子赵湛竟然这么凶悍! 随着完颜寿和金弹子双双被斩杀,周围的金鞑人顿时乱了阵脚,哪里还有敢战之勇,纷纷掉头朝金华门逃窜而去, …… 金华门城头。 三太子答罕正手握折扇,望着近在眼前的东京城感慨万千,曾几何时,他初来东京城便被其繁华鼎盛所慑服,感叹何时能再来瞻仰,而今竟一只脚踩在这座都城的头上。 “哈哈哈!” “试问这天下还有谁能挡我大金铁骑的锋芒?” 周围几个金鞑小皇子也是个个兴奋异常,顶着一个个好奇的脑袋,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这时,忽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一名金鞑士卒匆匆跑来。 “启禀三太子,刚刚传来消息,大宋太子赵湛斩杀完颜寿和金弹子两位将军,正率兵朝东华门杀来!” “什么?” 饶是向来沉稳的答罕也是浑身一震,然后忍不住骂道:“废物,完颜寿和金弹子两人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宋狗杀了!” 答罕心中万分恼火,可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保住金华门才是最重要的。 要不是大宋皇帝昏了头,竟然派一个神棍带着几个臭道士装作的神兵出城迎战他们大金铁骑,他们无论如何也破不开这座巨城。 “大宋太子带了多少人?” 答罕皱眉追问道。 “一千二百人,还有不少百姓……” “一千两百人?” 答罕竟忍不住笑出了声,现在他麾下还有数千铁骑,其中还有一个谋克铁浮屠,区区一千二百宋军,一个谋克的铁浮屠只需要一个冲锋就够了。 “好,大宋太子有这般勇气,值得尊敬!” 答罕眼神一狠,“传本太子令,令铁浮屠披甲,上马击溃这支宋军。” “诺!”金鞑人应道。 “对了,生擒赵湛,不可伤他,本太子要亲自会会他,我倒要看看宋廷皇室唯一的血性男儿是何模样!” “诺!” …… “吾乃是大宋太子赵湛,尔等蛮夷还不跪地投降!” 此刻,赵湛横枪立马,怒视着金华门城墙上的金鞑人。 “还不降?” 声音如雷,炸响金华门。 然而下一秒。 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陡然响起。 随即,只见一支人马覆甲的铁甲骑兵缓缓地出现在赵湛面前。 “这就是铁浮屠!” “十二世纪,神州大陆,最强的骑兵!” 赵湛凝重的眸光中,却是战意大盛。 再看看麾下的一千二百金枪班直和百姓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下意识的慢慢后退。 连刘宁都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金鞑人的凶悍已经深入大宋人心,而铁浮屠又是金鞑军中最可怕的存在。 害怕,实乃是正常。 “诸君,前面便是金华门,拿下金华门,大宋江山可在,诸君家眷可活,否则下场只能一个,那就是沦为金鞑人的鱼肉!” “若是害怕者,自行离开,本太子绝不阻拦,是大宋血性男儿的,随本太子去!” “杀!” 话音一落。 赵湛一马当先,披金甲,舞金枪,纵烈马,单枪匹马如一尊战神,迎着黑压压的铁浮屠杀了过去。 刘宁看着赵湛的背影,深吸一口气,一咬牙,对着身后大吼道:“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太子殿下都不怕死,我一个臭丘八还怕个球!” 随即,他紧随赵湛脚步,冲了出去。 “草,太子殿下都不怕死,我还怕个锤子!” “就是,大不了陪太子殿下鬼门关走一遭,这辈子值了!” “没错,弟兄们,咱们九泉之下相见!” “九泉之下相见!” “杀!” 一千二百金枪班直竟然没有一个人逃命,纷纷冲了出去。 诸多百姓对视一眼,竟也自发的加入了队伍。 吼声如雷,杀意滔天。 远远望去,以赵湛为剑锋,身后是刘宁,再然后是一千二百金枪班直,后面是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宋百姓。 迎面处,两员人马覆甲手持长枪的金鞑铁浮屠将领迎上前来,想要阻拦。 赵湛厉喝一声,手中鎏金大枪横向砸出,裹挟着无以伦比的披荆斩棘之力,狂袭而去。 “啊!” “啊!” 两声凄厉的惨叫声陡然响起,两员金鞑铁浮屠将领甚至连赵湛的招式都没看清,便双双被砸了出去。 漫天鲜血四溅,赵湛错马而过,金甲再度染了一层血色。 人马浴血而出,赵湛一人一骑,如一朵血色火焰,穿过层层血雾,踏出一条血路。 刘宁紧随其后,率领一千二百金枪班直踏着血路而上,硬是凭借血肉之躯挡住了铁浮屠的脚步。 也多亏这不是平原,而是街道,否则赵湛再强,也弥补不了军队质量的差距。 足足一个谋克的铁浮屠被赵湛一人之力挡住了冲锋势头,彻底失去了速度优势。 金枪班直趁机一拥而上,手握金枪,上刺铁浮屠骑士,下刺战马,竟将一个谋克的铁浮屠杀的毫无还手之力。 连斩数十金鞑铁浮屠的赵湛,蓦然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城头上满脸惊恐的三太子答罕。 答罕此刻更是一脸惊恐,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一个谋克的铁浮屠竟然败了? 一个谋克的铁浮屠,是可以在野战中轻松击溃数万大宋军队的。 可现在竟然被一千二百名连精锐都算不上的宋军,以及一群连像样兵器都没有的大宋百姓给按在地上一顿摩擦。 这怎么可能? 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信! “废物!” “快,让所有人下城,拦住这些宋狗!” 答罕声嘶力竭的大吼,突然看到城下一员少年虎将,手握金枪,势不可挡,如虎狼般一路冲杀而来。 赵湛! 大宋太子杀到! 两人在这一刹那,对视了一眼,而后瞬间,答罕整个人如坠冰窟,被恐惧填满。 好恐怖的眼神? 那是人的眼神吗? 换了后世的任何人,了解完靖康之耻后,再看金鞑人的眼神都没有好的。 这是国恨! 印入灵魂的恨! 不死不休的恨! 同一时刻,赵湛也发现了答罕的所在,一下子就猜出这小子定然是金鞑的大人物,别的不说,就这一身穿金戴银的德行,普通金鞑人可没这个待遇。 “狗鞑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赵湛一声怒啸,纵马舞枪,如一道金色流星直奔答罕而去。 百斤重的鎏金大枪,如一面车轮左右飞荡,将阻拦在面前的金鞑人,生生砸飞出去。 人如龙,马似虎,几个呼吸间,赵湛已经杀到城下。 而此刻。 在他周围数以千计的金鞑人围了上来,登城的台阶上还有数不清的金鞑人手持盾牌,严阵以待。 而身后的刘宁和一千二百名金枪班直却在百步之外。 赵湛只身一人陷入敌阵! 眼下,想迅速再夺下金华门已经不可能。 说不定城外的金鞑援军瞬息就到。 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就在这一刻,赵湛怒吼一声,右手紧握住金枪,猛的朝上掷出。 金枪拖着一道血色尾光,携着狂暴之力飞了出去。 见此情形,整个战场为之一震,这一刻,所有人都盯着这一幕。 包括刘宁也驻足观看,暗暗祈祷。 只要刺中金鞑三太子答罕,这场仗就算是真的赢了! “砰!” 可惜金枪飞到半空,最后还是一顿,刺入城墙内。 “完了!” “就差一点!” 刘宁绝望的低下了头,眼中泪花闪烁。 周围的金枪班直和百姓也都绝望的低下了头。 终究是天命不可违! 大宋……完了! 然而,下一秒,在所有人注视下,赵湛突然翻身站在马背上,猛的脚踏马背,借势跃于半空,单手抓住了金枪枪柄,猛的一荡,竟再度向上跃去。 “殿下,这是要……” “他不会是要先登城头吧!” 第一卷 第4章 生擒金鞑三太子 此刻。 三太子答罕都懵了,刚刚还庆幸东京城墙够高,嘲讽赵湛自不量力,竟然还想掷枪杀自己。 可现在,他已经被吓住了。 赵湛竟然借助半空中的金枪,飞跃百丈高墙,杀到了自己面前。 其实。 赵湛压根一开始也没想掷枪杀答罕,眼下这情况,就是杀了答罕也没用,反而激起金鞑人的死战之心。 只有生擒答罕,让金鞑人投鼠忌器,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砰!” 赵湛登上城头,抬手便是一拳,正中答罕眼窝,随即顺势拔出对方腰间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狗鞑子,你刚刚不是很嚣张吗?还嚣张吗?” 事已至此,答罕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刀刃,这才不得不接受。 赵湛露出一抹冷笑,低声道:“让你的人立刻退出东京城,否则就先宰了你!” “哈哈哈!” 答罕竟然毫不畏惧,视死如归道:“你当我是你们宋人吗?我金鞑男儿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有本事就杀了我!” “你没死,没那么简单!”赵湛残忍一笑,刀锋却是一收,直接挥刀将一旁眼泪汪汪的金鞑皇子脑袋给斩了下来。 没有半点迟疑和犹豫。 一个金鞑小皇子的头颅高高飞起,无头尸体血如泉涌,然后头颅被赵湛一脚踢下了城下。 此刻,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赵湛太狠了吧! 这是何等的果决和冷血。 直接杀了金鞑一个小皇子。 “十三弟!” 答罕决死的脸庞一抽,撕心裂肺的喊道,悲急攻心,直接一口鲜血喷出。 其他几个小皇子见到这一幕,更是吓得小脸惨白。 “宋狗,你这是找死!” 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弟死在自己面前,答罕目眦欲裂,悲痛万分。 “找死的是你!”赵湛目光如电,死死的盯着答罕,漆黑的眸子露出凌厉杀意,长刀又 “你以为本太子是在跟你谈判?错了,就凭你一个蛮夷,有什么资格跟本太子谈判?” “本太子只有命令,听好了,你每拒绝我一次,我就杀一个!”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心肠硬,还是我的刀更硬!” 赵湛杀气淋漓的一番话,直接让在场所有的人吓得后退一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宋太子身上,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恶魔。 不! 他比恶魔还凶狠。 出手如此狠辣果决,杀死一名幼童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都不怕激怒三太子答罕,这份心性当真是冷酷的可怕。 现场所有的金鞑人都被赵湛的气势所震慑,没有一人敢上前。 至于城下金华门的战场,更是一片死寂。 刘宁和诸多金枪班直以及金鞑人全都默契的停了手,全都死死的盯着城头上。 只有地上一颗金鞑小皇子的人头还在抖动着,脖颈处的血洞还在潺潺流血。 “宋狗,你不得好死,我答罕向长生天发誓,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只是一个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是畜生,毫无人性的畜生!” 答罕满脸怨毒死死的盯着赵湛,若是眼神可以杀人,赵湛现在已经千疮百孔。 “人性?”赵湛冷笑道:“你们金鞑人跟本太子谈人性,那我大宋北地中原腹地数以万计的百姓呢?你们亮出屠刀的时候,为何不谈人性?” “现在屠刀架在你们的脖子上了,你们跟本太子谈人性?” “晚了!” 赵湛刀锋一抬,“让你的人退出东京城!” “立刻!” 答罕一咬牙,“传本太子军令,杀了大宋太子赵湛者,赏万金,封万户!” 赵湛的凶狠冷漠,让答罕为之震撼。 可越是如此,他也不敢退步。 答罕是何等人物,这可是经过无数战场厮杀的人物,金鞑能吞并大宋半壁江山,都离不开他的计谋。 这样的人拥有超乎寻常的城府,哪怕是事到如今,他都能冷静地分析整个大局。 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大宋太子必须死,万万不可留。 即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哪怕是所有的弟弟都死光了。 也绝不能留。 不过是束发之年,就有斩杀完颜寿和金弹子的武力,性情又是如此狠辣果决,这是枭雄之姿,这样的人出现在敌国,绝对是可怕的。 此人今日不死,将来必然会酿成大祸。 说不定在未来整个金鞑,都会毁在此人的手上。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杀了这个宋狗!” 答罕声嘶力竭的怒吼,可周围的金鞑士卒却无一人敢动。 金鞑军纪残酷,最残酷的莫过于拔队斩。 主将身亡,贴身侍卫一律斩首,随行将官全部斩首。 答罕若是死了,在场的金鞑人就算是活着回去,也难逃一死。 “你是不是觉得本太子脾气很好?”赵湛冷漠一笑,手起刀落,又有一个金鞑小皇子人头落地。 这一举动,立刻吓得周围金鞑士卒后退一步。 “最后问你一句,退不退!”赵湛耐心已经耗尽,大不了鱼死网破。 看着地上两个弟弟的无头尸体,答罕终于松了口,脑袋一低,“传令……所有人退出东京城。” 说要这话,他整个人仿佛抽空了力气,扑通坐在了地上。 一声令下,所有的金鞑人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见此情形,刘宁忍不住大呼一声,“赢了,我们赢了!” 所有的将士和百姓纷纷高呼,“太子殿下万岁,太子殿下万岁!” 欢呼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云霄。 而其他各个城门的金鞑人收到退兵的军令也是不可思议,可军令如山,没有一个人敢迟疑。 短短半个时辰,东京城内所有的金鞑人已经全部退出。 东京城再度回到了赵宋手中。 已经彻底绝望,正在准备自尽的张叔夜得知金鞑人退走,也是不可思议,可还是第一时间召集军队,再一次占据了各个城门。 此刻。 皇宫内。 宋徽宗赵佶,宋钦宗赵桓,这两位皇帝还不知道东京城已收复,正蹲在后宫桌子底下抱头痛哭,泪如雨下。 后宫女眷也是惊慌失措,哭声震天,落入金鞑蛮夷手中,她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一死,别无他法。 就在这时,一个老太监跌跌撞撞的闯入后宫,脸上既兴奋,又有一点不可思议,说不清的感觉,一边跑,一边喊道:“赢了,我们赢了!” “陛下,我们赢了,我们打赢了,金鞑人退走了!” 听到这话,赵佶才探出半个脑袋,颤巍巍的问道:“你……你刚刚说什么?不是郭京国师的六甲神兵败了?金鞑人攻进东京城了吗,怎么又赢了?” “回太上皇,老奴也不清楚,外面都在这么传,张叔夜张大人已经重新开始召集军队,招募青壮守城呢!” 老太监知道的也不多,把道听途说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 赵佶还算有些定力,沉稳了一下,点头道:“祖宗保佑,老天保佑,我大宋江山没事了。” 回头一看,自己儿子赵恒正把脑袋藏在裤裆里,浑身发抖。 气的他,抬腿就是一脚,“废物,身为大宋皇帝,一点骨气也没有,滚起来!” 赵恒一脸无辜,狗屁皇帝,明明你怕金鞑人拿你问罪,逼迫我当皇帝的。 这皇帝谁爱当谁当,反正我不当,我当的够够的了。 赵佶理了理龙袍,摸了摸胡须,忽然气势恢复,“好呀,江山失而复得,乃是幸事,来人,研磨,朕要作诗一首。” 可他刚刚拿起笔,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呼,“金鞑人进皇宫了!” “啊!” 笔落地,墨倾倒,而赵佶则是吓得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赵桓跟泥鳅一般,嗖的又钻进了桌子底下。 然而,又一声传来,“太子殿下到!” 赵佶脸一变,“快,快把太子带进来保护好。” “大爹爹!” “爹爹!” “我回来了!” 闻声,即便是再畏惧,赵桓还是从桌子里跑出来,光着一只脚,跌跌撞撞,“湛儿,湛儿,金鞑人来了,快随爹爹躲起来。” 赵湛先是心头一暖,这便宜爹爹人还不错,可眉头又一皱,躲起来? “爹爹,你是说这个家伙吧!” 紧接着,三太子答罕和几个金鞑小皇子就被五花大绑的押了进来。 “啊!” 你……你是……” 赵桓指着答罕满脸惊恐,嘴唇哆嗦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 第一卷 第5章 杀奸贼! 突如其来的一声惊讶,把赵湛都吓了一跳,什么情况,这便宜皇帝爹怎么一惊一乍的? 殊不知,赵桓是去过金鞑大营请降的,对于金鞑大营里的人,他最是熟悉了,他一眼就认出,被五花大绑的人,是金鞑三太子答罕。 “你……您是金鞑的三太子吧,罪卿赵恒为儿子的无礼,给您道歉了。” 赵恒双手作揖,然后下令让人松绑。 这一举动把赵湛都看呆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堂堂赵宋天子竟然如此卑躬屈膝,对一个金鞑俘虏如何客气! 被五花大绑的答罕慢慢转动脑袋,斜着眼,抿着嘴,盯着赵湛,眼神中还透着一股轻蔑,仿佛在说,怎么样? 你就是抓了我又能如何? 你爹都要礼待我。 最后还要恭恭敬敬送我离开。 可四个押人的金枪班直刚抬起手,又赶紧放下了。 只因为赵湛脸色铁青,眼神杀机重重,明显是压着怒气。 太子殿下很不爽! 赵恒急了,一把推开金枪班直,自己动手给答罕松绑,口中还不住的道歉。 “他现在是我的俘虏!”赵湛沉声怒道。 赵恒也开口道:“他还是金鞑三太子,你可知道上次金鞑围城,你爹爹我去金鞑大营议和,便是三太子在其中斡旋,我这才脱身而归,否则我就……” “他替你斡旋?”赵湛不可思议道:“斡旋的什么,最后难道不需要割地赔款?” “割地赔款算什么,我大宋万里江山,疆土辽阔,不差这一点,何况都是苦寒之地,留着也无用,给了金鞑人也不可惜。”赵恒一边说,还一边沾沾自喜。 一旁的赵佶也点头道:“三太子于我大宋有恩,不可慢怠之。” 这可把赵湛气的火冒三丈,若不是碍于对方是自己便宜老爹,还是大宋皇帝,他真想上去抽对方一耳光。 说的这还是人话吗? 什么叫万里江山,不差这一点? 赵宋疆土辽阔,可却寸土不能让! 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与而今以地事金鞑,何其相似乃尔? 难道这便宜老爹就不懂这个道理,还是被金鞑人打怕了? 殊不知,前世赵宋没有赵湛的重生,此刻东京城已经被攻破,这两个皇帝被掳掠回北地,受尽屈辱折磨。 这个时候,还他么在这里沾沾自喜! 就在赵湛单手抓起腰间长刀,准备直接结果了答罕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三太子来了!” “是答罕大人吗?” 人还未至,声已传来。 随后,只见一个身着紫色朝服,头戴进贤冠的长脸白净的大臣快步走进。 先是瞪了赵湛一眼,又看赵恒一眼,而后扑通跪在三太子答罕面前,“三太子,让您受委屈了,罪臣得知三太子被五花大绑,大为震惊,这不立刻带人来解救你。” 这认贼作父的狗玩意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吭声的系统总算是有了动静。 “宋殇系统提醒您,任务已开启,收拾奸贼徐柄哲,奖励李存孝原版原漆,九成九新的禹王槊一柄。” 最后还加了一句,“往死里揍他!”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赵湛笑了,看来宋殇系统这也是被奸贼气急了。 徐柄哲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在靖康之耻时,卑躬屈膝的给金鞑人做狗,大肆搜刮民女,送给金鞑人,唯恐金鞑人不喜欢,还主动给民女涂脂抹粉,讨好金鞑人。 赵湛越想越气,可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浓郁,不就是打人吗? 老子最拿手了。 现在不但能打人解气,还给宝贝,天底下去哪找这好事。 赵湛面带冷笑,一步步的走到徐柄哲面前,咧嘴问道:“你就是徐柄哲,徐卿?” 徐柄哲愣了愣,点头道:“是太子殿下呀,老臣正是徐柄哲。” “哦?” 赵湛点点头,右手慢慢举起,“老东西,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是怎么做的,金鞑人是你的祖宗吗?” “今日,老子就让你知道谁是你的主子!” 暴怒之下,一个耳光直接论了上去。 “啪!” “啊!” 杀猪一般的惨叫发出,徐柄哲口中鲜血裹着几颗碎牙喷出,老脸也迅速肿胀。 “砰砰砰!” 赵湛又气的连踹几脚,狠狠的踹在他的腰腹,骨裂的咔嚓声格外刺耳。 人体最脆弱的莫过于肋骨,赵湛这是没给徐柄哲活命的机会。 系统让他揍徐柄哲,可他铁了心要杀他。 赵宋臣子一个个被金鞑人吓得畏之如虎,不杀鸡儆猴,如何震服其他奸贼。 “来……来人,救……救我!”徐柄哲哀嚎,求救。 刹那间,宫门外冲出百余号甲士,是东京府禁军。 而徐柄哲作为东京府尹,这些甲士算是他的亲卫。 可满堂百余号甲士,惊惧的看着这一幕,手握长刀,却愣在原地。 他们此刻也是陷入了为难,一方是自己主子,一方是赵宋太子,那一方,他们都不敢得罪。 一旁,赵佶和赵恒从刚刚的震恐担忧,变成了惊愕,两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还是自己那个唯唯诺诺的太子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势果决了? 尤其是赵佶最为震惊,他在思索,赵湛是不是自己的种,赵家可没有这么血性的基因。 而现在,赵湛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动手,打烂了徐柄哲的老脸,提碎了他的肋骨,可还是不解恨。 一想到后世靖康之耻,他心头只有怒火和不甘。 他单手抓起徐柄哲的头发,如拖拽一只老狗般拽起。 目光扫视一众甲士,“大胆,见本殿下敢持枪弄棒,是想造反吗!” “还不跪下!” 声如惊雷,在众人头顶爆炸。 赵湛此刻仿佛一头猛虎,随时暴起吃人。 众多甲士面面相觑,看了一眼血淋淋的如死狗般的徐柄哲,又看了看凶悍至极的赵湛,又惊又怕。 哐当! 兵器坠地。 第一个甲士跪地,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所有甲士全部被震慑住,跪地求饶,生怕落得徐柄哲的下场。 三太子答罕一直静待着不开口,就是想看赵湛的笑话,可没成想,他失算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赵湛,眼神也从一开始的轻蔑,变成了惊慌。 他不担心自己,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大宋没人敢杀他。 可他现在担心赵湛,赵宋家皇室出了一个如何凶悍果敢之人,这可不是好事。 一个如绵羊的赵宋官家才是最符合金鞑利益的,可不是一头幼虎,何况这头幼虎已经亮出嗜血的尖牙。 “来人,刀拿来!”赵湛沉声,眼底杀意波动。 此言一出,赵佶,赵桓两位皇帝齐齐抬头,三太子答罕也眉头一皱,连趴在地上的徐柄哲也愣了。 要刀干什么? 第一卷 第6章 既然如此,那就打! 金枪班直如机械般拔出腰间长刀,双手递了上去。 赵湛接过长刀,看着被打成死狗的徐柄哲,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徐柄哲忍着剧痛,依旧不忿道:“赵湛,你敢杀我,我是东京府尹,东京三万禁军归我统率,你敢杀我,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赵恒一听,心头一震,赶忙阻拦道:“湛儿,不可鲁莽,徐卿是东京府尹……” “那又如何?”赵湛语气冷漠,“今日他必须死,我说的,耶稣来了也救不了他!” 耶稣是哪位? 可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赵湛已经握刀高高举起。 刀光反射在徐柄哲的老脸上,他彻底害怕了,赶忙吆喝道:“别……别杀我,我是右宰执张邦昌大人的人,你杀了我,张大人不会饶了你的。” 闻言,赵佶也是急了,快走几步,阻拦道:“湛儿,不可鲁莽,张相负责与金鞑的议和,得罪了他,我们大宋如何再与金鞑议和?” “议和!”赵湛冷冷的扫视着赵佶,毫无尊敬,骂道:“还议和个屁,金鞑人都要骑在我大宋脖子上拉屎了,还议和,有用吗?” “对付金鞑,只有一个方式,那就是杀,杀的金鞑赤地千里,绝其本根,毁其庙宇!” 赵湛而后犀利的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冷冷道:“东京府尹目无尊卑,勾结金鞑,卖国求荣,按律,当杀!” 徐柄哲只剩半口气,看着逐渐落下的长刀,他惊恐惨叫。 “不,不要杀我!”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惊恐模样。 “噗!” 刀光落下。 一颗人头滚落在地上,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径直滚到了三太子答罕的脚下。 “啊!!”赵桓忍不住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赵佶虽然没大喊大叫,可也是老脸惨白一片。 再看赵湛,脸颊上溅满了鲜血,可他却没有半点不适,狠狠的一抹脸,沉声道:“来人,把徐柄哲的尸体挂在金华门,以儆效尤。” “谁敢再勾结金鞑,出卖赵宋,这就是下场!” “听到了吗?” 赵湛陡然怒吼。 四周一震,噤若寒蝉。 “是……是……”众人结巴道。 赵湛忽然抬起头,目光盯着三太子答罕,嘴角上扬,露出标志性的冷笑。 “别……别杀我,东京城外还有我金鞑百万金鞑铁骑,放了我,我回去立刻说服粘罕退兵。” 答罕终于害怕了,他一改之前的态度,语气满是恳求。 换了赵宋的任何人,他都不需要如何卑躬屈膝,可面对赵湛,他不敢。 莽夫和君子,他还是分得清的。 赵桓和赵佶父子就是君子,你越强,他们越软弱。 可赵湛就是赤果果的莽夫,决不可强硬。 因为他真敢杀你! “你威胁我?”赵湛皱眉问。 “不,不是。”答罕露出苦涩,“大宋与金鞑本来是兄弟之国,理应该结兄弟之盟,怎么能打打杀杀的,不好,实在是不好。” “实不相瞒,此次我金鞑铁骑南下,全赖粘罕和金兀术,这两个人唯恐天下不乱,挑唆我金鞑国主起兵,我一直都是不同意的。” “只要您放了我,我一定全力斡旋,促成议和,让我金鞑与赵宋永修兄弟之好,绝不再生战事。” 听到这话,赵佶和赵桓齐齐露出希翼的目光。 赵湛冷哼一声,这俩傻子,有他么的信了。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所谓的协议,就是一张废纸,随时可以撕毁。 可赵湛还想陪答罕演下去,谁还不是个演员。 赵恒听的心潮澎湃,喜悦形于色,就差激动的跳起来了,他刚要开口,却注意到赵湛冰冷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既然答罕这么有诚意,不知道,你们金鞑的条件?”赵湛若无其事问道。 成了! 答罕心头一喜,果然,赵宋官家都一个德行,软弱可欺。 “咳咳咳!” 清了清嗓子,“这样吧,一百万锭金,两百万锭银,一百万匹帛,再割让太原,大名,濮阳,另外东京城驻军不得超过三万,东京府附近驻军不得超过五万,只要你同意……” “好,朕……” 不等答罕说完,赵桓就急不可待的答应,可随后又被赵湛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答罕紧盯着赵湛,仿佛他才是赵宋皇帝,似笑非笑道:“赵湛,怎么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赵湛一脸淡然。 “无妨,你说。”答罕以为赵湛同意议和,也是暗暗窃喜,等拿到了金银再反悔也不晚,反正主动权在他的手上。 “让你金鞑国主给本太子当马弁如何?”赵湛语气一变道。 “什么?” 答罕愣了,还以为自己听岔劈了。 竟然敢让金鞑国主给他当马弁,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赵恒和赵佶也是呆若木鸡。 整个现场都是一片死寂。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赵湛继续说道:“另外你们金鞑再选出十万美女,给本太子当女奴,对了,你们金鞑皇室成员,只要女的,全部给本太子送来,本太子要一个个宠幸她们,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赵湛,你……你……”答罕差点被气的吐血。 这哪里还是议和?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大宋兵临金鞑国都了。 “不答应,那算了,既然你们金鞑要战,那便战好了,本太子奉陪到底!”赵湛语气冷漠,煞气冲天。 事已至此,答罕这才反应过来,赵湛压根就没有议和的打算。 “好,既然如此,那就拭目以待,不妨告诉你们,如今东京城外围已经没有援军了,你们心心念念的西军,已经被我粘罕大帅击败,封锁于潼关之外。” 答罕被气的怒火攻心,直接抛出重磅炸弹。 这可把赵桓和赵佶当场吓傻了。 赵恒更是一个重心不稳,坐在了地上。 “好,既然如此,那就打,谁后退谁是孙子!”赵湛没有半点退步的意思,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 东京城外的金鞑大营,此时却是陷入了一片震恐。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金军主帅大帐内,一个身材高大,蒜头鼻,满脸络腮胡的凶狠壮汉正陷入了不可思议的震惊中。 他就是这次南下金鞑大军的主帅粘罕。 就在刚刚,他得到消息,三太子答罕被大宋太子赵湛生擒,金华门失守,攻进城的军队被迫退出,东京城再度被宋人占领。 他自己很清楚,之所以能攻破东京城,全靠运气和大宋两位昏庸皇帝的助力,搞什么迷信玩意,否则他们金鞑将士就是死一半,也拿不下城高池深的东京城。 可好不容易拿下了东京城,这才过去了几个时辰,又丢了! “绝对不可能,三太子答罕麾下有近万铁骑,还有完颜寿和金弹子两员悍将,以及一个谋克的铁浮屠,区区一个宋廷太子如何击败的?” 粘罕神色一变,单手抓起那个传令的金鞑士兵怒斥道。 “回……回大帅,完颜寿和金弹子将军被大宋太子赵湛给斩了,我军败退到金华门,三太子派铁浮屠迎战,结果还是被大宋太子赵湛给击溃了,连三太子也被生擒了。” 金鞑传令兵结结巴巴的小心回答。 “放屁!” 粘罕差点气昏过去,大宋太子赵湛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怎么可能斩杀完颜寿和金弹子。 这两位大将可是他手下最强的战将之一,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居然被斩了? 更重要的是东京城丢了,三太子答罕也被生擒了! “传本帅令,命金兀术,完颜哒赖,勃极烈三将,各领三个万户进军金华门,我倒要看看这个大宋太子有何实力能击败答罕的!” 仅仅是片刻失态后,粘罕就恢复了冷静。 事已至此,东京城,他可以放弃,大不了下次再来一趟,东京城早晚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可三太子和几个小皇帝不能有失,否则他回去难逃金鞑国主的责罚。 第一卷 第7章 本太子要亲手抓住金鞑主帅 赵湛出了皇宫,直奔东华门。 金鞑三太子答罕和几个皇子被自己生擒,唾手可得的东京城又吐了出去,金鞑人怎肯罢休,定然会再起兵事。 赵湛带领金枪班直,一路走来。 整个东京街头人头攒动。 忽然有人高喊,“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万岁,大宋万年!” 这一刻,人群彻底点燃。 “太子万岁!” “大宋万年!” 声如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 从皇宫正门到东华门,百姓浪潮人海,兴奋异常。 太子单枪匹马,力挽狂澜,收复东京城一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东京城。 所有的东京城百姓都自发的出来迎接这位救世主。 赵湛在金枪班直的簇拥下,望着周围的人山人海,不禁唏嘘不已。 大宋软弱可欺,可大宋的百姓却并非如此。 软弱的是大宋皇室,是满朝文臣和赵宋权贵,是上位者的错,而非百姓的错。 赵湛内心也越发的震动,得此民众者,国岂有不富强之礼。 就在这时,一个老汉跪地拦路,双手高举一个包裹。 赵湛上前扶起,“老汉,您这是?” 老汉泣不成声,“太子殿下,您是大宋救世之主,救我等百姓之命,老汉不胜感激,而今老汉身无一物,只有祖上传下来的一柄长槊,恳请太子殿下手下,用此槊复我大宋河山!” 赵湛眉头一挑,感情系统派人来送礼了。 也不扭捏,他直接收下,解开包裹,里面是一柄禹王槊。 禹王槊的槊杆头部有一只手,为熟铜所铸,食指和中指并拢伸直,其他三合拢,作剑指状,手中掐着一只笔,一端尖锐,一端圆钝,沉重异常。 可落入赵湛手中,却如臂驱使,顺滑流畅,仿佛天生就是他的兵器。 赵湛刚刚谢过老汉,就见到远处一个传令兵快马驶来。 “启禀太子殿下,城外金鞑大营出兵数万人进逼东华门,请太子殿下定夺?” “既然金鞑敢来找死,那就送他们一程!” “传本太子令,进驻东华门!” “是!” 此时。 东京城外。 密云压城,冷风瑟瑟。 城外的金鞑军队如黑色的潮水漫过大地,上万只马蹄踩踏地面的声响如天边逼近的滚滚雷声,人马喷出的白气汇成一片,一眼望去,不见边际。 赵湛此刻也不由得心头一紧,金鞑铁骑当真不复精锐之名。 就在这时,系统再度响起声音,“选择守住东京城,奖励五千破甲连弩……” 不等系统说完,赵湛直接脱口而出,“守城,人在城在,人亡,城依旧在!” 系统沉默了。 许久后,系统才又道:“检测宿主很莽,奖励鞠义和先登死士五千人,前题需要击伤敌方主将。” 听到奖励,赵湛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兴奋的快要哭了。 鞠义是何人? 隶属于三国名将之列,其牛逼的不是本身武力,而是统兵之力,麾下的先登死士,可是对付骑兵的大杀器。 有了鞠义和五千先登死士,再加上破甲连弩,自己绝对可以守住东京城。 赵湛立刻选择同意,转身问刘宁,“哪个瘪犊子是金鞑主帅?” 刘宁指着金鞑阵中一面绿旗大纛,“回殿下,大纛下,便是金鞑主帅粘罕。” “哦?” 赵湛点头,顺手抓起一面大弓,“距离多远,能不能够得着?” 刘宁一愣神,尴尬道:“殿下,您果勇无双,可这个距离足足七百步之远,我大宋最强的床弩也不过七百步,您手中这硬弓最多射程一百二十步,所以……” 对于刘宁的话,赵湛不可否认的点点头,随后抬手指了指,“那本殿下想射中粘罕,还需要出城呀!” “嗯,需要出城……”刘宁也没多想,话到一半突然惊悸道:“殿……殿下,您刚刚说什么,出城?” “扑通!” 刘宁跪地磕头道:“殿下,不可,万万不可,城外金鞑铁骑足足十几万人马,您再厉害,也万万不能以身犯险,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臣恳请殿下三思。” 三思你大爷! 赵湛在心里骂了句,你知道个嘚,系统奖励太丰厚了,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孔子曾曰,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慌什么,谁说本殿下要出城了,本殿下要去城外一趟。” 刘宁眼泪都出来了,这说的不是一回事吗? “那个谁,派人告诉金鞑主帅粘罕一声,本殿下要与他城下一叙,粘罕要是不敢,怂了,就趁早滚蛋,废物不配与本殿下一较高下。” 赵湛指着一个文臣模样的人说道。 这一番话说得哪位文臣都愣了,赶紧写了封信就派人送出了城。 要说为何赵湛不自己写呢? 主要是不会写,也不认字…… 此刻。 金鞑中军大纛之下,粘罕眉头紧皱,小眼睛中迸发出道道精光,不知为何,此次南下,他总是感觉右眼皮一直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 直到今日,眼皮不跳了。 不过,城丢了。 不多时,前线传来消息,“赵宋官家太子赵湛要与他见面。” 得到这个消息,粘罕笑了,猖狂的笑了,随手将赵湛的信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脚,咧嘴狂道:“赵宋小太子竟然要跟本帅见面,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左右金鞑诸将纷纷大笑,笑声中满是对赵湛的轻视。 “不对劲,赵宋官家向来软弱,这次竟然主动要见大帅,他到底要搞什么鬼?”唯独一位年轻金鞑小将露出怀疑的态度。 与左右膀大腰圆,凶悍至极的金鞑将领不同,此人面容清秀,五官俊秀,一头飘逸洒脱的黑发,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颇有宋人俊秀之模样。 唯独薄薄却紧抿的唇,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一丝狡黠,可见此人的不凡。 “兀术,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赵宋官家可有一人是站着撒尿的爷们?” “没错,俺看就是叫赵宋官家让他们把自己女人和女儿送出来给俺们玩弄,他们都不敢放声屁。” “哈哈哈,说得没错,一群软弱无能的废物,怕个鸟!” “……” 面对周围的奚落,金兀术没有半点影响,反而眉头紧皱,最后说道:“大帅,以防万一,俺建议在两军中间位置。” 粘罕沉思点头,“好,就这么定了,俺也想见见这位能击杀完颜寿和金弹子的赵宋官家太子到底是何许人也,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勇悍。” 这时,金兀术眼睛忽然一眯,薄唇轻勾,“大帅,不管赵湛是何许人也,若是能生擒此人,以此要挟赵宋官家说不定还能再破东京城。” “好计!” “哈哈哈!” “本帅要亲手抓住赵宋太子!” 另一边,东京城头,赵湛面色冷峻,冷眼俯视着城下一望无际的金鞑军阵,淡淡说了句,“本太子要亲手抓住金鞑主帅粘罕!” 第一卷 第8章 金鞑主帅粘罕 东京城内。 赵湛要出城面见金鞑主帅粘罕一事,迅速传遍了全城。 此事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消息传到皇宫,赵桓和赵佶大惊失色,这俩人在金鞑围城以来,头一次登上东华门,当见到城下漫天遍野的金鞑铁骑,当时就吓得腿脚发软。 又一想到自己儿子,自己孙儿要出城,俩人顿时心底多了一分勇气,苦口婆心劝道:“湛儿,不可,万万不可出城,你自幼锦衣玉食,生在宫中,哪里知道金鞑人的凶恶?” “是啊,孙儿,大不了,我大宋使出千万两白银,打发他们离开便是了。” 赵湛停下手中动作,刚要怒斥,又看到赵佶眼中的担忧,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宽慰道:“无妨,湛儿去去就来,不碍事,若是能退兵,最好不过了。” “你这孩子如何这般倔强!”赵佶担忧的连连唉声叹气。 “放心,湛儿有数,请大爹爹,爹爹在城内稍等片刻,待湛儿拿下金鞑主帅粘罕的脑袋就回来。” 说罢,赵湛恭敬行礼,转身朝城下走去。 此刻。 赵佶和赵桓还没反应过来,还在暗暗叹息,眼含担忧。 忽然,赵佶看向赵恒问道:“湛儿刚刚说什么?” “不是说拿下金鞑主帅粘罕的人头吗?” “啊!” “啊啊!” 与此同时。 东华门城门缓缓开启,一骑绝尘,冲了出去。 正是赵湛。 此时,面对数以十万计的金鞑铁骑,赵湛单枪匹马,连个随从也没带。 主要不需要。 带多了,粘罕必生谨慎,单枪匹马,才能让对方放下戒备。 何况城外数十万金鞑铁骑,试问带多少人能有用? 而粘罕也到了阵前,左右是百人金鞑重步兵组成的三层防御。 粘罕有点忌惮赵湛,确切的是忌惮东京城上的神臂弓和床子弩,床子弩射程七百步,足足一千五百米,都比得上现代步枪了。 当年北辽兵临檀渊城,眼看就可以破城而入,兵临东京城了,可结果主将萧挞凛被床子弩生生钉死在地上。 也正因如此,粘罕心底是不敢去阵前的,大宋的床子弩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有神臂弓大杀器,搞不好就步入萧挞凛的后路。 粘罕抽了抽蒜头鼻,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东京城,不敢上前,可心里却很想对赵湛羞辱一番。 粘罕在金鞑国也是有着虎狼之将的美誉,追随金太宗阿骨大南征北战,立功无数,哪怕当今金鞑国主也要让他三分。 可赵宋小太子邀他阵前谈话,他要是不出去,要是被有心人拿来攻击他,可就麻烦了,金鞑最讲究武勇的。 直到他看到赵湛的模样,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只见赵湛脱下了一身金甲,穿袭一身大红色圆领箭衫,手握一柄奇特的玩意,类似于一根铁棒加了一个人手。 这打扮不像是个武将? 粘罕没多想,黑漆漆的小眼睛打量着赵湛,忍不住啧舌,他忽然觉得赵湛要是女子,定然是极美的。 同时,赵湛也看到了一个身着紫色绒毛重甲的壮汉,在多层防御甲士的簇拥下,来到了阵前。 赵湛来了精神。 “来人可是老狗粘罕?” “正是俺……赵宋小太子,你见本帅可是要投降吗?” “你真的是狗粘罕?” 粘罕:“……” “没有狗,本帅叫完颜粘罕。” “好,狗粘罕。” 粘罕:“……” “有话说,有屁放。”粘罕气的有点不耐烦了,心想赵宋官家卑躬懦弱,这赵宋小太子怎么如此无赖,赵宋官家怎么生出这等泼皮? 赵湛大声问道:“狗粘罕,你是不是很怕本太子?” 听到这无头无脑的话,粘罕愣了愣,随即破口大骂,“放肆,本帅自幼跟随太祖南征北战,杀的北辽人头滚滚,砍的你们大宋尸横遍野,会害怕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 “哦,你不怕,为何躲在军阵中,不敢靠前?”赵湛直接来了灵魂一击。 “俺会怕你!”粘罕闻言就发怒,纵马就要上前。 这时,一旁的文臣忽的阻拦道:“大帅小心,这赵宋小太子看模样就阴险狡诈,不是良善之辈,万不可上了他的当。” 粘罕迟疑一顿,又看了一眼赵湛,赵湛一身箭衫,这是文臣打扮,再加上模样清秀,一点也像什么悍将。 “不必!” 粘罕摸了摸腰间弯刀,又忌惮的看了一眼东京城,“此处已经超过两千步,赵宋大弩射不过来,至于赵宋小太子嘛?” “呵呵呵,俺要抢过来当女人用,今天晚上俺就要让他侍寝。” 说罢,纵马上前,脱离了护卫他的金鞑甲士。 粘罕上来就嚣张的说:“赵宋小太子,实话告诉你,俺的数十万金鞑铁骑已经把东京城围得水泄不通,你们的西北勤王大军已经被俺杀的大败,堵在潼关之外了,俺劝你早点打开东京城,俺保证对你们东京城秋毫不犯,一人不杀,一物不抢。” “那你进东京城干啥,旅游吗?”赵湛又是灵魂一击。 逗傻子玩呢? 进入东京城不杀人,不抢东西,那进东京城干什么? 粘罕有点气急,开启怀疑赵湛的身份,赵宋官家一向谦逊有礼,这赵宋小太子怎么跟市井混混一般,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此时。 赵湛眯着眼睛,目测距离,心里暗暗道:“不行,还差得远呢,必须先把粘罕引过来,最好能远离金鞑军阵,自己好宰了他,马上跑路。” “咳咳咳!” 清了清嗓子,他忽然说道:“你们金鞑三太子答罕在我手上,还有几个小皇子,你要是不想看他们死在东京城,就交出五万匹战马,五万套甲胄,再有二百万两银子……” 粘罕懵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不对呀,这不是俺的话吗? 这是俺经常对赵宋说得话,今日怎么换了过来。 “停!停!停!”粘罕气的涨红了脸,下意识的驱马上前走了几步,“你要金银,俺明白,你要战马和甲胄干啥?” “当然是组建骑兵了。” “你要骑兵干什么?” “打你呗!” 粘罕又一次闭了嘴,俺多余问了出来。 “哼!” 粘罕怒哼一声,“赵宋小太子,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是你们,赵宋都城东京府,被俺围了,不是俺们大金国都被你们赵宋围了?” 赵湛点头,“我知道,那怎么了?” “你……你脑子有病吧!”粘罕气的骂人,还好心解释一番,结果对方跟听不懂一样。 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来气自己的? “好了,废话少说,本帅最后警告你一遍,把答罕和几个小皇子送出来,否则……”粘罕懒得再废话了,跟下命令一般。 “否则你大爷,你以为你是谁,我是你爹吗,还给你送出来,你等着给答罕和几个小皇子收尸吧,我回去就拿他们几个祭旗。”赵湛故意纵马转身,作出要回城的模样。 “想走?”粘罕阔口一张,露出满口烂牙,“赵宋小太子,来了就别走了,随俺去大营耍一耍。” “你这是何意?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乃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赵湛下意识的按住挂在马鞍上的禹王槊,故意装作畏惧的盯着粘罕,一步步的算对方的距离。 “一步,两步……差一点,就差一步了……” 粘罕细小如绿豆般的眼睛猛的露出道道凶光,“狗屁规矩,俺们金鞑勇士可不管你们赵宋人的规矩,赵宋小太子,你以为俺这里是什么地方,来了还想逃!” “逃,本太子还需要逃!” 赵湛猛的抬起头,一改刚刚的畏惧模样,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瞳孔中猛地露出一股狠戾的杀意,“你就不想知道你们金鞑两大将军如何被本太子拿下的,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 说罢,调转马头,猛然朝粘罕扑了过去。 “什么?”粘罕一愣神,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可还是迎了上去。 他不信,赵宋小太子是他的对手? 第一卷 第9章 打伤粘罕! 两人皆是全力一击! “铛!” 一道刺耳的金铁撞击声,赵湛被对方这一刀挡住了全力一击。 但粘罕也被禹王槊上传来的恐怖巨力震得双臂发麻,连人带马后退了数步,手中弯刀险些脱手而飞。 “好可怕的力道!” 粘罕换手握刀,心中大骇。 怪不得能斩完颜寿和金弹子,的确是有几分力气。 他有点看不透赵湛,这细瘦的身躯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可他既然没有退缩,也没有叫人,身为金鞑勇士,他有自己的傲气。 他曾经跟随金太宗完颜阿骨打南征北战,几乎无对手,让他向赵宋小太子低头,不可能的! 一槊被挡,赵湛纵马再战,手中禹王槊高高举起,划过半空,犹如一道流星坠地从上到下砸向了粘罕。 粘罕反手握刀,不敢再硬接禹王槊的重击,只得贴着槊锋准备卸去这股恐怖力量。 “粘罕,你今日难逃一死!” 赵湛一击不中,却不肯罢休,再度挥舞禹王槊杀向粘罕。 粘罕也是金鞑虎将,被赵湛一个小儿逼迫到此,也是被打出了十三分火气。 欺人太甚呀! 这还是在两军阵前,要是败了,可就丢人了。 对士气也是一次重击。 “既然你自寻死路,那俺就成全了你!” 话音一落,他怒吼一声,再度挥舞弯刀迎战赵湛。 粘罕虽然被赵湛的恐怖力气压制,可并不代表他是个弱者。 相反他在金鞑诸将中也是排的上号的猛将,哪怕是完颜寿和金弹子也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再度战成一团。 赵湛手握凶悍无边的禹王槊,大开大合,威势无边,仿佛真正的李存孝重生人世间,每一槊都包含了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再加上禹王槊长达一丈八,一寸长一寸强,手拿弯刀的粘罕仅仅是交手片刻,便再度被赵湛的凶猛和恐怖力量压制的无力反击,只能勉强抵挡。 就在两人大战之时,金鞑军中,金兀术,完颜哒赖,勃极烈三将也是紧盯战场中央了,连连惊叹。 “那个……那个赵宋小太子怎生得这么凶猛!” “这小子定然不是赵宋小太子,赵宋官家的种怎么会这么强?”完颜哒赖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轻蔑道。 勃极烈也点头道:“没错,不过也没听说赵宋有这么一员骁勇小将,不知道是谁家的人?种家,还是折家?” 一直不吭声的金兀术忽的摇头道:“不管是与不是赵宋小太子,此人诡计多端,武力强横,万不可让他活着回去,否则此人定然是俺们金鞑的大敌。” 完颜哒赖和勃极烈连连点头,都表示认同。 随即,命粘罕的亲卫军,一个谋克的合扎猛安护驾军上前接应粘罕。 金鼓一响。 一个谋克的合扎猛安护驾军踏步出阵,与铁浮屠人马覆黑甲不同,这些护驾军人人披银甲,甲胄四周是紫色毛毡,远远望去,好似一头头披甲的野兽。 粘罕闻声,斜眼一看,顿时发怒,“俺还没败呢,谁让你们来救驾的,滚蛋,谁敢靠近,按军法从事!” 然而,他一分神,一柄禹王槊裹着呼啸杀意狠狠的斩向他的头颅,险些把他的脑袋给削下来。 “粘罕老狗,跟本太子交手,还敢分神!” 赵湛怒喝一声,禹王槊在其手中,瞬间劈出一连串的寒芒。 “小子,你找死!” 粘罕又气又惊,刚刚禹王槊可是擦着他的头皮过去,差一点就把他的脑袋削成两半。 他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心有余悸,心头更为恼火,决心必须亲手斩杀赵湛。 他一咬牙,再度换手,这一次他直接欺身而上,手中弯刀闪过无数刀光,欲要斩杀赵湛头颅。 弯刀胜在短小精悍,出刀收刀速度快,禹王槊虽然长度够长,重量够重,可一旦贴身,弯刀的优势立刻显露。 粘罕久经沙场,自然明白如何对付赵湛的禹王槊。 可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赵湛灵魂已经换了别人,连武力也换了别人。 身负李存孝武勇的赵湛,岂能让他如愿,禹王槊横向劈砍,槊锋如芒,寒光万道,仅仅是一招,便破了粘罕的弯刀攻势。 “不好!” 粘罕大惊,想要举刀抗衡,然而赵湛的禹王槊已然逼近,槊锋直刺而来。 “噗!” 伴随着金铁刺穿血肉的闷响,粘罕的肩膀被洞穿。 “啊!” 粘罕惨叫一声,随即滚落马下。 不远处的合扎猛安护驾军皆是吓了一跳,主将一死,他们不问缘由,一律斩首,随即纷纷打马上前营救。 赵湛高举禹王槊,槊锋直指粘罕的脑袋,想要一击毙命。 恰在这时,一股凌厉杀意,汹汹袭来,猛然抬头,两个合扎猛安护驾军手持长刀大斧,一左一右袭来。 是杀粘罕,还是挡住这两个合扎猛安护驾军? 一时间,赵湛也犯了难。 杀了粘罕,自己也必然被两个合扎猛安护驾军斩落马下。 算了! 一会再宰了他! 电光火石之间,赵湛手中的禹王槊如雷霆一击,平举向前,如狂澜巨浪,披荆斩棘,形如一道白色光束激射而出。 “噗噗!” 两个合扎猛安护驾军应声落马,当场甲破人亡。 就在这一瞬间,粘罕已经被手下救起,正趴在马背上,朝本阵逃窜去。 “粘罕,你跑不了!” 一声怒喝,赵湛纵马舞槊,如一道闪电直追了过去。 凭借一杆禹王槊,加上李存孝的武勇,赵湛有信心乱军之中,取粘罕的项上首级。 但见他手中的禹王槊,如一个金属车轮般横扫四面八方,将一个接着一个悍不畏死的合扎猛安护驾军斩落马下。 一路狂冲,无人可挡,赵湛转眼就杀到粘罕背后三十步距离。 可粘罕早就被赵湛如杀神般的乱杀之气势所震慑,而且肩膀还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淋漓,哪里还有敢迎战之心,只顾低头逃命。 “快,快给俺挡住此贼,快给我挡住!” 粘罕惊慌失措,颤抖着声音左右嘶吼。 左右两个合扎猛安护驾军副将对视一眼,立刻调转马头,迎向赵湛,一刀一枪,分攻而来。 眼看两个金鞑副将扑来,赵湛毫不畏惧,手中禹王槊横扫而出。 “铛!” “铛!” 两声金石撞击声响起,禹王槊碰到一刀一枪,轻易撞开将两人的兵器撞开。 双臂展开,赵湛怒吼一声,禹王槊回身左右横扫。 两个合扎猛安护驾军副将也没有料到赵湛这回身一击,来不及抵挡,后背双双被禹王槊击中。 两声惨叫齐齐响起,两个合扎猛安护驾军副将脊骨碎裂,粗壮的身躯如断线的风筝被砸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地面,骨肉碎裂。 赵湛两招击杀两个拦路金鞑人,再一抬头,粘罕已经逃回金鞑本阵。 “草,就差一步!” 就在他准备打马回城的瞬间,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话,“燕人张翼德据水断桥,当阳桥上一声怒喝,震退曹操百万兵!” 赵湛突然头脑一热,自己要不要也来一声怒吼,震退这十几万金鞑铁骑。 张三爷喝退百万曹军,自己比不上张三爷,喝退十万金鞑铁骑也值了。 就在赵湛气沉丹田,准备怒喝一声时,突然眼前腾空出现一片金属黑云,直冲云霄,而后朝着他呼啸扑来。 “草,狗鞑子,打不过就放箭,不要脸!” 就在他准备躲开漫天箭雨,准备撤回东京城时,远处金鞑军阵中一阵号角声响彻天地。 随即,两翼两个万户的金鞑轻骑裂阵而出,好似两个巨大的铁钳朝赵湛包围而来。 “坏菜了!” “装逼,装过头了!” 赵湛脸色一冽,加快撤退速度。 第一卷 第10章 先登死士对战金鞑轻骑! 此刻。 东京城头。 赵恒和赵佶以及东京府的文武百官都齐聚东华门,焦急的等待着。 当他们看到赵湛如战神将士,将金鞑主帅粘罕打的狼狈不堪时,却是表情各异。 以张叔夜为首的武官个个欢呼雀跃,而一些文官竟然露出奇特的表情,个个惊慌担忧。 赢了,反而还担忧?? 而现在,赵湛单枪匹马被两个万户的金鞑人追杀。 他们的表情直接掉了个。 轮到以张叔夜为首的武官慌了。 赵桓更是泪如雨下,外面被追杀的是他的儿子,亲的。 “怎么办,爹爹,怎么办?” 赵佶也是无可奈何,他倒是想救自己孙儿,可凭借东京城的泼皮禁军守城尚且困难,更别说出城救人了。 怕是一开城门,金鞑大军立刻压上,不但救不了赵湛,连东京城也再度被金鞑人抢占。 与此同时。 赵湛正夺路狂奔,他虽然有李存孝之勇,万夫难挡,可他不会真的傻乎乎跟两个万户的金鞑人交手。 人力终有竭,除非真的是活腻了。 真要是被两个万户金鞑人围住,他必死无疑。 “嗖嗖嗖!” 箭雨不停的从四面八方射来,赵湛只得用禹王槊不停的拨挡箭支,打马奔逃。 “不妙!” “不能再这样继续逃下去了,就算逃回东京府,也不敢开门,一开门,金鞑轻骑绝对会趁机冲进城内。” “这可如何是好!” 赵湛心头焦急无比,忍不住开始后悔,后悔不该托大,来金鞑阵前跟粘罕叫阵,“哎,为了系统一点点蝇头小利,把自己搭进去了。” “等等,系统奖励!” 小爷怎么把这一茬忘了,系统奖励呀! 赵湛目光如炬,然后在心里对系统问道:“鞠义和五千先登死士我可以领取了吗?可不可以由我决定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地方吗?” “可以不?” 赵湛跟系统不敢发火,只得低声下气,眼下他背后有两个万户的金鞑轻骑追来。 要是真的惹怒了系统,来一个一问三不行,可就完蛋了。 但系统在沉默了一阵过后,居然答应了,“可以。” “那好,我选择在西边十里高坡处。” “另外,五千先登死士全部装备现代破甲连弩。” 系统回应两个字,“可以。” 突然。 赵湛调转马头,没有朝东京城逃去,而是去了西边。 这一举动,也让赵恒有些不解,忙看向一旁的张叔夜,“张卿,太子这是何意?” 张叔夜扑通跪地,“回官家,太子……太子殿下这是不想金鞑人趁机攻破东京城,这才向西去。” “太子殿下这是要以自己的命,为我们引开金鞑大军呀!” “什么?”赵桓一愣,随后嚎啕大哭,悲怆欲绝,最后更是当场昏倒。 赵佶无奈叹息,无奈昂天悲愤,“自己孙儿勇悍无双,比自己强,只可惜天要灭我赵宋,毁我根基呀!” 这时,文官集团趁机一拥而上,再一次提出要与金鞑人议和事宜。 原本还存疑的赵佶,此刻也是彻底同意了。 此时。 金鞑轻骑的两个万户在完颜哒赖的带领下,正一路追杀赵湛。 完颜哒赖长得圆脸阔口,两根又细又长的八字胡,脸上满是黑斑点,可难掩身上的凶煞之气。 他突然发现赵湛往西逃去,顿时八字胡一挑,骂道:“好狡猾的赵宋小太子!” 原本他的计划就是让赵宋小太子赵湛撬开东京城的大门,而他则趁机率领两个万户攻破东京城。 可现在明显赵湛识破了他的计谋,往西跑了。 “混蛋!” “传俺的军令,全军往西追杀赵湛小儿,谁能杀了赵湛,赏金一万两,生擒赵湛,赏金三万两!” 一声令下,金鞑轻骑中发出阵阵欢呼声,兴奋无比。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凶悍的金鞑人更是勇士无数。 不多时。 金鞑斥候飞奔而来,大叫道:“启禀将军,前方十里高坡处发现五千宋军,似乎要阻挡我军。” 五千宋军? 完颜哒赖八字胡一挑,急问道:“放屁,东京城附近已经被我金鞑铁骑占领,方圆百里都没有宋军,这里怎么会有宋军?” “秉将军,这个小的不知,看装扮应该是刚刚赶来的。”金鞑斥候道。 完颜哒赖作战勇猛,可不是傻子,突然出现的宋军,让他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很明显对突然出现的宋军有些意外。 按照之前的情报,唯一能救援东京府的宋军援军只有西军,可惜西军被挡在潼关外,一兵一卒都进不来。 除此之外,东京府再无援军。 一旁的副将却是轻笑道:“将军,宋人只有五千,这正是将军击败宋军,生擒赵湛此子的大好时机。” 完颜哒赖顿时精神一振,便想到倘若他能生擒赵湛,再赚开东京城,那便是力挽狂澜,夺取大宋都城的首功,到时候威望必然连粘罕都盖过,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这一战,非同小可! 兴奋之下,完颜哒赖又摸了摸八字胡,冷静分析道:“俺观赵宋小太子诡诈多端,不可小瞧,他五千宋军背后可有其他军队存在?” 完颜哒赖显然沉稳谨慎多了,生怕赵湛虽然以劣势兵马列阵,背后再隐藏着大军,自己到时只怕会跟粘罕一般吃个大亏。 “回将军,宋军背后未发现一兵一卒,一马平川,而且五千宋军全部都是步卒。” 背后无人,也就意味着赵宋小太子就只有五千宋军步卒。 完颜哒赖彻底放心,圆脸上露出狞笑,豪气大作,当即大吼一声,“两个万户摆开一线阵,给俺击破宋军步卒,生擒赵湛小儿,夺取南下首功!” 号令传出,两个万户的金鞑轻骑立刻摆开阵型,汹汹的向西压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两军终于碰头,相隔里许列阵。 天地顿时肃杀一片。 在一面大宋太子龙纛下,赵湛提着禹王槊,岿然挺立。 前军是五千列阵的仙先登死士,身侧是手握令旗,目光炯炯的鞠义。 三国演义中大名鼎鼎的弩兵高手,在界桥之战率领八百精兵为先锋,击破公孙瓒的一万骑兵和两万步兵,震慑天下。 而今这员虎将就在赵湛身旁,恭敬道:“请太子殿下放心,末将以项上首级担保,今日一个金鞑人也休想攻破军阵!” “好,击破金鞑两个万户,回城我亲自为你庆功!” 赵湛信心十足,以金鞑人的狂妄,不在先登死士阵前撞的头破血流是不会罢休的。 “果然,赵宋小太子太狂妄了,竟然还想凭借五千步卒挡住我金鞑两个万户的铁骑,真是痴儿!” 完颜哒赖在三度确认后,蔑视的冷笑道:“传俺的军令,两个万户一左一右,全部压上,谁先破阵,赏千金!” “呜呜呜!” 金鞑的号角声吹响,金鞑军阵瞬间裂开,两个万户一左一右,立刻冲杀而起。 喊杀震天,气势如虹。 两个万户的金鞑轻骑踩着战鼓声,向着先登死士的军阵急速推进。 马蹄踏地,尘土飞扬。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两个万户的金鞑轻骑速度已经完全提起,大地都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颤抖不已。 仅仅是这般摧枯拉朽的气势,就足以傲立天下兵马,也足以令任何对手胆寒。 怪不得大宋战必败,攻必输,这差距太大了。 两个万户轻骑发动如此恐怖的冲势,可五千先登死士竟毫无波澜,仿佛和他们无关一般。 任何步卒,不管是不是精锐,在面对敌骑冲击,仿佛天生的克星,一定会产生恐惧。 可先登死士却仿佛铁人一般,毫无反应。 赵湛同样沉静如水,目光缓缓移动,落到了鞠义身上,也落到了五千先登死士身上。 这可是系统赐予他的秘密武器,也是他唯一能活命的依仗。 “鞠义,别客气,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让这些蛮夷鞑子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先登死士!” 第一卷 第11章 先登死士,当世强军 阵前。 鞠义脸色如常,目光如刃,死死的盯着远处黑压压如潮水般压过来的金鞑轻骑。 历史上那个鞠义,在今日竟然在赵湛面前真的具象化了。 沉默,坚定,心如磐石! 这三个良好的品德促成了先登死士的威名,也成就了鞠义。 鞠义没有半点惧色,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战意,他就是要用五千先登死士,击溃对面的两个金鞑万户。 此刻,他太需要一场胜利了,一场证明自己的胜利。 唯有如此,他才能在太子殿下面前赢得一个席位。 “金鞑?哼!定叫他有来无回。” 鞠义眼底杀意大盛。 “咚咚咚!” 脚下的大地已经开始了颤动,仿佛也被金鞑的千军万马震慑的畏惧。 迎面处,两个金鞑万户的轻骑,已然快速逼近。 时机到了! 鞠义浓眉骤聚,手中大枪猛然扬起,厉喝道:“先登死士,列阵,迎敌!” “轰轰轰!” 一声令下。 最前面的先登死士轰然出动,列阵而出,一面面隐藏在地下的大盾轰然而立,顷刻间,化作一道铜墙铁壁,围在阵前。 五千先登死士,个个久经沙场,军机严明,配合默契。 前排立盾,后排提弩。 现代破甲连弩,匹配精钢破甲锥,可依次发射八枚,两百步之内,可洞穿甲胄,一百五十步之内,可破盾甲,人马俱亡。 借助土坡地形,先登死士依次而列,呈现出一面斜梯形状。 寒光闪烁的弩矢,密密麻麻,犹如野兽的尖牙,死死的盯住了扑过来的金鞑轻骑。 轻骑如风卷残云,转眼间,两个万户的金鞑轻骑已经逼近三百步,铁蹄踏在地面上,掀起漫天尘土,发出轰隆隆的震响。 赵湛此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握禹王槊的手,已经浸出一层汗水。 他知道,倘若先登死士挡不住金鞑轻骑的冲击,顷刻间,这五千先登死士便会沦为金鞑人刀下的肉泥,他们绝没有生还的希望,包括他。 自己一死,东京城好不容易凝聚的士气,将再一次一泻千里。 靖康之耻,也将重演。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自己穿越来这个世界,是要改变一切的,若是重蹈覆辙,自己岂不是白穿越了!” 剑眉一凝,杀意滔天。 草! 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拼他个鱼死网破。 当他目光一收,落到了一旁鞠义的身躯上,暗暗紧绷的心弦,却悄然放松下来。 因为,鞠义的沉稳淡定,让他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阵前的鞠义,眼眸时不时闪过一丝清冷,心里默默计算着何时出击。 先登死士,乃是以弩对敌,距离最为重要,马虎不得,必须在最合适的距离上,给敌人最狠的一击。 仅仅是几个呼吸过后,金鞑轻骑已然进入两百步之内。 就在此时。 鞠义大枪轰然落下,厉声喝道:“第一排,射!” 破袭声骤然响起! 一团黑色乌云贴着地面,径直扑向迎面而至的金鞑轻骑。 “先登!” 赵湛第一次如此兴奋,比他阵前击伤金鞑主帅粘罕还兴奋。 不愧是先登死士,精湛到极致的射击之术,在此刻可谓是达到了最完美的高度。 箭矢如风,连绵不绝。 眨眼之间,冲在最前面的金鞑轻骑,猝不及防之下,纷纷惨叫着跌落马下。 刚刚气势汹汹的两个金鞑万户,登时进攻受挫,被突如其来的箭雨射的为之一滞。 后方观阵的完颜哒赖,只看到一波箭雨袭来,自己两个万户冲击势头便被压住了,当场气的大骂。 “气煞俺也,这才进入赵宋几天,金鞑勇士的勇气就没了!” “区区五千头赵宋绵羊也敌不过了!” “告诉两个万户,一个时辰灭不了对面五千宋军步卒,提头来见!” 军令如山,两个万户死也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呵斥麾下儿郎不得慌乱,继续埋头猛冲。 金鞑两个万户也无可反驳,自己本身是骑兵,人数还占优,只要扛住第一波箭雨,一举破阵不是难事。 看着金鞑轻骑继续埋头冲锋,阵前的鞠义,嘴角也露出嗜血的冷笑,厉喝一声,“第二排,第三排,放!” “嗡嗡嗡!” 令人牙酸的弓弦爆鸣声陡然响起,随后箭矢如雨点飞出,仿佛一张钢铁巨网,铺天盖地的朝着金鞑轻骑扑去。 鲜血飞溅,战马哀鸣。 中箭的金鞑人惨叫声,连成一片,响彻云霄。 越来越多的金鞑轻骑中箭落马,哀嚎不已,整个金鞑轻骑的军阵已经是被射的人仰马翻,冲击势头再度被压制。 可金鞑人的军纪向来严明,没有退兵的军令,敢退者,不问缘由,斩全队。 也正是因此,金鞑人个个悍不畏死,可也同样冤死了无数将士。 一百五十步,第四排,第五排发射! 一百二十步! 第二排,第三排发射…… 一百步! 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发射…… 八十步! 第一排,第五排发射…… 六十步! 五排齐射…… 五轮箭雨之下,两个金鞑万户皆是被射杀不下千人,伤者无数,可谓是损失惨重,即便是军机严明的金鞑人也已经接近崩溃。 许多金鞑人趴在马背上,连头都不敢抬,只能闭着眼,盲目往前冲。 而此时,赵湛不禁惊喜万分,他知道鞠义和先登死士的厉害,可今日亲眼所见才知道什么叫“先登死士!” “好,射的好!” “此战过后,先登死士全部入御营,鞠义升指挥使,每人赏银百两!” 想想也是,三国乱世,精兵无数,能留下名号的,那个是徒有虚名的?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那是在关外草原上,拽着游牧部落的裤裆撞树的精兵,结果被先登死士杀的几乎全军覆没。 连白马义从都不是对手,更何况金鞑人了。 赵湛也注意到,先登死士之所以强,一则是手中系统赐予的破甲连弩,射击精度高,破甲力强,再一个便是先登死士的军事素养。 面对金鞑轻骑冲阵,先登死士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露出畏惧,全部有条不紊的放箭。 从接战到现在,整个先登死士就没有停歇。 整整十三轮箭雨过后,两个金鞑万户崩了。 人仰马翻,尸横遍野,足以摧毁任何一支军队,哪怕金鞑人也不例外。 崩溃的金鞑轻骑,彻底止步于先登死士军阵前五十步的距离。 残存的金鞑轻骑彻底慌了,纷纷掉头鼠窜。 不远处,完颜哒赖看到这令人惊恐的一幕时,彻底呆住了。 “宋军步卒怎么……怎么这么强了?”完颜哒赖一脸的错愕惊恐,所有的自信都在这一刻被击碎了。 左右金鞑副将纷纷下马跪地,“将军,撤军吧,再不撤退,儿郎们都要死光了。” “是啊,宋狗这是给俺们下了一个圈套,故意引俺们前来的,请将军明鉴。” 而此刻。 先登死士军阵中,赵湛嘴角已经勾起一抹狰狞冷笑。 时机已到,此时不冲何时冲! 赵湛高举禹王槊,厉喝大喊,“狗鞑子败了,全军冲锋,给本殿下杀!” 怒啸声惊天动地的响起,赵湛挥舞着禹王槊,犹如一道飓风杀出。 “杀!” 五千先登死士裂阵而出,一声声如惊雷般的咆哮声忽起,追随着赵湛的脚步,向着两个万户的金鞑轻骑杀了过去。 而此时的两个金鞑万户轻骑正挤做一团,根本来不及散开,顷刻间便被先登死士围困诛杀。 失去了速度的骑兵,还是轻骑兵,就如同稻草人一样,焉能是步卒的对手,何况还是先登死士这种闻名精锐。 赵湛更是首当其冲,一柄禹王槊舞如车轮,杀入金鞑阵中,槊锋所过之处,将一颗颗人头砸成肉泥,留下一具具尸体。 “撤退!” “鸣金,撤退!” 乱军之中,完颜哒赖惊慌的大吼大叫,手忙脚乱的指挥麾下儿郎撤退。 就在他尚不及转身之时,突然瞥见一道血色黑影,如狂风卷落叶般撞了过来。 第一卷 第12章 议和个屁! “一脸麻子的狗鞑子,给本殿下死!” 一声雷鸣般的暴喝,赵湛双臂发力,一根根青筋陡然爆涨,猿臂探出,禹王槊携着无以伦比的恐怖力量,呼啸砸来。 槊锋未至,呼啸的破风声,已然袭来,震得完颜哒赖肝胆俱裂。 来不及逃跑,完颜哒赖只得举起手中虎头大锤,尽起全身之力,妄图挡住赵湛这一计重击。 “铛!” 金属爆鸣! 凄厉的惨叫声陡然响起。 完颜哒赖整个人都被从马背上砸了出去,人还未落地,口中鲜血如一条红线狂喷而出,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弧线。 金鞑阵营,名震一时的悍将完颜哒赖,一招之内,便被赵湛击败。 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完颜哒赖惊痛无比,万万没有料到赵湛,这位赵宋小太子的武道竟然强悍到了这个地步。 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小子绝对不是赵宋官家的种!” 就在惊恐的完颜哒赖,妄图爬起来逃命之时,赵湛已然纵马逼近他。 猿臂自上而下的挥舞而过,沉重的禹王槊,如一根铁锤向着完颜哒赖的脑袋落下。 “噗!”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中,完颜哒赖的脑袋,如一个西瓜被敲碎,鲜血裹着白里透红的脑浆子四溅而出。 两招击杀金鞑大将完颜哒赖,赵湛杀意爆发,威势冲天。 至于失去了主将的两个金鞑万户,更是斗志全无,丢盔弃甲,狼狈溃逃而去。 赵湛继续挥舞禹王槊一路追杀,连同身后的先登死士,宛如一把烧红的刀子切进牛油之中。 主将被阵斩,军心已失,金鞑人纵有万般能耐,也再无可能反败为胜。 足足两个万户的金鞑人,被五千气势如虹的先登死士,碾压的四处溃逃。 这便是兵败如山倒! 足足追杀了十余里,赵湛才停下脚步,随即下令打扫战场。 金鞑人的战马,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只可惜他今日麾下只有五千先登死士的步卒,要是再有五千骑兵,这两个金鞑万户至少还能留下一半。 打扫战场,收集战马,至于金鞑人的尸体和伤兵,全部砍下脑袋,把辫子串起来,装在竹筐中。 这可都是战功呀! 山坡前,金鞑人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如河。 赵湛横槊而立,傲视天地,虽然面无表情,可心底早已是波澜壮阔。 穿越才短短数日,他已然三次击败金鞑,立下不世之功,想必历史上也会有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吧! 正在这时,鞠义也策马前来会合。 满脸血污的鞠义,兴奋无比,眼眸中血丝密布,显然这一仗他杀得极其痛快。 “子信,干的漂亮,先登死士天下无敌,果然是名不虚传!”赵湛对首功的鞠义,毫不吝啬的夸赞。 鞠义傲然一笑,得意洋洋,“殿下,若是再给臣五千骑兵,我必全歼金鞑两个万户!” “好!” 赵湛点头道:“待返回东京城,我一定向陛下奏请,给你先登死士补充战马,不止是五千先登死士,我要你组建一支上马当轻骑,下马当弩兵的先登死士。” 赵湛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对鞠义的看重和期望。 视为知己死! 鞠义要的就是这份信任,当下下马跪地,“殿下放心,我鞠义必然为殿下练出一支精兵,为殿下大杀四方,诛灭四方贼子!” 鞠义的豪情万丈,让赵湛都为之沸腾,左右先登死士更是军心大振,士气高涨。 “殿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冷静下来的鞠义询问道。 赵湛斜提着禹王槊,高声道:“传令全军,立刻退回东京府,论功行赏!” “是!” “多谢殿下!” “殿下万岁!” …… 金鞑大营。 主帅大帐内,粘罕脸色铁青,时不时龇牙咧嘴,赤着上身,肩膀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赵湛这一槊,差点废了他的肩膀,多亏军医全力挽救,这才留了下来,即便是如此,他的右手再也拿不起弯刀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纵马破阵的武道,在极为讲究武勇的金鞑,这是要命的事。 “大帅,无需动怒,赵湛小儿虽然伤了您,可完颜哒赖已经追去了,必然是生擒赵湛小儿。”勃极烈坐在下方,便安慰道。 一向谨慎的金兀术也点头道:“不管如何,这次赵湛小儿狂妄自大,自寻死路,竟然敢单枪匹马出城找死,那俺们就成全了他。” “哈哈哈,四太子说的极是,只等生擒赵湛小儿,再与赵宋官家谈判,逼迫他们开城投降,到时俺们金鞑儿郎便可纵马攻入中原,饮马黄河,扫平赵宋,一统天下!” “赵宋的花花世界,将是俺们金鞑儿郎的后花园了。” “俺这次定要亲自品尝赵宋官家的女人是何等滋味!” “哈哈哈!” “……” 粘罕难看的胖脸,这才稍缓和,小眼睛精光乱射,咬牙切齿道:“希望哒赖别让俺失望,别让赵湛小儿跑了,等抓住他,俺要亲手将他一刀刀的刮碎了,生吃活吞了,方解俺心头之恨。” 勃极烈笑道:“哒赖久经沙场,又有两个万户的轻骑,赵湛小儿就是天神下凡,也难逃一死。” 粘罕微微点头,面露几分期许,很明显他对哒赖也很有信心。 两个金鞑万户足以横扫赵宋中原了,抓一个赵湛小儿岂不是手到擒来。 正当这时,门外亲军首领匆匆闯入,满脸凝重道:“启禀大帅,追杀赵湛小儿的两个万户回来了。” “哦!” 粘罕闻言,直接从上方胡床上跳了起来,顾不上肩膀刺骨的疼痛,大叫道:“哒赖呢,把赵湛小儿给俺带过来,俺要活剐了他!” 可亲军首领扑通跪地,“大帅,听回来的儿郎说,他们在路上遇到了赵宋埋伏,主将完颜哒赖被赵湛阵斩,两个万户损失千人……” 惊雷,落地! 金兀术猛然起身,瞪大双眼,满脸惊骇。 勃极烈嘴唇哆嗦的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粘罕更是骇然变色,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整个大营也是一片死寂,在场的金鞑贵族全都吓住了。 完颜哒赖,竟然也败了! 粘罕彻底懵了,若是说自己失利,乃是轻敌,不知道赵湛武道如此强悍,被赵湛暗中偷袭了,可哒赖足足两个万户的人马,怎么会败了? 这才短短几日,先是三太子答罕,然后是自己,现在连哒赖也败了,还是败给了同一个人。 这对于金鞑而言,简直是无法形容的耻辱。 这不亚于把整个金鞑王朝都狠狠的抽了重重的一记耳光。 而他作为此次金鞑南下大军的主帅,更是成了众矢之的。 怒火攻心之下,粘罕突然肩膀处的伤口当场崩裂,鲜血如箭雨喷出,口中也是鲜血狂喷,整个人轰然倒地。 “大帅!” “大帅!!” 金鞑众将纷纷扑了过去,将其扶起,粘罕又吐出两大口鲜血才作罢,声音颤抖道:“把……把两个万户斩首示众,以正军纪,金鞑大军暂归金兀术统领……” 说完,直接昏死过去。 同时,整个金鞑大营都弥漫着一股败军的气氛之中。 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彻底成了过去式。 而与此同时,赵宋朝堂却是另一番场景。 以左右宰相,中枢丞相吴闵,张邦昌和何栗的操作下,赵佶同意了与金鞑议和的事宜。 赵宋同意赔偿金鞑黄金五百万,白银八百万,布帛千万,以求金鞑退兵。 张邦昌满脸得意,跪地叩谢皇恩。 可就在这时,朝堂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吼,“议和个屁,谁允许你们跟金鞑狗议和的?” “本殿下同意了吗?” 第一卷 第13章 智斗群臣,就一个字,莽! 满朝文武无不一惊,齐齐回身望去。 赵佶也讶然,抬头朝外面望去。 只见赵湛单手提着一柄禹王槊,另一只手抓着一个包裹,大踏步走来。 身后还有数十先登死士紧随,似乎还抬着一个个竹筐。 “湛儿!”赵佶见到赵湛,满脸喜色,直接从龙椅上站起,快步迎了上去。 “湛儿,你没事,太好了,大宋先祖保佑,老天保佑。” 赵湛眉头一皱,在心里暗暗调侃,“宋殇系统,你他么成赵宋祖宗了?” 宋殇系统竟然来回复了,“叫祖宗。” “滚蛋!” …… “我爹爹呢?”赵湛左右看了一圈,不见赵恒的身影。 “哎,你被金鞑人追杀,你爹爹急火攻心昏倒了,刚刚御医已经检查过了,并无大碍。”赵佶悲痛摇头,叹息一声。 赵湛低头行礼,“多谢爹爹和大爹爹挂念,不孝子赵湛给您赔罪了。” 说罢,他就要跪地请罪,可赵佶哪里舍得让赵湛跪地,这可是他们赵宋家难得一位血性汉子。 爷俩寒暄片刻,一派父慈子孝的画面。 倒是周围的赵宋大臣都晾在一边,不知所措了。 尤其是吴闵和张邦昌,这两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是太子赵湛单人单骑出城,遭到金鞑人追杀了吗? 这怎么又回来了? 还完好无存的,难道金鞑人迷路了,追丢了? 带着疑问,吴闵站出来,行礼问道:“太子殿下,您这是从哪回来的?” 赵湛抬起头,看向吴闵,对于赵宋朝堂的文臣,有一个算一个,他没有半点好感。 这些人个个贪生怕死,除了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还出卖国家利益,反正人事不干。 靖康之耻,有一多半的原因在这些文臣头上。 “你哪位?”赵湛不认识这老头。 吴闵摸了摸胡须,“老臣吴闵,任中枢丞相之职。” “哦,你就是吴闵?”赵湛上下打量着吴闵,故作惊讶道:“你这老头土埋半截了,还要贪多少银子才罢休?” “我告诉你,银子不是自己花,都不是自己的,你留给儿孙有什么用,他们有那个命花吗?” “不如给我吧,我来替宋卿花。” 这一番话,说得吴闵都愣了,只得尴尬一笑,“太子殿下真会开玩笑,老臣向来两袖清风,清清白白做官,清清白白做人。” “是啊,吴大人为官一向清廉,满朝文武无不钦佩赞叹。” “吴大人做人做事,颇有圣贤之风,太子所言,实在有失偏颇。” “没错,吴大人真的是为赵宋王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贪污之事,纯属有小人诬陷,恳请太子明察。” “……” 在场的众多大臣纷纷开口,替吴闵狡辩。 赵湛眯着眼睛,用余光扫视满朝,不由得大吃一惊,好家伙,满朝大臣皆是这老东西的同党。 如此一想,怪不得自己便宜爹爹,连自己女人和闺女都送往了金鞑大营,说不定就是被这些士子大夫威逼所致。 可现在动手显然还不是时机,鬼知道这些奸贼手中有没有兵权,外面还有十几万金鞑大军虎视眈眈,要是这些王八蛋来一个同归于尽,打开东京城城门,放金鞑人进来,那自己可就真完了。 赵湛表情一转,笑嘻嘻道:“我就说嘛,宋卿乃是我赵宋第一忠臣,怎么会做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断子绝孙的混账事。” 听到这话,饶是吴闵脸皮够厚,也是尴尬的陪笑,不敢应答。 真要是应验了,岂不是要真让他们吴家断子绝孙,生儿子没屁眼了? 这时,张邦昌出列行礼,问道:“敢问太子殿下如何回城的?莫不是太子殿下被金鞑人俘虏后,答应了什么,这才被放回来的?” 赵湛眉头一皱,“张卿,你这是何意?” “莫非你觉得本殿下出卖赵宋利益?” 张邦昌摸了摸胡须,眼睛微眯,淡淡一笑,“臣不敢,臣只是觉得殿下能从两个金鞑万户的手中逃脱可是不容易。” 此言一出,众多文臣皆是点头附和,连赵佶也露出怀疑的目光。 两个金鞑万户足以横扫中原了,而赵湛单枪匹马,绝无逃脱的可能。 唯一可能,就是赵湛被金鞑人生擒,然后达成了秘密协议,这才被放了回来。 “不容易吗?”赵湛薄唇轻勾,直勾勾的盯着张邦昌,“这不,我回来了吗?” “敢问殿下如何从金鞑人手中逃回来的?”张邦昌意味深长的问道。 很明显,这是在挖坑呀! 群臣闻言,也是齐齐看向赵湛,目光中满是怀疑? “哈哈哈!” 赵湛昂头大笑,一脚将包裹砸在了张邦昌身上,怒目圆睁,“老狗,本殿下用得着逃吗?本殿下是杀回来的!” 话音一落,殿下数十位先登死士齐齐怒喝,“杀回来的!” 声如雷震,煞气冲天! 这可是吓得满朝文武都一哆嗦。 连赵佶都明显的手一抖。 “笑话!” 张邦昌没注意砸在身上的包裹,轻蔑道:“那是两个万户,你能杀退两个金鞑万户?” “我若是能呢?”赵湛笑的坏坏的。 张邦昌不知是坑,还硬着头皮回道:“你若是能从两个金鞑万户中杀出来,老臣这颗脑袋给你。” “好,如你所愿,打开包裹看看。”赵湛指了指地上的包裹。 张邦昌一愣,下意识的打开,当下“啊”的一声惨叫,急忙后退数步,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其他大臣不解,纷纷上前,皆是被吓得不轻。 那是一颗人头。 是金鞑大将完颜哒赖的人头。 而且这个人头后脑勺是碎的,依稀可见白花花的脑浆子。 “这……这是……”张邦昌语气都变了,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完颜哒赖的首级,金鞑大将,怎么,你不认识?”赵湛一脸坏笑。 “认……认识,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金鞑大将。”张邦昌腿都软了。 这他么什么情况? 完颜哒赖怎么会死的? 紧接着,先登死士抬进来八九个竹筐,一打开,里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鞑子人头,一个个人头皆是惊恐万状的表情,眼睛圆睁,死不瞑目。 “老狗,敢诬陷老子,我上早八!”赵湛忍不住爆出了粗口,随手抓起案牍上的砚台就砸。 砰! “啊!”张邦昌额头被砸中,顿时鲜血淋漓,疼的他趴在地上,捂着额头,惨叫不止。 满朝文武,皆是震惊。 太子殿下竟然当朝打人? “殿下,你……你怎么能打人?”吴闵又惊又怕,可还是下意识的质问。 “打人?”赵湛摇头,“本殿下从来不打人,我打的不是人!” “敢污蔑本殿下,谁给你的胆子,来人,把这个狗东西给我拖下去,往死里打!” 赵湛不解气,纵声怒吼。 满朝文武皆是愣住,可门口的殿前金瓜武士却是动也不敢动。 赵湛冷笑,果然,稍一试探就够了,这群王八蛋早就把整个东京府渗透的根了,连皇宫都渗透的千疮百孔。 可金瓜武士不敢动,先登死士敢动。 他们只听命赵湛的,二话不说,拖起地上的张邦昌就走。 “大胆!” 吴闵怒不可遏的制止道:“张相乃是我赵宋士子大夫,我赵宋先祖有言在前,刑不上大夫,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造反吗?” 闻言,赵湛还是冷笑,好一个刑不上大夫,再不上刑,你们就无法无天了。 “说得好!” 赵湛点头也表示认同,可接下来话锋一转,“张卿乃是我赵宋重臣,怎可拖拽,架出去!” “诺!” 两个先登死士一左一右,直接把满头鲜血的张邦昌架了出去。 “住手!”吴闵还想要最后再努力一下,“你们两个臭丘八,还不放开张相!” 可先登死士根本不理他,当他是在放屁。 “太上皇……”有人要向赵佶求情。 可赵湛凶狠的眼神扫去,瞬间那人就住了嘴,低下头,不敢再言,满朝魑魅魍魉的奸贼也都立时闭了嘴。 整个大殿出奇的安静。 赵佶站在原地,直接傻了眼。 自己孙儿何时这么凶了? 面对这群口蜜腹剑,满口仁义,却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奸贼,连他也都是束手无策,可自己孙儿竟然镇住了他们。 好呀! 赵宋复兴有望呀! 自己也算是真正可以退休了。 亲眼目睹一切的赵佶不禁老泪纵横,暗暗祈祷,“赵宋先祖保佑,天不亡我赵宋官家!” 吴闵与李邦彦,何栗他们对视一眼,神情皆是阴沉不定。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何栗出列,冷不丁开口,“太上皇,太子殿下,张相刚刚出言不逊,的确是该打。” 而后他话锋一转,目露阴狠,“但私自勾结金鞑人,放金鞑人入城的人,才是我赵宋的大敌,依老臣看,应该斩首示众,夷灭九族方可以振朝纲。” 赵湛嘴角不经意的掀起一抹戏谑,“不知道何相公所说的奸贼是谁,莫非是吴相,亦或者是张相?” 何栗脸一沉,苦笑道:“殿下真是爱开玩笑?” “此人乃是张叔夜和李纲!” 第一卷 第14章 赵宋积弱已久! 四个字一出,满朝皆寂! 连赵佶都变了龙颜。 再看看在场的诸多大臣无不低头,任谁也看得出来,何栗何相公这是要借机清除异己了。 可谁也不敢说话,这些年来,满朝文武凡是敢反抗的,坟头草都一米长了。 关键上位官家还不争气,现在谁敢当出头草? 赵湛扫视一圈,果然如此! “李纲不是被流放了吗?如何勾结金鞑人?” 何栗仿佛早就准备好了,脱口道:“李纲在北地纠集数十万义军,面对金鞑人围攻东京府,一兵不发,即便是没有勾结金鞑人,其心也可诛!” “那张叔夜呢?他不是被撤职了?”赵湛继续问。 何栗也继续说道:“有人看到张叔夜派人前往金鞑大营密谋什么,然后金鞑人就攻破了东京府。” “哦?还有这事?”赵湛淡淡道:“那谁看到的,带上来?” 赵湛熟悉这一段历史,张叔夜总领东京府防卫时,金鞑人数次攻城皆损兵折将,无奈退去。 反倒是他们这些文臣屡进谗言,将张叔夜撤职,后由郭京一个东京府的破皮无赖统领,结果这傻子自己打开城门,用所谓的道法,纠集一帮泼皮,说什么六甲神兵,反而被金鞑所趁,进而攻入东京府。 赵湛没有反驳的,反而静静看着何栗表演。 何栗道:“殿下,正是张相,是他亲眼所见。” “对,张相还兼任东京府监军一职,有监视各军各级之责,早就暗中派人监视张叔夜的一举一动。”吴闵也附和道。 赵湛装作恍然大悟。 “哦?” “还有此事?” “那本殿下明白了,来人!” 先登死士齐齐抬头,“在!” 闻言,何栗,吴闵他们皆是低头对视,眼底带着得意的冷笑。 “你们也出去,告诉行刑的弟兄,别把张邦昌打死了。” “打个半死就行。” 何栗,吴闵他们,表情顿时一僵,跟吃了死苍蝇一样。 何栗猛然抬头,“殿下,您这是为何?” “为何?” 赵湛笑了笑,“为尼玛。” 随即。 他神色猛的一冽,咬牙怒道:“若不是张叔夜张大人在金鞑人入城后,第一时间聚兵抵御,尔等现在已经金鞑人阶下之囚了!” “诬陷赵宋的国之栋梁,到底是安了什么心!” “尔等奸贼,有一个算一个,真是该死!” 赵湛大怒,手中禹王槊猛然挥舞,槊锋直逼何栗。 “啊!” “太上皇救我,救救我!” 何栗登时亡魂大冒,哀嚎求饶。 这时,一直不吭声的赵佶突然咳嗽一声,冷言道:“湛儿,住手!” 赵湛紧握禹王槊,目光如刀,死死的盯着何栗,真恨不得一槊刺他一个透心凉。 可赵佶的话,他也不得听,毕竟人家才是赵宋的话事人。 他最多算是赵宋官家的第一红花双棍而已。 赵湛收了禹王槊,霍然抬起头,“大爹爹,何栗此人阴险狡诈,勾结金鞑,意图颠覆我赵宋,孙儿恳请大爹爹下令,将何栗斩首示众,夷灭九族!”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一惊,死死跪地。 何栗更是吓得不轻,连连磕头求饶。 赵佶扫视一圈,最后叹了口气,“湛儿,你单枪匹马击败金鞑万户,此乃抗鞑首功,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闻言,赵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驱赶自己吗? 为了几个佞臣? 有这样的太上皇,赵宋焉有不灭之理? 不灭才没有天理! 赵湛不甘心的咬了咬牙,还是起身要走,路过何栗时,恰好看到对方眼底的轻蔑。 王八蛋,敢瞪老子! 赵湛直接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 “啊!”何栗满口牙齿被抽断一半,口吐鲜血的趴在了地上。 “太上皇,救命啊!”何栗趴在地上,哀嚎惨叫。 “湛儿,还不退下!”赵佶语气都变了。 赵湛回身看了一眼赵佶,眼底一抹怒气闪过。 恰在这时,系统再度发声,“主线任务,惊醒昏聩帝王,获得赵宋统制权,可得治世能臣诸葛孔明。” 赵湛想也不想,直接接了这任务。 离开了朝堂,赵湛返回了东宫,鞠义和刘宁也早就在东宫等候多时。 见到鞠义和刘宁,赵湛只是点点头,脸色黑的像锅底,很难看。 “殿下,您这是?”鞠义询问。 赵湛摆摆手,“草,别提了,如了一趟朝堂,气死我了,我真恨不得把那群奸臣的脑袋砍下来。” 刘宁自然是心知肚明,也无奈摇头,“朝堂之上,佞臣当道,不是一天两天了,殿下想驱除鞑虏,第一步当攘外必先安内,先将这群佞臣清楚干净了,否则他们背后掣肘,殿下很难有所作为。” “嗯,说得好。”赵湛点头称是,皱眉又问,“可这些佞臣如今权势滔天,把控朝堂,连兵权也把控,城外还有十余万金鞑人虎视眈眈,要是激起兵乱,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金鞑人?” 鞠义也说道:“治国之策,当文火慢炖,臣以为这群佞臣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手中的兵权,若是殿下能掌控东京府的兵权,这些佞臣再狡诈,也翻不起水花。” “说的太对了!” 赵湛猛然抬头,一股无形的杀意充斥着整个房间,“那就以本殿下的名义,在城百姓中开始募兵,组织守城义军。” “是!” “是!” 等到两人退去,赵湛手指轻敲着椅子,“兵权,兵权,我该如何从爹爹和太上皇手中要到兵权呀!直接要,怕是很难,自古以来,皇家无亲情,何况父子,这可如何是好?” …… 终于。 在赵湛奋不顾身的努力下,赵宋连战连胜,生擒三太子答罕和几位皇子,击伤金鞑主帅粘罕,阵斩大将完颜哒赖,取得一系列大胜,东京府也重新稳固了防线。 金鞑也在一连串的惨败后,也终于同意了议和。 可笑的是,赵宋作为胜利一方,竟然要赔偿金鞑金五百万两,白银一千万两,帛锦一千万匹,另外还有皇室帝姬五十八名,民间女子五百四十三人。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赵湛气的火冒三丈,直接怒闯皇宫,直面赵佶。 “太上皇,为何如此,为何?”赵湛脸色铁青,质问道:“明明我赵宋赢了,为什么我赵宋要赔偿?不是应该金鞑给我们赔偿吗?” “湛儿,你应该叫我大爹爹!”赵佶也被赵湛的无礼激怒,眉头紧皱。 一旁的赵桓赶忙提醒道:“湛儿,不可无礼,还不跪下认错。” “爹爹,我何错之有?”赵湛不屈道。 “湛儿!” 赵佶也怒了,自己这个孙儿他是甚是喜爱,可也甚是头疼。 就一个字,“莽!” 可赵湛扭着眉头,瞳孔赤红,“请太上皇称太子!” 听到这话,赵佶彻底怒了,“竖子,你还不是皇帝,就敢对我如此无礼,若是你当了皇帝上,是不是还要囚禁我?” “我囚禁你,总好过金鞑人囚禁你!”赵湛怒目圆睁。 “湛儿,住口,快向大爹爹请罪!”赵恒都要吓傻了,急忙跪地向赵佶请罪。 而端坐龙椅的赵佶更是被气的都要吐血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曾经那个温顺谦和,谦卑有礼的孙儿,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这是谁教你的?”赵佶怒斥道:“是谁教你,敢对我如此无礼的?” “没有人!” 赵湛依旧不服气。 “反了!” “反了!!” “我赵宋官家怎么生出你这样的种!” “苍天无眼,你……你这个逆子!” “你信不信我这就把你的太子之位去了!” 赵佶站在龙椅上,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惨白。 赵湛眼中满是泪水,也愤恨的瞪着他,“太上皇,若你执意乞降金鞑人,那赵宋这太子之位,不要也罢,我赵湛丢不起这个人!” 说罢,他转身就走,丝毫不顾赵佶的愤怒。 出了大殿,赵湛仿佛失了魂魄,眼角泪珠闪过,不禁痛呼道:“老天爷,你为何如此折磨我,你让我穿越,为何不让我穿越给一个好皇帝当儿子,为何让我来赵宋!” 刚刚发泄完,赵湛还来不及擦干眼泪,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喧闹声,还夹杂着哭喊。 “什么动静?”赵湛带着好奇,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年纪不大,模样甚是绝美的女子,正被几个宫女阻拦。 赵湛驻足观望,不禁被女子的美貌倾倒,这女子五官绝美,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说不出的万种柔情。 那女子一看到赵湛,顿时泪如雨下,红唇微张,“湛儿,救救我!” 第一卷 第15章 茂德帝姬,这便是民心? 女子一下子扑进了赵湛的怀里,登时泪如雨下。 “这谁啊?咋还扑自己,不会是前任干的,让自己背锅吧?”赵湛自己都懵了,拼命在记忆中寻找关于这个女子的资料。 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 赵福金。 赵宋帝姬。 赵佶的第五女,茂德帝姬。 算起来,应该是他的姑姑。 “姑姑,你这是怎么了?谁敢欺负你,你告诉湛儿,湛儿去揍他!”赵湛看着梨花带雨的赵福金,又想起她前世的悲惨遭遇,一时间,心疼不已。 “我爹爹,太上皇,你去揍他,你快去揍他。”赵福金边哭边喊。 赵湛愣了,不是吧,赵佶喜爱字画,这事他知道,难道他还对自己女儿…… 这时,一旁的宫女红着眼,跪地道:“太子殿下,求您救救我家帝姬大人吧,太上皇要把她送给金鞑人。” “啊!” “什么?” 赵湛顿时愣在了原地,眉头慢慢的皱起,面色一沉,身上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好了,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我说的。” “就是太上皇也不行!” 赵福金这才停止哭泣,可还是不住的抽泣道:“湛儿,真……真的吗?我……我不用去金鞑大营了吗?” “不用,不止是你,所有人都不用去。”赵湛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看着模样秀丽的赵福金,心疼的止不住哆嗦。 他不好想,这样的女子,若是去了金鞑大营会是什么下场? “那……那谁去?”赵福金担忧问道。 赵湛摸了摸比自己还矮一头的姑姑,“福金姑姑,我去。” “啊,你去……” 赵福金娇躯一颤,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贝齿轻咬,“不,你不能去,你是赵宋太子,未来的赵宋皇帝,你怎么能去,我去,还是我去,若是能用我换来赵宋和平,我也认了。” 这一番话,着实把赵湛惊在了原地。 赵宋官家!! 两位官家,你们听听,这可是你们赵宋官家女人的话? 难道你们还不如一个女人? 赵湛眼眶泛红,微微湿润,轻轻拍了拍赵福金的肩膀,“姑姑,我赵宋的和平,不是靠你能换来的。” “那怎么办,金鞑人兵强马壮,若是不同意他们的条件,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赵福金满脸忧虑。 赵湛点头一笑,看着姑姑的可爱模样,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那我就打,打到他们善罢甘休为止。” “那能打赢吗?”赵福金泪眼婆娑,忧虑道:“我可听说金鞑人人如龙,马如虎,上山如猿,下海如獭,人人都是万人敌,李相公都不是对手。” 赵湛看着赵福金古灵精怪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你身居后宫,谁告诉你的这些?” “我打听的。”赵福金吐了吐舌头,孩子般俏皮模样逗的赵湛摇头一笑。 “你难道怒没听说我生擒了金鞑三太子答罕,还击伤了金鞑主帅粘罕,阵斩金鞑大将完颜哒赖?” 赵湛如数家珍,他这不是炫耀,而是给她一个信心。 “听说的,可也有很多人说是假的……”赵福金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了。 “那好,下一次你去城头上,看着我如何击杀金鞑人的好不好?”赵湛开玩笑似的。 “好,你说的,不许骗我。”赵福金跟小孩子一样,伸出葱白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赵湛同意,伸手拉勾,可赵福金越是如此,他心头越疼。 这样的好姑娘,去了金鞑大营,将会遭受多么凄惨的迫害。 每次回忆起来,他都心疼。 “敢不敢跟我出宫去,我带你吃遍东京府名吃?”赵湛决定提前把赵福金安顿在宫外,哪怕他败了,身死战场,也绝不让她遭受前世的惨祸。 “真的。”赵福金高兴的手舞足蹈,步摇也跟着晃动,“那稍等我片刻,我换身衣服,去去就来。” 赵湛点点头,看着赵福金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的俊脸,眼里闪着寒冷的怒火。 同时心里不住的召唤,“宋殇系统,出来,宋殇系统,快出来,我求求你了……” 直到他们出了宫,宋殇系统还是一片死寂,像是消失了一般。 搞的赵湛欲哭无泪。 眼下他能指挥的只有一千二百名金枪班直,还有五千先登死士。 一千二百名金枪班直不堪大用,能上战场的只剩下五千先登死士。 五千先登死士守城,可挡金鞑十万大军的围攻,足以守住东京城。 可眼下,仅仅是守住东京城远远不够,他要打崩金鞑人。 打的城外金鞑人全军败退! 打的满朝文武谈“他”色变! 打的赵佶放弃议和的打算! 五千先登死士不行呀! 草! 要是有五千骑兵就好了,他便敢出城与金鞑决一死战。 “湛儿,你快看,那是什么,是糖人吗?还有那个,是风筝,好多五颜六色的风筝……” 出了皇宫,坐在马车上的赵湛被赵福金的一声声欢呼,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两人下了马车,赵湛淡淡道:“嗯,喜欢吗,喜欢就全买下来,我请客。” “谢谢湛儿。”赵福金明明比赵湛小,却装作长辈一样,踮起脚,拍了拍他的头,“以后姑姑会好好疼你的。” 赵湛无奈苦笑,看着俏皮的赵福金,眼眶又微微泛红。 “走,前面有家面馆,尝尝去。” “好,你请客。” “没问题,我今日请姑姑饱餐一顿。” “说话算话哦?” 走进面馆,面馆老汉年纪不小,一只手和面,另一只手空荡荡的。 老汉注意到赵湛的目光,尴尬道:“让官人见笑了,我就这一只手,另外一只手在上次金鞑人南下,跟随李相公与金鞑人交战时,被一个金鞑狗咬去了,您可别嫌弃,我……” “不,不嫌弃,您是为国受伤的英雄,我哪里敢嫌弃您,我不配。”赵湛满脸尊敬,在任何时候,遇到为国捐躯的英雄,他都会满怀敬意。 没有他们,现在他早就待在北地,给金鞑人当奴隶了。 “哎!”老汉一声叹息,胸腔似有万般无奈。 赵湛不禁好奇,“敢问老汉有何烦心事?” 老汉停止揉面,转身负面抽泣。 这个更加让赵湛和赵福金好奇了,急忙追问。 老汉这才说出了心中无奈,“自上次金鞑人南下退走后,李相公便被朝中佞臣进谗言遭贬,只剩下张大人也被解除官职,如今金鞑人又一次围城,俺们赵宋除了议和,难道就别无他法了吗?” “我不甘心呀!只要是朝堂振臂高呼,我老汉虽身有残疾,可也誓死与金鞑人血战到底,可朝堂……” 老汉又一次掩面痛哭。 赵湛苦涩无奈,匆忙吃了几口,把身上的银子全拿了出来。 一堆金银把老汉吓得跪地拒绝。 赵湛心头万般苦涩,“这是你应得的,赵宋有愧于你。” 等他一出面馆,整个街道都沸腾了。 因为有人认出赵湛就是当今太子。 目光所及,街道上百姓拥挤,人头攒动。 忽然有人大声喊道:“是太子殿下!” 面馆老汉扑通跪地,“原来您就是俘虏金鞑三太子,击伤金鞑主帅粘罕,阵斩金鞑大将完颜哒赖的太子殿下?” 赵湛点点头,“是我。” “老汉拜见太子殿下!” “我等拜见太子殿下!” 整个街道的百姓齐齐跪地。 赵湛扫视一圈,傲然道:“诸位,我以赵宋太子对天起誓,绝不与金鞑人议和,我赵宋将与金鞑人血战到底,不死不休!” “太子殿下万岁!” “太子殿下万岁!” 百姓彻底被点燃,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 整个街道上,呼声一波接着一波,响彻云霄。 “这……这就是民心所向吗?” 赵湛这是第二次将这句话具象化,如此直观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第一次是抢夺东华门那一次。 突然,他心头一颤,自己只是太子,怎么能用万岁呢? 不应该是千岁吗? 这不是有人故意给自己挖坑吧? 不管了,老子民心所向,谁能动自己,谁敢动自己? 赵湛看着周围的大宋百姓,内心触动颇深。 他们包含了对赵宋官家的期盼和对金鞑人的痛恨。 赵宋官家的不抵抗政策,让他们心头的怒火压制的太苦了。 整个赵宋百姓都被压抑的太苦了。 恰在这时,一直沉寂的系统突然冒出来,“支线任务,决定出城与金鞑人决一死战,奖励尉迟敬德和三千玄甲军。” 什么! 赵湛被系统的突然袭击,直接搞蒙了,顿时大喜过望。 尉迟敬德! 那可是大唐的第一红花双棍! 就连天可汗都曾说过,“我持弓,尉迟敬德持矛,天下若奈我何?” “而今我也可以说,我持槊,尉迟敬德持矛,天下若奈我何?” 突然,一阵剧烈的争吵声,打断了赵湛的兴奋。 抬头望去,只见一群身披禁军甲胄的武士分开人群,闯了进来,手握皮鞭,对着跪地的百姓一顿鞭挞。 “胆敢聚众反对国策,你们这群该死的贱民活够了吗!” “都给老子滚起来,听好了!” “奉何栗相公之令,此次与金鞑人议和,尔等每人每户出银一百两,胆敢拒绝缴纳者,一律按勾结金鞑人论处!” 赵湛本就满肚子怒火,一听这话,当下怒吼一声,“王八蛋,还不给老子住手,活腻了!” 第一卷 第16章 暴揍衙内!!! 霸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东京府街道,连街边的河水都震起道道涟漪。 “刷刷刷!” 无数道目光都聚焦而来,不少人都露出希翼的目光。 可当看到这群禁军领头的那位年轻人时,也瞬间又熄灭了希翼的火焰。 “哪怕是太子殿下又如何,领头的哪位可是当今丞相何栗何相公的嫡子何进衙内。” “哎,那是连当今圣上都要给三分薄面的!” “啧啧啧,我猜一会太子殿下也不过是过去训斥两句,就算了。” “训斥?此言差矣,估计太子殿下连训斥都不会,没看到还有张相公的衙内张斌,吴相公的衙内吴国吗?全都是一群衙内,哪怕太子殿下也不敢得罪这么多衙内吧?” “……” 赵湛背着手走了过去,身侧只有赵福金一个人,可周围百姓都自发的让开一条道路。 他刚要将挨了两鞭子的老汉扶起。 “且慢!” 一根鞭子拦在赵湛的面前,冷冷道:“你是谁,好大的嗓门,嗓门大就可以多管闲事吗?告诉你,赶紧滚,否则,本衙内会活活打死你的!” 好一个嚣张跋扈的衙内! 还真是狠辣! 草菅人命说得这般轻巧? 赵湛慢慢抬起头,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可是赵宋王朝的大名鼎鼎的衙内吗? 记得以前看水浒知道一位姓高的衙内,他爹是当今太尉,还是蹴鞠协会主席。 就是那位高太尉害的后世几百年的足球没抬起头来。 不过,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跋扈,跟找死没什么区别了。 赵湛扫视一眼,在眼前衙内身后,还有两个衣着富贵的公子哥,鼻孔朝天,就差把“我是衙内,我牛逼,”七个字,写在脸上了。 此刻。 拿鞭子的衙门一开口,数十个禁军呼啦跑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把赵湛和赵福金围了起来,满脸蔑视。 赵福金吓得躲在赵湛背后,一声不敢吭,只会使劲的拉扯他的衣角。 本来他们俩人就是微服出宫,只为散心,身边连个护卫也没有。 左右百姓见此情形,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他们惹得起金鞑人,却惹不起这些跋扈的衙内。 “哦?” “你刚刚说什么,要打死我?”赵湛挑眉,嘴角冷笑。 何进何衙内满脸横肉,挑衅道:“没错,你信不信本衙内便是打杀了你,也没人敢治我得罪!” “现在给本衙内跪下磕三个头,再从我的裤裆钻过去,我就饶了你,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另外张斌和吴国两个衙内也是嚣张大叫,“小子,不管你是谁,你爹的官位肯定没有我们三个人的爹官位大,快点跪下,否则连你爹也倒霉!” “听到了吗?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赶紧跪下!” 赵湛冷笑,傲然盯着何进,“好大的口气,我爹的官位的确不高,因为他没官位。” 何进衙内眉头一挑,“原来是贱民之后,贱民之后也敢管我的闲事?” 赵湛目光寒澈,“可就是你爹何栗见了我也不敢这么开口!” “你说什么?”何进大怒,他今日就是来对东京府百姓勒索敲诈的,而且还是奉旨而为,所以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怕。 说话间,何进已经举起了鞭子,就要朝赵湛身上抽去。 动手? 赵湛笑了,不怕你动手,就怕你不动手。 敢动手殴打皇亲国戚,还是当今太子,按照赵宋律法,夷灭九族。 “好大的胆子,敢打本殿下,诸位可看清了,是他狗贼先打的我!” 赵湛说完,下一秒,眼眸中杀意波动,直接动手,速度之快,连张斌和吴国都没看清。 一拳就砸了出去。 “砰!” 何进挨了一拳,可却依旧硬气无比,竟然一声不吭,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连一句求饶都没有。 只不过,口中有血沫止不住淌出。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张斌回过神来,面露狞色,怨毒怒吼道:“王八蛋,你敢打当今何相公之子何衙内,我弄死你!” “上!” “都他么的让,给本衙内弄死他,出了人命,我担着!” 吴国在后面大声怒吼,嚣张不已。 顿时,左右禁军纷纷拔刀,凶相毕露,直接扑向赵湛。 “混账东西,也敢打我家衙内,找死!” “砍了他!” “上!” 赵湛冷笑,他自己单手也能把这些兵痞解决,可没必要。 打他们? 丢份! 他直接后退一步。 突然间,身后一道黑色人影闪过,一个壮硕如狗熊一般的汉子冲了出来。 “谁敢伤俺家太子殿下!” “找死!” 这人正是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身高九尺有余,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眼如铜铃,嘴似虎口,手臂如柱,力大无穷,一声怒吼,如同惊雷落地。 而这些禁军,说是禁军,实则就是一群泼皮无赖。 收拾他们,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砰砰砰!” 不过片刻间,所有禁军都被解决,一个个躺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估计骨头都不知道碎了多少根。 “太子殿下,这俩人怎么处理?”尉迟敬德一手提着一个,宛如两个小鸡仔似的。 而张斌和吴国此刻两个人脸色发白,紧张不已。 他们两个此刻也是害怕了,他们怕的不是尉迟敬德,而是赵湛。 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就是当朝太子。 这些赵宋百姓早就知道,可他们两个衙内却是不知道。 谁能想到太子殿下出宫这么低调? 没有御营开道,没有锣鼓喧天。 尤其是张斌。 他爹张邦昌,现在还躺在家中养伤,屁股都开花了。 而始作俑者正是当朝太子赵湛。 “把他们的脚筋挑断,挂在门楼前,让他们的爹来领他们!”赵湛眉头紧锁,对于这种欺压百姓的衙内,他没有半点留情。 而且他跟这几个衙的爹,已经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又何必手下留情。 “是!”尉迟敬德拱手。 “赵湛,你敢!?”张斌额头上冷汗直冒,虽然知道眼前之人乃是当今太子,可还是怒道:“我爹是张邦昌,这次我们乃是奉了当今太上皇的命令,前来募集给金鞑人议和的岁贡。” “你敢打我的屁股,就是打太上皇的脸,你这是要造反!” 吴国也大了胆子,“没错,我们有太上皇的旨意,赵湛,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造反,他这是造反呀!” 赵湛冷笑,“是吗,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害怕了,太上皇的旨意听起来好吓人呢?” “那好,本殿下今日就给你们一次机会,我就在这等着你们,有本事就把太上皇喊来!” “还有你们的爹,通通喊来,省得老子一个个的找!” 张斌懵了! 吴国也懵了! 他们没想到赵湛如此刚,连当今太上皇的旨意都不听了。 “好,赵湛,你等着,等我爹和太上皇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张斌此时依旧在口出狂言。 赵湛使了个眼色,尉迟敬德立刻上前提着他们两个人,就是一顿大逼兜。 蒲扇大的巴掌,呼哧呼哧的朝着他们两个的脸上抽了过去。 “啪啪啪啪!” 那声音别提多悦耳了。 “啊啊啊!” 两个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街道,牙齿混着血液喷了一地。 他们两个小鸡仔哪里会是猛将尉迟敬德的对手? 不出半个时辰,两个人已经血肉模糊,脸都抽成了猪头,最后直接活生生的抽晕了过去。 “狠!” “太狠了!” 周围的百姓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也都不禁头皮发麻。 这三位可是东京府有名的三大衙内。 何进当场被一拳打的昏死过去,张斌和吴国俩人,活生生的抽晕过去。 如此解气的一幕,引得周围百姓无不欢呼雀跃。 他们真的是被这些衙内欺负惨了。 半个东京府都彻底沸腾了,这件事情也以点火的速度传播了出去。 此刻。 赵湛立于街道,环视一圈周围百姓,忽然腰身一弯,深深的鞠了一躬,“我代表赵宋官家给诸位赔礼了。” 此言一出,周围百姓先是一愣,随即纷纷拜倒在地,“殿下,我等不敢受此大恩!” “受的!” 赵湛沉声道:“是我赵宋官家识人不明,致使这些衙内为虎作伥,欺压百姓,是我赵宋官家之错!” “我等不敢!” 百姓再度跪拜。 “快快请起!” 赵湛亲手扶起一位老者,关切道:“老人家,我以赵宋太子名义,向诸位保证,从今往后,绝不允许任何人有欺压百姓之事。” “另外,议和之事,绝无仅有,我赵湛将与金鞑血战到底,不死不休!” “太子万岁!” “太子万岁!!” 众多百姓齐齐欢呼。 可这个举动却被街头暗处的人瞧见,随后快步离开了。 第一卷 第17章 押入死牢!!! 吴闵,张邦昌和何栗三位赵宋相公,在得知自己儿子被太子赵湛一顿胖揍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现场救儿子,而是一路小跑去了皇宫。 去现场? 开玩笑,赵湛是什么人? 赵宋官家第一莽夫。 去了不但救不了儿子,估计自己还要挨一顿揍。 这一点他们有着清晰的认知。 他们去了皇宫,请太上皇出面收拾赵湛。 也巧了,街头那几个人正是皇城司的人。 皇城司乃是赵宋王朝的锦衣卫。 监听满朝,监视天下。 这也是赵佶手中唯一能指挥的动的武装力量。 在得知赵湛的所作所为后,赵佶怒了。 他怒的不是赵湛打几个权臣的衙内,而是赵湛竟然敢煽动百姓,连“万岁”也戴在了头上。 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不过,当他从吴闵,何栗这些人口中得知赵湛的所作所为后,他还是半信半假。 做了数十年皇帝,赵佶可不是蠢蛋,他知道谁是忠臣,谁是奸贼。 直到皇城司的人来禀报后,赵佶这才确信自己的孙儿竟然真的有造反之心! 得知此事,赵佶没有犹豫了,立刻下旨擒拿赵湛,押入死牢,容后再审。 此刻。 赵湛在作别了东京府的诸多百姓后,跟赵福金又坐上了返回皇宫的马车。 “湛儿,想不到你这么厉害,我听面馆的老汉说,你一枪就刺死金鞑完颜寿和金弹子两大悍将?” 赵福金跟孩子一般,如数家珍,“还有金鞑三太子答罕,金鞑主帅粘罕,还有完颜哒赖……” 赵湛一抬手,“不,有一点我要声明,杀完颜寿和金弹子不是一枪,是一枪半。” 赵福金:…… 自己这个侄儿也太不谦逊了吧? 赵湛一改刚刚的荒诞不羁,正色道:“那又如何,哪怕我在前面打再多胜仗,也阻拦不了后方这群奸贼勾结金鞑人,暗中使绊子。” “湛儿,此事其实我爹爹已经……” 不等赵福金说完,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赵湛眉头一皱,隐约觉察外面有数道不怀好意的味道。 “吆喝,这是什么风,把你们两个,不,还趴着一个,你们三个王八蛋吹来了?” 赵湛下了马车,外面是数百名御前班直还有数十位金瓜武士,将马车团团围住。 领头的赫然是今日刚刚被赵湛抽了一巴掌的何栗,后面是吴闵,再然后是躺在门板上被几个小厮抬着的张邦昌。 “怎么个意思?”赵湛傲然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打了小狗,老狗忍不住出来了,问题是,有用吗?” 话音一落,马车后面闪出一员大汉,张口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呔,我看那个贼子敢阻拦我家太子的马车,活腻了!” 仅仅是一声怒吼,竟然让数百位御前班直吓得连连后退。 连殿前金瓜武士都惊恐的腿发软。 正是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虽一人,却也好似千军万马一般,无畏于天下。 张邦昌吓得将老脸埋在木板下,连头都不敢抬,屁股还火辣辣的疼。 何栗更是摸了摸漏风嘴,眼神躲闪,连连后退。 “一群废物东西!”赵湛挑眉冷笑,“再不滚,老子再揍你们一顿。” 吴闵咽了口唾液,大了大胆子,满脸惧意,“太……太子赵湛,你休得猖狂,你的所作所为,我已经禀报太上皇,太上皇下旨,要将你摘除太子之位,押入死牢。” 赵湛听了,也是脸色一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便宜皇爷爷,竟然要抓自己下大狱。 尉迟敬德刚要动手,便被赵湛拦住,他皱眉道:“敢假传圣旨,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吴闵有些畏惧赵湛的目光,可还是咬牙回复,“赵湛,你说我等不是好人,我等绝不反驳,敢要是说我等假传圣旨,我等可不敢,不信,你自己看。” 看个屁! 老子认字吗? 赵湛直接把圣旨递给赵福金,“福金姑姑,替我看一看,要是假的,老子要亲手把这几把老骨头拆吧拆吧,当柴火烧了。” “湛儿,这……这是真的,是我爹爹的笔迹。”赵福金俏脸凝重,连续确认了数遍才开口。 赵湛闻言,登时愣在了原地,回头看了赵福金一眼,确认过眼神,没错。 他这才将目光看向这三条老狗,冷哼一声,“你们三头老狗手段不小呀,竟然能骗来圣旨,有点意思。” 吴闵踏前一步,“赵湛,你这话说的不对,什么叫骗,我现在是当今太上皇的传旨官。” “不就是传旨公公。”赵湛抬手,“行了,知道了,别说了,你是公公的事,没几个知道,非要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这下好了,全知道了,这是你自己说的,不管我的事。” “你……”吴闵脸立刻绿了。 “还有啥,吴国不是你亲生的对吧,这事我知道呀!你问问他们谁不知道。” 一听这话,周围的御前班直和金瓜武士纷纷抬头看天,可还是憋不住笑。 赵湛就是故意的,故意恶心他们,现在整治不了这些奸贼,起码恶心一下他们。 “你……你给我等着!”吴闵气的七窍生烟,怒吼道:“还不拿下赵湛。” “我看谁敢!”尉迟敬德当即踏前一步,脚步落地,踩的地面尘土飞扬,怒目圆睁,左右扫视一圈,“就你们这小胳膊,小腿的,敢动手试试,腿给你们撅折了。” 赵湛赶紧阻拦,这家伙向来无法无天,比自己还泼皮,搞不好就出大乱子。 他赶紧对其耳语了几句,这才作罢。 眼下这个时候,圣旨大过天,他还没有实力无视圣旨,只能忍着。 随后,赵湛便被押入了死牢。 虽然是死牢,可他依旧是有酒有肉,毕竟身份摆在这里,当今太子,哪个敢怠慢? 更重要的是,这些狱卒都是底层出身,当他们得知赵湛单枪匹马杀出城,乱军之中,击伤金鞑主帅粘罕,还斩杀金鞑大将完颜哒赖时,激动无比,敬若神明。 而今见到了真人,比伺候自己亲爹还上心。 “殿下,小的给您行礼了。”狱卒头低眉顺眼,一脸讨好。 而赵湛则是躺在锦缎被窝中,喝着小酒,吃着烧鸡,头不抬,眼不睁,“有事?” “殿下,实不相瞒,的确是有事,我家娘子仰慕您许久了,想求您一幅字。”狱头还怪不好意思的。 好家伙,赵湛成了东京府中老年妇女的偶像了。 不过,赵湛此刻更不好意思,而且是非常不好意思了,主要是不会写呀! 前世他上过学,还上过大学,可……可大学也不学毛笔字,还是繁体字,那更白瞎了。 就在这尴尬时刻,他灵机一动,当即拿手沾了墨汁,重重的按在了宣纸上,宣纸上面顿时多了一个指印。 “殿下,您这是……”狱头不解。 赵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有什么情谊比得上本殿下的指印?” “哎呀!” “对,说得对呀!” “当今太子殿下的指印,说出去都牛!”狱头惊若宝物,塞进怀中,连连磕头离开。 等对方一离开,赵湛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刚把鸡腿塞进嘴里,还没嚼动呢,另一间狱室内传来一道老汉的声音。 “你小子是不是不会写字?” 声音带着丝丝嘲讽,格外刺耳。 “你大爷的!”赵湛马上起身,左右瞥了一眼,“说谁不会写字,老子学富八车,闭上你的臭嘴,敢多管闲事,胡说八道,小爷拿屎糊你的嘴。” “哎呀,太恶心了,反胃,你这位太子殿下,有点不一样呀,怎么这般无礼,跟街头泼皮一般,不像是赵宋家的种。”苍老的声音中,满是遗憾。 赵湛眉头一皱,感觉这老头似乎身份不一般。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赵湛以前小说电视剧没少看,一般这种地方,总会有什么扫地僧之类的高手隐藏。 他面露惊喜,一骨碌爬起来,双手拜道:“赵宋官家太子赵湛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是名讳?” “呵呵呵。” “老头早就说嘛,你绝不是赵宋官家的种。” 赵湛眼皮一哆嗦,暗道坏了,被发现了,“为何你说我不是赵宋官家的种?” “赵宋官家个个都是傲气冲天的软骨头,自视清高,却骨头软的离谱,反倒是你看似泼皮无赖,实则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而且还有几分侠义之心。”老头侃侃奇谈,把赵湛几乎扒了一个底掉。 赵湛更是惊为老神仙,忙跪地恳求道:“赵湛求前辈一件事,如何驱除金鞑,复我赵宋河山?” 沉默许久后,对方默默的说出一句话,“破而后立,不破不立。” “破而后立,不破不立?” 赵湛默默的思索着这句话,怎么也想不通,最后眉头一皱,微眯的眼眸寒意四射,“是让我取而代之吗?” “是。”对方很干脆。 弑君弑父! 赵湛愣在了原地。 说得轻巧,真要是做起来,难于登天。 可不弑君弑父,便如今日这般,随时受制于人。 这也是宋殇系统的主线任务,奖励治世能臣诸葛孔明。 赵湛思若无果,难以决断,再询问对方几句,却一直没有回应。 自己现在身边就差一个谋臣。 武将够多了,自己就是,鞠义加上刘宁,后来还有一个尉迟敬德。 可唯独没有谋臣。 虽然系统说取代赵佶,成为赵宋官家话事人,送诸葛孔明一位,还9.9包邮到家。 可哪有那么容易取而代之,搞不好,脑袋先被取而代之了。 越想越烦,越想越痛苦,他最后直接开骂,从赵佶骂到赵恒,又骂吴闵,张邦昌和何栗他们。 “赵宋官家从上到下,全都是没卵子的废物!” “赵恒,你儿子都被奸贼陷害了,你还不来救我。” “你算什么男人,你算什么男人……”最后都开始唱起来了。 恰在这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骂谁不算男人?” “谁?” 赵湛一愣,扭头望去,对方一袭黑袍,头上也有帽子遮掩,“你谁啊?” “我是你爹!” “放屁!”赵湛登时就怒了,开口就骂,“滚你大爷的,我是你爹,我是大爹!” 这也就是被关押在牢笼中,否则直接就动手了。 对方摘下帽子。 赵湛瞬间闭嘴,“爹!” “哎。” 第一卷 第18章 赵恒这父亲还不错! “被关起来还不老实,身为赵宋官家太子,满口脏话,淫词艳曲,跟市井泼皮一般,成何体统?” 来人正是赵恒。 当今天子。 一个没有实权的天子。 赵湛看着自己便宜老爹,暗自点头,隔壁老头说的没错,“傲气冲天的软骨头,自视清高。” “爹爹,你咋来了?”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空手来的?”赵湛撇了撇嘴,这爹爹是够小气的,起码带点吃食呀! 赵恒气的哭笑不得,“怎么,你还要在这里安家吗?” “不安家咋办,太上皇下的圣旨,三大奸相出马,派人把我关押的。” 赵恒白了赵湛一眼,“少耍小孩子脾气,你自己做得什么,你不知道?” “我干什么了?”赵湛一骨碌爬起来,满脸怨气,“我打那几个纨绔衙内是为民除害,不对吗?我打那几个奸贼,是为国除害,不对吗?” “对,都对,别说是打,就是杀了,也无妨,这是我赵宋官家的天下,杀几个纨绔子弟又如何,可你有一件事做的不对。” 赵恒第一次如此豪情万丈,满身光芒万丈。 “哪一点?”赵湛也好奇,仔细想了一通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 赵恒白了他一眼,“朕问你,那些百姓是不是喊你万岁?” “这……”赵湛恍然大悟,顿时失魂落魄的点头,“是,有这回事,是他们自发的,这说明本太子得民心。” “哼!” “愚不可及。” 赵恒对此嗤之以鼻,“得民心者得天下,这话说得就是矛盾,谁是民,底层百姓吗?你觉得他们拥戴你,你就可以坐拥天下了?” “你有这种想法就是蠢,得民心者,得不了天下,得士子心者,才能得天下。” 赵湛不解,两个大眼睛露出独属于现代大学生才有的光芒。 清澈的愚蠢! “我爹,你皇爷爷,当了数十载皇帝不比你看得清楚,他会不知道谁是奸贼,谁是忠臣吗?”赵恒意味深长的说道,语气中似乎有难言之隐。 “草!” “啥意思?” 赵湛彻底听懵了,不解道:“知道,还不下令立刻把那几个奸贼满门抄斩,夷灭九族。” “你啊,想的太简单了。”赵恒眼神透着睿智,“这些奸贼都是士族一脉,我赵宋官家乃是与士子共享天下,太祖有命,刑不上大夫,如果朕杀他们,第一是不孝,不遵从太祖之命,第二便是后果太重。” “士族一脉,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搞不好,不用金鞑人进攻,我们赵宋自己就先大乱了。” 赵湛一直以为自己凭借后世的经验和历史知识,可以将整个赵宋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今看来,他想的太简单了。 这里面有故事呀! “你皇爷爷不是不想清扫朝堂的一片污垢,可时机不到,内忧外患,非一味良药可以起死回生。” 赵恒苦口婆心的说了一通,最后看着陷入沉思的赵湛,不禁露出老父亲的笑容。 这孩子听进去了,好啊,孺子可教也! 就在这时,赵湛突然抬起头,“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赵宋朝堂的确是糜烂不堪,正因为烂到根了,可若是有一味猛药,未必不能起死回生。” 这下,轮到赵恒懵了。 他满脸震惊,嘴唇轻抖,看着自己儿子,有点不可置信。 足足沉默了半晌,他这才意味深长道:“你说的或许才是对的,可眼下不适合,外有金鞑入侵,内有奸佞掣肘,这一味猛药现在还不能下。”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赵湛,暗自欣慰,这小子长大了。 而且够狠,也够硬。 是个当皇帝的好料子。 “其实,你也别怪你皇爷爷,你皇爷爷是保护你,你的突然崛起,已经触碰到了士子一脉的蛋糕,皇爷爷若是不把你关起来,等待你的就不是关押死牢这么简单了。” 赵湛豁然抬起头,“啥意思,他们还敢……” “有什么不敢的。”赵恒苦涩道:“你难道忘了狸猫换太子的事,没有他们不敢的。” “找死!” 赵湛猛的起身,忽然面色一沉,眼中顿时露出一股狠戾的杀意,“那群奸贼就是欺负你们俩老赵都是知识分子,你咋就不敢抽他,俺赵湛是个粗人,可不管那个,敢惹老子,老子踹他个狗娘养的!” 赵恒彻底惊住了。 他感觉自己这个儿子怎么这么陌生? 这是他第一次重新认识自己的儿子。 要不是从小看到大的,他都怀疑自己儿子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 不对呀! 朕从小给你请了那么多大儒教你,就教出些这个来? 怎么感觉你不是跟大儒学的,倒像是跟猛张飞学的。 是不是这小子看金瓶梅看多了? 不对! 咳咳咳,是老三国看多了。 而且最近朝堂中传,说赵湛不像是赵宋家的种? 现在他也有点怀疑了。 是不是真的抱错了? 赵宋官家代代仁君,君子之风颇盛,怎么就生出一个莽夫来? 赵湛说完这话,也是一惊,坏了,不会露馅了吧! 俊俏的脸,一会红,一会白的。 可赵恒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忽然笑了,笑出了声,“好,好呀,我赵宋官家中兴有望,你知道你像谁吗?” 赵湛脸又白了,“像谁?” “英武圣文神德皇帝。”赵恒义正言辞道。 “说人话?”赵湛讶然。 赵恒:…… “太祖皇帝。”赵恒白了他一眼,心里暗暗道:“这小子平日里都跟谁在一块,都学的什么东西,满口脏话?” “哦?”赵湛一边点头,一边想,赵太祖哪位? “啊!” “赵匡胤!” 赵恒终于忍不住了,怒斥一声,“放肆,太祖名讳也是你能讲的,若是有外人在场,你今日怕是脑袋都保不住。” 赵湛也意识到了不妥,吐了吐舌头,尴尬不已。 谁让赵宋官家,就这一位真汉子呢? “我像吗?”赵湛嬉皮笑脸。 赵恒瞪了他一眼,“脾气秉性很像太祖皇帝年轻时的风范,做事不拘一格,武道也是极好,太祖皇帝当年可是一根蟠龙棍打得天下四百军州都姓赵。” “嘿嘿,老爹,您这一点没说错,我就是太祖皇帝叫我来的,来收拾金鞑人和满朝佞臣的。”赵湛一脸的得意,一点也不谦虚。 赵恒紧接着说道:“不过,太祖皇帝可不像你这般脸皮厚。” “嘿嘿,我稍微厚一点。” 赵湛忽然语气凝重,“爹,议和的事咋搞?” “照常进行。”赵恒低头道。 “啥意思!” “我们赵宋打赢了,还要给金鞑人赔钱,咋滴,钱多是怎么滴?花不了,我来替你们花!” “凭什么我们打赢了还议和,凭什么?” 赵湛面无表情的俊脸,眼里闪着怒火,咬牙道:“我看明白了,金鞑人就是欺负你们俩老赵是知识分子!” “湛儿,胡说什么,你怎么跟野狼似的,逮着谁跟谁龇牙!”赵恒心里也不舒服,割地赔款,谁乐意。 “我龇牙,那是老子打的,老子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金鞑人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赵湛脸色气的发青。 赵恒欲言又止,没错,还真是这小子打的。 虽然赵湛吹牛皮,说大话,满口脏言秽语,可的确是有些手段的。 “你有办法?”赵恒语气软了。 赵湛低着头,如丧考妣,哽咽难言,“没有!” “没有就别龇牙,想,没有办法就想办法。”赵恒也是急了,“你要是想不出来,你福金姑姑就要被送往金鞑大营了。” 赵湛脸瞬间铁青,却没开口,狠狠的压住心头的怒火。 思索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眸杀意滔天,“只有一个办法,打,打的金鞑人不敢要议和,打的满朝佞臣不敢提议和。” “有把握吗?”赵恒盯着他,眼底满是希翼。 赵湛摇头,“打仗哪有十足的把握,就一个字,死战不退。” “那是四个字。”赵恒白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你还计较这个干啥?”赵湛也急了,“放我出来,我跟金鞑人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那还不如议和,你是我儿子,我能眼睁睁看你送死。” 赵恒这老小子,虽然软弱,可对赵湛还真不错。 不过,对闺女和自己娘们差点事。 “先把我放出去再说。”赵湛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 与此同时。 皇宫内院。 赵福金趴在床榻上,泣不成声,边哭边骂道:“死赵湛,烂赵湛,你骗人,你不是说我不用被送去金鞑大营吗?你骗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地上四五个贴身宫女跪地哭泣,“帝姬大人,太子殿下都被太上皇关入死牢了,他就是想救您,也是无能为力。” “是啊,要是太子殿下在,他是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您被送去金鞑大营的。” “我……”赵福金止不住眼泪流,眼泪不争气地在眼角边偷偷地跑了出来,“湛儿,你在哪,你快来救我啊,混蛋,都是混蛋。” 就在这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坏笑声,“福金姑姑,你再骂我,我就亲手把你送往金鞑大营。” 第一卷 第19章 夜袭金鞑大营! “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赵福金和几个宫女都吓了一跳。 这是皇宫内院,除了当今皇帝和太上皇,就没有一个带卵子的男人。 赵湛从黑暗处走了出来,一张冷俊桀骜的脸,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坏笑,寒澈的眸子,充满了自信。 “湛儿!” 赵福金好似落水之人,一把抱住了赵湛,再度泣不成声。 “好了,福金姑姑,我回来了,谁也不敢把你送去金鞑大营,我说的!”赵湛轻抚她的后背。 赵福金哭了好久才停下,问道:“湛儿,你不是被关入死牢了吗?” “切,那个破牢笼能关住我,笑话。”赵湛不屑一顾。 “那你这是从死牢闯出来的吗?你是不是疯了,这是太上皇的旨意,你这是抗旨不尊?是要被杀头的!”赵福金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花。 “没事,又不是第一次,无所谓,洒洒水了。”赵湛不以为意道:“议和之事不是你能管的,交给我了。” “对了,你们在什么地方集合?什么时辰去?怎么去金鞑大营?”赵湛问。 “宫门外面,吴闵吴大人以赵宋使者身份,带着金银和赵宋女子前往金鞑大营,应该是子时,现在应该也快了,还有一个时辰。”赵福金解释道。 “好,我知道了,你们藏起来,谁叫都不要出来,其他的交给我了。”赵湛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你打算怎么做?”赵福金担心赵湛会惹出什么滔天大祸,忙追问道。 赵湛一副大男子主义,“这不是你们女人能打听的。” “那……那你可要小心,一定别勉强,姑姑宁可去金鞑大营,也不想看你出事。” 赵福金关切的目光,让赵湛心头一疼,随即重重点头,立刻翻窗离开。 宫女纷纷喜悦不已,庆幸自己不用去金鞑大营了。 赵福金玉手紧握,暗暗祈祷,“湛儿,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要平安归来。” …… 赵湛迅速返回东宫,立刻叫来鞠义,刘宁和尉迟敬德三将。 没有铺垫,他直接问道:“三位,敢不敢随本殿下夜袭金鞑大营?” 三将一愣神,随后尉迟敬德第一个开口吼道:“有何不敢,区区狗鞑子,俺一矛一个,定能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鞠义也抱拳,“末将这条命早就交给殿下了,殿下愿意取,俺就给你是了,还有俺的五千先登死士,那个也不怕死!” 刘宁也说自己的命,若不是赵湛搭救,早就魂归地府了。 总之,三人都不怕死。 赵湛看向尉迟敬德,语气凝重道:“敬德,你率三千玄甲军从东京府西北水门出去,记住,人衔枚马裹蹄,不可引起金鞑人的注意,然后绕到金鞑大营西侧,等待本殿下的命令。” “以火光为令,只要你看到金鞑大营起火,立刻率领玄甲军冲击金鞑大营。” “是!”尉迟敬德恭敬道。 “子信!” 赵湛看向鞠义。 “在!”鞠义抱拳。 赵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今日你和先登死士才是主角,敢不敢与我深入金鞑大营,来一个中心开花?” “有何不敢!”鞠义意气风发道。 “好,挑选三百名先登死士,记住要身材瘦小的,全部打扮成女子模样,随本殿下去金鞑大营走一趟。”赵湛笑道。 鞠义眉头一皱,瞬间就明白了赵湛的安排,当即表示,“殿下放心,由俺与三百先登死士护卫您,哪怕是十万金鞑人也进不了您的身。” 这时,刘宁急切问道:“那我呢?” 赵湛看向他,“不急,你的任务也很重,趁机向吴闵靠拢,趁机混入押送队伍中,进入金鞑大营,记住一旦进入金鞑大营,你立刻安排手下金枪班直在金鞑大营四处放火,尤其是金鞑军马场,务必放走所有军马。” “是,明白。”刘宁低头抱拳。 赵湛大手一挥,“今日,俺就给金鞑人一个大大的教训,让他们知道敢犯我赵宋者,杀无赦!” “诺!” “俺等绝不辜负殿下所托。” 一个时辰后,皇宫外,数百“女子”被押往此处。 刘宁作为金枪班直指挥使也出现在现场,此刻他一脸讨好的陪在吴闵身边,低眉顺眼,满是谄媚。 “吴相,您这边请,小心脚下,慢抬腿。” 吴闵满口牙齿被赵湛打得还剩一半,说话撒气带漏风的,“你小子,还算不错,知道进退,告诉你,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太子不是很嚣张吗?结果呢,怎么样,老夫略施手段,还不是被关进去了。” “是,是,是!”刘宁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恨的咬牙切齿。 殊不知,在这一堆女人中,有一个身材颇高一点的女子,正目露杀意的盯着吴闵。 “好了,人数齐了吧?”吴闵摸了摸胡须,满脸得意冷笑。 刘宁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回吴相公,齐了。” “好,出……” 突然,吴闵又住了口,慢慢走近一个女子面前,女子遮着脸,低着头,故作羞涩模样。 “你……掀开手,让本相看看。”吴闵盯着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赵湛假扮的。 赵湛压住怒气,仰起头,硬生生的挤出一抹苦笑。 “哎……”吴闵指着赵湛像是想起什么来。 “坏了!” 赵湛心头大惊,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匕首。 “你是茂德帝姬吧?抹了粉,大晚上的老臣还看不出来了,怪不得四太子点名要你,还真是美呀,太美了。” 吴闵上下打量着赵湛,啧啧称赞。 多亏赵湛在脸上抹了粉,还涂了红嘴唇,否则肯定漏了。 当然,也多亏赵湛模样俊俏,唇红齿白,要是换了尉迟敬德,就是抹上一盒粉也没用,太吓人了。 赵湛只得陪着笑脸,可心底的杀意更胜,你等着,等去了金鞑大营,先杀金兀术,再杀你这条老狗。 “好了,出发!”吴闵又看了几个人,放下心来,下令出发。 随着马车行进,两个时辰后,车队来到了金鞑大营。 金鞑大营防守并不严密,就一层矮矮的栅栏,骑兵一个冲锋就撞开了。 也是,金鞑人压根不担心被袭营,赵宋人早就都被吓破了胆,连野战都不敢,还敢来袭营? 赵湛他们作为战利品,一直进入了金鞑大营主帐门前,都无人阻拦。 估计金鞑人做梦也不会想到赵宋有人敢夜闯大营。 周围不少金鞑将领都等候多时了,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淫笑声。 吴闵也是一脸讨好的迎了上去,对着每一个金鞑将领跪地磕头,千呼万岁。 赵湛透过马车窗帷,一眼就看到了大帐门前站着的一个年轻人。 一头黑发飘逸的长发,额头上戴着金色发箍,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宽阔的胸膛,窄小的腰身,腰跨金刀,器宇不凡,颇有一点北人南相的即视感。 “这就是金兀术吗?” “果然是英武不凡,少年英雄。” 赵湛上下打量着金兀术,突然,金兀术也注意到了他,眉头一皱,指着马车问吴闵,“那是谁?” 吴闵回身看了一眼,忙回道:“四太子,那位就是茂德帝姬,您点名要的,老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给您带来了。” “哦?” 金兀术眼底闪过一丝邪肆,随即轻蔑一笑,道:“你们赵宋官家还真是大方,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拿出来送俺?” 吴闵只得苦笑着迎合。 “好了,俺不要,俺还要巡营,你给俺家大帅粘罕送过去吧,他被你们赵宋小太子伤了,心情不爽,正好拿赵宋小太子的姑姑给他泄泄火。” 金兀术一脸坏笑的说道,眼神中压根没把这些赵宋女人当人看。 “哈哈哈!”周围金鞑将领纷纷大笑。 “谨遵四太子之令。”吴闵叩首道。 很快,在赵湛的授意下,所有的“女人”都分配进了金鞑诸将的营帐内,也包括赵湛。 不得不说,粘罕这条老狗就是倒霉,又碰上了赵湛。 原本赵湛是要杀金兀术的,结果金兀术命大,白白“便宜”了粘罕。 此时。 粘罕趴在床榻上,肩膀处还有斑斑血迹,可他依旧手捧酒水,不要命的往口里倒,似乎想用酒精麻醉自己。 此次南下围攻东京府,损兵折将不说,他还受了重伤,金鞑王朝最重武勇,以他的身体想再带兵南下就很难了。 “大帅,赵宋官家送来女子了,这位是茂德帝姬,乃是赵宋官家第一帝姬,四太子把她送给您了。” 闻言,粘罕砰的把酒杯扔了,直接站了起来,满脸横肉一哆嗦,直勾勾的盯着“茂德帝姬,”大口一张,“哈哈哈,赵湛小儿,你伤了俺,今日俺就拿你姑姑泄火,俺今天晚上要活活玩死她!” “都滚出去!” 左右亲卫齐齐退了出去,帐内只剩下“茂德帝姬”和粘罕。 粘罕饶有趣味的打量道:“赵湛小儿,不知道你得知你姑姑趴在俺身下呻吟,会是一个什么表情?” “茂德帝姬,你现在可以尽情的叫,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哈哈哈哈!” 突然! “茂德帝姬”也发出奇特的笑声,“呵呵,该叫的应该是你吧?” “这声音……你不是茂德帝姬!” 第一卷 第20章 火烧金鞑大营 粘罕愣了愣神。 这声音怎么怪怪的,可不是一个女人能发出的。 正纳闷呢? 对面的“茂德帝姬”突然拽下遮面,露出一张刚毅桀骜的俊脸。 “啊!” “你……你不是赵宋小太子赵湛吗?” 赵湛薄唇勾起一道邪肆的浅笑,“是啊,本殿下冥冥之中感觉你在心心念念本殿下,所以本殿下来了。” 谁他么念你了? 俺恨不得杀了你! “你……你怎么进来我金鞑大营的?”粘罕压住心头的惊慌。 当初他全盛时期,尚且不是赵湛对手,如今肩膀受了伤,更不可能是赵湛的对手了。 为今之计,只能喊人。 不等他开口,赵湛反手拔出腰间匕首,贱贱的舔了舔刀刃,“喊吧,尽情的喊吧,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俺……” 粘罕住了口,赵湛的实力,他太清楚了,现在杀他,就是捏死一只蚂蚁。 估计整个金鞑大营,也就只有金兀术一人能与之斗上几个回合。 “你要干什么,不妨说出来,只要不过分,俺都应下了。” 粘罕下意识的朝大帐外瞅去,自己亲卫怎么全跑了。 废话! 你在帐内玩女人,谁还会傻乎乎的待在门口,听墙根吗? 赵湛摇摇头,晃动着手中的匕首,“别看了,都跑了,现在就只有你和我,我没要求,就想要你的命,说吧,你想怎么死?” 粘罕咬了咬牙,“我是金鞑南下大帅,还是当今金鞑大太子,你敢杀我,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我金鞑绝不会放过你。” “吓唬我?” 赵湛冷笑,“当小爷是吓大的,我现在放了你,你们金鞑会放过我吗?咱们本来就是血海深仇,你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要么死,要么还是死。” 粘罕虎目一瞪,“俺……俺跟你拼了。” 言罢,抓起一旁的酒壶砸向赵湛,趁机朝门口逃去。 “来……” 粘罕窜到大帐门口,张口大呼来人,可“人”还没喊出来,嘴就被一只大手堵住了,一把匕首就洞穿了他的脖子。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再深呼吸。”赵湛慢慢把粘罕拖回了大帐,确切的说是尸体。 金鞑开国大将,纵横中原,南征北战,击败北辽,赵宋的金鞑悍将粘罕,就这么憋屈的死了,连屁都没放出来。 与此同时。 金鞑各个营帐中,都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金鞑将领被一个个“柔弱如水”的赵宋女子按在床榻上,宽衣解带,红袖添香…… 最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血如注,惨死床榻上。 赵湛把脸上的粉擦干净,一把抓起粘罕大帐内的一柄宽刃长刀,掂量了一下,还行,踏步走出大帐。 大帐门口不远处,几个粘罕亲卫围坐一团,时不时的议论着什么。 突然,一个亲卫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你……你是……” “噗!” 长刀直刺,洞穿了他的喉咙,鲜血如喷泉喷了左右亲卫一脸。 “什么人?” “死!” “噗噗噗!” 几个亲卫连刀都来不及拔出,尽数被斩下脑袋,惨死当场。 处死了这些小辣鸡,赵湛提着长刀,走到大帐空地前,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杆金鞑的金色大纛,迎风招展,格外瞩目。 在大纛左右还有五个金鞑壮汉,皆赤着上身,肌肉夸张,腰跨弯刀,正一脸兴奋的盯着不远处的营帐,里面时不时传来阵阵惨叫。 这便是金鞑护纛营锐士。 皆是清一色的金鞑悍士,个个弓马娴熟。力能扛鼎。 “什么情况,赵宋女子不是很柔弱的吗?” “对啊,听起来不对劲,怎么都是俺们家将军的声音?” “嘿嘿,不会是舒服过头了吧?” “哈哈,十有八九,等他们玩够了,就轮到俺们了吧!”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在他们耳边响起,“现在就轮到你们了。” “谁!” 这几个金鞑壮汉颇有警惕性,察觉不对劲,一把抓起腰间长刀,可对方出刀速度更快。 “噗!” 长刀掠过他们的脖颈,鲜血狂喷。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五个金鞑壮汉已经身首异处,脖子处鲜血狂喷,跟鸡仔一样趴在地上抽搐。 赵湛踏步走到金鞑大纛之下,凝视着旗帜上凶焰滔天的“金”字,怒气冲霄,双手握刀,猛然挥下。 刀光闪过。 金鞑大纛应声倒地。 “鞠义!” “举兵!” 赵湛怒吼一声,猛然杀出,手中长刀闪烁,沿途的几个金鞑甲士皆被一分为二,身首异处。 不过片刻,金鞑中军大营周围的金鞑人便被屠戮一空。 至于中军辕门之外的金鞑人,丝毫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依旧饮酒作乐。 此刻。 三百先登死士也陆陆续续从个个各个营帐杀了出来,鲜艳的女装,尽数撕碎,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护甲。 除了一个倒霉蛋被伤了手臂,其他人皆是毫发无伤。 鞠义单手提着一个金鞑猛安的脑袋,义气冲冲,咧嘴道:“殿下,这狗鞑子还要亲我,我抓住他的猪尾巴辫子,直接剁了他的脑袋。” “我也是,这狗鞑子还脱我的裙子,我直接一刀插进他的眼眶,把眼珠子都给他剜了出来。” “哈哈哈哈!” 赵湛点点头,虽然高兴,却也依旧保持理智,这一夜杀了不少鞑子,可也只不过占了先机而已。 眼下,他们三百先登死士深陷金鞑大营,周围的金鞑人马不下十万人,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赵湛左右看了一眼,“取弩,列阵,准备迎击金鞑人的进攻。” “是!”鞠义大手一挥,把他们带进来的一个个木箱打开,最上面是金银珠宝,而在最下面则是一排排现代破甲连弩,还有一面面盾牌。 “点火,给敬德发信号,准备接战!” 赵湛看向已经列阵完毕的先登死士,登时下令。 “是!” 三百把火把齐齐点燃,顷刻之间,三百把火把如燎原之火,熊熊而起,炙热之气,将黑夜映澈的好似白昼。 “投掷火把,本殿下今日要火烤金鞑乳猪!”赵湛长刀一指,厉声大喝。 一声令下。 三百把火把齐齐投掷出去,犹如漫天红色流星划破黑夜,落到了周围的金鞑营帐上。 熊熊火焰,顿时冲霄而上,眨眼之间,绵延数里。 骤然突变。 金鞑大营突然鸣锣示警,警声大作,值守的金鞑甲士发觉大营失火,顿时大惊失色,纷纷聚拢救火。 可迎接他们的不止有滔天火焰,还有三百先登死士。 “光看表演不打赏怎么行,来啊,给本殿下耍三百支穿云箭。”赵湛笑着下令。 三百先登死士得令,遂是列阵举弩,从容瞄准放箭,一支支弩矢腾空而起,向着乱作一团的金鞑人呼啸而去。 陷入了混乱的金鞑人,这时已然成了活靶子,任由三百先登死士肆意屠杀。 成百上千的金鞑人惨叫着,中箭倒地。 终于,有金鞑谋克觉察到了不对劲,就救个火而已,咋死这么多人? 仔细检查后,金鞑谋克猛然抬起头,发觉中军主帅大帐辕门前,不知何时多了一群手持连弩的甲士,似乎还是赵宋甲士。 “俺不是花眼了吧?”金鞑谋克擦了擦眼睛,“那是什么人?” 左右金鞑甲士愣了愣,眼睛猛然睁大,瞳孔迅速放大,整个人扑通一声,仰面倒地。 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插着一根弩箭。 “敌……敌袭,赵宋人杀来了!” 金鞑人得知赵宋甲士袭营,急是扑向了主帅大营,想要救出主帅粘罕,殊不知,他们的主帅已经是死翘翘了。 金鞑人自发的持弓夹弩,迅速进抵主帅大营外,急向营内的三百先登死士放箭。 金鞑人善射,箭术高超,顿时不少先登死士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少金鞑武士嘴衔短刀,手持大盾,拼了命的上前冲锋。 赵湛不由得惊叹,“金鞑人果然是凶悍异常,若是换了赵宋大军,中军大营被破,大纛被斩,主帅下落不明,估计早就已经哗变啸营了,可金鞑人依旧悍不畏死的冲锋。” “咔嚓!” 他抬手抓住隔空射来的一支箭矢,一折两半,随即眉头紧锁,此刻他们被金鞑人觉察,陷入金鞑中心的包围中,不可力敌。 忽然,他再度下令,“停止放箭,躲避金鞑箭雨。” 鞠义不明,刚要询问原因,只听赵湛喊道:“派人收集引火之物,小爷今日要给金鞑大营再添一把火!” “殿下的意思是……”鞠义眼前一亮,立刻应道:“殿下英明,末将这就准备。” “掷!” 一声咆哮,三百先登死士用尽全力,将手中的火把,又一次瞥向金鞑营帐。 又是三百只火把腾空而起,犹如漫天飞火流星一般,铺天盖地的落到了金鞑营帐内。 紧接着,又是三百只…… 刚刚扑上来的金鞑人,望着头顶上飞过的火网,也只能是目瞪口呆,无可奈何。 眼睁睁的看着身后整个大营,彻底陷入了漫天火海之中。 营帐,鹿角,栅栏,乃至于粮草,无一不是被点燃整个大营顷刻间火势滔天。 大火这么一放,向来军纪严明,凶悍善战的金鞑人,此刻也是军心大乱,一个个惊恐尖叫,战意全无。 鞠义立刻抓住战机,挥斥三百先登死士临阵而动,趁势向着金鞑大营西边压去,准备接应尉迟敬德。 “随本殿下杀鞑子,杀!” 赵湛一声怒吼,率先冲出,手中长刀,闪过数道寒芒,轻易摘下数位金鞑将领的头颅。 忽然,他抬起头,紧紧的望着正西方向,“敬德,该是你显威之时了。” 第一卷 第21章 赵湛,俺要宰了你! 与此同时。 金鞑大营外围的一处小营地内。 金兀术正襟危坐,一手捧着兵书,一手握着毛笔写写画画。 眉宇之间,全然不见半点煞气,取而代之的是书生意气。 可眼眸闪烁间,又多了一丝不怒自威的压迫力。 “四太子,天色都这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一旁侍奉的是个身着赵宋士子长袍的老者,一脸的小心翼翼。 他叫施文彬,金鞑第二次南下,他主动投靠金鞑,凭借出卖赵宋利益和侍奉人的本事,深得金兀术信任。 金兀术放下兵书,眼底满是轻蔑...... “你就不能让我放心一点吗?”不知何时,塞西尔已经站在她身边,有些无奈又有些玩笑的说着,他拿起丝巾,轻轻的替她擦拭胸前沾湿的前襟。林晓曦不由得往椅子里缩了缩,塞西尔却强硬的抵住她的背部,不让她后退。 “不了,我们晚上还要事情,过几再去打扰。”北着看了看已经睡着了霍保家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伙伴,大家都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和霍妈妈了再见之后就离开了。 “席格,你不是常到中原去吗,上次还进了宫,你有没有见到长乐公主?”天祚王想起席格最爱往中原跑,便赶紧转向他问道。 看许琳目光呆滞地望着桌子的一角,只是随便拨拉着盘子当中的食物,施杰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皇甫柔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看着木槿随手扔在地上的纸张,俯身捡起,看着上面的字迹,脸上带着笑意,看来自己还真没看错她们。 勉强的打完了一阵子后,穆清苏这才笑了出来,而后将油‘门’重新踩了下去,将方向稍稍修改了一下后,这才直接将油‘门’踩到底。 霍靖然和他打闹着道:“你这家伙,你死我都得活着呢!”着拉着他给大家做介绍。 其实许琳真的从心里觉得施杰是个非常不错的人,只不过许琳觉得他们之间只适合做朋友。 “茵茵,我再给你讲个笑话吧!”金明宇又说,这个时候,他还不忘逗她开心。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宁仟急得大叫,伸手想抱住沈成韧,却一下扑了个空,沈成韧忽然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只蝴蝶飞走了,再也没有停留在薰衣草丛的上头。 对于黑狐让韩胜齐挑战金卫青的事情他的确很是好奇,原本以为还了黑狐的人情,日后两人肯定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对于此事好奇,但也不是特别在意,可谁能够想到黑狐竟然是元香磷的朋友。 风向标的动静,引起不少人的驻足,尤其是橱窗里的那几款明星产品,甚至引起人的好奇。 “你明白了吧?你看到的,是入化绝顶的宗师与血脉觉醒强者之间的大战。但对天下人来说,这就是两个籍籍无名的破落户而已!这样的争斗,就算赢上十场、二十场,又能怎么样?”酒鬼剑客笑着,又仰头灌了口酒。 胡彪故意的再抛出二十亿的诱惑,就是希望秦彦能够看在钱的份上放过自己。只要自己过了今天这一关,再出了这口气也不迟。 唐重知道自己表现得再怎么平静,再怎么不在乎,内心的躁动,那痛处,那让双眼有点朦胧的感觉让他有点刻骨铭心。 至于后来风向标的发展,或许其他人会认为风向标是接受了纺织集团的遗产,所以这一次才有人针对这点,可是他们能不清楚具体情况吗? “二娘!您还没有回答飞儿的问题呢?”龙鳞飞的一句话,将徐志灵的思绪彻底带了回来。 再来一次那样的万雷劫阵是不可能了,郝仁体能的灵力根本无法再支撑那样的大阵,何况雷符都用光了。 林冲心中只觉得又是懊恼,又是遗憾,回到酒庄里亦是闷闷不乐。不过,他懊恼了一阵,却是突然想起那柄衮刀,不由又将那柄刀拿在手里。 不过,对于国家和民族,他们就显得十分无所谓了。尤其是在任务之中的时候,他们就更加不会看重这些方面。 “先生,这里是会员区,请您出示会员证。”一个服务员将他拦住。 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话‘精’,我拥有着撒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强大的定力。 郑浩点了点头,笑道:“这个可以有,不久之后还有更好玩的事情,到时候我去找你。”“是什么更好玩的事情?”阿拉蕾问道。 因为不管我以前怎样掩饰、遮挡、含糊其辞,但是,在这个我们双方内心世界都已经暴露无遗的对决时刻,我再也无法掩盖心底深处最羞于启口的秘密,那就是,我曾深深地爱过眼前这个男孩子。 看着我拒绝他的尴尬样子,周亚泽苦笑了一下,他语气淡淡地问我道:“有必要这么避嫌么?就算是你离开益友了,我们还应该算是朋友吧?”周亚泽的目光中透着十足的诚意,他的语气中带着豁达,同时也有一点无奈。 “我做了你出乎意料之外的举动,凭你的性子,若是不来登门问清楚,想来你会睡不着的。”夙璟淡笑着望着萧七七。 “这么多的人口,就算是天朝上邦,也感到有些难以承受吧?”冢原墨龙嘴角渐渐扬起了诡异的弧度。 可是这几天,先是出现了一个诸神教,又来了一个医圣,现在有蹦出了一个命师家族,而且看样子,这三个势力都不简单,他们怎么会突然之间接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呢? “娘,你今晚好像特别开心,是有什么喜事吗?”萧星辰到晚间睡觉的时候,忽然扯了扯萧七七的衣袖问着。 宁天林深吸一口气,并没有退缩,而是眼中散着金光,甚至心血震荡,不断起伏,甚至神念冲天,有种和魔灵主一战的强大冲动。 “行!行!行!”风云骑士连忙摆着手,一口答应。他心里完全清楚,如果不答应牧星的要求,这个死缠烂打,死赖不走的家伙一定每时每刻,哪怕是吃饭睡觉上茅房都会跟着他屁股后面。 第一卷 第22章 红旗下长大的铁汉子,岂能畏死! “呜呜呜!” 金鞑军阵中,最先响起刺耳的号角声,在黑夜中格外响亮。 一支人人披重甲的军队,迈着汹汹的步伐,有序的向前推平而来。 仅仅是行军的脚步声,就震得地面都开始颤栗。 远远望去,犹如滚滚巨涛,层层叠叠,一望无际。 黑漆漆的铁甲,还有兵刃映澈出的寒光,几乎盖过周围的大火,一股肃杀之气夺目而来。 如密林般密集的矛锋,迸射出骇人的杀戮之气,仿佛凶兽露出的尖牙。 这便是神州大陆当下最强精兵。 铁浮屠! 十个谋克,约么七...... 来游玩的客人,就算是身份特殊,那也要看在这里老板的面子上,不予追究。 萧九儿将几乎所有钱都留给了母亲,她刚动过大手术,需要营养,而现在请了专职护工,全天候理疗,也需要钱,她还能打工,所以只留了几千块现金。 一个声音叫着她,可是她却皱着眉头,连答应一声都觉得费力,喉咙干干的,火辣辣的疼。所以她紧紧地闭着眼睛,没有应声。 这不是已经下班这么久了,他以为总裁不会找自己的。却没有想到,他这个点还给自己打电话。 “我这不是说了么,在下个月十号,到时候通知你们在那里把酒席。”晓玲笑道,此刻的她脸上充满了幸福,盼了这么多年,总归有个好的归宿了。 “炎烈,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你处置。”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自在,想要挣脱,却没办法挣脱,想要接受,却又不想接受的那种。 讲理的人还好说一些,对于这种不讲理的家人说再多的话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余巧儿这会儿已经拿起毛巾,将客厅饮水机茶几等角角落落擦洗干净了。 dream组合现在只剩下尔少杰没有被收拾了,没想到,他们倒先将触手伸到了苏音的身上。 在一个不显眼的摊位上,陈枫被一片还带着新鲜泥土的陶片吸引住了。 后路,已然准备得差不多了。但柳玄不希望自己走这条路,他更希望成功。 与此同时,借助深绿铠甲的变化能力,他给自己添加了类似于翅膀的两道长条状东西,但显然他没能好好研究过翅膀的构造,这两道长条状东西并不能用于飞行,只能勉强用来滑翔,并且姿势十分别扭。 将秘器和诸天星月珠放在一起,可以改变秘器的品质?陈枫生出了这个看似荒唐但是极有可能的念头。 娥如来到宛唐门口犹豫了一会,最后一咬牙心一横,大不了就是被姑娘再骂一顿,说不准管用呢!便举手敲了敲门。 “启禀主人,这少年可不简单,他是一个幽灵杀手,还具有天阶杀术”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侧身站在他身旁,极为谄媚的说。 “不关你事,记住,下次再乱用你的玄异术,我必定挖出你的眼睛”剑奴剑体一晃,瞬间化成几百道剑影,将魅姬团团围在核心。 被普通物理攻击伤到的奥菲以诺,恢复的代价,就是消耗大量的生命力。 可是天门道人的封印手段很是高明,任由着乔仙儿如何去破解都没有任何效果。最后乔仙儿只能寄希望于神秘的髓液能量。 1755年9月,就在别斯杜捷夫终于在英俄协定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汉伯里-威廉爵士欣喜若狂。 可是她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对方却并不领情,何红梅的心情可想而知。 一会儿她回到直播间还要给帝皇团的大哥辩解,给台阶下。一想到这里她就再次头大。 这就是一个吹牛皮的人,一个纯粹的骗子,张玲说的没错,对于这种人,选择逃婚是必然的。 在他的头顶上方,吸顶灯的灯绳正在围着他转圈,随后没有任何先兆的停止。 总之一番询问之后,玄野计等人得出多面星人是一个友好的外星种族,要不是有他们的技术支持,全人类恐怕已经成为四眼巨人族的盘中餐了。 这不,一大早他直接来陈江海的办公室,代表他本人和全体员工对陈江海表示了祝贺,同时请教陈江海下一步的企业规划。 这时候龙浮生有点诧异,难道是今天吃饱了,所以就提前下播了? 发完婚介所的年终奖,江枫又给两位保镖以及保姆发年终奖,都统一发十八万,让她们都高兴不已。 林家此次因为兽潮陨落了三十多位修士,又因为家族变革,外加兽潮过后,不少修士突破。 在经过了这一次的交手之后,龙阳瞬间就好像是感觉一股异常强烈的能量打击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最不能让人相信的是,在几分钟之前,他居然用一把连兔子都打不死的武器,攻击了一个恐怖分子的领袖,他的美好生活看来就要到此结束了。 被自己救了一条命的马其诺成了枭龙的走狗,不惜出卖她,而一向无所畏惧的呼格达达村,村长麻拉活王不仅死了,村里也怕起了枭龙来了。 “吼……”那十几个黑暗生灵,想不到,林飞的剑道水平,会是如此的可怕,一个个又惊又怒,怒吼了起来。 月影有些无言地目送他们离开,一转眼,看到旁边偷笑的沈宝儿。 陈冰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只不过,心中还是非常的疑惑的。 话音一落,林飞一挥手,布置出来三百多个阵法,将整颗星辰都重重叠叠的包围在其中。 如果不是他将混沌世界树带进暗界之中,赤风老祖,就不会进入暗界,也就不会陨落了! 钱莹莹都被两人的对话给弄蒙了,看看吴明,又看看杜以萱,她现在根本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 “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周映琼叉着腰,手指头几乎要点到江遥的鼻子上去。 “行了,本福晋也没有时间跟你废话,今天本福晋把话撂在这里,以后你要再不分日子、不分场合的惹是生非,就绝不单单是禁足这么简单了,一顿板子总是少不了的。 “那怎么行?你是我宁哲的老婆,怎么可以让别人上?”宁哲这下可有点不开心了。 不过眼下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马车那边林灵素和罗真人已经弄出一团七彩斑斓的光柱,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王汉却已经急的发疯,这里舍了玄真,身体如离弦箭一样向林灵素跟前窜。 第一卷 第23章 老子是何栗的人! “草!” 赵湛迅速追了上去。 郑押班本就占了先机,又心存活命之心,自然是拼了老命的跑。 眨眼之间就窜到了门口,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门栓。 只要拽开门,冲出去喊一嗓子,必然会惊动周围的御前班直。 而且,恰在此时,一支十人队的御前班直正巡查到此。 距离门口不过十步。 赵湛甚至都能听到御前班直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响。 郑押班自然是也听到了,心头不由得大喜。 “来……” 他刚喊出一个“来”字,甚至那个“来”字估计也没喊出来。 一只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口鼻,将他按在地上。 门也再一次慢慢的合上,声音小之又小。 可就是这细微的声音,在黑夜中,却格外清晰。 “什么动静?” 御前班直似乎也觉察到了不对劲,慢慢巡查过来。 “你们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好像是……” 一个御前班直慢慢拔出腰间长刀,举起灯笼,小心翼翼的靠近门。 就在门后面,郑押班被赵湛死死的按在地上,半张脸都陷入泥土中了,只有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只要一打开门,赵湛今夜的行动就算是彻底失败了。 而且他本人也将暴露。 就算是拼死杀出去。 他的行为也会惊动那些奸贼,他也再无可能将账本带出去。 刘宁站在走廊里,满头冷汗,急的直挠大腿,下意识的抓起一本塞进了袖子里面。 至于郑押班虽然满身伤痕,可眼底却露出得意之色,露出土外面的眼睛中,满是倨傲。 仿佛在说,“小蟊贼,你们马上就完蛋了!” 赵湛也是满脸担忧,若真的暴露了,也只能杀出去了,可惜再也无法查清国库空虚一事了。 恰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一道说话声。 “刘二郎没完了,今天晚上你一惊一乍的两次了!” “谁说不是,户部衙门除了一堆破账本还有啥可偷的?” “就是,谁稀罕一堆破账本,不当吃不当穿的。” 那个御前班直也是收了刀,摇头道:“也是,一堆破账本,擦腚都嫌硬。” 听到这话,赵湛暗暗松了一口气,直到外面脚步声消失,再度恢复死寂,他才放开了郑押班。 至于郑押班趴在泥土里,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彻底绝望了。 “我不杀你,你可以走了。” 赵湛起身盯着郑押班,不管怎么说,郑押班算是赵宋朝堂上少有的忠义之士。 郑押班直起身子,满脸都沾满了尘土,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赵湛,叹息一声,“俺今日棋差一招,虽是实力不行,可也是命数,也自知难逃一死。” “在死之前,俺只想见见阁下的真实面孔,可否?” 赵湛迟疑片刻,慢慢撕下脸上的遮面,露出一张冷俊桀骜的俊脸,浓密的剑眉下,一双冰冷深邃的眼睛满是锐利。 “啊,您……您是太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郑押班都愣住了,他在心里猜测了无数个人,唯独没有猜到是太子。 “国库空虚,本太子来查账,有何不妥?”赵湛反问。 郑押班摇了摇头,“殿下,您以一己之力收复东京府,击败金鞑铁骑,俺们在心底都佩服您,可今日这事,乃是太上官家的旨意,奴婢职责所在,所以请太子殿下勿要怪罪才是。” “好!”赵湛点头。 然后一柄寒芒就洞穿了他的胸膛。 “噗嗤!” 刀刃撕开血肉的粘连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郑押班仰面倒地,胸前的伤口不停的喷涌着鲜血,抽搐片刻后,便彻底不动弹了。 赵湛可惜的摇了摇头,“天快亮了,咱们赶紧离开。” 刘宁点头,抱着箱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门,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赵湛紧随其后,两人寻着来时的路,来到了户部衙门的墙边。 刘宁将箱子包裹在后背,低声道:“主子,我先探探路,您稍后一步。” 赵湛点头,这一点他不容置疑,谁叫刘宁有先天家族传承。 刘宁翻墙而出后,就没了动静。 而后赵湛等在墙后,忍不住问了句,“没事吧?” 墙外鸦雀无声。 赵湛无奈,也只能翻墙跳了出来。 墙后,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老刘!” 一声轻唤,随后一片火光陡然亮起。 赵湛下意识的闭眼,差点把眼都闪瞎了。 “好大的胆子,连户部衙门也敢偷偷,活腻了!” 赵湛眨了眨眼,适用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墙后是一群手持刀枪的御前班直,正严阵以待。 而刘宁则是趴在地上,脖子上被刀剑架着,口中也被塞进了布条,只剩下呜呜的动静。 “草!” “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赵湛无奈的摸了摸脑袋,将长刀横在身前,“诸位,老子今日不想动手,别逼我,不想死的话,放了我的人,然后滚蛋!” 领头的两个御前班直指挥使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一脸的不屑。 笑话! 老子可是御前班直的指挥使,只听令于当今太上官家。 平时就是一品大员见了自己,也要客客气气。 今日竟然被人威胁了。 关键对方还是被自己团团包围的小蟊贼。 “小子,本将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份了,到底是何许人也,竟敢威胁俺们兄弟?” “哈哈哈,这年头什么人都有,真以为俺们兄弟是吓大的!” “来人,拿下!” 一声令下。 左右御前班直齐齐举枪,枪刃如光,寒气森森。 “且慢!” 赵湛一抬手,张口呵斥道。 左右御前班直像是下意识的放了了枪,一脸呆滞。 御前指挥使气的大骂,“你们都傻了吗,到底听谁的,他让你们放下就放下吗?” 赵湛喂了一声,“干什么,气急败坏的,也不怕气死过去,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 两个御前指挥使对视一眼,皆是有点畏惧问道:“你是何人?” 赵湛踏前一步,“俺是东京府一响当当的小偷!” “什么?” 听到这话,两个御前指挥使愣了。 在场的所有御前班直也愣了。 只有刘宁在心里暗暗鄙视,“殿下,也太恶心了,这个时候了,还占俺的便宜!” “你大爷的!” “吓老子一跳!” “小偷咋滴,你骄傲个啥,给老子上,拿下他!” “……” 赵湛又是一声怒喝,“且慢!” 御前指挥使怒了,“你又要干啥?” 赵湛淡淡一笑,“你们知道我是奉谁的令吗?” “谁的令?”一个御前指挥使目露好奇,问道。 赵湛随手取出一块令牌,“当朝一品,中枢丞相,何栗何相公之令!” 两个御前指挥使一惊,下意识的对视一眼,眼底皆闪过一丝畏惧。 其中一个指挥使还想看清赵湛手中的令牌,结果赵湛直接收了令牌,满脸傲然的走到刘宁面前,“放开他,老子的人你也敢管,活腻了!” 几个御前班直也很听话,直接松开了手。 刘宁摘下嘴里的破布,催了几口,一脸惊恐的看着赵湛。 赵湛给他使了个眼色,“拿着东西,赶紧交给何相公,要快。” 刘宁得令,抱起箱子就要走。 两个御前指挥使也是满脸懵逼,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们也是奉太上官家和何相公的令来守着户部衙门的。 转过头,何相公又派人来了? 搞什么鬼? 赵湛看了他们一眼,也要准备离开。 “且慢!”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赵湛暗道不妙。 一个御前指挥使开口阻拦道:“把你刚刚的令牌拿过来,本将再看一眼。” 赵湛摸了摸令牌,这哪里是何老狗的令牌,是他自己的。 “大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信不过我家何相公,还是故意找我家何相公的麻烦!” 赵湛直接恼怒。 开口的御前指挥使顿时一惊,当场瞠目结舌。 另外一个指挥使赶紧圆场,“别生气,咱们都是给何相公做事的,都是自己人,别因为一句话伤了和气。” “对,本将也是这个意思。” 赵湛的霸道,也让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真的是何相公的人,要不然不会这么狂吧? 赵湛嗤之以鼻,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恰在这个时候,远处走过来七八个,皆是一身圆领箭袍,领头之人是个老者,黑脸三角眼,八字胡,透着一股奸诈之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湛与他们擦肩而过,两人对视一眼,也没说什么。 见到老者,两个御前指挥使急忙下马,恭敬的上前迎接,“见过陆师爷。” 老者点点头,“没什么事吧?” “没……没事。” “不过刚刚何相公派人拿走了一些东西。” 陆师爷斜眉一皱,“何相公派人来了?” “人呢?” 俩人皆是看向赵湛。 “胡说八道!” 陆师爷皱着眉头,怒哼道:“何相公何时派人了?相爷派人来,岂能不知会老夫。” 忽然,他脸色一变,“不对,那家伙不是何相公派来的,抓住他!” 赵湛也听到了,立刻拔腿就跑。 “抓住他!” “快!” “别让他跑了!!” 第一卷 第24章 你这名字真土! 赵湛在路上一阵狂奔,忽闻身后一道破袭声袭来,猛的回头一看,顿时脸就变了颜色。 一柄长枪几乎就要刺向他的后背。 人借马势,力量可想而知。 见此情形,他只能转身躲避,同时举刀格挡,“砰”的一声,他整个人后退数步。 持枪的御前班直连人带马都后退了几步。 对方也是吓了一跳,手中长枪刚刚都差点被震脱手,感觉自己仿佛一枪刺中了一块巨石。 他万万没有想不到赵湛这般子力气,竟然一刀将其击退。 赵湛也不好过,人借马势,力发千钧,刀都满是裂痕。 远处还有十几个御前班直纵马杀来。 见此情形,他知道不能再耽误下去,一旦被这几个骑兵缠住便麻烦了,急忙猛的丢出长刀,顺势跑进一条巷子,又跳进了一个民房中。 听到追兵离开的声音,赵湛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当他转过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 还是个女子。 “啊……” 女子下意识的喊救命,结果被赵湛一把捂住了嘴,“嘘,别出声,我不是坏人。” 女子绝望了! 大半夜的,闯入自己家中,还一身夜行衣。 这样的人不是坏人吗? 但也肯定起码不是好人。 “你别出声,我马上离开。”赵湛将女子抱在怀里,问道。 女子吓得楚楚可怜,泪眼婆娑,估计已经被吓掉了魂。 赵湛慢慢松开手,等待他的是一声嘹亮的“救命啊!” 无奈之下,他只好又捂住女子的嘴。 “别出声,我真的不是坏人!” “我是被坏人追杀的好人,现在,只要你答应不出声,我立刻放开你,否则我只能打昏你了。” “你要是听懂,就眨眨眼。” 女子使劲的眨了眨眼睛。 赵湛慢慢松开手,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 “人呢?” “不知道,刚刚明明进入巷子的,一转眼就不见了!” “挨家挨户的找,绝不能让他跑了!” “快!” 赵湛无奈,又一把捂住了女子的嘴,低声道:“对不住了,回头我亲自登门道歉,现在只能得罪了,带我去你的房间。” 女子无奈,只得同意。 来到女子的房间,赵湛这才放开女子,可手中始终握着长刀,不敢有半点松懈。 真要是被何老狗抓住把柄,鬼知道他会耍什么阴招? 所以,他绝不能被抓住。 赵湛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怀中女子,女子模样精致,巴掌大的小脸上,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两颗夜明珠,樱桃小嘴一点点,让人徒生怜爱。 尤其是现如今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如此。 赵湛都看呆了。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女子低下头,不敢迎接赵湛侵略性的目光。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今夜实属无奈,抱歉,抱歉。” 赵湛说话都磕巴了,紧张无比。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只有俩人紧张粗重的呼吸。 “你叫什么?” “看家世应该是富裕之家?” “不知是谁家的姑娘?” “……” 赵湛问了一通,女子只是低头抽泣,一言不发。 赵湛无奈,“我早就说了,我不是坏人,我是好人。” 女子红唇动了动,“那你能不能放开我。” “不行!” “你要是跑出去喊人,我怎么办,回头我一定登门道歉。”赵湛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女子泪眼更甚,最后叹息一声,“那……那你能不能把身上的兵器拿开,膈……膈着我了……” 赵湛一愣神,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刀,不解问道:“我身上除了这把刀,没有别的了?” 闻言,女子霎时间羞红了脸蛋,不敢抬头。 赵湛下意识的低头,“卧槽,太不争气了。” 赶忙把裤子理了理,将“兵器”挪了个地方。 “好吧!” “我可以放开你,但你必须保证不出声,否则就别怪我对你动粗了。”赵湛语气中带着威胁道。 女子认真点头,红唇微启,“好,我保证不出声。” 赵湛这才松开了女子的柳腰,女子逃命似的跑到了床上,整个人缩进暖被中,只露出两颗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湛。 听到外面没动静了,赵湛这才慢慢起身,躬身行礼道:“今日实属无奈,请姑娘勿要怪罪,在下告辞了。” 听到这话,女子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慢慢抬起头,看清了赵湛的面容。 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一张冷俊桀骜的俊俏上,透着棱角分明傲气,薄薄却紧抿的唇,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一丝狡黠,好一个少年郎君! 女子一呆,脸颊上蓦然染上了两抹羞涩红晕,煞是好看。 赵湛刚要准备推门离开,忽然身后女子传来提醒,“喂……别……别急着走,估计外面的人还在找你,等天亮再……再走吧!” 闻言,赵湛一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女子,这姑娘傻了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不怕自己起了歹心吗? 看着女子羞涩的模样,他忙道了一声谢谢。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瞪着对方。 气氛有点尴尬! “你叫什么名字?”赵湛问。 女子迟疑片刻,轻声回道:“我叫何湘君,你呢?” 赵湛摸了摸鼻子,好土的名字,湘君? “我叫赵湛。” “哦,你还是国姓,莫非你是皇亲国戚?”何湘君认真的看着赵湛,看的赵湛都害羞了。 “算是吧!”赵湛无奈回道。 总不能说自己就是当今太子吧? 自己今日所做之事,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保密,就是保命。 “外面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追你?”何湘君跟一个不入世的小姑娘一样,竟然跟赵湛聊了起来。 赵湛回道:“都是坏人,我是好人。” “咯咯咯!”何湘君忍不住捂嘴笑道:“你不用强调这个,我相信你是好人。” 赵湛:…… 我真的是好人! “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有缘再见。”赵湛刚起身,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喧嚣声。 “坏了,那些人追来了!” 赵湛暗道不好,四处找地方躲藏。 何湘君不知道是热心肠,还是头脑发热,竟然开口道:“到我……我床上来吧,那些人不敢搜这里。” 说完这话,她的脸蛋已经红的跟西红柿一样了。 赵湛本想拒绝,可无奈……女子好像身材不错? 自己就吃个亏吧! 三步并做两步,跳到了床上。 两人几乎是紧挨着,赵湛都能看清女子浑圆的肉臀。 这画面,太……太美了。 嗅着鼻翼里传来的香气,赵湛身上的“武器”又有反应了。 突然,门外传来声音。 “开门!” “御前班直来查人!” 领头的赫然是刚刚两个御前指挥使,还有十几个御前班直。 女子披上一件长袍,起床后,还小心盖了盖暖被,这才推门而出,“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私闯民宅,滚出去!” 卧槽! 两个御前指挥使也是怒了。 今天晚上什么情况,流年不利吗? 刚刚才被一个小子狐假虎威被坑了一波。 结果走来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又给他来了一波“恐吓!” “老子是他么的御前班直,来这里查小偷的!” 何湘君柳眉一皱,“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也敢来这里查小偷!” “管你是什么地方,再不让开,连你也一并捉了,送入大牢!”御前指挥使也硬气一回,实在是太憋屈了。 何湘君猛的退后一步,“好,进入查可以,要是没查出来,后果自负。” “屁的后果!” 御前指挥使一脸轻蔑道:“老子是御前指挥使,只听太上官家的旨意,管你是谁,也不好使。” 何湘君一惊,俏脸凝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床榻。 这一个动作恰好被御前指挥使注意到了,冷笑一声,“看来姑娘的床榻上有好东西呀!” 被窝里的赵湛闻言,也是一惊,下意识的抓住了刀柄,实在不行就拼了。 杀退这些御前班直应该不难! 就是不知道刘宁逃出去了吗? 算了! 天意不可违,一切自有命数。 就在御前指挥使踏步走进房间时,何湘君忽然柳眉一皱,伸出玉臂拦在门口,冷言呵斥道:“进去可以,但有一条,查不出东西来,你就等着治罪吧!” 御前指挥使停下脚步,脸很难看,今天晚上吃了一肚子气了,说什么也要发泄出来。 “少吓唬老子,当老子是吓大的!” 眼看御前指挥使就要走进去了,只要进入一搜,必然会发现赵湛。 何湘君心头也是一颤,真要是从她被窝里搜出人来,不管是什么人,她的清白怕是完了。 同样,赵湛也是如此,一旦惊动四野禁军,遭到合围,他就是再强,也决计愈发轻易逃脱。 这时,一个老者身影踏步走了过来,“住手!” 何湘君见到来人顿时装作委屈,“陆师爷,这事请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就跟我娘亲告你一状!” 陆师爷点头哈腰,连连称是,随后走到两个御前指挥使面前,抬手就赏了两人一人一巴掌。 “大胆!” “知道这位姑奶奶是谁吗?” 然后低头耳语了几句。 俩御前指挥使彻底无奈了。 当即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而后又被何湘君一人踢了一脚才作罢。 这一幕,恰好被赵湛看在眼里,什么情况,这小妮子也太凶了吧? 赵湛暗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惊无险。 只要是找到户部贪污禁军军饷的证据,便是何栗也难逃罪责。 只听外面忽然一阵熙攘,赵湛下意识的抬起头,小心朝外面望去。 “你说什么,人抓到了!” 听到外面的对话,赵湛脸一变,暗道不妙,肯定是刘宁。 刘宁可是东宫金枪班直指挥使,一旦被验明身份,自己也将彻底暴露。 就这一条,何栗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实在不行,就以杀止杀,杀个干净!” 赵湛慢慢拔出腰间匕首,若是拼命一击,这两个御前指挥使和那个陆师爷决计也是逃脱不得的。 自己到时可以劫持这小女子离开。 虽然不仁,可也无可奈何。 “闹够了吧!” “当我这里菜市场吗?” “要吵滚出去吵去!” 何湘君娇怒的声音响彻在院子里,陆师爷也是不敢招惹,领着一众御前班直悻悻离去。 何湘君确认他们离开后,这才返回房间,一推门,恰好与赵湛迎面相碰。 “啊,你……” 赵湛刚要举起匕首,但听何湘君捂着起伏的胸脯,娇喘道:“刚刚吓死我了,不过,你放心,他们都走了。” “走了?”赵湛惊异,这可麻烦了,计划全打乱了。 他看着人畜无害的何湘君,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此女子似乎让陆师爷很惧怕。 要不要挟持此女子,逼迫陆师爷放人? 何湘君一脸单纯,连喝了两碗茶水,这才缓缓道:“你是不是还有同伴?” 赵湛侧目,匕首攥紧,不动声色道:“你怎么知道?” “他被抓了!” 何湘君漫不经心道。 赵湛此刻,已经是冷汗直冒,语气很硬,“人在哪?” 何湘君看了他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慌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泰山崩于人而面不改色,你看看你?” “我问你,人在哪!” 赵湛满脸杀气,一步步靠近。 第一卷 第25章 赵宋第一枪术,高宠! 何湘君忽然一转身,看着赵湛,心头莫名惧怕,语气颤抖,“我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赵湛最终还是选择放了她,作为一个现代人,让他逼迫一个无辜弱女子,他自问做不到。 “今日之事,你要是敢对外说出半个字,谁也救不了你。” 赵湛晃了晃匕首,威胁道。 何湘君认真点头,“放心吧,我绝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的。” 赵湛最后重重看了她一眼,转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望着离开的那道背影,何湘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喃喃自语,“傻瓜蛋,我怎么会说出去,羞死人了。” …… 赵湛返回东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人。 自己兄弟被抓了,就是拼命也要救出来。 哪怕是冒着跟何栗撕破脸,也在所不惜。 “来人!” “叫鞠义!” “先登死士集合,要快!” 赵湛一边走,一边将身上的夜行衣撕开,披上黑色长袍,抓起禹王槊就大声吼了起来。 “他奶奶的,敢抓老子的人,灭他们满门!” 这时,刘宁快步走了过来,“殿下,咋滴了这是,谁被抓了?” “刘……刘宁?” 赵湛一脸惊讶,“你不是被何栗抓了吗?” 刘宁点头,“是被抓了,我用账册威胁他们,然后趁乱跑了出来。” 赵湛惊喜万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好,好呀,没事就好,要是他们敢抓你,我便是跟何栗撕破脸也在所不惜。” 闻言,刘宁瞬间红了眼,士为知己者死,想不到末将在太子殿下心里如此之重? 赵湛叹息一声,“可惜,终究还是功亏一溃?” 就差一步! 只要找到证据,便是太上官家有心偏袒这些奸贼,也没用! 老子便是拼了命也要让这些奸贼出一波血,起码把贪污国库的银两还上。 有了银两,才能凝聚军心,没有银子,谁陪你玩,开玩笑呢? “殿下!” 赵湛侧目看去,只见刘宁神神秘秘的把手伸进了裤裆,一脸坏笑。 “哎哎哎,干什么,本殿下不好这口?”赵湛没眼看了,大白天的这是干啥。 刘宁无语,“殿下,您误会了,末将虽然视你为主,可也不是这种人!” 接着,他从裤裆里抽出一本账册。 “这是?”赵湛都看懵了。 刘宁嘿嘿一笑,“碰到郑押班时,末将就担心姓郑的狗急跳墙,所以提前藏了一手,从账册里抽出两本。” “妙哉呀!”赵湛惊喜万分,顾不上账册上的黏糊糊,立刻抓了过来,“此事你当首功。” “多谢殿下。”刘宁也是一脸兴奋。 “刘宁,这账册你能看懂吗?”赵湛试探的问道。 刘宁摇摇头,根认真的说道:“殿下,实不相瞒,俺……俺虽然识字,可也不是举人出身,能当这个指挥使,还是多亏了俺那个死了的老丈人,命里无儿,俺这才有机会侍奉殿下……” “哎!” 赵湛又看了一眼鞠义,鞠义也是无奈摇头。 赵湛无奈的翻了翻账册,他更不用多说,没几个字认识,想想自己麾下除了武将还是武将,真是缺一个识文断字的谋臣。 也是时候该问系统能不能兑换一个谋臣了。 有了谋臣,自己也不用这么费脑子了。 有事直接动手,多痛快! 就在这时,宋殇系统再现,“叮咚,查清国库贪污案,系统奖励三国第一毒士贾诩。” 卧槽! 毒士贾诩! 发了! 自己梦寐以求的谋士,还是传说级别的毒士贾诩。 这个任务谁不接,谁就是瓜娃子! “接!” “必须接!” 与此同时。 何相府邸。 昨夜几位主角都在,陆师爷,两个御前指挥使皆跪在地上。 何栗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你们说昨夜有人夜探户部衙门?” 陆师爷点头,“老爷,是有人,还是俩人。” “看清谁了?”何栗侧脸看向他。 陆师爷面露难色,摇头道:“没看清,这俩人都是一身夜行衣,戴着遮面,而且都是武艺高强之辈。” “对了,这俩人还跟郑押班交过手了。” 何栗猛的转身,三角眼泛着精光,两撇胡须左右动了动,“郑押班,老夫记得,太上官家身边的武道高手,实力了得,谁胜谁负?” “回老爷,郑押班死了,胸膛被捅出一个巨大的血洞,发现时,人都凉透了。”陆师爷一字一句,边说边想,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何栗摸了摸胡须,不可思议道:“郑押班可是太上官家身边的高手,在皇宫大内也是排的上号的高手,就这么死了,你们难不成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何栗和陆师爷的目光同时落到了两个御前指挥使身上,俩人被看的心惊胆颤,急忙解释道:“何相公,俺们一夜没睡,都守卫在户部衙门外,而且还派了好几个营的兄弟巡逻,没听到动静呀!” “是啊,要不是俺们在户部衙门外面守着,估计都让俩小蟊贼跑了。” 何栗怒哼一声,目露怒气,“这么说来,本相还要为你们请功?” 俩人竟没听出话外之音,还傻呵呵道:“多谢何相公,多谢何相公。” “谢个屁!”何栗看着俩人就气不打一处出来,自己怎么去哪里找来的两个憨货,直接怒骂道:“滚,滚出去!” 俩人不得已,灰溜溜的逃命似的离开了。 陆师爷也是吓得不轻,忙回道:“相爷,人是没找到,不过账册找回来了。” “哼!” 何栗怒哼道:“你保证箱子里的账册一本都没少吗?” “这……”陆师爷面露为难,这谁敢保证,里面几百本账册,谁知道少没少? 何栗叹息一声,“你觉得是谁在找账册?” 陆师爷想也没想,脱口道:“肯定是太子殿下,他不是一直想查清楚国库贪污一事吗?” 何栗点头,“真要是小蟊贼,老夫倒也不怕了,这账本给了小蟊贼也没用,可要是账册落到太子手上,那可就麻烦了,他要是查出点什么,老夫非倒霉不可。” “应该不是太子,堂堂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怎能做这蟊贼之举。”陆师爷摇头否定。 何栗心思缜密,却是摇头道:“若是之前的太子也就罢了,太子变化好大呀,连老夫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此事不得不防,告诉户部执事,查一查少了那一本,必要时,把知情人提前处理了,别因小失大。” “诺,老奴明白。”陆师爷点头离开。 何栗又是一声长叹,望着门外轻笑道:“太子啊太子,你怎么就不开窍,挪用国库一事,没有那位授意,谁敢?可你非要查,查吧,查到最后,倒霉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此刻。 赵湛坐在院子里,一脸无奈。 系统的确是同意给他送来贾诩贾文和,可前提是他必须完成任务。 要是他能查清国库空虚一事,还求系统干啥? “殿下,别心烦了,实在不行,咱们就把何老狗给绑回来,一顿揍,看他敢不开口!” 鞠义看着赵湛为难的模样说道。 赵湛摇头,要是能这么简单就好了,真把这些奸贼逼急了,搞不好这些奸贼能直接打开东京府把金鞑人放进来。 刘宁在赵宋为官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麻烦,赶忙问道:“殿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湛也是毫无头绪,虽然他是穿越者,可前世他也当过官,倒是在学校干过学生会,可又有啥用? “走!” 刘宁和鞠义对视一眼,“殿下,去哪?” “禁军东大营。” 来到禁军东大营,赵湛和鞠义他们三人一脸诧异。 只见整个军营已经焕然一新,盔明甲亮,士气如虹。 “咋滴,这军营换人了?”赵湛自问一句。 校场内。 新募甲士正在列阵训练,虽然还没有开始选拔,可仅仅是队列已经淘汰不少人。 校场演武台上,一个年轻人持枪而立,年轻人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肤色,抬手之间中似乎蕴含着极大的力量。 “那人谁啊?”赵湛侧脸问道。 刘宁愣了愣,“不知道啊,谁啊?” 鞠义也是跟着摇头。 对方也注意到了赵湛他们三人,抬腿踢枪,单手反握,将长枪当做标枪直接朝赵湛投射了过来。 “殿下,小心!” “大胆!” 刘宁和鞠义齐齐大吼。 两人几乎同时拔刀冲出,护在赵湛身前。 长枪落地,枪头没入地面。 “好大的力气!”赵湛看了一眼,抬起头紧紧的盯着来人。 年轻人踏步走了过来,“校场练兵,尔等何人也敢闯入!” 刘宁当即就要反驳,可赵湛踏上一步,阻拦道:“你又是何人?” “当今太子殿下亲赐东大营厢都指挥使高宠!” 年轻人抱着胳膊,眼底透着轻蔑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刘宁气的火冒三丈,“他是……” “刘宁,退后!”赵湛打量着高宠,心里对这个后世传言赵宋第一枪的高手,心生好奇。 能把金兀术打的狼狈逃窜,想必实力应该不错。 正好试一试,要是徒有虚表,可以滚了。 “高家枪传人?” 赵湛缓缓走到长枪前,单手欲要拔出长枪,可突然发现长枪仿佛与大地相融,将长枪紧紧的禁锢不动。 “怎么,拔不出来了?”高宠眼底满是不屑。 下一秒。 长枪竟然开始有节奏的向上移出。 “砰!” 长枪拔出。 第一卷 第26章 不分胜负! 高宠的表情开始一步步变化,轻蔑的挑眉慢慢皱起,眼神也变得凝重,最后是不可思议。 “你的力气也不小?” “不知阁下师从何人?” 赵湛笑而不语,长枪一甩,枪锋旋转,寒芒毕露,说了句,“好枪!” 而后,枪锋一指,“听说高家枪乃是赵宋第一枪,不知是真是假,敢不敢与我一试?” 高宠收起轻视,伸手从一旁甲士手中接过一把枪,后退一步,展开枪势,沉声道:“有何不敢,请!” “请!” 赵湛点头,气势陡然一变,左手握枪,右手按在刀柄上。 高宠也同意感受到了一股冲天威压从小而降,仿佛一头凶兽重现人间,眼神一沉,瞬间变得认真。 然而,赵湛突然弃了枪,反手拔刀,薄唇轻勾,“老子最善于用枪,用枪胜你,赢之不武,我用刀。” 这话颇有一点意味,很明显,这有点欺负人了。 高宠瞬间脸色涨红,五指攥枪,青筋暴起,已然是动了杀意。 见此情形,校场集合的壮士皆是面露兴奋,下意识的转头朝这边望来。 别的不说,高宠第一日到达禁军东大营,众多禁军将领和勇士皆是不服,轮番挑战。 可他就凭借一柄长枪,打的东大营数位将领心服口服,一战,定下了在东大营的威信。 今日,竟然又有一个少年郎君来挑衅? 这当真是太有看点了。 整个东大营顿时一阵骚动,不少将士纷纷出营观看。 当看到有人胆敢挑衅高宠时,无不摇头叹息。 “高宠大人可是高家枪的传人,一柄长枪,威力无穷!” “是啊,当日本将亲自与高宠大人交过手,哎,一招都接不下来。” “不过,想不到东大营竟然还有人敢高宠大人,有点胆气呀!” 几个禁军将领隔着老远交谈道。 这时,有眼角的发现不对劲了,“你们看,那位少年郎君身后那人像不像东宫金枪指挥使刘宁?” “嗯,是有点像。” “刘宁咋了?” “他是谁的人?” “殿下呗!” “那场上的少年郎君会不会是……” “啊,殿下!!” “高宠大人,快快住手!!”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已经交手。 而且是毫无保留的交手。 高宠率先出手,长枪一弹,扎枪而起,直逼赵湛而去。 高家枪不愧是杀敌之枪,枪出如龙,势如猛虎! 一瞬间。 漫天皆是枪花朵朵,朵朵致命! 面对这等凌厉招式,身后的刘宁和鞠义已经皆是震恐。 之前他们对赵湛将整个东大营统兵权交给高宠时,多有不服! 尤其是鞠义,虽然他麾下有五千先登死士,是赵湛手中最强的一股力量。 可也不愿意被一个不入流的毛头小子压一头。 刘宁自然不用多说,赵湛麾下铁杆中的铁杆,东宫金枪班直指挥使,嫡系中的嫡系。 可今日方知赵湛的先见之明! 便是高宠的第一招,他们二人自问皆是接不住。 太凶了! 殊不知,赵湛也是一惊,不禁暗暗窃喜,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何等英雄人物竟然还是主动“投怀送抱!” “锵!” 随着一声刺耳的金石交汇声,赵湛竟然后退一步。 一击之力,竟然把赵湛逼退。 见此情形,刘宁和鞠义不淡定了。 赵湛的实力,他们二人可是有目共睹的。 尤其是刘宁,亲眼目睹两个金鞑大将金弹子和完颜寿被一枪打飞出去,胸口都凹进去了。 此时,禁军几个将领也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吓晕过去。 这要是伤了太子殿下,他们几个也难逃其咎呀! 刚要开口阻拦,可还是晚了一步。 高宠舞枪再上。 漫天枪法又一次朝赵湛扎了过来。 赵湛避其锋芒,抬刀格挡,尽数拦下。 高宠则是枪势不减,勇猛精进,一计横扫过后,冷笑道:“就这点实力,还不够击败本将,再吃我一枪!” 这一枪,尽显高家枪的杀敌之意,枪势如猛虎下山,龙腾四海,直逼赵湛面门。 这一枪若是刺中,赵湛的穿越之旅当场就完结了。 看到这一幕,刘宁直接吓昏过去。 鞠义也是急的直跺脚。 几个禁军将领也是神魂皆冒。 “枪势不错,可惜……” 赵湛淡然一笑,面对这一枪,不退反迎,翻身一脚,正踹枪杆。 这一刻,高宠终于收起轻视,这一脚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赵湛的力气,从枪杆上传来的恐怖力量仿佛一条沾了水的皮鞭子,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抽碎了。 可高宠也不是废物,迅速后退躲避,而后舞枪过背,卸去枪杆上的恐怖劲力。 “呼!” 众人皆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高宠伤了不要紧,便是死了,也不要紧。 可要是赵湛伤了,搞不好他们一个个难逃灭门之罪。 而赵湛则是得理不饶人,横刀斜刺,再度直逼高宠而来。 可谁知,刚刚还在不断后退的高宠,突然顿足,而后旋转枪杆,枪头瞬间化作一条游龙,笔直的朝赵湛胸口袭来。 这一枪来的够快,也够狠。 即便是赵湛也是猝不及防,心里暗暗发怵,“不愧是连岳飞都惊叹的枪术高手,厉害呀!” 而此刻,赵湛已然没了退路,眼看着一柄长枪朝自己袭来。 刘宁他们一干人等刚刚落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赵湛忙横刀起势,全力格挡,一柄长刀,硬是格挡下这般凌厉攻势。 “锵!” 枪锋砸在刀刃上,火星四溅。 随即,枪锋被死死的抵在刀刃上,两个人开启了角力。 高宠手中的长枪硬是被压的弯了腰,眼看着已经成了半圆形状,仿佛一把被拉满的弓弦。 “高家枪,很厉害啊!” 赵湛薄唇轻言,淡淡一笑。 听到这话,高宠不喜反怒,银牙轻咬,“小子,休得无礼,真以为我高家枪到此为止了吗?” “原本只是想教训你一下,现在吗,死!” 高宠猛然后退一步,右手握住枪柄,周身猛的旋转一百二十度,右脚灌入全身之力,径直踹向枪杆。 而已经被两人角力压成半圆状的枪杆,此刻就仿佛是一把拉满的弓弦。 而锋利的枪头,便是箭矢。 随着他一脚踹出。 弓弦被激发。 枪头如同箭矢朝着赵湛激射而出。 此等场景,几乎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傻了。 枪,还能这么玩? 而赵湛更是心头一震,猛然后退躲避,枪头如箭矢几乎是擦着他的肩膀而过。 只差毫厘之间的距离,赵湛便被直接重创。 二人迅速后退,拉开距离。 赵湛低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衣服已经被枪势带来的凌厉枪风撕开,露出皮肤来。 若非自己躲的够快,此刻肩膀已经被拉开一道口子。 赵湛皱着眉头,仔细的打量着高宠,同样心里暗暗欣喜若狂,“挖到宝了,真的是挖到宝了!” “自己麾下竟然有堪称吕布存在的武将!” “老天保佑呀!” “爽,爽歪歪呀!” 高宠被赵湛看的心惊肉跳,心里暗道:“这小子什么表情,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咦,真他么的恶心!” “再来!” 赵湛打的热血沸腾,决胜之心大盛,当即舞刀上前。 “来就来!” 高宠怒吼一声,就要举枪迎上。 恰在此刻,高瑾也出现在现场,看到场上的高宠,脸色如常,可看到与他动手的那位时,脸立刻变了。 “哥!” 一声轻喝在人群中响起。 高宠下意识的回头,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高瑾,眼神似乎再问,“咋滴了?” “住手!”高瑾不顾一切,迅速冲到场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中间,“快住手!” 赵湛和高宠急忙住手,收了兵器。 “瑾儿,你疯了,比试现场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于高宠的责问,高瑾充耳不闻,忙对着赵湛一拜,“高瑾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此情形,众人皆是一惊,愣在当场。 除了刘宁和几个禁军将领,在场的众多将士还真没几个认出赵湛来的。 尤其是高宠,他根本没见过赵湛。 这下好了,刚上任,就跟顶头上司,还是当今太子殿下动手? 后面的日子,不用多说了吧? 高宠这骨头也是够硬的,既然已知赵湛身份,也毫无畏惧,只是行了一个抱枪礼,然后转身就走。 “哥,你干什么?”高瑾赶忙拉住他。 高宠侧目,“走呗,难不成等着被赶走?” “哥,你……”高瑾都无语了,自己这个哥哥的脾气就是这般,倔强的跟头牛一样。 赵湛也是见识到了,这种人,要是在官场上,能活到退休都是祖坟冒青烟。 也怪不得高宠这般牛叉的武艺,在赵宋王朝越活越垃圾呢? “站住!” 赵湛发话了。 刘宁鞠义等人迅速拔刀上前,拦住高宠去路。 “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杀我?”高宠依旧毫不畏惧,眼神透着一股满满的战意。 “让你走了吗!”赵湛语气不容置疑。 高宠心里暗道倒霉,这下完了! 高瑾也是满脸畏惧,得罪了当今太子,怕是想好死都难! 禁军将领也纷纷拔刀上前,将高宠围在中间,只需要一声令下,高宠高瑾兄妹瞬间便被砍成肉泥。 第一卷 第27章 灭门惨案 赵湛摆手让刘宁他们退下,“想走可以,等给老子练出精锐之师,再灭了金鞑人在说,现在想走,门都没有!” 听到这话,高宠愣了愣,啥意思? 高瑾聪慧无比,立刻听出了赵湛的言外之意,当即拜谢,又看着自己哥哥“情商为零”的模样,也是醉了。 “哥,还不快点谢谢殿下!” 高宠这才持枪拜谢。 赵湛是现代人,知道有本事的人脾气多少都点怪异,也不生气,还傻乎乎的直乐。 “走,去中军大帐,本太子有事跟你们商议。” 赵湛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账本拿了出来,“给本太子瞅瞅,这账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高宠没动弹,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一副我不知道,别问我的架势。 赵湛明白了,合着高宠跟他一样,也是满脑子肌肉的武夫。 麻烦了! 自己麾下咋全是武夫? 这时,高瑾走了出来,也不客气,当即说道:“殿下,在下猜测,殿下之所以要查清国库这个大难题,是要扫清朝堂,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赵湛尴尬,真不是,没银子,自己没法跟新募的几万壮士交代,何况城外的金鞑人还在虎视眈眈? 可为君者,第一要义,就是要会装! 装君子。 赵湛一副痛心疾首道:“满朝文武沆瀣一气,贪污受贿,卖官鬻爵,我赵湛身为赵宋太子,看在眼里,痛在心底,所以,我要查清这群贪官污吏,把他们家的金银抢回来,把他们的女人……” 刘宁站在他后面,小心翼翼的捅了捅他的腰,“殿下,这咋把实话都说了出来。” 高瑾也是明白人,憋着笑说道:“对,把他们的金银抢回来,还之于民。” “对,还民,还民。”赵湛也点头同意。 “那进展怎么样了?”高瑾问。 赵湛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账册,还不忘发牢骚,“别提了,这群奸贼太奸诈了,好不容易才抢到两本账册。” 高瑾点头一笑,竟露出小女子的姿态,随手翻了翻,便说道:“这群贪官还真是够狠的?” “咋滴,看出啥来了?”赵湛凑上来问道。 刘宁和鞠义也跟着凑上前,高宠也瞪着好奇的大眼睛,闪烁着无知的纯洁。 高瑾抬起头,“你们没看这账册?” 赵湛几人顿时尴尬不已,看了,看不懂有啥用。 “我刚刚看了前面几页,光从字面上看不出什么,很完美,每一笔支出都有出处,而且都有画押。”高瑾一边翻看,一边说道。 赵湛无奈,就一个识字的,还看不出来了,那可麻烦了。 “不过,越是完美的东西,越有问题。”高瑾指着其中一项支出说道:“江南花石纲这一项,就一块石头,十八万两白银吗?什么石头值这个银子,金的还是银的?还有这个……” 高瑾就这么翻了翻就看出这账册存在的问题了。 赵湛重新审视着高瑾,这瘦弱的身板,还有这水平,当即拍案而起,“我上早八,这群王八蛋真是个个猴精,竟然这么玩,老子这就去皇宫。” 高瑾赶忙拦住道:“殿下,此事不可鲁莽,既然要查,哪便查出证据来,仅仅是账册上有问题还不够,人家有的是理由反驳您,仅仅是这理由还不够。” 赵湛叹息,“那该如何办?” “要想打赢这群贪官污吏,光是物证还不够,还需要人证。”高瑾指了指账册上经办的几人,“找到这几个人,逼迫他们承认捏造账册的事实,到时候便是太上官家有心维护贪官,也将无济于事。” “妙呀!” 赵湛顿时大喜,这小子有点水平。 人证物证俱在,看哪个王八蛋敢反驳? 自己头疼的东西,人家轻描淡写的就解决了。 刘宁和鞠义也是为之佩服。 高宠也是自豪无比。 问题是,你自豪个什么劲? 当然,他们更佩服赵湛的王霸之气,随便来个人投靠,都是厉害角色。 高瑾看着赵湛喜不自胜的模样,又提醒道:“殿下,事不宜迟,估计您得到账本的事,那些奸贼已经知晓了,防止他们杀人灭口,还是尽早抓人。” 赵湛点头,当即下令东宫金枪班直集合,又觉得不妥当,还是派先登死士比较合适。 “鞠义,调离五百先登死士,换上便装,随老子抓人!” “诺!”鞠义领命离开。 赵湛转头看向高瑾,眼神透着一股兴奋,心里暗暗道:“真是了不得,自己又是捡到宝了!” 这眼神看的高瑾白皙的脸蛋上染上一抹红晕,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袍,“殿下,您没事吧?” 赵湛摇头,“没事啊?” “要不您擦擦哈喇子?”高瑾尴尬道。 赵湛一擦哈喇子,“瞧好吧,我这就把人给你带来!” 随着一声令下,五百换好便装的先登死士立刻出发。 第一家是户部判官。 来到户部判官的门口,赵湛一挥手,“鞠义,敲门,别惊动旁人。” “诺!” 鞠义上前就是一顿敲。 “咚咚咚!” 府邸内没动静。 鞠义又敲了敲,还是没动静。 “殿下,没人开门。” 赵湛眉头一皱,忽然脸色一变,“不好,快砸开门!” 几个先登死士一起上前,三下五除二,直接把府门给掀开了。 赵湛也立刻紧跟其后。 户部判官府邸内很安静,二进二出的院子打扫的很干净,说是一尘不染也差不多。 赵湛正欣赏着院子,忽然听到院子里面传来鞠义的喊声,“殿下,大事不妙,快来看看!” “咋滴了,被狗咬了!”赵湛走进屋内,也是被吓了一跳。 屋内横七竖八的是一具具尸体,有老人也有孩子,地面上到处是血迹,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赵湛眉头一皱,虽然上过战场,也算是见过尸山血海,可还是被血腥味冲的头脑发昏。 鞠义一一确认后,沉声说道:“殿下,对方是专业杀手,伤口皆是一击毙命,没有活口。” 赵湛点点头,眼底满是怒火,户部判官为贪官牟利做假账,的确是该死,可罪不及家人,何况还有这些孩子! 可怜这些一个个无辜孩子也成了冤魂! 赵湛深吸一口气,“看来自己偷账册的事已经被幕后之人知晓了,这些王八蛋开始杀人灭口了。” “看看屋内还有没有其他证据。”赵湛不敢再看,吩咐道。 鞠义摇摇头,“什么也没有了。” 赵湛沉思片刻后,惊道:“不好,户部还有一个李判官,快走!” 户部衙门一共两个判官,其中一家已经被灭口,另一家姓李的判官只怕是也…… 赵湛不敢耽误,转身冲出府邸,骑上马就朝另外一家赶去。 果不其然。 另外一家府门大开,而且隐约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打斗声。 “来的正好!” 赵湛直接纵马冲进府邸。 此刻。 院子里七八个戴着鬼面具的人正在围杀几个仆人。 很明显,这几个仆人也是练过的,可依旧不是这些鬼面具杀手的对手。 “噗!” 最后一个仆人也被砍翻倒地。 屋内,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人,手握长剑,身上已经满是血痕,却依旧拼死反抗,身后是几个女人和孩子。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就敢袭击朝廷命官,是不是活腻了!” 领头的鬼面具发出尖锐的笑声,“杀的就是你这个朝廷命官。” 中年人咬牙道:“就算是杀我,也该给我一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如果有,就是你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所以你必须死!”领头的鬼面具慢慢举起长刀。 中年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果然啊,与虎谋皮,与虎谋皮啊,我早该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的,可怜,也可惜呀,我十年效忠,最后竟换的这个下场,罢了,该死,我也是该死。” “可否告知你的主子,饶了我的家人如何,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领头的鬼面具摇摇头,“主子有令,满门上下,鸡犬不留。” “畜牲!” 中年人绝望之下,更是决死一战,长刀直刺领头的鬼面具。 可惜,长剑刚刚探出,便被对方侧身躲避开,回身一刀,便砍断了他的手臂。 “噗!” 断手落地。 中年人惨叫一声,彻底扛不住,坐在了地上,只能怒视着鬼面具,痛不欲生。 领头的鬼面具高高举起长刀,鬼面具的两个瞳孔中泛起渗人的杀意,“大人,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放心,你的家人马上就会下去陪你的!”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马嘶,随即一道身影冲来。 鬼面具一愣,怒道:“什么人?” 回应他的是一刀袭来。 “锵!” 鬼面具下意识的举刀迎击,却被一刀震飞了出去。 “光天化日之下杀人,问过本太子了吗?” 一声怒喝震耳欲聋的响彻在众人耳边。 “太子!” “殿下!!” 在场的鬼面具和中年人皆是一惊。 想不到来人竟然是当今太子殿下。 赵湛踏步走进,拦在中年人身前,薄唇轻勾,“李判官,这就是你效忠的主子,说放弃你就放弃你,值得吗?” 李判官因为断手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苦涩一笑,“殿下,我愿意投诚,我愿意投靠您,我要拨乱反正。” “好!” 赵湛大喜,手中长刀挽了一个刀花,摇指着领头的鬼面具,“你是他们的头吧,是你自己来,还是一起上?” 领头的鬼面具有些畏惧,毕竟太子殿下的武勇可是有目共睹的,连金鞑人都不是对手,何况他们? “一起上!” “杀了太子,赏银翻倍!” “杀!” 七八个鬼面具一同杀来。 赵湛浑然不惧,手中长刀翻飞,刀光闪过,便是鲜血碟飞。 眨眼之间,七八个鬼面具已经饮恨倒地。 只剩下领头的鬼面具。 “跪下投降,可免一死,否则人头落地。” 赵湛下了最后通牒。 “哈哈哈!” “想抓我,门都没有!” 鬼面具忽然手指一伸,袖口吐出一颗银白色的铁球,“砰”的一声在地面上炸开。 赵湛只感觉眼前一阵强光,瞬间失明,“不好!” “快抓住他!” 第一卷 第28章 死人开口 赵湛强忍着刺目,凭借感觉朝外面追去。 领头的鬼面具杀手也是够倒霉的,一头撞上了鞠义。 鞠义正一肚子火气呢? 这不巧了。 拔刀就是干! 鞠义手握长刀,两刀就把鬼面具逼回了院子。 此刻。 赵湛也是恢复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忍不住骂道:“你大爷的,敢跟老子玩阴的,你他么活腻了!” 鬼面具浑身微微颤抖,举着刀,虽然有面具,看不清模样,可很明显,他也害怕了。 若是普通禁军,他还可以冲一冲? 可面对先登死士,他直接放弃了。 手持破甲连弩的先登死士,可不是所谓的轻功可以逃脱的,便是跑到半空中,也照样给你射下来。 为今之计,只能……自尽了。 鬼面具也是个狠人,挥刀就朝自己胸口刺来。 可赵湛早有准备,一个箭步上前,单手捏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猛的旋转九十度…… “啊!” 鬼面具一声惨叫,整个人已经跪在了地上。 看到此情此景,连鞠义以及一众先登死士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殿下真是够狠的! 手腕都扭成九十度,该有多疼呀! 这还没完,赵湛一把捏住鬼面具的下巴,轻轻一拽,又向下一拉,鬼面具的下巴就脱臼了。 这也是为了预防鬼面具咬舌自尽,再一个,他们这些杀手都喜欢牙齿藏毒,这一点也不得不防。 赵湛踢了他一脚,“你刚刚不是挺嚣张吗,看你如何嚣张的?” “来人,带回去,老子要亲自审他!” “诺!” “殿下,您可真是吉祥高照,差一点证据就没了。”鞠义忍不住叹息道。 “嗯,就差一点。”赵湛也是暗自庆幸。 “多亏贾诩提醒,要不然真让这些奸贼王八蛋得逞了。” “爹!” 忽然一声急呼从屋内传出,赵湛转身走进屋内,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只见李判官口鼻窜血,脸上也是布满了黑色的血痕,像是蜘蛛网一般,爬遍了脸庞和脖子。 “殿下,不好,这是中毒的迹象!”鞠义看了看李判官的模样,立刻提醒道。 赵湛眉头紧锁,急忙喊道:“不能让他死了,他是极为重要的证人。” 好不容易才从账册中找到了证人线索,便是户部衙门的两个判官。 两个死一个也就罢了,两个都死了,赵湛算是白忙活了。 鞠义摸了摸李判官的脖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殿下,来不及了,毒已攻心,救不了了。” 闻言,赵湛也是长叹了口气,人定胜天,自己还是棋差一招。 “大哥哥,求求您,救救我爹,我求您了!”一个小女孩跪在赵湛面前,不停的晃动着他的腿。 赵湛也是有心无力,看着可怜的一家人也是无计可施。 天作孽犹可恕,人做孽不可活! 李判官落的这般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赵湛摇摇头,“来不及了,你爹已经……” “爹!” 一个小女孩趴在李判官的尸体上,痛哭流涕,肩膀都抖的跟筛糠一样。 赵湛最是看不得这一幕,只得转身离开屋子。 刚出屋子,就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然后就看到一群禁军甲士簇拥着一个猥琐老头走了进来。 “混蛋,谁让你们把这群王八蛋放进来的!” 赵湛看到来人管也不管,直接就开骂。 来人呵呵一笑,拱手道:“见过太子殿下,这里出了命案,还是有关朝廷命官的命案,还请太子殿下随老臣去一趟刑部衙门。” “吴闵,你他么瞎了眼,敢诬陷老子?” 吴闵掌管律法,刑部也归他管。 吴闵丝毫不生气,继续说道:“朝廷命官在东京府死了,这可是大事,而且殿下也在案发现场,老臣请太子殿下回刑部问话,也没什么不妥吧?” 赵湛冷笑,这老王八蛋看来是提前收到信了。 来看看李判官死透了没,没死透再补一刀。 要是死透了,这案子也就结了。 结果没想到碰上了赵湛。 赵湛可不管这个,直接骂道:“滚你大爷的,抓老子,先拿圣旨来,没有圣旨,滚蛋!” “殿下!” 吴闵脸都绿了,主要是赵湛不管别的,一点面子也不给,开口就是一顿骂,气的他直接反驳道:“您是当今太子,不是泼皮无赖,张口闭口就是粗言秽语,成何体统?” “体统?” 赵湛冷笑,“你他么的跟老子要体统,来来来,我给你体统。” 说着,他径直走向了吴闵。 这可把吴闵吓坏了。 赵湛可是有“前科”的。 出了名的好动手。 上一次,张邦昌被打的,到现在都下不来床。 吴闵掉头就想跑,结果还没是快过赵湛,一把就被赵湛抓住了脖领子。 “吴相公,来来来,你跑什么?” “本太子还能吃了你不成,你不是要体统吗?我给你!” 吴闵连忙摆手,“不,不要了,我不要了。” “不要?” 赵湛冷笑,“不行,我就是要给你体统,大大的体统。” 几个禁军将领还想阻拦,结果被赵湛瞪了一眼,立刻老实了。 赵湛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呢? 嘿嘿,吴闵来了。 那就算他倒霉! 赵湛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吴闵老脸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顿时五根手指印就映了出来。 “啊!” 吴闵还想忍一下,太疼了,没忍住。 “啪!” 又是一巴掌。 吴闵疼的惨叫连连。 赵湛的力气有多大,不用多说了吧? 而且是暴怒之下。 直接下了死手。 赵湛现在真恨不得抽死这狗日的吴闵。 看看李判官孤寡老小的惨状,便是凌迟了他,也不为过。 太惨了! 在这等乱世,一家之主没了,跟判了死刑差不多。 李判官一家,算是彻底完了。 吴闵被抽的哀嚎惨叫,“殿下,错了,老夫错了,大错特错了,求您手下留情,饶了我吧,求求您了。” 赵湛一把将他丢在地上,又狠狠的踹了一脚,然后踩着他的后背,“这体统够不够,够不够?” “够……够了,太够了……”吴闵趴在地上,疼的直呻吟。 “老子告诉你,以后见了我要绕道走,否则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赵湛咬牙骂道。 吴闵无奈点头,老泪纵横。 悲催呀! 这么大年纪了,被人打成这副德行。 这事到此为止也就罢了,可吴闵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也或许是被赵湛把哪根筋抽坏了。 竟然张口说道:“殿下,人,老夫可以带走吧?” 赵湛嘿嘿一笑,“你他么的,没挨打够是不是?” 吴闵下意识的捂脸,“殿下,他是凶手,为什么不让老夫带走,老夫不能带走您,可他必须要让老夫带走。” 赵湛都笑了。 气笑了。 这些奸贼,明明一个精明的像一只只老猴子,可有的时候又蠢的像猪一样。 而且最关键的是还把别人也当成猪。 赵湛冷笑,“怎么,想救自己人,还是想灭口呀?” 吴闵像是被看穿了一样,老脸满是尴尬,不知道是被赵湛看透了的缘故,还是被赵湛抽的,跟猴屁股一样通红。 “没……没有,殿下哪里话,老夫……老夫又不认识他?” 赵湛点头,“吴老狗,你他么的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说你不认识他,好,那我问你,你刚刚进来说什么?” 吴闵一愣,“没……没说什么?” “你刚刚进来是不是说东京府发生了命案?”赵湛给他提了一个醒,死也让他死个明白吗? 吴闵不疑有他,机械的点点头,“是啊,这话咋了?” “你他么的连门都没进,你怎么知道李判官死了的?”赵湛问道。 “老夫……老夫……”吴闵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怎么争辩了,只得胡乱解释道:“老夫猜的。” “好!” “算你猜错了。” 赵湛一把抓起他的脖颈,“吴老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李判官没死,活的好好的。” “你呢,赶紧回去跟你那群奸贼说一声,李判官没死,账本,老子也有,你们就等着治罪吧!” “还有这个杀手,等他被老子打服了,估计也会松口。” “待本太子拿到证据,你们那几个团伙,一个也别想跑,老子亲自操刀,送你们下地狱!” 听到这话,吴闵脸瞬间惨白,老脸上两个巴掌印更加明显无比。 吴闵彻底怕了,脸都哆嗦了。 赵湛沉声道:“脸别抖,抖什么?” “老夫……没……没抖。”吴闵捂着脸,都不敢看赵湛了。 赵湛故意吓唬他,说道:“这事出了,就怕往回想,一想,可就麻烦了。” “你以为有人给你们撑腰,你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别忘了,真要是证据确凿,谁也保不了你们,而且那人比我更希望你们死。” 吴闵已经吓瘫了,裤裆都冒出一阵温热。 赵湛一挥手,“走,带上两个证人。” 看着赵湛离开的背影,吴闵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旁的禁军将领提醒道:“吴相公,咱们走吧?” “去个屁,快,快去……去何相府邸,快,快去!” 返回东宫。 赵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地上李判官的尸体,“高瑾,证人死了,不过抓住一个杀手,估计这个杀手也吐不出什么来。” 高瑾皱了皱眉,点头道:“是吐不出什么,不过死人有的时候比活人还有用。” “什么意思?”赵湛不解问道。 高瑾莞尔一笑,“殿下,您就瞧好吧,这死人马上就会开口了。” 第一卷 第29章 鸿门宴,收拾何栗老狗! 此刻。 何相府邸。 何栗的一声暴怒从中传出。 “没死?” “怎么回事?” “相爷饶命!”陆师爷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饶你,你的命有用吗?有用的话,老夫现在就杀了你!” 何栗气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你我主仆情谊到此为止了,我何府的饭你也算是吃到头了,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 “相爷,别赶老奴,老奴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您还不如杀了老奴!”陆师爷哭嚎道。 一旁的吴闵捂着脸,开口道:“何相公,行了,这事不怪他,老夫也没有料到太子速度这么快。” “什么意思?”何栗一愣,吃惊问道:“难不成太子知道这事了?” “何止是知道?”吴闵松开捂脸的手,两个巴掌印依旧清晰可见,就像是烙上的一样,指纹都能看出来,“你看看,太子打的!” “老夫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怎么会在李判官府邸内?” “是不是账册出了事?” 听到“账册”两字,何栗瞬间没了脾气,一屁股坐在座椅上,气的直翻白眼。 “还真是账册出了问题?” “怪不得老夫今天一大早起来,右眼皮一直跳,在来你府上的路上,老夫怎么也想不通太子怎么会出现在李判官府邸内,后来老夫猜测肯定是账册出了问题,果不其然。” 吴闵又是一阵埋怨,把何栗说得血压蹭蹭往上涨。 “行了,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想想怎么对付太子吧,太子可不是官家和太上官家那么容易对付,这小子就是个破皮无赖,还是个混不吝!”何栗压住怒气道。 吴闵也是摇头无奈,对付赵湛,他是一点办法没有。 尤其是赵湛好动手这个事,让他心里都有阴影了。 这时,陆师爷又出了个馊主意,“两位相爷,老奴倒是有一计,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说!!” 吴闵和何栗齐齐开口道。 陆师爷思索道:“既然李判官没死,那咱们就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死不就行了。” “至于抓住的死士,他并不知道内情,仅凭他的话,想定两位相爷的罪,也没那么容易。” 何栗和吴闵齐齐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笑道:“对啊,李判官死了,不就死无对证了?” “有道理,不过太子肯定将人保护起来了,想杀他,怕是没那么容易。” 陆师爷眼神一闪,“人肯定关在东宫,若是太子不在,想在东宫杀一个人,应该也不难吧?” “妙哉呀!”吴闵拍手叫好,一咧嘴,脸又开始疼了。 何栗点头道:“算你还有点用,就这么办吧!” “先想办法把太子约出来,只要太子不在,杀李判官,不难。” 而后,何栗又提醒陆师爷,“此事你亲自动手,务必将李判官彻底杀死!” “诺,老奴明白,老奴尽量把李判官的脑袋给您带回来。” “哈哈哈!” “没了李判官,我看太子如何告老夫的状!” …… 果然。 当夜。 吴闵就派人给赵湛送去了请柬,为今日之事道歉,特地设下宴席。 赵湛看着请柬,面露不解,“老子今天刚刚抽了吴闵两个大比兜,他晚上就请老子吃饭,啥意思?鸿门宴吗?” 高瑾笑道:“殿下,大可放心,这些奸贼虽然胆大包天,可杀您,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况且现在也没到这些奸贼狗急跳墙要杀您的地步。” 赵湛点点头,杀老子,他们也配,敢动手,老子就趁机灭他们满门! “好,去就去。” 赵湛大义凌然道:“高瑾,家里就交给你了,本太子去也。” 高瑾点头,“放心。” “鞠义,高宠,保护好高瑾小先生。”赵湛不放心的提醒鞠义。 鞠义拜道:“太子殿下放心,便是俺死了,也不敢让小先生掉一根汗毛。” “放屁,你也不许死,等老子回来。” 赵湛下意识的看向高瑾,眼睛都拔不出来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这一举动,顿时把高瑾羞了一个大红脸,头都不敢抬起。 等到赵湛走出去许久,高瑾依旧红着脸,语气压低道:“鞠义将军,按照计划行事。” 鞠义点头,“诺。” 高宠叹息一声,“瑾儿,要不然你跟太子殿下说实话吧,要不然我怕……” “不行!” “不能说,我……反正就是不能说!” 高瑾气呼呼的,胸脯起伏个不停,眼底透着无奈。 此刻。 赵湛刚出了东宫,不远处的黑暗中便闪过几道人影,一闪即逝。 人影速度很快,可还是被赵湛尽收眼底,他回头看了一眼,不禁担忧道:“小先生,应该没事吧?” 刘宁在一旁笑道:“殿下,您多虑了,鞠义将军武艺高强,况且还有高宠,别说是区区几个贼子,便是金鞑人来了又如何?” 赵湛心里顿时安定,也是啊,别的不说,高宠的一柄枪,便是金兀术都头疼,几个小贼算什么? 到了宴会,赵湛还真是不怵头,凭借半斤现代白酒的酒量,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今夜他可不是来喝酒的? “殿下,今日之事,皆是老夫的错,老夫第一杯向您赔罪。” 言罢,杯中酒一饮而尽。 赵湛扶着杯子,正眼都不看他,一脸桀骜,把纨绔子弟的傲气表现的淋漓尽致。 吴闵在心里骂了一句,“泼皮,”又满上一杯,“殿下,老臣再敬您一杯,这一杯,老臣祝您万事如意,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湛依旧是一脸桀骜,摆明了难为他。 吴闵无奈,又满上一杯,“老臣第三杯,祝殿下勇武无双,武道再进一步!” 赵湛终于动了,斜眼看了他一眼,“怎么着,吴相公是在暗中讽刺本太子不学无术,只会舞枪弄棒不成?” 吴闵一愣,暗道坏了,下意识的捂脸。 赵湛冷笑,“吴相公,怕什么,本殿下向来讲理,你说是不是?” “是,是,绝对是,殿下最是讲理的人。”吴闵一脸尴尬,只敢陪着笑脸。 就是脸上的巴掌印,好像还隐约可见。 “今日晚上约老子来,不会就是赔罪喝酒这么简单吧?”赵湛面露冷笑。 吴闵心头下意识的一颤,目光盯着赵湛的笑容,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别的不说,赵湛可不是从前那个吟诗作对,只会舞文弄墨的文弱书生了? 他现在就是一头虎,一头猛虎,一头随时准备吃人的猛虎! 难道被他看穿了? 不应该呀! 他有这脑子吗? “殿下说笑了,老臣亲近太子,这有何不妥?何况今日老臣不懂规矩,殿下教训了老臣,老臣应该赔罪,都是老臣的错。” 吴闵今夜可真是做足了功夫,把姿态放的够低,就差把老婆闺女送到赵湛床上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赵湛今日偏要打他的笑脸。 赵湛忽然一笑,“真的?” “老臣绝无虚言!” 吴闵一副准备赌咒发誓的模样。 赵湛伸手敲了敲桌子,说了声“好,”然后端起酒杯来,“老何,酒,本太子就不喝了。” “我怕喝多了,再回不去东宫了坏事了。” 吴闵瞬间变了脸,猛的推开椅子,扑通跪地,“殿下,老臣便是有千万个胆子,也是不敢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求太子殿下明察。” 赵湛淡淡一笑,“你可以有,不过你有这个实力吗?” 是啊? 便是你有,你杀的了赵湛吗? 李存孝的武勇,开玩笑呢? 还有数十先登死士在左右护卫,楼下更有数百先登死士紧随,区区几个所谓的死士,对付寻常江湖武者或者赵宋禁军也就罢了。 面对先登死士这种铁血强军,跟送死没区别。 吴闵把头低的更厉害了。 赵湛也不理,单手扶起他的下巴,摸着毛绒绒的胡子,突然有点恶心,又赶紧松了手,随手在刘宁的衣服上擦了擦。 刘宁:…… “行了,起来吧!” 赵湛冷笑起身,正欲拔腿离开,可突然又收回脚步,冷眼瞪着吴闵,“真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吗?引我出来,无非是为了李判官?” “我说的可对?” 吴闵猛然抬起头,眼神透着不可置信,心里不由得震惊,“难道……不对!” 此计策知晓之人,绝不超过三人,就连出手的死士,也是刚刚知情,绝不会泄露! 太子这是在诈自己! 一定是! 打定主意后,吴闵起身,皮笑肉不笑道:“太子这话说的老臣有点听不懂了。” “听不懂好呀!”赵湛一把抓住吴闵的肩膀,顺势将他拉到身前。 这一举动把吴闵左右亲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抓住刀柄。 刘宁大怒,直接抽刀上前,“干什么,在太子殿下面前还要拔刀,活腻了!” 先登死士也是齐齐举起连弩,大有下一秒,就将吴闵的随从射成马蜂窝的架势。 下一秒。 不需要吴闵开口,他的随从齐齐放下刀剑,跪伏在地上。 赵湛鄙夷扫视了一眼,“吴相公,年纪大了,耳背,很正常,眼睛不瞎吧?” “不……不瞎。”吴闵一脸惧怕,双手紧紧捂着脸。 赵湛拍了拍的后背,搭着肩膀,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拽着就朝外面走去,“走,本太子今夜带你看一场好戏。” 吴闵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殿下,老臣不爱看戏,要不改日老臣再请您到瓦舍勾栏看戏。”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夜看戏。”赵湛几乎是拖着他走的。 临走之前,他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那十几个趴在地上的随从,绝望立刻涌上脸颊。 “哎……” “殿下,咱们去哪看戏?” “东宫?” “什么戏曲?” “第一场引蛇出洞,第二场瓮中捉鳖,第三场,杀一儆百!” 吴闵:…… 第一卷 第30章 生擒陆师爷 吴闵是奸贼不假,可不是傻子。 一听赵湛这话,心里就明白,出事了! 计划被识破了。 可现在他整个人被架着,就是想传递消息也传不了。 正当他愁的腿肚子都转圈时,眨眼间来到了一处酒楼,他也不知道自己走的,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来到了二楼。 窗户一开,东宫尽在眼底。 “殿下,您……您带老臣来这里干啥?” 赵湛淡淡道:“看戏。” “看戏应该去瓦舍勾栏,这样吧,老臣安排一下,咱们这就去,老臣包场。” 听到吴闵这话,赵湛侧脸看向他,嘴角挂着淡笑,“你觉得本太子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不,不是,老臣……老臣老糊涂了。” 吴闵赶忙捂脸。 赵湛笑笑不说话,目光炯炯,盯着眼前的东宫。 吴闵现在头都大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按照他跟何栗的计划,今夜陆师爷亲自带队,来东宫暗杀李判官,而现在看来,计划泄露,赵湛这是要瓮中捉鳖呀! 他现在只能祈望陆师爷以及那些死士实力够强,顺利击杀李判官,再一个就是他们够忠心,顽抗到底,最后死在现场。 他也好来一个死无对证。 “好戏开场了!” 赵湛的一句话让吴闵从祈祷中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当看到那几个人影时,满脸都写满了紧张,就差说这些人是他派来的了。 那些死士训练有素,轻功极妙,擦着墙壁上下飞腾,眨眼之间便落入了东宫内。 吴闵看到这一幕,更紧张了,两条腿控制不住的哆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吴相公,你跟这些人很熟吗?” 赵湛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把他吓死。 “不……不熟,老臣跟这些死士怎么会熟,不熟,很不熟。” 赵湛冷笑,却不揭穿他,继续问道:“不熟,你紧张什么?” “紧张吗?”吴闵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紧张,老夫紧张什么?” “不紧张,那你脸上怎么这么多汗?”赵湛继续追问。 “老夫……老夫是热的,热的。”吴闵胡乱找理由解释。 赵湛看破不点破,笑道:“一会,还有好戏看。” 突然,东宫里面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四面火把齐齐点燃,将整个黑夜照耀的犹如白昼一般。 随即便是震耳欲聋的交战声,还有声嘶力竭的怒吼惨叫。 总之各种杂乱的声音混在一起,格外刺耳。 吴闵眼睛瞪得贼大,一刻也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什么。 “砰!” 东宫大门被撞开。 三个黑衣人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每个人皆是受了不小的伤。 可逃出门又如何,真以为逃出门了逃出生天了? 笑话! 三人被一众先登死士瞬间围在中间,动弹不得。 面对密密麻麻的连弩,这三个死士也是吓疯了。 吴闵仿佛被什么东西抽空了力气,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吴相公,走吧!” “戏看完了,该认识认识演员了。” 说完,赵湛单手抓起吴闵的脖颈,跟抓小鸡仔一样带了出去。 此时。 陆师爷和仅剩的两个死士已经彻底绝望了。 “师爷,怎么回事,东宫怎么会有这么多军队?” “我们中计了,我们被埋伏了!” “怎么办?” 陆师爷更是慌到了极点,天衣无缝的计划,而且是绝密计划,怎么会泄露出去? 他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突然。 军阵裂开。 赵湛架着已经瘫坐一团烂泥的吴闵走了出来,满脸冷笑,“陆师爷,咱们又见面了?” 听到这话,陆师爷一愣神,下意识的摸了摸遮面,没露呀? “陆师爷,你记性不太好,这么快就忘了,上次咱们见面,老子差点被你抓住了。” 陆师爷眼神一凝,打量着赵湛,忽然眼前一亮,“你……你是那天晚上潜入户部衙门偷账册的小蟊贼?” 赵湛点头,“是啊,你才知道。” “哼!” “早知道是你,我当日就该用弓箭,将你射成马蜂窝。”陆师爷悔恨交加,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赵湛冷笑,“现在后悔也晚了,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放你离开。” 陆师爷气的七窍生烟,目光一转,顿时惊异的看着吴闵,“吴大人,您……您怎么会……” 他突然脑海中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吴闵投靠了赵湛?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说法最切实。 也只有吴闵背叛,他的几乎才会被识破! “放肆!” 吴闵被陆师爷看的打了一个哆嗦,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立刻骂道:“住口,你这该死的畜牲,老夫真恨不得宰了你!” 一听这话,陆师爷心头勃然大怒,果然是吴闵这老狗叛变了! 念及至此,他忽然发出一阵狂啸,“就这区区百人也想擒住老夫,痴人说梦去吧!” “上!” “赴死!” 陆师爷突然暴起大吼。 仅剩的两个死士怪叫一声,立刻向赵湛冲来。 赵湛眼睛一眯,顿时身后响起无数弓弩劲发之音。 顷刻间,万箭齐发。 只是眨眼之间,两个死士已然被射成了马蜂窝。 至于陆师爷,却是趁机躲开,尔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到了屋檐上。 也不知道这货是蠢到了极点,还是嚣张过头了。 他竟然没跑,而是嚣张的盯着赵湛,“赵湛,你手段够黑,也够狠辣,可今日老夫便告诉你,想抓老夫,门都没有!” 赵湛脸色一变,低声道了句,“快,不好,拦住他,别让他跑了,抓活的!” 吴闵见状,不由得大喜,陆师爷知道太多内情了,一旦被赵湛活捉,可就真的麻烦了! 现在好了,人跑了。 妙哉呀! 刘宁鞠义也纷纷上前,可惜他们身负铁甲,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登上墙壁。 先登死士举着连弩,却也不敢放箭,太子殿下都说要活的,谁敢放箭,死了咋办? 赵湛更是急的团团转,好不容易抓住一条大鱼,难不成眼睁睁看他谈了? 陆师爷见此情形,更是狂妄到了极点,竟大叫道:“赵湛,你便是再强又如何,老夫今日就告诉你,等下次见面,今日之情景,必然翻过来!” “哈哈哈哈!” “赵湛,后会有期,你等着老夫的报复吧!” “老夫要让东宫永无宁日!” 赵湛气的火冒三丈,直接下令放箭,抓不住活的,那何栗老狗也别想见到活的。 可也无济于事,陆师爷轻功甚是了得,漫天箭雨竟伤不得他分毫。 赵湛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师爷从容飞檐走壁逃离现场,无可奈何。 “棋差一招!” 他咬牙骂了句。 一旁的吴闵就差笑出了声,硬是憋着笑容,装作难受道:“殿下,您也不要太苦恼了,下一次肯定会再抓住这贼子。” 闻言,赵湛真恨不得一耳光抽死这老狗。 也别恨不得了! 现在抽得了。 赵湛挽起衣袖,一把抓住吴闵的脖颈,就准备动手。 突然,远处黑暗中传来一声骇人听闻的叫声。 跟谁家的狗被掰断了狗腿一样。 那声音,根本无法听。 赵湛都惊住了。 连左右先登死士都停住了脚步。 而后就看到屋顶上多了一个人,不对,是两个。 还有一个是被提着的。 随后,一个黑影跟炮弹一样砸在了地面上。 众人先是一惊,随后齐齐探望过去。 这不是刚刚逃走的陆师爷吗? 怎么又回来了? 只见陆师爷口鼻流血,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双手,竟然被扭成了九十度麻花状…… 那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点胆寒发怵。 连赵湛都一阵震惊。 “谁啊?” “这么凶?” “不过,我喜欢!” 下一秒,屋顶上那道身影跳了下来,潇洒自如,就是有点装…… “殿下,幸不辱命。” 正是高宠。 赵湛兴奋异常,不可思议道:“牛叉,你太牛叉了!” “多谢殿下……”高宠忽然抬起头,“殿下,牛叉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很厉害的意思。”赵湛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陆师爷那孙子会从屋顶逃脱?” 高宠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认真道:“殿下,末将诚不欺您,不是我想到的,是家妹……家弟高瑾想到的,命我埋伏在屋顶。” 赵湛称赞道:“本太子真是吉人天相,武有你高宠,文有高瑾,有你们兄弟二人坐镇,本太子可以高枕无忧了。” “多谢殿下称赞。”高宠被夸的有点害羞。 刘宁问,“殿下,人怎么处置?” “带回东宫,本太子今夜就要过堂!”赵湛一挥手,就要回东宫。 这时,吴闵这二傻子不知道是不是蠢过头了,竟然小跑到赵湛面前,询问道:“殿下,这人极有可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按照规矩,要由老臣的刑部三堂会审,要不然还是把人交给老臣吧,老臣保证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结果。” “你给老子一个满意的结果?”赵湛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宁他们跟着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顿时,周围一片笑声。 赵湛缓缓的撸起袖子,“你确定要带走?” 吴闵点头,“殿下,您大可放心,老臣绝对会认真审讯,将这贼子的同党一并抓住,交给殿下。” “好,那就辛苦你了,吴老狗!” 听到最后三个字,吴闵暗道不妙,下意识的捂脸,可还是晚了一步。 “啪!” 脸都抽歪了。 三颗血淋淋的牙齿都飞了出去。 眼前彻底陷入了黑暗。 等吴闵再醒来,他已经被关了小黑屋。 一旁是陆师爷,五花大绑,手还是九十度形状。 第一卷 第31章 严刑逼供,看你说不说! “殿下!” “冤枉啊!” “求您了,殿下,放了老臣吧!” “求求您了!” “老夫啥也不知道呀!” “……” 不知道喊了多久,或许是喊累了,吴闵放弃了,侧脸看了一眼陆师爷,心里满是苦楚。 早知道自己就不摊这浑水了,堂堂赵宋一品大员,当今丞相,竟落得这般下场。 该说不说的,赵湛就是不杀他,弄残他也是不难。 主要赵湛真有这个胆量。 他是真敢。 “喊累了?”陆师爷扭曲着老脸,咬牙挤出声音,“杀了我,吴相公,求您帮帮我,杀了我吧,我不想……不想这么痛苦,太疼了。” 吴闵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没敢动弹,压低声音,“别出声,什么也别说,老夫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陆师爷比他看得透,也比他更了解赵湛,苦涩一笑,“出去,出不去了,赵湛虽年少,却是个心狠手辣之辈,我是栽了,真的栽了,不求活着离开,只求一个痛快。” 听到这话,吴闵不由得兔死狐悲,却还是没敢动弹。 主要他是文臣,连鸡都不敢杀,更别说杀人了。 而且他要是杀了陆师爷,更完了。 赵湛绝对是借这个机会,弄死他。 他可不会蠢到给赵湛递刀子。 要真有人要死,还是让陆师爷死吧。 “吴相公,吴大人,赵湛一会肯定会来,我真怕扛不住说出什么来,求您行行好,杀了我吧!”陆师爷耷拉着脑袋,声音满是哀求。 而此刻,小黑屋一旁的屋里,赵湛,高瑾,高宠皆在其中,听着小黑屋的动静。 听到这话,屋内所有人齐齐抬头。 吴闵心动了,主要是陆师爷知道太多了。 真要是扛不住说出什么来。 那可就真的完了。 而且赵湛的手段,可想而知。 吴闵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扫视一圈,最后看到了墙角横躺着一把不起眼的匕首,目光死盯着不放。 杀了陆师爷! 一切就结束了,死无对证。 自己毕竟是朝中一品大员,赵湛再狠辣,也不可能杀他吧? 不杀陆师爷,自己和何栗他们怕是一个也跑不了。 “怎么办?” 吴闵开始来回踱步,目光始终盯着地上的匕首。 同样,一旁的屋里,赵湛也在暗暗祈祷,“拿起刀,吴老狗,拿起刀,宰了他!” 只要吴闵拿起刀,要杀陆师爷,吴闵这罪就定型了。 吴闵在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捡起了刀,眼神露出一股凶狠,侧脸盯着陆师爷。 旁边屋里的众人皆是激动的不行,赵湛更是已经激动的站起身来。 只要吴闵敢杀了陆师爷,那他就是死路一条。 赵湛对吴闵严刑拷打,逼问国库造假一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闵眼睛一闪,猛的举起手中匕首,大吼了一嗓子。 “你这小蟊贼,竟然敢潜入东宫偷东西,你活腻了不成!” 什么? 赵湛愣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 赵湛第一反应是有人泄密了? 他扭过头看着左右众人,眼神扫视着所有人,最后长叹一声,“吴闵真是奸猾到了极点,走吧,审审陆师爷。” 走出小黑屋,门口是两个金枪班直持枪而立,见到赵湛立刻跪地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赵湛点头应道,推门而进,顿时惊讶道:“何相公,你怎么在这里?” “混蛋,这下面的人怎么办事的,堂堂当朝一品相爷,怎能跟乱臣贼子关起来!” 吴闵老脸难看的跟吃了死苍蝇一样,老夫不就是被你抽昏的吗? “殿下,不碍事,不碍事的,都是误会。” 吴闵突然跪地道:“殿下,老臣有罪,请太子殿下治老臣的罪。” 赵湛一愣神,其他人也是一脸懵逼。 吴闵这是什么意思? 良心发现,要拨乱反正了? 只听吴闵一脸的悲痛欲绝,老泪纵横,“殿下,老臣掌管刑部,监察东京府治安,竟然有小蟊贼潜入太子东宫盗窃,老臣有罪呀!” “你大爷的!” 赵湛一听这话,当即骂道:“偷东西,偷个狗屁东西?偷东西敢来老子的东宫,还算么的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偷东西?你糊弄鬼呢?” 吴闵这颠倒黑白的功夫,还真不是吹的,真是有够牛叉的。 随口一句话竟然直接把陆师爷洗白了。 赵湛懒得再跟他纠缠,一把抓起他的脖颈,“吴老狗,你他么的真会睁眼说瞎话,你哪只眼看出陆师爷是小蟊贼的?” “老臣刚刚审的。”吴闵指着陆师爷道:“不信,您问问他,他去东宫干什么?” 陆师爷迅速点头,“太子殿下,俺就是来东宫偷东西的,认打认罚,俺就求殿下饶了俺,俺以后再也不偷了。” “偷你大爷!” 赵湛一把将吴闵举起,然后狠狠的丢在地上。 随后,大吼道:“把陆师爷吊起来,给本太子用重刑,我倒要看看他的嘴有多硬。” “诺!” 两个金枪班直踏步走进,一左一右将陆师爷绑在架子上,然后抓起皮鞭子,狠狠的抽了起来。 “啊!” “啊……我真的是……真的是偷东西,俺错了,俺真的错了!” “求太子殿下饶了俺吧!” “……” 赵湛气的火冒三丈,陆师爷一口咬定就是偷东西,那怎么定罪,想杀都杀不了他! 眼看两个金枪班直都抽累了,赵湛气的吼道:“上火油!” 一盆黑漆漆的火油搬了上来。 说是火油,其实就是未提纯的石油,早在赵宋王朝已经发现石油的存在,当时主要是用于军事守城。 这种火油一旦点燃,经久不灭,落到人的身上,更是燃烧不灭,用于审讯最是合适不过了。 赵湛瞪着陆师爷,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撕拉!” 陆师爷肚子上的衣服被撕开,露出干瘦的肚皮。 赵湛亲自动手,用铁勺子舀出一碗火油,递到陆师爷面前,“陆师爷,你应该认识吧,这东西沾到身上,可是不容易灭的,直到烧穿为止。” “现在本太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是谁指示你来东宫暗杀李判官的?” 陆师爷眼神透着恐惧,目光盯着面前的火油,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目光下意识的瞥向一旁的吴闵,最后咬牙道:“殿下,什么李判官,俺不认识,俺就是来东宫偷东西的。” 赵湛侧过脸,看向吴闵,吴闵赶忙低头。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死了,你背后的人照样吃香的喝辣的,就是可怜你的家人。”赵湛一边冷笑,一边开始倒火油。 陆师爷眼神满是惊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火油落到肚皮上,肚子上的皮肤因为害怕变得皱巴巴,不停的鼓动着。 赵湛倒完一铁勺,又舀起一勺来,“本太子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指认幕后指示之人,我保证想办法饶你一命,可你要是替幕后之人扛着,那你只要死路一条。” “并且还是痛苦的死去,死后,都难以转世投胎。” 陆师爷害怕了,眼神不经意的看向吴闵。 赵湛同样迅速转头,正好看到吴闵也在用摇头警告陆师爷。 “他也是在你背后指示你的人吗?” 赵湛一边问,手上动作没停,将铁勺里的火油慢慢的倒了下去。 “说!” 陆师爷低着头,摇头道:“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说,还是说不敢说?”赵湛拿起一个火折子,晃了晃,“如果是不敢说,那你大可以放心,把你担心的事说出来,我可以救他们。” 陆师爷眼神一动,明显是动了心。 吴闵吓了一跳,立刻插嘴,“有什么就说什么,老夫一定会为你做主,可你要是胡说八道,谁也救不了……” “啪!” 不等吴闵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这里是老子的地盘,用得着你做主吗?” “来人,拖出去!” 等吴闵被拖出去,赵湛这才继续说道:“陆师爷,本太子知道你是何栗的人,是他养的死士,可现在他救不了你,只有我能救你,只要你把知道的说出来,我就可以放了你。” “殿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呀?” 陆师爷抬起头,眼神满是决然。 “好,真是有骨气。”赵湛起身,将火折子吹燃,火折子瞬间燃起,“既然你想给何栗陪葬,那本太子就成全了你。” 火折子一旦落到陆师爷的肚皮上,他将瞬间变成火人。 被火活活烧死的痛苦,可想而知。 便是铁人也抗不住。 就在赵湛准备将火折子丢下之时,陆师爷终于怕了,张口急呼道:“别……别,我说,我全部都说。” 听到这话,屋内众人皆是惊喜不已。 “说!” 赵湛立刻停下动作,眼中满是火热。 陆师爷可是何栗养的亲信死士,很多不可告人的事都是他干的。 只要他开口,赵湛就有了扳倒何栗的实力。 “我说,我都说,我的确是何栗何相公家的师爷,不过这一次不是何栗何相公的意思,是我自己决定的。” 赵湛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不是何栗的意思,难道背后还有人? “我……我欠了赌场不少银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来殿下的东宫盗窃,请太子殿下降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盗窃? 开什么玩笑? 再看赵湛的脸,彻底阴沉了下来。 第一卷 第32章 引蛇出洞 “哈哈哈!” 赵湛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盗窃,你他么放什么屁呢,当老子是傻子是不是?” “你带着数十个死士高手,来本太子的东宫就是来盗窃的?” 陆师爷抬起头,满脸不屑,眼神透着一股挑衅,“不然呢,太子殿下以为是什么?” “啪!” 赵湛抬手就是一巴掌,咬牙切齿,“你他么的是不是戏弄本太子?” “呵呵呵。” 陆师爷呵呵大笑,“是啊,看来太子殿下也不像是传闻的那么蠢,竟然听出来了?” “你大爷!”赵湛一把抓起他的脖颈,真恨不得活活掐死他。 “好,既然你求死,那本太子就成全了你。” 赵湛拿起火折子晃了晃,“被活活烧死的感觉应该很爽吧?” 可陆师爷依旧满脸玩味,不屑一顾,摆明了一心求死。 就在这时,高瑾忽然阻拦道:“殿下,我倒是有一计。” “说!”赵湛语气很重,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陆师爷既然一心求死,那就更不能这么成全了他。” 听到高瑾的话,赵湛一愣神,“什么意思?” 高瑾咽了口唾液,“有句话叫杀人诛心,既然陆师爷要求死,那何必我们动手,让何栗替我们动手,岂不是更合适?” 赵湛没听明白,“啥意思,何栗替我们动手?” 高瑾淡然一笑,贴近赵湛耳边说了一通。 听得赵湛顿时乐了。 “妙呀!” 这可把陆师爷搞蒙了,眼神盯着赵湛,心里有点七上八下。 他是一心求死,别说是活活烧死,就是凌迟致死,他也不惧。 “太子,休要玩什么阴谋诡计,老夫一心求死,你便是活剐了老夫,老夫也绝不会说半个字。” 赵湛面带冷笑,“是吗,你真有骨气,对何栗也真是忠心耿耿。” “自然!”陆师爷傲然昂头。 “你骄傲个屁!”赵湛收起冷笑,一字一句道:“你所谓的忠心耿耿,再你主子何栗眼里屁都不是,你信不信,不需要本太子动手,你主子会替我杀了你。” “哈哈哈哈!” 陆师爷根本不信,“太子殿下,你太小看老夫了,这种攻心计对老夫无用,老夫的忠心,我家何相公心知肚明。” “打个赌吧?”赵湛薄唇轻勾。 “打什么赌?”陆师爷来了兴趣。 赵湛摸了摸下巴,“就赌今天晚上何老狗会不会派人来杀你?” “这……”陆师爷迟疑了。 “不敢了,还是对自己主子没信心?”赵湛故意嘲讽道。 “赌就赌!”陆师爷咬牙道。 “输了就归顺本太子,把何栗老狗的罪证给本太子交出来!”赵湛语气不容置疑道。 “好!” “赌了!” 陆师爷眼神透着坚定。 赵湛呵呵一笑,转身就走。 只留下陆师爷忐忑不安的呆在原地。 出了门,赵湛当着吴闵的面,立刻下令道:“刘宁,告诉宫里的厨子,做一些好菜送过来,另外叫几个御医过来,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把陆师爷救治好了。” “诺,末将明白。”刘宁点头,立刻前往安排。 “另外,门口安排双卫,除了本太子的军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杀无赦!” “还有,去瓦舍勾栏叫几个唱曲比较好的姑娘来,一并送进去。” 这一连串的命令把一旁的吴闵听愣了。 这啥情况? “难道……” 吴闵隐约猜到了什么,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老脸变得通红,手都开始不自觉的哆嗦,鼓了鼓劲,问道:“太子殿下,咋样了,人开口了吗?” 赵湛脸色骤变,目光盯着吴闵,语气加重,“这是你该问的吗,滚蛋,再不滚蛋,就留着这里吧!” 一听这话,吴闵话也不问了,抓起裤子,扭头就跑。 他是真怕赵湛耍泼皮,把他关在东宫。 高瑾走到赵湛身旁,看着吴闵小短腿飞奔的模样,笑道:“今天晚上这几个狗贼怕是睡不着了。” “哈哈哈!” “说得好!” 赵湛一把搂住高瑾,“这一次多亏了你,这样吧,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做我东宫的幕僚如何,幕僚长有人了,否则你就是我东宫的幕僚长!” 高瑾白皙的脸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满脸都是怯生生的模样,一把推开赵湛,逃命似的跑开了。 把赵湛看的一愣一愣的,咋了,自己没说错话吧? 不远处的高宠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像是想起什么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夜。 何家府邸。 “你说什么?” “不可能!” “老陆是老夫最新任的人,是老夫的死士,他绝不会背叛老夫的!” 何栗坐在椅子上,手指狠狠的攥着椅子,满脸不可置信。 吴闵背着手,来回踱步,“好,我亲眼所见你不信我,我认了,可你别忘了赵湛的手段,那火油跟不要钱似的往人肚子上倒,火折子就举在手上,要是换了你,你能不能抗住?” “我……” 何栗心里也动摇了,换做是他,他扛不住。 “不会吧?” “老陆可是我何家的老人了,以前跟着我爹就忠心耿耿,后来跟着我,那也是忠心耿耿的,怎么会……”何栗还是不肯相信。 “忠心耿耿不假,这一点我也承认。”吴闵声音急促,“你可别忘了,赵湛的狠辣手段,死,老陆可能不怕,可折磨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陆万一扛不住赵湛的酷刑呢?” “万一他要是真的说出点什么呢?” 何栗沉默了,目光闪烁着。 吴闵继续说,“反正你愿意信就信,不信就拉倒,别到时候真的出了事,后悔也晚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何相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不就是一个老奴,死了就死了,莫非你还想救他?” 何栗抬起头,摸了摸胡须,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好,不管他说没说,他都必须要死。” “启用黑风,务必斩杀陆师爷。” “这就对了!” …… 东宫。 还是小黑屋内。 高宠,鞠义,刘宁还有数十个先登死士。 在东宫院子四面的角落处,还埋伏着不下数百先登死士。 “殿下,能行吗?”刘宁摸了摸脸上一个大疙瘩,是刚刚一个母蚊子的杰作。 赵湛深吸一口气,“死马当作活马医,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这陆师爷真是够硬气的,死活就是不开口,是个汉子,可惜是明珠暗投,跟错了主子。” 一旁的高瑾淡然一笑,“放心好了,何栗老贼绝对会派人来暗杀陆师爷。” “为何?”刘宁问。 “何栗和吴闵两个老贼不管陆师爷会不会背叛他们,结局都是要死的,他们绝不会将一个随时爆炸的定时炸弹留在殿下手中,哪怕陆师爷没背叛他们。” 高瑾嗓音压低,“这就是人性,尤其是身居高位的何栗和吴闵,他们更是会更加小心。” 赵湛也是受用匪浅,点头道:“高瑾,你又是大功一件。” 高瑾浅浅一笑,没回应。 “怎么,怕本太子不兑现吗?” “说吧,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赵湛大气道,忽然话锋又一转,“别要银子就行,我现在穷的叮当响。” 高瑾眨着美眸瞥了他一眼,忽然秀眉一挑,“殿下,有动静。” 黑夜中,十几个杀手飞檐走壁,从外面翻墙而进。 月光落下到他们的兵刃上,反射出刺目的寒光,寒光点点,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赵湛撇了撇嘴,“也太不专业了吧?” “啥意思?”高瑾眨着好奇的目光问。 “大晚上的用这也亮的兵器,生怕别人不知道吗?”赵湛脱口道。 高瑾也是一副活到老学到老的模样,受教了。 “好了,准备拿人吧!” 赵湛一声令下。 整个东宫迅速动了起来。 先登死士率先必须,箭矢如飞,封锁住了这些杀手的退路。 金枪班直从天而降,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长枪如林,徐徐而进。 至于这十几个杀手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竟然直接弃了兵刃,跪地投降。 “太子殿下到!” 赵湛背着手,踏步走来,“嘿嘿嘿,等候诸位多时了,想来本太子的东宫杀人灭口,门都没有。” 刘宁也是满脸灿烂,“告诉你们,俺家殿下早就猜到你们会来,提前带人等候你们了。” “没错,就你们几个小家雀还想来东宫造次,活腻了吧!” “……” 赵湛心情大好,一网住了何栗派来的一帮死士,还是生擒。 有了这些人,不怕陆师爷不松口。 “高瑾,你真是我的福宝!”赵湛忍不住夸赞道。 可高瑾仿佛听不到一样,径直走到领头的一人面前,抬手撕下对方的遮面,露出一张粗犷的面容,江湖之气颇浓。 又撕下一人,刀疤脸,络腮胡,又撕下一个,驴脸大眼。 “有点不太对劲呀!”高瑾自言自语道。 赵湛一脸茫然,“咋了,不就是一群死士吗?” 高瑾摇头,“东京府各个世家门阀都会豢养死士,这不奇怪,可这些人不像是豢养死士,倒像是……” “像什么?”赵湛眉头紧锁。 “土匪!” 听到这两个字,他一把抓起一个杀手,打量一番后,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已经吓得腿都软了,结结巴巴道:“大……大人,不认识,有人给俺一百两,让俺杀个人。” “杀谁?”赵湛追问。 “没……没说,就说让俺们随便进来杀个人就行了。” “大人,俺们真不知道您是当今太子,真的,俺不敢骗你们。” “是啊,俺们就是二虎山的土匪,都是为了求财而已,鬼迷了心窍,求您饶了俺吧!” “……” 赵湛思索片刻,突然抬起头,大吼一声,“不好,中计了!” 第一卷 第33章 老子不忍了,反了! 赵湛几乎是朝关押陆师爷的屋子飞了过去。 果然,门口两个金枪班直皆被一剑封喉,一点动静都来不及发出,人已经气绝。 “陆师爷!” 赵湛抓起长枪,闯门而入,屋内一道黑影从后窗暴破而出。 “什么人!” “站住!” 鞠义和高宠也迅速冲了进来,“殿下!” “快,追上去,绝不能让人跑了!” “诺!” 两人又立刻冲了出去。 赵湛转身看向陆师爷,陆师爷左边胸口上插着一把短剑,剑刃没入血肉之中,地面上满是鲜血。 “完了!” “全完了!” 赵湛扑通坐在了地上,满脸无奈。 好不容易才抓住何老狗的一个身边人,只要陆师爷开口,这一次绝对可以扳倒何老狗,可转眼间人又被暗杀了。 “哎!” 赵湛长叹一声,摇头暗道:“自己还是太想当然了,竟然真的以为可以把几个老奸贼玩弄于股掌之间,可笑,太可笑了。” “殿下?”高瑾半遮掩着口鼻走了进来。 赵湛抬起头,像是倾诉,又像是发牢骚的说,“高瑾,我怎么也想不通这些奸贼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 “金鞑人兵临城下,已经兵临城下了,只差一步就要破城而入了,可他们怎么……怎么就……” 高瑾接替他的话,“怎么就不懂唇亡齿寒是吧?” 赵湛重重点头,脸上写满了无力。 “殿下怎么就断定他们没有暗中跟金鞑人达成某种协议,甚至借金鞑人的手,将你们赵宋江山取而代之?” 高瑾一字一句,语气不紧不慢的说着,“按照你的想法,现在金鞑人兵临城下,满朝文武应该屏弃前嫌,众志成城,一同抗击金鞑人?” 赵湛点头,不可思议道:“不就是应该这样吗?” “错了!” “殿下大错特错了。” 高瑾踱步道:“流水的帝王,铁打的世家,便是金鞑人入主中原,成了这天下的主人,苦的也只有百姓,而他们依旧是高官厚禄,只不过是换了人叫主子而已。” 赵湛头压的更低了,眼眶泛红,一股无力感席卷了全身,薄唇轻启,“难道就没有人愿意陪本太子抗金吗?” “有!” 高瑾点头道。 “谁啊?”赵湛依旧低着头。 “百姓!” “不止东京府的百姓,北地的百姓义士,他们愿意,他们不为高官厚禄,只为我汉人江山不被金鞑人奴役。” 听到高瑾的话,赵湛猛的抬起头,语气凝重道:“是啊,本太子不是孤家寡人,从来都不是,本太子身后还有千万赵宋百姓。” 是啊! 满朝奸贼处处与自己作对又如何,天下百姓拥护自己不就够了! 君民上下一心,那个敌人敢挡? “高瑾,谢谢你!”赵湛眼底真的泛着泪花。 说到底,他前世不过是个送外卖的,虽然上过两天学,可也仅仅上过两天学而已。 突然让他来到一个陌生世界,还当一个四面皆敌,风雨飘摇的太子,他太累了,也太难了。 不知是什么缘故,或许是情到深处,他下意识的抱紧了高瑾,紧紧的抱着她。 高瑾瞬遭雷击,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想要挣脱开,却终究还是停了手,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咳咳咳!” “救……救……救我……” 微弱的声音,像是烛火一般,忽明忽暗。 可此时,赵湛和高瑾没一个听到声音。 这时,赵湛猛的松开高瑾,也有些尴尬,忙解释自己刚刚是一时情不自禁这才…… 高瑾更是羞红了脸,一言不发,怯生生的低着头。 赵湛一看,顿时觉得完了,暗道:“高瑾兄弟不会把我当成那个了吧,自己可是正大光明,光明正大的爷们!” “高瑾兄弟,我其实……” “殿下不用解释,还是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对付何栗那些奸贼吧!” 高瑾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有些不自然道。 赵湛也没多想,扭头看向地上的陆师爷,无奈道:“最大的证人已经嗝屁了,想对付何栗他们只能另寻他法了。” “走吧,忙活一夜了,先回去休息吧!” 他们俩人走出房屋,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陆师爷微微颤抖的手指。 “殿下!” “人没抓到,对方轻功极为了得,速度很快。” “是,而且对方极其熟悉东京府的地形,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等请殿下责罚!” 赵湛点点头,“算了,何栗老贼屹立东京府数十年不倒,岂能没有压箱底的东西,是我考虑不周,中了老贼的奸计,怪不得诸位。” “忙活一夜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殿下!” 与此同时。 何栗府邸内,一声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寂夜。 “好!” “干得好,陆师爷已死,我看赵湛拿什么对付老夫!” “何相公,这下咱们才算是真的稳坐钓鱼台了。” 何栗点点头,而后又摇头道:“非也,赵湛此子实在不好对付,如今才是东宫太子,便处处与我们作对,倘若将来有一天荣登大宝,等待我们的只有一条路了。” 吴闵心头一颤,“啥意思?” “人头落地,抄家灭门!” “轰!” 这八个字一落地,吴闵整个人都吓住了,两条腿不住的打摆子。 “何相公,这……这可如何是好?” 何栗眯着眼睛,不屑的瞪了他一眼,“怕什么,现在不还没有到那一步吗,时间还来得及。” “您的意思是?”吴闵若有所思道。 “当然是换人了?”何栗笑道。 吴闵哑然,“换谁,莫不是换当今太子赵湛?” “不换他,难不成换你,换你有个屁用!” 何栗无语了,自己怎么跟这些蠢货同流合污。 吴闵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赵湛可是当今太上官家的嫡长孙,当今官家的嫡长子,根正苗红的,这怎么换?” 何栗冷笑,“纵观历史,有哪一个嫡长子顺利继承皇位的,即便是有,那也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最重要的一点是,当今官家可不止有一个皇子,太上官家也不止一个孙子。” 吴闵大喜,“妙哉呀,何相公,我明白了,您是要扶持一个听话的傀儡。” 何栗点头道:“当然,便是新太子不听话,老夫照样换了他,实在不行,就是将赵宋天下换了,也无妨。” 翌日。 赵湛待在东宫里,算是愁坏了。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知晓何栗内情的陆师爷,又被人暗杀了。 唯一的一个线索,成功断了。 更要命的是,禁军东大营的选拔的日子越来越近。 一旦选拔出新禁军,而又没银子发饷,这事可就大了。 往小了说,赵湛失去了镇守东京府,保住赵宋国都的唯一力量,往大了说,他将失信于天下,将来如何让天下人信服? 哪怕就是眼前,靖康之耻这个大难,赵湛都有可能迈不过去。 难道穿越一回,就是为了去北地留学? 去给金鞑人当奴隶? 去亲身体验一回“牵羊礼?” 亲眼目睹东京城陷落,看着赵宋皇室女眷被金鞑人肆意羞辱? 赵湛心里仿佛一把把刀子插进去,然后又慢慢拔出来,痛不欲生。 刘宁和鞠义他们站在门外,也不敢轻易进入打扰赵湛。 “刘宁将军,殿下昨夜一夜未眠,咱们身为臣子,当为殿下分忧?”鞠义急切道。 刘宁在东京府当了半辈子差,自然知道其中的麻烦,无奈的摇了摇头,“何栗老贼他们可是当朝一品,没有证据,想扳倒他们,根本不可能,便是天下士子也不会答应。”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鞠义叹息道。 高宠猛的抬头,眼神迸发出一道精光,咬牙道:“金鞑南下,北地糜烂,俺赵宋天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何必讲这些证据,直接杀进何栗老贼的府邸,把他抓起来,往死里拷打,俺就不信他能忍住?” “说得对!”鞠义也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先抓起来再说,大刑伺候一番,看他张不张口!” 刘宁一听这话,顿时吓了一跳,这话要是被太子听到,以太子的脾气,说不定真的就同意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最清楚了,一旦殿下这么做了,即便是搜出证据,光是肆意殴打朝廷命官这一条,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当今太上官家和官家绝不会容他! 太子之位肯定没戏了。 刘宁赶忙阻拦道:“两位将军,切勿动怒,此事万万不敢再提,何栗再怎么说也是当今丞相,没有官家的旨意,不敢动他呀!” 高宠怒哼一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样干等着,没有饷银,咱们如何练兵,没有兵,如何守住东京府?” “砰!”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所有人哑口。 赵湛一身戎装,腰佩长刀,手握禹王槊,浑身杀气腾腾的站在门口。 刘宁暗道不妙,赶忙阻拦道:“殿下,请三思!” “此事万万不可呀!” 赵湛苦涩一笑,“与其城破人亡,本太子宁可与这些奸贼同归于尽,起码先替继任者清理一下朝堂!” “殿下!!”刘宁跪地磕头。 此刻。 不远处的高瑾看着这里的一切,不由得轻叹一声,正要开口劝阻,突然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什么动静?” 顺着声音,她一步步的走到一间房屋前,满脸怀疑的打开门,眼前的一切顿时吓得她惊叫一声。 “啊!” “来人呢!” 第一卷 第34章 医官张小娘 赵湛他们听到这声音也迅速跑了过去。 “咋滴了?” 高瑾捂着嘴他,指了指屋内。 赵湛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卧槽,什么情况?” 其他人也看向屋里,皆被吓了一跳。 只见屋内躺着一个“尸体”,手抓着门,手指还在不停的抓着门槛。 正当所有人震惊之时,赵湛大喊道:“快,快救人!” 众人赶忙手忙脚乱的将“尸体”抬了出来,又赶忙叫来了御医医治。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 赵湛心头的怒火稍微舒缓了一点,同样也暗暗窃喜,“多亏佛祖保佑,陆师爷没死!” 刘宁跟着说道:“殿下洪福齐天,老天保佑呀!” “那是,不过这怕是连老天也看不过去,要灭了何栗这些奸贼!” “没错,何栗这些奸贼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实在是该死呀!” 赵湛点点头,眼神透着一股杀意,这一次老子一定要弄死何栗这些奸贼! 不多时,御医出来了。 赵湛立刻迎上去,“怎么样了?” 御医却是摇头道:“殿下,臣行医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此人心脏与常人不同,常人皆在左边,而他长在右边,而且剑刃也完美避开了他的心肺。” “真的,此人极为重要,万不可让他死了。”赵湛大喜不已。 可御医忙话锋一转,“殿下,虽然此人未伤到心肺,可因为流血过多,虽然死不了,可也很难醒过来。” “什么?” 赵湛听到这话,当场懵了。 醒不过来? 不就是活死人? 活死人有个屁用呀! 赵湛心头好不容易落下的石头又堵在了嗓子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要是有颗烟就好了。” 这时,高瑾走了过来,“殿下,怎么样了?” “陆师爷死是死不了,不过也醒不过来了,简而言之就是个活死人。”赵湛托着腮,愁绪才下心头,又上脑袋。 “活死人?”刘宁摸着脑袋,“这下咋整,陆师爷成了活死人的话,咱们如何从他嘴里扣出何栗这些奸贼的作恶的证据?” 鞠义也是点头道:“就算咱们带着他进宫也没用了,何栗这些奸贼完全可以来一个矢口否认,反正陆师爷也无法开口反驳。” 一旁的高宠缓缓抬头,“照俺说,还是直接把何栗这些奸贼绑了回来,然后用大刑伺候,俺就不信他不开口!” 刘宁脸顿时黑了。 高瑾也是皱眉道:“不可,没有证据,随意扣押绑架朝廷命官,这可是大罪,是赵宋王朝最不忍的,此事万万不可行。” “那怎么办?”赵湛急切道:“我不急,可金鞑人呢,金鞑人现在正在绞尽脑汁的构建攻城器械,一旦他们找到了破城良计,等待咱们的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高瑾沉思片刻后,“我倒是认识一个姑娘,他或许有办法。” “姑娘?” 赵湛一听,顿时泄了气。 还不如说认识一个寺庙高僧,让高僧给开开光呢? “殿下,这个姑娘族中世代行医,尤其是她爹爹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在民间名望极盛,百姓皆称呼其为华佗在世。” 华佗? 还在世? 就是华雄来了,也不一定行。 何况别说是赵宋王朝,便是现代社会,植物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苏醒的。 “算了吧!” 赵湛起身,一把抓起长刀,“弟兄们,随本太子入宫!” 刘宁几人皆是一震。 “殿下,您这是要……”刘宁吓得扑通跪地,话都不敢说了。 赵湛满脸怒气,咬牙道:“本太子要问问太上官家,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非要把赵宋王朝毁了不成?” 鞠义也是意识到了不妥,忙开口道:“殿下,您可想好了,带兵入宫,这可是大不敬?” 赵湛气急了,“顾不得那么多了,与其被金鞑人俘虏,去北地当奴隶,本太子宁可拼死一搏!” 他穿越而来,本就是为了改变“靖康之耻”的,可现在满朝奸贼处处使绊子,太上官家不但不帮他,反而维护奸贼,真是彻底激怒他了。 众将见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了。 高宠踏步走到门口,低头道:“殿下,请下令吧!” 刘宁也猛的起身,抽刀而立,“殿下,既然如此,臣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 鞠义也是如此。 众将皆是气势如虹,杀气腾腾。 一旁的高瑾皱着眉,轻轻一笑,“既然殿下下定主意,我也不再劝阻。” 闻言,赵湛就要踏步而出。 这时,高瑾紧接又问,“但我有几句话要问殿下。” “等本太子回来再问吧!”赵湛打定了主意要造反。 “且慢!” 高瑾轻声阻拦道:“这几个问题,我现在非问不可。” “问!”赵湛语气不善。 高瑾也不恼怒,语气平淡道:“殿下今日这是要造反了?” “这反,非造不可!”赵湛语气坚定。 “好,那我问你,殿下既然要提兵入宫,打的什么旗号名义?”高瑾淡然道。 赵湛迟疑片刻,“清君侧,保赵宋!” 高瑾点头,“那请问殿下,提兵入宫,打算走哪个门?” 赵湛一愣神,脱口道:“随便。” “那殿下可知皇宫有多少御前班直,每个城门又有多少守军,今日又是那几个指挥使当值?” 面对高瑾的质问,赵湛不以为意道:“管他多少人马,又有谁当值,本太子在此,谁敢与我交战?” 高瑾笑道:“殿下英武无双,整个东京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然无人敢与殿下交战,可要是御前指挥使关闭皇宫,不与殿下交战呢?” “那老子就攻进皇宫!”赵湛不屑道。 就凭皇宫御前班直那群废物,那个能挡住自己? “殿下要攻城,那可有攻城器械,那位将军佯攻,那位将军后援,那个将军阻拦赵宋援军?” 听到这话,赵湛顿时沉默了。 在场的所有将领也都沉默了。 是啊! 皇宫防守甚严,虽然御前班直算不上什么精锐? 可凭借皇宫的坚城,抵挡住先登死士和金枪班直也不是难事。 而且东京府还有十几个万禁军,一旦有变,他们会立刻支援皇宫。 到时候,先登死士再强,也不过是五千人而已,如何抵挡? 这下赵湛彻底绝望了,咬牙道:“难道本太子就授奸贼以柄,被这些奸贼牵着鼻子走吗?” “我不服!” 高瑾淡然一笑,“如今,太上官家皇恩浩荡,即便是金鞑人围城内外,可民心依旧所向,现在还不是与太上官家撕破脸的时候。” 赵湛皱眉,“可即便是不撕破脸,本太子也没银子,没银子就没法练兵,没有兵,本太子如何对付金鞑人?” “殿下勿要生气!” 高瑾自信道:“为今之计,殿下应当继续韬光养晦,借用太上官家的手,制裁满朝奸贼。” “哼!” 赵湛冷哼道:“太上官家有意维护那些奸贼,怎么会制裁他们?” “这简单,只要殿下拿出充足的证据来,便是太上官家有意袒护,也不会如此光明正大的。” 高瑾美眸闪烁,紧紧的盯着赵湛,赵湛吐出一口气,踏步朝外面走去。 见此情形,高瑾面露担忧,忍不住喊道:“殿下!” 赵湛停住脚步,侧脸道:“走吧,你不是说有一个女医官很厉害吗?” 高瑾终于露出会心一笑。 刘宁他们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 赵湛坐在马车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可眼底泛着无奈。 人家那些穿越者怎么一身王霸之气,一呼百应,到了自己这里,只剩下前面俩字了。 “殿下,只要陆师爷醒了,肯定会殿下作证,只要有他的证词,何栗这些奸贼自然是百口莫辩。”高瑾开口劝解道。 赵湛点点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透过马车车窗,看着繁华的东京府街道,说不上的难受。 街道上依旧繁华,商铺林立,小贩往来,熙熙攘攘,车马辚辚,丝毫看不出金鞑人兵临城下,赵宋马上亡国的迫切感。 只是不知道这份繁华,自己能不能守得住?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急停。 高瑾一个不稳,整个人朝外面栽了出去。 这要是栽出去,怕是要跌伤。 赵湛眼疾手快,单手挽住了她的柳腰,将她拉了回来。 “没事吧?” 高瑾摇摇头,羞涩道:“殿下,手……” 赵湛哦了一声,忙松开手,感受着刚刚的柔腻,他不禁暗道:“高瑾这腰还真是细软,怎么跟女子一般?” “让开!” “再不让开,别怪本公子辣花摧手了!” “门都没有,我家小姐说了,你们几个再来,恕不接待!” 赵湛气呼呼的跳下马车,只见马车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而在人群中央,一个打扮干练,丫鬟打扮的女子,正与几个泼皮无赖对峙,身后是个头戴白纱的女子。 “出什么事了?”赵湛侧目问道。 一旁的围观的老汉叹了口气,“你不是本地人吧?” 赵湛摇头又点头,“咋了,外地人咋了?” “别误会,没有欺负外地人的意思,只是你一个外地人不知道这里面的事,那几个泼皮无赖是何衙内的仆人。” 赵湛眉头一皱,“啥意思,何衙内咋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天子脚下,还有人敢强抢民女不成?” “什么天子脚下呀,越是天子脚下,这些衙内越多,惹不起,惹不起呀!” “你惹不起,老子惹得起!”赵湛一撸袖子就要上前。 老汉赶忙善意阻拦,“公子,看你衣着不凡,应该也不是穷苦人家吧,我劝你还是不趟浑水的好。” 恰在这时,丫鬟被重重推倒在地,身后的头戴白纱的女子想要搭救,却被两个泼皮一左一右的抓住肩膀,瞬间动弹不得,眼看就要做出不轨之事。 赵湛瞬间头大,冷言道:“这水老子今日还非趟不可了!” 光天化日,寻讯滋事不说,还要强抢民女。 开玩笑呢! 弄他! 第一卷 第35章 路见不平,必须拔刀! “都滚蛋!” “活腻了,光天化日欺负人!” 一声怒骂,打破了在场的喧嚣,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望了过来。 也包括那几个泼皮无赖。 身后的高瑾无奈的摸了摸额头,殿下也太爱管闲事了,自己哪点事还不够愁的吗? 人群让开一条通道,赵湛踏步走了进去,右臂甩出,犹如两条铁鞭,“啪啪”两声脆响,两个泼皮轻声惨叫倒地。 赵湛随即看向白纱女子,轻声道:“放心,老子在此,没人敢欺负人!” 丫鬟也快速起身,对着赵湛连连拜谢。 白纱女子仰着脸,透过脸上的白纱,看清了眼前男子的模样。 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一丝精芒,俨然一个俊俏郎君。 “多谢公子搭救……” 女子屈身一拜,顿时露出胸前一片雪白,波涛汹涌。 这一幕,把赵湛看的眼睛都直了。 “好大,好白……” 女子诧异,“公子,您说什么?” 赵湛急忙擦了擦嘴角,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突然,女子惊呼,“公子,小心身后!” 赵湛耳边隐约传来一阵风声,身形一转,抬腿一脚,正中一泼皮的胸口,泼皮瞬间被踢飞了出去,落到人群中,捂着肚子,动弹不得。 这一举动立刻把在场的几个泼皮吓了一跳,眼神看向赵湛明显畏惧了不少。 围观的百姓也是满脸震惊,一脚把人踢飞,这是多大的力气呀? 其中一个泼皮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倒地的那人,又打量赵湛一番,问道:“你是谁家的公子,知不知道俺们是谁家的奴仆?” 赵湛故意明知故问,“谁家的?” 泼皮冷笑,敢情对方不知道,当即傲然抬起头,“俺们是何衙内的奴仆,知道了吧?”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何衙内是何许人也? 当今丞相何栗的独子! 谁敢招惹。 “哎呀,完了,这年轻人怕是要倒霉了。” “倒霉了屁,一看这年轻人穿金戴银的,便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官官相护懂不懂,倒霉的是那个女子。” “也是,年轻人肯定不敢招惹何衙内,自然是告罪离开,留下的女子就倒霉了。” “……” 听到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赵湛也明白了,看来何衙内在东京府“声望”很高呀! 领头的泼皮冷笑一声,“知道怕了吧,感觉滚蛋!” 赵湛点头一笑,“怕了,我还真怕了。” 话音一落,身后白纱女子下意识的攥紧赵湛的衣衫,像是祈求,也是无奈。 赵湛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她的玉手,“放心,有我在,今日谁也伤不了你,我说的。” 白纱女子莫名的点点头,眼神还是满是担忧,她知道自己招惹的人背景很深。 可她不知道眼前这郎君背景更深。 “你过来!” 赵湛对泼皮勾了勾手。 泼皮一愣,还以为赵湛不好意思求饶,准备私下里说,便踏步走了过来。 “看你也是富贵家的儿郎,随便拿出几百两,今日这事,俺就不跟俺家衙门说了。” 赵湛嘿嘿一笑,“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 “客气了,拿银子吧!” 泼皮话音一落,迎接他的是一计耳光。 “啪!” 泼皮整个人转了一个圈,然后瞪着赵湛一动不动,停顿两秒钟后,扑通趴在了地上。 昏了!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住了,一个个满脸惊诧。 剩下的几个泼皮也是如此,他们想不通自己都报出家门了,为何对方还敢打他,不科学啊? “什么东西,也敢拿何衙内压老子,就是何栗见了老子也不敢这么说话!”赵湛一点面子也不给何衙门,当街怒斥道。 听到这话,剩下的几个泼皮对视一眼,立刻抬起倒地的俩人逃命似的跑了。 只留下在场一脸不可思议的围观百姓。 可更多百姓看向赵湛流露出的却是可惜的眼神。 刚刚提醒赵湛的老汉挤进人群里,好心提醒赵湛,“公子,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赵湛纳闷,“什么意思?” 身后的白纱女子也开口道:“公子,刚刚多谢您了,您还是快点走的好。” “为何?” 赵湛诧异道。 老汉欲言又止,无奈摇头,左右看了一眼,小声提醒道:“这些泼皮是何衙内的人,肯定回去报信了,您还是快点走,要是何衙内来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走不了就不走!” 赵湛怒哼道:“光天化日之下,寻讯滋事,还强抢民女,便是当今太上官家来了,也要讲理吧?” 可听到这话,周围百姓皆是露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全都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感觉。 老汉又是一阵摇头,“我看你不止是外乡人,还不是赵宋人。” “何以见得?”赵湛愣神,盯着老汉使劲的看,暗暗纳闷,“这老头不会是什么老神仙,竟然能算出自己是穿越者?” 只听老汉叹息道:“这世道哪还有地方讲理,官字两张嘴,怎么说,还不是听人家的。” 赵湛眉头一皱,“哪个世道也要讲理!” 他这边刚刚话音落地,人群中就传来一声轻笑。 “讲理?” “本衙门就是理!” 随即,人群以极其快的速度分开,一个圆脑袋,大饼脸,大腹便便,还一身华丽绸缎箭袍的矮冬瓜一脸嚣张的走了进来。 在他的身后已经不是刚刚的泼皮无赖,而是一群身披铁甲,手持刀枪的禁军。 “是谁要讲理?” 矮冬瓜抽了抽蒜头鼻,眯着眼睛扫视一圈,目光所过之处,百姓无不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好大的官威!”赵湛目光一凝,暗藏杀机。 见此情形,高瑾赶忙命令马车掉头,回东宫叫人。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殿下在这里吃亏! “是你吗?” 矮冬瓜瞥了赵湛一眼,却一把抓住刚刚提醒赵湛的老汉,顺手将人推倒在地上。 把老汉吓得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何衙内,俺不是,俺不敢,求求您,饶了俺吧……” “哪是谁?” “是谁要跟俺讲理?” 何衙内故意这么问,就是逼迫赵湛自己站出来。 赵湛怒哼一声,刚要开口,却被白沙女子抢先一步,“何衙内,你针对的只是我一人,与其他人无关,请放了其他人!” 何衙内抽了抽蒜头鼻,见到白纱女子,小眼睛立刻淫光大冒,喜不自胜,搓手道:“小娘子,咱们又见面了,这一次看你怎么跑!” 白纱女子畏惧的连连后退,背后却突然多了一只手,她下意识的回头,却看到一张桀骜难驯的俊脸上,满是冰冷的笑容。 “吆喝,这是谁的裤裆被系好,把你这个乌龟王八蛋露出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震惊莫名。 何衙内也震惊到了。 偌大的东京府,还有人敢骂他? 骂也就骂了,还变着花样骂的? “小子,你有种,你是东京府第一个,不,第二个敢骂我的,第一个是我爹!” 何衙内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开怀。 赵湛抬起头,“老子可没你这种儿子。” 这一次,何衙内表情终于变了,由笑呵呵变得狠辣无比。 “本衙内真是给你脸了,敢跟我这么说话,你他么的活腻了!” 白纱女子见势不妙,赶紧一把拉住赵湛的衣服,挡在他的面前,语气近乎哀求,“何衙内,他……他不是有意的,他说错话了,我待他向您道歉。” 何衙内狠辣的胖脸上,一对小眼睛绿油油的,泛着阴险的光泽,狠狠的瞪了赵湛一眼,转脸笑道:“好,我的小娘子开口了,本衙内还有什么不能退步的。” “不过,光嘴上感谢有什么用,你必须拿出一点实际的,今夜跟本衙内回府吧,你放心,明天一大早,本衙内就去你家提亲,许你做我的第三十八房小妾如何?” 这是赤果果的羞辱! 白纱下,女子已泪目,哽咽难言,“那……那我爹爹……” “你爹,不,岳父大人自然也是无事了,马上……”何衙内小眼睛眨了眨眼,“今夜你好生伺候本衙内,明天一大早就见到你爹爹了。” 赵湛脸色铁青,怒火也在一点点的累积,敢情这何衙内不止强抢民女,早就暗中对白纱女子的家人出手了? 再加一罪,仗势欺人! 寻衅滋事,强抢民女,仗势欺人,三罪并罚,便是何栗老狗亲自出来求情,也难逃一死了。 “好!”白纱女子似是认命了一般,莲步轻移,向前走去。 “小姐!”身后的丫鬟扑通跪地,泪如雨下。 左右百姓皆是露有不忍之色,可谁也不敢阻拦,甚至连开口不敢。 普通老百姓,哪个能承受得起一个衙内的报复? 只能选择低头看不见。 白纱女子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赵湛,点头致谢,算是最后的诀别。 此举不亚于在赵湛胸口插了一刀子,而且是狠狠的一刀子。 赵湛内心的小暴脾气,腾的就立了起来。 而何衙内一脸狂喜,盯着白纱女子不住的吞咽着口水,伸出脏乎乎的胖手就要握白纱女子的玉手。 “拿开你的脏手!” 这时,一声轻喝从身后传来。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何衙内,以及所有人再一次吓了一跳。 第一卷 第36章 何栗独子何衙内 所有人齐齐回头,下意识的循声望去。 “又是你小子,你要干什么!” 何衙内也是怒了。 今日被一个傻小子三番两次的辱骂不说,又被三番两次的叫停,还都是关键时刻。 “你到底要干……”何衙内还没说完就愣了。 只见赵湛径直上前,动作丝滑柔顺,一把攥住白纱女子的手腕,顺势拉到了怀里。 而就是在这一转身的刹那,白纱女子脸上的纱巾也随之掀开…… 那是一张光洁如玉的脸颊,嘴角微微有一抹淡笑,隐约还带着一丝羞涩,泛起桃花似的粉嫩,说不上的清丽。 没有风情万种,也没有风华绝代,有的只剩下一抹晶莹,好似碧绿荷叶上的一滴露珠,晶莹剔透,光洁耀眼。 白纱又一次缓缓落下,遮住了那张连赵湛都有一丝惊艳的容颜。 何衙内也是气急了。 敢情这孙子是要抢自己女人! 你骂本衙内的手脏,那你的手就干净吗? 铺垫了这么多,你他么一直在打本衙内女人的主意? 何衙内此刻心里顿时一万个草泥马。 “来人!” “给本衙内往死里打,然后关进死牢!” 何衙内也是气急了。 没这么欺负人的,当街羞辱自己也就罢了,连自己女人也要抢! 听到这话,白纱女子又一次挡在了赵湛面前。 可这一次,何衙内显然不给她这个面子了,胖脸一哆嗦,“小娘子,又来这招,你当本衙内是蠢猪不成,还会再上你的当,不对劲,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关系不一般呀?” 白纱女子刚要开口争辩,可赵湛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薄唇轻勾,“才看出来,那你的确是蠢猪。” “你……你们……气煞俺也!” 何衙内勃然大怒,胖手一挥,“不管了,都上,把这两个破烂货往死里打!” 左右西大营的禁军闻言,一个个面露不怀好意,踏步走上前去,将赵湛和白纱女子围在了中央。 周围的百姓见状,无不后退一步,生怕引火烧身。 刚刚提醒赵湛的老汉也是摇头叹息,有些于心不忍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这孩子毁了。” 一旁的百姓搭话道:“毁了?没那么简单,上次有个富家公子只是和何衙内争辩了几句,你们猜怎么着?” 不少人都竖起了耳朵,瞪大了眼睛,好奇不已。 “何衙内直接把那个富家公子下了死牢,富家公子的家族散尽家财,疏通关系,还把富家公子的妹妹献给何衙内,这才把富家公子赎了出来,就这样,还把人活生生的打残废了,今日这郎君可是当街抢何衙内的女人,你们觉得结果会是什么?” 听到这话,所有人仿佛已经看到了结果,眼前这个少年郎君怕是会被活活折磨死。 估计连少年郎君的家族也脱不了干系,说是家破人亡也差不多。 人群中的高瑾秀眉一皱,却马上舒缓,红唇微抿,淡淡道:“就这些不入流的玩意,还想欺负殿下,可笑了点。” 此刻。 几个身材颇为壮硕的禁军甲士走到赵湛五步开外,活动了一下手腕,“小郎君,看你细皮嫩肉,不知道能挨俺几拳?” 另外一个也满脸坏笑道:“俺赌一顿酒的,最多六拳。” “俺赌一顿酒加一次青楼的,最多四拳!” “俺再加一顿吃酒,最多三拳!” 赵湛刚要开口,忽然觉察到身旁白纱女子颤抖的娇躯,还有隐约可闻的抽泣声。 很显然,白纱女子已经吓到了,估计白纱下的俏脸,已经是梨花带雨。 “害怕了?” 赵湛低声询问。 白纱女子慢慢仰起天鹅颈,抽泣道:“对……对不起,是我这个灾星给……给您惹来了麻烦,对……对不起……呜呜呜……” 赵湛一愣神,感觉白纱女子似乎是话里有话,亦或者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此事与你无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少年之本分,何况相助的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子,是不是?” 赵湛这话顿时逗的白纱女子噗嗤一笑。 而见此情形的何衙内可真不亚于吃了一盘子死苍蝇,吐不出来,还咽不下去,太恶心了。 自己垂涎已久的小娘子,竟然被一个不从那里冒出来的小白脸截胡了。 这也就罢了,还当街秀恩爱? 难道他不知道秀恩爱,死得快吗? “都他妈的傻愣着干什么?” “给本衙内往死里打!” “今天晚上青楼,本衙内请了,随你们玩个高兴!” 几个禁军甲士道了一声谢,然后就朝赵湛扑了过来。 见到这一幕,白纱女子惊呼一声,虽然畏惧,可还是向前挡在了赵湛面前,然后双手捂住了眼睛。 赵湛无奈苦笑,这是要闭着眼挨打吗? “这一次,该我保护你了!” 听到耳边的声音,白纱女子下意识的扬起脸,就只看到一道身影冲了过去。 没有胡里胡哨的动作。 赵湛迎着几个禁军甲士,先是一计横踢,当头一个禁军甲士横向踹飞了出去,然后闪避左右刺来的两拳,双拳劈出,又是两人倒地。 仅仅是眨眼之间,冲过来的几个禁军甲士皆已经趴在了地上,无一不是,手脚断裂,哀嚎惨叫。 白纱女子也已经看呆了,白纱下的青涩容颜露出一抹娇羞,心里暗暗道:“好帅的俊俏郎君!” 众人见到这一幕,也是被赵湛的强悍武道所震惊。 可转念一想,武道再强,又有何用,何衙内可是当今何栗丞相之子! 果然。 何衙内见此情形,也是一惊,仅仅是震惊而已。 随即轻蔑一笑,“小子,有些实力,可惜在本衙内看来,根本无用。” “是吗?” 赵湛回一冷笑。 何衙内抬手一挥,左右禁军甲士齐齐拔刀举枪,径直对准了赵湛。 围观的众人无不畏惧,有胆小的都吓得连连后退。 禁军可是闹着玩的! 这是军队。 便是你武道再强,面对全副武装的军队也难逃一死。 而且你要是反抗,不管什么缘故,已经坐实了造反的结局。 不止你要死,你们全族都难逃灭门惨案。 所有人看向赵湛的目光,从震惊又变成了可怜。 可面对周围的刀枪,赵湛浑然无惧,右手一动,握紧了腰间刀柄,随时出刀。 区区一群兵油子,还奈何不得他半分。 可白纱女子却是吓坏了,生怕赵湛会出事,不知哪来的勇气,径直走上前来,声嘶道:“何衙内,当街动刀,你就不怕被当朝御史在当今太上官家面前告你一状吗?” “告我?” 何衙内哈哈一笑,轻蔑道:“你忘了,本衙内可是当今何相公之子,哪个御史敢告俺,活腻了!” “别说是揍他,就是杀了他,谁又能奈何俺?” 赵湛开口质问道:“赵宋律法中明文规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你何衙内比王子还大吗?” 何衙内听到这话,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律法算个屁,俺今日就告诉你,律法只是用来管你们这些百姓牛马的,俺是官宦子弟,是制定律法的,你懂吗你?” 所有人听到这话,也是齐齐侧目,皆是敢怒不敢言。 何衙内这话糙理不糙,的确是如此。 不信,你看看刑部大牢里关押的罪犯,哪个不是寒门子弟,百姓牛马? 赵湛拍了拍白纱女子的后背,轻声道:“跟这王八蛋讲不得理,还是拳头好使。” 白纱女子欲言又止,她很想说你不是何衙内的对手,可看到赵湛的自信眼神,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交给我了,看我怎么收拾这畜牲的!” 白纱女子重重点头,可还是提着心头。 赵湛摸了摸鼻子,“何衙内,你还真是厉害呀,我要是今日不来,还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哼!” 何衙内轻蔑冷哼道:“本衙内一直这么厉害,你不信,你问问他们。” 随着他抬手的瞬间,周围百姓无不吓得后退。 “好呀,看来老子今日杀你,就是在为民除害!” 赵湛眼睛一眯,精光毕露,杀意波动。 闻言。 何衙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竟然昂头狂笑了起来。 “杀我?” “哈哈哈!” “你们都听听,这小子说什么,要杀我,我呸!” “就凭你也想杀我,你他么的也配!” “俺今日就告诉你,这世上就没人治得住俺!” 那些禁军甲士也纷纷笑了出来。 下一秒,他扶了扶大肚子,打了一个响指,“都上,给本衙内拿下,别杀了他,给俺抓活的,俺要好好折磨死他!” “上!” 禁军甲士顿时高举刀枪冲了过来。 “来的好!” 赵湛反手握刀,猛的踏地而起,刀光在空中化出一道白色匹练,轰然斩向面前的禁军甲士。 “咔嚓咔嚓!” 禁军甲士手中的长枪瞬间断为两节,随即刀光如浪,轰然斩来。 只见一道道血红色的花瓣在前面几个禁军甲士的胸前绽放,随即全都躺到在地上。 一刀之威,可见一斑! 赵湛得理不饶人,刀势再上,面对这些禁军甲士,他没有半点留情。 为虎作伥者,比虎还可恶! “噗!” 刀刃穿过一个禁军甲士的甲胄,透体而过。 赵湛拔出刀来,地面也随即多了一道血迹。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散发着冰冷凌厉的杀意,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 “何衙内,你刚刚说没人能治得了你,我不信,今日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治得住你!” 见此情形,何衙内已经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残存的禁军甲士也纷纷吓得亡魂大冒,齐齐后退。 他们平日里欺压百姓是行家,面对赵湛这种刀刀见血的打法,直接吓懵了。 赵湛一步步的走到何衙内面前,轻轻抬起刀架在他的脖颈上,“现在我能不能治得住你?” 可何衙内却忽然咧嘴一笑,“不能!” 话音一落,一道寒芒从人群中闪烁而出,直逼赵湛的后背。 第一卷 第37章 还敢还手? “殿下,小心!” 高瑾美眸一惊,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 可还是慢了一点。 有人更快。 白纱女子毫不犹豫的挡在了赵湛面前,眼睁睁的看着一道寒芒朝自己袭来,却丝毫不让。 “噗!” 寒芒落下,鲜血飞溅。 “啊!” 白纱女子吃痛一声,整个人缓缓栽倒在地上。 “姑娘!” 赵湛怒吼一声,抬手一刀劈向那人。 “锵!” 火星四溅。 那人也迅速后退。 赵湛赶忙将白纱女子扶起,伤口在腰腹位置,鲜血淋漓落下。 高瑾也赶了过来,焦急万分,“殿下,您……您没事吧?” 赵湛摇头,“不是她替我挨了一刀,恐怕倒下的就是我了。” 白纱女子红唇微张,“公子……您没事吧?” “你怎么这么傻,难道不怕死吗?”赵湛摇头,心里又急又怒,怒的是怎么让一个女子替自己挡刀,急的是这姑娘咋这么傻,不要命了。 白纱女子艰难的苦涩一笑,“您没事就好……” 随即,整个人昏了过去。 “姑娘,姑娘!” 赵湛轻唤了几声,白纱女子已经彻底疼昏了过去。 这无疑是彻底激怒了赵湛,他眼眸赤红,狠狠的看向人群中的那人。 那人脚蹬一双官靴,一身黑色武服,背披黑色披风,腰束黑皮带,左胸绣着一个“何”字,手握一长一短两把剑,一张狭长的脸上,一道疤痕贯穿鼻翼,一直到耳后,整个人透着一股凶煞之气。 “带姑娘去东宫,告诉御医,不管用什么办法,用什么药材,我只要她活!” “诺!” 高瑾看出赵湛是真的怒了,开口应道。 可他刚刚扶起白纱女子,却被何衙内上前阻拦住了。 “想走,门都没有!” “本衙内今日就看着她死在这里,老子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得到,俺要亲手毁了她!” 这丧尽天良的话一落地,无不引起周围百姓心底的怒气。 欺人太甚! 这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 高瑾皱眉道:“畜牲,你长没长良心,她都快要死了!” “死了好,俺就是要她死。”何衙内胖乎乎的大脸盘子上,满是报复的得意。 这时,赵湛起身,右手持刀,刀刃在左臂衣袖上轻轻擦拭着,可目光始终盯着何衙内,声音冰冷道:“这姑娘没事,此事尚有回旋的余地,她要是有个闪失,我要你何家满门陪葬,不信,你试试!” 此言一出,一股无形的杀意瞬间迸发,随之席卷了天地。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何衙内都齐齐发了一个冷颤。 何衙内鬼使神差的退后一步,狠狠的吞咽着口水,他竟然莫名感到害怕。 高瑾赶忙带着白纱女子离开。 现场只剩下赵湛。 他横刀而立,瞪了一眼何衙内,而后目光一转,落到了手持双剑那人身上,薄唇轻勾,“你叫什么名字,老子刀下不杀无名之鬼!” 何衙内抢先一步开口,“嘿嘿,告诉你,能吓死你,这是俺何家的高手,江湖上人称双剑太岁黑金,你可以打听打听他的名号,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双剑太岁黑金! 赵湛冷哼一声,“好了,你可以准备受死了。” 黑金慢慢抬起头,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好大的口气,年轻人,别太气盛。” “不气盛叫他娘的年轻人嘛!” 赵湛张口反驳道。 黑金沙哑一笑,“好,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年轻人气盛的本事。” 话音一落。 他率先发动了攻击。 双剑齐出,长剑横刺,短剑偷袭,一长一短,攻防兼备。 而且黑金横练一身外力体魄,腰力如龙,双臂如猿,力大无穷。 赵湛眉头一皱,却毫不畏惧,单刀直入,以力破敌。 “锵锵锵!” 两人迅速互换招式,而后迅速后退。 高手过招,点到为止! 此刻。 黑金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赵湛的恐怖力气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他甚至有一种跟野兽搏斗的感觉。 “阁下的实力,应该在江湖上不是无名之辈吧?” 赵湛甩了甩长刀,“你不配知晓老子的名讳,等到了地府,自己问阎罗王吧!” “什么!” 黑金眉头一皱,满是怒气。 何衙内脸上的诧异,瞬间转化成了得意冷笑。 他瞪着小眼睛,暗暗鄙夷道:“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激怒黑金,等死吧!” 黑金咬了咬牙,双剑交叉,沙哑道:“好,再来!” 这一次,赵湛先手一步,刀刃朝后,踏步突进。 见此情形,黑金阴冷的脸庞终于有了变化。 “真是活腻了,跟俺动手,还敢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黑金踏步而起,在距离赵湛五步距离时,突然腰身旋转,右臂发力,长剑化作一道寒芒,一剑挑开赵湛的长刀。 “锵!” 刀剑相撞。 赵湛眼睛一眯,脑海中瞬间猜出黑金的意图,刀势猛然突变,顺势收刀,然后横扫黑金的下盘。 面对突如其来的刀势,黑金先是一愣,随即暗骂一声,顾不上用短剑偷袭,猛的起身躲避。 刀势在他刚刚的站立的地面上,划出一道裂痕。 顿时尘土飞扬。 黑金连忙后退,看了一眼刚刚的位置,顿时心有余悸,只差一步,他的双脚就被一刀两断了。 赵湛收刀而立,面露冷色,吼道:“再来!” 黑金也应了一声,迅速变招,双剑皆反握,厉喝冲来。 “尝尝俺的双剑乱舞!” 一声厉喝。 黑金利用腰力,不断旋转周身,以双剑压制赵湛,伺机发动致命一击。 “锵锵锵!” 赵湛眉头紧锁,一边后退,一边寻找机会。 江湖打斗,可不是战场之上的交手。 若是在战场上,黑金在赵湛手上走不过一个回合。 战场上,战马肆虐,一柄长槊,赵湛能杀穿战场。 可江湖打斗,完全就是两个样。 觉察到赵湛在不断后退,黑金也是暗自窃喜,得意忘形,招式愈发迅速,双剑仿佛化作两道寒芒闪烁。 可他忘了一件事,狮子搏兔,尚需全力。 他一番连招用完,顿时空门大开。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四二的脚印就踹了过来。 “啪!” 黑金就被踹了出去。 再一抬起头,脸上多了一个鞋印。 赵湛忍不住笑道:“怎么样,老子赏你的鞋印如何?” “什么?” 迅速爬起来的黑金摸了摸脸,顿时大怒,咬牙道:“老子跟你拼了!” 却不料到,赵湛突然收拾起笑容,表情变得深沉无比,挽了一个刀花,淡淡道:“该结束了。” “什么意思?”黑金心头一颤,颇有一些畏惧。 下一秒。 赵湛突然暴起,汇聚全身之力砍向黑金。 长刀划破半空,犹如一道闪电在黑金面前闪过。 “砰!” 黑金手中的长剑瞬间一分为二,变成了短剑。 “什么?” 这怎么可能? 黑金都懵了。 一刀把对手的兵器砍断,这是什么力气? 这还是人吗? 赵湛得理不饶人,双手持刀,以一力破十会,猛的砍向黑金的肩膀。 黑金不敢迟疑,忙举起双剑抵挡这一击。 “锵!” 长刀落下,犹如千金之坠,瞬间把黑金压的跪在了地上。 “扑通!” 恐怖的劲力犹如一条鞭子抽在了黑金的五脏六腑,瞬间抽的他口鼻窜血。 可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满脸不忿,咧开嘴,沙哑道:“这就是你口中的结束吗,好像还杀不了俺?” “是吗?” 赵湛咧嘴一笑,突然刀势一变,瞬间转了一个圈,刀刃缓缓的刺进了黑金的肩膀。 “啊!” 刀刃此刻极其缓慢,好似一把钝刀子在切割黑金的肉。 刀刃每动一下,他的肩膀上都是鲜血飞溅。 其疼痛感,可想而知。 黑金几乎痛昏过去。 “够不够?”赵湛冷笑的盯着他。 “不够!” 黑金也真是够硬气,半个肩膀都要被切下来,依旧咬着牙不服。 赵湛冷笑,突然想起之前听到的一句话,“明知不敌,还要拼命一战,是一种名为热血的愚蠢!” 不过,黑金这连愚蠢的热血都不算,纯纯傻叉! “不够,那老子就再帮你一把!” 赵湛猛然发力,刀刃猛的向下,随着他的不断发力,血肉也在慢慢裂开,同时鲜血也在狂涌。 “噗!” 直到一条手臂轰然落地。 “啊!” 黑金惨叫一声,整个人仰面倒地,彻底不动弹了,不过,口鼻依旧在不断的吐着鲜血。 见到这一幕,何衙内直接吓傻了,扑通坐在了地上,满脸呆滞。 周围围观的百姓也被这血腥场景,吓得尖叫不断,连连后退,有胆小的,直接就跑路了。 而此刻,赵湛慢慢起身,前胸已经沾满了鲜血,仿佛一个杀神,随着他的目光慢慢抬起,骤然聚到了何衙内身上。 何衙内也注意到了,吓得起身要逃跑,可双腿不知道怎么了,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软和了。 “别……别杀俺,俺是何衙内,家父何栗,你杀了俺,俺爹不会放过你的!” 赵湛冷笑,拖刀走了过来,一只脚踩在他的大肚子上,“吓唬老子,当老子是被吓大的吗?” 此刻。 何衙内彻底害怕了,连忙抱拳求饶,“俺错了,俺不对,俺是畜牲,求您当俺是个屁,放了俺吧!” “现在才知道害怕,太晚了!” 赵湛猛的举起长刀,对准了何衙内的胸脯就要刺下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这是军队的动静。 听到这个声音,何衙内突然又来了精神,得意洋洋道:“小子,俺的人来了,现在跪下跟本衙内求饶还来得及,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卷 第38章 哪个贼人胆敢对俺家殿下大不敬! “是吗?”赵湛轻蔑道:“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难逃一死!” 闻言,何衙内心头一颤,莫名感觉到一股恐惧席卷了全身。 围观的百姓纷纷让开,一队骑兵轰然奔腾而来。 领头的武将满脸傲然,大吼道:“东京府重地,天子脚下,何人敢持械闹事!” 何衙内见到来人,顿时大喜,“孙吉将军,你他么的瞎了吗,没看到本衙内吗,这个贼人当街行凶,快要缉拿此人!” 先是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又看了看何衙内,孙吉脸色立马变了个颜色,迅速跳下战马,拔刀指向赵湛,“大胆贼人,还不放开俺家衙内大人,你活腻了不成!” 其他骑士迅速下马上前,又一次将赵湛围了起来。 何衙内不由得大喜,叫嚷道:“小子,服了不,告诉你了,这东京府就是俺的天下,就凭你也敢招惹俺,这下你惨了?” 赵湛不以为意,狠狠的踢了何衙内一脚。 “啊!” 何衙内疼的哎呦一声,立刻老实了。 “住手,快快住手!”孙吉急切道:“他是何衙内,快快放了他,此事还有余地。” 赵湛抬头瞥了孙吉一眼,冷哼一声,“孙吉,我知道你,禁军西大营副指挥使?” 孙吉讶然后,依旧怒道:“你认识本将也无用,你可知道是谁,当今何相公之子,你敢伤他,就这一条,你也难逃一死,而且你的家族也难逃灭门。” 赵湛不由得冷笑,“难道说,即便是他有错在先,也不行?” “不行!” 孙吉怒道:“当今何相公之子,便是有错,哪怕是天大的错,也轮不到你来管!” “好一个官官相护,怪不得这些王八蛋敢欺行霸市,横行霸道!”赵湛抬起头,满脸怒气道:“难道就是因为他爹是何栗老狗?” 孙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摇头道:“本将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赵宋人,竟然说出这种蠢话。” “你说的也没错,就是因为他爹是何相公,所以哪怕是有错,也无人敢管。” “本将最后说一遍,放开何衙内,快点!” “刷刷刷!” 这些禁军骑士齐齐举枪,对准了赵湛。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百姓皆是无奈摇头。 之前劝解赵湛莫要多管闲事的老汉也是露出不忍的眼神,提醒赵湛算了吧! 何衙内更加得意,“小子,快点放了本衙内,否则你死定了,本衙内不止要弄死你,还要灭你全家。” “灭我全家?” 赵湛冷笑,又是狠狠踢了他一脚,“老子今日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灭我全家的!” “你!” 他看向孙吉,“把何栗老狗叫来,他儿子要灭我全家,我倒要看看他儿子是如何灭我全家的。” 孙吉露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摇头道:“本将看你也是一表人才,最后劝你一次,要是何栗何相公来了,谁也救不了你,连你的家族也完了。” 何衙内可是何栗的独子,要是被他知道他的宝贝儿子被人打了,后果可严重了。 连他也难逃责罚! 赵湛反倒是一脸不屑,“叫你叫,你就叫,哪来那么多废话!” “好,你可别后悔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孙吉也懒得再废话,当即叫人去请何栗。 赵湛也不客气,一下子坐到了何衙内的肚子上。 该说不说,何衙内的肚子还真是软和。 可就苦了何衙内,疼的他感觉肚子都要爆炸了。 只能哀嚎求饶道:“英雄,俺错了,能不能别坐在俺的肚子上?” “闭上你的臭嘴!”赵湛抬起刀,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胖脸上,啪啪的声音,格外响亮。 与此同时。 高瑾带着受伤的白纱女子一路朝东宫赶去。 路上恰好遇到高宠。 “哥!” “高瑾?”高宠一愣,“这是出什么事了,你不是陪殿下去找那位女医官了吗?” 高瑾没有时间再跟他解释,赶忙说道:“哥,别管这事了,殿下被何栗带人围困住了,快快去救殿下。” “好!”高宠还是担心道:“你这里……” “别管我了,快去救殿下!”高瑾急的快要哭了。 “好。” 高宠赶忙纵马疾驶而去。 而此刻,何栗也来了。 一听儿子被贼人劫持了,他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鞋都没穿就来了。 何栗到达现场,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孙吉两个耳光,“你他么的怎么当差的,老夫的儿子怎么被人劫持的?老夫的儿子要是掉半根汗毛,就拿你试问!” 孙吉被抽的一声不敢吭,满脸无奈。 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你儿子人事不干,可不是早晚出事吗? “谁?” “是哪个乌龟……” 何栗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惨不忍睹的宝贝儿子,刚要发怒,又看到了坐在儿子身上的人,顿时吓了一跳。 “你……你是……” 何栗惊住了。 自己儿子怎么惹到这位灾星了? 人家躲都来不及。 他还傻乎乎的舔着脸迎上去。 “何栗老狗,你真是牛叉,比我爹还牛叉?”赵湛故意嘲讽道。 何栗苦着老脸,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爹,救命啊,这个贼子当街行凶,快杀了他,俺要杀了他!” 听到这话,何栗差点昏过去。 真是不怕儿子坏,就怕儿子蠢,更怕儿子又坏又蠢。 “逆子,闭上你的臭嘴,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 赵湛立刻打断他,笑道:“何相公,你儿子要灭我全家,这事你看怎么办吧,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何栗都要吓哭了。 灭当今太子全家,这不就是造反吗? 他何栗的确是权势滔天,可造反,就是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呀! “老夫……老夫……” 何栗腿一软,就要跪了下去,一旁的孙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 “何相公,这贼子当街行凶,劫持何衙内,请何相下令,末将这就拿下此贼!” 神助攻! 绝对的神助攻! 绝了。 何栗闻言,真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孙吉这个蠢货。 你难道还没看出眼前这位郎君不一般吗? “闭嘴!” 何栗一把甩开孙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他慢慢走到赵湛面前,缓缓蹲下来。 用几乎只能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殿下,别闹了,给老夫一个面子行不行,老夫就这一个儿子?” 赵湛露出一抹难以琢磨的笑容,低声回道:“我可不敢,你儿子先前要杀我,又要灭我全家,这是什么罪,你心里清楚吧?” “这事太大了,实在不行,你还是把太上官家和官家都请来,让他们评评理。” 何栗明白了,赵湛这是要耍泼皮,准备把事闹大了。 这件事不用想,肯定是自己儿子有错在前,闹大了,结果不言而喻。 要想息事宁人,非要出一口大血不可。 “殿下,你说吧,如何才能放了我儿子?” 何栗准备好被狠狠宰一刀了。 可谁料,赵湛却是收了笑容,一字一句道:“何相公,你儿子当街行凶,强抢民女,纵凶杀人,你让我放了他,那我如何向满城百姓交代?” 何栗老脸猛的一沉,他是听明白了,赵湛这是压根没打算与他和解,而且还准备杀鸡儆猴,准备拿他儿子当“鸡!” “殿下,老夫就这一个儿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何栗声音都变了。 赵湛冷笑,“老子管你几个儿子,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儿子犯下的罪,就按照律法惩治!” 何栗猛然一震,身体控制不住的坐在了地上。 这几个罪加起来,怕是要处以极刑! 强抢民女,纵凶杀人,杀的还是当今太子殿下! 后面还有以下犯上,辱骂太子,羞辱皇室,这是造反灭门的大罪。 真要是按照律法,他何家就绝户了,连他也难逃其咎。 何栗一把推开要扶他的孙吉,咬牙道:“殿下,你这是要报复老夫吗?” 听到这话,赵湛表情忽然变得严肃,一字一句道:“何老狗,你太小看我了,老子要报复你,用得着耍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吗?” “我告诉你,老子就是要告诉东京府的百姓,从今往后,赵宋依法治国,依法治民,王子犯罪,与庶民同罪,这一点,永不变!” “你……” 何栗被怼的彻底哑口,他太了解赵湛的脾气了,他是真的敢杀他的儿子。 别的东西,他何栗可以放弃,甚至连他的中枢丞相一职,他也可以放弃,可儿子不行,他就一个,何家的独苗,没了,他何家就绝户了。 何栗咬了咬牙,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殿下,老夫这辈子没求过人,这是第一次,老夫求求殿下,高抬贵手,放了我儿子,我们君臣何必闹的这么不愉快,我们将来还是可以君臣和谐,共创赵宋未来的。” “只要您今日高抬贵手,老夫回去就奏请太上官家,将这东京府兵权全部交还给殿下,如何?” 何栗这是下了血本,连兵权也舍得放手。 他也打定主意,赵湛肯定会同意。 用何衙内换东京府的兵权,换了谁,也会同意。 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听到这话,赵湛也是心动了,东京府的兵权,有了兵权,他才有实力守住东京府,改变靖康之耻的结局,这是他穿越而来的目的。 可他忽然摇头一笑,随后眼睛一眯,“何相公还真是大方,舍得拿东京府的兵权换你儿子。” “您同意了?”何栗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拿儿子换兵权,虽然有点亏,可也是无奈之举,回头再想办法,夺回来便是。 可赵湛忽然话锋一转,“我赵宋天家的兵权,还需要你给我,你算个什么狗屁东西?” 闻言,何栗老脸彻底黑了,也彻底绝望了。 他盯着眼前的赵湛,心里顿时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道:“殿下,你这是要跟老夫鱼死网破了?” “鱼不会死,可网一定会破!”赵湛握紧长刀,傲然一笑。 “好,好,好!” 何栗满脸决绝,一连说了三声“好”字,老眼中满是怨毒的恨意。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老夫不义。 一不做二不休,今日就当众宰了你,老夫兵权在手,便是太上官家又能奈我何? 他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既然殿下非要如此,那就别怪老夫大不敬了,这是你逼我的!” “来人!” 孙吉迅速上前,“诺!” “给本相把这贼子……” 不等他说完,远处突然一声暴喝传来,“大胆,哪个贼人胆敢对俺家殿下大不敬!” 第一卷 第39章 这位真的是当今太子 随着这道声音落地。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道怒吼在众人耳边陡然炸响。 “俺看谁敢伤俺家殿下,滚开!” 随即,一道披甲骑士卷起漫卷尘土,轰然杀到。 赫然是高宠。 高宠猛然跳下战马,扑通跪地,“末将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殿下?” 听到这两个字,孙吉愣在了当场,其他围观的百姓也是如此。 这俩字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只有当今太子能称呼“殿下!” “难道眼前这位是……” 孙吉膝盖一软,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周围百姓见状,也齐齐跪地,山呼千岁千千岁。 赵湛顺势从何衙内的肚子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屡次提醒他的老汉面前,亲手扶起道:“老人家,快快请起!” 老汉哪里敢起来,可耐不住赵湛亲手将其扶起。 “诸位也快快请起,本太子有愧于诸位呀!” “殿下我等不敢!” 众多百姓又是齐刷刷的跪地道。 赵湛无奈道:“我这个当今太子当的不合格呀,竟然让诸位受到这等衙内的欺辱,我有愧呀!” “殿下,我等不敢!” “殿下,我等不敢!!” 又是齐刷刷的磕头。 就在这时,何栗突然开口,“殿下,哪来的殿下,殿下好端端的待在东宫,你压根不是当今太子殿下!” “孙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假冒当今太子殿下的贼子拿下!” 孙吉一愣,惊讶的看向赵湛,心里有些迟疑。 在场的禁军骑兵也是齐齐抬起头,面面相觑。 他们谁也没见过太子,即便是见了,也是隔着老远,就算是离得近点,关键也没人敢抬头直视。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到了孙吉,可他也是一脸诧异。 “此人到底是不是当今太子殿下?” 孙吉虽然是西大营禁军副指挥使,可一个“副”字就说明了问题,他还真不认识赵湛。 可不认识归不认识,他也不敢乱动,万一真冲撞了太子,他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所以,他来了一手,敌不动我不动。 装傻充愣! 何栗急了,铁青着脸怒斥道:“孙吉,你聋了,本相现在命令你,把这个假冒当今太子殿下的贼子拿下!” 孙吉表情委屈,“相爷,这……这……” “这什么这!”何栗急不可耐的上前,一把将孙吉拽了起来,“把人给本相抓起来,事后你官升两级,赐爵位。” 孙吉哆嗦的心,仿佛被突然注入了一计强心剂,整个人都支楞起来了。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今日此人哪怕就是当今太子殿下,老子也干了! “诺,末将遵命!” 他扭曲着脸,猛的看向跪在地上,“弟兄们,俺们都被骗了,此人压根不是当今太子殿下,给本将拿下,违令者,格杀勿论!” 禁军骑兵对视一眼,还是有些迟疑,毕竟没有哪个傻子会在东京府假扮太子殿下,也太容易被揭穿了。 “快点!” “军令如山,尔等是要违抗本将的军令吗?” 孙吉抽刀出鞘,横握在手中。 听到这话,禁军骑兵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虽然有异议,可还是照令行事,将赵湛和高宠围在了中间。 赵湛毫不畏惧,说道:“你们可想清楚了,殿前露刃,乃是灭九族的大罪!” 孙吉打定主意要跟何栗一条路走到黑了,竟持刀指向赵湛,“贼人,休得胡言乱语,你假冒当今太子,已经被俺家相爷揭穿,还敢在此招摇撞骗,快,给本将拿下此贼!” 禁军骑兵开始了蠢蠢欲动,慢慢向赵湛他们二人靠近。 就在这时,赵湛突然昂头大笑一声,“哈哈哈!” 孙吉轻蔑道:“贼子,死到临头了,还笑什么?” “本太子是笑你够蠢,被人拿来当枪使都不知道。” 赵湛踏前一步,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一丝精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到了孙吉身上,“你说我不是当今太子可有证据?” 孙吉懵了,他哪来的什么证据,不是听何栗何相公说的吗? 他求救似的看向何栗,结果何栗原地如入定老僧,双眼紧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当今太子殿下吗?”孙吉无奈反驳赵湛道。 赵湛淡然一笑,袖口一展,一枚金色令牌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孙吉身躯不由得一哆嗦。 “是东宫令牌!” “这位真的是当今太子!” “拜见太子殿下!” 人群中有人懂行,一眼就看到了金牌上的字迹,赫然是东宫太子才有的金牌。 这下孙吉彻底吓住了,可他三番两次的羞辱赵湛,如今若是承认对方就是当今太子,恐怕是小命不保。 只见他咬了咬牙,猛的将长刀举起,厉喝道:“大胆贼子,假冒当今太子殿下不说,还敢潜入东宫行窃太子宝物,你今日是真的活腻了,来人,给俺拿下!” 左右禁军骑兵虽然心有异议,可主将之令也不敢不听,当即上前就要擒拿赵湛和高宠二人。 见此情形,何栗不由得暗自冷笑,“赵湛,今日老夫就将你擒拿回死牢,然后再将你毒杀在死牢中,最后将知情人一一灭杀,来一个死无对证,便是将来东窗事发,也无人能奈何得了老夫!” 打定主意的何栗,立刻暗中给了孙吉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此时。 高宠知道今日之事想要善了,怕是不可能了,也不再保留了。 “嗡嗡嗡!” 他猛的一震长枪,一道道刺耳的震鸣声陡然响彻云霄。 “殿下!” “当日你我比试,您技高一筹,俺佩服。” “可俺今日也告诉您,俺高家枪不是比斗利器,而是战场杀敌之利刃,便让殿下见识一下俺的高家枪!” 说完这番话,他猛然抬起头,斜背长枪,目光陡然看向孙吉。 孙吉身子忽然一僵,感觉到全身正被一种灼热的窥探锁住,心里不住的颤抖,都不敢直面高宠的目光。 赵湛不由得欣喜若狂,抱着胳膊,开始欣赏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 “给本将上,死伤不论!” 孙吉怒吼下令道。 “杀!!” 禁军骑兵齐齐挥舞刀枪朝高宠杀了过去。 高宠扎枪而起,一柄长枪瞬间幻化出万朵枪花,仅仅是眨眼之间,漫天枪花如飞舞的花瓣,却也是朵朵致命。 面对这等凌厉攻势,禁军骑兵压根没有反抗之力。 “噗噗噗!” 鲜血伴随着惨叫声陡然响起。 连一刻钟都不到,禁军骑兵已经是倒地一片,哀嚎边野。 何栗当场吓懵了。 孙吉也是瞠目结舌,傻眼了。 周围的百姓也是一脸诧异,全都被高宠的实力惊吓到了。 全都彻底被高宠的恐怖枪势吓到了。 这也太猛了。 这么多人,仅仅是转眼之间就被刺倒一片。 何栗暗道不妙,赵湛从哪里挖来的高手,也太猛了吧? 今日若是被赵湛逃出生天,他自己怕是真的彻底完蛋了。 他立刻怒吼道:“孙吉,傻了吗,赶紧放箭,快!” 孙吉闻言才反应过来,立刻喊道:“放箭,快放箭!” 听到这话,赵湛也是脸色微变,他深知武道再强,也怕乱箭。 尤其是军队制式弓箭,一同齐发,箭矢如飞。 便是武道再强,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候,一旦中箭,可就完了。 他刚要开口提醒高宠躲避,却见高宠原地舞枪过背,划出一道道寒芒,口中轻喝道:“殿下,俺高家枪只为战场杀敌,今日便让殿下见识一下俺高家枪战场之绝技!” 随即,枪势在他的手中旋转如飞轮,瞬间在周身化作一道铁幕。 “放!” 一声令下。 赵湛眉头紧锁,心里暗暗担忧,虽然高家枪很强,可这是万箭齐发,可不是开玩笑的。 只见密密麻麻的箭矢犹如一团钢铁乌云狠狠的朝高宠扑了过去。 见此情形,在场的百姓无不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乱箭穿心的惨状。 何栗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宰了高宠,再收拾赵湛就不难了。 然而下一秒,当箭支靠近高宠一步距离时,瞬间便被铁幕打碎。 “噼里啪啦!” 一根根箭矢皆是被瞬间击碎成两节。 转眼间,第一波箭雨结束。 所有人再次抬头,皆是一脸的惊诧。 这是什么情况? “哗!” 哗然声响彻不停。 何衙内使劲的擦了擦眼,惊恐道:“爹,我是不是在做梦?” “抽一巴掌就知道了。”何栗深吸了一口凉气,老脸写满了震恐。 孙吉更是被吓疯了,他从军多年,也算是军中宿将,今日第一次见到能挡住漫天箭雨的人,这武道也太吓人了。 此刻。 正当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时,高宠忽然怒喝一声,“该俺出手了吧!” 话音一落,踏步而起,凌空朝放箭的禁军骑兵冲去。 见到这一幕,禁军骑兵傻眼了,手握弓箭,惊骇的开始后退。 可惜,太晚了。 高宠迎头追上,枪出如龙,左劈右刺,将一个个禁军骑兵杀的人仰马翻,惨不忍睹。 一人破千军! 这句话在此刻算是彻底照进了现实。 赵湛看着愈战愈勇的高宠,不由得大喜,自己偶得高宠和高瑾兄弟,真是踩了狗屎运,发达了,一个能武,一个能文,绝了。 孙吉见势不妙,还想逃路,可他的举动早就被赵湛收在眼底,抬腿一脚踢向地上的一把长刀。 长刀飞出,划出一个半圆形,顺势在孙吉的小腿划过。 而后就看到孙吉惨叫一声,扑通趴在了地上,地上多了半截断腿。 高宠单手握枪,枪锋一伸,径直伸到了何栗父子面前。 见到这一幕,何栗父子吓得当场坐在了地上。 “好汉饶命,饶命啊!” “俺是当今中枢丞相,一品大员,只要你不杀俺,俺赐你官职,赐你金银。” 高宠冷哼一声,枪刃一甩,鲜血顺势落到枪头的红缨上,然后枪杆猛的一卷。 何栗父子就倒霉了,被红缨上的鲜血喷了一脸,可这俩人也不敢生气,老老实实的擦了擦脸,一声不敢吭。 “何老狗!” “何小狗!” 赵湛抱着胳膊,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蹲在地上盯着何栗父子俩,“说吧,你们两个想怎么死?” 何栗眼珠子一转,“殿下,此事老夫什么也不知道,都是孙吉在暗中捣鬼,请太子殿下明察!” “哦?” 赵湛故作惊讶道:“想耍赖皮?” “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当今泼皮太子,跟老子说泼皮?” “你够格吗?” 何栗又气又怒,却也不敢怎么样,毕竟他们父子俩的小命现在正握在赵湛手中。 “殿下,你到底想怎么样?”何栗无奈了。 赵湛点头一笑,“要你父子的命。” “什么?” 何栗咬牙道:“殿下,你这是要跟老夫彻底撕破脸吗?” “撕了,咋滴了?”赵湛淡然道。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喧嚣声传来,随即便是大队人马开进的动静。 何栗一听,顿时大喜,“殿下,老夫的人到了,现在看你能奈老夫何?” 何衙内一听,也来了精神,拍了拍大肚皮,“赵湛,你不是要治我吗,来治我啊?” 看着嚣张狂妄的何衙内,高宠勃然大怒,就要一枪灭了他。 只见赵湛一抬手拦住他,然后轻笑道:“你的人来了,本太子的人也到了!” 第一卷 第40章 殿下万岁万万岁 禁军西大营一支人马到了,可东宫人马也到了。 鞠义一马当先,手握铁枪,没有多余的废话,就一嗓子,“放下兵器,可活,否则死!” 不需要指挥,先登死士在各自底层军官的指挥下迅速列阵,一个鹤翼阵在所有人面前徐徐展开。 寒意逼人的弩矢遥指苍穹,目标直指眼前的西大营禁军。 先登死士的威名,在上一次赵湛阵斩金鞑大将完颜哒赖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东京府。 西大营禁军又怎么没听说过? 不得何栗下令,一个个禁军甲士开始将手中兵器丢在地上,然后抱头蹲在地上。 何栗都看懵了。 “这……这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即便是无法击败赵湛,他可以凭借西大营的人马逼退赵湛,这是最起码的吧? 结果,手下的人马太废柴了,竟然直接放下兵器,投降了。 赵湛冷笑道:“何老狗,这就是你的依仗,也不过如此吗?” 何栗咬牙,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几个禁军将军一眼,猛的一挥衣袖,“我们走!” “诺!” 禁军将领齐齐应道。 “且慢!” 赵湛扣了扣耳朵,抱着胳膊,一脸的桀骜之气,“何老狗,你他么刚刚不是说本太子是假的吗,现在老子的人到来,你又想走,当老子是什么,想诬陷就诬陷?” 何栗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老臣的架势,轻蔑道:“太子殿下想要如何,难不成你今日要逼反老夫?” 这是何栗这些奸贼惯用的招式,动不动就拿造反一事吓唬当今太上官家,不过也屡试不爽。 可到了赵湛这里,他怕是要撞南墙了。 “这么说来,你是要造反了?”赵湛收起冷笑,手不自觉的按在了刀柄上,但凡何栗敢再说一句,便是人首分离的下场。 何栗也是觉察到了赵湛的杀气,顿时胆气散尽,他不自觉的回头朝手下人马看去。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顿时慌了。 不知何时,自己手下的心腹大将已然被按在了地上。 禁军西大营甲士更是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 而在他们面前的是杀气腾腾,手持连弩长刀的先登死士。 造反? 造个屁的反,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何栗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少年郎君,不再是那个可以被他随意拿捏的柔软太子了,而是一头猛虎,一头吃人的虎。 沉默半晌后,何栗终究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弯腰行礼道:“殿下,老臣刚刚眼拙,未能认出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恕罪。” “没认出来啊?” 赵湛点头道:“也正常,毕竟何相公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吗。” “多谢殿下体谅。” 不等何栗吐出一口气,赵湛紧接着说道:“老眼昏花就该退了,占着茅坑也不拉屎,还占着干什么?” 何栗老脸一沉,苦笑着,不敢言语。 “走吧!” “下次本太子也会眼花,本太子的刀更会花。” 赵湛赤果果的威胁,何栗不敢再反驳,只能白吃这个哑巴亏,连连点头称是。 就在他拉着儿子何衙内要离开之时,赵湛突然出声阻拦道:“慢着,你可以走,他不可以!” 何栗看了一眼身后怯生生的儿子,面有不忍道:“殿下,犬子已经知错了,您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哈哈哈!” 赵湛冷笑开口,“你说本太子咄咄逼人,你问问你儿子,他当街行凶,强抢民女的时候,有没有咄咄逼人?” 何衙内吓得扑通坐在地上,哀嚎道:“爹,救救我,我不想留下,他会杀了我的,救救我,我不想死!” 毕竟是新生儿子,何栗怎么舍得亲眼目睹儿子死在这里,这是他的独苗。 “殿下,老臣求求您了,看在老臣的面子上,饶了他吧!”何栗对着赵湛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可赵湛生平最恨仗势欺人,前世他也亲身经历者。 他知道百姓被人欺负的滋味,那种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绝望。 “不行!” “他必须死!” 赵湛咬牙道:“本太子必须要给东京府百姓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在场的百姓皆是一震,不少人已经是眼含热泪。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殿下千岁!” 随即,便是黑压压的跪倒一片,齐声高呼,“殿下千岁!!” “何栗,看到了吧,民心所向,本太子也没办法。” 见状,何栗老脸变得扭曲变形,他知道赵湛是铁了心要杀自己儿子,随即眼神一狠,缓缓起身,“殿下,你杀不了我儿子。” “什么?” 赵湛侧目好奇道:“为何杀不了他?” 何栗仿佛早有准备一般,扭曲的老脸挤出一抹冷意,“殿下,我儿子是当今太上官家钦赐的奉直郎,从六品的云骑尉。” “那又怎么了?”赵湛不懂其中的门道。 “怎么了?”何栗老脸满是得意,“那老夫就告诉殿下,太上官家有言在先,七品官员的生死,交由刑部三堂会审后,在由他老人家亲自定夺,所以你杀不了他,想杀他,先去太上官家面前请来圣旨在说。” “对呀,俺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俺也是有官职傍身的人呀!” 何衙内又一次满血复活,激动的爬了起来,挺起大肚子,得意洋洋。 而周围跪倒一片的百姓才是彻底陷入了绝望。 原以为太子殿下会为他们伸张正义,结果……竟然是这个结果。 怪不得自古以来都说民不与官斗,实在是斗不过呀! 连当今太子都尚且如此,何况普通百姓呢? 何栗老脸通红,得意忘形的背着手,轻蔑的瞪了赵湛一眼,又扫视着地上的众多百姓。 “跟老夫斗,就凭你们,笑话,天大的笑话!” “区区几个猪狗蝼蚁般的百姓,也敢与老夫斗?” 何衙内也跟着说道:“爹,您太有先见之明了,给俺向太上官家求了一个官职,俺不用死了。” “当然,你也不看看你爹是谁,当今一品大员,中枢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杀你?”何栗挑衅般的看了一眼赵湛。 欺人太甚! 高宠,鞠义他们虽面露怒气,可也无可奈何,只能紧盯着赵湛。 此刻。 赵湛愣在了原地,一股无力感涌入心头。 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响起,“自己来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享受太子之位的荣华富贵吗,还是说收复失地,灭了金鞑人,那自己又与这些贪官污吏何异,不,自己比他们更可恶,自己明知是恶,却装作不知道。” “子任先生,我该怎么办?你在天有灵,可以教教我吗?” 而此时,何衙内知道自己死不了,更加飞扬跋扈。 他径直走到一个老汉面前,正是之前屡屡劝阻赵湛的老汉,抬腿就是一脚,将老汉踢倒在地上,骂道:“老狗,本衙内记住你了,今日太子殿下在,俺饶了你,等太子不在的,看本衙内怎么收拾你!” 这一举动,把高宠和鞠义气的火冒三丈,手握兵器,真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弄死他。 可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赵湛不开口,他们不敢动手。 何衙内看赵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要在这些百姓面前找回面子一般,骂骂咧咧道:“还有你们几个,刚刚不是叫的挺欢吗,俺都记住了,你们等着本衙内的报复吧!” 这举动顿时引起众怒,不少百姓慢慢起身,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盯着何栗父子。 “怎么,你们还不服气?” 何衙内停住脚步,嚣张道:“不服来咬俺呀,来呀,你们敢吗?” “老子跟你拼了!”有血性的汉子不在少数,不少人彻底被激怒了,接着就要动手揍何栗父子。 可一些保持理智的老人立刻拼命阻拦,“娃儿,俺们斗不过他们的!” “难道这天底下就没有讲理的地方吗?” “有吗?” 一老汉叹息一声,下意识的看向赵湛,最后终于还是无奈摇头。 “来打俺呀,来啊!” 何衙内更加狂妄了,叫嚣道:“俺也知道俺该死,该千刀万剐,可又如何,谁能杀得了俺,谁能?” 就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背后一道寒芒突然由远及近的袭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道寒芒,连何栗都没有注意到。 “噗!” 一道血箭喷了他一脸。 然后,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儿子的脑袋缓缓地从脖子上滚落了下来,重重的落到了地上,滚了几个圈才停住,脸上依旧还是嚣张的笑容。 “啊!” “儿子!!” 何栗惊呼一声,整个人瞬间瘫坐在何衙内的尸体上,不可思议的回头望去。 只见赵湛双手握刀,面无表情,只有沉重如山的恐怖杀意。 “赵湛,你……你竟然敢杀我儿子,老夫一定……一定……” 不等他说完,脸色一沉,一口老血随即夺口而出。 “哇!” 下一秒,整个人便朝后仰去,当场昏死过去。 高宠和鞠义迅速上前,脸上皆是震惊,虽然心里痛恨丧尽天良的何衙内,恨不得将他乱刀分尸,可说到底,还是不敢。 周围的百姓也被这一幕惊得愣在了当场。 赵湛沉声吼道:“何衙内当街行凶,强抢民女,纵仆杀人,还意图谋反,无视律法,本太子岂能容他,今日本太子在此告诉诸位,在赵宋天下,我绝不会纵容任何人无视律法,欺压百姓!” “殿下千岁!” “殿下万岁万万岁!!” 许多百姓连称呼也变了。 这一刻,赵湛整个人仿佛神仙一般,不,在这些百姓眼里,赵湛现在就是神仙,救他们于水火的神仙。 而赵湛望着这些百姓,突然想起一句话,你爱人民,心里有人民,人民才能爱戴你! 这一刻,连他的灵魂仿佛都被净化了一遍。 也是这一刻,他终于找到了穿越的目的所在。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宫,皇宫里随即便是一道雷霆重怒,狠狠的落到了赵湛头顶。 第一卷 第41章 你就是医官张小娘? 圣旨随后就到了。 而且一口气就是两道圣旨,官家和太上官家同时发出。 传旨大班一头冷汗的站在门口,愣是不敢进去宣旨。 只见赵湛坐在大堂的太师椅上,一条腿搭在桌子上,手中把玩着一把长刀。 谁不知道赵湛的脾气,当今三位丞相,谁没挨过他的耳光,张邦昌张相公现在还趴在家里,起不来。 传旨大班虽然代表两位官家,地位尊崇,可也不敢轻易踏足。 刘宁见识不妙,忙提醒赵湛,“殿下,差不多了,改让传旨大班进来宣旨了,老是在门口站着也不合适,万一有人说殿下故意不接圣旨就坏事了。” “坏个屁!”赵湛抬头瞥了一眼门口的传旨大班,满脸不悦道:“还要罚本太子,本太子何错之有?难道惩治何衙内还是老子的错?” “殿下!!”刘宁吓得赶紧给赵湛使眼色。 赵湛这才放下刀,“滚进来!” 传旨大班闻言,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路小跑的走进,头都不敢抬,“殿下,老奴给您行礼了。” “有话说有屁放,老子忙着呢!”赵湛没好气道。 传旨大班哪里敢搭话,赶紧掏出圣旨来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赵湛无故欺辱朝廷命官……” “啥?” 赵湛脸色一沉,当场拍案而起,“本太子是无故吗?” 听到这话,传旨大班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刘宁赶忙上前,好言劝解,“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剩下的赵湛都懒得听了,最后就听到了俩字,“禁足!” “什么?” 赵湛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让老子禁足,老子一大堆破事呢,你让老子禁足,开什么玩笑,老子不同意!” 此言一出,可把传旨大班吓疯了,又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什么叫你不同意,这可是当今太上官家和官家的圣旨! 关键,还一口一个老子的,这可是大不敬? 传旨大班传了这么多年圣旨,第一次他感觉到传旨这活太难干了。 从前不管是皇亲贵胄,还有文武百官,哪怕就是砍头的圣旨,接旨之人都是千恩万谢的接旨。 可今日到了太子这里,反倒是掉了个头。 刘宁心思圆滑,快走几步,一把将传旨大班扶了起来,“大班,我家太子心生愧疚,喝醉了酒,说了胡话,您别往心里去。” 说着,顺势塞进了传旨大班手中一个钱袋。 传旨大班虽然贪财,可不傻,赵湛的银子他可不敢拿,连忙推辞,逃命似的离开了。 “殿下,这可是太上官家和官家的传旨大班,您不该如此说话?”刘宁一脸担忧道。 赵湛虎揍脾气当场爆发,怒哼道:“那让老子怎么说,都骑在老子头上拉屎了,还想让老子赔笑脸,门都没有。” 刘宁也无语了,敢正面硬刚当今两位官家的,太子绝对是普天之下独一份。 赵湛深呼一口气压住怒火,摸着刀,缓缓道:“那个女医官还没有找到,再拖下去,我担心陆师爷真他么成活死人了你,陆师爷完了,没有证据,老子如何收拾这些奸贼。” “是啊?”刘宁也点头,面露难色道:“殿下,此事我会派人先去找找,看看能不能尽快把人找出来。” 赵湛点点头,脸色深沉如水,“何栗,今日先弄死你儿子,下一个就是你,老子一定让你们爷俩在地府团聚。” 闻言,刘宁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足底席卷了全身。 恰在这时,有亲卫来报,“殿下,高瑾先生带来的女子醒了,先生请您过去。” “哦?”赵湛马上起身,那女子可是为了替他挡刀才受的伤,这份恩情,可是够大的。 赵湛一路疾跑,来到了安置白纱女子的屋子。 他迅速推门而入,一股血腥味混着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屋内高瑾和白纱女子的丫鬟围在床榻前,几个御医也在忙碌着什么。 见到赵湛到来,御医赶忙行礼。 “免了!” “你们救活了本太子的恩人,你们全都是大功一件,去找刘宁领赏去吧!” 这也算是赵湛众多消息中,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赵湛抬眼望去,床榻上是一个脸色憔悴无色,嘴唇微微干瘪的女子,露出被褥外的衣裙上依稀可见猩红的斑斑血迹。 “殿下!”高瑾起身迎来,“放心吧,人没事了,不过伤口很深,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 “辛苦了。”赵湛点头致意,然后走到床榻前,目光紧紧的盯着床榻上的女子,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这傻孩子怎么这么傻,竟然会为我挡刀,本太子还需要你挡刀吗?” 一旁的丫鬟见状,轻轻低头呼唤,“小姐,殿下来看你了。” “不必,让她好好休息吧。”赵湛摆手示意,然后起身看向高瑾,“太上官家刚刚下旨,责罚我不得踏出东宫,寻找女医官的事就交给你了。” 高瑾点头,“殿下,我这就去寻找。” “对了,那女医官叫什么?” 高瑾回道:“我记得她好像叫张小娘。” 听到这个名字,床榻上的女子娇躯微微一动,一旁的丫鬟表情也瞬间变得不自然了。 等到赵湛他们离开,床榻上的女子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小姐,太子殿下刚刚要找您,不知道所为何事?”丫鬟意味深长的看了门口一眼。 女子微微摇头,干瘪的红唇微张,“不管是什么事,我们都需要谨慎一点,毕竟我爹还被关在刑部大牢,等救出我爹来,我们就南下临安,远离东京府这个权利漩涡。” 丫鬟点头,“小姐,我感觉太子殿下人不错,而且对小姐很不错,为何不求他帮忙救救老爷?” 女子痴痴的抬起头,而后又摇头道:“算了吧,太子殿下虽然有心系百姓的心思,奈何那些奸贼势力庞大,搞不好还会连累殿下,还是算了吧,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好吧!”丫鬟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出意外的话,高瑾还是无功而返。 “这个张小娘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会人间失踪了?”刘宁摸着下巴,一脸不解道:“殿下,俺已经把东京府大大小小的医馆都翻了个遍,可还是没有寻到张小娘的踪迹,会不会人已经离开东京府了?” “不可能!”赵湛摇头,“往哪里跑,东京府都戒严了,城外还有金鞑人的游骑,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不会人已经死了吧?”鞠义插嘴道。 “别说这丧气话,说不定我们运气不好,明日继续寻找,告诉弟兄们,给本太子一寸寸的土地找,我就不信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赵湛郁闷的直摸额头,时间太紧迫了,说不定什么时候金鞑人就要攻城了,没有粮饷,如何让将士们抵御金鞑人。 高瑾也纳闷道:“殿下,不对劲呀,按理来说,咱们如此大张旗鼓的寻找张小娘,她要是听到,应该会主动来东宫才是,怎么会一直避而不见,像是故意的一样。” “你的意思是?”赵湛抬起头询问。 高瑾摇头,“我也说不准,不过我去过张小娘的家,家里只有张小娘的娘亲和奴仆,张小娘的爹爹和兄长皆不在。” “人去了哪了?”赵湛问道。 “听说是犯了罪,被刑部的人带走了,现在就被关押在刑部大牢。”高瑾将调查的如实回道。 赵湛忽然心思一动,“这么说来,只要救出张小娘的爹爹和兄长,张小娘肯定会自行现身的。” “有道理!” 赵湛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殿下,您去哪?” 赵湛头都没回,“刑部大牢,救张小娘的爹爹和兄长。” “殿下,您现在……” 听到这话,赵湛这才记起来,自己现在还在禁足,不得离开东宫一步。 “草!” “他大爷的,太上官家脑子被门夹了吧,还是被驴踢了,处处跟老子作对,难不成让满朝奸贼把赵宋王朝毁了才甘心?” 赵湛气的当场爆发,直接开口怒骂道。 这一下子,可把在场的几人吓得不轻,赶忙提醒赵湛禁言。 “禁言个屁,当他么的表子还要立牌坊,不要个逼脸了。” 赵湛脸色通红,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将腰间的令牌摘了下来,“拿着去刑部大牢,就说本太子的命令,将张小娘的爹爹和兄长接出来。” “诺!”刘宁接过令牌,赶忙快步离开。 这一幕,恰好被白纱女子的丫鬟碰到了,顿时惊喜万分,赶忙跑了回去。 “小姐,喜事,大喜事呀!” 丫鬟兴致冲冲的推门而入。 床榻上,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正手捧着一本医书,一丝不苟的看着,听到声音,不悦的抬起头,“这是什么地方,当还是家里面,提醒你多少遍了,也记不住?” 丫鬟吐了吐舌头,“小姐,我忘了吗?” “说吧,又有什么新闻?”白纱女子又抬起医书,眼睛认真的盯着书。 “小姐,您别看书了。”丫鬟将女子的书夺过来。 女子无奈的叹息道:“好,你快说,我还要看书呢。” 丫鬟回头看了一眼门口,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小姐,我刚刚偷听太子殿下……” “嘘!”女子猛然一惊,赶忙捂住她的嘴,“你疯了,偷听太子殿下谈话,这是什么罪知道吗?” 丫鬟却是不管不顾,“小姐,你听我说嘛,我路过听到的,我听太子殿下说要派人将老爷和少爷从刑部大牢救出来呢?” “什么?” 女子惨白的脸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玉手紧紧的攥着丫鬟,双眸含泪,激动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丫鬟认真点头,“千真万确,派去的还是一位将军,人已经去了。” “谢天谢地,老天保佑。”女子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快,帮我叫来太子殿下,我要见他,我要亲自谢谢他。”女子擦了擦眼泪,满脸都是激动万分。 而此时。 刘宁拿着赵湛的太子令牌,终于赶到了刑部大牢。 第一卷 第42章 马王爷有几只眼? 刘宁乃是东宫金枪班直指挥使,加上赵湛如今在东京府的“霸道,”根本无人敢招惹。 “大胆!” “本将乃是奉太子殿下之令,前来提人的,你们几个狗奴才也敢阻拦,活腻了!”刘宁可不惯着他们,当即一顿臭骂。 刑部牢头哪里敢惹这位大神,赶忙让开路。 刘宁瞪了他一眼,“算你们识相,来人,提人。” “诺!” 几个金枪班直应声便朝刑部大牢走去,可没走几步,人又慢慢退了出来。 “干什么,让你们提人咋这么费劲!” 刘宁跳下战马,挎着刀,径直就朝大牢里面闯去。 可他刚刚还傲然的脸,突然变成了酱紫色,嘴不自觉的慢慢张大。 只见里面走出一人,一身黑色箭袖长袍,外面罩着红色领袍,手中握着一个红色灯笼,腰间挂着一个暗金色令牌,上面赫然镌刻着三个字,皇城司。 “这不是刘宁刘大人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听到这阴柔的声音,刘宁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满脸惊诧,立刻躬身行礼,“见过皇城司押班文大人。” 借着周围金枪班直手中的火把,众人也看清了来人。 一张涂满了白粉的锥子脸上,长着一对冒着猩红光泽的三角眼,嘴上却涂满了血红色,张口一笑,还有一口黑乎乎的牙齿。 此人正是皇城司总指挥使押班文渊。 是赵宋王朝军情六处的老大。 监察百官,巡查百姓,上达天听,下到黎民。 是真正的地下土皇帝。 文渊似乎早就算到刘宁会来,故意在等着他一样。 “刘大人,你不在东宫护卫着太子殿下,跑来刑部大牢作甚?”文渊衣袖一展,一条白色丝巾甩了出来,他伸出两根兰花指撵着丝巾轻轻粘了沾嘴角。 刘宁顿感一阵恶寒袭来,可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悦,反而低着头,恭敬回道:“奉太子殿下之令,特来提一个罪犯。” “哦?” 文渊掩嘴一笑,尖锐笑道:“太子殿下好雅兴呀,大晚上的来刑部大牢提人,既然提人,可有刑部的手谕,或者太上官家的旨意?” 刘宁一听,暗道坏了,忙回复道:“太子殿下一时兴起而已,还请文大人行个方便。” “自然,太子殿下的意思,老奴不敢不给。”文渊呵呵一笑,询问道:“提谁呀?” “两位姓张的医官。”刘宁回道。 文渊点头一笑,“两个不入流的小人物呀?” 刘宁暗暗松了口气,“多谢文大人通融。” 可文渊突然话锋一转,“明日一大早来吧,今夜不行。” “这……”刘宁顿时为难。 文渊却是不理,“这是规矩,太上官家的规矩,夜里不许提罪犯,太子殿下是个懂规矩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刘宁无奈,眼前之人,他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只得点头离开。 等到他一走,文渊表情忽然一冷,扭头看向大牢,“何相公,人走了,出来吧?” 话音一落,何栗从大牢中走了出来,同行的还有吴闵。 吴闵不解问道:“太子什么意思,大晚上的提两个不入流的医官作甚?” 何栗也是一脸不解,摇头道:“本相也不知道,不过既然赵湛要提的人,那就让他提不成。” “另外牢头也可以利用一下,明日太上官家要慰问老夫,老夫正好让太上官家见识一下太子殿下的威风。” “何相公的意思是?”吴闵好奇追问。 “依照老夫对赵湛的了解,要是他知道自己要提的人死了,肯定会来大牢追问,牢头这种喽啰哪里敢不说实话,肯定把老夫供了出来,到时候赵湛肯定来老夫的府上对峙,要是这个时候牢头死了,来一个死无对证,赵湛会如何?” 吴闵顿时心领神会,冷笑道:“何相公,这事老夫熟练,交给老夫了,老夫一定让这俩人今夜畏罪自杀,而牢头晚一点畏罪自杀。” “好,那就多谢吴相公了。”何栗铁青的老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 身前的文渊呵呵一笑,“何相公,也该谢谢老奴吧?” 何栗抚须而笑,“文大人的好,老夫牢记于心,明天老夫亲自派人往您的府上送上谢礼。” 文渊顿时喜上眉梢,“何相公,您太客气了。” “哈哈哈!” 而此刻。 白纱女子终于向赵湛坦白了身份。 “什么?” “你就是医官张小娘?” 赵湛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寻找的张小娘竟然就在自己府上,这也太魔幻了吧? 张小娘略带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您的,所以……” 赵湛摆手打断她,淡然一笑,“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此事也不怪你。” 张小娘噗嗤一笑,“多谢殿下。” “谢什么,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赵湛打趣道:“江湖上救命之恩可是要以身相许的,要不然我也以身相许你得了。” “啊?”张小娘惨白的脸颊,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而后她看向身后俏脸泛白的高瑾,掩嘴笑道:“便是我同意,有人也不会同意吧?” 高瑾泛白的脸,也瞬间染上一抹羞涩,立刻低下头,怯生生的盯着鞋面,不敢再看。 “殿下,说正事,不知道您寻我何事,不过事先说好了,我可不会武艺,帮不了您打金鞑人。”张小娘一本正经的说道。 赵湛摇头,“开什么玩笑,你这等好看的女子,怎么能上战场上,也太便宜金鞑人了吧,还是留在家里欣赏比较合适。” “殿下,说正经的吧。”张小娘发现赵湛一点太子架子也没有,就像邻家大哥哥一样,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赵湛赶忙将陆师爷的事和盘托出。 可张小娘听完后,却是摇了摇头。 见此情形,赵湛心头咯噔一下,好不容易找到了张小娘,难道连她也救不了陆师爷吗,那可真的完了。 “不瞒殿下,我真的做不到。” 行了! 赵湛彻底死心了。 “好吧!” 赵湛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情绪有点低落,眉头又一次紧锁在一起。 张小娘又噗嗤一笑,淡淡道:“殿下,您也别难过,我虽然做不到,可有人能做到。” “谁?” 赵湛惊喜问道。 “我兄长。” 张小娘提到自己兄长,表情都变得欢喜,一脸的自豪,“我兄长虽然名声不显,甚至是籍籍无名,可他的医术却远在我之上,而且他最善长的就是鬼神莫测十八针,由他出手,必然可以救治陆师爷。” 赵湛顿时大喜,“好,只要能让陆师爷苏醒,得到他口中关于何栗奸贼贪污受贿的证据,本太子就有信心彻底将何栗老贼打入十八层地狱。” 高瑾在一旁也替赵湛高兴,看了一眼外面,“殿下,看时间,刘宁将军也差不多快回来了。” 话音一落,就听到外面传来刘宁的声音。 “殿下,末将回来了。” 赵湛马上起身,“快,快进来。” “不!” “本太子要亲自出去请。” 等他快步走出去,扫视一圈,却只见刘宁一个人回来了,不解问道:“人呢?” “谁啊?”刘宁问。 “让你接的人,张小娘的爹爹和兄长。” 闻言,刘宁摸了摸下巴,低着头,不敢言语。 “咋了,出什么事了?”赵湛心里莫名有些担忧。 刘宁赶忙将刚刚碰到皇城司指挥使文渊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这话,赵湛心里更加担忧了,摇头道:“大半夜的皇城司去刑部大牢作甚?” “谁知道呢?我一到刑部大牢就碰上了文渊,那老东西一脸的坏相,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刘宁还不忘骂文渊一番。 可赵湛越想越不对劲,太巧了吧? 自己刚准备去刑部大牢提人,皇城司就出现了? 越是巧合的事,越不对劲。 没有什么事能这么巧。 赵湛又询问刘宁,“见到张小娘的爹爹和兄长了吗?” “没有,末将刚到门口就撞上了文渊。” “也就是说,文渊早就在刑部大牢了。”赵湛隐约想到了什么,又问道:“还有其他人吗?” “那倒是没见到,不过末将压根也没有进去刑部大牢就被文渊赶了出来。”刘宁一脸窘迫,有些尴尬。 不等赵湛想明白,张小娘就在高瑾和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见没有自己爹爹和兄长,忙询问赵湛,“殿下,我爹爹和兄长呢?” 赵湛尴尬不已,毕竟刚刚还夸下海口,无奈道:“今夜怕是接不到了,皇城司在刑部大牢,不许任何人进去大牢,看来只能是明日了。” 他又对刘宁下令明日一大早毕竟把人接出来。 刘宁领命。 高瑾看出张小娘的担心,赶忙劝慰道:“小娘,放心好了,殿下乃是当今太子殿下,刑部的官员不敢得罪殿下的。” 张小娘这才放下心来,又道了声谢,这才慢慢返回房间。 翌日清晨。 赵湛不放心,便亲自带领刘宁前往了刑部大牢。 可却是得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昨夜张小娘的爹爹和兄长畏罪自杀了。 “你说什么?” 赵湛一把抓住牢头的脖颈,几乎把他提到了半空,目光如电,质问道:“放屁,张小娘的爹爹和兄长犯了什么罪,用得着畏罪自杀吗?” “说,是不是你杀了他,快点说!” 牢头当场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殿下,不是我,我怎么敢,我就是一个牢头,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敢,有人敢!” 赵湛一把将牢头丢在地上,咬牙道:“昨天晚上还有谁来刑部大牢了,敢胡说八道,本太子灭你满门!” “是……是,何栗何相公和吴闵吴相公,还有皇城司的大人,其他人的俺不知道,俺什么也不知道。” “何老狗,吴老狗,你们两只老狗真是活腻了!” 赵湛大怒,铁青着脸,两对眸子散发出渗人的眸光,“刘宁,叫人,给老子把何栗老狗的府邸围了,本太子今日要大开杀戒!” “殿下,请三思呀!”刘宁赶忙劝道:“殿下,您现在还是被太上官家禁足的期间,要是……” “要是个屁!” “何栗老狗欺人太甚了,真当老子是好欺负的!” “不给这个王八蛋一个厉害,他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第一卷 第43章 被何栗坑了! 一声令下,东宫金枪班直和先登死士齐齐出动。 赵湛亲自带队,径直杀向何栗府邸。 可到了何栗府邸,却惊讶的发现,何栗府邸今日有些反常。 整个何府,大门敞开,洒水铺路,焚香扫地,像是故意在等谁一样。 而在院子里,摆放着一把太师椅,旁边则是跪着一个人。 赵湛眉头紧锁,紧紧的盯着那个人,怒哼道:“老狗,今日你就是把头磕破了,也难逃一死。” “来人,把何府围了!” 何府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如铁桶一般。 赵湛傲然挺身,翻身下马,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何老狗,咱们又见面了。” 何栗抬起头,面无表情,“老臣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湛薄唇轻勾,转身扫视着何府周围,故意调笑道:“何相公,你儿子不是刚死了吗,怎么连白幡也不挂,起码立个牌位也行。” 何栗老脸一阵扭曲,强忍着悲痛和愤怒,语气平淡问道:“殿下带领这么多人马来我何府莫非就是为了欺辱我这个丧子的老头子?” “这怎么可能?本太子可是正人君子,你痛失爱子,我也非常难过,特来劝慰你要节哀顺变。”赵湛挑眉淡淡道。 何栗听了这话,老脸瞬间变得阴沉,眼眸低垂,老泪纵横。 欺人太甚! 实在是欺人太甚。 不知道还以为你真是来吊唁的,可老夫的儿子不就是被你杀的吗? “殿下,如果您是真心来吊唁我儿,就请尽快离开,若是来羞辱老臣的,您请继续。”何栗强忍着悲痛说道。 赵湛冷笑,“那我还是继续吧!” “你……” 何栗欲哭无泪。 “本太子问你一件事,问完,马上就走。”赵湛收起冷笑,眼睛紧盯着何栗。 “说吧!”何栗叹息一声,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为何要杀张小娘的爹和兄长,给我一个理由?” 闻言,何栗老脸没有一点表情,反而追问道:“老臣昨夜一步未曾迈出府门,又如何去杀人,殿下莫要诬陷老臣。” 赵湛听罢,面露冷笑,“何老狗,你可真能装,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老杂碎。” 何栗不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殿下说老臣杀了张小娘的爹和兄长,口说无凭,可有证据,若是故意诬陷老臣,老臣也绝不依你,便是告到太上官家面前,也要讨个说法。” “没有证据,老子不会来找你的。”赵湛伸手抓住何栗的脖颈,猛的拉到身前,目光如刃,“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承认是你杀的人,本太子给你留一句全尸,否则就让你何家满门陪葬。” 何栗一脸的无惧,直视着赵湛,“殿下这是在威胁老臣吗,可老臣也回殿下一句,老臣昨夜未曾踏出何府半步,更不认识什么张小娘的爹和兄长。” “好!” “老子就喜欢你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狗德行!” 赵湛怒极反笑,轻喝一声,“来人,把刑部大牢的牢头带来。” “诺!” 刘宁立刻派人前往。 赵湛一脸得意的坐在了太师椅上,腿刷的一下子搭在了何栗的脖子上,“何老狗,要是老子的证人来了,你可就离死不远了。” “老夫早已不惧死,殿下奈何还要以死惧之?” 何栗大义凌然的模样,让赵湛都有点不适用了。 “好!” “算你有骨气,你不怕死,你清高,不过本太子听说你何栗有好几个闺女,尤其是最小的闺女,甚是美艳动人,求亲之人,络绎不绝,可有此事。” 终于,何栗大义凌然的老脸微微一变,眼神死死的盯着赵湛,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如果眼神能杀人,赵湛现在只怕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殿下,老臣再怎么说也伺候了你们赵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殿下为何对我何家苦苦相逼,为何?”何栗几乎是用哭腔吼出来的。 赵湛腿一收,然后猛的弹起,一脚蹬在了何栗的脖颈处。 接着便是“啊”的惨叫一声。 何栗脖子都歪了过去。 “放你妈的屁!” “什么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有个屁的苦劳,我看东京府的百姓才是最有苦劳的人吧,让你鱼肉的赵宋百姓才是最苦的人!” 赵湛越说越生气,猛的拔出腰间长刀,刀刃直挺挺的抵在何栗的脖颈处,“老子真恨不得现在就一刀将你的脑袋砍下来,正好一了百了。” “既然太子如此想杀老臣,那就动手吧!”何栗摆明了一心赴死。 赵湛反而笑着收了刀,“何老狗,杀你如我而言,不过是踩死一只蚂蚁,可既然要杀你,那就杀你一个有理有据。” 可何栗听到这话,不但没有畏惧,反而眼底闪过一丝狡色。 不过半个时辰,刘宁就回来了。 赵湛打量着刘宁,又抬头看了看他背后,问道:“牢头呢?” 刘宁一脸苦相,叹了口气,“殿下,人……” “人咋了,说!”赵湛懵了,心里暗暗生出一丝不妙之感。 刘宁懊恼的叹了口气,转身蹲在了地上,垂头丧脑的一声不吭。 赵湛眉头一皱,“有话说有屁放,这他么跟个娘们似的!” “殿下,人……”刘宁回头喊了一嗓子,“把人抬进来。” 抬进来? 赵湛沉思道:“难道……” 果然,两个金枪班直抬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正是牢头。 牢头已经气绝身亡了,脖子上赫然一道明显的勒痕。 “殿下,末将赶到大牢时,牢头已经死了,是自己上吊自尽。” “放屁!”赵湛怒不可遏,“牢头哪来的罪,他为何上吊自尽?” 刘宁摇头不知。 赵湛忽然恍然大悟,猛的回头看向何栗,恰好与何栗目光相对,对方眼底泛着得意的奸猾。 想都不用想,又是这老狗在搞鬼! “王八蛋!” 赵湛持刀径直朝何栗走了过去,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老狗,说,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何栗索性就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殿下,说话要讲究证据,您说老夫搞鬼,可有证据?” 赵湛更加暴怒,他那里来的证据,证据都被这些奸贼毁了! 可让他就此罢休,他更不甘心。 “老狗,本太子杀你还需要证据吗?” 何栗摇头,“的确是不需要,殿下是君,老夫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慢慢起身,面朝皇宫的方向,躬身一拜,然后带着哭腔,“陛下,陛下,老臣……老臣去了。” “请太子出手吧,老臣无怨无悔。” 赵湛冷笑一声,老狗还真他么的会煽情。 “别以为你说这些话就能免死,本太子今日就是拼了这太子不当,也要将你的狗头砍下来!” 随即,他缓缓地举刀,刀刃对准了何栗的脖颈,寒光点点,闪耀着渗人的光泽。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公鸭嗓,“太上官家到!” 什么? 赵湛眉头一皱,太上官家怎么来了? 随即就看到赵佶出现在了门口。 当看到眼前的一幕,他风轻云淡的表情瞬间巨变,目光紧紧的盯着赵湛,显然也是事先没有预料到。 “湛儿,你在干什么?” 赵湛依旧举着刀,眼神中的惊诧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还是冷峻,“儿臣见过大爹爹,请恕儿臣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 赵佶皱眉,沉声质问,“湛儿,住手,何卿乃是我赵宋丞相,一品大员,肱骨之臣,你举刀对着他要作甚?” “本太子今日要替我赵宋王朝铲除一位祸国殃民的奸贼!” 赵湛语气不卑不亢,眼神透着坚决。 “住口!” “何卿何时祸国殃民,何时成了奸贼,快快住手!”赵佶快走几步,惊讶莫名。 赵湛沉声回复,“大爹爹,您被蒙蔽了,何栗老狗上瞒天听,下害黎民,你压根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奉我诛杀这个奸贼,再与大爹爹说清缘由。” “住手,快快住手!” “湛儿,你才是被奸人蒙蔽了,何卿一心为公,心系天下,乃是一等一的良臣,你赶紧住手!”赵佶急的又上前几步。 赵湛冷笑,一脚狠狠的踢在了何栗的屁股上,“老狗,你踏马的真会装,竟然把太上官家骗的这么惨,怪不得都说大奸似忠,你这才是真正的大奸似忠。” 何栗见此情形,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立刻对着赵佶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太上官家,您别为难,千错万错都是老臣的错,老臣伺候了您三十多年了,这一次老臣就先退一步,这一退就是一辈子,下辈子老臣还想伺候您。” 随即,他挺胸昂头,“殿下,请挥刀吧,我何栗这辈子生是太上官家的人,死是太上官家的鬼,我这一辈子值了。” 这一番大义凌然的话一落地,赵湛都懵逼了。 要是不知道的何栗老狗德行的人,听到这话,立刻就会把他当做忠臣,大大的忠臣。 不少御前班直,大班皆是一脸肃然,尽数被何栗所震。 “扑通!” 一个押班跪在地上,“太上官家,何相公是忠臣呀,求您救救他吧!” 又有一人跪地求情,“官家,何相公对您忠心耿耿,一心为民,克己奉公,绝非是奸臣,请官家明察!” “请太上官家救救何相公吧!” “……” 这下好了,轮到赵湛无语了。 赵湛举着刀,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跪倒一地求情的人,他自己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 “赵湛!!” “给我住手!” 赵佶语气都变了。 赵湛还想解释,“大爹爹,我……” “够了!” 赵佶脸色铁青,抬手指了指周围,“你说何卿是奸贼,就算你认准他就是奸臣,难道说所有人都错了,就你一个人是对的?” 赵湛心头一颤,一股无力感涌入心头。 自己又被坑了! 被何栗奸贼摆了一道。 这些人明显都是都被何栗暗中买通了,说不定其中还有他的党羽。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单薄,也又一次见识到了这些历史上有名奸贼的诡计。 防不胜防,真的是防不胜防。 一环接着一环,一计接着一计,便是你有三头六臂,也疲于应付。 “赵湛,我问你,我不是下旨不许你出东宫吗?” “谁让你出来的?” “还是说你现在已经胆大到了这个地步,无视我的旨意?” “你现在还不是官家,还只是太子,要是你当了官家上,你是不是还要将我和你爹爹处死!” “就你这心性,让我如何将赵宋王朝的天下交到你手上?” 第一卷 第44章 一群没卵子的男人! 这一番话在此刻,化作了一把把刀子刀刀见血,刀刀刺中了他的心脏。 赵湛收了刀,无力的摇头苦笑,低头看着何栗,“老狗,你真是诡计多端,本太子又一次见识到了。” “谢殿下夸奖。”何栗低着头,语气满是得意。 赵佶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摆手道:“行了,我看你这个太子也当够了,明日开始,你搬出东宫,另寻府邸,不要再出现我面前。” “诺!” 赵湛点头,眼底泛着无奈。 何栗跪地匍匐前进,一直走到赵佶面前,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官家,老臣谢……谢过官家。” “何卿,此事是我皇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何家,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赵佶满脸关切,心疼不已,还亲手将他扶起。 何栗哪里敢让赵佶扶,颤抖着站了起来。 “赵湛!” 赵佶又将目光落到了赵湛身上,“我今日所说之话,你可听清了?” 赵湛重重点头,“听清了。” 语气中的不服,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了。 赵佶自然也听清了。 “好好闭门思过,没有我的旨意,你不许再踏出府邸半步!” 赵湛抬起头,“大爹爹,如今金鞑人兵临东京府,择日便会再一次进攻,你就是想治我的罪,也等金鞑人退了在说。” “金鞑人得事,你无需再插手,你也不许插手,我与你爹爹已有决断。”赵佶冷声道。 赵湛冷漠一笑,“又要割地赔款,丧权辱国?” 此言一出,天地震动。 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恐。 这是什么话? 说是大不敬都轻了,这是羞辱,是在揭开太上官家的伤疤! 何栗都被惊得不轻,可随后便是意味深长的冷笑,看向赵湛的目光充满了戏谑。 “大胆!” “你敢羞辱太上官家和当今官家!”赵佶身旁的一个押班突然开口呵斥道。 “狗太监,你刚刚说谁大胆?” 赵湛抬起刀来,目光寒意逼人。 “你大胆!” 赵佶气的脸色通红,指着赵湛怒道:“御前露刃,还敢指我,你不胆大谁胆大!” “赵湛,我看你才真是胆大包天!!” “来人!” 就在这时,何栗出奇的跪地求情,一把抓住赵佶的手,“太上官家,求您饶了太子殿下吧,殿下或许是一时鬼迷心窍,亦或者被什么人蛊惑了,他绝对是无意冒犯您!” 赵湛嘴角的冷意更甚,薄唇轻勾,“何老狗,少他妈的假惺惺的替老子求情,本太子用不着你求情!” 此言一出,无疑是把赵佶的怒火又一下子拱了起来。 “畜牲!” “来人啊!!” “将太子赵湛押入大理寺,无诏不得出来!”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惊。 赵湛都是一脸惊诧,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赵佶昏聩到了这个地步,竟然为了奸贼将自己关起来? 难道他不知道金鞑人已经兵临城下了吗? 这傻子吧! 再看众人众相,有担忧的,有装傻充愣的,还有……得意忘形的。 何栗以及他的一众奸贼皆是面露得意,幸灾乐祸的盯着赵湛。 几个御前班直靠近赵湛,想要羁押他。 “啪啪!” 一人赏了一巴掌。 “放肆!” “老子是当今太子,尔等也敢抓老子,滚蛋!” 赵湛摆明了不给赵佶面子,当众斥责道。 这又把赵佶气的直翻白眼,恨恨的咬牙。 可刘宁,鞠义他们皆在现场,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赵湛被带走。 不用赵湛开口,皆是上前阻拦道:“大胆,太子千金之躯,也是你们这些奸贼能带走的!” 刘宁向赵佶跪地求情道:“太上官家,太子殿下虽然言语不妥,恳请太上官家看在太子殿下一心为赵宋王朝的份上,饶了太子殿下。” “求太上官家饶了太子殿下!!” 东宫金枪班直皆是齐齐跪地求情。 赵佶见状,也是心有不忍。 这时,何栗立刻出言呵斥道:“大胆,尔等竟然敢无视太上官家的旨意,莫非要造反不成,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太上官家?” 鞠义也跪地开口道:“我家殿下一心只为驱除鞑虏,而你们呢,除了鱼肉百姓,贪赃枉法,还会干什么?难不成等金鞑人破了东京府,毁了赵宋王朝的根基才罢休?” “你胆大包天!” “难不成除了太子殿下,其他人都不在尔等眼中?” “没错,你们当着太上官家和一众大臣,当众忤逆太上官家,眼里还有没有太上官家?” 左右押班也吊着公鸭嗓大呼小叫。 赵湛暗道坏了,他还是小看了这些奸贼的不要脸程度,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再看赵佶的脸色,也一点点的变得阴沉。 赵宋皇帝,最忌惮的莫过于此。 麾下臣子的武将眼里只有他们的将军,没有天子? 也包括自己的亲孙子赵湛。 “太上官家……” 刘宁还想争辩,可赵佶突然厉喝一声,“够了!” “把赵湛押入大理寺,此事不得再提,谁敢再求情,杀无赦!” 赵佶说完,转身便踏步离开,他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只留下何栗和几个奸贼,脸上都写满了得意。 赵湛知道此事木已成舟,再无挽回的可能,索性也不再多言,任由几个御前班直押着走。 当他走到何栗身旁时,脚步忽地一停。 “何老狗,本太子还真是小看了你,着了你的道。” 何栗傲然挺胸,老脸写满了得意,瞪眼回望着赵湛,淡淡道:“老臣多谢太子配合。” “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了,本太子发誓一定亲手砍下你的脑袋!” 赵湛声音低沉,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 何栗不以为意的冷笑,“那老臣就等着殿下的刀,不过就怕是太子殿下一时半会出不来大理寺。” “好,那就看本太子出不出来的!”赵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刘宁,鞠义他们以及金枪班直,先登死士的将士皆是怒视着何栗,那模样恨不得吃了他。 可何栗毫无惧色,反而得意洋洋,“就喜欢看你们恨老夫,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赵湛,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老夫此生必与尔斗下去,哪怕是身死也在所不惜!” …… 东宫。 “殿下回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高瑾,张小娘都出来迎接,可等来的却是刘宁鞠义,唯独不见赵湛。 “殿下呢?” 高瑾问。 鞠义叹息一声,猛的蹲在了地上。 “刘宁将军,殿下呢?” 面对高瑾的询问,张小娘她们的关切目光,刘宁几度欲言又止。 “到底出什么事了?”高瑾急切道。 刘宁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早晚也会暴露,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当听到自己父兄惨死的消息后,张小娘悲痛欲绝,当场昏了过去。 高瑾赶忙将人送回了房间,随即叫来刘宁鞠义高宠三位东宫心腹大将,商议此事。 “你们几个也不动动脑子,这么明显的陷阱都看出来了吗?” 刘宁几人脑袋耷拉的更低了,说真的,他们还真没看出来。 “看来昨天晚上何栗应该就在刑部大牢,在得知殿下要救张小娘的父兄时,就趁机借此设下圈套,可惜咱们都没有及时发觉,才害的殿下落入圈套。” 刘宁问道:“高先生,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管怎么说,也要想办法将殿下救出来再说。” “嗯,不过,眼下救殿下不急。”高瑾若有所思道。 “什么!” 三人齐齐侧目,什么叫救殿下不急,就是此事最急。 “急什么?” “遇事冷静,三个大男人,连这点心机都没有吗?”高瑾皱眉呵斥道。 刘宁三人登时又低下了头,彻底老实了。 鞠义猛的抬起头,惊诧莫名,什么叫三个大男人,你不是吗? 高瑾沉思片刻后,淡淡道:“殿下在大理寺性命无忧,而且也可以麻痹何栗奸贼,咱们可以趁机搜集何栗奸贼贪污国库的证据。” 刘宁诧异问道:“张小娘的父兄都死了,谁能救活陆师爷?” “张小娘的父兄虽死,可她不是活着吗,未必她就没有其他办法。”高瑾自信满满道。 随后,她又看向自己兄长高宠,眼神瞬间变得冷冰冰的。 高宠正琢磨中午吃什么呢,突然就莫名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猛的抬起头,“咋滴了?” “高宠,殿下不在,也不代表你可以放羊了,东大营禁军选拔训练一事,不可耽搁半分,别忘了金鞑人随时可能攻城?” 高宠点头同意。 可高瑾当即来了一句,“说诺!” “诺!”高宠无奈,真是女大不中留,还没嫁过去呢,就对自己这个兄长发号施令了。 鞠义当即起身,“末将可随高宠将军一同训练东大营,正好选拔精锐,补充先登死士。” “那就辛苦鞠义将军了,不过烦请鞠义将军挑选先登精锐随刘宁将军一同。”高瑾秀眉猛皱,又嘱托刘宁要暗中派人盯着大理寺,必要时安插人进去,保护殿下,以防有何栗奸贼狗急跳墙,对殿下不利。 事情都办妥了,高瑾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可随后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小姐!!” “快来人呢!” “救命啊!” 第一卷 第45章 被关大理寺! 张小娘自尽了。 好在丫鬟发现的及时,这才捡回一条命。 “傻姑娘,你疯了吗?”高瑾又气又心疼。 张小娘苦笑道:“父兄因我才入了刑部大牢,又因我而死,我又有何脸面苟活于世,让我死吧。” “死容易,太容易了,可就没想过报仇雪恨吗?”高瑾准备开导她。 张小娘脸上都表情变得更加愁苦,“哪有那么简单,何栗是当今太上官家的宠臣,还是当今丞相,是一品大员,我一个平头百姓,无权无势,如何与他斗,更别提报仇了。” “是啊!” “何栗奸贼位高权重,又是太上官家的宠臣,寻常百姓的确不是对手,可有人可以呀!”高瑾朝她眨了眨眼睛,暗示她。 张小娘摇了摇头,“连太子殿下也因我父兄一事被关入了大理寺,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对付何栗奸贼?” “太子殿下今日之举,不过是权宜之计。” 高瑾淡淡道:“你莫不是以为太子殿下败了吧?” 张小娘摇头苦涩。 高瑾继续说道:“太子殿下武道无双,区区几个御前班直如何是他的对手?” “他之所以去了大理寺,不过是故意麻痹何栗奸贼,而目的就是为了给我搜寻何栗奸贼贪污国库的证据,只要证据确凿,扳倒何栗,不过是太子举手之间的事。” 听到这话,张小娘眼睛瞬间有了光,仿佛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只要能为父兄报仇雪恨,她怎么都愿意。 包括自己的性命。 “需要我做什么?”张小娘抿了抿无血色的嘴唇道。 高瑾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救活陆师爷。” “我……我不行,我……”张小娘使劲的摇了摇头,惨白的脸上,满是绝望。 “为何?”高瑾不由得心头一颤。 “鬼神莫测十八针,乃是创世绝学,别说是我,便是我兄长也是极难施展,还需要我父亲在旁协助,而且成功的几率也不会超过三成,而我……更不可能了。” 张小娘实事求是道。 高瑾莞尔一笑,慢慢从床榻上坐起,语气不紧不慢,“小娘,这是我们唯一战胜何栗奸贼的机会,殿下为此已经去了大理寺,若是在无证据,殿下太子之位难保,而你想报父兄之仇,也将难于登天。” 说完这番话,她不再多逗留一秒,转身就离开。 出了门,刘宁焦急问道:“先生,如何?” “差不多了。”高瑾自信道。 刘宁点头,又道:“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高瑾此刻也没了办法,“只能等到陆师爷苏醒,拿到何栗奸贼的贪污证据,殿下强势出现,将何栗奸贼一网打尽。” 与此同时。 大理寺内,赵湛也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麻烦。 大理寺作为赵宋王朝关押皇亲贵胄的地方,算是重地,自然也难逃奸贼的渗透。 赵湛来到的第一日就受到了责难。 “老子的饭食呢?” 赵湛坐在一间屋子内,目光炯炯,盯着面前的大理寺卿蔡佑。 蔡佑事先得到了何栗的指示,准备为难赵湛,冷笑回应道:“殿下,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带罪之人。” 赵湛眉头一皱,“带罪之人,无饭食,这是谁定的规矩?” “哼!” “懒得跟你废话。” 蔡佑还以为赵湛是寻常皇子,还打算给赵湛一个下马威。 赵湛踏前快走几步,一把抓住蔡佑的后脖颈,登时将其摔在地上,一只脚踩在他的肚子上,“你踏马的活腻了,敢跟老子玩这一套?” 蔡佑被摔的浑身骨骼仿佛都碎了,吃痛哀嚎道:“你……你敢摔我,我可是大理寺卿,我还是……” “砰!” 回应他的是狠狠的一脚。 “哎呀!”蔡佑疼的惨叫一声。 “王八蛋,没有人指示你,你敢为难老子,当老子是三岁小孩?”赵湛低着头,冷笑的盯着地上的蔡佑。 蔡佑顿时慌张失措,眼神闪躲,咬牙不承认,“没……没有人指示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就算你不知道。” 赵湛打量着周围大理寺护卫,点名般的说道:“这老狗吃了何栗奸贼的好处,你们也收了吗?” 大理寺护卫面面相觑,扑通跪地,一个个开始澄清。 “没有,为何帮奸贼坑老子?”赵湛起身,蓄力一脚将蔡佑踢了出去。 蔡佑跟皮球一般飞出了屋子。 “告诉你们,何栗老狗都不敢跟老子正面硬抗,就你们几个泼皮无赖也敢,快准备饭食酒菜,慢一步,老子拆了你们大理寺。” 赵湛眼珠一转,又把蔡佑如同拖死狗一般拽回了屋子,将他按在了座椅上,然后盯着他。 蔡佑跌的满身尘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布满了灰尘,好不凄惨。 早知道太子殿下这么不好对付,他可不答应何栗为难太子殿下,这下可麻烦了。 “殿下,臣错了,臣这就给您准备饭食酒菜。”蔡佑都不敢正眼看赵湛。 赵湛哼了一声,“晚了,从今日开始,你就在这里陪老子。” “啊!” “臣……臣还有一大堆事……”蔡佑话还没说完,又赶紧咽了回去,只因为赵湛又撸起袖子,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很快,饭菜摆了一桌子,有肉有鱼,颇为丰盛。 蔡佑见状,陪着笑脸,“殿下,您请用膳。” 赵湛笑了笑,“你不会在饭菜里下毒吧?” 蔡佑一惊,“殿下,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毒害殿下,我发誓,我对天发誓……” “够了!” 赵湛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硬是拖到了饭桌前,“吃,每一样菜都给老子吃,你要是没死,老子再吃。” “殿下,我……用过了。”蔡佑推辞道。 赵湛可不管这个,轻轻敲着桌子,“你要是不吃,老子就亲自喂你,你自己选择。” “我吃!” 蔡佑抓起筷子,哭丧着脸,往自己口中开始炫着饭菜,几口吞进肚子,噎得直打嗝,可也不敢停下。 下一秒,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丢在一边。 “让你尝尝,你他么都快给老子吃光了。” 赵湛拿起筷子,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一旁的蔡佑擦了擦嘴,“殿下,我可以滚了吧?” “来了就别走了,在这里吧!”赵湛头都没抬。 “这……这不合规矩呀,臣是大理寺卿,还有一大堆事……” 蔡佑又一下子闭上了嘴。 赵湛收回目光,“别逼逼赖赖的那么多废话,老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得了。” 皇宫内,当赵恒得知儿子赵湛被太上官家赵佶关入了大理寺,顿时气急攻心。 “爹,你欺负朕不要紧,欺负朕的儿子,不行!” 赵恒连夜去了太上宫,去跟赵佶要说法。 基本的谈话内容,没人知道,可有一点,官家赵恒出门时,身上没有了皇帝的龙袍。 而且,太上官家当夜就派人通知何栗,命他将赵湛从大理寺放出来。 何栗正在府邸内与一众奸臣把酒言欢呢,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场的一众奸臣也是个个脸色难看,如丧考妣。 吴闵摸了摸胡须,不解道:“太上官家这是何意,白天明明被赵湛气的都快要吐血了,怎么晚上就要放人了?” “是啊,不对劲,依照太上官家的脾气,起码把太子赵湛再关十天半个月的。” “怪事,怪事啊!” “砰!” 一声刺耳的脆响。 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一跳,齐齐循声望去。 只见何栗满手都是被碎裂酒杯划出的伤痕,鲜血顺着手掌滴滴落下,可他依旧面不改色,反而苦涩一笑。 “老夫还是棋差一招,棋差一招呀!” 吴闵吓得起身,惊问,“何相公,您……您的手……” “比起丧子之痛,我这伤口算什么,算得了什么。”何栗摇头说不碍事,“哎,老夫终究是输了半招。” 另一边的文渊一脸不解,“何相公,您刚刚所言的棋差一招是何意思?” 何栗瞥了他一眼,又扫视一圈,昂头大笑一声,“老夫算准了竖子赵湛义气莽撞,却忘了赵湛虽幼,可也有父亲呀!” “官家?” 众人皆是一惊。 随即恍然大悟。 太上官家虽然传位于官家,可权利却未传递,而是始终握在手心中,迟迟不放手。 因此,群臣眼中只有太上官家,而忽略了当今官家。 这一次,乃是官家出手,将赵湛救了出来。 何栗眼睛一眯,眼底杀意波动,手慢慢的握紧,锋利的酒杯碎片如刀片一般切割着他的手掌。 登时鲜血淋漓,直流不断,可他仿佛失去了痛觉一般。 “何相公!” 吴闵率先开口,“此次赵湛若是从大理寺放出,恐怕就是龙归四海,虎入山林,再想抓他,就难了。” 何栗叹息道:“老夫又何尝不知,可如今又有何办法?” “哎……” 顿时,所有人都忍不住长叹一声。 官家亲自出面。 太上官家旨意都下了,木已成舟,谁也改变不了。 就在这时,文渊突然冷笑一声,“谁说赵湛一定可以出大理寺?” 第一卷 第46章 暗杀赵湛 此言一出,众人皆讶然。 “文大人,太上官家的旨意都下了,谁还能阻拦?” “是啊,便是我等群臣进谏,怕是很难改变此事。” “莫不是让何相公抗旨不尊不成?” “……” 何栗抬起血淋淋的手掌,制止众人开口,然后看向文渊,“文大人,是否已有计策?” 文渊阴柔的眼神轻轻一眨,一股狠辣之气陡然而出,令得周遭温度都莫名低了三度。 “若是赵湛在大理寺遭人暗杀,不就出不来了吗?” 这话一落地,整个房间内瞬间鸦群无声,落针可闻。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万状。 几个在旁伺候的丫鬟仆人,眼睛都睁大了,随后便被人带了出去,只有断断续续的求饶声传进来,可很快戛然而止。 久久的死寂过后,终于还是何栗开口了。 “文大人,此事万万不可,殿下可是当今太子,若真是出了事,还是在大理寺出的事,你我可都脱不了干系。” “此事休得再提!”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表情也开始变得舒缓。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宴会也变得无趣,众人皆是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何栗,吴闵和文渊。 “文大人,可还有事?”何栗端起酒杯,又浅浅的倒了一杯子递过去问道。 文渊没接,而是笑道:“殿下,下官此计如何?” 何栗不言,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我何家已断了血脉,这世上只剩下老夫一个孤寡老人,死有何惧,只怕杀子之仇未报。” 文渊了然,“下官明白。” “万无一失否?”何栗再问一句。 文渊呵呵一笑,“这世上就没有万无一失之事,不过此事说是万无一失也无妨。” 何栗起身,躬身一拜,“我何栗在此谢过文大人,今日之恩情,我何栗此生不敢忘却。” 文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酒杯,转身离去。 待到许久后,吴闵才从震惊中慢慢舒缓过来,不禁担忧道:“何相,你可想好了,此事成了,天地巨变,此事不成,雷霆落地。” 何栗抬起头,目光望着门外,老泪纵横,抬手指点道:“我儿幼时,每当老夫与诸位同僚饮酒,都偷偷潜入桌底,偷窃桌上鸡腿,如今鸡腿犹在,我儿却已不在。” 吴闵也不再劝言,起身离开,只剩何栗独自一人,坐在原地。 …… 轰隆! 月影星稀的黑夜,突然一道闷雷砸下,天上莫名染上一抹乌云。 大理寺周围,一道道身影如眼镜蛇般盘踞在在墙壁,屋檐上。 一道闪电突然落下,将大地照耀的犹如白昼。 只见这些身影,每个人皆头戴斗笠,脸扣面具,手背长刀,冷漠嗜血的瞳孔泛着渗人的光泽。 “死令!” “大理寺一人不留,杀无赦!” “尤其是赵湛,谁杀了他,赏金万两!” “诺!” 冰冷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闷雷齐齐炸响。 “刷刷刷!” 数十个黑衣人拔地而起,朝着大理寺扑了过来。 就在黑衣人离开的瞬间,距离大理寺不远处的阴暗巷子里钻出两个乞丐,两人对视一眼,“快,禀报大人,有杀手潜入大理寺。” “诺!” 两人身影迅速消失在巷子里。 而此时,赵湛正吃饱喝足,躺在椅子上,脚踏在蔡佑身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的好不热乎。 这可苦了蔡佑,趴在地上,老腰都快要断了。 “殿下,天色不早了,放臣回家吧,臣家里还有事。” “闭嘴!” 赵湛目不转睛的盯着书,胡乱抓起一旁的柿饼,塞进口中,吃的满嘴都是发白的糖霜,“别哔哔,再敢胡乱哔哔,老子让你在这里待一年。” 蔡佑欲哭无泪,自己真是蠢到极点了,怎么会招惹这个煞星? 别人躲都躲不及,自己还把脸凑过去。 他事先是真的不知道,只听说过赵湛的威名,可闻名不如一见,今日见到了,也彻底服气了。 看这模样像犯事吗,像被发配来大理寺的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发配到大理寺的。 “还有没有了?”赵湛将书丢到蔡佑面前。 蔡佑摇头,“殿下,这还是臣上次搜剿青楼时搜到的春宫图,就这几本,您都看了。” 赵湛起身,撇嘴道:“真没劲,都是图画,想当年老子足足一个t的种子,想什么看就怎么看,想看什么样的就看什么样的,哎,现在只能看图。” 这时,蔡佑突然凑上来,“殿下,要不然,臣今夜给您安排安排。” “安排啥?”赵湛眼睛都放光了。 蔡佑嘿嘿一笑,“臣听说最近瓦舍勾栏来了一位美人,叫徐婆惜,可美了……” 赵湛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她男人不会叫宋江吧?” “谁是宋江?这个不知道?”蔡佑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赵湛忽然话锋一转,“本太子现在可是被囚禁在大理寺,没有太上官家的旨意……” “不碍事的,殿下快去快回。”蔡佑一脸坏笑。 “快……快不了,本殿下还年轻呢。”赵湛自信的整理了一下腰带。 蔡佑露出男人都有的笑容,“殿下,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走!” 赵湛起身就要走,边走边说,“你请客啊,老子可是分文没有。” 蔡佑苦笑,只要能摆脱这位爷,花点银子算什么。 “没问题,臣请客。” 赵湛刚刚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眉头一皱,什么动静? 他竖起耳朵,果然听到外面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殿下,咋滴了?”蔡佑见状,开口问道。 “有人来了。”赵湛回头看向蔡佑。 蔡佑连忙摇头,表示不可能,“大理寺晚上戒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走动。” 赵湛脸色一沉,大晚上的,来者不善呀,怕不是来暗杀自己的吧? 有这个可能! “嘘!” 赵湛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抬手抓起地上的一粒石子,瞬间打灭了蜡烛。 屋子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赵湛顺势躲在门口,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暗道:“人数还不少,十几个人,脚步如飘鸿,还都是高手。” 蔡佑已经哆嗦了,掉头就钻进桌底下,光露一个屁股,心里更加畏惧到了极点,暗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就接了这个差事,恐还有性命之忧!” 就在这时,一柄长刀从外面伸了进来,刀刃泛着寒光,摄人心魄。 蔡佑回头看了一眼,吓得立刻抱住了脑袋,身体惊恐都筛糠一般。 刀刃缓缓落下,一点点的把门闩撬开,然后一个身影推开门,慢慢走了进来。 赵湛就站在他的后面,突然开口,“谁派你来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黑衣人也吓了一跳。 他猛的回身,迎接他的是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砰!” 黑衣人闷哼一声,就当场躺在了地上。 赵湛捡起他的刀,又顺势躲到了门后,如今对方多少人尚不明确,头目是谁也不知道,自然不能轻易暴露。 而且对方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而他就只身一人,鬼知道这些杀手有什么阴招? 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俗话说,明知不敌还拼死一战,那是名为“热血”的愚蠢。 很快,这些黑衣人搜索了整个大理寺却一无所获,最后都在院子里集合。 “人找到了吗?” “没有!” “我搜索了后面几个屋子,没发现赵湛身影?” “人呢?” “真是怪事?” 赵湛见人都到齐了,慢慢的举起刀,准备将这几个贼子一网打尽。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身影落地,这些黑衣人见到来人,齐齐跪地,“拜见文大人!” “人杀了吗?”开口之人正是文渊。 以防万一,他亲自来大理寺。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道:“人都杀光了。” “不过……” 文渊微微抬起头,“不过什么?” “未找到赵湛踪迹。” “什么?”文渊一惊,不可思议道:“胡说八道,赵湛就被关在大理寺,怎么会没人?” “回大人,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没发现赵湛踪迹。” “大人,咱们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有黑衣人询问。 文渊叹了口气,“算了,赵湛命不该绝,撤!” 这时,蔡佑不知是慌张,还是恐怖,身体忽然一动,恰好碰到了桌子腿,桌子随之一晃,桌子上的茶杯跟着落了下来。 卧槽! 赵湛看的真切,暗道麻烦了。 这要是惊动了外面的人,非要血战一通不可。 好在蔡佑眼疾手快,双脚一伸,竟然奇迹般的接住了。 赵湛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竖起了大拇指。 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诧。 只见桌子上一个酒壶歪歪扭扭,颤颤巍巍的蹲在桌边,马上就要掉下来。 蔡佑下意识的一抬头,脑袋“砰”的磕到了桌檐,然后酒壶再也蹲不住了,直挺挺的掉落了下来。 “啪!” 突如其来的破碎声,在黑夜中格外刺耳。 门外的黑衣人自然也听到了,齐齐回头看向屋子。 “完了!” 赵湛站在门后,双手握刀,蓄力待砍。 文渊眼尖手快,立刻喊道:“屋内有人,肯定是赵湛!” “快,杀了赵湛,赏金万两!” “杀!” 黑衣人齐齐大吼,一时间,刀剑齐出,森寒的杀意猛然爆发,径直朝屋内席卷而出。 赵湛用看傻叉的眼神瞪了蔡佑一眼,蔡佑自知无理,惭愧的低下了头。 “杀!”第一个黑衣人高举着长剑,率先冲进了屋子,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当轮第四个冲进屋门口时,迎接他的是门。 “砰!” 一声巨响。 第四个黑衣人径直被门的反震之力,撞的倒飞了出来。 不等门外的黑衣人反应过来,屋内顿时响起了一连串的刀剑碰撞声和哀嚎声。 下一秒,门都缓缓打开了。 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这下,轮到门外的黑衣人开始害怕了。 第一卷 第47章 皇城司第一高手 赵湛的武道,他们皆有耳闻,单打独斗,他们还真不是对手。 “你,进去!” 见迟迟无人敢进去了,文渊眼神一冷,怒喝道。 被点名的黑衣人不由得心神一颤,望着黑乎乎的屋子,狠狠的吞咽了口水,还是硬着头皮朝屋子走去。 文渊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手下,一步步的迈进了屋子,直到彻底看不清身影。 似乎没啥事了?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一旁黑衣人的一句话又将他的心提了起来。 “大人,不对劲,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嗯?”文渊表情一沉,惊讶莫名。 按理来说,不管里面有什么,也该有一番搏斗,亦或者有一声惨叫才是。 可自己手下进入之后,仿佛掉入了泥潭,彻底没了声音。 文渊压住心头的震惊,脚迈出一步,踢起地上的一柄长剑,握在手中,眼神透着冷意,“不对劲,一起上!” 此刻。 屋内的赵湛心一狠,彻底扭断了手中黑衣人的脖颈,然后透过门窗,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文渊他们,不禁握紧了长刀。 麻烦了! 现在离天亮还早,别指望有人来救援他了。 留在这里,死路一条,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冲出去。 打定主意后,赵湛双手握刀,准备一举冲出去。 蔡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桌底爬了出来,小心走到赵湛身后,“殿下,咱们怎么办?” “杀出去!”赵湛眉头紧锁,面无表情的俊脸,眼里闪着寒冰,身上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这可把蔡佑吓惨了,当场就瘫软成一摊烂泥,坐在了地上。 太欺负人了吧! 你武艺高强,你能冲,我咋办? “殿下,你不能抛弃臣,臣对您的敬仰可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求您一定带上臣。”蔡佑泪如雨下,还不敢出声哭,只能无声哭泣。 赵湛瞥他一眼,低声道:“外面可都是何栗老狗派来的人,你是自己人,怕什么?” “何……何相公?” 蔡佑瞬间惊住,脸上的泪珠还挂在脸上,嘴角忽然咧开,“是何相公的人,我是自己人呀!” 赵湛认真的点点头,“对,你是自己人。” “趁我们还没动手,你还是提前出去,免得误伤了你。” 蔡佑顿时惊喜的站了起来,对着赵湛道了一声谢,然后就出去了。 “别杀我,我是何相公的人!” 蔡佑就这么傻乎乎的冲了出去。 文渊他们也被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一步。 当看到就一个人时,文渊没有任何迟疑,冷冰冰的说道:“杀!” 两个黑衣人挥刀上前,双刀齐出,径直捅进了蔡佑的胸膛,鲜血瞬间狂涌而出,跟喷泉一样喷了一地。 蔡佑看着胸口上的刀,满脸的不可思议,嘴唇哆嗦道:“我……我是自己人……” 当刀子拔出来时,他也随之倒在了地上。 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嘴角还在哆嗦,仿佛再说我是自己人。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一道身影杀出,没有任何废话,挥刀便砍。 “噗!” “噗!” 刚刚出刀的两个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瞬间便被砍翻倒地,而后挥刀直扑后面几人。 “锵锵锵!” 一时间,火花四溅,鲜血碟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片刻后,院子彻底安静了。 地面上躺了一地尸体。 现场站着的还剩下两人。 “嘿嘿!” “想不到你们竟然敢闯入大理寺杀本太子,真是胆大包天!” 赵湛曲臂将刀刃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眼神盯着文渊,一字一句道。 文渊闻言,长叹一声,“真是不敢相信,赵宋官家这样的谦谦君子,竟然出了你这样的一头稚虎。” “现在才发现,有点晚了。”赵湛挥了挥长刀,冷笑回应道。 “晚吗?” “不见得吧?” 文渊呵呵一笑,丢下长刀,慢慢的从身后拿出一把长剑,一把短刀,双持刀剑,嘴角微微上扬,“听说你武道无双,两枪击杀金鞑两大虎将,不知是真是假?” 赵湛摇头,“不是两枪,是一枪半。” 文渊嘴角抽了抽,“不管几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谁死还不一定呢!” 赵湛突然暴起,脚踏地面,凌空跃起,双手持刀,猛然落下。 文渊轻蔑一笑,反手握刀,长剑在前。 这是准备用长剑格挡住赵湛的长刀,短刀偷袭,一击毙命赵湛。 可他还是小瞧赵湛的力气了。 赵湛双手握刀,全身之力,全部贯于刀刃之上,再加上他跃起出刀,借住身体的下坠之力。 可想其力道之大? “砰!” 长刀落下。 文渊整个人都被击飞了出去。 噔噔噔! 一连倒退了十几步才停下。 在一抬头,他脸上轻蔑的冷笑猛然凝固,握剑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他感觉手中长剑仿佛被一股无可披靡的力道砸中,刚刚都差点握不住长剑。 至于短刀偷袭,呵呵了。 他压根没有偷袭的机会。 “好大的力气!” 文渊甩了甩长剑,活动了一下手腕,冷冷的盯着赵湛。 赵湛咧嘴一笑,“不是本太子太强,是你太废物而已。” “找死!” 文渊大怒,刀剑翻飞,率先朝赵湛扑了过来。 狰狞的模样,仿佛入了魔一般。 赵湛目光一凝,小心对待,他从文渊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这还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如今借助系统,拥有李存孝之武勇,按理来说,当今天下的武道高手,鲜有对手才是。 可今天他从对方身上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文渊同样如此,他是皇城司老大,也是皇城司第一高手,甚至还可以说是大内第一人。 可他在赵湛身上同样嗅到了危险,所以他必须率先出手,将这个危险灭杀于无形之中。 这一次,文渊也谨慎多了。 他深知赵湛力大如牛,不可力敌,转而采取了江湖游斗之法。 “锵锵锵!” 文渊刀剑乱舞,一刀劈中赵湛的长刀,而后腰身一转,长剑反向刺出,一长一短,攻守兼备。 赵湛舞刀相应,却疲于应付文渊的两把兵器,一时间竟被逼的连连后退。 文渊见状,不由得嘴角上扬,暗暗道:“赵湛,你还是太年轻,战场上那一套可不是江湖搏杀,两个可是大不一样。” “砰!” 赵湛一计重刀落下,将文渊生生砍退几步。 可很明显,刚刚两人的一交手,赵湛已经落入了下风,被文渊死死的压制住了。 赵湛趁机后退几步,跳出战团,持刀而立,问道:“本太子也想不到东京府还有你这一等一的高手,不知可否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哈哈哈!” 占据上风的文渊昂头大笑一声,笑声中满是得意,“将死之人,让你见见也无妨。” “啪!” 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涂满白粉的锥子脸,还有两个令人生恶的三角眼…… 赵湛脱口来了句,“不认识。” 文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不认识,看个屁呀! 这时,赵湛啧啧道:“我说,大男人的抹粉施脂的,不恶心吗?” 文渊:…… “这年头男人哪有抹粉的,都是宫里的太监……等等,你不会是太监吧?就是公公?”赵湛一脸惊诧的问道。 “你……” 文渊瞬间脸色巨变,惨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无比,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 他是太监。 五根不全。 可这也是所有太监的共性,他可以是,但你不能说。 说出来,性质就变了。 “你还真是呀!”赵湛故意大笑道:“我有点好奇,以前只是听说,今日是见到了,不知道你割了小基基还怎么撒尿,不会是屁股尿吧,也不对,割的应该是蛋蛋。” 此时。 再看文渊那张脸已经变得红一阵,白一阵了。 这不亚于将他身上的伤疤,一点点的用指头扣下来,然后再用粗盐使劲的擦拭。 那滋味可想而知,说是痛不欲生也差不多。 “你……你找死!” 文渊彻底被激怒了,怒吼着朝赵湛扑了过去。 “来的好!”赵湛不退反迎,双手握刀,没有花里胡哨的刀势,狠狠的全力一劈。 “锵!” 文渊短刀挑开赵湛的长刀,长剑猛的横向一扫,径直扫向赵湛的胸膛,看样子准备将他开膛破肚。 赵湛眼疾手快,迅速变换刀势,反而砍向文渊的小腿,攻击下盘。 文渊无奈放弃一剑横扫,转身躲开这一刀。 可他也趁机刀剑齐出,借助腰身之力,不断旋转周身,以旋转之势,继续朝赵湛发疯似的攻击。 “锵锵锵!” 一时间,两个人周围火星四溅,杀机重重。 可杀心过重的结果就一个,暴露破绽。 赵湛一边躲避,一边寻找文渊的破绽,随后猛的一脚踹出。 这一脚好巧不巧,正中文渊的下体。 虽然这已经不算是文渊的弱点,可赵湛铆足了劲的一脚,也很疼。 文渊惨叫一声,不得已,迅速后退。 “哈哈哈!” “多亏你没了蛋,否则这一脚足以让你半天爬不起来。” 赵湛又开始了嘲讽模式。 文渊被羞辱的更加火大,竟不顾一切的朝赵湛杀来。 就在他靠近赵湛三步距离时,突然朝赵湛丢出短刀。 “嗖!” 赵湛也没有料到文渊这一手,而后迅速躲避。 就在这短短的一刹那,文渊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猛的举起长剑劈了下来。 “赵湛,结束了!” 文渊狰狞的锥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卧槽! 这老狗玩阴的! 赵湛心头一颤,可他招式已老,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的看着长剑落下。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一道寒芒飞驰而来。 第一卷 第48章 老子坑回来! 寒芒狠狠的击中了文渊的长剑。 “叮”的一声。 长剑也被震飞了。 而文渊握剑的手腕也被冲击力震得以一个恐怖的角度翻折过去。 他不可思议的回过头,他想看看到底是谁搅了他的好事! 大门被生生撞开,一众甲士冲了进来,领头之人赫然是刘宁,刘宁手中还拿着一把连弩。 “殿下!” “末将来救您了!” “臣等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刘宁迅速将赵湛护在身后,长枪大刀全部指向文渊,周围先登死士和金枪班直也同时将各种兵器都对准了他。 整个大理寺也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便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面对此情此景,文渊呵呵一笑,反手一震手腕,然后当着所有人都面,徒手将翻折的手腕扶正。 “咔嚓咔嚓”的声音,听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连赵湛都汗毛孔直竖,凶狠,太凶狠了。 对自己狠的人,对敌人只会更狠。 赵湛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长刀,随时准备给文渊一刀。 此刻。 文渊面对数百全副武装的甲士,面无惧色,旁若无人的将手腕断骨接好,然后笑道:“赵湛,你还是真是运气逆天,竟然还有人会来搭救你,你命不该绝呀!” 赵湛也纳闷呢,这里又不是东宫,刘宁咋会来的这么及时? 刘宁嘿嘿一笑,抱拳道:“受高先生之令,俺早就派人日夜守在大理寺周围,连大理寺里面也安插了人,一旦有变,立刻派人来救您。” 高瑾? 赵湛不由得啧啧称奇,自己白捡了一员无双上将不说,还连带着一个名声不显,却算无遗漏的谋臣,真是爽歪歪呀! “喂!” 刘宁横刀讥笑道:“小子,你他么的是跪地求饶,还是老子把你按在地上胖揍一顿,你再跪地求饶?你自己选吧?” 文渊嘴角一抽,三角眼精光乱射,像是在思索逃生之路。 “喂喂喂,快拉倒吧!”刘宁摆手道:“跪地求饶吧,这大理寺里里外外都被俺的人围住了,你现在插翅也难逃,除非你能飞出去。” “哈哈哈!” 此言一出,周围众多甲士,包括赵湛都不由得笑出了声。 真的是,除非你会飞? 可你会飞吗? 下一秒,赵湛表情瞬间凝固了。 “卧槽,你还真会飞?” 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刚刚还被团团包围的文渊,突然就出现在了屋檐上方,关键人家还没有逃走的意思。 “哈哈哈哈!” “赵湛,这次算你运气逆天,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你的脑袋,老夫记下了。” 挑衅! 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赵湛气的一把从刘宁手中夺过连弩,抬手对准了文渊,就是一顿攒射。 “嗖嗖嗖!” 面对数根弩矢,文渊依旧丝毫不慌,屈身躲避,然后抬起衣袖,猛的一挥,竟然凌空捞下一根弩矢,抓握在手心中。 “赵湛,对于别人有用,对老夫没用。” 文渊自信慢慢的摇头,眼底满是轻蔑。 赵湛气的俊脸铁青,“都他么傻了吗,放箭,快放箭!” 左右先登死士齐齐举起连弩,对着文渊展开了齐射。 “嗖嗖嗖!” 一时间,漫天都是箭雨,几乎遮蔽了黑夜。 饶是文渊武道再强,也是脸色一沉,慌忙躲避。 趁着对方惊慌,赵湛抬起左臂作为支撑,将连弩搭在上面稳住,然后紧紧的盯住了文渊的动作。 这一举动自然逃脱不过文渊的注意,他长啸一声,“赵湛,下次老夫定取下你的首级,今日告辞了!” 说完这话,他轻点几下屋檐,陡然越于半空,轻功堪称达到了登峰造极。 这等绝技着实惊吓到了所有人。 连一众先登死士也被惊得停下了放箭的动作,愣在了原地。 一旁的刘宁叹了口气,“殿下,算了吧,此人轻功太强了,寻常弩箭根本射不中他。” “是吗?” 赵湛始终保持着动作,眼睛紧紧的盯着在空中起舞的文渊。 他打定主意,今日就算是拦不下这王八蛋,也绝不能让他痛快离开。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不相信对方轻功真的像武侠小说那般临空飞渡,他肯定有落地的时候。 果然。 不出赵湛所料。 文渊凌空半分钟后,还是缓缓下落。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赵湛勾动了弩机,一根弩矢破袭而出。 “嗖!” 听到这道动静,文渊也是一惊,猛的扭头看去,只见一根弩矢朝着自己激射而来。 那张老脸刹那间惊得没了血色。 此刻。 他旧力已泄,新力未生,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就像一只从鸟窝里掉落下来的幼鸟,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弩矢朝自己袭来。 “啊!” 弩矢正中文渊的肩膀,洞穿而出。 随着他一声惨叫,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狠狠的摔了下来。 “射……射中了!” “殿下威武,竟然真的射中了!” 刘宁站在一旁,惊喜的叫嚷道。 其他在场的将士皆是士气一震。 刚刚文渊施展的轻功实在是太恐怖了。 凌空飞渡,这是存在于小说中的梦幻玩意。 结果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可想给他们带来的震撼。 连刘宁都被震惊的一脸绝望。 结果,赵湛跟射鸟一样,一箭给射了下来。 瞬间,所有人崇拜的目光如一道道光尽数落到了赵湛身上。 如果人的眼睛能发光的话,此刻赵湛绝对光芒万丈。 赵湛放下连弩,猛的大吼一声,“抓人!” “诺!!” 众将士齐声大吼,立刻杀了出去。 刘宁也跟着冲了出去。 赵湛暗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刚刚他也没信心,只不过赌了一把。 真要是射不中,尴尬的就是他了。 不过,结局总还是好的。 至于杀手的身份,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何栗派来的人。 要是再加上这个杀手证人,他扳倒何栗的砝码又将多了一块。 “何栗老狗,你就等死吧,老子一定将你何家满门抄斩,以告慰满朝忠贞的在天之灵!” “还有金鞑人,等老子练出精兵,一定打到黄龙府,将你们金鞑人绝种灭族!” 想到此处,赵湛不由得心情大好,径直坐到了台阶上,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到了蔡佑身上。 “这傻叉玩意,还真的以为投靠何栗就能活,殊不知在何栗老狗眼里,你就是一颗棋子,不,你连棋子都不如。” 不多时,刘宁回来了。 垂头丧气,空手而归。 赵湛眉头一皱,怎么回事,那杀手头目被射了一箭,按理来说,不应该能逃脱追捕? “咋搞的?” 刘宁叹气一声,猛的蹲在了地上,抬头看了赵湛一眼,“殿下,请责罚吧?” “杀手头目受了伤,还能从你们手上逃脱,你们也真是够废物的。” 面对赵湛的责问,刘宁头一抬,又低了下去,“殿下,不是我们追不上,而是不敢追了。” “放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东京府还有你们不敢追的地方?” 赵湛猛的起身,“走,带本太子去,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的府邸,连你们也不敢追?” 刘宁眼睛露怯,低声说了一句。 可赵湛没听清,皱眉道:“大点声,声带落家里了?” “回殿下,是皇宫!”刘宁昂头道。 “皇宫?” 赵湛懵了。 “什么意思?” “杀手头目窜去了皇宫?” 刘宁认真的点头,“是啊,殿下,我们差一点就追上了,可杀手头目突然方向一转,窜进了皇宫里面,我们只能停下。” 赵湛眉头紧锁,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哪个杀手头目竟然是皇宫的人。 难道说是太上官家的人? 不对呀! 太上官家要杀自己,只需要一道圣旨即可,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赵湛百思不得其解,正纳闷呢? 刘宁突然“啊”了一声。 所有人皆是菊花一紧,不约而同的看向刘宁。 “咋了?”赵湛也好奇问道。 刘宁指着文渊结结巴巴,“他……他……” 赵湛瞪了他一眼,“他咋了?” “殿下,臣刚刚回忆起哪个杀手头目的模样,好像在哪里见过。” 赵湛顿时大喜,“快想想,只要记起是谁来,本太子亲自去抓人。” “没错,就是他!” 刘宁激动的重重点头,“臣想起来了,那个杀手头目就是皇城司老大文渊。” “皇城司?” 赵湛脸色一沉,随即摇头道:“不对吧,皇城司可是太上官家手里的最大底牌,怎么会被奸贼何栗利用?” “你可确定是皇城司老大?” 刘宁认真点头,“臣可对天发誓,臣在上一次去刑部大牢提张小娘的父兄就见过他,也是他阻拦臣提人的。” 听到这话,赵湛眼睛一眯,满脸的不可思议。 “难不成太上官家……”刘宁话说到一半,猛的捂住了嘴。 赵湛摇头,“不会的,你可以相信太上官家昏聩无能,贪财好色,但虎毒不食子,他没这个血性。” 杀儿屠孙? 有这股子狠劲,哪能允许金鞑人在自己地盘上蹦跶? 早就把这些金鞑人弄死了。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赵湛深吸一口气。 “什么意思?”刘宁诧异问。 赵湛吐出一口气,“皇城司已经暗中投靠了何栗老狗。” 听到这话,刘宁都感觉不可能,皇城司是什么地方? 太上官家亲信中的亲信,怎么可能投靠何栗奸贼?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们可以试一试。”赵湛冷漠一笑,随即他看着满地的尸体,忽然淡然一笑,“这么好的地方,不坑何栗一把可惜了。” “跟本太子演一场戏。” 赵湛摆了摆手,在刘宁耳朵边耳语了几句。 第一卷 第49章 当庭对峙 翌日。 何栗满面春风,老脸上写满了得意,手握圣旨,兴奋的来到了大理寺。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大理寺金碧辉煌的牌匾,忍不住冷哼一声,轻挥衣袖,“开门!” “诺!” 两个随从快步上前,不等他们用力推门,大理寺的大门轰然倒下。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两个随从吓得急忙后退。 何栗也被惊得心头一颤,挽起袍子快走几步。 入目所见,地面上已经是尸横遍野,残肢断臂。 穿过一地的尸体,台阶上坐着一个年轻人。 正是赵湛。 此时。 赵湛耷拉着脑袋,双目紧闭,身体高度放松。 “殿下!” 何栗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喊了一嗓子,语气中满是惊喜。 在两个随从的搀扶下,何栗走到了赵湛面前,然后就开始了表演。 “殿下,是谁,是谁害了您!” “是哪个挨千刀的畜牲,您告诉老夫,老夫一定替您报仇!” 一时间,何栗的哭声震天,回荡在整个大理寺上空。 而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一道声音,“太上官家到!” 赵佶到了。 同行的还有刘宁。 赵佶在两个押班搀扶下走到门口,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整个人瞬间惊住了。 满地的残肢断臂,刺鼻的血腥味,还有血流如河。 当他看到坐在台阶上的赵湛时,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湛儿!” “湛儿!!” 他绝望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口中就只有这两个字,甩开两个押班,颤颤巍巍的朝大理寺走去。 他再怎么讨厌赵湛,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一点也没少。 何栗闻声,马上起身迎来,“太上官家,殿下他……他……” 赵佶老泪纵横,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栗趁机进言,“太上官家,请允许臣便宜之权,我要监察全城,誓死揪出残害太子殿下的凶手。” “允……” 不等赵佶说完,表情骤然一变。 只见台阶上的赵湛突然站了起来,眼神空洞,身体机械般的活动。 何栗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猛然回头,正好与赵湛四目相对,然后一声惨叫从他的口中发出。 “啊!” “诈尸了,太子诈尸了!” “快……快来人呀!” “救命啊!” 见到这一幕,外面的押班以及御前班直也都吓懵了。 白天见鬼,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个竟然呆若木鸡,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赵湛直勾勾的盯着何栗,口中发出低啸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死我,为什么?” 何栗七魂六魄当场去了三魂,整个人瞬间瘫坐在地上,身体控制不住的哆嗦,口中不断解释,“不,不是我,不是老夫。” “还敢说不是,阎王爷已经全部告诉我了,就是你暗中指示人要杀我的,还敢狡辩,何栗,拿命来!”赵湛发出低啸声。 “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何栗吓得不断后退,身体忽然退不动了,慢慢一转头,恰好与蔡佑撞面。 蔡佑也是他的亲信,为难赵湛也是出自他的指示。 当然,蔡佑是真的死了。 冰冷的触感,还有那张惨白死人脸,当场把他吓得屎尿尽出。 “说,是不是你勾结皇城司暗杀本太子的,快点说!” 赵湛厉喝道。 何栗也是亏心事做的太多了,竟然真的信了,连连点头,然后开口道:“是……” 就在这时,赵佶突然怒吼一声,“赵湛,闹够了没有!”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定在了当场。 “孙儿还是骗不了大爹爹。” 赵湛讪讪一笑,急忙跪地道:“孙儿赵湛拜见大爹爹,大爹爹万岁万万岁万万万岁!” 画面突变,在场的其他人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太子殿下不是死了吗? 怎么又复活了。 何栗都懵在了当场,一脸的诧异,仿佛在说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你……没死?” “不对啊,你怎么……” 赵湛俊脸一沉,冷冷的盯着他,“怎么,我没死你是不是特别意外?” “不……不,怎么会呢?”何栗尴尬道:“太子殿下洪福齐天,怎么会死呢,老臣更是盼望殿下长命百岁。” “你盼望我长命百岁?”赵湛冷笑,“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勾结皇城司的人来大理寺暗杀本太子?” 闻言,何栗马上改口,“殿下,您这是什么话,皇城司可是太上官家的人,老臣不过是一介文臣,怎么能勾结的了呢?” 可赵佶听到这话,表情明显变得不自然了。 皇城司可是他最后的底牌,难不成连这张底牌也被揭了? “你刚刚已经承认了!”赵湛怒道。 何栗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能,老臣便是死也不会做出这等事的。” “好!” 赵湛冷哼道:“何老狗,本太子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敢不敢让皇城司文渊来现场对峙?” 此言一出,何栗表情忽然变得诡异,主要他也是心里没底,鬼知道文渊昨天晚上是死是伤? 要是死了,他还可以矢口否认,可要是活着,还伤了,那可真的是麻烦了。 “就问你敢不敢?”赵湛继续咄咄逼人。 只要文渊敢来,他就有办法揭露他的伤口,然后指认此人就是昨天暗杀自己的人。 到时候,文渊就是浑身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而自己再对文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逼迫文渊指证何栗。 到了这个时候,便是赵佶再怎么护着何栗也没用了。 这一次,赵佶也出奇的站到了赵湛这一边,让皇城司老大文渊过来。 可传信的押班来报,说文渊昨夜偶感风寒,起不来床。 何栗闻言,松了口气,“太上官家,殿下,文大人亲领皇城司护卫皇宫,毕竟年纪大了,偶感风寒也属正常,还请体谅一下。” “放屁!” “风寒个屁!” 赵湛开口就骂,“依老子看来,是文渊做贼心虚,不敢来了吧!” “殿下,此话万万说不得,文渊侍奉太上官家多年,忠心耿耿,从未出过差池。”何栗到如今,还替文渊解脱。 赵湛冷笑,“好,不是偶感风寒吗?” “那就派人抬来!” “这……”何栗抬起头,看向赵佶,“太上官家,这事……” 赵佶眉头一皱,“抬过来,我也想看看文渊怎么回事?” 何栗无奈,只得同意。 不过片刻,文渊就来了。 还真的是抬进来的。 身上盖着被子,不时还咳嗽两声。 “太上官家,请恕老臣不能行礼。”文渊掩着脸,有气无力道。 赵湛一看就认出来了,正是昨天夜里暗杀他的杀手头目。 “文渊大人,咱们又见面了?”赵湛靠近,手暗中握紧了刀柄。 文渊咳嗽两声,“老臣拜见太子殿下。” “殿下真爱说笑,老臣一直侍奉太上官家左右,一步也不曾离开,哪里会见到殿下。” 赵湛哦了一声,“文渊,你可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 “我倒要看看你嘴有多硬。” 他快步上前,不等何栗反应,一把将盖在文渊身上的被子拽开。 何栗赶忙阻拦,“殿下,请给老臣一点体面,否则寒了臣子的人心就麻烦了。” “寒了人心怕什么,杀了人心才可怕!” 赵湛左手一把抓起何栗的手腕,右手迅速抬起,丝滑柔顺的就是一巴掌,“滚蛋!” 不顾其他人惊悸的注视,一只手猛的抓住文渊的肩膀,然后狠狠的一捏。 此刻。 文渊整个身体猛的一震,然后微微颤抖。 可他依旧保持淡定,抬起头看着赵湛,“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何栗顾不上火辣辣的脸,扑通跪倒在赵佶面前,声泪俱下,“官家,太上官家啊,我们这些老臣从潜邸就追随您,数十年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太子殿下今日之举,实在是令人心寒呀!” 赵佶皱眉点头,抬首瞪着赵湛轻喝,“湛儿,闹够了没有,赶紧住手!” 可赵湛依旧充耳不闻,手掌不断发力,咬牙道:“老狗,你还真是能忍呀,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官家!”何栗磕头如捣蒜。 赵佶语气一沉,“赵湛,不得对老臣无礼,快点住手。” “哼!” 赵湛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忽然冷冷一笑,“老狗,你可敢脱下上衣,自证清白。” 此言一出,何栗第一个不同意。 “官家,您看看,您快看看,大庭广众之下脱下衣袍,太子殿下如此欺辱我们这些老臣,您让我们这些老臣有何脸面活,请太上官家下旨,将我们这些老臣流放斩首吧,请太上官家……” “闭嘴!” 赵湛一口喝止他,然后冷冷盯着何栗,“再敢多说一句废话,老子现在就送你跟你儿子见面。” 说完这话,他后退一步,手握长刀,语气不容置疑道:“把上衣脱下来,立刻,马上!”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文渊身上,满是期待。 “快点!” 赵湛又是一声厉喝。 文渊三角眼闪烁了几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肩膀,抬头看向何栗,可此时的何栗已经不敢再开口了,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 “好,老臣遵旨。” 听到这话,何栗不由得心头一颤,暗道一声完了。 文渊缓缓的抬起手,一点点揭开身上的衣袍,一件件衣袍被揭开,当身上只剩最后一件时,他突然停下动作,薄唇轻勾,“殿下,您可想好了,若是老臣身上没有伤口,您可要给我们这些老臣一个说法!” “自然!”赵湛坚信自己那一箭没射偏,直接撂下狠话,“若是你肩膀上没伤,老子这太子之位直接不要了!” “好!” “太子殿下豪气冲天,老臣佩服,请看!” 最后一件衣袍,随之揭开。 第一卷 第50章 江湖秘术,血肉重生! 赵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我昨天晚上亲自动的手? 刘宁也凑上前来,仔仔细细看了一番,这才作罢。 其他人也纷纷朝他看了过来,就连赵佶也忍不住看了一眼。 光溜溜的肩膀,没有半点伤口的模样。 何栗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捂着胸口低声道:“太惊险了,不行,不行,头有点晕……” “不可能!” 赵湛轻喝一声,然后扭头会赵佶说道:“大爹爹,不可能,昨天晚上我……” “行了!” 赵佶显然不想再纠结此事,眼底满是失望。 堂堂赵宋太子,未来的接班人,竟然这么一点小事都办砸了? 何栗可算是抓住机会了,又跳了出来,扑通跪在赵佶面前,“太上官家,请您做主呀,太子殿下如此羞辱我们这些老臣,我们实在是没脸活了,请太上官家让我们告老还乡吧!” 文渊也趁机从担架了滚了下来,老脸沾满了尘土,颤巍巍的举起右手,“官家,官家……老臣伺候了您这么多年,既然殿下容不下老臣,请官家赐死老臣。” “扑通,扑通!” 许多押班老臣皆是跪倒一片。 场面顿时一阵尴尬。 赵湛站在原地,也彻底懵了。 自己明明亲眼目睹文渊中箭倒地的,现场还有血迹。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dna验血,否则文渊必然难逃! 可太诡异了。 文渊怎么会没有伤口? 而赵佶此刻也被架在火上了,一边是自己的亲孙子,一边是隐隐有逼宫意思的老臣,搞不好就出大事了。 而且金鞑人就在城外,万一这些老臣合伙打开城门,投降金鞑人,自己和赵宋王朝就真的完了。 沉思片刻后,他猛的看向赵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太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这大理寺你也别待了,去刑部大牢吧!” “太上官家!”刘宁扑通跪地,“殿下只是一时认错了人,还请太上官家恕罪。” “是啊,请太上官家恕罪!”又有人替赵湛求情。 可人数众多的何栗党羽这一次却是出奇的一致,没有一个开口求情,反而幸灾乐祸的等着看赵湛的笑话。 赵湛挥袖跪地,重重的叩首道:“大爹爹,孙儿自认无罪,若非要处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住口!” “你……你真是死不悔改!”赵佶也被赵湛的果决气的火冒三丈。 这个时候,说是赵湛开口求饶,他还能缓和开口,可赵湛就是骨头硬的跟钢铁一样。 赵湛若是这样,他越是生气。 赵宋官家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泼皮! “来人!” “把太子押入刑部大牢,无召不得放出!” 赵佶愤怒开口,怒火冲天。 几个御前班直愣了愣,却无人敢上前,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何栗急了,“干什么,听不到太上官家和话了吗?” 赵湛慢慢起身,一把将腰间佩刀摘了下来,铁青的脸上,瞳孔仿佛在冒火。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一惊,太子这是要干什么? 赵佶也一惊,眼睛一眯,直直的盯着赵湛。 而刘宁与左右东宫金枪班直见状,全部默契的按住了兵器。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火热。 只要赵湛有心,今日大理寺怕是又要尸横遍野。 “啪!” 赵湛将长刀丢在地上,语气不卑不亢,“孙儿赵湛,接受责罚。” 话音一落地,所有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赵佶也是如此。 “可是!” 赵湛昂头挺胸,咬牙道:“太上官家!” “朝堂之上,奸佞当道,往日天下太平也就罢了,而今金鞑人兵临城下,还请太上官家清明耳目,上下一心,抗击金鞑!” 赵佶怒哼道:“太子,此事你无需多言,我与你爹心里有数。” 赵湛弯腰一拜,而后目光盯着何栗,“何老狗,你最好别上本太子出来,否则定取你项上首级!” 何栗不屑一顾,冷笑不已。 几个御前班直迅速上前,围在赵湛左右。 “带走!”何栗一摆手。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急呼,“且慢!” “大胆,太上官家在场,谁在哪里大呼小叫!” 何栗心头一惊,赶忙怒吼道。 众人皆是循声望去,只见门口多了两个身影。 一人是高瑾,另一人是张小娘。 两人皆是风尘仆仆的赶来,老脸焦急。 何栗担心迟则生变,赶紧向赵佶进言,“太上官家,天色不早了,东京府如今也不太平,唯恐生变,您还是早点返回皇宫。” 赵佶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回宫。” 这时,高瑾不顾一切的高呼,“太上官家,请听我一言,太子殿下是被冤枉的,我有证据。”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何栗当场急了。 “大胆刁民,还敢阻拦圣驾,活腻了不成,来人,乱棍打出去!” 可刘宁迅速上前,大吼一声,“谁敢!” “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竟然敢忤逆太上官家和话,都想被满门抄斩不成。”何栗当即开口阻拦。 刘宁马上向赵佶跪地求情道:“太上官家,这俩人是太子东宫属臣,请太上官家慢走一步,听他们一言。” 可赵佶已经不耐烦了,刚刚赵湛之举,已经惹的群臣不悦,再继续闹下去,谁知道生出什么乱子? “回宫!” 赵佶懒得再逗留半刻。 何栗大喜,一招手,“太上官家回宫,御前指挥使何在,前面开道,闲杂人等,驱赶出去!” “诺!” 几个御前指挥使当即发号施令,御前班直纷纷上前,粗鲁的将高瑾和张小娘阻拦在外面。 赵湛看到这一幕,也是彻底会赵佶失望了,这世上的君王,竟然还有人昏聩到这个地步? 想想就觉得可笑至极。 可笑至极! 何栗轻蔑的瞥了一眼赵湛,然后径直走到门口,向看猴子一样看着高瑾和张小娘,最后呵呵一笑。 “太上官家要回宫了,还不跪下磕头?” 高瑾轻抿红唇,恨恨道:“奸贼!” “大胆,敢辱骂何相公,你找死!”有押班大怒,竟然抬手就要打人。 “你动他一下试试!” 身后,传来赵湛冰冷的声音。 押班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赶忙收了回来,惺惺作态,说不敢。 高瑾看着赵湛的俊脸,忽然眼眶一红,“殿下,我来晚了。” “无所谓,结果已经定好了。”赵湛摇头苦涩一笑。 可这个举动,却让高瑾心头一颤,然后在诸多不可思议的注视下,她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御前班直,径直扑向了赵佶的龙撵。 突如其来和举动,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别说是何栗了,赵湛都没反应过来。 高瑾就这么穿过层层叠叠的守卫,突然出现再龙撵之上,挡住了道路。 何栗后知后觉和大叫,“快,拦住他,快!” 可现在才发觉,已经太晚了。 高瑾扑通跪在龙撵之前,沉声喊道:“是你太上官家明鉴,我有证据证明太子是被奸人蒙蔽的!” 何栗当下真的急了,快步走上前来,“快,拖下去!” 两个御前班直上前,却不敢拖拽,毕竟高瑾可是太子东宫属官。 “太上官家,请给我一个机会!” “还太子一个公道!” 高瑾磕头如捣蒜,白皙的额头隐约可见血迹斑斑。 何栗又急又怕,虽然心里底气,可也生怕对方真有证据,那可真的怪事了。 “胡言乱语,小小太子属官,也敢阻拦太上官家的龙撵,活腻了吧!” “来人,快点拖出去!” “太上官家,请给臣一个机会!”高瑾最后一声哀求道。 可龙撵始终鸦雀无声,没有动静。 高瑾长叹一声,也真的是绝望了,任由两个御前班直将她“客气”的请开。 龙撵又一次抬起。 何栗脸上的得意更甚,眼神轻蔑的瞪了高瑾一眼,又轻飘飘的落到了赵湛身上,暗暗道:“跟老夫斗,你们差的太远了!” 突然,龙撵中伸出一只手,一道身影随之响起。 “好,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把证据拿出来,如果是假的,你们东宫属官全部滚进刑部大牢。” 此言一出,何栗表情瞬间凝固。 高瑾绝望的表情猛然一喜,拼命挣脱开两个御前班直,嘶声裂肺道:“好,多谢太上官家。” 太上官家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最摸不着头脑的莫过于何栗和文渊了。 本来已经结束的事,又一次被提了起来。 何栗生怕有变,赶忙上前阻拦,“太上官家,时候不早了,要不回头再看。” 这个时候,刘宁也走了过来,跪地道:“太上官家,请给殿下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太上官家!”高瑾心又一次揪了起来。 “何相公,刚刚也无妨,这东京府还没沦落到风声鹤唳的地步。”龙撵中,赵佶的声音如洪钟大吕,不容置疑。 何栗闻言,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文渊也很快被抬了过来。 此刻,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古怪,目光求救似的看向何栗。 何栗此刻也是黔驴技穷了,摇头示意他淡定。 下一秒,他身上的衣服又一次被揭开。 众目睽睽之下,张小娘抱着一个大药箱踏步走了过来,看着文渊的肩膀,她饶有兴趣道:“从外观了似乎看不出什么来?” 此言一出,高瑾秀眉一皱,心头咯噔一下。 赵湛同样如此。 何栗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怎么样,老夫就说……” “不过!” 张小娘轻轻一笑,随即说道:“江湖上有一种秘法,叫做血肉重生,外观看起来,洁白无瑕,可要是以银针刺之,则血肉会瞬间溃烂。” “你这应该就是江湖上传说的血肉重生吧!” 听到这话,文渊老脸瞬间变得扭曲变形,三角眼凶光直冒。 第一卷 第51章 陆师爷苏醒! 下一秒,张小娘手中多了一根银针,细长的银针泛着金属的光泽。 可文渊看到这根银针时,整张脸彻底变得黑如锅底,右手猛然发力,手腕粗细的担架生生捏碎了。 此刻。 龙撵的帘幕也缓缓打开了,赵佶也看着他。 周围的众多押班,御前班直也都盯着他。 张小娘手中的银针猛然刺向了文渊肩膀处的一个穴位。 “噗!” 一声放屁的动静随之响起。 而文渊的肩膀也瞬间巨变,完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仅仅是眨眼之间,肩膀上露出一个血洞。 是弩矢的伤口,几乎洞穿了整个肩膀。 “这……这怎么回事?” 龙撵之上的赵佶眉头一皱,不可思议的盯着文渊,心里瞬间了然。 何栗见状,也是如丧考妣,扑通坐在了地上。 完了! 真的完了! 暗杀当今太上! 这个大罪,便是太上官家有心护着他,恐怕也救不了他。 文渊眼睛微眯,杀意隐约波动而出。 赵湛自然也感觉到了这股几乎凝结成实的杀意,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张小娘,小心!” 他急呼一声。 可还是晚了一步。 文渊突然暴起。 他一把抓住张小娘的手腕,猛的掐住她的雪白长颈,狰狞怒吼道:“都不许动,谁敢动,老夫立刻杀了她!”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御前班直立刻将龙撵团团护卫起来。 至于张小娘,没有人管她。 文渊劫持张小娘一步步的后退,嗜血的眸子扫视一圈,然后咬牙道:“别逼老夫!” 赵湛踏步上前,冷言怒斥道:“老狗,放了她,否则你必死无疑!” “呵呵呵!” “当老夫是三岁孩童吗,放了她,我还能活吗?”文渊笑的更是残忍。 赵湛又踏上一步,“文渊,你是皇城司的头,你护卫皇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太子今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放了张小娘,然后说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你,本太子保证放了你,还会重用你。” “当真?”文渊心里显然有了意向,他不想死,在死亡面前,没有人会视死如归,何况他一个残缺之人。 赵湛转身,面朝吓懵了的赵佶,抱拳道:“大爹爹,湛儿用太子之位向您求一个人情,放了文渊,他也是被人蛊惑而已。” 赵佶思索片刻,点头同意。 这可把何栗吓懵了。 文渊不死,他可是就要死。 念及至此,他立刻上前,躬身拜道:“太上官家,要是别人也就罢了,文渊可是掌管着皇城司,他要是活着的话,那皇城司以后……” 闻言,赵佶脸色一沉,皇城司可是他的最后底牌,若是连这张底牌也废了,自己如何统御群臣? “文渊,御前露刃,暗杀太子,此罪如何能免?” “太子,文渊必须死!” 文渊虽然离得远,可武道极强,耳朵自然也聪慧无比,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被他听到了。 “何栗,你真是奸贼,老夫怎么能与你为伍!” 文渊到死也没有料到,最后想至他于死地的竟然是文渊。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称兄道弟,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一样。 赵湛气的咬牙切齿,一把抓住何栗的衣袖,猛的将你摔在地上,“老狗,你活腻了!” 何栗被摔的七荤八素,还舔着脸说道:“老臣绝不允许任何人会太上官家不利!” 不要脸! 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不要脸的动作,真是恶心至极! 赵湛生怕文渊临死反扑,忙上前解释道:“文渊,听本太子一句话,放了张小娘,你不是想活吗?我给你当人质,我送你安全离开。” “还想骗老夫?”文渊绝望冷笑,“太子,你武道无双,老夫沉浸武学一生,自问也万万不是你的对手,若是放了她,我更难逃一死。” 赵湛闻言,也只能作罢,长叹一声,“她是无辜的,她一家人都被何栗奸贼害死了,你就当可怜她,放了她吧!” 文渊低着头,看着张小娘的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也是心有不忍。 “文渊,告诉本太子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指使你,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是拼了老命,也送你离开!”赵湛抬手指天发誓,“我赵湛以赵宋太子之名对天发誓,有违誓言,永世不得超生!” 管他娘的,誓言发了再说,反正自己也不是真的赵湛。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连赵佶都惊的从龙撵上,站了起来。 说不震惊是假的。 赵湛竟然以太子之名发誓,还发的如此恶毒的誓言。 何栗吓得老脸几乎没了血色,身体如筛糠般哆嗦。 文渊咬了咬牙,点头道:“好,我说,太子,希望你别违背誓言。” 赵湛语气坚定,“毒誓旦旦,谁敢违?” “好!” “我说!”文渊终于松了口。 听到这话,何栗吓得当场魂飞魄散,可眼底却莫名泛起了毒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文渊的背后…… 文渊深吸一口气,目光死死的盯着何栗,恨不得吃了他一般,“我是受当朝……” 就在这时,在他背后一个小押班突然出手,一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文渊的后胸,匕首瞬间从胸前露出。 “什么?” 赵湛猛然一惊,一把从身旁御前班直手中夺下一把刀,迅速扑了过去。 刺杀的小押班见此情形,却是突然咧嘴一笑,然后拔出匕首,猛然刺穿了自己的喉咙,登时鲜血如注,栽倒在地上。 等赵湛扑过去,文渊也已经是口鼻窜血,彻底没了生机。 张小娘惊魂未定,眼底含泪,望着身侧那张俊脸,红唇微张,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哎!” “又是棋差一招。” 赵湛无奈一声长叹,苦涩一笑。 “对不起,我……”张小娘自责羞愧,若不是她,或许事情也不会落得这个地步。 赵湛摇头,“与你无关!” 他回首看向得意忘形的何栗,咬牙道:“是这奸贼奸猾至极,想不到他竟然渗透到了皇宫大内。” 连赵佶身边的押班都有他的死士,可想他布局有多深。 何栗又恢复了嚣张,死无对证,谁能耐他何? 他快步走到文渊面前,想要确认对方死透了没。 “哎呀,想不到,真是万万想不到,文渊也是潜邸老臣,怎么能勾结朝中奸贼,坑害殿下呢,可恶,太可恶了!” 赵湛听到这话,登时气的火冒三丈,语气冷峻道:“何老狗,就是你在背后指使他吧?” 听到这话,何栗连忙矢口否认,“怎么可能,老臣一心为公,心系百姓,身家性命都在太上官家手中,怎么能指使人害您呢?” 赵湛摇头冷笑,“何老狗,这次算你运气好,让你逃了,可你也别得意太久,别忘了,陆师爷还在本太子手中呢?” 听到这话,何栗脸上的冷笑瞬间凝固,表情变得不自然,甚至微微有些扭曲,嘴角开始抽搐。 “你怕什么?”赵湛起身,冷冷的盯着他。 何栗瞪眼,否认道:“我怕什么,我不怕,老夫行的端走的正,不怕。” “不怕你嘴抽什么?”赵湛笑道。 何栗下意识的捂住了嘴,“老夫嘴就这样。” “这干了坏事就怕往回想,这世上就没有事没有痕迹,只要留下蛛丝马迹,就有迹可循,再深挖一下,就是证据。”赵湛看着何栗吓成那副德行,心里暗暗好笑。 不管怎么说,先吓吓他再说,最好吓得他睡不着才好。 赵湛看着何栗吓得魂不守舍的模样,就忍不住笑。 最后再吓唬他一下。 “何老狗,忘了跟你说,陆师爷没死,还醒了。” 说完这话,赵湛转身就走,只留何栗在原地打摆子。 “大爹爹,此事该怎么办?”赵湛会赵佶更是一肚子怨气。 都他么什么时候了,生死存亡之际,金鞑人就在城外,随时攻城,可这傻叉还在这里搞平衡朝堂那一套,这不是蠢猪吗? 赵佶深吸一口气,摆手道:“既然首恶已诛,此事结束吧!” “你也继续回东宫,至于你受惊一事,待到金鞑人退却了,我与你爹爹会给你补偿的。” 这种不痛不痒,又没实际好处的话,赵湛听够了。 前世他吃老板画的饼够多了,重生一事,他可不想再吃了。 “大爹爹,金鞑人何时退却?”赵湛张口就是一个大炸弹。 赵佶眉头一皱,不耐烦道:“此事我已经交由吴闵,张邦昌,相信很快就有眉目了。” “又是割地赔款吗?”赵湛继续追问。 “太子!”赵佶脸一沉,不悦道:“我说了,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许再过问。” 赵湛像是看不到赵佶生气一样,继续问道:“国仇家恨,我是赵宋太子,岂能说与我无关?” 赵佶懒得再跟他说话,摆摆手,龙撵上的帘幕重新缓缓垂下。 “上天不佑赵宋呀,怎么出了这么一个废物东西!” 赵湛笑了,笑容很苦,很苦。 这时,高瑾和张小娘靠前,“殿下,有好消息告诉您。” “哪还有好消息?”赵湛语气无奈。 高瑾压低声音,“陆师爷有知觉了。” “什么?” 赵湛猛然一惊,“当真?” 张小娘点点头,“是,不过……” “走,回东宫。”赵湛已经急不可耐要回去看看了。 第一卷 第52章 瓦舍勾栏 正如张小娘所言,陆师爷手指能动了,可惜还没有苏醒过来。 “怎么回事?”赵湛虽然心里庆幸陆师爷没死,可不醒过来,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张小娘自行惭愧,怯生生道:“殿下,这十八针我已学会,可惜还缺……” “缺什么?” 赵湛语气凝重,“不管什么东西,便是天上的太阳,海里的蛟龙,只要需要,我一定帮你解决。” “缺一味药。”张小娘轻声回道。 “什么药?” “叫……稍等,我看一下。”张小娘翻开一本发黄的医书,仔细确认后,“叫黑珍珠。” “黑珍珠?” 赵湛眉头紧锁,他知道珍珠,这东西虽然珍贵,可对于现如今的他而言,不足为奇。 可珍珠都是雪白透亮,晶莹剔透,黑珍珠,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刘宁呢,叫他过来。”赵湛穿书没多久,自然还是要多问刘宁这个地头蛇。 结果,刘宁不止不知道,而且他已经找遍了皇宫内外,皆无人知道这个黑珍珠。 “难道偌大的皇宫内库就没人知道黑珍珠吗?” 赵湛急的忍不住怒吼。 这时,高瑾忽然提道:“皇宫没有的宝贝,有一个地方可能有。” “什么地方?”赵湛心生好奇,难不成还有地方比皇宫内库宝贝还多? “瓦舍勾栏。” 不敢耽搁,赵湛和刘宁高瑾几人马上来到了勾栏瓦肆。 赵湛还以为也就是古代戏园子,可到了才发现,完全不是一回事。 勾栏瓦肆中才是真正的热闹,歌舞,木偶戏,魔术,杂技,蹴鞠,相扑,勾栏里还有酒肆,茶坊,食店,摊铺等等,简直就是吃货的天堂。 吃喝玩住,一条龙。 赵湛进入其中,当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 一旁的高瑾也差不多,一脸的好奇表情,左看看,右瞅瞅。 看样子,她也没来过这里。 反倒是刘宁一脸的淡定坦然。 这老小子应该没少来。 “刘宁,这地方你熟吗?”赵湛问道,毕竟没有熟人办事,很容易走歪路,眼下他可没心情来吃喝玩乐。 “殿下,东京府的瓦舍勾栏,末将倒是来的不少,可瓦舍勾栏名目极多,玩的东西倒是知道,可买东西,末将也不熟。”刘宁实事求是道。 赵湛皱眉,这可麻烦了,时间紧,任务重。 万一再让何栗奸贼寻了机会逃脱了,可就麻烦了。 “几位官人,是第一次来吧?” 忽然,一个年纪约莫七八岁,头戴虎皮帽,眼小脸大,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好似月牙,脸颊还满是小雀斑,一开口,还有两颗小虎牙的小顽童拦在他们面前。 赵湛不知为何,对他格外亲切,“你叫什么?” “小的叫小骰子,是本地的无事通,几位官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不如让小的给你们领路如何?”小顽童虽然年纪不大,可说话很是圆滑。 赵湛点头,“好,就你了,带我们逛逛。” 小骰子点头哈腰,“多谢几位官人用我,不知道官人想玩什么?” 赵湛淡淡一笑,丢出一块金子,“这勾栏瓦肆最好玩的是什么,我们就去玩什么。” 小骰子结过金子,放在嘴里一咬,脸都变了,是真的。 那对小眼睛立刻眯成一条缝,“几位官人,您找我,算是找对人了,这勾栏瓦肆就没我小骰子不知道的事。” 赵福金一撇嘴,“你就吹吧!” “吹?”小骰子一拍小胸脯,“我还用得着吹吗?你们打听打听在勾栏瓦肆,有谁不知道我小骰子的?” 果然。 路上人碰到小骰子,都会亲切的打一声招呼。 赵湛不由得纳闷,问道:“小骰子,你这个年纪不应该在学堂里读书吗?” 小骰子擦了擦带泡的鼻涕,“官人,我一个贱民哪里配读书,只有世家大族的子弟才能去学堂。” 赵湛无奈摇头,想自己长在红旗下,还真是命好,从小就能读书写字,关键还九年义务教育。 等老子当了皇帝,你们这群顽童,全部都给老子滚进学堂。 把老子当年吃的“苦”,再给老子吃一遍。 “那你爹娘呢?”赵福金问道。 小骰子嘴一翘,“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爹,我娘说我没出生,我爹就走了。” “那你娘呢?”赵福金继续问道。 “我娘在青楼里。”小骰子回道。 “啊,你娘是青楼……”高瑾吓得又赶紧捂住了嘴。 赵湛也不禁侧目,真不敢想象,有一天他知道自己娘亲是青楼女子的真实含义,会是一个什么表情。 可小骰子无所谓的一笑,不苦,但很无奈。 “俺生来就是贱民之后,这没什么,起码还能苟活,比起北地的人而言,俺幸运多了。” 赵湛表情一怔,显然被小骰子的话惊到了。 一个小娃娃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不可思议呀! 他经历了什么? “放心!” “北地百姓的苦日子会结束的。”赵湛拍了拍小骰子的肩膀。 可小骰子好像听不懂,又好像什么都听懂了,嘟囔道:“苦日子就是苦日子,哪有结束的时候,俺娘说等人死了,苦日子就结束了。” “这话……”赵湛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看看赵宋王朝的朝堂,奸臣当道,鱼肉百姓,就算是北地收复了,北地的百姓真的能过上好日子吗? 答案还真的不一定。 赵湛急忙岔开话题,“小骰子,可知此处哪里有卖宝贝的地方?” “有!” 小骰子停住脚步,扬起脸,一脸惊喜的看着赵湛,“官人,您莫不是要来买东西?” 刘宁在一旁点头道:“没错,而且还是买宝贝,大宝贝。” “真的!” 小骰子惊喜万分。 “怎么?买东西很奇怪吗?”赵湛好奇问。 小骰子年纪虽小,可常年在瓦舍勾栏这种地方,小小年纪鬼心思就极多,眼珠一转,“官人,买东西,你可是找对人了,俺熟悉这里大大小小的当铺,保管你上不了当。” “那就多谢你了。”赵湛会心一笑。 “不过,您要是买好东西,现在这个时辰不行。”小骰子笑嘻嘻道。 “为何?”赵湛询问。 他还着急回去把陆师爷救过来呢,可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 “瓦舍勾栏晚上有拍卖会,什么宝贝都有,只要官人有银子,哪怕是天上的仙女,也能买到。”小骰子张牙舞爪的介绍,虽然有夸大之嫌,可好像也有道理。 哪有大白天买卖宝物的,就是你买了,一旦被人认出,免不了人财两空,黑天半夜,最是合适了。 “殿……公子,那咱们接下来……”刘宁看向赵湛询问。 赵湛看了看繁华鼎盛的瓦舍勾栏,心想,好不容易穿越一回,感受一下赵宋王朝的繁华似乎也不错。 “哪里有好玩的地方,推荐一下?我好打发一下时间。” 他看向小骰子询问。 小骰子一拍胸脯,“交给我了,不知官人想玩什么,要不要去俺娘的青楼,让俺娘伺候一下您,俺娘可厉害了,好几个官人都喜欢俺娘。” 这话一落地,赵湛都惊住了。 转念一想,穷苦百姓尚且难苟活,一个女子拉扯一个孩子,靠皮肉苟活,这也是无无奈之举。 赵湛顺手又抓住一锭金子,放到他的手中,“这是给你娘亲。” “多谢官人,我这就带您去见俺娘。” 小骰子激动不已,拉着赵湛的手就走。 “不不不!”赵湛赶忙摆手,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下意识的询问,“小骰子,这里有没有听曲的地方?我想听听曲子。” “有!” 小骰子一举手,“官人,今天你可是来对了,今天可是有一位名角表演。” “哦?”赵湛顿时来了兴趣,古代的“角”不就是现代的明星,虽然他不是追星族,可对古代明星还是有一点好奇。 不知道古代的明星,是什么模样? “官人,慢抬腿,就在前面。” 小骰子轻车熟路,在前面引路。 没走几步,小骰子突然被一只大手凌空抓起。 赵湛眉头一皱,小骰子胸口多了一只毛绒绒的大手。 整个人悬在半空,两条腿不住的摆动。 “小骰子,听说刚刚有官人赏了你一块金子,赶紧交出来,别逼老子动手。” 小骰子显然不是第一次被如此逼迫,可小脸上还是写满了倔强,“凭什么给你,这是官人赏赐给我的,有本事,你自己问官人要。” “小子,上次看来是没打够你,下一次俺连你娘一块打,你还没见过你娘在俺胯下求饶吧?一会俺就让你亲眼目睹你娘是如何跟俺求饶的!” 其他人听闻这话,也纷纷跟着大笑。 开口之人,是个满头癞子的泼皮,身高八尺有余,腰宽体壮,袒着胸,露出一堆毛,凶神恶煞。 不等赵湛开口,高瑾先怒了。 “住手!” “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敢强取豪夺,还抢夺小孩子的东西,真是不知羞耻!” 泼皮上下打量了一番高瑾,咧开大嘴,露出一口恶心的黄牙,“直娘贼,你是个什么玩意,那个茅坑钻出来的,也敢管老子的事,知不知道老子是什么人?” 高瑾皱眉,“管你什么人,反正不是好人!” “小白脸,你他么的是不是活腻了!” 话音一落,这泼皮竟然朝高瑾伸出了脏手。 黑漆漆的脏手上,还有酒菜的痕迹,最渗人的是手背上还有跟大猩猩一样的汗毛,令人恶心至极。 高瑾虽然也研习高家枪法,武艺虽不及高宠这般无敌,可也是拳脚娴熟。 见此情形,她不但毫无惧色,反而气势一沉,一双细长的小脚猛的横向踢出。 电光火石之间,泼皮眼前一黑,瞬间被踢飞出去。 “哎呀,我的牙!” 泼皮一骨碌爬起来,又惊又怒,惊得是高瑾瘦瘦的模样还有这武艺,怒的是当众被人踢倒,太丢人了。 “好耶!” “官人,太棒了!”小骰子高兴的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高瑾怒哼一声,“下次再敢欺负人,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下次?” 泼皮冷哼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杀猪刀,大吼道:“俺今日就宰了你!” 高瑾俏脸一变,登时被吓得愣在当场。 就在匕首即将触碰到高瑾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了。 第一卷 第53章 赵宋当红大明星 “砰!” 泼皮出去了。 整个人横着出去的。 而高瑾却是被完美的护住了。 一道挺拔的身躯将她护在了身后,双臂环绕,揽在胸口,满满的安全感。 高瑾抬起头,一张温润如玉的俊脸,浓密的剑眉下,一双冰冷深邃的黑眸……关键是,现在那对黑眸正迎面而来。 “高瑾,你没事吧?” 卧槽! 这不正是牛叉保镖霸道救下女主的戏码吗? 不过,今日换成了,牛叉男主英雄救美的戏码。 刘宁望着眼前的一幕,眼角也笑成了月牙。 这可不怪自己,是殿下自己往上扑的。 后面有事,也和我无关了。 整个现场更是一片寂静。 这泼皮似乎在瓦舍勾栏名气很大,在挨打之后,竟然能让在场所有人为之吃惊。 很快,一声怒骂打破了寂静。 “直娘贼,打……打俺的头,还打破了,俺跟你拼了。” 泼皮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捂着头,指缝间满是鲜血。 赵湛随之转身,一把将高瑾护在身后,剑眉竖起,冷哼一声,“光天化日,还是天子脚下,你这泼皮敢强取豪夺,你就不怕官差拿你入狱吗?” 泼皮闻言,反倒是笑出了声,“官差,哈哈哈,官差拿俺,那个官差敢拿俺,知道俺是谁吗?” “哦,口气不小。” 赵湛踏前一步走出,眼底满是桀骜。 泼皮上下看了一眼赵湛,见对方器宇不凡,心生怯懦,“你……你是当官的?” 赵湛想了想,自己好像不是当官的,当今太子,可不是官职? “不是!” 泼皮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抬手,“不是当官的就好,来人,这里有人闹事!” 话音一落,周围闪过七八个泼皮无赖,手持棍棒,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众多围观的百姓,见此情形也是一惊,纷纷后退,生怕引火烧身。 “完了,这几个年轻人算是倒霉了,怎么惹到癞子头了,他姐姐可是镇关西老爷的小妾。” “是吗,怪不得癞子头这么嚣张呢,感情有镇关西老爷在背后撑腰。” “那是,镇关西如今在东京府可谓是横着走,听说他攀附了当今西大营新任禁军指挥使大人,可是了不得呢!” “……”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叫癞子头的泼皮更加嚣张。 “小子,别怪老子心狠,要怪就怪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癞子头得意洋洋道。 刘宁怒哼一声,踏上一步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说完,还指了指赵湛。 “管你是谁,你就是天王老子今天也要挨揍。”癞子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寻死路。 赵湛淡淡一笑,“好大的口气,看来你背景很深呀?” “那是!”癞子头得意的笑。 这时,刘宁眉头紧竖,低声道:“公子,我要不要废了他?” 这话不经意间落到了癞子头耳朵里,可这小子反而笑的前仰后翻的,“弟兄们,听到了吧,这娘皮书生说要废了俺?” “哈哈哈!” 周围那几个手持棍棒的泼皮跟着笑出了声。 突然,癞子头怒吼一声,“小子,俺先废了你,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说着,朝着刘宁就扑了过来,抬手就是一拳砸来。 不需要赵湛开口,刘宁迅速出手。 刘宁在赵湛麾下武艺不甚出众,可对于几个泼皮无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结果很明显。 一众泼皮躺在地上,哀嚎惨叫。 手脚全断。 这也就是刘宁没拔刀,否则就不是断手断脚这么简单了。 这一瞬间,周围所有百姓都吓傻了。 想不到这个唇红齿白的俊俏郎君手下和人都这么生猛? 这武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由此可见,他背后的俊脸郎君不一般呀! 这时,不远处的二楼窗口,一道摄人心魄的眼神落来,红唇微动,极具诱惑,“咦,好一个俊俏郎君,许是谁家的公子哥?” “混蛋!” 癞子头趴在地上,手脚以九十度弯折,可还是怒吼道:“小子,不管你是谁,你惹到我了,我要灭你全家,灭你全家!!” 赵湛不屑一笑,“哦,是吗?” 恰在这时,一声狂妄的暴怒声从人群后面响起,“干什么,都干什么呢!那个王八蛋敢在老子地盘捣乱,活腻了!” 人群让开,一个大汉踏步走来,不过他走一步顿一下,似乎脚受过伤。 “姐夫,救命啊,有人捣乱,还打伤了俺!”癞子头见到来人,立刻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失声痛哭,哀嚎不已。 大汉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大怒,“谁,是谁干的?” “谁敢打我的人,活腻了?” 凶光扫视一周,诸位百姓齐齐低头。 很明显,这大汉很凶! 连二楼窗口上那位也是柳眉一蹙,红唇倾吐,“这俊俏郎君要倒霉了?” 刘宁不屑一笑,刚要开口,赵湛一把拦住他,大声回应,“我!” “你他么……” 大汉脸上的凶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讶,然后是惊恐,表情也一点一点的被恐惧占满,甚至连双腿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大……大……”大汉腿都软了。 一旁的小弟跟傻子一样,还跳出来找死,指着赵湛,“你小子听到了吧,我大哥让你叫大哥,还不叫大哥……” “啪!” 小弟脸上挨了一巴掌。 “滚蛋!” 然后,被大汉一把推到后面,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头皮发麻,脸色苍白,“您……您……” 赵湛讶然,自己好像不认识这泼皮无赖呀? “我是……” 不等他说完,这时又有小弟跳出来指着赵湛骂道:“你他么活腻了吧,敢骂俺大哥,你知道俺大哥是谁吗,俺……” 他也被狠狠的挨了一巴掌。 气的大汉对着身后小弟就是一顿爆锤,这群没眼力见的废物,没看到老子腿都吓软了吗? 然后他就直挺挺的跪在了赵湛面前。 “爷,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您放过我吧!” 赵湛淡淡道:“你认识我?” “上次金鞑人破城,俺有幸跟着您的后面来着。” 听泼皮这么一说,赵湛了然,上次金鞑人破城而入,自己也穿越而来,带着东宫金枪班直一口气把金鞑人打了出去,当时赵宋百姓不少人自发抗金。 赵湛心头怒火,稍微一散,这泼皮虽然欠揍,可还算有股子英雄气! “叫什么?” 大汉低头,“小的叫镇关西。” “镇关西,你好威风呀?” “不,不是,不敢威风,威风哪敢,我真的错了,我有眼不识……” 啪! 赵湛反手就是一句极度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了大汉的脸上。 可这一次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赵湛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地痞流氓。 仗势欺人,欺压百姓,比贪官污吏有过之而无不及。 “哗!” 周围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乱。 “我的天呀,我没看错吧,这个年轻人竟然让镇关西度下跪了,还抽了他一耳光,难道他不怕死?” “镇关系可是东京府有名的泼皮无赖,手下数百个兄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徒!” “等等!” 有人露出惊恐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惊恐道:“镇关西在干什么?” “他在磕头!” “挨了这个年轻人一巴掌,他居然还要给这个年轻人磕头?” “这什么情况?”有人不敢相信的狂擦着自己的眼睛,还以为看错了,镇关西可是连朝中很多大臣都忌惮的人物。 可这个亡命徒竟然在给一个年轻人磕头。 这视觉震撼,实在是太吓人了。 整个勾栏瓦肆都因此爆发出一阵惊呼。 与此同时,角落中,一个俊俏公子的目光,也被此吸引了过来。 “啊,小姐,你快看,竟然还有人敢打泼皮无赖?” 闻言,俊俏公子柳眉一蹙,莲步轻移,美眸看向了赵湛所在的方向,看了好一会,才轻声道:“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如今朝廷内忧外患,百姓流离失所,可这些富贵公子竟然还在勾栏瓦肆内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样的朝廷……也罢。” “小姐,老爷可再三说过了,不让小姐说这种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呢!” 可俊俏公子丝毫不理,不忿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是对,可这是不是小姐能解决的。” 俊俏公子摇摇头,叹息道:“若是满朝文武都如太子殿下那般忧国忧民,这天下也不至于糜烂如此?” “罢了,我们走吧!” …… 另一边,镇关西还在疯狂的磕头求饶,地面都磕的满是鲜血。 赵湛的手段,他是见识过了,背景,自然不用多说。 这种人是他能惹得起的? 谁能招惹的起? “爷,俺错了,俺真的错了,求求您,饶了俺吧!” “俺以后做个好人,俺以后再也不敢了,只求你不要杀俺,求求你了!” “俺还有用,俺给您当狗……汪汪汪……” 至于周围围观的百姓以及他的手下,已经全部肝胆俱裂了,这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镇关西吗? 这也太怂了吧? 赵湛原本还想把这小子就地正法了,但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小子废人一个,狗屁用处没有,可毕竟是东京府的地头蛇。 他现在急需一个迅速能打入东京府朝堂的一个人,替他盯着满朝文武以及当今官家的人。 这小子不正合适吗? “想活命,你有什么本事?” 闻言,镇关西一愣,而后眼睛里爆发出极强的求生欲,急切表忠心道:“爷,俺有用,俺真的有用。” “东京府的大情小事,俺都能得到第一手资料,俺手下多呀,遍布三教九流,就连朝廷的事,俺都能得到内幕消息。” 赵湛不动声色,“好,老子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带罪立功的机会,不过你要是敢三心二意,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还有你的一家老小,一个也别想活。” 镇关西早就被吓得屎尿都快崩出来了,急忙点头同意。 “让你的人滚蛋,你跟我来。” 赵湛踏步上前。 镇关西马上起身,而且迅速适应了自己的身份,一脸的谄媚笑容,跑到前面开路。 “让开,快让开,给俺家大人让路!” “快点让开!” 这一下子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镇关西点头哈腰的模样吓了一跳。 这还是那个威风八面心狠手辣的镇关西吗? 这变化未免也太快了吧? 有了镇关西,后面简直不要太舒服。 听戏,最好的位置。 吃的,最好的。 喝的,最好的。 还不掏银子。 果然,这世上就没有没用的人,就看您怎么用? 镇关西一脸谄媚,弯腰驼背,立在赵湛一旁,典型的狗仗人势,“官人,告诉您个好消息,今天有一位大角要来。” “什么大角?”赵湛问。 小骰子抢先开口,“叫徐婆惜。” 赵湛点点头,“很美吗?” 镇关西和小骰子齐齐点头,表情很是陶醉。 赵湛摇头一笑,有多美,自己前世见过那么多明星,也不过如此而已。 一阵鼓声响起后。 一个倩影千呼万唤始出来。 当那位戏子一转身。 赵湛愣了愣,脱口惊呼道:“李吣!” 第一卷 第54章 三拳打倒镇关西 “是李吣!” 赵湛愣住了。 戏台上那个女子,一瞥一笑,一举一动,这不就是活脱脱的李吣吗? 赵湛有些茫然,从前他不追星,可看到手机上的女明星还是会多看两眼,正常男人吗? 可眼前这个女子,明显就是李吣呀! 赵湛有点不淡定了。 一旁的刘宁也愣了愣,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台上女子,是很美,不过老大也太不淡定了吧? 他不知道赵湛口中“李吣”这俩字的含金量。 很重! 高瑾也眨着大眼睛,像是比试一番般,挺了挺胸膛,谁没有一样,不就是大一点吗? 倒是镇关西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满脸堆笑。 这不,轻而易举的就找到自己新老大喜好了? 拿捏! 赵湛哪有心思听戏,眼睛都被台上的女子吸引了。 “大人,您喜欢吗?”镇关西试问道。 赵湛点头,废话,那是李吣,谁不喜欢? 宅男的梦想! 一曲戏刚刚结束,镇关西就迫不及待的找到了戏台老板,张口就道:“我家公子要见那女子,把人叫出来,快点!” 戏台老板自然知道镇关西的德行,自然不敢得罪,可也不能把女子交给镇关西,赶忙掏出银子,想用钱把这尊大神送走。 结果,镇关西拒绝了,好不容易知道新老大的爱好,哪里是银子能比的。 镇关西勃然大怒,这可是他在新主子面前表现的机会,怎么可能就此放过。 “老头,你他么的活腻了,实话告诉你,俺家官人看上你这小妮子了,赶紧把她叫出来伺候俺家官人,伺候好了,这事能谈,否则俺让你在东京府待不下去,不信,你试试!” 戏台老板无奈求饶,可规矩改不了,不见就是不见。 镇关西的小暴脾气上来了,说话间,就要动手。 “镇关西,你皮又痒痒了是不?” 赵湛看不惯他欺负人,当即阻拦,敬重道:“老板,在下无意冒犯,只不过看台上女子与我从前故人有些相似,这才来求见,如若不便,那就算了,告辞。” 赵湛这温文尔雅的气质,让戏台老板一愣神,连连千恩万谢。 镇关西站在一旁,吹胡子瞪眼,不依不饶道:“你给俺等着,有你好果子吃的。” 连他们也没有注意到,二楼窗口一对美眸始终注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这俊俏公子倒是个君子?” “小姐,不见得吧,这种人我见多了,他手下奴仆这么凶,想必主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许吧。” “对了,派人盯着他,我倒要看看这郎君来此作甚?” “诺,小姐,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胡说八道,快做事。” 行走在瓦舍勾栏,赵湛越想越气,回头就给了镇关西一个脑瓜崩,“以后记住了,待人要和善,骂骂咧咧的成何体统!” 镇关西耷拉着脑袋,一声不敢吭。 小骰子唯恐天下不乱,在旁边插言道:“没错,你看看殿下,你再看看你,跟你在一起,老子都觉得掉价。” “啪!” 小骰子后脑也挨了一个电炮。 “你文明,你和善!” “殿下,你看看镇关西,他揍我!”小骰子捂着后脑,一脸的悲愤。 赵湛瞥了他一眼,“他揍你,你不会揍回来吗?” 小骰子抬起瘦弱的胳膊,晃了晃手臂,看着镇关西凶神恶煞的模样,又放了下来。 “殿下,俺……俺打不过他。” “废物!”赵湛白了他一眼,“正面打不过,你不会下黑手,趁他不注意给他一闷棍。” “也对!” 小骰子眼睛都冒光了。 这下轮到镇关西脸绿了,他被小骰子看的心里直发毛。 “殿下,你咋不教他点好?” 赵湛淡然一笑,“被人欺负了,不吭声,不配当我赵湛的兄弟!” 镇关西和小骰子同时脸色一变,他们倒不是被这句话的霸气震惊,而是赵湛竟然称呼他们为兄弟。 在镇关西的引领下,赵湛来到了一处当铺,当铺装饰朴素无华,却如同一个酒楼一样,高达四层,门口是两座一人高的石雕,不是常人的石狮子,而是龙生九子之子的貔貅。 貔貅喜爱宝物,象征揽八方之财,为主家聚财掌权。 门口是两幅金字对联,左边一副是宝聚无涯如意盆,右边是钱摇不书长春书。 头顶牌匾上还有熠熠生辉的四个大字,“典当天下!” “卧槽!” “好大的口气!” 赵湛都被惊住了。 一句“典当天下”足以说明这当铺的不凡之处。 恐怕背后的实力,都敢与朝廷叫板。 “镇关西,这当铺谁开的?”赵湛眯眼皱眉问道。 镇关西瞬间噤声,左右看了一眼才低声回道:“小的也不清楚具体,只是听说典当天下背后是江南曹家。” “曹家?”赵湛还真不清楚这个家族,便问道:“曹家很有钱吗?” 镇关西使劲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曹家的财富,不能用有没有钱来形容,而是巨富,而且这个富还是富可敌国的富。” 赵湛不禁哑然,敢情还是一个大富户。 一旁的高瑾也跟着点头道:“有传闻江南三分之一的税收就是曹家贡献的。” 镇关西和刘宁也跟着疯狂点头。 “他们曹家是干什么买卖的,这么有钱?”赵湛有点好奇,普通商贾虽然有钱,可也没有这么嚣张,敢用“典当天下”命名。 镇关西狠狠的吞咽着口水,忌惮道:“这个俺就不知道了,反正朝廷不少大员都是典当天下的座上宾。” 赵湛侧目,怪不得这么狂,还敢叫典当天下,真当自己是姓赵呀! 高瑾缓缓开口,“殿下,您有所不知,曹家干的买卖基本都有朝廷的影子,盐铁绢丝,马匹茶叶,背后不止有朝廷高官做后台,还有好几位皇亲国戚。” 果然! 牛叉的商贾背后肯定有人做后台。 而且还不一般。 “殿下,小的还听说曹家家主还是金鞑国主的座上宾,实力不得了,就是何栗何相公都不敢得罪。”镇关西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 赵湛表情猛的一沉,杀意波动。 可你只做赵宋王朝的生意这就罢了,还跟金鞑人有交易,那这事赵湛就必须插手了。 “走!” “进去瞧瞧!” 赵湛一摆手,抬腿就要走进去,可马上就被镇关西拦了下来。 “殿下,且慢一步。”镇关西表情很为难。 “咋了?”赵湛问道。 镇关西摇了摇头,眼神透着畏惧。 刘宁赶忙解释道:“典当天下可不是谁都能进的,进去的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都需要曹家的请柬,否则就是当场宰相也不行。” “什么?” 这可把赵湛都听懵了。 什么地方这么牛叉,就是大内皇宫这没这么牛叉? 自己的东宫也没这么吊吧? 难不成这地方比自己的东宫还吊? “去他大爷的!”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本太子今日还非进不可。” 赵湛可也不惯他这个毛病,抬腿就朝当铺走去。 刘宁和高瑾对视一眼,也是无奈了。 赵湛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呀! 就是天王老子也要跟着挨一巴掌再说。 “站住!” 没有任何意外,他被当铺门口的小厮拦了下来。 “客官,可有请柬?”小厮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赵湛白了他一眼,“没有。” “哎哎哎!” “这位客官,没有请柬不能进入,这是俺典当天下的规矩。”小厮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轻蔑的打量着赵湛。 “规矩?” 赵湛冷笑,慢慢伸出右手,缓缓的挽了挽衣袖,然后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小厮被抽的一个趔趄,当场坐在了地上,眼冒金花。 “滚蛋,什么玩意敢跟老子讲规矩,今日老子先跟你讲讲规矩!” 赵湛嚣张跋扈的模样,便是镇关西见了,也是自惭形秽。 “来人,有人闹事!” 小厮捂着脸爬了起来,当场怒吼一声。 话音一落。 当铺内瞬间冲出十几个壮汉,清一色的凶神恶煞,皆是手持棍棒,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领头的打手满身的江湖煞气,上下打量赵湛一番,而后瓮声瓮气问道:“小子,看你打扮,应该也不是普通百姓,俺劝你一句,典当天下的背后势力,不是你能招惹的,小心引火烧身,连家族也连累了。” 赵湛听罢,不禁冷笑,连累老子的家族? 好呀! 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连累老子家族的。 “滚开!” “你算个什么狗东西,给老子让开,否则灭了你们典当天下!” 此言一出,周围围观的人也是惊诧一片。 围观的人中不少是瓦舍勾栏里的“熟人,”听到这话,当场吓住了。 他们不是害怕典当天下,而是被赵湛的话吓到了。 上一次敢说这话的人,还是当朝一位正二品大员的嫡公子,现在还昏迷不醒,关键那位正二品大员也因为此事被下了大牢,家族彻底破灭。 多少日子,不管是朝中权贵,还是皇亲贵胄,来到了典当天下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敢有半点跋扈自恣。 可今日,竟然又有人来典当天下闹事。 领头的打手咧嘴一笑,挠了挠脑袋,“俺没听错吧,这小子要灭俺典当天下?” 身后的打手这跟着哄堂大笑,轻蔑的看着赵湛,跟看傻子一样。 周围百姓更是纷纷摇头叹息,有人不禁叹息道:“不知是谁家的公子,这下可是真的捅了马蜂窝了!” “是啊,看这位郎君应该也是出自富庶之家,若是寻常当铺也就罢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当铺。” “怕是跟那位公子一样,最后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老天无眼呀,典当天下,典当的可是我们老百姓的血汗呀!” “谁说不是,我们老百姓能干什么,只能背后发发牢骚就是。” “……” 围观人群中突然出现两道倩影,目光皆是盯着赵湛。 “哎,小姐,我还以为是个聪明公子呢,看来也是个蠢蛋,还是个倒霉蛋?” “不见得吧,我观他气宇轩昂,不像是跋扈无知之人,既然敢来典当天下挑事,肯定是有把握的。” “小姐,你真是被那小子给迷住了。” “又胡说,没大没小的!” 此时。 打手眼神慢慢压低,细长的眸子,透着一股狠辣,撇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地磕头,俺就放了你,否则你会后悔的。” 此言一出,赵湛收起刚刚的桀骜,表情深沉,“老子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磕头,否则后果自负!” “你想死吧!” 领头的打手显然已经没了耐心,大手一挥,“打断他的双腿,挂在瓦舍勾栏门口,让来往的人看清了,这就是得罪俺典当天下的下场!” “给俺上!” 一声令下。 十几个打手从四面八方朝赵湛扑了过去。 赵湛面露淡然,背手而立,缓缓后退一步。 身后的刘宁大吼一声,“谁敢动俺家公子!” 刷刷刷! 人群中瞬间响起一连串的拔刀声。 第一卷 第55章 典当天下 隐藏在人群四周的金枪班直齐齐出刀,迅速护卫在赵湛左右。 刘宁横刀而立,“大胆包天,敢对俺家公子动手,活腻了!” 见此情形,周围围观的人群顿时一阵骚乱。 谁也没有料到赵湛身边还有这么多军士隐藏。 不少人开始暗暗猜测赵湛的身份? 在东京府有这么多军士保护的,恐怕是朝中虎将之子。 人群中那道倩影也是娇躯一震,美眸闪烁,不由得看向赵湛暗暗猜测对方身份。 赵湛抬头冷笑,“老子可以进去了吧?” 可领头的打手只是微微一愣,随后不屑的摇头道:“还是不行,管你那位将门虎子,今日也登不进俺的门,跟你说了,这是规矩,谁也不行。” “哦?” “这么狂吗?” 赵湛慢慢走过去,手一伸,刘宁马上将刀双手递上。 “老子也最后问一遍,让不让进?”赵湛长刀直接搭在打手的脖颈上。 打手眼底满是不屑,傲然道:“小子,你可是想好了,俺的背后可不是你能招惹的,真要是闹出大事来,你的家族是接不住的。” “嗯!”赵湛点点头,慢慢收了刀。 见此情形,领头的打手更加倨傲,双手抱着肩膀,得意忘形。 众人见状,也纷纷摇头,果然,没人敢得罪典当天下? 人群中那道倩影也是摇头失望,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下一秒,突然一道寒光闪过。 “噗!” 领头的打手脖颈处瞬间多了一条红线,随着红线慢慢扩大,鲜血喷涌而出。 “啊!” “这……” 不少人被吓得当场惊呼一声。 听到动静,人群中那道倩影猛的转身,也是被眼前一幕惊得不轻。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赵湛,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他怎么敢杀人? 杀的还是典当天下的人。 这一举动把周围那些打手也是吓懵了。 赵湛将刀丢给刘宁,使劲的甩了甩手上溅的血迹,“可以进了吧!” 已经被吓得呆若木鸡的打手瞬间反应过来。 “快叫大人出来!” “快,有人来闹事杀人!” 打手们再也没了刚刚的嚣张,惊呼着逃回了典当天下。 赵湛刚要迈出走进去,刘宁赶忙阻拦道:“殿下,您……您惹大祸了?” “大货?” “什么大货?”赵湛不以为意道:“什么大货能比得上江南曹家这个大货?” “殿下,典当天下不简单!”高瑾也是老脸担忧。 “敢跟金鞑人眉来眼去,就是他么的天王老子也不行!”赵湛怒哼一声,就要闯进去。 这时,典当天下中走出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鹰钩鼻,两撇八字胡,手握折扇,气势不一般,脚步也很是稳健。 随着此人的出现,门外众人无不畏惧,纷纷低头不敢言语。 “曹管家出来了!” “竟然连他老人家也惊动了!” “结束了,哪怕是那位郎君与当今何栗何相公有关系,也没用了。” “为啥,何栗何相公可是一品大员,当今中枢丞相?” “你有所不知,曹管家代表的可是江南曹家,哪怕是何栗何相公也要敬重三分。” 可见到来人,赵湛更是不屑,“滚开,好狗不挡道,老子要进去。” “好大的口气,你是谁家的娃娃,敢跟老夫这么说话?”曹管家不以为意的轻蔑一笑,以为又是谁家的小娃娃不懂事出来捣乱。 “我是你爹!” 赵湛立刻回了句。 “什么?” 曹管家没有料到赵湛这么开口,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怎么张口就骂人? 只是他不知道,赵湛十分痛恨金鞑人,更加吃里扒外,勾结金鞑人的畜牲!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曹管家显然已经被赵湛激怒了,“你知道你身后那条河里的水有多深?能淹死你信不信?” 听到这话,赵湛咧嘴一笑,“我还真不知道外面那条河有多深。” “来人!” 刘宁和镇关西皆上先一步,纷纷抱拳道:“在!” 赵湛指着曹管家,“这老狗想知道外面那条河有多深,帮他一把!” 刘宁和镇关西对视一眼,同时纳闷,“咋帮?” 赵湛瞥了这两人一眼,“怎么测量水深?” “用绳子,也可以用尺子。” “没有呢?” 赵湛都被气笑了。 “没有,那就……莫不是人下去?”刘宁反应过来了。 赵湛点点头,指着曹管家,“丢下去。” “什么?” 曹管家都懵了,不可思议的瞪着赵湛,嘴唇哆嗦道:“你……你刚刚说什么,莫不是要把老夫丢下去?” 赵湛点点头,“你不是想知道河里的水多深吗,巧了,我也想知道,就麻烦你了。” “动手!” “别……别……我是曹家管家,我是曹家的人,来人,来人呢!”曹管家还想反抗,刘宁可不惯着他,上去就是梆梆两拳,立马老实了。 至于典当天下的打手,面对东宫金枪班直的长刀,也立马老实了。 都是打工的,挣点薪水,犯不上搭上命。 看到这一幕,看热闹的百姓也被惊到了。 人群中那道倩影也差不多,不可思议道:“他不会真的把曹管家丢进河里吧,这可是真的捅了马蜂窝,哪怕他是皇亲贵胄,也难逃一死!” “应该不会的小姐,毕竟曹管家代表的可是……” 不等他说完,只听“扑通”一声。 曹管家被丢进了河里。 曹管家可不会水,落入水中,扑通两声就慌了。 “救……救命啊!” “救救……救救我!” 赵湛站在河边,冷笑道:“这河水能不能淹死我不知道,可能淹死你。” “殿下,救不救?”刘宁也怕赵湛惹出乱子,忙询问道。 赵湛哼了一声,“用不着我们救,很快就来人了。” 果然,典当天下中走出一个丫鬟,恭敬的走到赵湛面前,低声低气道:“我家主人有请。” 赵湛点点头,“我们走!” 刘宁和镇关西都看呆了。 还是殿下呀! 这气度牛叉! 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赵湛带着刘宁他们大踏步的走进了典当天下。 而典当天下自始至终就没人敢说什么,也没人敢做什么。 服软了! 倩影美眸一闪,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最后长叹一声,“我们走吧,记住那张脸,下次把他请进来。” “诺,我记住了小姐。” 赵湛等人进入了典当天下,忽然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 入目是一个处处皆风景的江南原园林,然后是一座座古香古色的亭台楼阁,穿过亭台楼阁是一座圆形建筑,里面隐约有人交谈的声音和忙忙碌碌的小厮。 丫鬟忽然停住脚步,转身拜道:“公子,我家主人只请公子一人,所以请您的随从隔壁一歇。” 刘宁担心赵湛的安全,刚要拒绝,可赵湛一摆手,“不必,敢动老子,老子灭他曹家满门!” 听到这话,丫鬟不由得表情一惊,然后瞬间消失。 刘宁和镇关西几人只得点头同意。 “带路!”赵湛一挥手,在丫鬟的带领下绕过了圆形建筑,去了后堂。 后堂,是一个缩小版的江南园林,入目之处,皆是一景。 园林深处是一个会客亭台,四周白纱遮幕,燃香沏茶,坐在里面,心情都放松了。 装饰虽然不奢华,但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傻子也能看出这东西不便宜。 尤其是紫金檀木的案牍上的白玉茶具,是一大块白玉精雕细琢而成,把手处还用金丝缠绕。 看着案牍上一套白玉茶具,赵湛心想自己偷拿一个,对方应该发现不了吧? 没办法! 自己缺银子呀! 要是能把何栗奸贼扳倒,把他贪污的银子吐出来,自己也不至于这么丢脸了。 他径直坐到了主位上,一点也不外道,把一旁的丫鬟都看呆了。 估计丫鬟也是被赵湛的举动吓得不轻。 第一次有人敢在典当天下这么嚣张,上次一个姓何的人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赵湛左右四处张望,心想这曹家还真是有钱,这次买黑珍珠的钱就你出了! 这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彻而来,“贵客临门,老奴有失远迎,还望贵客息怒才是。” 赵湛寻声望去,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来人是个老者,一路小跑的走到亭台,“公子,刚刚多有得罪,抱歉抱歉。” 赵湛自顾自的斟茶,“你可以滚了。” “什么?”老者一愣神,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道:“公子,您刚刚说什么?” 赵湛猛的将白玉茶杯重重的砸在案牍上。 “砰”的一声,茶杯裂了。 “老子让你滚!” 老者也是城府极深的人,被骂了一句,也没发怒,依旧陪着笑脸,“公子,息怒,开门都是做生意,刚刚如有得罪,还请……” 不等他说要,赵湛从怀里抓起一块金牌丢到了他面前,然后嘴角上扬。 “让你家主子滚出来,当老子好糊弄是不是?” 老者一愣神,下意识的捡起令牌,满脸不悦的老脸,猛的一惊,然后恭敬的点头,快步退了出去。 “哼!” “真当老子好糊弄!” 赵湛一低头,看着碎成两半的白玉茶杯,又心疼的直摇头,“不知道这宝贝碎了还值多少银子?” 这时,一道很好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殿下,不知道是您来了,未能远迎,还请殿下恕罪哦?” 赵湛不由得抬起头,猛的寻声望去,冷峻的俏脸终究还是变了,薄唇轻勾,“好美……” 第一卷 第56章 这就是古代的青楼 一个身穿百褶缕金挑线纱裙的女子缓步走了过来。 即便是赵湛这般正人君子,此刻这忍不住仔细看了又看,这女子年纪不算小了,虽然看面容有点像二十四五岁的,可仔细看去,即便是保养再好,眼角还是有细小的皱纹。 再加上身上不自觉的散发出来的成熟知性的气质。 赵湛猜测这女子起码有三十岁上下。 再看看她的身材,对比大部分的豆蔻少女,那可是差距大了。 该大的地方,波涛汹涌,该细的地方,窄窄一握,最主要的还是那张脸,美艳动人。 尤其是那种快要溢出字里行间的成熟韵味,更是令人火热。 最主要的是这种韵味,绝不是风尘女子的妖艳魅惑,而是一种情趣之美。 “小女子曹晴柔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湛使劲的抽动了一下鼻子,发现这女子身上有一种莫名的香气,是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 绝不是女人特有的体香,而是一种胭脂香味。 女子的天然体香,才是最美的东西,赵湛不禁在心里对她打了一个低分。 然而,就在女子微微欠身行礼的时候,赵湛在心里立刻把她的分数提了一倍。 “好大呀!” 赵湛啧啧道。 曹晴柔自然听到了,也感觉到了赵湛有些不礼貌的目光,可也只是皱眉,却也没有表露半分。 “殿下,不知来我典当天下,可有要事?” 赵湛收回目光,直截了当说,“没事就不来了,来买东西。” “可以,只要殿下有银子,我典当天下什么都可以卖。”曹晴柔自信无比。 “哦?” 赵湛故作好奇,语气一转,“我赵宋江山也可以吗?” 此言一出,饶是城府颇深的曹晴柔此刻也是脸色一变。 这大逆不道的话,敢说得如此顺口,普天之下也只有赵湛了。 “殿下说笑了,我典当天下可是守法公民,同样还是皇商,是服务于当今太上官家的。”曹晴柔不动声色的将赵佶搬出来。 若是寻常皇子听到这话,气势自然一滞,甚至一泻千里。 可赵湛冷哼一声,“拿太上官家压我,别说是太上官家的名号,便是太上官家亲自来了,你觉得好使不?” 曹家是商贾出身,自然也会搜集情报,否则如何屹立不倒? 赵湛的脾气秉性,曹晴柔又如何不知? 她也是头大,可依旧不惧道:“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倘若没有证据的来要挟我曹家,我曹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赵湛皮笑肉不笑,慢慢起身,一步步的走向曹晴柔,嘴角的笑容越发诡异。 “你……你要干什么?”曹晴柔紧了紧衣裙,“殿下,你可想好了,若是没有证据诬陷我曹家,我曹家定向太上官家告你一状,到时候你休想脱干系。” 赵湛根本不理,薄唇轻勾,“你说,我要是在这里将你就地正法,你能奈我何,会叫得声音大点吗?” “你敢!” 曹晴柔故作镇静,身体诚实的往后躲了躲,“殿下,请自重,我曹家一心辅佐你们赵家,太上官家钦赐皇商……” “太上官家赐的,关我屁事!”赵湛一副泼皮无赖模样,慢慢的压低身体,脸几乎都要碰到曹晴柔的胸了。 终于,曹晴柔怕了,终究还是个女子,声音颤抖中还有一丝祈求。 “殿……殿下,光天化日之下,请您自重?” “那晚上就不需要自重了吗?”赵湛坏笑道。 “你……”曹晴柔眼眶都泛红了。 赵湛猛的起身,转身坐到主位上,波澜不惊的满饮一杯茶。 巨大的落差感,让曹晴柔反倒是有些摸不准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曹晴柔语气变软了,她知道赵湛无法无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赵湛放下白玉茶杯,“当然是买东西了。” “不知殿下要买什么?”曹晴柔平复着激动的心脏,胸脯不住的上下起伏,波澜壮阔。 这看的赵湛一阵恍惚,而后笑道:“一件不起眼的玩意。” 曹晴柔冷笑,怕是没那么简单吧,可还是故作镇定,“不起眼的玩意吗,说来听听?” “黑珍珠。”赵湛脱口道。 曹晴柔瞳孔猛的一震,随后迅速消失,“很抱歉,殿下口中的黑珍珠,我典当天下还真的没有。” 看破不说破。 赵湛心里清楚,淡淡道:“没有就算了。” “对了,本太子看你门口也没什么护卫,有几个打手也太废柴了,如今本太子可是手握东大营的禁军,军中不少将士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回头我让人来你门口站岗,看谁敢来捣乱!” “告辞了。” 说完这话,赵湛起身就要走。 这可把曹晴柔气疯了,这要是赵湛派人守着门口,她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用不着一个月,她就要关门了。 她抬起头,怒视着赵湛的背影,想不到赵湛年纪轻轻,竟然这么的无赖泼皮! 更让她想不到太上官家和官家那么温文尔雅的君子帝王,竟然生出这样的子孙? “殿下!” 听到呼喊,赵湛停住脚步,嘴角微微上扬,扭过头,“不知道曹姑娘可还有要事?” 混蛋! 明知故问! “殿下,守卫一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在东京府除了殿下,没人敢欺负我曹家。” 曹晴柔语气中满是悲愤,看向赵湛的眼神更满满的幽怨之色。 “黑珍珠一事,我典当天下没有。”曹晴柔语气平淡道。 赵湛皱眉,“没有就算了。” “不过,我知道有人有?”曹晴柔还是说了出来。 “谁?”赵湛转身,语气急迫。 曹晴柔深吸一口气,“我也不知道真实名字,但我只知道世人皆称呼他为张三。” “张……三?” 赵湛眉头紧锁,心里大骂,什么狗东西起这破名,不会还有个赵四吧? “他在什么地方?” 曹晴柔沉思道:“整个瓦舍勾栏的青楼都归他管。” “好,多谢了。”赵湛刚刚迈出一步,又收了回来,转过头露出灿烂一笑,“曹晴柔,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顿时让曹晴柔脸颊上多了一抹红晕,望着赵湛离开的背影竟然莫名多了一丝羞涩。 这可把过来的丫鬟看呆了,天呢,我没看错吧,曹家大小姐竟然害羞了? 走出后堂,赵湛一眼就看到了刘宁,镇关西以及一众身着便服的金枪班直,一个个全都严阵以待。 “走吧!” 赵湛淡淡道。 高瑾问道:“殿下,拿到了?” “没有。”赵湛无奈叹了一口气,“典当天下也没有。” “那怎么办,再拖延下去,我担心张小娘也回天乏术了。”高瑾一脸急色。 赵湛点头,“也不是一无所获,总算是知道了谁手中有。” “谁啊?”众人皆是瞪着好奇的目光看着赵湛。 “一个叫张三的人。” 赵湛话音一落,小骰子第一个叫出了声。 “啊!” 刘宁问,“咋滴了,一惊一乍的,还有没有规矩?” “没什么,呛着了。”小骰子眼神躲闪,满脸冷汗道。 赵湛看了他一眼,直接点名,“走,去你娘的青楼。” 青楼? 高瑾瞬间羞红了脸,红唇紧咬,“殿下,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赵湛眨了眨眼,“逛青楼都不去,可别后悔说本太子没请你就行?” 高瑾逃命似的跑开了。 惹的一旁的刘宁和镇关西无奈摇头,逛青楼都不去,关键还有请客,美滋滋! 这时,镇关西搓了搓手,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忙再次确认道:“殿下,您刚刚说的可是去青楼。” “对。”赵湛傲然挺胸,一身正气,“就是去青楼。” “去青楼干啥?”刘宁不解问道:“那地方难不成还有黑珍珠。” “当然没有,不过那边有个叫张三的人手里有。” 镇关西摸了摸脑袋,“张三,这个人好耳熟呀!” “殿下,青楼有的是姑娘,哪来的男人。” “有姑娘就有男人。” 镇关西:“嘿嘿,说的对,找姑娘就是要花银子!” 啥耳朵这是? 合着就听到了找姑娘三个字了吧? 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小骰子脸上的表情,仿佛白日见鬼一般。 …… 几人在镇关西轻车熟路的带领下来到了瓦舍勾栏里的青楼。 赵湛抬头望去,只见一排排青楼如酒楼般林立,皆是装饰豪华的秀楼,高挂红带,轻纱漫布,数不清的妙龄女子,衣着暴露,斜靠门窗,不断的对着下面路过的男人搔首弄姿。 街道上不少“牲口,”一个个火急火燎的往里面冲去。 还有一位起码六十多岁的老汉也耐不住寂寞,手握拐杖,小步快挪的往里面冲。 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 除非挂在墙上,否则是戒不了这一口。 “天上人间!” 赵湛看到牌匾,不由会心一笑,“好名字呀!此楼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见。” “殿下,那还不赶紧的?” “走!” 这里可是镇关西的地盘,没人比他更熟悉了。 当然,还有小骰子。 “殿下,这个地方就不错,东京府两大青楼之一,里面美女无数,听说最出彩的是还有一处后院,非达官贵人不得入内,若是……” 忽然,他迅速闭了嘴。 而赵湛他们全都带着异样的目光盯着他。 镇关西尴尬的咳嗽一声,“咳咳咳,别这么看我,我也是第一次,那个谁,小骰子最熟。” 可小骰子明显情绪不高,小孩子嘛,有心事,太明显了。 信你的鬼话! 你会不熟? “殿下,我真的第一次,我对天发誓。”镇关西老脸尴尬。 赵湛不以为意的摆手,心里自然是不信。 “好,就这里了。”赵湛挑眉,手中折扇一拍,“对了,小骰子,你娘亲是在这里吗?” 突然,小骰子跟一条泥鳅一样,嗖的钻了进去。 “咋了嘛的啊?”镇关西还想伸手就抓,可还是没抓住。 赵湛注意到了不对劲,这时,一个年纪不小,打扮媚俗的老鸨,扭动着身体就来到了赵湛面前。 “哎,这位俊俏公子,是第一次来吗?”老鸨又上下打量着赵湛,心里暗暗惊讶,这世间竟然如此玉公子? 说着,竟然扭动着身体,伸手往他的…… 第一卷 第57章 宗泽之女 刘宁虎目一瞪,一个跨步拦在赵湛面前,嗓门如雷鸣,“俺家公子身份尊贵,不可造次!” 这一举动,把老鸨吓了一跳,跳着后退数步,捂着胸口,吓得不轻。 她抬头又看看刘宁几人的装扮,还有腰间的官刀,顿时明白,这几人是官爷。 赵湛无语,刘宁这个保镖够格,可眼力见不行,没看到是女人吗?女人不用拦! 赵湛笑吟吟的探出一锭金子,“这位……姐姐,劳烦给我们找一个上好的雅间,我来听听曲。” 说着,还有意无意的挠了挠老鸨的手心。 这一举动把镇关西都看蒙了,啥情况,敢情殿下也不像是第一次来呀? 老鸨眼都直了,顿时心花怒放,眼冒金花,媚态尽显,“哎呦呦,这位玉公子说话还真好听,是是是,您说的对,听曲,就是听曲,我这姑娘最会在床上唱曲了。” 挽着赵湛的胳膊就往楼上去,赵湛也没拒绝,入乡随俗嘛? 出来就是玩,开心最重要。 啥叫开心,左手女人,右手女人,左拥右抱,这就叫开心! 老鸨还回头说了一句,“镇官人,就去你常去的雅间得了,喝啥呀,喝你平时存的酒,还是另开一坛,俺店里新来的女儿红?” “哎……好,都行。”镇关西老脸又一红,刚说了不常来,这不自己抽自己的脸。 刘宁摸了摸两撇八字胡须,“震官人,还滴是你呀,不常来,都有包间,厉害呀!” 镇关西:…… 突然。 “啪!” 刚到楼上,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格外刺耳。 紧接着,楼梯口对面的雅间内传出不堪入耳的怒骂,以及一个女子无助的哭泣声。 不过,在这种地方,这种事太正常了。 女人,甭管是谁,进了这个地方,就不能当人看。 因为她已经不是人。 既然不是人,也没人会在意其死活。 “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女子吗?” “你现在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子而已,大爷让你脱个衣服,还这么费劲。” “快点脱,别逼老子动手!” “大人,饶了我吧,我……不行啊,我真的不行啊!” “不行,老子打死你,看你行不行!” “……” 赵湛听得刺耳,刚要开口,镇关西踏前一步,使劲的摇头,改口叫道:“公子,咱们还有正事,这种事在青楼屡见不鲜,这女子可能是获罪的官奴,被卖进这里的,都是有官府批文的,都是规矩的。” 就在这时,突然包间内传来一声惨叫,“啊!” 这次是个男人的动静。 “老鸨呢,给老子滚过来,看看你家的姑娘这是要干什么,竟然敢伤我,你们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老鸨无语,脸上的堆笑戛然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凶狠,猛的推门而入,“臭嘎嘣的赔钱货,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活腻歪了,敢毁我的买卖!” 趁此空档,赵湛也将目光投了进去,包间角落处,一个衣衫不整,泪眼婆娑的女子正举着一个发簪,发簪还满是血迹,口中不住的求饶。 “饶了我吧,我爹爹是北地留守使宗泽,你们要是放了我,我爹爹一定会给你们银子的,要多少都行!” 听到“宗泽”两个字,赵湛脸色巨变,头脑轰的一声。 宗泽! 宗泽! 宗泽! 这个名字在赵湛耳边犹如一声声霹雳砸下,震得他浑身一颤。 宗泽可是抗金名将,是两宋一等一的忠臣,还是岳飞的伯乐,也是赵湛梦寐以求的忠臣良将。 难道这个女子便是宗泽宗相公的女儿。 赵湛猛然抬头,煞气爆发,把镇关西和刘宁几人都吓了一跳,殿下咋了这是? 不顾其他人的目光,赵湛转身踏入雅间,怒吼一声,“住手!” 此言一出,其他人皆是齐齐看来。 老鸨也是愣了,赶忙上前,“玉公子,这女子性子烈,不好骑,我这里还有的是更好的,更温顺的……” 可赵湛直接无视她,径直走到女子面前,慢慢蹲下去,轻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爹是宗泽宗大人?” 女子点点头,眼神满是惊吓。 “别害怕,我与宗泽宗大人乃是旧相识,跟我走,我带你找你爹爹。” 赵湛伸出手来。 不知为何,女子看着赵湛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握紧了他的手。 没有多余的废话,赵湛拉着女子转身就要走。 “且慢!” 里面那个额头被刺伤的泼皮怒吼一声,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出来玩的,结果没玩成不说,还被伤了,传出去,丢老人了。 泼皮脾气很大,“小子,你他么算老几,敢管老子闲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赵湛脚步一顿,侧脸冷言,“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砰!” 一道黑影从门外冲了进来,然后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就出现了泼皮面前,然后他就飞了出去。 刘宁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冷哼道:“敢辱骂俺家公子,活腻了,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雅间内,还有几个泼皮的同伴,全都愣在了原地。 看着被一拳打飞出去的泼皮,全都傻了眼。 老鸨也吓懵了。 片刻后,那几个泼皮的同伴才反应过来,当下怒气冲冲的站起,“小子,敢打俺兄弟,你们几个泼皮活腻了!” “刷刷刷!” 几个大汉齐齐从怀里掏出匕首,齐齐插在桌子上。 看到拔刀了。 雅间门口围观的人也吓得连连后退。 老鸨也是吓得不轻,似乎很畏惧哪几个泼皮,转身躲到了门外。 领头的一个泼皮一脸嚣张,把玩着一把匕首,“小子,混哪里的,敢打我的人,见过这么锋利的刀子吗?这可是杀人的刀?” 赵湛笑了。 刘宁也笑了。 “吆喝,真是嗑瓜子磕出一个臭虫,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听说过镇关西吗?” 泼皮一脸狂妄的放下狠话。 另一个泼皮怒道:“东京府大名鼎鼎的镇关西,那是俺们的大哥。” “识趣的,放下这个姑娘,赶紧滚蛋,否则后果自负。” “对,别多管闲事,俺大哥要是狠起来,连自己都咬!”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 敢咬自己,的确是够狠的。 赵湛回头看了一眼镇关西,此刻他那张胖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更要命的是,这几个打着他的旗号逞凶的家伙,他还不认识? 刘宁看出赵湛是生气了,抢先一步,将腰间的宽刃大刀拔了出来,狠狠的插进了桌子上,桌子直接洞穿。 “刷刷刷!” 身后便衣金枪班直齐齐拔刀,迅速上前,没有多余的废话,全都直接插在了桌子上。 “你,这……”这几个泼皮当下就老实了,东京府这个地方对刀剑不禁,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佩刀的,何况还是军中制式长刀。 这几个泼皮对视一眼,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脸上只剩下惊慌,将匕首一丢,很娴熟的蹲在地上,抱着头。 其他几个泼皮有样学样,排成一排,齐齐抱头蹲在地上。 赵湛懒得搭理他们,扭头看向女子,“宗姑娘,别怕,我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 语气不轻不重,却透着一股说一不二的霸气。 在女子耳中,不亚于落水的救命稻草,瞬间驱散了她的恐惧。 除了她爹爹和她哥哥,这是世界上第三个对她这么好的男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赵湛如玉的脸庞,浑厚的嗓音,就莫名感觉到心安。 这瞬间,她满腔委屈直接爆发,双眸通红,泪如雨下,“多……多谢恩人。” 这时老鸨又不合时宜的跳了出来,“玉公子,别被这小妮子骗了,这小妮子最是爱胡说八道,你把他交给我,看我今天晚上怎么调教她。” 闻言,女子娇躯一颤,卑微的连忙解释,“恩人,我不是骗子,别把我留下,求求您了,我会被活活打死的,呜呜呜!” 她无助委屈的掩面痛哭,声音让人触动。 赵湛竟然瞬间一阵恍惚,心里莫名心疼。 宗泽一生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其家人竟然遭受这等惨祸,这是谁的错? 是赵宋官家的错,是赵宋官家有愧于宗泽大人呀! 而又有多少忠臣家眷正在遭受这等磨难? 这些忠臣救了这个国家。 可谁又能救他们的家眷? “你还说你不是骗子,你身为官奴,每次陪睡都捣乱……” 老鸨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闭嘴!” 赵湛满脸愤怒,“再敢多言一句,老子把你的嘴撕烂!” 这下,老鸨彻底老实了。 捂着红肿的脸,吓得浑身哆嗦,至于青楼里的打手也不敢靠近。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一行人不简单呀! 见势不妙,“镇关西”的小弟还想趁机开溜,却被便衣金枪班直第一时间拦住,冰冷的长刀直接架在脖子上。 “哎哎哎,大哥,爷爷,大爷爷,别……别动手,都是文明人!” “这可是东京府,光天化日,你们动刀子,可是违法的!” 这几人泼皮冷汗直冒,差点吓出屎尿来。 “法,你难道不知道在东京府,我就是法?” 赵湛冷笑,露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 镇关西再也忍不住了,踏步上前,抓住领头的泼皮“啪啦啪啪”就是七七四十九个耳光。 当场把泼皮那张脸抽成了猪头。 镇关西抬手抓住领头那人的脖颈,衣服瞬间撕裂,露出胸口的一头虎,“王八蛋,挺凶的,还纹下山虎,咦,怎么不完整,这么横?还纹条残虎?” “大哥,不是滴,纹了一半,太疼了,受不了,就喊停了!”泼皮一脸尴尬道。 “你刚刚不是很嚣张吗,你大哥叫什么来着,镇关西是不是?”镇关西越想越气,又狠狠的给了泼皮两个熊猫眼。 “告诉你们,老子就是镇关西,往后你们再敢打着老子的旗号干坏事,老子煽了你们!” 这几个泼皮听到这话,顿时慌了,敢情李鬼碰到李逵了,吓得慌忙跪地求饶。 “几位官人,我们可以滚了吧?” “想走,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欺负了我妹妹就想走?” 你妹妹? 听到这个称呼,女子俏脸刷的就红了。 连赵湛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一个称呼,后面会引起那么多“麻烦。” 这些泼皮一听,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先是给女子磕了三个头,获得原谅后,又掏出五十文钱,“这是小的一点心意,您别嫌弃。” “才五十文?” 赵湛怒哼一声,泼皮之气了然,一只脚踩在他的肩膀上,“你们几个王八蛋的命就值五十文吗?” “那大哥我该出多少呀?”领头的泼皮都要哭了。 “放下五百两银子,然后滚蛋!”赵湛冷哼道。 五百两! 连周围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价格也太高了吧! 五百两都能在天上人间玩一个月了。 第一卷 第58章 青楼内部有天地 几个泼皮皆是吓得双眼一黑,差点吓死过去。 五百两银子,就是卖了他们几个也不值五百两呀! “大爷,您……您这是敲诈呀,就是买下这妮子也用不了五百两呀,何况俺都没碰她?” “是啊,这妮子也不值五百两呀?” “俺们真的知错了,求求几位手下留情,饶了俺们吧?” 几个大汉痛哭流涕,脖子上架着刀,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哀嚎求饶。 “啪!” 赵湛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啊!”领头的泼皮惨叫一声。 “你要是敢碰她,就不是钱的事了,你们今日难逃一死,告诉你们,这是买你们命的钱,要钱还是要命?”赵湛语气不容置疑道。 “大哥,买命,可关键俺们实在也没钱啊!”泼皮吓得哭嚎求饶。 “没钱还敢出来玩,谁给你们的勇气?”赵湛最是讨厌这种欺行霸市的泼皮,抬手一挥,“拖出去,打断双腿,丢出去!” “是!”镇关西活动了一下手腕,目露寒光,欺行霸市也就罢了,还打着老子的旗号,活腻了吧! “啊啊啊!” 随着几声骨裂响起,几个泼皮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整个青楼,一片惊恐。 如此凶残的一幕,谁不害怕? 这时,老鸨也反应过来,直接拿出女子的卖身契,恭敬奉上,赵湛注意到这女子叫宗敏。 宗敏,挺好听的名字。 赵湛带着宗敏去了另一个雅间,一进门,宗敏扑通跪地,“官人,求求您救救我母亲吧!” “你娘亲?” 宗敏的娘亲不就是宗泽宗大人的夫人吗? 她怎么了? 宗敏赶紧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她们一家本来待在东京府宗家府邸,突然有官兵闯入家中,诬陷宗泽叛变赵宋王朝,投靠了金鞑人,连审讯都省了,直接把她们全部抓进大狱,罚为官奴。 赵湛闻言,直接怒了,“王八蛋,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光天化日,抓捕当朝官员的家眷,活腻了!” “人在哪里,我这就去救!” 刘宁知道其中错综复杂的麻烦,何况黑珍珠一事还没有眉目,再惹出乱子又是个麻烦,赶忙劝道:“公子,此事不可着急,需要徐徐而图之。” “不急?”赵湛眉头紧锁,“要是出了事怎么办,本太子就是拼着这个太子不当,也不能让前线将士流血再流泪!” 真要是宗泽夫人也遇到宗敏这种事怎么办? 他可是已经在心里把宗泽当成了手足兄弟,手足兄弟的家人出了事,他如何心安? 镇关西也怒道:“就是,告诉俺宗大人的夫人在何处,俺过去把贼人全部宰了!” 刘宁摇头无奈,殿下手底下的人咋都这么莽? 还以为镇关西比高宠和鞠义强点,结果都是一般黑。 他赶忙分析道:“公子,既然有人敢掳掠宗大人家眷,必然有所准备,我们要是莽撞闯入,不但救不了宗夫人,还会害了她。” “我现在怀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后面肯定还有一场大阴谋,说不定还有其他忠臣家眷遭受这等惨祸。” 赵湛眉头一皱,“继续说?” “不如让这个阴谋自己浮出水面?”刘宁说道。 赵湛恍然大悟,点头同意。 一旁的镇关西一脸的不忿,嘟囔道:“浮什么浮,照俺看来,带人过去直接掀了他们的摊,把领头的捅他十七八个窟窿!” 赵湛:…… 刘宁:…… 刘宁抬起头,对着镇关西打了个手势。 镇关西门清,对着门外喊了一嗓子,“老鸨,姑娘呢?” 门外立刻响起老鸨的声音,“几位官人稍等,姑娘马上就来。” 很快敲门声响起,一群莺莺燕燕走了进来。 这马上就来到了镇关西的表演时间,“姑娘们,都别傻站着,这位玉面俏郎君是我家公子,伺候好了,下半辈子你们就不愁了。” 可姑娘们全都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赵湛。 啥情况啊? 镇关西有些摸不着头脑,平时也不这样呀? 刘宁无奈摇头,这才是女子见到真帅哥的表现呀! 女子说你帅,你不一定帅,可女子若是低头红了脸,你一定很帅。 赵湛跟着尴尬的咳嗽一声,这啥意思呀? 不是要让阴谋浮出水面吗? 搞不好本殿下就淹死在这群牡丹花下了。 镇关西叹息一声,狠狠的一拍手,“都愣着干什么,介绍一下。” “我……我是大名府的。” “我是颍昌府的。” “我是宋州的。” “俺是青州的。” “……” “俺是东京府的!”刘宁突兀的出现。 赵湛:…… 镇关西:…… “嗯嗯,不错呀,这阴谋一个个可真心不错,你看腿真白。”赵湛一本正经的评点。 而镇关西也是如此,点头表示认同,“嗯,那个不错,那个阴谋的脸真白。” 赵湛无奈了。 都他么什么时候还在这里“快乐?” 城外金鞑人的枪刃已经顶到赵宋王朝的命脉上了,只要一动手,赵宋王朝就彻底完了。 “镇关西!”赵湛托着额头,使劲的摆了摆手。 “换一批!” 镇关西摸了摸胡须,还对赵湛回复一个明白了的表情。 赵湛懵了。 你明白个嘚呀! 我是这个意思吗? 很快,又来一批,赵湛连头都懒得抬,可镇关西就跟中邪了一样,又对着赵湛演了一遍,见赵湛还是一脸的不高兴,最后来一句,“换一批。” 赵湛彻底无语了。 这可把镇关西急的不轻,“殿下,差不多行了,好歹留下几个,咋全都赶出去了。” 这个时候,刘宁自信道:“殿下,再换一批,阴谋马上就要浮出了。” 还阴谋呢? 赵湛扶着额头,有点心累了。 果然。 不多时,门外重新响起了敲门声。 “里面的几位郎君,小的天上人间管事张不正求见。” 张不正? 这名字挺歪呀? 赵湛眯眼,天上人间的前台经理? 这小子来干什么? 莫不是因为自己抽老鸨的耳光? 打了一个领班,经理来找回场子? 刘宁一脸得意,“殿下,阴谋来了。” 他不动神色,“进来吧。” 嘎吱! 门一开,一个个头不高,八字胡,鞋拔子脸,嘴还有点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明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那对小眼睛跟扫描仪一样,对着屋内的几人开始了长达十秒钟的扫描。 “小的张不正见过几位官人,失敬失敬。” 赵湛腰一软,一个葛优瘫斜躺在椅子上,手中折扇敲打着桌子,淡淡道:“有话说有屁放,没话说,没屁放就赶紧滚!” 可张不正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双眸泛起亮光。 这姿势,这德行,绝对是条大鱼! 这一看就知道,标准的二代呀! “小的给官人请安了。”他小心翼翼靠近,嘴更歪了,低声道:“这位官人,小的看出您不是凡人。” “您来了这都俩时辰了,叫得姑娘都有数十个了,一个也没有看上,小的猜测您是玩腻了这些庸脂俗粉了吧?” 闻言,赵湛眸子一闪,眸光不经意间和刘宁碰撞了一下。 随后,他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刘宁立刻明白了,脱口道:“东京府的天上人间,啧啧啧,比俺家公子在扬州府玩的扬州瘦马差的太远了,你再晚一会来,俺家公子就走了。” “是是是,您说得对,这东京府的姑娘比不了扬州瘦马,可能成为当今东京府数一数二的青楼,自然是有独到之处。” 赵湛豁然抬起头,“怎么,还有好货色?” “那是自然。” 张不正捻了捻八字胡,“不瞒官人,我们天上人间最特别之处,乃是无所不有。” “哼!”赵湛轻哼一声,“无所不有,敢在老子面前吹牛批,信不信,店给你砸了!” “官人,就这么跟你直说吧,您只要开口,开金口,您喜欢的,我马上给您送上来。” 刘宁眼皮一抬,“你确定,若是我家公子想要世家权贵家的小姐也有吗?” 张不正靠近,低声道:“有,别说是权贵家的小姐,就是当朝大员的夫人,小姐,亦或者良家女子,人妇,只要您开金口,一切都好说。” 赵湛丢出一锭金子,故作感兴趣道:“好,算你们这青楼还有点水平,捡好的上,爷不差钱。” 张不正眼睛都直了,随手就是一大块金字,这位玉公子可是不一般! 刘宁起身,靠近张不正低声道:“我家公子就喜欢清倌人,最好是那种不自愿的,霸王硬上弓的那种,你懂得。” 张不正一把将金子拿在手中,用牙齿咬了咬,两眼顿时放光,腰一弯,立刻回道:“放心,什么样的都有,只要有钱,哪怕是公子现点都行,半个时辰,给您送来。” 刘宁故作担忧,“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放心!”张不正掂量了一下金子,“俺们天上人间的后台不是你能想象的,放心,就是天塌了,也出不了事。” 赵湛眉头一皱,杀意波动。 好大的口气! 天塌了都出不了事。 现在东京府这种掳掠妇女的事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了吗? 天子脚下,王法何在? 赵湛不敢相信,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这些王八蛋又会多猖獗? “好,走吧。” “带我家公子去看看,要是我家公子相中了,钱不是问题。”刘宁对赵湛使了个眼色。 “几位爷,这边请。”张不正窃喜,今日自己算是捞着了,碰到了大金主。 赵湛起身,不动声色的让人去调兵过来。 他要把这个“贼窝”一网打尽。 夜幕下。 整个东京府歌舞升平,一派盛世, 可在盛世太平之下,却是皑皑白骨,尸横遍野。 赵湛不敢想象,在此之前,有多少清白女子惨遭迫害? 而又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今夜,他就是要把幕后的一切黑手揪出来。 在张不正的引领下,赵湛他们来到了天上人间的后院。 天上人间的后院,并不是肮臜之地,相反装饰极为奢靡,富丽堂皇。 穿过一条曲折石路,来到一个小门,赵湛刚要迈进去,突然左右黑暗处闪出七八个打手,手持刀剑,凶神恶煞。 “站住,什么人,谁让你们来这里的?” “活腻了!” 赵湛眉头一皱,“吓老子一跳,我看你是活腻了!” 刘宁踏前一步,抬手就是一巴掌,“瞎了你的眼,敢吓到我家公子!” 打手头目愣了,不都是自己抽别人,今天怎么反过来了。 “草,生意不做了!” “弄死他们!” “刷刷刷!” 其他打手纷纷拔刀,将赵湛一行人围了起来。 张不正赶紧上前解释,可领头的打手根本不给他面子。 赵湛眼神冷漠,“揍他个逼养的!” “好嘞,公子您瞧好吧!” 刘宁连刀都懒得拔,赤手空拳就打的几个打手哭爹喊娘的趴在地上。 然后,宽阔的脚掌重重的踩在打手头目的肩膀上,“瞎了你的狗眼,敢拦俺家公子,知不知道俺家公子是谁,别说是你,就是你的后台见了俺家公子也要磕头,知道不?” 打手不服,“小子,敢不敢留下名号?” “留尼玛!”刘宁又是一脚,踢的打手口鼻窜血。 赵湛低头,俯视着他,“你家后台是谁?” “我家大人是……”打手迟疑片刻,又闭上了嘴,眼睛盯着赵湛,恐惧一点点的在他的眼底浮现,“你是……太子殿下?” 第一卷 第59章 引出小鱼来了 此言一出,众多打手以及张不正皆是一惊。 赵湛侧脸皱眉,“你认得我?” “回殿下,金鞑人破城而入,俺和俺的弟兄在东华门跟随殿下与金鞑人打过仗,俺……就跟在殿下背后。” 打手不忿的脸上,竟然有些羞愧。 赵湛沉声,“既然敢跟金鞑人拼命,你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为何给这些残害女子的贼子当狗?” 打手头目没有回答,双手撑地,狠狠的磕了三个头,每一下,都溅的鲜血飞溅。 其他打手尽数跪地,没有求饶,可眼神满是愧疚。 打手头目抬起鲜血淋漓的额头,“殿下,俺也没办法,都是为了活命。” “你的命是命,那些女子的命呢?”赵湛冷言质问。 打手头目低下头,不敢言语。 “之前的错,我给你免了,以后再犯错,那就休怪我不留情。” 赵湛语气不容置疑道:“从今往后,你和你的兄弟就是我的人。” “以后跟着镇关西,替本太子做事。” “听到了吗?” “诺!” “多谢殿下。” “俺赵二虎誓死为殿下效忠!” 赵湛点头,“走,带我进去看看,到底是谁敢掳掠我赵宋良家女子!” 镇关西走过来,拍了拍赵二虎的肩膀,“往后咱们都是殿下的人了。” “多谢镇关西大哥!” “客气!” 突然,不起眼的张不正猛的一把推开门,张口呼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坏了!” “砰!” 这时,刘宁闪身过去,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落到了张不正后脑,前者嘴一正,十分硬气的趴在了地上,一声不吭。 “咋回事?” 院子里传出一声招呼。 赵二虎马上起身,“没事,歪嘴背着俺们爷们得了不少金子,被我一把捞光了。” “哦?”院子里的声音带着疑惑。 “放心,今夜俺们兄弟所得金银,与诸位兄弟平分。” “哈哈哈,多谢虎哥了!” 进入后院,平地莫名响起隐隐约约的风声,风声中还夹杂着求救,哀嚎和哭泣声,仿佛来到了人间炼狱。 赵二虎在前面引路,推开其中一扇门,几盏微弱灯光下,里面摆放着数十个铁笼,铁笼内囚禁几个遍体鳞伤的女子。 这些女子虽然神态惊慌,可眉眼之间,姿色不错,气质雍容大方,应该也是东京府的大户人家的女子。 人如牲畜一般! 这哪里还是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吧? 前世只有在贴吧中才看到的场景,就这么呈现在赵湛的面前。 “大人,放了我吧,我家夫君有钱,求求您放了我吧!” “呜呜呜,我家夫君也是家境殷实的,只要您放了我,他给你很多银子的。” “别杀我,饶了我吧,我求求您了。” 哀求的声音如刀子般落到赵湛的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后,看向赵二虎,“还有吗?” “公子,这些人都是来自东京府获罪的大户人家熟妇,其中还有不少是小世家的女子。” 赵二虎一边小心翼翼的介绍,一边注意赵湛的表情。 “就这几个?”赵湛问。 “还有,公子这边请。” 赵湛又去了七八个屋子,他也算是开眼了。 从十二岁到三十岁的女子,各式各样的都有。 甚至有些还在笼子外面标注出女子的出色的地方,比如胸大,屁股翘,无毛…… 以满足一些变态顾客的需求。 赵湛没有想到在天子脚下,还有这么多良家女子如商品般惨遭买卖。 镇关西憋了又憋,几次忍不住动手,可没有赵湛的命令,只能拿头撞墙。 “就这些,还有吗?”赵湛问。 赵二虎想了想,“有,俺刚刚听老鸨说,一会有几个非常有地位的官妇会送来。” “有地位的官妇,能多有地位?”赵湛眉头一挑。 赵二虎压低声音,“听说北地留守使宗泽的夫人也在其中。” 赵湛了然,“好,知道了。” “对了,听说张叔夜的妻女也在其中。” 闻言,赵湛一震,如五雷轰顶。 张叔夜的妻女? 张叔夜虽然被免职,可再怎么说也曾经是朝中重臣,现在还主持东京府的防御。 这样的朝中重臣,这群畜牲也敢动? “好大的胆子,连张叔夜张大人的妻女也敢劫?”赵湛怒目,眼神透着杀意质问。 赵二虎低声道:“公子,实不相瞒,是有人点名要的。” “谁?” “张邦昌的女婿,新任东京府府尹朱引。” 赵湛皱眉,上一任东京府府尹徐柄哲被自己一刀剁了。 这么快就换人了,还是张邦昌的女婿。 堂堂东京府府尹,赵宋都城一把手,就这么换人了? 谁同意了? 赵二虎叹息道:“公子有所不知,张叔夜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妻女遭此横祸,俺们也管不了。” 赵湛几乎是头皮发麻,怒不可遏,冷哼道:“得罪了谁?得罪了金鞑人,若不是张叔夜力挽狂澜,自己就是有李存孝之武勇,也挡不住金鞑人占领东京府,难道就是因为张叔夜抗金?” 连抗金志士的妻女都得不到保护,将来金鞑人再南下,试问谁还会抛头颅洒热血的抗金? 谁? 寒了天下志士的心,这个国家才算是真的完了! 当浑浊成了常态,清流难道就是该死? 那今天我还真要把这个乾坤逆转过来。 赵湛等不及了,“人在哪?” “应该是在外面巷子!”赵二虎指了指后院外面。 “走!” 赵湛踏步走出,“张叔夜和宗泽两位大人的家眷出一点事,今夜老子就把东京府掀个底朝天!” “是!” 后院外面是一条巷子。 “混账,我是张叔夜的女儿,你们敢抓我,活腻了吧!” “等我爹找过来,你们一个也不别想活!” 巷子里,一个被捆绑的少女俏脸通红,怒斥着周围的贼人,但因为害怕,娇躯忍不住的颤抖。 在其身后,还有几个美艳熟妇,颇有姿色,可惜身上绑着绳索,泪如雨下。 “哼!” “张叔夜的妻女算个屁呀!连宗帅的女人俺们都敢抓,下一步,连官家的女人俺们都敢抓!” 一个壮汉挺着啤酒肚,一脸嚣张。 好大的口气,连我爹的女人也敢抓! 反了天了! 这时,少女愤怒斥道:“你们休要猖狂,现在太子殿下打跑了金鞑人,马上就要腾出手来收拾你们了,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谁?太子殿下,你是说赵湛小儿吗?”壮汉猖狂大笑道:“我告诉你,现在赵湛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光是国库一事就够他头疼了,还管我们,他管得着吗?” “现在你叫他来呀,叫他来呀!” “他要是能找来,我直接表演倒立吃屎。” “哈哈哈!” 周围的几个壮汉纷纷得意忘形的冷笑。 少女被怼的哑口无言,眼眶泛红。 突然,一声怒吼在他们耳边炸响,“狗贼,今天晚上这屎你吃定了!” 谁? 他们惊恐转身,哪来的人? 领头的壮汉脸色瞬间惨白,满脸的不可置信。 巷子口,出现了一行人。 赵湛眉头紧锁,煞气滔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劫掠当朝重臣家眷,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们!” 壮汉脸上的畏惧慢慢散去,抬手数了数,“小子,活腻了吧,就你们五个,不,四个半人,还有一个老头,也敢英雄救美?” 哗啦! 巷子里闪出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壮汉。 壮汉呵呵一笑,“你们五个怎么想的,俺们天上人间的事也敢管?” 赵湛冷笑,这群狗贼还不知道眼前这些人是谁? 用不着他出手,光是一个刘宁就够了。 “公子,俺来吧!”刘宁把衣袖一拽,就要动手。 镇关西先一步上前,怒气冲天,“刘宁兄弟,俺来吧,这几个小废废不配您出手。” “两位大哥,俺刚来,这粗活还是俺来吧,俺喜欢打废废。” 几个人竟然旁若无人的开始商量起来。 这可把对面那几个壮汉搞蒙了。 也太欺负人了吧? 呸,这是没把俺们当人呀! “喂喂喂,你们几个意思,没把俺们兄弟当人看呀!” 领头的壮汉又气又怒,没这么欺负人的。 镇关西和刘宁,赵二虎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一起吧!” “行,一起。” 后续不需要过多介绍了,除了领头的壮汉,其他人全都趴在地上,低声的哀嚎惨叫,手脚皆是呈现九十度角弯折。 领头壮汉当场怂了,扑通跪地,“几位官人,俺错了。” 赵湛走到他面前,“现在才知道错,晚了点,你残害这些无辜良家女子时,就应该想到这一天。” 壮汉心头一颤,从赵湛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不属于良善之人的煞气。 这是杀了多少人才养成的煞气? “你不是要倒立吃屎吗,我成全你。”赵湛似笑非笑道。 壮汉一愣,心一狠,吃屎就吃屎,总比小命不保强。 “来人,找个粪坑,把这小子倒立进去吃屎,直到吃死为之!” “啊!”壮汉惨叫一声,当场就怂了,吃屎他不怕,吃屎撑死,他真怕了,直接跪地求饶道:“我错了,饶了我吧,求求您了!” 就在镇关西抓着他的头发往外面拖去时,他突然大吼,“你不能让我吃屎,我是东京府府尹朱引的人,你们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且慢!”赵湛开口。 壮汉又被丢了回去,不知道他是蠢过头了,还是聪明过头了,竟然抬头直视赵湛,“怎么样,怕了吧,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朱引大人,就问你怕不怕?” “吓唬我!” 赵湛虎目一瞪,“带着他,去前面,老子要让他心服口服,先给老子把天上人间封了,我倒要看看朱引这狗贼敢不敢来!” “是!” 此刻。 东宫金枪班直已经将天上人间围得水泄不通,所有客人都被拦在了里面,不许进,也不许出。 “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们这可是朱引朱大人的产业,您这是……” 对于老鸨的话,金枪班直眼一瞪,“就地等候!” “你知道朱引大人是谁吗?东京府府尹,那是当朝丞相张邦昌张相公的女婿?” “就地等候!” 金枪班直就这一句话。 什么狗屁张相公,老子只听太子殿下的命令。 老鸨彻底无语了,只能等待了。 突然,人群中响起一声怒骂。 “王八蛋!” “谁让你们来的,瞎了眼,全部滚开!” “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赶紧滚蛋,否则后果自负!” 这不,送人头的傻子来了。 第一卷 第60章 事大了,背后之人浮现 一个身着黑甲的都虞侯推开人群,手里还拿着一个钱袋,不知道从哪讹来的,满脸嚣张,眼底泛着阴狠闯了进来,嘴里还大声叫嚷着。 东京府禁军都虞侯,除了府尹朱引和两个都指挥使就他说了算。 尤其是在东京府地面上,这王八犊子几乎可以横着走。 他一脸狂妄,鼻孔朝天,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干什么,干什么!” “你们是那个单位的?” “敢来这里找麻烦?” “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谁罩着的?” 金枪班直虽然就是一个大头兵,可也是太子殿下的亲随,除了太子殿下,便是太上官家来了也不好使! “啪!” 金枪班直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都虞侯当场被抽的耳鼻窜血,当众摔在了地上。 “卧槽,流血了,你……你敢打我,我娘都没打过我这么狠!” “弟兄们,抄家伙,动手,干死他们!” 他刚刚下令,只见金枪班直一抬手,其他金枪班直瞬间列阵,金枪齐出,杀气腾腾。 上过战场的就是不一样,相比较而言,东京府禁军就是一群泼皮无赖,人数众多竟然被压的连连后退。 都虞侯无奈,只得搬出后台,“啊,小子,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人?” 突然,身后一声暴吼。 “你知不知道他的后台是谁?” 人群散开,赵湛踏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刘宁,镇关西和赵二虎,还有那个壮汉。 “你……您哪个单位的?”都虞侯看出赵湛气度不凡,绝不是寻常人,语气瞬间软和了。 金枪班直齐齐跪地,“拜见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谁也没有料到,眼下这位玉公子竟然就是那位大杀四方,杀的金鞑抱头鼠窜的当朝太子赵湛。 都虞侯捂着脸,直接吓懵了。 老鸨也坐在了地上,满脸惊恐。 其他客人也是吓得不轻。 短暂的沉寂过后,众多客人和围观的百姓齐齐跪地,“拜见太子殿下!” 赵湛扫视全场,接着轻叹道:“我这个太子做得不合格呀!” 众人又是一愣,这是啥意思? 只听赵湛又继续说道:“我赵宋王朝的忠贞义士的家眷,竟然在东京府被贼人掳掠,若不是我无意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我的错,是我赵宋皇室的错!” “我代表赵宋皇室给赵宋的忠贞义士和诸位百姓赔礼了!” 躬身一拜。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围观的不少百姓纷纷低头垂泪,他们心头的苦太厚了,不是一言一语可以囊括的。 赵湛眼眶泛红,“我在此向诸君保证,赵宋忠贞义士家眷便是我赵宋皇室的家眷,谁敢欺辱忠贞义士的家眷,就是欺负我赵宋皇室,我赵湛绝不罢休!” “来人!” “在!” “把这个都虞侯拿下!” “是!” 都虞侯瞬间被控制。 至于禁军没有任何反抗,当场丢下兵器,跪地求饶。 死到临头,都虞侯还口出狂言,“太子,你不能杀我,我是朱引朱大人的人,你杀了我,就是得罪了他,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张相公!” “杀!”赵湛冷漠开口。 “噗!” 一个人头落地。 全场哗然。 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赵宋百姓苦“鞑”久矣,苦这些贪官污吏更久! 而天上人间的老鸨,打手,凡是里面的人,无一例外,全部被当场斩首。 刘宁暗道可惜,忙提醒道:“殿下,杀早了,留下他们,找到证据,再将其背后之人,一网打尽,方为上策。” 赵湛摇头,“用不着证据,我要杀人,还需要证据,我的话就是证据!” 开什么玩笑? 老子可是爽文主角,爽文主角磨磨唧唧的找证据,那算是爽文吗? 而听到这话的刘宁不由得一震,那字里行间的杀意,让他都不禁毛骨悚然。 枭雄之姿! 这是刘宁心头陡然冒出的词。 况且今日不杀这些贼子,如何让东京府的百姓心安,如何让抗金义士心安? 宗敏带着宗泽之妻,张叔夜妻女以及被救下的良家女子皆是向赵湛跪地感谢。 临走前,宗敏还把一个荷包给了赵湛,张叔夜的女儿张玖鸢则是赠了赵湛一个玉佩,惹的刘宁他们一阵眼红。 太子就是太子,这女人缘真牛逼! 赵湛哪来肯接受,连忙推辞,为防止有贼人下毒手,他直接安排金枪班直护送她们离开。 等到众人退去,赵湛这才下令,“传我的军令,调集先登死士,包围东京府西禁军大营,以防动乱,另外命高宠调东大营新禁军包围朱引府邸,我今夜要大开杀戒!” 刘宁惊诧,“殿下,此事不妥,平白无故调兵,这可不符合规矩,起码跟陛下和太上皇知会一声,征得他们的同意……” “不必!” 赵湛面色一沉,眼中顿时露出一股狠戾的杀意,“狗屁规矩,老子的话就是规矩,看谁敢阻拦!” 去他娘的规矩,狗屁用没有,他实在是信不过赵宋皇帝赵恒和太上皇赵佶,这俩货实在是太会和稀泥了,告诉他们,结果只有一个,各打五十大板,这事了结束了。 去他大爷的,老子今日要大开杀戒! 若不是他们俩人天天和稀泥,赵宋会堕落成这个地步吗? 自己有先斩后奏之权,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一声令下,东京府都为之震动。 先是先登死士突然出现在东京府西禁军大营,没有废话,直接把西大营禁军武力缴械,全部关押。 西大营禁军大营吭都没吭一声,彻底老实。 跟当今太子殿下对着干,活腻了? 与此同时。 东京府尹,朱引府邸。 朱引正搂着两个歌姬畅谈人生哲理,丝毫不知道大难临头。 “砰!” 卧室门被踹开。 “谁!” “那个王八羔子的,敢坏我好事!” 突如其来的巨响,直接把好不容易才硬起的朱引小弟又给吓软了。 朱引当场暴怒,衣服都没披,就骂骂咧咧的跑了出来。 一见来人,朱引这下脚都软了。 “殿……殿下,您怎么来了?”朱引还想披件衣服,镇关西可不给他这个机会,跟抓小鸡仔一般抓了出来。 “殿下,您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商量,非要这么做。” 朱引身材五短,肚子颇大,跟怀胎十月一样,被尉迟敬德丢出去,硬是半天没爬起来。 赵湛脸色铁青,问道:“天上人间是你的地盘?” 朱引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靠前几步,点头道:“殿下,我当什么事呢?这事怪我,怪我,我有罪,是我不懂规矩了。” “这样吧,我给您五个干股,不,十个干股。” 赵湛抬头,不动声色,“十个干股是多少?” “嘿嘿!”朱引一看有门呀,当是什么事,原来是太子殿下来要钱的,多大点事,小事。 “也不多,您也知道,这年头做买卖不好看,上上下下,各个部门都要占一股,今年也不多,每个月十万两。” “哗!” 饶是赵湛早有准备,也是吓了一跳。 一个月十万,一年就是一百万。 十年就是一千万。 怪不得国库没钱,钱都被这群王八蛋拿走了。 “咳咳咳!”赵湛咳嗽一声,对着尉迟敬德做了一个擦嘴的动作。 尉迟敬德赶紧把哈喇子擦了擦,太尴尬了,主要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嗯!” 赵湛摇了摇头,“少了,十万少了。” 朱引撇了撇嘴,没听说太子爱财呀? 也是! 这年头谁不爱财,赵宋皇室又有哪个不爱财? “这样吧,我再从我的手中拿出五股,每个月十五万两,您觉得如何?”朱引咬了咬牙,心疼不已。 赵湛抬头,眼神如刀,“我要全部。” 朱引愣了。 这也太狠了吧? 第一次伸手就这么狠,赵宋皇室怎么都一个德行。 “殿下,不是下官小气,主要这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产业,我说了也不算。”朱引无奈道。 “还有谁?”赵湛眼睛一眯。 “这……这个嘛……”朱引苦涩一笑,这让他怎么说,这都不是明面的东西,说出来大家都不好看了。 “不说?”赵湛一摆手,“把朱引拖下去,去手!”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朱引都吓了一跳。 啥情况? 不是聊银子嘛? 怎么聊到砍手上了。 “殿下,殿下,饶命啊,是……是太上皇的。” “慢着!”赵湛猛的起身,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一把抓起朱引的脖子,“你说什么,天上人间是太上皇的产业?” 朱引点头,“我发誓,真的,真的是太上皇的产业。” 这下轮到赵湛懵了。 他一直以为幕后黑手应该是张邦昌,何栗之流,可没有料到是太上皇。 刘宁也是一脸惊悚,疑问道:“不可能,整个赵宋王朝都是太上皇的,太上皇至于与你们这群蛀虫同流合污吗?” 朱引无奈,只得和盘托出。 原来赵宋王朝的税收分为两部分,先是一部分进皇室内帑,一部份进太上皇内帑,一部分进皇帝内帑,最后剩下的进国库。 可随着金鞑人南下,连年征战,税收大减,国库日益空虚,而皇室支出却不减反增,这般之下,一些佞臣就暗中成了太上皇和赵宋皇室的敛财工具。 这其中就包括张邦昌,吴闵以及何栗之流。 此时此刻。 赵湛面无表情的俊脸,眼里闪着寒冰,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他。 怪不得太上皇容忍这些蛀虫胡作非为,原来是他才是赵宋最大的蛀虫。 “草!” “混蛋,混蛋!” 赵湛一把抽出身后刘宁腰间的长刀,咬牙道:“这是要逼我反了吗?” 听到这话,刘宁他们也全都吓了一跳。 至于朱引“嘎”的一声,当场吓昏了过去。 第一卷 第61章 寻找张三!!! “殿下,反了吧!” 鞠义唯恐天下不乱,当下手握刀柄,满脸兴奋。 刘宁,镇关西,赵二虎他们也是个个心怀希翼。 他们跟随赵湛,那个不是为了富贵。 若是赵湛登基,他们可是占了一个从龙之臣,潜邸之臣,那真可谓是贵不可言。 就在这时,高瑾出现了,“不可!” 众人皆寻声望去,见到高瑾一脸担忧,风尘仆仆的赶来。 “不可,殿下,万万不可,现在时机还未到,若是殿下一意孤行,凭借西大营禁军和先登死士拿下皇宫,不是难事,可接下来呢?” “殿下,您如何堵的住天下悠悠众口?” “哪怕是您平定天下,一统河山,那史书如何记载?” “弑君弑父,这四个大字能压死人呀!” “请殿下三思!” 闻言,赵湛也是瞬间沉默,脸色铁青难看,心里暗暗计较。 高瑾立刻悄无声息的给鞠义和刘宁他们使了个眼色。 鞠义和刘宁立刻明白,齐齐跪地,“殿下三思!” 镇关西和赵二虎不明所以,见这俩人跪了,也跟着跪了下去。 赵湛双目紧闭,心里默默问了一句,我是谁? 我是赵宋小太子吗? 去他娘的赵宋小太子! 我是受了二十年新中华教育,是长在红旗下的青年! 是子任先生思想的践行者! 是风里来雨里去早八晚十,十六年学业闯出来的铁骨头,硬汉子! 我会怕一群软骨头的赵宋官家! 不改变这个乱世,我来干什么? 就是为了当一个软骨头的赵宋小太子? 过几日去北方金鞑王朝当留学生? 沉默了足足半刻钟,赵湛问了一句话,“你让我忍?” “忍,忍常人所不能忍,方为人上人!”高瑾进言,美眸恳求。 赵湛:“你觉得我像是忍者神龟吗?” “殿下,啥子龟?” 镇关西脱口问道。 高瑾欲言又止,只得低头,开始替赵湛筹划。 成功几率很大,可后面呢? 成为众矢之的,被人唾弃? 然后,赵宋各地起义勤王,兵败被俘,功败垂成,亦或者平定天下,天下大同。 可史书一笔上位不正,足以把赵湛全部功绩抹平。 赵湛站在原地,沉默许久,忽然开口,“我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我要当赵宋真正的官家!” 高瑾猛然抬起头,真的是松了一口气,“殿下英明!” 镇关西和赵二虎对视一眼,俩人皆一脸茫然,“到底反不反?” “你就知道反,没听殿下说,不反了吗?”鞠义解释道,满脸无奈。 “啥时候说不反的,俺怎么啥也没听到,不是说什么要令猪狗吗?” 鞠义:…… 高瑾:…… 盛怒之下,赵湛直接下令,把朱引抄家灭门,家眷全部押入死牢,家产罚没。 不得不提,朱引这狗贼还真是富得流油,仅仅是从他一家抄没的财富,竟然达到了五十多万两,其中还有金银珠宝,田产地契无数。 虽然五十万两杯水车薪,可也一下子打开了赵湛的心思。 好像抄家也是不错的发财路…… 突然,张小娘的出现打断了赵湛的遐思。 “殿下!” 看着张小娘憔悴的模样,赵湛心里莫名心疼,“怎么了?” “刚刚发现陆师爷出现痉挛的现象,而且有几个穴位出现黑化,倘若再找不到黑珍珠的话,恐怕……” 赵湛心头咯噔一下,光顾着高兴了,把这事给忘了? “还有多少时间?” 张小娘蹙眉摇头,“最多三日,三日后一旦陆师爷身上的穴位全部黑化,十八针也连无法了。” 赵湛点点头,“放心,三日之内,我一定连黑珍珠带回来。” 连张小娘送走,赵湛表情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日了狗了! 三日时间,自己该去哪里寻找张三。 尤其是自己刚刚把天上人间连同背后的人都揪了出来,连张邦昌的女婿朱引都抄家了。 这个时候,张三估计更是风声鹤唳,躲了起来。 在诺大的东京府找一个人,只怕跟大海捞针差不多。 赵湛忽然抬起头,“来人,把镇关西和赵二虎叫来。” 这俩人是东京府的地头蛇,应该能知道一点关于张三的线索。 只要知道张三的住址,顺藤摸瓜,再抓他就容易了。 很快,镇关西和赵二虎就来了。 “殿下,有何吩咐?” 赵湛看着他们,“本太子有事问你们?” “在瓦舍勾栏有一个叫张三的认不认识,他掌管着青楼,听说瓦舍勾栏的青楼都与他有关系。” 镇关西摇头,“耳熟,应该是见过,可不熟。” 赵湛心里顿时凉了一半,连镇关西这老油条都不知道,旁人更别说了。 这时,赵二虎紧接着开口,“殿下,实不相瞒,小的见过此人,只此一面,还是隔着老远,此人极为谨慎,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便是青楼中也几乎没人见过他。” 行了! 赵湛心彻底凉了。 这俩人都不认识,那别人就别想了。 这下可麻烦了? 找不到张三,就找不到黑珍珠,那陆师爷也将彻底沦为活死人。 赵湛也失去了最后扳倒何栗奸贼的机会。 这时,镇关西忽然开口,“殿下,俺们找不到,可有人肯定能找到。” “谁?” 赵湛好奇,还有人比这俩人会东京府地下世界还熟悉? “典当天下!” 镇关西的一句话,顿时让赵湛茅塞顿开,“对啊,咋把这个给忘了。” 赵湛起身就朝外面走去,把镇关西和赵二虎看懵了。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 赵湛脚步不停,“典当天下!” 这一次,赵湛再度前往典当天下便顺畅多了。 门口的小厮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赵湛的身影,顿时惊慌失措的跑了进去。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此刻。 典当天下的大堂内,多了一个身着华服的人。 除了曹晴柔外,其中一人还是当今丞相何栗。 何栗眉头一皱,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皮笑肉不笑道:“曹小姐,你手下的奴才该教育了。” 曹晴柔蹙眉不悦,俏脸一凝,起身道:“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小厮看清了屋里的众人,登时吓得惊恐失措,扑通趴在地上。 “小姐,那个人又来了!” 何栗轻哼一声,“什么人这么大威风,把你们曹家吓成这样?” “是啊,在赵宋天下,有我们在,谁敢跟你们曹家过不去?” “老夫倒想见见这位高人,是不是三头六臂?” “哈哈哈,说得对!” 在场的众人不是朝中权贵,就是皇亲国戚,哪一个跺跺脚,都能让东京府抖三抖的大人物。 曹晴柔面露苦涩,轻叹道:“当今太子赵湛。” 此言一出。 何栗手中的差点都没拿稳,茶水撒了一地。 再敢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这个举动把曹晴柔都看呆了,美眸一闪,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堂堂一品大员,当今中枢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竟然如此失态? 这还是哪个威风八面,指点江山的何相公吗? 还有这些朝中重臣,皆是当场失态,有人甚至满脸畏惧。 曹晴柔不由得觉得好笑,心里会赵湛更加好奇,这位太子竟然能让满朝重臣畏惧,就这手段也不一般了! “何相公,您还好吧?” 曹晴柔问道。 何栗擦了擦胸口的茶水,老脸尴尬,摆手道:“不,不碍事,不碍事的。” “这样吧,咱们先行离开吧!” “好好好!”屋内众人皆是同意。 曹晴柔会心一笑,“您这是惧怕太子赵湛吗?” 听到这个名字,何栗心头一颤,说不害怕是假的,赵湛就是混不吝,根本没法讲理。 你讲理,他动手,你要动手吧,关键你还打不过他? “不是怕!” 何栗语气加重,强调这一点,而后语气放缓,“老夫就是……就是不和他一般见识,这小子就是混不吝,泼皮无赖。” “曹小姐,你能他打交道时,也要注意这一点,这小子诡计多端,还不讲理。” 曹晴柔点头,“见识到了。”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 “曹小姐,本太子来了!” 何栗几人对视一眼,转身就朝后堂走去。 曹晴柔憋着笑,似乎她很乐意看何栗这些人狼狈的模样。 说话间,赵湛就闯进来了。 后面跟着典当天下的仆人打手,明显拉开一米长的距离。 “曹小姐,你的人太客气了,还替本太子领路,不用了,本太子熟悉的很。”赵湛一脸灿烂,大刀阔斧的坐到了主位上,一点也不拘束。 曹晴柔抬手屏退了下人,客气的问道:“太子殿下,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赵湛端起茶杯,撇嘴道:“这是刚刚有客人来了?” 曹晴柔表情一滞,看向赵湛的眼神多了一丝忌惮。 赵湛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极深,不可小觑。 曹晴柔不搭话茬,问道:“殿下来看民女,民女不胜感激,民女很好,殿下无须挂念,您可以离开了。” “怎么着?” “赶我走?” “曹小姐,你这有点厚此薄彼了,来的都是客,你这是几个意思,有人能喝茶,本太子刚来,你就赶我走。” 赵湛嘿嘿一笑,猛的背过身,朝着后堂望去,“看来你的客人是朝廷的人呀?” 曹晴柔心头一颤,不解道:“何以见得?” 赵湛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茶水还是热的,说明你的客人刚走,不,是没走,而且是知道本太子到了,就想走,除了朝廷的人,还有谁?” “并且,我可以跟你打个赌,人还在这个屋子里。” 此言一出,曹晴柔都惊住了,被赵湛的推理能力惊到了。 当然,最震惊的莫过于何栗他们了。 他们就躲在后堂,大堂内的谈话他们听得真真的。 何栗老脸瞬间就变了。 他可是知道赵湛赵湛憋着火要收拾他,要是被赵湛知道他跟曹家有联系。 那完了,不出三天,曹家在东京府就被抄了。 只要有证据,马上就他被抄家灭门。 而且以他对赵湛的了解,何家祖坟都要被刨开,骨灰都要被扬了。 这时,赵湛忽然起身,目光直视着后堂,“客人就在里面吧?让本太子瞅瞅,都是那几位大人?” 完了! 听到这话,何栗直接坐在地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一刻,他连自己埋在哪里都想好了。 第一卷 第62章 张三的踪迹 “殿下!” 曹晴柔突然开口叫住了赵湛,然后快步走到赵湛面前。 “殿下,不知殿下可有吩咐,我典当天下愿意为殿下效劳。” 赵湛看了一眼后堂,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目的达到了。 赵湛也不废话,“帮我找一个人。” “生什名谁,家住哪里?”曹晴柔开口询问。 赵湛摇头,“就知道叫张三,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曹晴柔顿感为难,“殿下,此事非晴柔不帮,诺大的东京府,找一个叫张三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这根本不可能。” 赵湛点头,立刻看向后堂,“谁在后面!” 此言一出,后堂的何栗几位齐齐一哆嗦。 曹晴柔也不由得俏脸一变,忙上前用身体挡在后堂入口,故作镇定解释道:“殿下,仅仅一个名字,实在难找,不过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赵湛想了想,“他控制着瓦舍勾栏的青楼。” “昨夜本太子绞灭的天上人间背后老板就有他。” 曹晴柔浅笑同意,“殿下,好,奴家这就派人去寻来。” “多久可以找到。”赵湛又问。 “三天!” 曹晴柔伸出三根葱白般的手指。 赵湛摇头,“天黑之前,这是最后的期限。” “你可以拒绝,不过后果自负。” 他抬起头,瞳孔透着一丝冷峻,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陡然而出。 曹晴柔莫名后退一步,红唇微张,重重的说了个“好”字。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赵湛起身,回身看了一眼后堂,“告辞!” 转身即走,没有半点拖延。 足足半个时辰后,何栗与一众权贵走了出来。 何栗弓着腰,打量着四周,偷感十足。 “走了?” 曹晴柔美眸中闪过一丝鄙夷,淡淡笑道:“何相公,放心吧,殿下已经走了。” “呼!” 何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走了好,走了好。” 其他权贵也跟着点头,如蒙大赦的点头。 随着赵湛的离开,这些权贵的腰板又直了。 “老夫倒不是怕他,主要是烦他,不想见他,这小子就是一个混不吝。” 何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 “那是,何相公当朝一品中枢丞相,岂会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太子。”曹晴柔顺着他的话,吹捧道。 “自然!”何栗腰板更直了,忽然问道:“太子找你作甚?” “找一个人。”曹晴柔回道。 何栗点点头,刚要迈步离开,下意识的停住,“赵湛找谁啊?” “一个叫张三的人,一个小人物,入不了何相公的法眼。”曹晴柔在旁边陪笑道。 “张三?” 何栗眉头一皱,仔细的思索片刻后,脑海中对这个人好像没什么印象,随即便告辞离开了。 等他走出典当天下后,脑海中依旧思索这个叫张三的人? “赵湛找一个小人物干什么?” “难不成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何栗看着轿子,摇了摇头,“算了,管他是谁呢,老夫稳坐钓鱼台,谁也奈何不了老夫!” “老屈!” 一旁的一个中年人快步上前,恭敬道:“相爷有何吩咐?” 随着陆师爷被当做弃子丢掉,身边换了一个亲随。 “最近东京府有什么动静?” 老屈立马回道:“城外金鞑人最近有异动,听说分兵南下了。” “嗯?” 何栗一瞪眼,“老夫问金鞑人作甚,一群不入流的野蛮人罢了,打赏点银子,他们就滚了,老夫问你东京府最近的事!” 看着老屈那模样,他是一百个看不上眼,要是老陆在,肯定会一口说出他心中所想,还至于这么提醒吗? 若不是眼下无人可用,他才不会用这个废物呢! 还是老陆用的顺手,可惜了,死早了。 都是赵湛的错,害的老夫错失一员大将。 老屈想了想,“相爷,听说昨夜殿下抄了一家青楼。” “青楼?”何栗哈哈一笑,“赵湛到底是年轻,年轻人喜爱女色,乃是人之常情,人不风流枉少年嘛……抄了?” “你刚刚说什么,抄了一家青楼?” “谁?” “赵湛?” 一连三问,吓得老屈直哆嗦,“回相爷,是太子殿下干的。” “谁的青楼?”何栗想了想问道。 老屈面露难色,“自然是相爷的。” 这还用问,东京府大大小小的行当,哪个没有您的股份,这还用问? “老夫的!”何栗表情猛的一沉,咬牙道:“赵湛,老夫与你势不两立,难不成你们就眼睁睁看着赵湛抄老夫的产业?” 老屈吓得脸色发白,“相爷,派人去了。” “东京府禁军都去了。” “您是不知道,就是因为派人去了,结果连东京府府尹都倒霉了。” 何栗好奇,“东京府府尹咋滴了,等等,东京府府尹不是换人了,是张邦昌的女婿来着?” “没错!”老屈顺着拍马屁道:“相爷真是好记性,老奴佩服佩服。” 何栗心里一喜,“算你会说话,继续说,张邦昌女婿咋了?” 老屈赶忙说道:“相爷,听说太子殿下揪出那间青楼后面有良家女子,还有许多官员女眷,直接把青楼抄了,领头的全杀了,杀的青楼门口人头滚滚,血流漂橹。” “少见多怪,什么稀奇事,那一间青楼后面不是这样。” 何栗嗤之以鼻,“良家女子算什么,说白了,不就是赵宋百姓,百姓也算人,可笑至极。” 老屈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他不就是百姓吗,他这不算人吗? “继续说!”何栗坐上轿子,一甩长袍,淡定道。 老屈说道:“相爷,您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一顿拷问,得知背后是东京府府尹朱引,直接就把禁军西大营都围了,朱引直接被抄了家。” “哈哈哈!” 何栗不由得大笑,“这下张邦昌怕是急了吧?” 彼时的皇宫已经是哭声震天。 张邦昌趴在木板上,捶地痛哭,“太上官家,您可要给老臣做主呀,太子为何抄俺女婿的家,还连俺女婿一家打入死牢!” “求太上官家看在老臣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伺候您的份上,救救老臣的女婿一家吧!” “老臣求求您了!” 赵佶坐在龙椅上,正欣赏着自己的瘦金体,被张邦昌这一嗓子直接毁了一幅名作。 “啪!” 毛笔重重落到字帖上。 “张卿,此事我已经知道了。” 赵佶皱着眉头,沉思道:“湛儿的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为何非要招惹他,招惹他也就罢了,非要留下把柄。” “我这个孙儿向来莽撞,就是我,见了都头疼,你们呀,招惹他干什么!” 张邦昌哭的更凶了。 “太上官家,没敢招惹他,谁敢招惹他?” “老臣就是躲都躲不及,可太子殿下不由分说直接闯进老臣女婿家,把老臣女婿从床上拖下来的,现在老臣女婿还光着屁股蹲在刑部大牢呢?” 一听这话,赵佶忍不住发笑,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光着屁股蹲在大牢里的场景。 “湛儿为何抓你女婿,当我不知道?” “没有证据,湛儿不会随便抓人的'我说的可对?” 赵佶忍住笑,背着手叹息道:“你们一个个的,让我说什么好,做事要学会擦屁股,这点事都做不好,留下把柄了吧?” 张邦昌心里更委屈了,这都是谁的事,挣了银子,不都进您的腰包了吗? “好了,此事就此打住,你带着我的旨意,把人放出来。” 赵佶又提醒道:“没事老老实实的,少招惹太子,他是个啥样的人,你们不知道吗?” “吃个亏还少啊?” 张邦昌摸了摸火辣辣的屁股,哎呀一声,无力的趴在了地上。 赵佶见到他这副模样,忍着笑,“每次让你们被太子欺负成那副模样,我看的也心疼,可我又能怎么办,人家太子每次都有理有据的。” 张邦昌心里更加委屈了。 他都有点怀疑,这爷俩是不是合起伙来坑他? 大头给你送去了,剩下一点小头,你孙子来了,又拿走了。 合着俺们一家人光白忙活,全给你赵家了? “行了,还不走!”赵佶下了逐客令。 “多谢太上官家。”张邦昌哭唧唧道。 几个小押班快速上前,将张邦昌抬了起来。 “哎呀,几位押班能不能轻点,老夫屁股疼,好像又裂开了。” “噗嗤!” 直到张邦昌离开,赵佶终于忍不住笑得出来。 “哎,罢了,不管了!” 他转身走到案牍前,表情忽然一沉,满脸可惜道:“哎呀,白瞎这字帖了。” “来人,研磨!” 至于张邦昌出了皇宫,他没有回家,而是掉头去了何栗府邸。 这口气不出来,他今夜注定睡不着了。 何栗正在用晚宴,大圆桌上,足足三十八道菜,美味佳肴,珍馐美馔,应有尽有。 张邦昌被几个仆人抬了进来,一见到何栗,立刻喊道:“何相公,此事你刚刚如何解决?” 何栗看着张邦昌这德行,硬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老夫,马上就也要跟老夫一样了。” 张邦昌冷哼一声道。 何栗捂着嘴,“老夫女儿还未出嫁,这事肯定挨不上。” “你!” 张邦昌气的火冒三丈,突然开口笑了起来,“何相公,那青楼你也有股份,你就不怕太子找出蛛丝马迹,连你也抄家灭门?” “怕什么?” 何栗不以为然,十分镇定,“老夫又不是亲自出面,都是有中间人的。” 张邦昌被气的直叹气,最后看了一眼圆桌上的美味佳肴,“你还有心情吃,老夫也要吃,也要喝。” 何栗赶忙劝慰几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问道:“对了,东京府青楼的中间人是谁?” “叫什么来着?”张邦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下意识摸了摸火辣辣的屁股,“好像叫张三来着。” “哦,张……” 何栗那张老脸突然变得不自然了,猛的站起来,眼睛瞪的贼大,语气哆嗦道:“你……你说什么,叫张三?” 第一卷 第63章 何家狗奴真威风! “咋滴,不会这个名字跟你小名重了吧?” “哈哈哈!” 张邦昌看着何栗惊慌失措的模样,不以为意的开玩笑。 “坏了!” “出事了!” “出大事了!” 何栗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张邦昌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放下酒杯,“别吓我,出什么事了?” 何栗狠狠的吞咽着口水,“就在今日上午老夫去典当天下讹……有点事,恰好碰到了一个人。” “谁?”张邦昌表情开始变得不自然。 “太子!” 何栗一脸担忧。 “哦?” 张邦昌不解问,“碰到赵湛咋了,赵湛不会为难你了吧?” “什么?” “为难老夫,他也敢!” 何栗挺胸抬头,一脸傲然,“他见了老夫,知趣的躲开了。” 张邦昌嘴角不由得一撇,“何相,何大相公,你真是威风,然后呢?” “然后老夫就偷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赵湛在找人,找的人就是这个叫张三的。” 张邦昌一口气没上来,忍不住狠狠的咳嗽一声,然后惊讶道:“不会是一个人吧?” 何栗摇头,“不好说,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鬼知道会不会同一个人,万一是同一人,可就麻烦了。” “太子找张三干什么,搜集咱们手上的证据?”张邦昌不解道:“不应该吧,就算是有证据又如何,咱们背后还有那位,他敢动咱们吗?” 何栗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长叹一声,“别被那位骗了,真要是出了事,你觉得那位会保咱们吗?就算是会保,也不过是保住咱们的命,咱们这么多年的财富也保不住。” 张邦昌心里咯噔一下,“那该怎么办?” 女婿死了就死了,大不了再嫁一回闺女。 可钱财没了,就真的什么也没了。 何栗眼睛一眯,杀意波动,“一不做二不休,杀!” 他立刻喊道:“老屈,赶紧派人问问典当天下查出张三的踪迹了没,尤其问问告诉赵湛了没?” “诺!”老屈赶忙小跑了出去。 看着老屈的背影,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只要赵湛不知道,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要是赵湛知道,那就麻烦了。” 张邦昌点点头,也跟着双手合十,口中念着阿弥陀佛。 此时,老屈知道事情的严重,一路上坐着马车,不断催促快点。 “让开!” “给老子滚开!” “挡了老子的道,老子灭你们满门!” 老屈从马车窗帘探出头脑,不断对着街道上的百姓怒骂斥责。 这下,直接把东京府的街道撞的乱七八糟。 可巡街的禁军看到是何府的马车,竟也不敢阻拦,反而纷纷让开。 这一幕,恰好被赵湛撞了个正着,他也去典当天下询问张三一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曹晴柔派人来信,说张三家的地址寻到了。 赵湛不敢耽搁,马上就朝典当天下赶去,结果巧了,正好在这里碰面了。 “好大的威风,谁家的马车?”赵湛骑在马上,面露不悦。 镇关西看了一眼,马上回道:“还有谁,何家的呗!” “何栗老狗的?”赵湛冷哼一声,“何栗老狗嚣张跋扈,连他的狗奴才也是如此。” “让开!” 老屈不断催促着马车,突然前面一个领着孩子的老妇被突如其来的马车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而孩子也跟着摔倒了。 而孩子摔倒的位置,正是马车行进的方向。 马车速度极快,便是立刻刹车也来不及。 况且,马车根本没有刹车的意思,反而不断的加速。 周围的百姓见到这一幕,也纷纷吓得不轻。 “不好了,有孩子摔倒了,快救孩子!” “咋救,那是何家的马车,谁敢动何家的马车!” “完了,这孩子没救了!” “……” 就连巡街的禁军看到,也是面露难色,他们也是不敢招惹何家人。 “殿下,孩子!!” 赵二虎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马车前面趴在地上的孩子。 赵湛闻言,脸色一变,不敢耽搁,一把抓起旁边摊子上手腕粗细的竹竿,手臂猛的攥紧竹竿,然后狠狠的朝马车的后轮投掷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 何家马车急速旋转的后轮,突然多了一根竹竿,竹竿瞬间被扭成丝状,同时也迅速夹紧车轮。 车轮生生停住,可巨大的惯性却依旧存在,硬是直接把驽马都拽到半空。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马车猛的一停,随即,连人带马,加马车都整个翻了个底朝天。 孩子安然无恙。 “好!”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周围的百姓都纷纷鼓掌叫好。 “官人真乃是壮士也!” “是啊,看官人貌比潘安,想不到力气竟然是这般大?” “了不起,了不起啊!” “坏事了,那马车是何家的马车,毁了何家的马车,不就是打了何家的脸,这还了得?” 有人赶忙去提醒赵湛,让他趁着现在,赶紧逃命。 “逃?”赵湛不以为意道:“当街纵马行凶,此乃草菅人命的大罪,有罪的是坐车之人,我何罪之有?” 一位老汉捶胸顿足,“官人,若是寻常人家的马车,倒也罢了,这可是何家的马车!” “何家,不就是当朝中枢丞相何栗吗?” “他咋了,他就可以无视赵宋律法,无视人命?” 赵湛语气坚定,气势如虹,“诸位,赵宋律法明确,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何栗。” “哎,官人,你还年轻,不懂这里面的事,真要是去了衙门,你觉得衙门是听你的,还是听何家的?” “对啊,官字两张嘴,怎么说,还不是人家说了算?”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你是斗不过何家的,趁现在,靠近离开才是真的。” 赵湛不忿,“难道这东京府就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没错!” 一声怒斥,从翻倒的马车内传来。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老屈从马车内爬了出来,浑身衣服已经被撕扯的乱七八糟,头顶发箍都碎了,披头散发,尤其是脸上,莫名多了一道血痕,还在流血。 老屈晃晃悠悠的爬了出来,阴冷的盯着赵湛,“你说得没错,东京府就是没有说理的地方,因为老子就是理。” “老狗,你他么活腻了吧,敢跟俺家公子这么说话!” 赵二虎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可老屈看了一眼,不屑的摇了摇头,“这等小孩子玩具对付这些贱民百姓也就罢了,老夫可是当朝中枢丞相何栗何相公的亲信,你敢动我吗?” “你敢吗?” 老屈一脸自豪道:“告诉你们,老夫是给何栗何相公做事的,今日更是奉了他老人家的命令,你们敢阻拦我,等何相公知道了,一个个把你们都整死。” 赵湛眉头一皱,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主凶仆恶。 何栗就够凶了,他养的狗更加可恶。 既然如此,那老子就先把你这只恶犬收拾了。 赵湛一把抓住赵二虎手上的匕首,缓缓地朝老屈走去。 老屈转过身,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啐了一口唾液,轻蔑一笑,“小子,刚刚就是你把俺何家的马车砸翻的吧?” 赵湛点点头,“是我,不是我的话,你今日就害了一条人命,老子替你积德。” “屁!” 老屈目光不屑的扫视着在场的围观百姓,冷哼道:“就他们的命,这他么叫命,你知道何家的马车值多少银子吗,小子,你惹事了,惹大事了。” “俺告诉你,俺家相爷吩咐俺去办大事,耽误了相爷的事,别说哪个小孩童,便是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要倒霉,不信,你们试试。” 果然,听到这威胁的话语,周围百姓纷纷吓得后退,生怕惹祸上身。 见状,老屈更加嚣张,“小子,你打了俺何家的马车,就是打俺家相爷的脸,你算离死不远了。” “是吗?”赵湛不以为意道:“何栗老狗的脸,老子也不是没打过。” “什么?” “你真是能吹牛……等等,你是谁?” 老屈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得意戛然而止。 “老子姓赵,单名一个湛字,你也可以叫我赵湛,或者太子殿下,随你的便。” 赵湛语气很平淡,可眼底已经被杀意铺满。 “什么,你是太子殿下!” 老屈整个人猛的一震,老脸瞬间如丧考妣。 他可是知道太子殿下的脾气,别说是他,就是他家相爷,也是怕的要死。 况且,他还是有任务在身,要是耽误了,何栗怕是会生生拔了他的皮。 “太子殿下!” 老屈扑通跪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突然急转直下的场景,把在场围观的百姓看呆了。 有人开始暗暗猜测赵湛的身份。 什么人能让何栗何相公的家仆如此畏惧? 这时,赵湛抓着匕首轻轻抵在老屈的脖颈上,笑容满面,“说,何栗派你出来干什么?” “别想着撒谎,本太子就是杀了你,也不过是碾死一只臭虫。” “我……我是……” 恰在这个时候,何栗到了。 何栗见到这一幕,张口喊道:“殿下,这是出什么事了?” 第一卷 第64章 这老狗竟然坏成这德行了 眼看何栗来了,赵湛知道麻烦了! 可他不管这个,一把将匕首抵在老屈的脖颈处,厉喝道:“说,何栗奸贼让你干什么?” 老屈也看到了何栗,表情瞬间变得坦然,“殿下这是在说什么呢,老奴是何家奴才,帮我家相爷买点吃食,不料马惊了,还请殿下恕罪。” “放屁!” “你当本太子是傻子不成?”赵湛气的火冒三丈,手臂猛的发力,匕首慢慢刺进了老屈的脖颈,血都流出来了。 老屈疼的哀嚎惨叫,可就是死活不开口。 何栗背着手,铁青着脸,“殿下,闹够了吧,这是老臣家里的奴才,有什么事跟老臣说,犯不着欺负一个奴才。” 欺负? 赵湛听到这俩字,真是觉得可笑。 “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欺负他了?” “你也不问问他干了什么?” 赵湛俊眉皱起,冷冷的盯着何栗。 何栗怒哼一声,“那老臣且问,他干了什么?” 老屈表情畏惧,哀嚎争辩道:“相爷,不怪殿下,是老奴的马在闹市惊了,多亏殿下才停住,没酿成大祸,请相爷责罚。” 赵湛气的都笑了。 好一个惊了马,真是会狡辩! “放屁,当本太子眼瞎吗?你是惊了马,还是故意在闹市纵马狂奔?”赵湛愤怒质问。 可何栗不以为意的挥了挥衣袖,“不管是什么,那请问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是仗势欺人,还是故意为难老臣?” 赵湛知道时机已失,直接把老屈狠狠的丢在地上,然后耍着刀走近何栗,“何老狗,算你今日运气好,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搞什么诡计?” “殿下,你这是何意?” 何栗看到赵湛手上的匕首,明显气势一衰。 毕竟赵湛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搞不好他真的给你一刀子。 他是真敢! 赵湛冷笑,“没什么,就是看你还能嚣张几时。” “不敢!”何栗吞咽着口水,“老臣一心为天下谋福,嚣张可是不敢,可朝廷有规矩,臣只当遵守。” “好,等老子找出你贪赃枉法的证据,第一个灭你们何家!” 赵湛说完这话,扭头就离开。 何栗却是站在原地,盯着赵湛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 “相爷,老奴……” “啪!” 不等他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废物!” “让你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养你有什么用!” 何栗狠狠的瞪了老屈一眼,随后皱眉道:“听赵湛的语气,似乎已经找到一些证据了。” 忽然,他脸色一变,“快,派人去典当天下,我要知道张三的藏身之所,而且要在赵湛找到此人之前找到此人,并且杀了他。” “诺!”身后几个奴仆齐齐应道。 一旁的老屈捂着还在流血的脖子,一脸不解询问道:“相爷,太子已经快咱们一步了,如何在他之前到达典当天下?” “废物,这还用老夫教你,这件事要是搞不好,你就不用回相府了!”何栗气的头都发懵,怎么找了这个废物。 老屈一脸委屈,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迹,“这可咋办?” 当他看到翻倒的马车时,忽然眼前一亮,“太子不是爱民如子吗?那就用百姓拖住他!” 此刻。 赵湛与镇关西和赵二虎他们走在东京府街道上,脑海中依旧在思索刚刚发生的事。 “何栗到底派人干什么,似乎事还很紧急,到底是什么事?” 忽然,前面传来阵阵骚乱声,还有不少百姓惊呼声传来,像是出了什么事? 赵湛抬起头,“出什么事了?” 赵二虎忙回道:“殿下,臣去看看。” “去吧!”赵湛点头。 一旁的镇关西忍不住提醒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先去典当天下一趟,别让张三此人得到消息,提前跑了。” “嗯,也是。”赵湛恍然大悟,差点把正事忘了。 这时,恰好赵二虎跑了回来,“殿下,不好了,前面有孩童落水了,水还很急,没人敢下去救。” “什么?” 赵湛一听这话,顾不上别的,立刻朝落水的地盘赶去。 就在他刚刚离开后,隐蔽处露出几个身影,为首者正是老屈。 老屈老脸满是得意,“嘿嘿,果然,俺猜的没错,太子上当了!” 身后有人可惜道:“太子殿下真是好人呀!” “啪!” 话音一落,他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不是坏人,难不成俺成了坏人了?” 哀愁的人一脸幽怨,心里暗暗骂道:“你可不是坏人,你他妈都不是人!” “走,咱们赶紧去典当天下。” 随后几个人消失在了街道上。 果真。 还真是有孩童落入水中。 岸边的百姓虽然个个惊恐万分,却无一人敢跳入水中救人。 水流很急促,眼看着孩童就要被水冲走了。 这么急的水流若是被冲走,别说是这个孩童,就是成年人也没有活命的机会。 赵湛二话不说直接退去长袍,准备跳河救人。 镇关西和赵二虎赶忙阻拦,开什么玩笑,让当今堂堂太子殿下跳河救百姓的孩童? 这要是出了事,他们两个第一个没命。 赵二虎拦住赵湛说道:“殿下,你是千金之躯,怎么能以身犯险,臣这就去找人!” “找个屁!” “等你把人找来,这个孩童早就没命了!” 赵湛根本不顾他们二人的劝阻。 镇关西也跟着提醒道:“殿下,您别忘了咱们还有要事在身,在此处耽搁时间,实属不明智呀?” “去尼玛的!” 赵湛怒道:“让这个孩子死在老子的面前,那才是不明智,我告诉你这孩子要是有一点闪失,老子唯你是问!” 镇关西也无奈了,他抬头跟赵二虎两个人对视一眼,知道太子殿下是铁了心要救人了。 随即,双双跳入水中。 镇关西和赵二虎两个人在水中奋力划水,这才好不容易将孩童抓住。 看到这一幕,赵湛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而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欢呼雀跃。 “壮士,真得壮士也!” “没错,这就是真正的英雄!” “……” 赵湛闻言,也不由得大喜。 可他突然发现赵二虎和镇关西两个人抱着孩童,在岸边起起伏伏可就是不上岸。 他猛的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岸边陡峭而且湿滑,根本没有着力点。 他们二人几次想要上岸,却又重新滑入水中。 看着在水面上起起伏伏的两人,赵湛眉头紧缩,暗道:“这下可麻烦了,搞不好孩童救不了,他们二人也跟着出事。” 他急忙四处观察岸边,目光瞬间落到了街道上摆摊的草鞋摊。 这些草鞋都是用坚韧的芦苇编织而成,既然能编织草鞋,自然可以编织绳子。 “快,搜集编织草鞋的芦苇,结成草绳!” 赵湛对着围观的百姓喊道。 听到这话,这些百姓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将摊子上的干芦苇一扫而空。 这可把草鞋小贩急坏了。 虽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这些芦苇是他几个月辛苦晾晒的,更是他家人的口粮。 赵湛也看出了小贩的窘迫,随处掏出一锭银子丢了过去,“就是买你芦苇的钱够了吧?” 小贩看着手中明晃晃的银锭,当场吓懵了。 这个银锭足足有十几两,别说是买这些芦苇,就是买他的命都够了。 “官人,小的……这也太多了?”小贩吓得浑身哆嗦。 赵湛头也不抬,“多的是赏你的,赏你没见死不救。” 小贩又惊又喜,揣揣不安的站在原地,“官人,我……我……” “我什么我,别傻站着了,赶紧编绳子救人!” 听到赵湛的话,小贩这才反应过来,也加入了编绳子的队伍。 在众人齐心协力的编制下,一条手臂粗细的芦苇绳子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快!” “把绳子丢下去!” 正与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镇关西和赵二虎以及落水的儿童都被救了上来。 落水孩童的父母跪地感谢,左右百姓也纷纷欢呼,搞的这二人尴尬不已。 “诸位,这与我们无关,是俺家公子的命令!” 众人这才注意到,刚刚就是赵湛组织大家编绳子救人的。 “多谢公子!” “公子真是好人呢!” 赵湛俊脸也瞬间通红,赶忙推辞不受。 这时,被救孩童的爹爹忍不住揪住孩童,责骂道:“畜牲,不是说了不准到河边玩吗?” 被救孩童满脸委屈,“爹爹,俺没有去河边,是有人抱着俺把俺丢进河里的。” “胡说八道,谁会干出这种缺德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赵湛听到这话,顿时眉头一皱,猛的看向孩童,“你刚刚说有人把你丢进河里,可是真的?” “官人,小孩子胡说的,您别当真。”孩童爹爹第一个不相信。 赵湛充耳不闻,拿出几稞碎银子,在孩童面前晃了晃,“跟我说实话,这些银子给你买蜜枣吃。” 孩童委屈的眸子中闪烁了一下,蜜枣仿佛已经落入口中,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我说的就是实话,是有人把我丢进河里的。” “那个人把我丢进河里后,就站在岸边大声呼喊救人。” 孩童爹爹闻言,瞬间暴怒,“几位官人,切莫相信孩童言论,这孩子经常说谎。” “我没有!”孩童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公子,孩童爹爹话的确是不能信,孩童不会说谎,但会胡说八道!”镇关西哈哈一笑道。 赵二虎也跟着说道:“是啊,那人既然把孩子丢进河里,是要害他,怎么会喊人救他,这不多此一举?” 可赵湛突然眉头一皱,猛然抬起头,“不是多此一举,那人目的不是害这个孩子,而是故意拖延咱们的脚步。” “拖延咱们?” “什么意思,和俺们有甚关系?” 赵湛深吸一口气,“不止是有关系,而且是大关系。” 第一卷 第65章 慢了一步,张三身死 “不好!” “咱们中计了!” “典当天下!” 赵湛顾不上其他,纵身上马,朝着典当天下冲了过去。 镇关西和赵二虎两个人正傻愣在原地,一脸的不明所以。 “殿下这是咋了?” “不知道啊,刚刚还好好的?” 镇关西哎呀一声,“快,追上殿下,保护殿下的安全要紧。” “诺!” 赵二虎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追了上去。 赵湛一路上策马扬鞭,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了典当天下。 “曹晴柔!” “人呢!” 赵湛心急如焚,一把抓住典当天下的小厮质问道:“你们家小姐呢?” 小厮都被吓懵了,话都不会说了,指了指身后的大堂。 这时,曹晴柔迈着莲步,款款的从大堂内走了出来,“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急得跟那什么似的。” “曹小姐,一个个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还有其他人来过了?”赵湛眯眼询问。 曹晴柔点头,“何家的人刚刚来过了,跟你一样,也很急。” “果然!” 赵湛心理彻底清晰了,刚刚落水的还疼,就是和家人在搞鬼,目的就是为了拖住自己的步伐。 “也是来问张三的事吧?” 他抬起头看着曹晴柔。 曹晴柔点点头,“没错。” “你告诉他了?”赵湛再问。 “没错。”曹晴柔点头。 “张三身在何处?”赵湛怒道。 曹晴柔蹙眉不悦,“太子殿下,这就是你求人帮忙的态度?” 赵湛本来心里就窝着火,一听这话,登时大怒,手不自觉地握住了腰间长刀,“老子最后问你一遍,张三人在何处!” “你!” 曹晴柔何时被如此对待过,虽然不悦,可也不敢发作,“蚊子胡同!” “如果殿下是这个态度,以后还是少来……” 可不等他说完,赵湛已经调头离开。 “哼?” “什么态度,没规矩!” “真不知道两位官家如此谦逊有理,竟生出这样的泼皮无赖!” 曹晴柔气的脸色通红,狠狠的跺了跺脚。 镇关西和赵二虎一路狂奔,刚赶到典当天下就碰到了出来的赵湛。 “太子殿下!” 赵湛纵身上马,“快,派人通知鞠义,调集先登死士,包围蚊子胡同,要快!” “诺!”镇关西和赵二虎两人齐声应道。 与此同时。 在蚊子胡同最里面的一间院子,隐约传来唱曲的声音,夹杂着阵阵笑声。 “好!” “好听,真不愧是扬州瘦马,就是了不得,了不得呀!” 院子里,一个贼眉鼠眼,身材干瘦的中年人,正一脸坏笑的盯着面前的少女。 少女衣着暴露,手捧一把扬州琴,手指轻舞间,一曲曼妙的琴声响彻在整个院子。 再配合少女妖娆妩媚的身姿,以及时不时放电的美眸,简直堪称人间尤物。 “不错,太好了!” “你想不想成为东京府的头牌,让东京府的男人都将倾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中年人摸了摸胡须,贼溜溜的眼睛上下大量的少女。 少女娇羞一笑,“官人,如何不想?” “嘿嘿!” “只要本官人力捧你,你就是东京府的新头牌。”中年人嘿嘿一笑,随即说道:“不过,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少女闻声,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内涵,莲步轻移,瘦弱的膝盖慢慢的跪到了中年人的脚下,葱白的手臂,顺着中年人的腿一路摸了上去。 “呼!” 中年人忍不住长呼了一口气,身体随之慢慢放松,享受着少女白嫩的触感。 然而,下一秒,只听“噗”的一声,一抹水渍溅了他一身。 他下意识睁开眼睛,低头看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身下的少女,不知何时,脖子上竟然插着一根弩矢。 弩矢几乎撕裂了少女的脖子,露出的弩箭把他的裤裆都穿了一个眼。 “这……这是什么情况?” 中年人猛的抬起头,惊恐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谁,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来人!” “快来人!!” 随着他的一生呼喊,屋内呼啦啦冲出十几个壮汉,每个人的手持利刃,凶神恶煞,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中年人也随之来了底气,对着周围的空气喊道:“好大的胆子,你张三爷的地盘也敢放肆,活腻了不成?” 下一秒,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一连串的破袭声。 “嗖嗖嗖!” 一抹抹寒光从四面八方朝他们席卷而来。 “啊!” “不好,是弩箭,快退!” 可此时才发现已经太晚了。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十几个壮汉几乎在同一时间跌倒在地上,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插着数根弩箭。 院子中只剩下满身鲜血的张三。 张三大了大胆子,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利刃,对着周围颤抖的嘶吼,“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老子是东京府的张三爷,得罪的老子,就是你们背后的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 一道略带玩味的声音,从院子之外传了进来。 随即,从周围的屋顶,墙壁上,肆无忌惮的落下数十道身影。 领头之人正是老屈。 老屈背着手,小步走来,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冷笑,“你就是东京府的张三?” “啪!” 张三将利刃丢在地上,扑通跪下,“不,不是,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是不是跟我很像,不过我不姓张,我不姓张……” 老屈摇头冷笑,“你刚刚不是还自称是张三爷吗?怎么这才几分钟,就不承认了?” “爷!” “几位爷!” “这样吧,诸位若是求财,便说个数,诸位若是求命,那小的就问多少银子可以买我的命?” 张三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道道。 老屈摇头,“你的命是一位大人物要的,多少银子也买不了。” 张三彻底慌了神,“没这回事,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是可以用银子换的,包括我的命,这样吧,那位大人物出多少银子,我出双倍。” “只要诸位放过我,我的财产都是你们的,而且我离开东京府,绝对不会再出现。” 老屈听了这话,忍不住的摇头可惜,“哎,巧了,实不相瞒,我还真的是爱财如命。” 听到这话,张三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银子算个屁呀,整个东京府的青楼都在老子的手中。 给你的银子,不出几日便又回来了。 可下一秒,一柄短刃猛地刺了过来。 “噗!” 短刃毫无阻碍的捅穿了张三的胸膛,鲜血顺着匕首如同喷泉一般,向四周喷洒。 匕首缓缓地拔了出来,而张三这随即瘫软在地上。 老屈慢慢走近,忍不住摇头道:“我是爱财,可要是得罪了那位大人物,我就是有再多的财,也没命花,就跟你一样。” “行了!” “事办妥了,咱们走!”老屈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转身快要离开。 可就在他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门突然间从外面撞开了,整个门连同门框都横着飞进了院子。 老屈慌忙躲避,等他抬起头看清来人,顿时一惊,“你……你是太子殿下!” 听到这四个字,在场的数十个何家死士皆是一惊。 赵湛的武力值,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说不怕,肯定是假的。 赵湛踏前一步,老屈与数十个何家死士皆是齐齐后退一步。 “你们几个王八蛋还真是狡猾至极,竟然想出那样阴损的办法拖住老子!” 赵湛一脸冷峻,薄唇轻勾道。 老屈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苦涩道:“殿下,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这些小人物哪里敢跟殿下作对?” 赵湛抬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三,“这可是老子要找的人,你们也敢杀?” “误会!” “真的是误会,我们也是刚到,这才发现张三已经死了。”老屈下意识的将沾满鲜血的手朝身后藏去。 “好!” “张三死了,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 赵湛猛的拔出长刀,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何家死士,“你们是一个个的上,还是一起上,本太子接奉陪!” 此言一出,在场的何家死士皆是惊恐万状,无一人敢上前。 只见老屈突然脸色变得扭曲,咬牙切齿道:“怕什么,太子再强也只是一个人,咱们轮番上,就不信还拿不下他,告诉你们,杀了太子,就是解决了相爷的一大心腹大患,相爷竟然会重重有赏!” “上,都给老子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场的何家死士,自然知道赵湛与他们相爷的关系。 在重赏的诱惑下,这些何家死士一个个开始蠢蠢欲动。 见此情形,赵湛不惧反笑,长刀在手中挽了一个刀花,“在战场上,数以万计的金鞑人在本太子眼里都是土崩瓦狗之辈,就你们几个小杂碎也想拿下我,笑话!” “正好,老子试试你们何家死士到底有多少本事!” “来啊!” 一声怒吼,惊吓的这些何家死士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 老屈见状,心里暗道不好! 再这样拖延下去,一旦太子殿下的援军到了,他们一个也别想活。 就是他们家相爷来了,他们也难逃一死。 “怕什么,他就一个人,难不成他还是三头六臂,一起上,杀了他!” “杀!” 何家死士齐齐怒吼,纷纷举刀朝着赵湛扑了过去。 “来的好!” 赵湛猛的举刀横劈,刀光一闪,当前一个何家死士瞬间被一分为二,反手一刀横斩,跟过来的两个何家死士也跟着被斩为两节。 这凶残的刀法把在场的何家死士吓得齐齐一惊,然后不自觉的开始后退。 老屈站在后面大叫道:“再不搏命,咱们都要死在这里,杀啊!” “杀!” 何家死士对视一眼,知道此时再不拼命就来不及了,迅速上前,将赵湛围在中央,准备以多欺少,耗死赵湛。 而老屈也立刻掏出一把短小精致的手弩,偷偷瞄准赵湛,准备偷袭。 “赵湛,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死吧!” 弩机扣动,一道寒芒朝着赵湛疾射而去。 第一卷 第66章 黑珍珠出现 “嗡!” 一声弓弦的震颤声陡然响起。 随即,一道更快的寒芒忽然从赵湛背后袭来。 “砰!” 两根弩矢在半空中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隔空拦截!” 老屈脸色一变,猛的眯眼望去,老脸瞬间没了血色,“这怎么可能!” 只见门口突兀的站着一个身高九尺有余的武将,手中还紧握着一把半人高的大弓,涨红的英武脸庞上,不断的吞吐着气息。 “殿下!” “高宠来也!” 高宠右手猛的拔出腰间长刀,左手持弓,猛然加入了战团。 没有高家枪,高家刀也是凶猛的一批。 两个何家死士还想阻拦,还未等靠近高宠五步,便感觉眼前一道寒芒闪过,脖颈处随之传来一阵刺痛,两个人轰然躺在地上。 “高宠,来的好,整死这些狗日的畜牲!” 赵湛怒吼不已。 高宠开口道:“诺,殿下靠后,交给俺了!” “狗贼,拿命来!” 随着高宠加入了战团,局势瞬间变成了一边倒。 在赵湛和高宠两个人紧密的配合之下,仅仅是半刻钟,何家死士已经被斩杀大半,剩下的一个个惊恐万状,满脸畏惧。 同时,镇关西和赵二虎以及鞠义的先登死士也出现在门口。 刚刚还占据上风的何家死士,此刻已经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老屈手里握着手弩,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完了! 彻底完了! 赵湛的人来的也太快了。 不行!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刚刚才获得了何相公的信任,将来何家的管家就是自己的。 见此情形,他突然大吼一声,“兄弟们,报效主子的时候到了,跟他们拼了,杀啊!” 残余的何家死士对视一眼,纷纷举刀朝着赵湛他们冲了过去。 对于这些杂鱼,赵湛没有一点客气,抬手一挥,身后的先登死士齐齐举起了手中的弓弩。 “放!” 一声令下。 伴随着一阵的寒芒闪过。 冲过来的何家死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尽数被射成了马蜂窝。 倒是老屈见势不妙,掉头就跑。 “殿下,还有一个要跑了!”镇关西站在一旁忍不住提醒道。 赵湛冷笑,“跑,往哪里跑?” 老屈身法也够矫健的,单手抓着墙壁,翻身便跃于墙头上。 而此时,他竟然没有跑,反而坐在墙头上,发出冷笑声。 “太子殿下,这次且算你运气逆天,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告辞!” “哈哈哈!” 听到这羞辱的身影,高宠勃然大怒,猛的举弓搭箭,想要将老屈射下来。 这时,赵湛一抬手,拦住高宠,“放心,他跑不了。” 镇关西一脸担忧道:“殿下,外面可就是民房,这老狗要是窜入民房中,咱们再想抓住他,可就难于登天了。” 赵湛点头,“围三缺一,你觉得缺的是一吗?” “这……”镇关西一脸懵然。 倒是高宠若有所思,忽然笑道:“殿下,臣佩服。” 果然。 老屈被五花大绑的抓了回来。 直接被丢在了地上。 “你不是说还要等下次吗?那本太子就今日便告诉你,只有这一次没有下次!”赵湛冷哼一声。 老屈摇头苦涩,直到今日算是栽了,反而义薄云天道:“殿下,有啥要剐随你的便,但想要问我点什么,那我什么也不知道。” “哦?” “这么有骨气?” 赵湛看向镇关西,“虽然交给你了,记住,我只要结果。” “诺!” “殿下,您瞧好吧,俺有九种方法,九种,让他开口!” 镇关西虎眸一瞪,粗大的手掌一把掐住老屈的肩膀,疼的老屈龇牙咧嘴,“老狗,落到俺的手中,算你倒霉。” 随即,便拖到一边,开始了“表演。” 惨叫哀嚎声也随之响起。 赵湛懒得管这个,踏步走向张三。 此刻,张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口的鲜血还在不断的冒出。 “殿下!”高宠摸了摸地上张三的脖颈,摇了摇头,“气绝生亡了。” 赵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股无力感涌入心头。 这一次他与何栗这些奸贼的对决,终究以他失败而落下帷幕。 张三死了。 黑珍珠也无人知道在什么地方。 这也将意味着陆师爷彻底变成活死人。 何栗贪污国库的线索也随之断了。 这时,镇关西走过来说道:“殿下,这老狗承认了,是何栗派他来的,至于何栗奸贼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清楚。” 赵湛点点头,就算是有了老屈的口供,想要扳倒何栗也根本不可能。 而且,他要的不仅仅是扳倒何栗,还要把国库的脏银找出来。 “我们走!” 赵湛转身就要离开。 恰在这时,赵二虎下意识的踢了张三的尸体,骂道:“早死晚死,竟然在这个时候死,真他么的不是时候。” 这一脚踢上去,张三尸体一动,腰间一道闪光落入了赵湛的眼中。 “慢着!”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引得周围的众人纷纷侧目望来。 只见赵湛迅速低下身体,将张三的尸体翻过来,腰间的配饰露了出来。 是一个镂空的玉佩,上面还挂着一个荷包。 赵湛拽下配饰,仔细的打量一番,又将荷包倾倒而出,里面是一些散碎银两和银票。 对于这些东西,赵湛选择无视,而是紧紧的盯着手中的玉佩。 镂空的玉佩上面装裱的一丝丝金线,中间是个空心,空心中镶嵌着一个金色的圆球,用手摆动,圆球也随之滚动,却无法掉落。 赵二虎惊叹道:“张三这老狗到底挣了多少银子?这等宝物竟然也舍得随身佩戴?” “谁说不是啊!” “就是这块玉佩,估计俺一辈子的奉银也买不起。”高宠也跟着咋舌。 赵湛看着小金球感觉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一点不对劲来,随手握在手心,“来人,搜查屋子,一个角落也不准放过,就是耗子洞里的耗子,也要给老子抠出来!” 不多时,一个个黑漆大箱子被抬了出来,将院子摆得满满当当。 镇关西和赵二虎两个人弓着身子,仔细的检查着每一个箱子,并且凡是圆的东西都挑拣了出来。 “殿下,珍珠倒是不少,可殿下所言的黑珍珠却是没见到。” 听到这话,赵湛也无奈的点头,晃了晃手中的玉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或许这便是天意。 念及此处,赵湛转身道:“拿上东西,咱们走。” 刚返回东宫就看到一脸焦急,来回踱步的高瑾,以及俏脸疲惫的张小娘。 “殿下回来了!” 身后镇关西喊了一嗓子。 高瑾和张小娘赶忙迎了过来。 “殿下,黑珍珠找到了吗?” 赵湛眉头一皱,摇头道:“棋差一招。” 高瑾蹙眉,看向高宠,“哥哥,怎么回事?” 一旁的镇关西抢先开口,“高先生,俺们去晚了一步,被何栗老狗抢先一步,等我到达时,张三已经死了。” “这怎么可能,此事我们已经提前保密,何栗如何得知,又如何抢先一步。”高瑾不解询问。 镇关西也跟着说道:“是啊,此事除了俺们几个,再无其他人知晓了。” “难不成俺们之间还有何栗的细作不成?”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抬起头,面面相觑。 高瑾看了一眼高宠和鞠义,“我哥哥和鞠义将军事先不知情,他们二人可以排除,镇关西和赵二虎一直待在殿下左右,根本没有报信的可能。” “至于张小娘,她一直待在东宫,门都没出。” “除此之外……” 她不经意的看向刘宁,刘宁猛的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跪地道:“殿下,高先生,俺刘宁守着东宫,不曾离开半步呀!” 刘宁大呼冤枉,甚至都差点要拔刀自证清白了。 “够了!” “还嫌不够乱吗?” “在场的几位皆是本太子的东宫亲随,绝不可能勾结何栗,这一点不需要怀疑。” 赵湛看着刘宁,给对方吃了一粒定心丸。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如何让手下兄弟信服? “殿下,既如此,那此事如何泄露的?”高瑾不禁询问。 赵湛挑了挑眉,“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个人知道。” “谁?” “典当天下的曹家大小姐曹晴柔。” 赵湛俊脸上瞬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杀意。 刘宁见状,当即请命,“殿下,给俺一个时辰,俺定把典当天下掀个底朝天,把曹晴柔给您抓来。” 高宠,鞠义几人也纷纷请命。 赵湛摆摆手,“就算是曹晴柔说的,也无可厚非,人家也不是东宫属臣,凭什么听咱们的,何况曹家不同于何栗奸贼,曹家会朝廷有功,没有把柄,动不得。” 他突然话锋一转,“要是把柄,也不能轻饶了曹家,曹家可是江南巨富之家。” 伴随着赵湛这番话,屋内的气氛慢慢舒缓了不少。 这时,张小娘忽然开口,“殿下,陆师爷刚刚体表出血,若是三个时辰内寻不来黑珍珠,那他连彻底沉睡下去,永无苏醒的可能。” “什么?” 赵湛俊脸一沉,坏事了,忘了这一茬。 可如今张三已死,黑珍珠下落不明,再想要寻找到黑珍珠,无异于大海捞针。 此时。 高瑾寻思良久后,缓缓开口,“殿下,不如派人去寻找张三的家眷,也许会找到黑珍珠的下落。” 眼下也别无他法,赵湛点点头,“你去安排吧,敢有阻拦者,杀无赦!” “诺!”高瑾点头。 高宠,鞠义他们行礼后,转身离开。 镇关西和赵二虎也跟着离开。 屋内只剩下赵湛一人。 他坐在椅子上,回想近日种种,心底顿时生出一丝无力感。 “我曾经幻想,凭借自身之力,改天换地,改变历史走向,如今看来,自己如蝼蚁撼大树一般可笑至极!” “罢了,罢了,这是自己的命,这是赵宋王朝的命!” 他随手将张三身上的那枚玉佩丢在了地上。 夕阳落下,一缕余晖顺着门框,偷偷跑进了屋子,随手撒下一地金辉。 忽然,一道灰芒落入了赵湛的眼帘,他下意识的侧脸躲避,“什么玩意?” 等他定睛一看,地上那块玉佩中间的小金球,竟然散发出奇特的黑色光泽,如海底蚌珠,熠熠生辉。 “这是……黑珍珠!” 第一卷 第67章 拿到黑珍珠,杀手再现 等赵湛抓在手中,黑珍珠又成了小金球。 “这是怎么回事?” 赵湛走出房门,将小金球举过头顶,迎着斜阳看去。 果然,透过金色的外表,里面透露出黑色的幽光。 “没错,这就是黑珍珠!” 赵湛不由得狂喜,这算老天在眷顾自己,还是子任先生的冥冥之中的提点? 此刻。 另一房间内,陆师爷躺在一块木板上,苍白的皮肤上,插满了大大小小不下上百根银针。 一旁的张小娘正满脸焦急的坐在地上,身旁两侧摆满了无数本医术典籍。 没有了黑珍珠,她也希望能从这些艺术典籍中碰碰运气,或许就能找到救治之法。 可惜,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寻到破解之法。 这时,门突然来了,赵湛踏步走进,可张小娘已经沉浸在医书典籍中不曾听到。 忽然,一颗小金球陡然出现在她的眼前,猝不及防之下,吓得她不由的惊叫一声。 “啊!” “殿下!” 当她看清身后的来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殿下,您吓死我了。” 随即,她又无奈摇头,“殿下,没有黑珍珠作为药引,我也无能为力。” 赵湛淡然一笑,“谁说没有。” 然后,在张小娘惊奇的注视下,赵湛使劲一撮小圆球,包裹在小圆球外面的金色外衣慢慢褪去,露出本来的模样。 “这是黑珍珠!” “您怎么找到的?”张小娘捧着黑珍珠惊喜万分道。 “运气而已!” 赵湛摆手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只要救醒陆师爷,本太子前往皇宫,将何栗奸贼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看看到时候谁也敢替他遮掩!” “好,我这就准备。”张小娘捧着黑珍珠满脸希翼。 何栗奸贼与她可是有着杀父杀兄的大仇,大仇得报,她如何不欢喜? 赵湛智趣的退出门外,生怕自己会打扰到张小娘。 不多时,镇关西和赵二虎率先返回,两个人耷拉着脑袋,一脸的颓废。 “殿下,请责罚,俺们兄弟两个找遍了张三的家人,可也没有搜出黑珍珠的下落。” 赵湛淡然一笑,“不需要了,黑珍珠本太子已经寻到了。” “什么?” “在哪里?” 听了这话,两个人皆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赵湛抬起手,露出被掰成两段的玉佩,“我们搜索无果的黑珍珠,就在张三随身佩戴的玉佩上。” 赵二虎摇头道:“怎么可能,那个玉佩上没见到珍珠啊?” 赵湛点点头,“玉佩上的确是没有,可预配上有一个小金球,殊不知,张三为了掩人耳目,将黑珍珠外面包裹了一层金皮,伪装成了小金球。” “刚刚我也是不经意间才发现的。” 两个人闻言,无不惊诧莫名。 “相信很快陆师爷就要醒了,只要找到何栗贪赃国库的证据,到时候看他还如何狡辩?” 赵湛语气平淡,可字里行间的杀意,让镇关西和赵二虎无不身体一颤。 高瑾也随之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鞠义和高宠。 很明显,他们三人也是无劳而归。 可当他们得知赵湛已经找到黑珍珠时,也是极为好奇,纷纷询问原因。 而当赵湛亮出破碎的玉佩时,他们三人也是被惊住了。 那块玉佩在场的所有人都见过,虽然价值不菲,可上面根本没有黑珍珠。 当赵湛把如何找到黑珍珠的事说完后,这三人也是被惊得不轻。 “殿下,看来冥冥之中有神人助您呀!”鞠义也忍不住拍马屁道。 镇关西和赵二虎紧跟其后,纷纷开始夸赞。 一时间,“马屁声”不绝于耳。 这时,身后的门忽然打开了,满头大汗的张小娘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可刚迈出一步,整个人便栽倒在了地上。 赵湛眼疾手快,迅速上前将张小娘揽在怀中。 “殿下,没事了,不出三日,陆师爷便会苏醒。”张小娘有气无力道。 赵湛心疼的看着怀中这个女子,使劲的点了点头,“辛苦了,此时过后,本太子一定震震有赏。” 张小娘羞涩一笑,接着便轻声咳嗽起来。 赵湛赶忙叫人将其送回房间休息。 “殿下,此事尚且不可掉以轻心。”高瑾开口道。 赵湛皱眉,“铁证如山,何栗奸贼便是长了三张口,又如何狡辩?” “殿下,您别忘了,如今朝堂之上,可是太上官家最有权威,若是太上官家力保何栗,殿下又当如何?” 高瑾所言,让满心欢喜的赵湛,又一次沉入了谷底。 “难不成,太上官家黑白不分,颠倒乾坤,他就不怕被后世唾弃?” 赵湛怒哼一声,“我就不信了,铁证之如山太上官家便是再喜欢何栗,再想保住他,又能如何?” 仅仅是翌日,陆师爷便苏醒过来。 赵湛得到这个消息,立刻赶到了陆师爷所在的房间。 此时,陆师爷虽然苏醒,可身体极度虚弱。 这还多亏他武艺高强,身体极佳,否则至少三日后才能苏醒。 陆师爷空洞的盯着眼前的一切,口中颤抖道:“这里……这里是什么……什么地方?” “本太子的东宫。”赵湛回答。 听到这话,陆师爷空洞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惧怕,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用不着怕,你的命都是本太子救的,本太子若是杀你,也用不着这么麻烦。” 闻言。 陆师爷使劲的点了点头,“殿下,老……老奴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还望殿下恕罪。” 赵湛没回答他,对于陆师爷的所作所为,他自然心里清楚,也懒得再废话。 “本太子就你并非是出于好心,而是你还有用。” “说吧,何栗奸贼如何侵吞国库钱粮的,说清楚了,说明白了,我保你后半生一世富贵,否则即便是救活了你,本太子也有办法让你下辈子生不如死。” 陆师爷点了点头,伸手要了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了一番,这才交给了赵湛。 赵湛也很有自知之明,直接递给了身后的张小娘,“念来听听。” “我!” 张小娘一愣神。 毕竟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听,谁都能看的。 非太子殿下的亲信中的亲信。 可赵湛直接就递给了张小娘,把她惊得不轻。 可随后,她脸上就露出欣喜的笑容,认真的看了一遍,这才说道:“殿下,陆师爷纸上所言,何栗在通过替太上官家购买江南古玩字画,奇珍异宝时,趁机提高价格,中饱私囊,而且何栗也趁此时机,大肆敛财。” 赵湛点头道:“果然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就不信何栗奸贼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来人,备马,本太子要入宫呈请太上官家!” “诺!”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且慢”从门外响起。 来人正是高瑾。 “殿下,且慢!”高瑾一脸焦急走来。 赵湛不解,“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本太子不惧怕何栗奸贼翻案!” “可殿下忘了一点,太上官家会不会从中作梗?”高瑾提醒道。 “作梗?” 赵湛怒而拍案而起,张口斥责道:“他敢!” “铁证如山,便是太上官家,又能如何?” 高瑾毫不畏惧,“殿下英武,不畏强权,臣佩服,可太上官家若是铁了心替何栗隐瞒,殿下又当如何?” “他敢!” “老子有证据,我看谁敢,这次别说是太上官家,别是天王老子也不好使!” 赵湛脾气上来了,谁也不顾。 “殿下!”高瑾都急了,“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没有万全之策,万不可轻易涉足,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赵湛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 当今天上官家的德行,他可是亲眼见过。 便是历史上也是出了名的昏聩无能之君,鬼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昏聩之事? “你可有良计?”赵湛压住心中的怒火。 高瑾沉思片刻后,“既然要揭露,那便要光明正大的揭露,最好能让太上官家也无法反驳。” “说来听听!”赵湛点头称是。 高瑾赶忙将计划和盘托出。 “好,此计甚妙,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何栗奸贼如何抵赖!” …… 是夜。 一封密信传到了何栗府邸,此时何栗正与一个模样俊秀,豆蔻年华的丫鬟畅谈人生。 唯一的儿子死了,何栗岂能心甘,虽然年事已高,可他还是想努力一番,说不定,老蚌真的生珠? 在小丫鬟的“努力”下,何栗终于“行了!” 正当他准备“努力”时,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 “混蛋!” “老夫不是说了除非天塌了,否则任何人不得敲门!” 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相爷,天真的塌了,是东宫传来的消息,非相爷不得看。” “东什么……东宫!” 听到这两个字,何栗“努力”许久的成果,彻底软趴趴了。 心里那个恨呀! 从床上爬起来,出门就给了仆人一巴掌。 “混蛋玩意,你毁了老夫的大事,知道不?” 何栗又气又怒,这把年纪了,能“硬”真的不容易。 好不容易硬了,结果,还没等努力呢,又软了。 仆人捂着脸,心里那个委屈,可也不敢多言。 “相爷,是东宫传来的消息。” 何栗抬手又是一巴掌,“老夫不聋,用不着你废话!” 等他撕开信,暴怒的老脸,瞬间沉了下来。 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怎么能醒过来!” “老夫可是亲自派人杀的他,一刀毙命呀!” “圈套,一定是圈套!” 信上的内容说陆师爷醒了,这对于何栗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 陆师爷可是他的心腹中的心腹,他几乎所有贪赃枉法的事,陆师爷都清楚。 这样的人若是活了,那他何栗就得死。 何栗将密信使劲的揉搓,然后生生的吞进了肚子,眼底惊惧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狠辣,“陆师爷啊,你怎么能活了,你活,老夫就活不了。” “好,既然一次杀不了你,那就二次,老夫就不信你是狸猫转世,九条命!” 当夜。 四五十号杀手又一次出现在东宫周围,很明显,这一次人数多了不是一星半点。 第一卷 第68章 赵湛暴怒,要灭何栗满门 乌云盖顶之中,尽是看不清的万道杀机。 “轰隆隆!” 晴空一道闪电落下,撕破夜空,将天地间短暂照亮,又转瞬即逝,甚是诡异。 东宫大门,守卫的金枪班直突然一个接着一个倒地,而后大门从内竟然露出一道缝隙。 不多时,一道道黑影突兀的出现在门口,又渐渐消失在东宫庭院。 这里可是东宫,太子属地,天黑关门,任何人不得外出,违令者,当满门抄斩! 可今夜竟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又是一道闪电撕破夜空,给了黑夜短暂的一抹光亮。 在这一抹光亮中,一个接着一个黑影,闪烁在东宫庭院,又一闪即逝。 “诸位,相爷有令,破天计划开启,今夜,任务失败,全部自尽!” “诺!” “按计划行事,不得有误!” 又是一道闪电落下,一个个狰狞的面孔惊现人间。 “嗖嗖嗖!” 四五十位杀手兵分两路,在东宫庭院内辗转腾挪。 整个东宫,杀机重重。 此刻,赵湛正泡在一人高的木桶中,享受着难得泡浴。 旁边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宫女,正贴心伺候着。 “来!” “给本太子揉揉肩。” 赵湛双眼紧闭,轻声唤道。 “诺!” 两个宫女一脸羞涩中还夹杂着丝丝兴奋,快步上前,一左一右,贴心揉着他的肩膀。 “怪不得那些穿越者个个爽歪歪,古代也有古代的好处,就凭自己前世那德行,送多少外卖,能有这待遇,就是电动车跑散架了,也够呛!” 赵湛不由得感慨万千,这算是他穿越以来,第一件感到幸福的事。 随着两个宫女动作不断地深入,赵湛的手也开始变得不老实起来。 “殿下!” 一声娇喘的呼唤,反而让赵湛贼心更起。 突然,他猛的睁开眼眸,迅速从水桶站起,双手揽住两个宫女,闪退到一边。 两个宫女顿时又惊又喜,这可是鱼跃龙门的“美事。” 然而,下一秒,赵湛忽然抓起长袍披在身上,目光紧紧的盯着屋顶。 “殿下……” “嘘!” 赵湛噤声,然后压低声音,“借你们头上的发簪一用,回头本太子还你。” “啊?” 两个宫女一愣神,头上的发簪已经被赵湛摘走。 “嗖!” 一根发簪化作寒芒直直的射向屋顶。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不等两个宫女反应过来,赵湛已经接连出手。 又是一根发簪化作寒芒凌厉飞去,直接贯穿黑影。 “啊!” 一声刺骨的惨叫陡然爆发,一个杀手仰面跌下。 额头上插着一根发簪。 “啊!” “啊!!” 赵湛快速捂住两人的嘴,“不许出声,躲在这里。” 两个宫女吓得梨花带雨,惊恐的点点头。 赵湛缓缓靠后,手朝后一伸,一柄长刀出现在手中。 “来都来了,还当狗屁缩头乌龟!” 话音一落。 头顶之上,无数破袭声此起彼伏。 赵湛眉头一皱,一把将两个宫女拉入怀中,又迅速后退。 “噗噗噗!” 密密麻麻的暗器落到了他刚刚待过的地方。 锋利的暗器透过厚重的地砖,深入半寸,若不是躲开及时,他们早就被射成马蜂窝了。 不等赵湛反应过来,第二波暗器又来了。 赵湛一把将两个宫女推开,而后翻滚躲避。 “砰砰砰!” 一个个满身煞气的杀手,从屋顶从容落下,黑衣遮面,手持利刃,杀机四动。 足足十三位杀手。 “杀太子!” “杀!” 当头杀手一挥手,率先袭来。 其他杀手从四面八方拖刀杀来。 “一群辣鸡也敢偷袭本太子,活腻了吧!”赵湛大吼一声,气血狂涌,仿佛在这一刻,李存孝再度附体。 “杀!” 赵湛舞刀如风,迎面朝着当头杀手刺客杀去。 “噗!”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 赵湛一刀砍断对方的兵器,刀锋顺势砍进对方的身体。 刹那之间,刀光如芒,直逼刚刚的闪电,整个屋内,到处都是刀光闪烁。 刀光所过之处,无坚不摧,任是那些杀人如麻的杀手也慌了。 明明是来暗杀赵湛的,怎么感觉像是赵湛来杀他们。 “啊!” 又一杀手手臂被斩断,惨叫一声,而后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人头滚了出来,猩红的鲜血喷洒一地。 “哈哈哈!” “仅凭你们这些杂碎还想杀本太子,笑话!” 赵湛再度出手,刀刀见血,剩下的杀手根本无一合之力,便被生生砍翻。 处理完了闯进来的十三个杀手,赵湛不由得摇头冷笑,“何栗老狗是昏了头了,就这些废物也敢送到老子面前,丢人现眼?” 门外突然传来阵阵喧嚣声,“保护太子殿下!” 随后,门被生生撞开。 鞠义,刘宁他们赤着上半身,手持刀剑,一脸担忧。 “拜见太子殿下,臣等救驾来迟,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赵湛淡淡一笑,“起来吧,就这几个小毛贼也想杀老子。” 鞠义他们纷纷起身,笑道:“也是,太子殿下武道无双,我等尚且不及,更别说这些废物了。” “真搞不懂,何栗老狗是不是脑子抽了?竟然还想刺杀太子殿下,真是可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赵湛突然眉头一皱,“坏了!” 等他冲出门外,只见不远处的小院内杀声震天动地。 刘宁大叫不好,“殿下,那是张小娘的庭院,里面还有陆师爷!” “中计了!” “何栗老狗是来杀陆师爷的!” 赵湛惊怒之下,仿佛化身一尊杀神,整个人眸光如柱,衣衫烈烈,速度快若闪电。 赵湛的实力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堪称人间杀器。 仅仅是一个照面,五六个阻挡在庭院门口的杀手,一个接着一个的惨叫着飞了出去,血洒漫天。 众人皆被吓住。 连鞠义,刘宁也被吓住了。 这还是人吗? 太子殿下也太凶了! 恐怖如斯的赵湛,竟然一只手擒拿着一个杀手,用其尸体当做兵器,将挡在面前的杀手一一“抽”飞出去。 “不好,太子赵湛实力深不可测,快杀了陆师爷,快!”这些杀手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眼前赵湛的实力,已经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动手!” “快点杀了陆师爷!” 这些杀手知道自己今夜必死无疑了,只有杀了陆师爷,完成任务,才算没白死,当即拼命朝小院里面冲去,非常坚决。 小院内除了门口躺在地上的几个金枪班直尸体外,也就只剩下一些女眷,如何抵挡的住这些杀人如麻的杀手。 仅仅是眨眼之间,几个宫女便惨叫着倒在地上。 见到这一幕,赵湛顿感急火攻心,要是陆师爷死了,那他将彻底失去了扳倒何栗的机会,更别说击败城外的金鞑铁骑了。 “鞠义,刘宁,冲过去,万万不可让陆师爷死了,要快!” “诺!” 鞠义和刘宁各领一支人马朝着小院冲去。 可这些杀手已经摆明了没想活着离开,一个个兽性大发,以命搏命,愣是挡住了赵湛三位猛将的攻势。 眼看杀手就要冲进屋子,就在此时,突然屋子内一阵火光袭来,短短片刻,熊熊火焰升腾而起。 见此情形,赵湛他们与暗杀的杀手同时停了手,全都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殿下,坏了,走水了!”刘宁大喊一声。 赵湛焦急道:“快,救火,无论如何不能让陆师爷死了!” 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殿下,有人看见张小娘也在屋子里。” “什么?” “她怎么去了?”赵湛暗道不妙,陆师爷难逃一死不说,再把张小娘也搭进去。 “殿下!” 小院二楼的窗口出现一道倩影。 “殿下!!” 又是一声轻唤。 赵湛循声望去,心里咯噔一下,当即大喊道:“小娘,莫要担心,本太子绝不会抛弃你的,我这就救你。” “殿下,不必了,这火就是奴家放的,奴家本就是该死之人,是殿下给了奴家第二次生命,奴家无以为报,就最后再帮殿下做点事吧!” 张小娘泪如雨下,俏脸上写满了甘心,心里万分可惜,终究还是有缘无分。 “小娘!”赵湛俊脸上青筋暴起,当头砍翻一个杀手,冰冷的杀意毫不掩饰的扩散着,“再坚持一下,本殿下一定会救你!” 然而,下一秒,屋子仿佛被大火瞬间抽空了力气,轰然倒塌。 随着屋子倒下,张小娘的倩影也消失在火海之中。 “小娘!” “杀!” “给本殿下杀光他们,杀光!” “老子不要俘虏,老子只要他们的命!” 这些杀手看着赵湛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凶兽般扑了过来,顿时胆气丧尽。 领头的杀手见任务完成,便抬手吹了个口哨,“撤!” 所有杀手顿做鸟兽散,一个个仓皇四处出逃。 赵湛双目赤红,盯着熊熊烈火,怒吼道:“给老子追,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许放过他们!” “诺!” 鞠义领命追去。 “其他救火,快,把火灭了!”赵湛撕心裂肺的怒吼。 刘宁立刻指挥金枪班值开始灭火,虽然明知救人的希望不大,可所有人还想要试一试。 可谁都知道,他心底只怕是已经千疮百孔,撕碎成泥了。 火焰终于灭了。 不是救灭的,而是大火烧光了一切,这才渐渐熄灭的。 人力救火,还是救以木质结构为主的房屋时,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而赵湛就这么站在小院门口,直勾勾的盯着余烬,一夜都没有说话,薄唇忽然轻开。 “小娘,我赵湛以自己的名义,对天发誓,一定手刃何栗老狗,替你报仇雪恨,我发誓!” “殿下!”刘宁大了大胆子,压低声音,“殿下,火熄灭了,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赵湛不由得心头一揪,仿佛是谁用手撕开他的胸膛,将他的心脏狠狠一拽,疼不欲生。 “将小娘厚葬!” “再告诉兄弟们,集合!” 刘宁表情一滞,心里莫名有不好的预感,试探道:“殿下,您要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报仇!” “张小娘父兄之死,也是因我而起,张家只剩下张小娘一人,如今竟然也是受我连累而死,你说,这仇该不该报!” 赵湛的声音落地,众人无不悲怆万分,张小娘性情温顺,医术精湛,东宫众人哪个没受她的恩惠,如今她惨死,哪个心里不疼? “殿下,您莫不是要……”刘宁忍不住确认道。 赵湛怒吼一声,“没错,老子要报仇,何栗老狗欺人太甚,老子今日就用他的脑袋祭奠张小娘的在天之灵!” “好!” “末将赞同!” 刘宁怒吼一声,立刻就要聚兵。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厉喝,“殿下,此事万万不可!” 第一卷 第69章 上朝,打狗! “谁说的!” 赵湛如同被激怒的雄狮,发出刺耳的怒吼,赤红的瞳孔中,已经被杀意充满,手臂上青筋暴起,仿佛即将撕裂血管。 众人无不为说话之人捏了一把汗,惊慌失措的回头望去,想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气? 只见高瑾迈着坚定的步伐,高挑的身材,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赵湛面前,轻声道:“我说的!” 赵湛眼底怒火稍散,狠狠的一闭眼,像是提醒她,“小娘死了,就死在我的眼前。” “我知道。”高瑾的语气出奇的冷静,像是预料之中的事。 赵湛猛的抬起头,目光如刃,死死的盯着她,“可她有什么罪,她有什么错,她凭什么死?” “凭她是东宫属臣,是太子殿下的亲随。” 高瑾不像是解释,倒像是自述,“从她踏入东宫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有所准备,包括我们在座的各位,只要踏入东宫的那一刻,就做好为太子殿下死的准备。” 赵湛怔了怔,语气稍微缓和,“那本太子也不能让她白死!” “不砍下何栗的脑袋,小娘的在天之灵也绝不会安息。” “今日,本太子要亲手剁下何栗老狗的脑袋!” “刘宁,走,目标何栗府邸!” 赵湛猛的举起长刀,左右金枪班直气势一震,轰然列阵。 “殿下要杀何栗报仇,臣不拦着,可臣想问殿下,杀了何栗之后呢?”高瑾蹙眉,不退反进问道。 “什么之后,杀了便杀了!”赵湛此刻脑袋里满是复仇,哪里顾得上想别的? 高瑾莲步轻移,挡在赵湛面前,“殿下不管,可以,但臣要管。” “臣可以给殿下预演一二,以殿下之神威,东宫将士之勇,灭杀何栗满门如探囊取物,不值一提,但无故擅杀朝中重臣,这可是大忌。” 赵湛不惧,“那又如何,大不了老子再进大理寺,大不了这太子,老子不当了。” 高瑾点头,“殿下义薄云天,视手下兄弟如手足,臣佩服,可殿下若不是太子了,将来谁来振兴赵宋王朝,别忘了,城外金鞑人十几万铁骑虎视眈眈,随时都要破城,北地还有数万万赵宋百姓被金鞑人奴役,难道殿下也不管了?” 赵湛骤然回过神,神色变了变,薄唇微动,却终究没有开口。 “殿下,请为天下计!”高瑾神色忽然变得恭敬,扑通跪地。 刘宁与一众东宫金枪班直见状,也纷纷跟着跪地。 赵湛咬紧牙关,“可小娘之仇,如何得报?” 高瑾缓缓抬起头,“殿下心意,臣等了然,要杀何栗,须得师出有名。” “好!” “本太子就让何栗老狗再多活几日!” 赵湛深吸一口气,不禁皱眉道:“如今陆师爷也丧身火海,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何栗老狗?” “等!”高瑾双眸炯炯,“殿下,何栗老狗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已经是天怒人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等他露出马脚。” “可本太子等不了,我现在就想让他死呢?”赵湛继续追问道。 高瑾缓缓低着头,能力有限,她能做的只能如此。 赵湛无奈,自己眼下手底下武将不缺,尚且缺一个谋臣,仅仅高瑾一人,根本无力应对何栗这些奸贼层出不穷的手段。 只可惜系统任务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完成,只能继续等下去。 这时,刘宁赶忙上前,“您是千金之躯,一夜未睡,还请您保住身体要紧。” 赵湛缓缓的转过头,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意,一股无形的杀意瞬间席卷而出,“查,查昨天夜里谁出去了!” “殿下,您的意思是……”刘宁吓了一跳。 “陆师爷苏醒,知道的人不多,何栗老狗能第一时间派人来暗杀,说明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查出昨夜谁出过东宫,老子要亲手活剐了他!” 话音落地,整个天地的温度都为之降低。 在场众人无不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鞠义也回来了,带回两具尸体,其他杀手全部跑了。 赵湛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心里还在流血。 轻敌! 是自己太轻敌了。 小瞧了何栗老狗的手段。 他目光如炬,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五根手指几乎都要插进手掌中,深吸一口气,“何栗,本太子发誓,一定要亲手斩下你的脑袋。”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殿下!” “殿下!!” “快来看看啊!” 赵湛心里正烦,眼睛一眯,“鬼叫什么!” 又一次传来刘宁的呼喊。 “殿下,喜事啊!” 赵湛心头一沉,“喜个屁,还嫌老子不够倒霉,以后不准在老子面前说这个字,”骂完后,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有话说,有屁放!” “本太子烦得很!”赵湛没好气道。 刘宁一脸惊喜道:“殿下,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陆师爷没死。” “什么?” 赵湛一脸的不可置信,可随后脸一冷,“刘宁,这种玩笑开不得,小心老子揍你个混蛋!” 刘宁一脸的认真,振振有词道:“真的,刚刚收拾灰烬的金枪班直在小院后面的荷塘边发现的,人还有气,昨夜那场大火没烧死陆师爷,想必是张小娘放火之前,先将陆师爷从屋内救了出去。” 听到“张小娘”三个字,赵湛脸上的惊喜一点点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红了眼眶,轻叹道:“我宁可死的是陆师爷!” 刘宁闻言,无不低头沉默。 是啊! 他们也巴不得死的是陆师爷。 哪怕是这一次扳不倒何栗,也不想看着张小娘死。 陆师爷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人也是苏醒的。 当他得知何栗派人来暗杀他时,愤怒大骂,可当他又听到张小娘为了保护他而死时,这个跟着何栗干了无数丧尽天良,坏事做尽的老头,竟然嚎啕大哭。 张小娘与他非亲带故,却是真的用心在救他,这一点他看在眼里。 至于他一心要维护的何栗,却处心积虑的要他的命。 “殿下!” “我要见殿下,我还有许多何栗奸贼贪赃枉法的证据!”陆师爷撕心裂肺的喊道,眼泪鼻涕混在一起。 赵湛来到他的面前,冷峻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本太子这一次还要你在朝堂上指认何栗,你可愿意?” “愿意!” 陆师爷坚定道:“殿下,老奴知道他干的所有坏事,连他藏匿脏银的地方也是老奴寻的。” “好!” “明日早朝,本太子会在朝堂上指认何栗贪赃枉法,到时你也要前往朝堂,当着官家的面,指认何栗的罪证!” 赵湛语气不紧不慢,目光紧紧的盯着陆师爷,但凡他有半点迟疑,他不介意先解决了他。 “诺,老奴遵命!”陆师爷伸长了脖子,使劲的点头。 赵湛随后又叫来高瑾,鞠义,刘宁他们,提醒他们务必保护陆师爷的人身安全,万不可出事。 “诺,臣遵旨!”几人异口同声道。 赵湛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把何栗扳倒,哪怕是为了小娘。” 众人听到这话,皆是面露悲怆。 …… 翌日早朝。 一向不参与此事的赵湛,竟然早早地来到了皇宫门口。 这让满朝文武都有些好奇,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太子殿下咋这么勤快? 何栗,吴闵几位丞相见此情形,也是皆是心生好奇。 这可不是赵湛的一贯作风! 何栗眼珠子一转,随即便走上前去,“老臣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湛瞥了他一眼,“哟,这不是何相公吗?” “正是老臣。”何栗舔着脸,问道:“殿下可是稀客,今日真是好雅兴,竟然主动来上朝了。” 赵湛点点头,“有事不上朝也不行呀!” “不知殿下有何事,说来让老臣给分解一番。”何栗开口试探道。 赵湛呵呵一笑,“没啥事,就是朝中有几个奸贼盗窃国库钱粮被本太子发现了,本太子借着这个时候将这几个奸贼一网打尽。” “一会还需要何相公多多帮忙呀!” 听到这话,何栗脸色巨变,身体猛的后退一步,两条腿控制不住的哆嗦。 “殿下,您……您开什么玩笑,哪来的奸臣?”何栗狠狠的吞咽着口水,老脸挤出一抹笑容道。 赵湛怒哼一声,“谁说没有,你不就是奸臣吗?” “老臣……殿下真是爱开玩笑,老臣一心为功,呕心沥血,怎么可能是奸臣,若是天下臣子皆如老臣这般,那我赵宋王朝自然鼎盛无疑。” 看着何栗不要脸的德性,赵湛就忍不住作呕。 还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赵湛抬手拍了拍何栗的肩膀,“放心,你是不是奸臣,本太子最是清楚不过了,这一次,本太子一定让你死个明白。” 闻言,何栗心里咯噔一下,一丝不好的念头,席卷了全身。 难道他找到证据了? 不可能! 怎么会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已经全部死了? 就连知道内情的陆师爷,也被他派人杀了。 “殿下,您可真会开玩笑?”何栗勉强笑道。 “开玩笑?” 赵湛面无表情的俊脸,眼里闪着寒冰,拳头紧紧攥在一起,愤恨的瞪着他,“你眼瞎了,你从哪看出来本太子是跟你开玩笑?” 此言一出,周围的群臣皆是一惊,然后齐刷刷的看向何栗。 何栗老脸瞬间挂不住了,勉强挤出笑容,“殿下这是哪里话,老臣虽然年迈,可老眼尚且不花。” “哼!” “是吗?” 赵湛脑海中陡然浮现出,昨夜张小娘葬身火海的惨状,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抬手一把抓住他的脖颈,“老狗,这一次本太子要将你何家灭门,方解我心头之恨!” “砰!” 何栗被直接摔倒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满朝文武唯恐引火烧身,纷纷后退。 这时,早朝的时间到了。 众多文武百官逃命似的朝朝堂跑去。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今天太子殿下,心情很不爽。 赵湛迈出一步,又猛的回过头,对着何栗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见状,何栗坐在地上,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 第一卷 第70章 人证物证俱在 何栗是什么人? 当了半辈子宰执,是真正人精中的人精,立刻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吴闵靠前,“何相,时辰到了,上朝吧!” “上个屁!” 何栗眼中贼光一闪,“看看赵湛刚刚的表现,只怕是已经抓到咱们的把柄了。” “什么,不会吧!”吴闵老脸一沉,眼底满是惊慌,“这怎么可能,知情之人不是都已经解决了?” “是啊,知情之人是解决了,可事无巨细,总归是有纰漏,这一点咱们不得不防。”何栗语气中满是沉重。 “坏事了!” “怕是赵湛要在朝堂之上将我们几人举报!” “这可如何是好!” 吴闵慌张失措道。 “慌什么!”何栗目光一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吴闵脸色涨得通红,大口的喘着粗气,“还不慌?相爷,我的好相爷,要是在朝堂上被赵湛抓到咱们贪污国库的证据,他们可就彻底完了。” “赵湛不是太上官家,也不是官家,没那么好糊弄,搞不好咱们就要血溅在这朝堂之上!” 身后的一众奸臣闻言,更是当场慌了神。 赵湛的霸道凶狠,你已经把他们吓破了胆。 连何栗,吴闵这些一品大员都挨过赵湛的耳光,更别说他们这些了。 何栗思索片刻后,忽然目露凶光,“不知今日御前指挥使是哪位?” “吴君,老夫的子侄。”吴闵嘴角一抽,不知道何栗问这个做甚。 何栗追问,“此人可值得信任否?” “何相大可放心,此人乃是老夫的亲侄子,他能担任御前指挥,使也是老夫一力推荐,绝对是值得信任之人!”吴闵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 何栗重重的说到,“赵湛想要扳倒老夫也没那么容易,仅凭他三言两语怕是不行。” 吴闵点头称是,又忍不住问道:“可若是赵湛早有准备,人证物证俱在,到时又当如何?” 何栗冷笑一声,“物证也就罢了,若是人证,呵呵,那就看你子侄的了。” “啥意思?” 吴闵愣住了。 赵湛的人证,与他侄子何干,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看着吴闵愚蠢的模样,何栗都有点怀疑这孙子是如何当上的丞相? “这人可不是物品,想要进入这大内皇宫,必然有经过御前班直的地盘,只要你的子侄暗中动动手脚,什么人证?不过是一个死尸而已!” 听到这话,吴闵脸上顿时露出惊喜,可随后又慢慢担忧道:“到时若是赵湛怪罪下来,老夫那子侄只怕是性命不保?” “放心好了,没有证据,赵湛又能如何,最多挨几军棍罢了。” 何栗又给吴闵吃了一颗定心丸,“告诉你家子侄,事成之后,本相在禁军西大营给他留一个位置。” “哦?” “好,多谢何相了,老夫这就去安排。” 看着吴闵快步离开的背影,何栗一顿时露出一抹冷笑,“太子啊太子,就凭你也想扳倒老夫,当今官家都做不到,更别说你了。” 片刻后,一道公鸭嗓响彻在宫殿内,“陛下到!” “吾皇万岁!”群臣跪拜。 赵恒踏步走来,疲惫的眸子扫视着群臣,在扫过赵湛时顿了顿。 “有事奏请,无事退朝!” 赵湛快步上前,“儿臣有事要奏。” 赵恒看着赵湛,隐约猜出对方的心思,咳嗽一声,“湛儿,想不到今日你竟然主动上朝,了不起,长大了。” “儿臣有事要奏。”赵湛继续开口。 “有事,等退朝后再说,这里是朝堂,不是你胡闹的地方。”赵恒语气变得凝重。 听到这话,赵湛眉头一沉,猛的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赵恒,没有半点敬意,反而是愠怒。 太上官家维护这些奸贼也就罢了,连官家也要维护这些奸贼? 怪不得赵宋王朝如此羸弱,其根本不在群臣,而是在于当今两位官家! “赵湛有事奏请!”赵湛语气也变得凝重,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骂人的节奏。 赵恒叹息一声,摆手道:“那你说吧!” 赵湛冷冷的瞪了何栗,吴闵几人一眼,气沉丹田,语气不卑不亢,“儿臣今日要告状。” 闻言,赵恒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如此。 “儿臣要告何栗吴闵这些奸贼,他们上下勾结,欺上瞒下,亏空国库,蒙蔽圣听,隐瞒天下,做下滔天大祸!” “儿臣请爹爹做主,彻查此事,连何栗吴闵这等奸贼抄家灭门,还赵宋王朝一个朗朗乾坤!” 此言一出,朝野震动。 无外乎被告两人可都是当场宰执,一品大员。 何栗和吴闵纷纷出列,跪地道:“冤枉啊,请官家明察,老臣一心为公,绝无此事。” “是啊,官家,老臣为赵宋王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求官家为老臣做主,否则老臣宁可血溅朝堂。” 何栗抬手撩起官袍,作势快要把头朝柱子撞去。 左右群臣谁没受过何栗的好处,哪能眼睁睁看他撞柱子,纷纷上前阻拦? 赵湛见状,一脸冷笑,“都松开,松开,让他撞,本太子倒要刚刚他撞不撞。” 群臣面面相觑,全都松了手,这下轮到何栗尴尬了。 何栗看着近在眼前的柱子,却也不敢动弹了。 总不能真的拿头撞柱子吧? 他眼珠子一转,扑通跪地,“官家,老臣冤枉啊,求官家救救老臣吧!” 吴闵也跟着喊道:“官家,真的是冤枉啊!” 群臣见状,也是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怎么可能,两位相公为赵宋王朝鞠躬尽瘁,尽心竭虑,怎么可能会贪污国库?” “是啊,若不是两位相公殚精竭虑,撑着诺大的朝堂,后果不堪设想,” “定是太子殿下被小人蛊惑,这才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 赵湛也不阻拦,仿佛事不关己,静静的站在旁边聆听。 果然,朝野上下,至少三分之二是何栗奸贼的党羽。 剩下三分之一都是缩头乌龟,墙头草,根本没什么用。 打蛇打七寸,只要扳倒何栗吴闵这几个“头目,”剩下的不值一提。 等到时机成熟,再将朝野上下换一遍,不愁赵宋王朝复兴无望! “住口!” 赵恒开口了,皱眉道:“这里是早朝,不是菜市场,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群臣跪拜,“臣等有罪!” 不等赵恒开口,赵湛先行一步,“你们的确是有罪!” “是非不分,信口开河,尔等与何栗奸贼何异,看来尔等平日里就是如此上下一心,欺瞒圣听的。” 赵恒瞥了赵湛一眼,无奈的长叹一声,自己这个儿子怎么这么莽,这还不把群臣都得罪了? 果然。 又一老臣出列开口道:“官家,太子殿下如此羞辱老臣,请官家给老臣一个说法?” “没错,臣等为天下夜以继日,竟然被殿下如此羞辱,臣等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既然如此,臣等恳请官家告老还乡!” “……” 群臣逼宫。 赵恒顿时就慌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赵湛一眼,心里暗暗道:“自己这个儿子太年轻了,也太幼稚了,治国如烹小鲜,如何能如此急促?” 他正要开口缓和气氛,准备和稀泥,可赵湛却不给他机会。 赵湛走到刚刚开口的几位老臣面前,点名一般的指着他们,“你,你,还有你,还有哪几个,你们不是告老还乡吗?” “准了!” “真以为赵宋王朝没了你们几个傻叉就完了,笑话,这世界离了谁都转!” 此言一出,这几个老臣登时懵了,不对啊,这怎么跟以前不太一样。 按照以往的经验,太子殿下应该畏惧,然后慌神,再然后就是道歉,最后官家出面求情,最后和解? 今日怎么省略了,直接同意。 赵湛又指向跪下的其他大臣,“你们呢,也想告老还乡?” 群臣一惊,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不想就给老子滚起来!” 赵湛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吓得所有人一哆嗦。 连赵恒也一哆嗦。 开什么国际玩笑? 逼宫? 武将带兵逼宫,尚且有点用,一群穷酸腐儒也配逼宫? 给你们脸了! 这些臣子一个个的全都站了起来,没一个人敢多一句嘴。 这可把赵恒看呆了,敢情还能这么玩? 他这才发现真是小瞧了自己这个儿子。 “哼!” 赵湛冷哼一声,目光随即落到了何栗身上,“何栗老狗,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何栗却是傲然挺胸,一副坦然模样,“太子殿下,你要治老臣的罪,老臣无话可说,可捉贼捉赃,捉奸拿双,既然你说老臣有罪,拿钱拿出证据来!” 赵湛等的就是这句话,衣袖一抖,便露出了几本账本,“陛下以及诸位王公大臣看好了,这就是何栗老狗贪赃枉法的账本。” “哗!” 见此情景,众臣皆是哗然一片。 赵恒也是一惊,忙道:“快,给朕呈上来!” 当他打开账本,账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着每一次采办所用的金额,以及真实的金额。 这二者之间的差,便是贪污的银两。 赵恒看完之后,眉头紧锁,赞赏的看了一眼赵湛,而后说道:“何卿,你还有何话可说?”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何栗身上。 就连吴闵也是一脸惊恐的看向他,心里已经吓坏了。 可何栗依旧淡定非常,轻笑道:“殿下,仅凭几本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账本,就想定老臣的罪,老臣不服!” 赵恒闻言,也是点头道:“湛儿,的确是如此,基本账本,算不上是证据,除非有人证。” 这话说的已经暗示很明确了,只要赵湛有人证,他便立刻拿下何栗。 赵湛自信一笑,侧脸看向何栗,“老狗,本太子既然要拿你,自然有所准备。” “来人!” “去我东宫带人证!” 听到这话,群臣不由的一惊。 敢情还真有人证! 这下何栗怕是真的要倒台了。 第一卷 第71章 怪不得赵宋王朝如此羸弱不堪 为以防万一,赵恒亲自下旨,遣派御前班直亲往东宫带人。 就在这个空档时间,朝堂之上已经是肃杀一片。 群臣聚作一团,窃窃私语,都在讨论何栗倒台的结局。 这时,赵湛缓缓地走到何栗面前,“何老狗,这一次本太子倒要看看你如何蒙混过关。” “呵呵!” 何栗不屑的笑道:“太子殿下,老臣知道你看不上我,可老臣行的端走的正,天地可鉴,想要往老臣身上泼脏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赵湛乐了。 这何栗奸贼还真是把不要脸玩到了极点。 竟然能从他口中听到,出行的端走的正这句话来。 “何老狗,你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可我告诉你,这一次你脸皮再厚也没用了,等到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你如何狡辩!” 赵湛自信一笑,有了陆师爷这个知根知底的证人,拿下何栗,太简单了。 “用不着狡辩,老臣两袖清风,一心为国,天地可鉴。”何栗一脸的正义凛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何等的忠贞之士。 就连一旁的吴闵都有些尴尬,估计心里也在骂何栗也太不要脸了。 半个时辰后,御前指挥使吴君到了。 可却是只身一人来了。 赵湛见状,脸色一沉,“让你去本太子的东宫带证人,人呢?” 吴君扑通跪地,当下请罪,“陛下,太子殿下,臣有罪,臣请求领死。” 此言一出,赵湛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而赵恒也是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冷言怒斥道:“说什么胡话,谁要治你的罪了,让你带的证人,如今身在何处?” 吴君对着外面一挥手,只见四个御前班直抬着一具尸体走了进来。 赵湛见此情形,也是惊得呆若木鸡。 满朝文武也是看的一脸懵。 什么情况? 太子殿下口中的证人竟然是一具尸体。 “不对!” “本太子离开东宫时,此人已经苏醒,怎么会突然又死了?” “爹爹,这……这绝对不对!” 赵恒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已经将此事想通了。 “说!” “是不是你在搞鬼!” 赵湛一把将吴君拎了起来,两颗眸子如同喷火一般,杀气腾腾,“肯定是你在路上暗害于他,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令?” “快点说!” 吴君顿时嚎啕大哭,“陛下,太子殿下,天地良心,臣只是接到此人,便一路往朝堂赶来,谁知他在路上就咽了气?” “其他的,臣真的不知道!” 赵湛大怒,一把将他丢在地上,转身从身后御前班直的腰间抽出长刀,抵在吴君的脖颈处,“放你娘的狗臭屁,肯定是你在路上动了手脚,说,是不是你受何栗奸贼的指示,快点说!” 吴君吓得魂飞魄散,可还是死咬着牙不承认。 “你若是不说,本太子现在就斩下你的脑袋!” 赵湛真的动了怒,数日的谋划竟然在今日功亏一溃,换做是谁能不恼怒? 而此刻,何栗,吴闵等人,皆是一脸的得意,眼中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不说!” “那就人头落地!” 赵湛猛的举起长刀,就要将吴君的首级斩下。 恰在这时,一旁的吴闵突然厉喝一声,“住手!” “来人,将太子殿下拿下!” 宫殿之外,瞬间冲出十几个御前班直,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殿下!” “这里是朝堂,不是东宫,请您自重,御前露刃,乃是大罪!” 何栗眯着眼睛,冷笑着说道。 可此时的赵湛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这话。 “说,快点说,信不信本太子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 何栗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殿下,再不住手,休怪老臣以下犯上,将你拿下了。” 见状,赵恒生怕赵湛会吃亏,立刻开口,“湛儿,还不住手!” 赵湛这才不情不愿的丢下刀,咬牙切齿的瞪着何栗,“何老狗,这也是你的阴谋诡计吧,暗中害了我的证人,是不是你!” 何栗一脸无辜,“殿下,口说无凭,请拿出证据来。” 赵湛猛的抬起脚,狠狠的踩在了吴君的小腿上。 只听咔嚓一声,吴君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救命啊!” “陛下,陛下救救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何相公,吴相公,救救我!” 吴君刺耳的惨叫声,响彻在整个宫殿。 吴闵快走两步想要搭救,可看着脸色铁青,身上散发着凛冽的杀气的赵湛,又缩了回来,“殿下,此人乃是皇宫御前指挥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您打他,就是打当今官家的脸面?就是打皇家的脸面!” 何栗立刻上前,拜倒在赵恒面前,“陛下,请陛下开开金口,让殿下不要为难一个小卒,若是殿下有怒气,便朝老臣身上撒来,老臣求您了。” 其他在场的满朝文武见状,也纷纷跪地请命。 “臣等恳求陛下,让殿下住手,饶了吴君将军吧!” 赵湛孤零零的站在宫殿内,目光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大臣,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从他穿越至今,真可谓是将赵宋太子做到了极致。 收复东京府,编练新军,一心想要改变赵宋王朝的灭亡走势。 可如今看来,跟笑话没什么两样。 一股无力感,再次涌入了他的心头。 他痴痴的苦笑道:“难道天要亡我赵宋不成!” 这时,宫殿外传来一道雷霆震怒,“赵湛,你在胡说什么!” 听到这话,群臣无不回头,寻声望去。 不知何时,太上官家赵佶出现在宫殿之外。 赵恒急忙屈声,“儿子拜见爹爹!” 群臣也跟着拜道:“拜见太上官家!” 见到来人,赵湛苦涩道:“大爹爹,难道您还没看明白,这都是何栗奸贼密谋的奸计!” 赵佶踏步走进,冷眼瞪着赵湛,语气不善道:“难道天要灭我赵宋王朝这句话,也是和相公教你说的?” “我……”赵湛瞬间哑口无言。 “我就不明白了,何卿乃是我的潜邸之臣,与我赵宋是有功之臣,你为何就容不下他?”赵佶脸色铁青的质问道。 赵湛怒哼道:“自古以来,大奸似忠,何栗奸贼于我赵宋何来的功绩,欺上瞒下,亏空国库,这就是他的功绩?” “如今金鞑人兵临城下,这也算是功绩?” “胡言乱语!”赵佶看着赵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赵湛,金鞑人南下,乃是国之罪,与何卿何干系?” “你可知道,何卿为了让金鞑人退兵,夜夜难眠。” 何栗趁机进言,“太上官家,老臣已经与金鞑统帅粘罕取得联系,议和之事已有眉目。” “哦?” 赵佶愤怒的眸子瞬间转换,惊喜万分,“何卿,此事当真?” 何栗重重点头,“此事事关重大,老臣不敢妄言。” “好!” “诸位爱卿听听,这才是我赵宋王朝的肱骨之臣,国之重臣!” 赵佶心头的愤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惊喜。 说到底,城外十几万虎视眈眈的金鞑铁骑,才是他的心头之患,更是让他彻夜难眠。 赵恒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称赞道:“议和之事,乃是重中之重,何卿,辛苦了。” “不敢,此乃臣的份内之事,不敢言苦。”何栗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群臣也纷纷称赞道:“何相公,不愧是当朝中枢丞相,我等佩服。” “是啊,如今河北,西北精锐皆是损失惨重,江南援军又被堵在黄河以南,若是能议和,最好不过了。” “何相公真乃是我赵宋之福臣呀!” “……” 赵佶大喜之下,更是承诺道:“此事若是可成,何卿,你就是我赵宋第一功臣,我一定会大大加赏于你。” “多谢太上官家,多谢官家!”何栗老脸洋溢着笑容。 而此时,赵湛看着周围一张张欢喜雀跃的脸,牙齿都要咬碎了。 如此丧权辱国的跪地乞和,仿佛在赵宋官家和臣子眼里成了好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了胜仗? 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如此一群不要脸的君臣,纵观历史,也是少见。 “哈哈哈!” 赵湛忍不住摇头,冷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嘲讽之意。 赵佶瞬间眉头一皱,猛的回身看向他,冷不丁开口道:“湛儿,你笑什么?” 赵湛冷峻的脸上,满是无语,“大爹爹,儿臣只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赵佶皱眉问。 “明明是丧权辱国的求和,为何会值得如此庆贺?” 伴随着赵湛话音落地,整个宫殿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露着惊恐的目光看向他。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赵湛抬起头,紧抿着唇,似是要敛去心底的委屈和不甘,一字一句道:“诸位难道忘记了秦与六国,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足足沉寂了半刻钟,赵佶的怒吼随之响起。 “赵湛,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一次,连赵恒都露出“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满是失望。 “儿臣不敢苟同,在儿臣看来,金鞑人是狼子野心,灭我赵宋之心不死,眼前的和谈只不过是假象,而真正的和平,从来不是谈出来的,是打出来的!”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至于其他的,就是笑话!” 赵湛仿佛在这一瞬间打了鸡血一般,声音洪亮如钟,击打着所有人的心脏。 可在场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却如同在看一个白痴。 难不成,这太子傻了,还要跟金鞑人打,问题是打得过吗? 就连赵恒也露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估计心里也在合计自己,这儿子是不是受刺激了,怎么大白天的说梦话? 何栗,吴闵几人更是如此。 “赵湛,你给我滚出去!” 赵佶终于发怒了。 赵湛怒视着他,原本璀璨如耀日的眸子,此刻如血染赤红,不甘绝望,一贯桀骜不驯的心,尽数被碾压成尘。 “太上官家,本太子说的难道不对!” “滚出去!” 赵佶气的抓起案牍上的砚台,狠狠的丢向了赵湛。 “砰”的一声。 赵湛额头上,顿时鲜血直冒,可他依旧吼道:“我没有错,错的是你!” 见到这一幕,满朝文武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赵湛也太凶了! 对太上官家也这般莽! “不肖子孙,你给我滚出皇宫,无诏不得入宫!” “滚!” 赵佶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怒指着赵湛骂道。 群臣见状,纷纷跪拜劝谏。 见此情形,赵湛紧握成拳,青筋暴起,良久才压住心头的怒火,“正好,本太子也不想来!” “畜牲!” “我赵宋祖宗在上,你们看看怎么出了这么一个祸害!” 赵佶暴怒之下,当即下令,“将当今太子押入大牢,立刻,马上!” 这一刻,赵湛彻底明白了,赵宋之弱,不在军队,不在群臣,在于当今太上官家! 第一卷 第72章 费什么话,揍完再说! 走出皇宫,赵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朱红色的大门,苦涩在口中蔓延,如毒蛇撕咬,痛不欲生。 可他随即又浅浅一笑,虽然掩盖不住眼底的苦楚,可好在归于平静,清冷道:“等本太子再踏入皇宫之时,定叫这天地改头换面!” 这时,身后传来阵阵呼声。 “殿下!” “殿下!!” 东宫属臣高瑾,刘宁,鞠义,高宠他们尽数围了上来。 高宠第一个开口,“殿下,东大营禁军已经集合完毕,何时抄何栗奸贼的家!” “是啊,俺的先登死士也已经准备好了!”鞠义紧随其后说道。 不等赵湛开口,身后钻出一人,正是吴君。 吴君背着手,一脸的得意,目光轻蔑的扫视着东宫属臣,摇头晃脑道:“就凭你们也想抄何相公的府邸,笑死个人!” 高宠眉头一皱,阔步上前,手紧紧的攥着长枪,怒道:“狗东西,当着当今太子的面也轮得到你开口,活腻了!” 长枪狠狠地一杵地面,地面上厚重的地砖竟然裂出现一道道裂痕。 见此情形,吴君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得意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惊恐,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你……你是什么人,这里可是大内皇宫,你要干什么?” 高宠怒哼一声,“本将乃是东宫属官,太子殿下的亲随,你敢在当今太子面前口出狂言,本将现在便可拿下你!” “我……我……” 吴君看着高宠凶狠的表情,以及手中那杆沉重的长枪,顿时吓得老实了,“我是奉太上官家的旨意,押……送太子殿下去刑部大牢的。” “什么?”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惊。 高宠第一个发怒,“胡说八道,太子殿下千金之躯,为何要将太子驾入刑部大牢?” “说,是不是你假传圣旨!”鞠义当即拔刀露刃。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大内皇宫,你们要造反!” 吴君吓得脸色铁青,慌忙退后,对着身后叫嚷道:“来人,来人呢!” 听到动静,皇宫内的御前班直纷纷聚拢了出来。 可高宠面对数以百计的御前班直,却是轻蔑一笑,手中长枪遥遥一指,“本将倒要看看,今日何人敢对我家太子无礼!” 身后的东宫金枪班直齐齐举枪,异口同声的大喝道:“保护太子殿下,谁敢阻拦,杀,杀,杀!!!” 这些御前班直虽然个个看上去孔武有力,可说到底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银枪蜡枪头。 哪里比得上经过血战的东宫金枪班直? 当下,气势就泄了。 一个个面面相觑,竟然忍不住开始后退。 吴君也跟着朝后退去,他可是知道太子的脾气,连太上官家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他了,搞不好小命就交在这里。 就在这时,皇宫内传来一声带着讥讽的冷笑。 “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要造反?” 赵湛猛的抬起头,缓缓的回头望去,只见何栗,吴闵以及几位官员踏步走了过来。 此刻。 何栗老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挺着肚子,背着手,嘴角都要裂到耳根,“太子殿下,您带着东宫属官在这里要干什么?” “喂喂喂!” 高宠听到这话,第一个不乐意了,“老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家太子这么说话!” 闻言,何栗老脸一沉,眼底满是不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太子殿下,你手下的人还真是没有规矩!” 赵湛本来心里就压着火,听到这话,怒火彻底爆发了。 只见他缓缓地转过身,目光如刃,身上莫名爆发出一股股几乎凝聚成实的杀意。 “何老狗,他说的没错,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人你也配教训!” “你!”何栗心中万分恼火,可毕竟赵湛还是当今太子,他也不敢发作,只得冷笑嘲讽,“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奴,怪不得东宫属臣各个桀骜不驯呢?” “哈哈哈,何相公说的没错,早就听说东宫属臣各个骄横跋扈,今日得见,果然不错。” “是啊,老臣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没有规矩的臣子,你也算是开了眼了。” “……” 吴闵几人也跟着开始嘲讽,语气中满是对赵湛以及东宫属臣的不屑。 吴君更是狗仗人势的指着高宠,道:“小子,你敢对俺家相爷不敬,信不信老子也把你押入大牢!” 可他们都忘了一件事,太子赵湛可是个不好惹的主。 一贯的原则就是能动手的事,绝不吵吵。 赵湛忽然嘴角上扬,笑道:“你们说老子的人的确是骄横跋扈,那好,老子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骄横跋扈!” “高宠,鞠义,刘宁!” “还愣着干什么,揍他们狗娘养的!” 赵湛这番话一落地,何栗他们几个人瞬间慌了。 何栗狠狠的吞咽着口水,抬起颤抖的“小手,”不可思议道:“太子殿下,这里可是皇宫门口,太上官家还在里面,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赵湛嘴角的冷意更甚,“干什么,揍你呗!” “我这人讲理人嘴笨,就喜欢动手!” 说话之间,高宠已经冲了过去,看似他身材高瘦,可一身戾气丝毫不弱于赵湛。 只见他抬手一拳,便将何栗打翻在地。 “狗奸贼,就你也敢欺辱俺家殿下,活腻了吧你!” 何栗吃痛之下,哎呦一声,躺在了地上。 身后的吴闵也没躲得过去,被鞠义一把揪住官袍,直接撕扯在地上,照着他的胸膛便是两脚。 “哎呀,要了命了,出人命了!” 其他几个奸臣也被刘宁以及金枪班直重点照顾。 最倒霉的莫过于吴君。 他是武将,还是语御前班直指挥使。 更重要的是他官位低微。 而且刚刚数他最为狂妄。 自然成了高宠他们的重点照顾对象。 几个人轮番对吴君展开了暴揍! “啊!” “啊啊,叔父,救命啊,救救我,我快要被打死了!” “来人,快来人啊,救命啊!” 而就在离他们五步距离的位置上,数以百计的御前班直,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却无一人敢上前搭救。 等到打的差不多了,赵湛踏步走了过来,在何栗面前慢慢蹲下,“何老狗,感觉怎么样?” “殿下,你……你曾仍属臣殴打老臣,此事,老夫一定要向太上官家告你一状!” 何栗捂着被打成猪头的脸,还口无遮拦的质问。 赵湛咧嘴一笑,“看来何相公还是不知错,来人,继续,直到他认错为止。” 一听这话,何栗立刻老实了。 “殿下,别……别了吧,老臣年纪大了,经不起这般殴打,你就饶了我吧!” 赵湛突然脸色一沉,两颗眸子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牙齿有得咯咯作响,“饶了你,本太子可以饶了你,那你问问被你残害的忠贞志士和无辜百姓,他们饶不饶得了你!” 何栗老脸瞬间一变,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吴闵几人听到这话,也是一个个缩着脖子,跟鸵鸟一样不敢吱声。 赵湛一想到惨死在自己面前的张小娘,心中的杀意就越发浓烈,两颗眸子死死的盯着何栗。 突然心底钻出一道声音,要不要现在就杀了他? 似乎就是自己杀了他。 太上官家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顶多是几句责骂,大不了跪在皇宫门口认错。 我就不信,太上官家还舍得杀了自己? “咔嚓!”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赵湛的腰间处响起。 这是长刀出鞘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皆将这道尽收耳底,同时一道道目光也落了过来。 尤其是何栗,整个人瞬间吓得毛骨耸立,惊恐万分,瞪着赵湛,嘴唇哆嗦道:“殿……殿下,您要干什么?” “锄奸卫道!” 赵湛冷酷的俊脸上,薄唇轻启。 听到这话,何栗彻底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可是知道赵湛的泼皮脾气,他是真敢动手杀人,哪怕是他,也不例外。 “殿下,您……您不能杀老夫,老夫可是当今丞相,你要是杀了我,你一定会被天下人唾弃的!” 此刻,何栗才是真正感觉到了害怕,身上更是被一股杀意将自己团团包裹住,连身体都动弹不得。 下一秒,裤腿处一股腥臭的热流淌了出来。 至于吴闵他们早就已经被吓得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 只听赵湛一字一句,“不争一世,争万世。” “便是天下人,视我为恶魔,只要除了你这奸佞,我也在所不惜!” 就在这时,一道公鸭嗓从皇宫内传了出来。 “官家到!” 听到这道声音,何栗如蒙大赦,仿佛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哀嚎大叫道:“官家,官家救命,太子要杀人了,太子要杀人!” 赵恒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皱着眉头从龙撵之上,走了下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被打成猪头的何栗等人,又看了一眼赵湛,无奈的叹息道:“如今金鞑人已经兵临城下,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把赵宋王朝毁了才甘心?” 赵湛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道:“爹爹,你是知道我的脾气,别人敬我三分,我自还他三分,可要是别人不敬我,那我便打破他的头!” 听到这话,赵恒算是彻底无语了。 换做谁来听听,这哪是一位当今太子说出的话,便是东京府街头的泼皮无赖,也不过如此了。 “行了!” “你身为当今太子,别动不动就舞枪弄棒,成何体统,此事就此罢休,你滚进刑部大牢,不准出来!”赵恒一挥衣袖,气愤不已。 赵湛点头称是,然后慢慢走到何栗身前,低声说道:“何老狗,这次算你侥幸,但下一次就没这么简单了,你记住了,你的项上首级,本太子要亲手拿下!” 闻言,何栗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老脸满是惊恐。 等到赵湛离开,赵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厌恶的看了一眼何栗,这才伸手将他扶起。 “多谢官家救命,太子殿下刚刚可是要杀老臣……” “何相公!” 赵恒语气一变,冷言道:“好好的,你招惹他干什么,他连太上官家都敢怼啊!” “若不是朕来得早,你这个脑袋怕是已经落地了吧!” “行了,此时到此为止,听到了吗?” 何栗低着头,不甘心的回道:“诺。” 等到赵恒离开,他这才抬起头,盯着赵恒的背影,莫名其妙的说了句,“看来是应该加一把火了。” 第一卷 第73章 奸贼的奸计,引狼入室! 以往冷清的半点人味都没有的刑部衙门,今日出奇的热闹。 赵湛到了。 当然了,堂堂太子殿下,也不可能是一个人。 刘宁,鞠义,高宠高瑾兄妹,以及数百金枪班直皆全部到场。 赵湛一改往日作风,斜坐在十八抬的大轿,手握酒壶,两个如花似玉的侍女正小心翼翼的喂他吃葡萄,还贴心的褪去葡萄皮,尽显纨绔子弟的浮夸。 周围的百姓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还是当日凭借一杆长枪扫平东京府数千金鞑人的太子殿下吗? 刑部衙门的当值官员得知此事,也是又惊又怕。 谁不知道赵湛可是出了名的鬼见愁! 一旦被对方抓住小辫子,轻则挨顿揍,重则脑袋落地。 “臣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刑部衙门官员列为两排,跪地行礼。 赵湛动也不动,只是斜眼看了他们一眼,冷不丁的轻笑一声。 听到笑声,刑部衙门一众官员顿时额头冷汗直冒。 “刑部衙门是吴闵管着,还是何栗管着?” 刑部执事抬起头,寻思良久后,说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答案,“何相公是中枢丞相,掌管六部,吴相公掌管刑法,刑部也归他管。” “说他妈人话!”赵湛白了刑部执事一眼。 刑部执事心头一哆嗦,坏了,糊弄不了他,“殿下,刑部衙门归吴相公管。” “嗯,这还差不多。” 赵湛慢慢直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本太子到来,吴老狗呢,竟然不知道出来迎接本太子,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高宠踏上一步,猛的连手中长枪狠狠的杵在地上,“让吴闵滚出来迎接俺家太子,快点,否则拆了你们刑部衙门!” 刑部执事顿时面露难色,“殿下,实不相瞒,吴相公昨日受了风寒,已经告病在家。” “放屁!” “当本太子傻吗?” 赵湛抬手连手中酒壶重重的砸在刑部执事面前,破碎的酒壶中,酒水喷了他一脸,“你,去告诉吴老狗,半个时辰内滚过来,否则老子就去吴府亲自把他请来。” 那个“请”字,咬的极重。 执事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不得已派人去请吴闵。 此时。 鞠义一脸不解的跨刀立在一旁,摇头道:“殿下今日是咋滴了,不像是他的作风?” “嗯,是有点不太一样,估计殿下是发泄心头的不满吧!”刘宁啧啧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抓到了奸贼的把柄,结果最后一刻又被奸贼逃了,换作谁不生气?” “也是,换做是我直接疯了,恨不得一刀剁了何栗老狗!” “我也是!” 高瑾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你以为殿下没这个想法吗,若是太上官家晚来一秒,何栗老狗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哎!” “哎!!” 两人齐齐叹息一声,暗道可惜。 高瑾继续说道:“你们真的以为殿下是在发泄吗?” 刘宁诧异,“不是吗?” “非也!”高瑾摇头,“你们知道陆师爷是被谁暗害的吗?” “不是吴君吗?”刘宁脱口道。 “吴君姓什么?”高瑾蹙眉。 “吴君当然是姓吴……难道无论是吴闵的人?” 刘宁和鞠义皆是恍然大悟。 高瑾点点头,“不止,吴君还是吴闵的子侄,这件事看似是何栗老狗的奸计,只怕吴闵也参与其中了,依照殿下的脾气,这口恶气岂能不发?” 听到这话,刘宁几人这才恍然大悟。 敢情太子殿下已经洞察一切,虽然扳不倒何栗吴闵两个奸贼,借题发挥,揍他们一顿,出口恶气也好。 不过半个时辰,吴闵来了,是在两个仆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咳咳咳!”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咳咳咳,请恕老臣身体不适,不能行全礼。” 吴闵捂着口,不住的咳嗽。 赵湛瞥了他一样,低声骂了一句,“老狗,还真他妈的会装!” “吴老狗,本太子特地来你的地盘受罚,你可要一视同仁呀!” 赵湛淡淡一笑,慢慢从轿子上站了起来,径直朝吴闵走来。 吴闵看着赵湛一步步走来,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赵湛不会又要动手打人吧? 念及至此,他一下子站直,慢慢后退。 赵湛走到他的面前,一团和气,一把将他揽在怀中,低声道:“吴老狗,你家子侄胆子不小呀,竟然敢给本太子下眼药?” 吴闵老脸一黑,“殿下,您这是哪里话,吴君可没这个胆子。” “你怎么知道本太子说吴君?”赵湛表情一沉。 吴闵哑口无言,暗道:“坏了,说错话了!” “放心,本太子向来是有仇必报,等老子出来,一定加倍还给他。” 赵湛笑容猛的一收,抬手悄无声息的狠狠的一拳砸在他的肚子,疼的他刚要惨叫,嘴却被堵住了。 “替我给何栗带句话,既然他敢玩阴的,就别怪老子玩横的!” 最后,他重重的拍了拍吴闵的肩膀,冷笑一声,“走了!” 然后,踏步朝刑部衙门走去。 刘宁,鞠义他们紧随其后,招呼东宫金枪班直连刑部衙门围得水泄不通。 刑部执事凑近吴闵,“何相公,进入刑部大牢需要打一百杀威棒,今天还打吗?” 吴闵一听这话,登时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打你大爷,你活腻了不成!” 吴闵看着赵湛背影,狠狠的一咬牙,眼底喷火,“赵湛,你等着,老夫一定让你跪下磕头求饶!” …… 夜深时分。 何栗府邸。 何栗老脸躺在太师椅,身体瘫坐一团,满脸享受,身后侍女轻轻的替他捏着肩膀,地上还有两个侍女跪在地上,轻轻捶着腿。 一旁的吴闵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何相公,老夫真是对您佩服至极,赵湛还以为赢定了,结果被何相的一点手腕,便玩弄于鼓掌之间,哈哈哈!” 何栗眼睛睁开一条缝,摆手屏退了侍女,喝了一口茶水,得意道:“赵湛还是太年轻了,真以为抓住本相的小辫子,笑话,本相的辫子是那么好抓的?” “那是!” 吴闵吹了吹茶杯,打探道:“这一次吴君可是立了大功,为此还得罪了赵湛,你可别忘了。” “放心!” 何栗摆手道:“本相岂会不知,今日老夫已向太上官家保举他为禁军西大营都指挥使,正三品。” 吴闵端到嘴边的茶杯忽然一顿,眉头一皱,不悦道:“何相,君儿之前就是御前指挥使,这去了禁军,怎么还是指挥使?” “稍安勿躁,就是过渡一下,回头本相提他进枢密院。”何栗似乎早就想好了,补充道:“枢密院还缺一个兵马司。” “哈哈哈!” “那老夫就替君儿先谢谢何相公了。”吴闵顿时喜上眉梢,语气都欢快了。 “对了,城外金鞑人那边什么情况,最近好像老实了不少?”吴闵满脸紧张,毕竟金鞑人才是他们的重中之重。 何栗重重的连茶杯放在案牍上,眼睛微眯,不屑一顾,“区区蛮夷而已,不值一提,不过就是为了多要点好处罢了,赵宋天下,富拥四海,随便给他们几根骨头就够了。” 吴闵点头,“金鞑人不足为惧,可咱们还需要利用金鞑人拿捏两位官家呢,没了金鞑人,好多事,不好办了。” “嗯嗯嗯……” 何栗点头称是,“这不,本相刚刚派人联络了一下金鞑统帅粘罕,粘罕要求也不高,就是要点金银,应该是呆够了,要跑了。” “啊,要跑?”吴闵吓了一跳,表情变得惊恐,眼底满是担忧,两只手都在哆嗦。 “你怕什么?”何栗瞥了他一眼。 吴闵魂不守舍的坐在原地,屁股跟插了钉子似的,“何相公,何大人,金鞑人要是退了,两位官家如何能容下咱们,就算两位官家容咱们,太子赵湛呢?怕不是金鞑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抄咱们家吧?” “你啥意思?”何栗明知故问。 吴闵狠狠的咽了口唾液,贼眉鼠眼的朝外面东张西望,不敢言语。 “说得了,怕什么?”何栗皱眉。 吴闵这才低声道:“不如让金鞑人别走了。” “笑话,你说不走,这些蛮夷就不走了?” 何栗嗤之以鼻,“走,肯定是要走的,不过咱们可以吓一吓两位官家,让他们知道金鞑人的厉害,也逼迫他们不敢不依仗咱们。” 吴闵百思不得其解,“啥意思?两位官家呆在皇宫里怎么吓唬?” 何栗冷笑一声,“老夫给两位官家准备了个小礼物,明天一大早就送进宫里。” 听到这话,吴闵头大了,不是说到吓唬两位官家吗,怎么又说到礼物上了? “何相公,你这是什么话,礼物是几个意思?” “这个时候,送礼物还有用吗?” 吴闵更加不解了,赶紧竖直了耳朵,满脸好奇问道:“到底是什么礼物?” “几面旗帜。” 何栗不紧不慢的说道。 “旗帜?” 吴闵好奇的表情慢慢沉了下来,完全不相信,“什么旗帜,能让两位官家把女儿都献了出来,金的还是银的?” 何栗淡然一笑,“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就是普通旗帜。” 吴闵急了,磨磨唧唧,吞吞吐吐的,真是急死个人了。 “何相公,到底是什么旗帜?” 何栗也不卖关子了,脱口道:“江南勤王援军的旗帜。” “啥?” 吴闵当场愣在了原地。 何栗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江南各地的勤王之师已经兵临黄河,第一支精锐之师渡过黄河,直逼东京府救援而来,结果被金鞑人杀的大败,几乎全军覆没,连主将大纛也被夺走。” “你说,两位官家怕不怕,他们害不害怕?” 吴闵重重点头,换了谁不害怕,江南勤王之师是东京府最后的援军,连他们也败了,东京府彻底成了孤城。 “江南勤王之师全军覆没,不会是何相的手笔吧?” 何栗抬起头,两颗眼眸精光如寒芒般,要撕裂一切,最后沉沉的说了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 “死了多少人?”吴闵心头一颤。 何栗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两万!” “二十万!” “啊!” 吴闵瞬间如遭雷击,哎呀一声,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何栗看着他这副德行,鄙夷的皱了皱眉,随后淡淡说了句,“死二十万勤王江南人合适,还是你我两家被抄家灭门合适?” 吴闵猛的抬起头,咧嘴道:“还是死二十万勤王军吧!” “这就对了嘛!” 何栗点点头,“明天看好了,学着点,看本相如何拿捏官家的!” 第一卷 第74章 这骨头还真是软的吓人! 早朝。 满朝文武皆当场,唯独缺了何栗。 赵恒扫视一圈,皱眉不悦,“何相呢,为何无故不来?” 群臣面面相觑,皆摇头不知。 “堂堂中枢丞相,说不来就不来,成何体统?” 赵恒语气加重,很明显是动了怒气。 鉴于自己刚刚登基,太上官家赵佶还在垂帘听政,他对于这些老臣也是能忍就忍,今日是真的怒了。 说不来就不来,当朕是什么,小丑吗? 何况他会何栗尤为痛恨。 这时,吴闵出列,装模作样道:“官家,何相公来了。” “那人呢?”赵恒更加不悦,当朕瞎吗? 吴闵解释道:“又走了。”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赵恒更加愤怒了。 这不是欺负人吗? 太欺负人了。 来了又走了,说的这么轻松。 这是压根没把他当人看呀! “好!” 赵恒早就在心里憋着气,昨天何栗刚刚给赵湛挖了一个大坑,今日就这个机会说什么也要给我老儿子出口气。 “何栗身为中枢丞相,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朝廷法制是什么,当朕是什么!” “来人,将……” 不等他说完,朝堂外面传来一声惨叫,还带着一丝哀嚎。 “官家!” “官家!!” 下一秒,何栗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走到宫殿门口时,脚步一滑,扑通趴在了地上。 “相爷!” “何相公!” “快,快扶起何相公来!” “……” 满朝文武一多半人扑了过去,一个个满脸关切和担忧。 至于龙椅上的赵恒,似乎满朝文武都没把他当回事。 赵恒皱着眉头,脸色愈发难看,暗暗冷哼道:“何栗在朝堂的实力还真是吓人,几乎一多半都是他的人,结党营私,这可是大忌!” “今日谁来也救不了你!” 赵恒虽然是临危受命,可毕竟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帝王之威,虽不多,可也是有的,当即猛的拍案而起。 “何栗,干什么,当朕的朝廷是什么,瓦舍勾栏吗?那你们又是什么?泼皮无赖,还是贩夫走卒?” 赵恒这是摆明要拿何栗开刀了! 何栗自然也听出来了,眼神挑衅般的瞪了赵恒一眼,然后扑通跪地,手中高举着几个染血旗帜,一步步跪走进殿。 “何栗,你……” 不等赵恒说完,何栗突然又是一声哀嚎,“官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江南勤王之师于黄河边误中金鞑人的埋伏,几乎全军覆没,这是城外金鞑人丢过来的旗帜!” 赵恒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跟变脸一样,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震惊,最后是惊恐。 “这……这怎么可能!” “江南勤王之师可是有雄师数十万,怎么会败了呢?” 赵恒心里积攒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惧。 收拾何栗,还是应对金鞑人的严重性,他还是分得清的。 “何相公,你所说的可是真的?”赵恒语气明显减弱。 何栗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先是看了一眼吴闵几人,而后不等赵恒开口,便自己慢慢起身。 “官家,老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隐瞒。” 赵恒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龙椅上,脸因为紧张通红,两只手搭在大腿上,不住的颤抖着,完全不复刚刚的帝王之威。 这时,何栗故意开口,“官家,西北种家军被金鞑人在潼关杀的大败,如今江南勤王之师也全军覆没,东京府已经成了孤镇,便是老臣拼命抵挡,又能撑多久,还请官家快快想办法解决吧!” “是啊,官家!”吴闵也出列,煽风点火,“金鞑人如今将江南勤王之师击败,恐怕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东京府,到时咱们又该如何抵挡?” 又有一大臣出列,“官家,金鞑人个个骁勇善战,凶狠如狼,我东京府守军承平已久,疏于战阵,绝无可能是金鞑人的对手。” 如此大的皮球狠狠的丢给了赵恒,本来就被吓坏了的赵恒,此刻,腿都打转了。 金鞑人的凶狠,他是见过的。 在城头瞥了一眼,就一眼。 其实也不需要看,听听就够了。 自从金鞑人南下以来,赵宋军队皆是一触即溃,损兵折将不说,大片国土沦丧。 连自诩“赵宋利剑”的西军,也被打的溃不成军。 潼关一役,西军几乎全军覆没。 如今,江南勤王之师也全军覆没。 目测整个赵宋王朝,再无一支能与金鞑人一战的军队。 而东京府,这座百年国都,已经彻底沦为了孤镇。 同样,也成了金鞑人嘴边的肥肉。 “诸位爱卿可有办法?”沉默许久后,六神无主的赵恒终于开了口。 何栗和吴闵几人对视一眼,第一时间选择了沉默。 其他大臣更是无人敢出声。 整个宫殿出现了长达半个钟的沉默。 是死一般的沉默。 赵恒心急如焚,抬起头看着宫殿内各怀鬼胎的众多臣子,重重的叹了口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要是我不做这个皇帝就好了!” “或许,当个富家王爷也不错,起码用不着这么累。” 许久后,何栗这才抬起头,甩了甩松垮的衣袖,缓缓开口,“官家,不日金鞑人快要进攻东京府了,请官家拿出对策来,臣等该当如何应对?” 此言一出,群臣皆是抬头,齐齐看向赵恒。 赵恒老脸一黑,老泪在眼底打转。 他哪来的主意? 他现在都不想干了。 这个皇帝太难当了。 “呼!” 赵恒狠狠的眨了眨眼,吐出一口气,向何栗投去祈求般眼神,“何相公,此事你觉得当当如何?” “你也无需藏着掖着,你我君臣共事多年,你向来多谋,若有良策,说出来即可,朕恕你无罪。” 果然。 正如何栗猜测的那样,金鞑人一有动作,赵恒就慌了神。 何栗忽然跪地,老泪纵横,先是好一阵痛哭,哭的宫殿内众臣无不侧目。 连官家赵恒都无语了,这又要演什么戏? “殿下,老臣不敢开口,实在是不敢呀!” 哭罢。 赵恒擦了擦眼泪,这才开口道:“老臣之谋,虽谋的是赵宋江山万年,可却是遗臭万年的谋,老臣实在是不敢说。” 闻言,赵恒心头咯噔一下,啥意思,不会是要把自己送给金鞑人吧? 还是说让自己去给金鞑人赔罪? 不行! 死也不去金鞑大营。 “何相公,说……说来听听。”赵恒已经心里有个准备,就是腿有点软。 何栗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不住的散发出道道精光,咳嗽一声道:“官家,如今之际,我赵宋已别无他法,只有议和这一条路。” “议和?” 赵恒脱口而出,眼睛瞪得贼大,手抓着案牍,一半的屁股都翘了起来。 何栗见状,心头一沉,坏了,官家不会不同意吧? 不应该呀! 官家有与城共存亡的魄力吗? 这不是官家以往的作风? 此刻。 赵恒抬起手捂着胸口,喉咙像是塞着什么东西,吐不出也咽不下去,好不容易才恢复。 终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议和不要紧! 只要不让他去金鞑大营,什么他都答应。 “哎!” 赵恒心里窃喜,可还是装作难受道:“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那就将议和之事提上日程吧!” “何相公,此事交由你负责,吴相,还有养病的张相,你们二人要好好配合何相公,务必将此事处理妥当。” 赵恒重塑帝王之威,慢慢站起,“何爱卿,你务必牢记一点,不可丢了我赵宋天朝的威风。” “退朝!” 赵恒准备回宫,好好安慰一下受伤的小心脏,结果又被何栗一口喊住了。 “官家稍等!” 赵恒放下抬起的腿,好奇道:“咋滴,还有事?” “有点事,还请官家慢抬腿。”何栗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赵恒嗯了一声,“何卿,说吧!” 何栗装作为难的模样,左顾右盼,却迟迟不开口。 赵恒急了! 满朝文武也急了。 一大早上朝,早餐也没吃,饿着肚子听他们俩逼逼赖赖一早晨,好不容易退朝,又延误了。 赵恒急不可耐,“何卿,有啥事就说,不说就退朝。” “官家,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臣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何栗深吸一口气,连连摇头。 好嘛! 赵恒刚刚落地的石头又被勾了起来。 听这语气,肯定没好事! “何卿,别抻着了,都到这时候了,说吧!” 赵恒语气满是焦急,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快说吧! 何栗这才说道:“官家,鉴于之前太子殿下生擒金鞑三太子答罕,杀了金鞑数位将领,还打伤金鞑统帅粘罕,只怕金鞑人不会轻易同意议和。” 赵恒听完这话,也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儿子作孽,他这个当爹的应该替儿子擦屁股,只得摆手道:“只要能议和,朕可以答应金鞑人任何要求。” “诺!” “老臣遵旨!”何栗拜道。 第一卷 第75章 金鞑的困境 东京府外,金鞑大营。 中军大帐内,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一只被烤的滋滋冒油的烤全羊架在火盆上,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金鞑统帅粘罕斜躺在猞猁皮的毯子上,旁边两个赵宋人打扮的侍女小心翼翼的捧着切好的烤羊肉,尽心尽力的伺候他。 两个侍女年纪不大,眼底含泪,动作有些机械。 “啊!” “痛煞我也!” 粘罕突然大叫一声,抬腿一脚将一个侍女踢倒在地上。 侍女哀嚎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额头顿时磕破,鲜血直流,可也顾不上伤疼,扑通跪地磕头求饶。 “元帅,饶……饶命,饶了我吧!” 剩下的一个侍女也吓得跪地,不敢出声。 “饶了你!” 粘罕摸了摸肩膀上的伤,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赵宋少年郎得意洋洋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抽出腰间弯刀,“太晚了,要怪就怪你们赵宋小太子,都是那个泼皮的错!” “噗!” 弯刀寒光落下,侍女后背鲜血飞溅,趴在了血泊之中。 粘罕见状,还不解气的跳到尸体面前,狠狠的踹了几脚才罢休。 这时,帐外走进一位金鞑少年郎,宽额鹰鼻,剑眉星目,下巴处一抹英须,宽肩细腰,腰配长剑,走路虎虎生风,英气逼人。 见到来人,粘罕丢下弯刀,胡乱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一摆手,“兀术来了,坐吧!” 金兀术看着地上的尸体,皱了皱眉头,薄唇轻勾,语气中满是嘲讽,“粘罕,看来你肩膀上的伤不疼了?” 粘罕虎目一瞪,使劲的擦了擦鹰鼻,没有搭茬,反而冲着外面吼道:“来人,把尸体丢出去喂野狗!” 两个亲卫赶忙走了进来,抬走了尸体,又进来两个赵宋打扮的侍女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地上的血迹。 粘罕看着这几个侍女,脸色愈发难看,猛的抬起手,重重的拍在胡床上,阔口一张,“来人,把这几个赵宋猪都拖出去,杖毙!” 几个侍女当场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大帅饶命啊,我们错了,求大帅饶了我们吧!” 听到这话,金兀术眉头猛的一紧,细长的眸子,满是不悦。 “快点来人!” “看着你们这些赵宋猪就头疼,你们不死!” 粘罕对着这些赵宋侍女,不住的怒吼道。 几个亲卫快步走进,拖着几个侍女就朝外面走去。 “够了!” 金兀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粘罕斜眼瞪着他,“四太子,这算是怜香惜玉吗?” 金兀术侧脸看向地上跪着的赵宋侍女,深沉的眸子没有半点涟漪,只是直直的盯着对方。 “呵呵呵!” 粘罕发出冷笑,“四太子,你看上哪个了,本帅给你送过去。” “本帅营中的赵宋女子多如牛毛,杀都杀不过来,就是杀了她们,当酒菜吃,没有十天半个月都吃不完。” 金兀术眸子一滞,终于有所触动,慢慢转过头,“粘罕,俺知道你被赵宋小太子伤了,心里痛恨赵宋人,可把怒火发泄到这些赵宋女人身上,可算不得英雄!” 粘罕脸一黑,他向来脾气火爆,说一不二,可今日硬是将怒火吞进了肚子,故作镇定道:“金兀术,本帅用不着你教训,别忘了,现在你只是本帅帐下先锋大将,等你当了统帅再来教训俺!” 金兀术侧脸,眸子闪过一丝鄙夷,薄唇轻勾,“粘罕,你还知道自己是统帅?” “那俺问你,俺带领两个万户南下拦截赵宋勤王之师,大胜而归,你为何不赏?” “不赏也就罢了,为何连该补发的军粮也不发了?” 粘罕瞬间沉默了。 刚刚脸上的狂妄自大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为难。 金兀术斜眼瞪着他,语气不忿,“粘罕,别忘了大汗的嘱托,灭宋之前,兄弟倪于墙,对于金鞑而言,乃是大祸临头。” 粘罕点点头,懊恼道:“不是俺偏向谁,也不是俺要铲除异己,俺不敢,俺也不会,那是赵宋人那些没卵子的人干的,俺可不蠢!” 金兀术更加不解了,既然不是如此,那为何扣发军粮? “粘罕,堂堂金鞑英雄,为何说话学那赵宋人吞吞吐吐,如女子般?” 听到说自己像是赵宋人,粘罕顿时勃然大怒,当场拍案而起,又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不……不是,俺不是,其实不是俺扣发军粮,别说是你了,就是俺的亲卫现在也是三天饿九顿。” 金兀术脸色一变,“粘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吧!” 粘罕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赶忙将目光瞥到一旁,“军中没粮了。” “什么?” 饶是金兀术向来城府颇深,此刻也是惊慌失措。 军中无粮? 这可是要命的事。 一旦传出去,不需要赵宋人出兵,他们自己就乱了。 十几万金鞑大军瞬间毁于一旦。 粘罕深吸一口气,捂着肩膀的伤口,一脸无奈道:“后方运粮队频频被一伙人偷袭,不但运粮队伍损失惨重,粮草也折损颇多。” “为何不就地征收粮草?”金兀术皱眉问道。 “征了!” “不止如此,俺怕赵宋人耍心眼,俺派人将东京府方圆百里都屠了个干净,女人充当军妓,男人充奴,老人孩子就地斩首。” 粘罕一脸焦急道:“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能想的法子都想了,能做的事都做了,结果粮草还是不够。” 金兀术深思熟虑后,无奈道:“事已至此,咱们只能暂时退兵。” “退兵?” 粘罕使劲的摇头,摆手拒绝道:“不信,此次南下擒龙,若是空手而归,不需要大汗下令,光是国内那些贵族的唾沫星子就把俺淹死了。” “哪能怎么办?” 金兀术森寒的眸子猛的抬起,紧紧的盯着粘罕,“总不能让这十几万金鞑将士活活饿死在东京府城下吧?” “难道真的要退兵吗?”粘罕还是有点不舍弃,“实在不行,再让手下儿郎打一下东京府呢?” 金兀术语气加重,下意识的看向东京府的方向,眸子中慢慢映像出东京府高大雄伟的城池,“咱们金鞑勇士本就不善于攻城,东京府城高池深,哪怕是咱们这十几万儿郎用头撞,这撞不开东京府城门。” “哎!”粘罕长叹一声,满脸可惜,随后又咬牙道:“都怪赵宋小太子,若不是他,现在东京府就是俺金鞑王朝的,俺们也不至于在城外喝西北风!” “好了!” “多说无益,准备下令退兵吧!” 金兀术也是心有不甘,可也无可奈何。 别忘了,他们现在身处赵宋腹地,若是再不退兵,一旦军中无粮之事,散布出来,军心一散,等待他们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粘罕依旧不舍气,继续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金兀术想了想,说了句,“有!” “什么办法?”粘罕眼睛都放光了。 金兀术看着粘罕,露出看傻子一样的眼神,“除非赵宋君臣脑子被驴踢了,主动投降。” 粘罕瞬间如丧考妣,整个人都失了魂魄般,瘫坐在地上。 恰在这时,门外亲卫推帐而入,捶胸行礼道:“大帅,四太子,东京府的赵宋人有使者前来求见。” 此言一出,金兀术和粘罕齐齐看向对方,脑袋里瞬间冒出一圈圈问号。 “你说什么,赵宋人的使者?”粘罕眼珠一转,突然脸色一变,“不会是赵宋官家派来查看虚实的吧,万一探听到咱们军中缺粮,怕不会派兵追杀咱们吧?” “坏了,一旦派兵来追,咱们如何应对?” “难不成要分兵堵截?” “可要是分兵的话,等返回黄龙府,咱们这十几万金鞑勇士,还能剩多少?” “完了,这下就算是大汗不杀俺,俺也没脸活着见他了。” “老四,你带人先走,俺带兵殿后,告诉大汗,俺粘罕不是懦夫!” 金兀术听着粘罕絮絮叨叨的声音,波澜不惊的心终于忍不住,当即骂道:“粘罕,你他娘的慌个屁!” “天还没塌呢,你慌什么!” 被这么一吼,粘罕瞬间老实了,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坐在猞猁皮上,一声不敢吭。 “谁派来的?”金兀术猛的侧脸看向亲卫。 亲卫也被刚刚一幕吓得不轻,猛然反应过来,“说……说是赵宋中枢丞相何栗府上的小厮。” “何栗?” 金兀术摸了摸下巴上英胡,琢磨道:“竟然是何栗的人,不是赵宋官家的人,也不是小太子的人。” “老四,莫非你认识这位赵宋丞相?”粘罕问道。 金兀术点点头,哈哈笑道:“粘罕,这一次灭杀赵宋江南勤王之师,便是此人给俺送的情报。” “什么?” “这怎么可能?” 粘罕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可能,怎么会有人给敌人泄露自己人的情报。” 金兀术冷笑,“别人不可能,可此人绝对可能,赵宋人绝对可能,” “粘罕,既然是何栗的人,那咱们退兵之事,尚有回旋的余地。” “当真!”粘罕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金兀术重重点头,“赵宋人向来喜欢窝里斗,这个叫何栗的赵宋丞相,更是乐于此道,这正是咱们的机会。” “粘罕,俺有预感,此次咱们这一次南下不但不会空手而归,还会收获满满。” 金兀术自信一笑。 “当真!”粘罕有些惊喜。 “绝对当真!”金兀术重重点头,转身道:“让赵宋使者进来!” 第一卷 第76章 试探试探 金鞑大营内,人喊马嘶,尘土飞扬,一支支骑兵队伍鱼贯而入,而后又列阵而出。 在营门之外,一个身着赵宋缎袍,手握使节的赵宋使者,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虽然有些惧怕,可身为使者,却依旧挺胸抬头,昂首挺立。 忽然,几个金鞑甲士走了过来,不说分由,抓起他的脖颈就带走。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我是赵宋王朝的使者,你们对我无礼,就是会赵宋王朝无礼,你们这是自掘坟墓!” 几个金鞑甲士像是听不见一样,直接把他拖到了大营西边的万人坑。 之所以叫万人坑,是因为坑内堆满了尸体。 男人女人,孩童老人都有,而且都是赵宋普通百姓。 坑旁边,还有无数百姓跪在地上,等待着被处决。 “扑通!” 使者被丢在地上,摔的七荤八素,可他依旧不忿道:“你们这些蛮夷,好生无礼,我可是赵宋使者,你们竟然敢……” 等他打量四周时,彻底吓疯了。 坑内臭气熏天,尸横遍野,人头滚滚,仿佛人间炼狱一般。 坑旁,还有几个赤着上身的金鞑大汉,手握鬼头大刀,正在行刑砍头。 一刀落下! 鲜血飞溅,人头顺势跌入坑内。 刚刚还在不停怒骂的使者,瞬间闭了嘴,脸因为恐怖,变得惨白如雪。 “骨碌!” 一个人头恰好滚到了他的脚下。 “啊!” 使者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口中发出尖锐的惨叫。 下一秒,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裤腿潺潺流出一股腥臭的暖水。 这还没完,一个行刑的金鞑大汉挺着肚子,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拖到旁边。 这可把使者吓坏了,慌忙求饶道:“别杀我,我不是这些赵宋贱民,我是赵宋使者,是奉何相公之令来见你们统帅粘罕大人的,别杀我,我真的是使者……” 金鞑大汉可不管这个,抓起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后一把将使者脖子上的衣服褪去,露出白皙的脖子。 随后,一口酒水喷了上去。 冰凉刺骨的凉意几乎把他的灵魂都给惊了出来。 同时,也把他彻底吓坏了。 “砍!” 一声令下,金鞑大汉猛的举起鬼头大刀。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喊道:“住手,四太子有令,此人乃是赵宋使者,不得无礼!” 听到这话,使者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抬手无力,口中不停的呕吐着。 不等他吐干净,人就被带到了金鞑中军大帐。 粘罕端坐上位,满脸横肉,目光凶狠的盯着他。 帐内左右,金鞑万户列坐两旁,一个个凶神恶煞,目露凶光,仿佛来到了地府阎罗殿一般。 唯独金兀术斜目微眯,正笑嘻嘻的盯着他。 “四太子,俺是何栗何相公的人,上次给您送江南勤王之师线路图的就是俺,您不记得了吗?” 使者使劲的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努力证明自己的身份。 金兀术点点头,薄唇轻勾,起身背着手走到使者面前,“还真是你,你可是本太子的恩人,怎么能会本太子的恩人如此无礼,大胆!” “让你受惊了,来人,赐座!” 使者顿时受宠若惊,连忙拜谢。 “不知此次前来,可是有事?”金兀术明知故问道。 使者坐在椅子上,踌躇不安,看了一眼左右,心里发虚,顾不上什么策略,实话实说道:“我家相爷让我来告诉四太子,我们赵宋王朝不想打了,想要议和。” 此言一出,粘罕顿时大喜,刚要开口同意,可却被金兀术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议和?” 金兀术使劲的摇了摇头,顺势坐到一旁的胡床上,翘着二郎腿,“你们想议和,可俺却不想!” “如今你们西军惨败于潼关,江南勤王之师于黄河边全军覆没,你们东京府就是俺锅里的肉,随时都能吃,这个时候,你们想议和,晚了!” 使者一惊,急忙起身跪在地上,“四太子,我家相爷说了,赵宋官家说只要您同意议和,什么条件他都答应。” 一听这话,金兀术乐了。 帐内的粘罕和诸多金鞑万户也乐了。 “什么条件都答应?”金兀术像是故意嘲讽他一般。 可使者认真的点点头,“是的四太子,赵宋官家就是这么说的。” “那好!” 金兀术摸了摸头上的辫子,斜眉一挑,露出邪魅一笑,“俺记得你们赵宋太上官家有一个女儿叫赵福金来着,听说还是赵宋第一帝姬,先让赵宋太上官家把她女儿送进俺的大帐再说。” “哈哈哈!” 此言一出,大帐内顿时响起刺耳的笑声。 “没错,俺也品尝一下赵宋帝姬的美妙滋味!” “说得对,赵宋女人可是嫩的跟奶豆腐一样,感觉太爽了,不知道赵宋帝姬嫩成什么模样?” “等四太子玩腻了,借给俺玩几天如何?” “……” 金兀术昂起头,哈哈大笑道:“俺对兄弟们向来大方,区区一个赵宋帝姬又如何?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 “多谢四太子!” “俺谢谢四太子了!” 几个金兀术手底下的万户叫得最为欢快。 使者听得表情有些尴尬,可也不敢露出半点不满。 他可是知道,这些金鞑蛮夷杀人不眨眼,如野兽一般,不敢招惹。 金兀术收了笑容,一步步的走向使者,声音沙哑问道:“听到了吧,这是俺的第一个要求,赵宋官家不是说什么要求都可以吗,俺看看他有多少诚意。” “诺!” 使者苦涩一笑,连忙跪地磕头。 粘罕最是瞧不上这种人,怒哼一声,猛的将酒杯砸在地上,“你可以滚了,下次再来,最好带来好消息,否则你的脑袋立刻落地。” 使者又一次被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诺,诺,诺,记得了,大帅,我记得了。” “你可以滚了!”粘罕没好事道。 “慢着!”金兀术赶忙阻拦,一把搂过使者的肩膀,调笑道:“告诉何栗,他的心意,俺四太子都牢记于心,此次议和,不管金银如何,俺都会取出三成给他,你把这句话带给他。” “诺。”使者连忙点头。 随后,金兀术又不动声色的塞给他一个银袋子,笑道:“俺知道,这是你们赵宋王朝的规矩,俺金兀术也不是小气的人。” “多谢四太子,多谢四太子。”使者本以为小命不保,结果命不但保住了,还得了不少银子,意外之喜呀! 另外,他又嘱托道:“告诉何栗,明日派人给俺带些粮草来,让俺的兄弟们换换口味,尝尝你们赵宋的粮草。” “诺,小的记住了,多谢四太子大恩大德。” 使者认真点头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他竟然对这句话毫无察觉。 看着使者离开后,粘罕若有所思询问道:“老四,为何不让赵宋官家把老三送回来,反而要一个没啥卵用的女人?” 金兀术鹞眼一闪,鹰鼻使劲的嗅了嗅,薄唇轻勾,“我这是在试探赵宋官家,若是他舍得把自己女人送给俺,那就说明他的底线还能再低。” “到时候,别说是老三,就是让赵宋官家把东京府给俺也不是不可能。” 粘罕认真的点点头,语气不吝赞赏道:“老四,怪不得大汗对你如此欣赏,说你的计谋,可安半壁江山,当真是如此!” “半壁?” 金兀术哼了一声,“俺要整个赵宋江山都姓金!” 此刻。 历经艰辛的何栗使者总算是回到了东京府。 随后,一路不敢停歇的返回了何栗府邸。 “什么?” 吴闵也在场,听到这个消息,猛的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何栗,老脸上写满了惊恐,随后使劲的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事绝对不可能。” “两位官家虽然胆小怕事,没啥骨气,可也不会傻乎乎的把亲生女儿送入火坑里,绝对不可能。” 何栗点点头,“是啊,就是换做赵宋贩夫走卒,也不可能把亲生女儿送给金鞑人。” “不过,就怕咱们两位官家连贩夫走卒也不如呀!” 正如何栗预料的那样,两位官家经过商议,竟然同意了。 同时,还同意从东京府的粮库中,拨出一部分粮草,慰劳城外金鞑人。 听到这个消息,何栗这位奸相都惊住了,忍不住身处大拇指,“两位官家,真乃是人才呀!” 赵宋皇宫。 赵恒宽衣解带,搂着如花似玉的妃子正准备颠鸾倒凤。 身下突然妃子哭了起来。 哭的愈发激烈。 赵恒一愣,心里纳闷,也不是第一回,有这么疼吗? “爱妃,咋滴了?” 妃子哭的稀里哗啦的,上气不接下气,“官……官家,奴家听说您要把福金帝姬送给金鞑人,是不是真的?” 赵恒沉默片刻,深深的叹了口气,点头道:“是!” “奴家虽然不懂国家大事,可也知道民间贩夫走卒的家中遇到贼子,家中男丁便是死,也要护着家中老弱,可怎么皇家就不一样了?” 妃子哭诉道:“若是金鞑人要奴家,官家是不是还要把奴家送给金鞑人?” 听到妃子的这番话,赵恒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朕又能如何,这是太上官家的意思。” “你不敢忤逆太上官家,但有人敢?”妃子意味深长道。 赵恒听到这话,心里都亮堂了,“哎呀,朕怎么忘了,朕虽然无能,可朕的儿子不是呀!” 第一卷 第77章 皇宫巨变 当夜,赵恒就决定去刑部大牢找赵湛,这事拖不得。 “儿子,爹来找你了!” 说话这话,他挺直了腰杆,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出寝宫。 小黄门快步迎上来,心想,“今夜官家出来的比寻常早了点。” “官家,您这是要去哪?”小黄门看着赵恒走的方向既不是御书房,也不是后宫其他嫔妃的住所,倒像是出宫的方向。 “出宫!” 赵恒语气很重,腰间都莫名又直了三分。 小黄门眼珠一转,快步追上,“官家,天都这么晚了,您要出宫作甚?” 闻言。 赵恒脚步一顿,猛的回过头,和煦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微眯的眼眸中满是厉色,一股帝王霸气轰然而出。 “怎么,朕要干什么事,还要向你汇报?” “啊!” 小黄门吓得扑通跪地,“官家恕罪,官家恕罪,奴婢不敢!” “只是现在夜已深,官家现在出宫,实在不安全,若是无要紧的事,交由奴婢去办即可。” 赵恒怒哼一声,“你去办,你也配!” “给朕滚开,再敢阻拦,朕要了你的脑袋!” 天子盛怒,鬼神俱惊,何况区区一个宦官! 小黄门登时吓得呆跪在原地,浑身抖如筛糠。 赵恒重重的挥了挥衣袖,大踏步的走出皇宫内院的大门,可脚刚刚踏出,迎面撞上十几个御前班直。 “拜见官家,官家万岁!” 赵恒扫视一眼,手背在身后,“嗯,起来吧!” 说完,刚要抬腿向前走,却又收了回来。 只见十几个御前班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且正好把门口堵的严严实实。 敢情,这压根就没打算让他出门? 而且还是早有预谋。 “大胆!” “瞎了你们的狗眼,看看朕是谁,你们这是要欺君罔上不成,信不信,朕现在就下旨将你们满门抄斩!” 赵恒铁青着脸,怒视着地上的御前班直,双手攥成拳头,手指都攥的发白。 若不是顾及身份,他恨不得把这些奴才打一顿。 这些御前班直也不回话,跪在地上,脑袋压的更低了。 “滚开!” 赵恒抬腿想要出去,却发现面前的路,被一众御前班直挡的严严实实,跟一个铁王八壳子一样。 “一群狗奴才,活腻了不成,真当朕不敢杀你们!” 这时,小黄门弓着腰,小碎步快跑过来,也跪在他的脚下,“官家,奴婢都是奉命行事,求官家别为难俺们了。” “奉命?” 赵恒铁青的脸,牙齿紧咬,攥紧的手慢慢举起,手指颤抖个不停,“你,你说,奉谁的命,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小黄门低头压的更低了,却不敢吭声。 赵恒气的身体不住的颤抖,这个皇帝当的太憋屈了,竟然连皇宫大门都走不出去了。 “算了!” “事已至此,朕也不管了!” “反正朕这是傀儡,爱怎么整就怎么整吧!” 听到这话,小黄门松了一口气,暗自窃喜,跟着站起身来。 赵湛叹息一声,狠狠的一甩衣袖,慢慢转过身来,一抬头,目光向前延伸,脸色微微一冽。 寝宫门口,妃子身着素衣,如白藕的手臂搭在门框上,美眸闪烁,满是期盼和难过。 刚刚的一幕,她肯定也看到了。 赵恒心头一震,试问还有什么事比在自己女人面前丢脸? 便是市井小民也是忍不了吧? 念及至此,他突然回身,快步走到一个御前班直面前,在对方惊愕的注视下,连对方的长刀拔了出来。 “滚开!” “今日朕非要出宫不可,谁敢阻拦,死!” 见状,一众御前班直纷纷其身后退,伸手阻拦道:“官家不可,万万不可呀!” “官家,求官家恕罪,回去吧!” “是啊,官家,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赵恒根本不听,颤抖的手,却紧紧的攥着长刀,“滚开,朕今日非要出宫不可,谁再阻拦,杀无赦!” 小黄门见状,跪在地上,狠狠的磕头,边磕边哭,“官家,回去吧,求求您了,您要是不解气,您就杀了奴婢,上奴婢的命,给您解解气。” 赵恒举着刀,警告着御前班直,硬是从闯了出去,可没走几步,又停住了。 面前黑暗中忽然出现一大串火把,火把的亮光照耀的黑夜通红一片。 在赵湛面前出现一队全副武装的甲兵。 不是御前班直,是禁军西大营的甲士。 领头的赫然是吴闵子侄吴君。 吴君身上的甲胄,换成了紫色大袖圆领袍,头上的铁盔,也变成了直脚幞头,配上他如狗熊一般的身躯,破有一点不伦不类的德行。 “臣拜见官家,官家万岁!”吴君挥袖行礼。 赵恒扫视一圈,咽了口唾液,背手斥责道:“吴君,朕记得你去了禁军西大营?” 吴君点点头,眼角满是得意,抬手抱拳,开口就是敬称,“承蒙何栗何相公看重,臣已经任禁军西大营指挥使。” “吴君,朕记得禁军指挥使乃是四品以下,你这身紫袍是哪来的?” 赵恒瞪着他,隐约猜出对方今夜突然出现在皇宫,怕不是好事,“捷越官阶,乃是大罪,吴君,谁给你的胆子?” 吴君认真点头,脸上却无半点畏惧,“官家所言不虚,可臣已经在今夜刚刚升任枢密院兵马司。” “胡说八道!” 赵恒皱眉,语气不悦道:“枢密院兵马司乃是上品官阶,必须朕亲自下旨,朕何时下过这道圣旨?” “假传圣旨,你们吴家好大的胆子!” 吴君呵呵一笑,“官家恕罪,是太上官家下的旨。” “胡说八道,你这是……”赵恒忽然哑口。 只见吴君长袖一展,掏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官家,圣旨还在呢,您要不要看了一眼,辨认一下真伪?” 赵恒脸色愈发难看,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冷声道:“就算你现在是枢密院兵马司,也没有权利带兵入宫吧,这可是造反的重罪?” 听到这话,吴君依旧毫无惧色,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又掏出一封圣旨,压低声音,“官家,太上官家有旨意,如今金鞑人兵临城下,恐防宫里有贼人作乱,命臣带兵入宫警戒。” “混账!” “东京府尚且还是赵宋的城,皇宫哪来的贼人作乱!” “吴君,敢阻拦朕,朕灭你吴家满门!” 面对赵湛歇斯底里的怒骂,吴君始终不为所动,眼底反而冒出一丝丝不屑,手中圣旨慢慢抬高,高过头顶,“官家,太上官家的圣旨在此,请官家不要让臣为难!” “你!” 赵恒被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攥紧的拳头控制不住的颤抖,两颗眸子如两个熊熊燃烧的火球,愤怒到了极点。 这要是换了赵湛在场,吴君今夜铁定要挨一顿胖揍,甚至小命不保。 可赵恒却也只是怒视着吴君,最后撂下一句狠话,“此事朕一定会向太上官家问个清楚,到时候希望你还如今日这般态度!” 吴君始终不卑不亢,目送赵恒离开,这才轻笑一声,“官家,请恕臣之罪。” 可表情和语气没有半点尊敬,反而是充满了不屑一顾。 “大人,咱们接下来咋办?”一旁副将满脸忌惮的询问道。 吴君甩了甩长袖,露出两支粗壮的手臂,得意洋洋,“议和之事,乃是大事,不可出半点纰漏。” “太上官家有令,在议和落地之前,皇宫内任何人不得离开,包括当今官家。” “诺!”副将表情一沉,连忙应道。 与此同时,刑部大牢。 赵湛虽然在坐牢,可依旧是有酒有肉。 毕竟身份摆在这里,当今太子,哪个敢怠慢? 更重要的是,这些狱卒都是底层出身,当他们得知赵湛单枪匹马杀出城,乱军之中,击伤金鞑主帅粘罕,还斩杀金鞑大将完颜哒赖时,个个敬若神明。 而今见到了真人,比伺候自己亲爹还上心。 “殿下,小的给您行礼了。”狱头低眉顺眼,一脸讨好。 而赵湛则是躺在锦缎被窝中,喝着小酒,吃着烧鸡,头不抬,眼不睁,“有事?” “殿下,实不相瞒,的确是有事,我家娘子仰慕您许久了,想求您一幅字。”狱头还怪不好意思的。 好家伙,赵湛成了东京府中老年妇女的偶像了。 不过,赵湛此刻更不好意思,而且是非常不好意思了,主要是不会写呀! 前世他上过学,还上过大学,可……可大学也不学毛笔字,还是繁体字,那更白瞎了。 就在这尴尬时刻,他灵机一动,当即拿手沾了墨汁,重重的按在了宣纸上,宣纸上面顿时多了一个指印。 “殿下,您这是……”狱头不解。 赵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有什么情谊比得上本殿下的指印?” “哎呀!” “对,说得对呀!” “当今太子殿下的指印,说出去都牛!”狱头惊若宝物,塞进怀中,连连磕头离开。 等对方一离开,赵湛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刚把鸡腿塞进嘴里,还没嚼动呢,另一间狱室内传来一道老汉的声音。 “你小子是不是不会写字?” 声音带着丝丝嘲讽,格外刺耳。 第一卷 第78章 隔壁老头 “你大爷的!”赵湛马上起身,左右瞥了一眼,一边寻找声音来处,一边骂道:“说谁不会写字,老子学富八车,闭上你的臭嘴,敢多管闲事,胡说八道,小爷拿屎糊你的嘴。” 声音随之响起。 “哎呀,太恶心了,反胃,你这位太子殿下,有点不一样呀,怎么这般无礼,跟街头泼皮一般,不像是赵宋家的种。” 赵湛眉头一皱,搞不清对方底细,不会是何栗奸贼派来套自己话的吧? 想到这里,他立刻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 “装神弄鬼!” “是谁,给本太子滚出来!” 赵湛目光如炬,四处寻找声音来处。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陡然响起。 赵湛循着声音慢慢靠近监牢的墙壁,然后轻轻敲了敲,那边没回应,然后他又使劲敲了敲。 终于有动静了。 “别敲了!” “老夫虽然瞎,可不聋。” 赵湛怒哼一声,又狠狠的敲了一拳,“少在本太子面前装神弄鬼,信不信老子过去,打断你的腿。” “嘿嘿!” “太子,那你可办不到,老夫的腿两年前就断了。” 听到这话,赵湛一愣神,看来对方不是何栗派来的人,否则没必要敲断自己的腿吧? “说吧,接近本太子是为了什么,别想糊弄老子。”赵湛怒哼道。 那边忽然发出笑声,“果然,你这位赵宋太子还真是不同寻常。” “要是老夫没猜错,你压根不是当朝太子?” “放屁!” 赵湛一听这话,俊脸瞬间一变,眼神也变得锐利如剑,又狠狠的锤了一下,“老狗,老子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可我告诉你,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宋太子是也!” “小子,你也用不着狡辩,老夫可不是第一次见你们赵家人,你爹,你大爹爹,老夫都见过,就他们那两下子,可生不出你这样的种。” 闻言,赵湛心里越发的紧张,他自己是谁,他自己最清楚。 鸠占鹊巢! 占的还是当今太子。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能痛快一死,都是命大。 “你到底是谁?你又究竟知道些什么?” 赵湛语气开始变弱。 那边声音开始变得戏谑,“老夫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知道,不过临死之前能见到太子,也是一件美事。” “装神弄鬼!”赵湛冷哼一声,转身坐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 “我说,老夫有点奇怪,这里可是刑部死牢,挂在这里的可都是死囚犯,你堂堂当今太子,怎么会关在这里?”那边的声音很是诧异。 赵湛牙关一紧,咬住了稻草,狠狠的一拽,“你怎么知道本太子就不吃死囚犯了?” “不会的!” “绝对不会的!” “当今官家和太上官家什么德性,老夫最清楚不过了,他们虽然昏庸,可也不会昏庸杀自己的种吧?” 隔壁老头似乎跟官家和太上官家有些交情,而且交情还不浅。 赵湛没了耐心,“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奇罢了。”那边声音带着一丝玩味,“老夫好奇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连官家和太上官家也不容你?” “老子的家事,与你何干?”赵湛吐出稻草,又塞进嘴里一根,坐在地上,满脸不忿。 “与老夫的确是无干,老夫只是好奇罢了。” 赵湛侧脸,抬手又狠狠的敲了敲墙,“老头,你长这么大,难道不知道少管闲事的道理吗,小心引火烧身!” “嘿嘿!” “老夫一个将死之人,还怕火烧身吗,反正最后都是一个死。” 这话说的赵湛都哑口无言了。 是啊! 将死之人,什么也不怕。 他吐出稻草,转身躺在了被子上,抓起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后打了一个酒饱嗝。 听到这个动静,隔壁的声音不淡定了,声音带着欢快急促。 “什么味道,是正宗的女儿红,等等,还是十年珍藏,好东西,好东西呀!” 躺在被子上的赵湛眼珠一转,然后抓起酒壶缓缓地倾倒,酒壶中的酒水潺潺的流了出来,犹如一条银线落在地上。 刹那间,监牢中都弥漫着一股酒香气。 隔壁老头彻底不淡定了,“喂喂喂,我说,你小子也太暴殄天物了,这可是十年珍藏的女儿红,拿到外面去,这一壶能换五两银子呢!” “别糟践东西,你要是不喝,匀给老夫一口,就一口。” 赵湛乐了。 感情这将死之人也是有弱点的。 “想喝酒,简单!” “只要本太子开口,你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赵湛一边说,可手里的动作没停,酒壶里的酒,一滴不剩的倒在了地上。 隔壁老头急了,“你这娃娃,怎么跟赵家人一个德性,不知道,珍惜好东西就会糟践。” “本太子是赵宋太子,自然跟赵家人一个德性,你不服,过来咬我啊!”赵湛嘿嘿一笑。 “罢了,临死之前,闻闻酒味也是不错。” 说罢,隔壁老头开始呼哧呼哧的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酒香,口中还不停的说着“好香!” 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弱点,赵湛自然是不客气。 “老头,想不想喝个痛快?” 这下轮到隔壁老头警惕了,沉默片刻后,“你这小太子心眼贼多,老夫可不上你的当。” “哼!” “爱喝不喝!” 赵湛抬手又抓起一个酒壶,直接摔在了地上。 只听“啪”的一声,酒壶碎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的酒香气更预了三分。 赵湛隐约都听到了,从隔壁牢房里传来咂嘴的可惜声。 “老头,最后一壶了,你要是不喝,我也一并砸了。” 隔壁老头瞬间沉默了。 赵湛可不惯着他,直接将酒壶举高,口中开始数着数,“三,二……” “哎哎哎,慢着,慢着!” 终于,还是隔壁老头撑不住了,捶胸顿足道:“小太子,你真是奸诈,老夫服了,心服口服,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这还差不多。”赵湛放下酒壶,便开始发问,“我问你,你到底是谁,听你的语气,似乎跟我爹和大爹爹有几分交情。” “哼!” “何止是几分交情,我们之间的交情可大得多。” 隔壁老头整个人都“硬了,”昂头挺胸,连语气都变得硬了。 赵湛纳闷问道:“你不会也是赵家人吧?” “我呸!” “恶不恶心,谁是赵家人,你恶心谁呢?” 隔壁老头听到这话,反应很是强烈,“老夫就是饿死,活活的在这里饿死,也不会成为赵家人。” 赵湛瞪大了眼睛,一点都不可思议,赵家再怎么说也是国姓,皇亲国戚,竟然有人死都不想成为赵家人? 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成为赵家人,哪怕是跟赵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都够了。 然而隔壁这老头竟然对赵家如此反感。 这要是放在外面,就这句话也够杀头的了。 不过,赵湛也隐约猜测到对方应该是跟赵家有大仇,而且是血海深仇。 “说吧!” “我爹,不,还有我大爹爹,是不是杀过你爹,再或者抢过你媳妇?” 谁知,隔壁老头使劲的摇了摇头,“没有,不止是没有,当初你大爹爹还想把他闺女嫁给我,我都没要。” “我呸!” 这下轮到赵湛不淡定了,还真是吹牛不用上税,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不愿意成为当今驸马? 这话说出去,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你撒泡尿照照镜子,你看看自己的德性,你也配!” 赵湛对此嗤之以鼻,心里也笃定这老头肯定是个老疯子。 可隔壁老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不但不怒,反而嘿嘿笑道:“老夫早就猜到你这么说了,那我告诉你我姓什么,你就明白了。” 赵湛彻底没了兴趣。 对于一个神经病,还是个老疯子,他立刻半点兴趣也没有。 想想自己竟然跟一个老疯子聊了这么久,自己怕也是半个疯子了。 隔壁老头不管这个,脱口道:“老夫本姓柴!” 听到这话,赵湛俊脸上,从不屑一顾到惊讶,然后到默认,只经历了一瞬间。 “哦!” “我明白了,感情是柴家人?”赵湛恍然大悟。 他就是再不学无术,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赵家的江山就是从柴家手中过渡而来的。 不过,赵家对他们柴家也算是不错了。 自太祖开始一直对他们柴家礼遇有加。 “怎么,你还想取而代之,恐怕是很难。”赵湛脱口道。 谁知,隔壁老头啐了一口,“老夫从来没有这个想法,赵家虽然是来路不正,可对我柴家也算不错了,纵观历史能做到赵家这般,实属难得。” “那你为何对我赵家如此态度?”赵湛心里的好奇又冒了出来。 隔壁老头抬手狠狠的锤了锤墙壁,“老夫是会当今太上官家不满,还有当今太子,就是现在的官家,就是你爹。” “你看看他们两个,把赵宋江山经营成了何等地步,嫉贤妒能,任用奸臣,朝堂之上,乌烟瘴气,他们也配当官家!” 隔壁老头还想再骂,谁知赵湛竟然叫了一声“好!” “你这太子倒也奇怪,老夫骂你爹和你大爹爹,你怎么还叫好?” 赵湛哼了一声,“这有什么,本太子也经常骂。” 隔壁老头哈哈一笑,“性情中人,老夫喜欢。” 赵湛立刻连酒壶递出监牢,放到隔壁监牢地上,“老头,送你了。” 隔壁老头也不客气,抓起酒壶,狠狠的猛灌了几口后,这才问道:“你还没说你咋进来的?” “跟你差不多。”赵湛咬牙道。 “啥?” “跟我差不多?”隔壁老头愣了愣。 赵湛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将最近的一连串事全部说了出来。 老头光喝也不搭话,直到酒壶的酒喝光了,这才说道:“多大点事,不就是缺银子吗,你若是能收复失地,复我汉人江山,你有多少银子都有。” “当真!”赵湛瞬间激动万分。 “不过……”老头又顿了顿,然后说道:“再给我来壶酒先!” 第一卷 第79章 阴谋开始 “草!” 赵湛下意识的骂了句,关键时刻被打断,这滋味太难受了。 他赶忙叫来狱头,让他再去拿酒,结果狱头说这是最后三壶。 “老头,换其他酒行不?”赵湛探着脑袋,想要看清隔壁老头到底长什么模样。 不等老头开口,狱头跳了出来,掏出腰间的皮鞭,狠狠的抽打着隔壁监牢大门,口中骂道:“老东西,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太子殿下也敢忽悠,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下巴,活活饿死你!” 赵湛已经被惊得愣在了原地,手抓着监牢门框,脑袋有点懵。 到底是啥情况? 狱头教训完了老头,小步跑了回来,“殿下,您可别听这老头的话,这老头满嘴跑火车,最爱胡说八道,纯纯老骗子。” “不可能,他明明说他姓……” 狱头抢先一步开口,“他说自己姓柴是不是,还说自己跟官家很熟,还说什么太上官家还要召他做驸马?” 赵湛一脸尴尬的点点头,“是……是有这回事。” “殿下,您被这老头骗了,一开始俺也以为他是柴家人,生怕得罪了柴家,把柴家人请了过来,结果柴家压根不认识,俺也挨了顿骂。”狱头越说越气,又回去踢了一脚牢门。 赵湛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转身坐在被窝上。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竟然被一个骗子骗的团团转,可笑,太可笑了。 看着桌上吃剩的半个烧鸡,他抓起烧鸡丢了过去,轻声说了句,“吃吧!” 很明显,隔壁老头也愣了,没想到赵湛知道自己是骗子还对自己这么客气。 可骗子就是骗子,老头抓起地上的烧鸡就开始吃了起来,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老头吃饱喝足后,打了一个饱嗝,“太子,你……你是好人。” 赵湛自嘲的笑了笑,“就当是你夸奖我了。” “殿下,俺……俺其实真的知道哪里有银子。” 听到老头这话,赵湛苦涩一笑,托着腮,“行了,现在说这个没什么意思。” “真的!” “俺不骗人,俺……” 老头估计也不好意思了,突然住了声。 赵湛叹息道:“如今东京府被金鞑人团团围住,朝中权贵不思如何退敌,还一门心思的争权夺利,贪赃枉法,只怕没几日,这东京府就成金鞑人的了。” 此言一出,老头彻底沉默了。 赵湛俊脸上写满了无奈,自己穿越而来,原以为凭借后世几千年的先知,可以逆转乾坤,结果还是不行。 或许,这就是赵宋王朝的结局,任谁也改变不了。 忽然,赵湛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一个破旧的红纸包丢了过来。 “啥玩意?”不等赵湛看清红纸包,耳边便传来老头的声音。 “太子,俺那些年当小偷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一个朝中权贵府邸内的密室,里面藏满了金银,原本还想有机会出去的时候,再去偷一把,结果到死也没出去。” 赵湛半信半疑,打开纸包,里面是密室的入口标注,还有隐藏的地点。 “谁家的?”他问了一嘴。 老头沉默片刻,思索道:“忘了。” 赵湛撇了撇嘴,攥着红纸包,一脸无奈,总不能让他将满朝文武一家一家的找吧? 这就跟在酒吧认识一个姑娘,谈情说爱了一夜,马上就要修成正果,结果天亮了,姑娘走了,关键还不知道姑娘家住何方,姓甚名谁? 这时,老头突然来了句,“好像姓何。” “轰!” 赵湛瞬间如遭雷击,大脑轰的一声。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头讶然,想了想笃定道:“姓何,对,就是姓何。” “你可确定?”赵湛进一步确认道。 老头赌咒发誓,“俺对天发誓,俺刚刚所说的话,要是有一句是假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过,仅仅是刚刚所说的,以前可不算。” 赵湛紧紧的攥着红纸包,喜不胜收,激动的眼眸都发光了。 好呀! 何栗老狗,你处心积虑的将本太子关入死牢,殊不知正给了本太子机会! 只要找出你贪赃枉法的非法所得,看太上官家如何再维护你? 而且有了这笔违法所得,自己的禁军东大营也可以真正建起来了。 东大营也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基,有了这个根基,不愁收复不了北地,灭了金鞑人! 赵湛越想越高兴,旋身躺在床榻上,乐开了花。 他倒是高兴了,可有人已经愁白了头。 皇宫内院。 当今官家的寝宫。 赵恒白皙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浑浊的眸子中,也满是通红的血丝,薄唇干瘪发白,额头上的白发莫名多了几根,仅仅一夜,整个人都好像是消瘦了三分。 “爹,您为何宁可相信这些奸臣,也不愿相信你的儿子?” “难道你还不了解你的儿子,我没有野心的,没有半点野心!” “罢了,这可真是皇家无情,皇家无义!” “你是知道的,你是知道的。” “可既然如此,您又为何非逼儿子当这个皇帝!” “我不想做的,不想做这个皇帝!” 浑浊的眸子一眨,两行热泪就滚落了下来。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即便是小黄门的声音,“官家,该用膳了。” 赵佶下意识的抬袖擦拭眼底,整理仪容,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沉声道:“朕不需要,拿走!” 小黄门沉默片刻,继续说道:“官家,该用膳了,这是皇家规矩,官家也不能随意破坏。” “朕没胃口,拿走,快点!”赵佶终于发火了,狠狠的一挥衣袖,重重的拍在案牍上,“朕再说一遍,没胃口,谁再来打搅朕,杀无赦!” 门外的小黄门瞬间没了动静。 不多时,门外传来阵阵叫嚷声,“官家,官家,让开,给本宫让开,你们这些奴婢也敢阻拦本宫,本宫是官家的嫔妃,滚开!” 赵恒心里烦得很,外面的吵闹声更是折磨的他心烦意乱,当即起身,狠狠的将门拽开。 “干什么!” “皇宫内院,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皇家的规矩呢,都忘了!” 门外,一个身着玫瑰红蹙金鸾袍,模样姣好的嫔妃,正被几个禁军甲士阻拦在门外,见到赵恒出来了,立刻跪地。 “官家!” 一声充满了委屈和无奈的泣声响起。 赵恒打量着众人,隐约猜到了什么,抬手轻唤,“程巧儿,过来。” 嫔妃抬起头,眼眸中满是喜悦,款款起身,刚要踏前,可阻拦的甲士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让开!” “没听到官家的话吗,赶紧让开!” 程巧儿蹙眉呵斥道。 可甲士却好似没听到赵恒的话,紧紧的阻拦着门,一声不吭。 “聋了吗,快点让开,你敢忤逆官家的旨意,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程巧儿可是赵恒的嫔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身也是朝中贵胄之女,哪里遇到这种事,登时便怒了。 赵恒还以为自己没说清楚,皱眉再唤道:“巧儿,愣着干什么,朕让你进来。” “官家!” “这奴婢不让奴家进去。”程巧儿红唇微张,俏脸上写满了不悦。 “朕让你进来,谁敢阻拦!”赵恒眉头皱了皱,踏前一步。 可甲士还是纹丝不动,跟钉在了门口一样,说什么也不让开。 “大胆!” “你们是要造反不成!” 赵恒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愤怒呵斥道。 几个禁军甲士依旧纹丝不动,跟聋了一样。 “反了天了,连朕的话也敢忤逆!”赵恒长袖一甩,踏步走了过去。 “你们是谁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要造反不成!” 面对赵恒的怒斥,几个甲士只是低头,还是一声不吭。 “反了!” “反了,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谁给你们的胆子!” 赵恒本来就烦躁无比,见到这一幕,更是愤怒到了极点。 这是什么意思? 囚禁当今官家? 这帮穷酸腐儒胆子越来越大了! “朕说了,让开!”赵恒语气加重,脸色深沉如水。 几个禁军甲士对视一眼,齐齐跪地,可就是不上开。 “胆大包天,真是胆大包天!” 赵恒气的火冒三丈,抬手想要掌故这几个甲士,可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他是当今官家,不是泼皮无赖! “好,好,好!” “来人,把吴君叫过来,朕倒要刚刚他哪来的胆子,敢囚禁朕!” 话音一落,不远处传来一道戏谑。 “官家,别为难俺们了,俺们这是奉命行事!” 第一卷 第80章 宁为猪狗,不做皇家女 赵恒抬头看去,表情的愤怒为之一滞,随即便是惊讶。 来人正是何栗。 何栗身着长袖紫袍,腰缠玉带,踏步走来。 “拜见官家!” 赵恒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就是这老狗坑了自己儿子,如今竟然大胆包天,还敢囚禁自己? “何栗,解释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栗故意装傻充愣,瞪着眼睛询问,“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你们这些混蛋惹官家生气了,混蛋,养你们有什么用!” 呵斥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何栗嘿嘿一笑,眯着小眼睛,精光乱射,朝着赵恒抱拳道:“官家,您别生气,这些甲士都是粗人,不会做事,您可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那个谁,小黄门,你过来,好好伺候官家,怎么能惹官家生气!” 赵恒虽然性子懦弱,可不是傻子,何况这话就是傻子也听明白了。 这是在威胁自己? 周围的甲士是他的人,连贴身小黄门也是他的人。 而且这些甲士都是粗人,小心他们干出什么粗事。 赵恒忍着怒火,缓缓抬头看向何栗,脸色又恢复如常,连眼眸里的怒火都不见了,和声道:“何相来了就没事了,这是朕的妃子,朕需要人照顾自己。” 听到这话,何栗做出为难的模样,低声道:“官家,不是老臣驳您的面子,这是太上官家的旨意。” 赵恒一听这话,登时怒了,可又扫视一圈周围全副武装的甲士,却又强压怒火。 “太上官家说连一个照顾的人也不给朕了吗?” “要是有的话,把旨意拿出来!” “要不然,朕亲自面见太上官家也可!” 何栗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程巧儿,脸色变幻几下,这才笑道:“自然不会,不过,只能程妃一人进入。” 赵恒懒得再跟他废话,抓起程巧儿的手,转身朝内院走去。 看着赵恒离开的背影,何栗眉头一皱,深吸一口气,“这也就是太上官家,要是换了赵湛,那可就麻烦了。” 这时,吴君策马奔来,一脸急色,“何相公,不好了,出事了!” 何栗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焦急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茂德帝姬她……”吴君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何栗脸色瞬间巨变,小眼睛瞪得贼大,声音都充满了颤抖,“她怎么了,快点说!” “她上吊自尽了!”吴君努力喘了口气说道。 “什么?” “坏事了!” 何栗整个人都吓住了,身体控制不住的哆嗦,张着口,呆了半天才说道:“快,快叫御医来!” “茂德帝姬万万不可出事,四太子点名要她,若是她出了事,议和之事怕是完了!” 吴君赶忙回复道:“御医已经去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快,快去看看!”何栗急得团团转,“不,老夫也去,把宫里所有的御医都叫过来,告诉他们,只要救下茂德帝姬,他们要钱给钱,要官给官。” “诺!”吴君应了一声,打马快步离开。 何栗站在原地,双手合十,祈求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可千万不能出事,她出事了,老夫也完了,东京府也完了。” 与此同时。 茂德帝姬寝宫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 宫女,押班,御医乱作一团。 太上官家赵佶得知此事,也赶来看望。 现如今,茂德帝姬的安危,成了重中之重。 赵佶这是第一次来到女儿茂德帝姬的寝宫,老脸满是焦急,手抓着一根龙头拐杖,不停的来回踱步。 “你们这些御医都给我听好了,福金若是醒不过来,你们一个个等着抄家灭门!” 听到这话,吓得周围的那些御医,一个个皆是寒蝉若惊,惊慌失措。 何栗也赶了过来,“拜见太上官家。” 见到何栗,赵佶皱了皱眉头,抬手唤来,“何卿,到底怎么回事?” 何栗摇头,一脸茫然道:“太上官家,老臣不知,老臣也是刚刚才听说。” “是不是哪个奴婢多了嘴,把事告诉她了?”赵佶隐约猜到了什么。 何栗沉思道:“太上官家,那件事知情的人不多,而且臣已经将知情人都隔离了,按理来说,这消息不会泄露出去。” “不会泄漏?” 赵佶抬起龙头拐杖,重重的点了点地,又指向寝宫,“这就是你所说的不会泄露,好好的,为何要上吊自尽,你来解释?” “这……”何栗哑口无言,一脸的无辜。 “我早就说了,此事必须要万分隐秘,尤其是不能让福金知晓,现在好了,你觉得该如何收场?” 赵佶气的脸色黑如墨水一般,狠狠的瞪了何栗一眼,“若是收不了场,后果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是!” “老臣有罪,老臣罪该万死!” 何栗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行了!”赵佶抬起龙头拐杖狠狠的杵在地上,“想想如何把这件事圆过去。” 何栗眼珠子转了转,委屈巴巴道:“太上官家,现如今太子被关在刑部大牢,官家也被隔离了,按理来说,这件事不会泄露出去,可谁知,还是……” “何卿,现在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想想对策,福金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若是不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搞不好还会惹出大乱子。” 赵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思索道:“议和之事,那是重中之重,万万不可再出错了。” “现如今,连江南的勤王之师也已经全军覆没了。” “这东京府已经是一座孤城,若是金鞑人不同意议和,等待你我的,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是,老臣明白。”何栗也是一脸无奈。 作为人臣,他已经尽职尽责了。 为了隔绝消息,甚至把当今官家都给隔离起来了。 结果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何卿,我是最信任你的,这议和之事也是全权交由你来办,今日我也表个态,只要金鞑人同意议和,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赵佶显然是已经急了,尤其是在得知江南勤王之师全军覆没的消息后。 他清晰地认识到赵宋王朝的国都东京府,已经彻彻底底成了一座孤城。 若是不议和,等待他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与城共存亡,他可没有这个魄力。 何栗认真的点点头,“太上官家尽可放心,老臣便是万死,也一定促成议和。” “嗯。” 听到这话,赵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何栗这时也开口说道:“如今茂德帝姬这般情况,但是还是不要送往金鞑大营为好,免得惹怒了四太子。” “还有别的办法?”赵佶侧目问道。 何栗想了想,“太上官家,不如咱们先往金鞑大营送些钱粮酒食,慰劳金鞑人,也好将此事先对付过去。” 赵佶想了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点头道:“好,不过是一些钱粮而已,多送一些,免得让金鞑人不高兴。”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推门而出,跪地行礼道:“启禀太上官家,茂德帝姬醒了。” “当真!” 赵佶脸色顿时大喜,连连说道祖宗保佑,迈着步子就朝走了过去。 此刻。 寝宫内。 赵福金气若柔丝,俏脸惨白,两颗美眸下面,还挂着泪痕,脖颈处一道勒痕伤口格外醒目。 “福金,我的福金呢!” 赵佶拄着龙头拐杖,一路小跑进寝宫,“福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竟然非要走上这条绝路?” “爹爹,我……我不想去金鞑大营,我求求您了,我宁可死,也不要去。”赵福金看到赵佶眼泪跟一串串珍珠般落了下来,声音满是哭腔,痛不欲生。 “哎,爹爹也是没办法呀!”赵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妨告诉你,如今东京府已经是弹尽粮绝,唯一的办法就是跟金鞑人议和。” “可金鞑四太子点名了非要见你,爹也是没办法呀!” “我也不舍得推自己女儿进火坑,可……可实在是别无他法。” “难道你就舍得看着这赵宋王朝亡于金鞑人之手?” 赵佶上来就是一顿哭诉,说得赵福金也是哑口无言。 赵福金梨花带雨,扬起俏脸,不甘心道:“爹爹,咱们为何非要议和,难道就不能跟金鞑人决一死战吗?” “能!” “可你也知道,东京府虽然有数十万甲士,皆是老弱病残,如何是那些如虎狼般金鞑人的对手?” “爹也真的是没办法,生在这个世道,只能认命了。” “若是可以的话,爹甚至都愿意替你去。” “爹求你了!” “爹给你跪下了!” 赵佶老泪纵横,作势快要下跪。 赵福金深吸一口气,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随后下定了决心,苍白的唇微张,“爹,我知道了,我去。” 闻言,赵佶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这才离开。 可躺在床榻上的赵福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美眸微睁,“下辈子,我宁可生为猪狗,也绝不再做皇家女。” 而待在刑部大牢的赵湛,对此事却是一无所知,每日除了跟隔壁老头拼酒,就是做俯卧撑,锻炼身体。 他还准备出了大牢,第一个就是拿何栗奸贼开刀,殊不知,一场惨剧已经拉开了帷幕。 第一卷 第81章 程巧儿身死! “官家,您就忍心看着茂德帝姬被送往金鞑大营吗?” 官家寝宫内,面对程巧儿的质问,赵恒抬起头,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程巧儿一向都是温柔似水,对他更是言听计从,今日竟然直接质问他。 可随后他就叹息道:“那又能怎么办?” “你没看到外面那些甲士,不是御前班直,都换成了禁军,这说明什么?” 程巧儿撅着红唇,红着眼,“说明了什么?” 赵恒没有解释,接着问她,“你觉得何栗为何敢调禁军入宫?” “不知道?”程巧儿摇头,擦了擦眼底。 “这是太上官家的意思!”赵恒此刻犹如一个看透世界的智者,侃侃道:“太上官家是铁了心要与金鞑人和谈,只要议和成功,他什么条件都答应,朕又能怎么办?” “将自己女儿送给金鞑人都答应吗?”程巧儿委屈的看着赵湛,红着眼眶,“官家,若是金鞑人贼心不死,要后宫所有女人都去金鞑大营呢?” 赵恒猛地抬起头,紧紧的盯着程巧儿,可随后愤怒的目光渐渐熄灭,低头沉默片刻。 “朕虽是赵宋官家,可一直都是太上官家主政,这只不过是一个傀儡,朕就是有万分不愿,又能如何?” 他慢慢起身,透过窗户看着殿下一个个全副武装的甲士,又忍不住轻叹道:“朕何尝不想做一个仁君,作为一个中兴之主,可朕不只是赵宋官家,还是一个人子……” “官家!” 程巧儿开口打断道:“为子者,敬孝道,乃是纲常,可您不只是为子,还是为君,是赵宋官家。” “金鞑人狼子野心,亡我赵宋之心不死,一味的求和,只会让这些金鞑人更加得寸进尺。” 赵恒满脸愁容,欲要争辩,却也无理相争,只得哀怨道:“朕已经尽力了,既然太上官家执意如此,那朕也没办法。” “官家,你没办法,不代表所有人都没办法。” 程巧儿上前拉住赵恒的手,璀璨的美眸紧紧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官家,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将此事告诉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得知此事定然会阻拦住。” 赵恒却摇头道:“现如今,湛儿被关在刑部大牢,消息闭塞,如何告知,即便是朕,如今也已经是深陷囹圄,连宫殿大门都出不去。” 听到这话,程巧儿却是莞尔一笑,似乎早有准备。 “官家,奴家有办法出去。” “什么办法?”赵恒一脸不解,还提醒道:“巧儿,这些禁军一个个油盐不进,你能进来已经是实属不易,想要出去更是难于登天。” “官家,您看着。” 说完这话,程巧儿理了理裙摆,昂头挺胸的,拉开宫门踏步走了出去。 身后的赵恒一脸的不信,忍不住起身追了出去。 只见程巧儿站在宫殿门口,柔和的眸子变得冷冽,俏脸也满是冷色,整个人好似一座冰山一般凌厉而不可触之。 “让开!” “本宫要出去!” 门口的禁军甲士对视一眼,手中阻拦的长枪却是纹丝不动。 “娘娘,请恕罪,太上官家有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 “让开!”程巧儿轻声呵斥道:“你们知道进入阻拦本宫的后果是什么吗,都滚开!” 可这些禁军甲士仿佛一个个雕塑般,根本不听,宫殿大门依旧被死死的拦住。 程巧儿回头看了一眼赵恒,俏脸微红,有些挂不住,可依旧不服输道:“再不让开,本宫现在就治你们的罪!” 一个禁军甲士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娘娘,我们不知道后面的后果,也不想知道,但我知道若是把您放出去,今天晚上我们全队兄弟全部都要被斩首。” 此言一出,饶是程巧儿也彻底哑口无言了。 赵恒站在宫殿内,目睹完这一切,转过身默默的走了进去。 程巧儿觉察到这一点,忽然踏上一步,伸手抓向了禁军甲士腰间的长刀。 “锵!” 长刀出鞘。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在场的禁军甲士和小黄门都吓了一跳。 “娘娘,小心刀刃伤了您!” “娘娘,万万不可呀,快放下刀!” “奴婢求求您了,快放下刀吧!” “……” 众人皆是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不敢上前。 这位是官家最喜欢的妃子,而且娘家也是朝中贵胄,搞不好,要是出了事,那才真的麻烦了。 “娘娘,奴婢求求您了,小心伤了您?” 小黄门跪在地上,哐哐磕头,额头都磕的鲜血淋漓,凄惨无比。 可程巧儿还是一脸决然,美眸扫视着众人,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攥着刀柄,“让开,否则别怪本宫刀下无情!” “娘娘,放下刀。”禁军甲士从四周慢慢靠近,准备空手夺白刃。 尤其是被夺刀的那位,更是焦急万分。 程巧儿要是被他的刀伤了,那他保证第一个倒霉。 “再不让开,本宫就自尽在此!”程巧儿反手将刀刃搭在了雪白的脖颈处,威胁道。 果然。 周围甲士皆是一惊,生怕她伤了自己,开始慢慢后退。 见状,程巧儿不由得大喜,只要自己能出去,便立刻前往刑部大牢找太子殿下,到时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让开!”程巧儿又是一声厉喝,逼的禁军甲士惊慌后退。 有甲士抱拳行礼道:“娘娘,请恕罪,如果您非要离开,末将恳请容俺向吴君大人禀报后,由大人决定如何?” “可以!”程巧儿黛眉紧蹙,厉喝道:“只有一刻钟,晚了,本宫便是死也要闯出去。” “诺!”甲士马上狂奔而去。 这时,程巧儿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满是震惊的声音。 “巧儿!” “你……你这是……” 程巧儿忽然回头,目光落到赵恒惊慌的脸上,忽然蹙眉垂泪,声音哽咽,“官家,奴家不才,不能替官家分忧,可这是奴家唯一能为官家做的。” 赵恒脸上的震惊还未褪去,瞳孔中已经布满了钦佩,长袖抬起,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巧儿,朕不如你也!” “巧儿,小心一点。”这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了。 “诺!” 程巧儿莞尔一笑,眼神愈发坚定。 还想要再说什么,突然一道寒芒闪烁而来。 “噗!” 程巧儿身上多了一根黑色的羽箭,巨大的惯性撕碎了她的血肉,将她重重的拽到在地上。 这根利箭突然而至,谁也没有预料到。 在场的甲士皆是一脸惊诧莫名,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赵恒站在宫殿内,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 “巧儿!” 赵恒惊呼一声,快步朝门口跑了过去。 而此刻,程巧儿躺在地上,嘴角止不住的流血,胸口前的利箭几乎撕碎了她的心脏。 眼下,她还尚有一丝气息,看着赵恒的身影,她颤巍巍的举起右手,挤出一道沙哑的声音,“官……官家……” 赵恒瞬间如遭雷击,眼眶一红,泪如雨下,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撕心裂肺道:“来人,快来人啊,御医,快叫御医!” 可周围甲士和小黄门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程巧儿口中鲜血喷涌而出,摆手道:“官……官家,奴家要……要走了,临走前,奴家劝您,太子……太子才是赵宋王朝的希望,官家要……要听他的……” “巧儿!” “巧儿……”赵恒抱着程巧儿的尸体,心如刀割,撕心裂肺的喊道。 就在这时,何栗和吴君二人从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吴君手中还握着一把大弓,嘴角微微上扬,故作关切道:“来人,叫御医,万不可让娘娘出事,快去!” 何栗也装腔作势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抓刺客!” “诺!”周围甲士这才向四周查看。 “官家,您节哀顺变,眼下东京府贼人颇多,看来已经潜入皇宫捣乱了,您可要万分小心。” 赵恒抬起头,直直的瞪着何栗,赤红的眸子里满是愤怒,“何相,你为何要如此做?” 何栗装作不知,“官家,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何要杀她?” 赵恒悲伤到了极点,悲伤也化作了怒火,充斥着整个胸膛。 何栗装无辜,一脸茫然道:“官家,您真的是冤枉老臣了,您就是借老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杀人,何况还是杀娘娘?” 吴君淡定的握着大弓,一言不发,眼底满是不以为意,甚至是不屑。 “好!” “朕记住你们了,朕记住了!” “早晚会有人收拾你们的!” 赵恒没有再多言一句,抱起程巧儿的尸身,一步步的朝宫殿内走去。 此刻。 何栗眯着眼睛,注视着赵恒的背影,淡淡的说了句,“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进去,也不得出来,记住,本相说的是任何人。” “如有违背,杀无赦!” “诺!”吴君众人齐齐应道。 这时,吴君抬起头,询问道:“相爷,刑部大牢那位如何处置?” “若是此事被他知道了,肯定会出大乱子的。” 何栗点点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啊,本相猜测程巧儿执意出去,应该就是准备赵湛报信。” “啊!” 吴君一惊,不由得钦佩道:“怪不得相爷命末将出手,相爷真是神机妙算,末将佩服。” 何栗听得很是顺耳,开口道:“现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保密,尤其是赵湛,万万不可让他知道,否则议和必然会出大麻烦。” “诺!” 吴君点头,忍不住表功道:“相爷,末将暗中在刑部大牢附近撒出去不少细作,任何靠近刑部大牢的人,不管是谁,一律擒拿。” “好,干的不错。” 何栗赞赏道:“三日后,将钱粮和茂德帝姬一并送往金鞑大营,在此期间,不得出任何乱子,此事结束,本相亲自为你表功。” “多谢相爷,末将当效死力。”吴君惊喜万分。 第一卷 第82章 力破千斤重 刑部大牢。 赵湛躺在被窝里,嘴里哼着小曲,享受着难得的松散时光。 “太子,今天你的酒菜来的有点晚呀?” “饿了?”赵湛故意调侃他,说道:“老头,你怎么跟饿死鬼托生似的,昨天晚上啃了两只烧鸡,现在还饿?” “嘿嘿!” “老头子我天生就是大胃王,别说是两只烧鸡,便是十只烧鸡,我也能吃光了。” 老头一脸的得意,仿佛是个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你能吃,你光荣。” 赵湛翻了个身,继续躺着,看了看监牢外面的光影,思索道:“说的也是,今天送饭的好像是晚了不少。” 想到这里,他立刻对着外面喊道:“人呢,死哪去了,本太子饿了,快给老子送吃的。” 说完,他对着隔壁老头喊道:“马上就来了。” 隔壁老头嘿嘿一笑,“小老头谢过太子殿下了,也多亏你来了,小老头终于能吃饱喝足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送饭的人却始终没来。 赵湛摸了摸吱吱作响的肚子,也觉察到了不对劲。 这是怎么个情况,莫非准备要饿死老子? 隔壁老头也找到机会,反向调侃赵湛,说道:“太子,你这也不行啊,没人听啊?” “草!” 赵湛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抓着牢门使劲晃动,“来人,饿死老子了,快来人!” 果然,有人走了过来。 不过,来的人不是狱头,换了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挎着长刀,手里抓着一个棍棒,一脸的阴沉模样,“叫唤什么,都关进刑部大牢了,还敢叫唤,信不信老子现在进去揍你一顿!” 听到这话,赵湛愣在了当场,卧槽,这年头还真有不怕死的,竟然敢教训老子。 隔壁老头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说,你现在是真的不行了,实在不行你问问是不是你这太子之位让人给换了?” 赵湛当场破防,“你大爷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本太子这么说话?” 谁知,年轻人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上翘,“感情你就是当今太子赵湛,久闻其名。” “知道就好!”赵湛哼了一声,也懒得跟他计较,“快把酒是拿来,老子饿了。” “好!” “你等着!” 年轻人甩了甩手中的棍棒,对着身后喊道:“来人,给当今太子送点好东西。” 接着,四五个挎刀的狱卒抬着一个臭烘烘的桶走了过来。 年轻人一脸坏笑的盯着赵湛,“太子殿下你不是要吃食吗?那本将就给你送点吃食。” “来人,把泔水桶倒进去,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把泔水给本将舔干净了,听到了吗?” “诺!”五个狱卒应道,然后当着赵湛的面将泔水桶直接倒在了地。 在这一瞬间,整个牢房内都充满了一股刺鼻的恶臭味。 赵湛眉头一挑,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小子,你是个什么狗东西,敢对本太子如此无礼,活腻了?” 年轻人更加得意,指着赵湛骂道:“你给老子听好了,本将叫吴勇,是禁军西大营的虞侯,不是什么狗东西。” “你也别再当自己是什么高贵的太子,在这里,你跟这些死囚犯一个样,都是将死之人。” 赵湛一愣,他愣神的不是对方的语气,而是对方的身份。 禁军虞侯? 这里可是刑部大牢,不是禁军大狱,什么时候归禁军管了? 想到此处,他心底莫名升起一丝担忧? 难不成外面出什么事了? “吴勇?” 赵湛摸了摸下巴,笑道:“看来你也是吴家的人?” “没错!”吴勇一脸得意,伸出一根大拇指,“实话告诉你,当朝丞相吴闵,那是俺亲叔公,枢密院兵马司吴君,那是俺亲哥哥。” 赵湛笑出了声。 自己仅仅是几日不在,朝堂上竟然变了这么多。 吴君那个王八蛋竟然去了枢密院,还当了兵马司? 从绿袍变成了紫袍,这可是了不得呀! 吴勇见到赵湛沉默,以为对方害怕了,继续说道:“别看他现在只是一个虞侯,再过三天,俺马上就能升任禁军西大营指挥副使。” “哦?”赵湛故作惊讶,连连点头。 “这么看来,你是上了何栗老狗的贼船了?” 吴勇听到这话,登时大怒,“大胆,你一个废太子,待罪之身,竟然敢如此直呼何相公的名讳,你活腻了不成!” “俺也不妨告诉你,今日是俺来刑部大牢的第一天,就是为了给何相公出气来的。” 赵湛脸上的笑容变得冷了三分,“听你这语气,是准备拿本太子给何相公出气?” “没错!” “怎么着?” 吴勇依旧在不知死活的挑衅着赵湛,冷哼道:“俺知道你武艺高强,别说是俺,就是俺手下的这些兄弟一起上,也不是你的对手。” “不过现在你被关进牢狱中,便是你武道再强又能如何?” “你还能钻出来不成?” 一旁的狱卒坏笑道:“虞侯大人,这牢门下边有一个狗洞,或许太子殿下会从狗洞里钻出来咬咱们呢?” “哈哈哈!” 其他狱卒听到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 见赵湛始终一言不发,吴勇更加得意忘形,继续挑衅道:“赵湛,听到了吧,有本事你就钻狗洞出来咬俺呀,俺就真的服气了!” 赵湛缓缓地抬起头,向前迈出一步,双手紧紧的攥着牢门,轻轻的晃动了一下。 手指粗细的锁链,被晃得哗啦哗啦作响。 见状,吴勇表情一变,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赵湛的武道实力,整个东京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自然也是清楚。 隔着牢门,他可以如此出言不逊,可要是当着赵湛的面,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可见到牢门依旧牢固不可言,吴勇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慢慢的回落了下去,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赵湛,有本事你就出来打我呀,俺就站在这里,你打俺呀!” “哈哈哈!” “是啊,听说太子殿下武艺超群,俺也想亲眼见识见识。” “没错,不过太子殿下现在是龙困浅滩,虎落平阳,没办法了!” “哈哈哈,敢在太子面前如此戏弄太子的,也就是咱们兄弟几个了吧?” “那是,这还是沾了吴大人的光,吴大人,以后您高升了,可别忘了俺们兄弟几个?” 吴勇更加得意,拍了拍胸脯,“放心好了,以后老子吃肉,你们喝汤,我吴勇绝不会亏待兄弟几个。” “多谢吴大人了!” “小的们谢过大人!” “以后俺们兄弟几个就是您身边养的狗,您让我们咬谁我们就咬谁。” 吴勇点点头,目光随即又落到了赵湛身上,讥笑道:“赵湛,你恐怕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吧,竟然被俺这种小人物戏弄?” “不过也别说俺没给你机会,俺说了,俺就站在这里,你若有本事就出来打俺,俺保证一动不动。” 突然,赵湛缓缓地抬起头,面无表情的俊脸上,两颗眸子闪着寒冰,薄唇微微扬起,带着诡异的笑意。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吴勇心头一颤,眼里不由得流露出惊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赵湛。 “这牢门可是专门为死囚犯准备的,重大千斤,俺就不信你能给打开!” “既然你不信,那本太子就给你表演一下!” 赵湛猛的怒吼一声,两条猿臂猛的探出,五根手指好似五根钢钉,死死地抓着牢门。 “给本太子开!” “轰!” 一声巨响陡然响起。 正达千斤的牢门,竟然在这一刻开始微微颤抖。 “这……这怎么可能!” 吴勇以及五个牢头,见到这一幕,已经彻底被吓住了。 第一卷 第83章 赵湛发怒!!! “轰轰轰!” 重达千斤重的牢门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吴勇已经傻了,刚刚还猖狂到极点的脸开始变得通红,两条腿更是跟安了弹簧一样不停的颤抖。 一旁的狱卒惊诧道:“这……这怎么可能,这个牢门可是有千斤重!” “我的天呢,我不是看花眼了吧!”另一个狱卒忍不住使劲的擦了擦眼睛。 其中一个狱卒忍不住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疼,很疼,不是做梦!” 剩下的两个狱卒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了其他监牢的犯人。 这里面也包括隔壁老头。 隔壁老头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马是皱纹的脸轻微颤抖,“这是什么力气,双臂撑起千斤重的牢门?” 大牢里关押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死刑犯。 当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也是一个个被吓的魂飞魄散。 “神人呀!” “我的天呢!”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大力之人!” “是啊,俺可真是开了眼,俺一直以为俺的力气够大了,可跟太子相比,就是笑话!” “……” 不少死囚犯都虔诚的跪在地上叩头祈祷。 在这一刻,他们已经把赵湛当成了天神下凡的神人。 “嘎吱,嘎吱,嘎吱!” 在赵湛恐怖的巨力推举下,牢门正在缓缓的往上开启,而他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吴勇他们面前。 吴勇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赵湛,顿时一股狠戾的杀意猛然落下,他控制不住的后退一步。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后悔了。 他后悔的不是刚刚对赵湛的无礼,而是后悔为什么不把牢门提前加固。 “太……太子殿下……” 吴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已经瘫坐一摊烂泥。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狱卒无意间发现牢门上面绑的锁链与右边柱子上的一个闸门相连接,闸门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绞盘,绞盘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巨大的铜牛配重。 “那是什么,闸门,绞盘?” 狱卒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其他几个狱卒,包括吴勇皆是循声望了过去。 吴勇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双腿发软,有些不听使唤,可嘴还是硬的很,“快,快拉住闸门,转动绞盘,快,快啊!” 几个狱卒一拥而上,死死的抓住了闸门。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 牢门上的锁链瞬间绷紧。 巨大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一个个伸直了脑袋,从牢门栅栏探出去想要一探究竟。 隔壁老头也反应了过来,从牢门中伸出手臂上下挥舞,提醒赵湛道:“太子殿下,快,快一点,他们要利用绞盘拉住牢门?” “殿下,加快速度!” “殿下,快啊!” “……” 其他死囚犯纷纷跟着喊了起来,监牢内沸腾声不言而喻。 此刻。 赵湛手臂死死抓着牢门,不断的向上推举,意图将牢门举过头顶。 可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也让他眉头一皱,本来牢门就够沉重的了,若是再加上牢门锁链带来的拉扯力量,重量根本无不估量。 “给老子开!” 赵湛气沉丹田,浑身的力量尽数灌于双臂,手臂上一条条筋脉齐齐暴起,咯吱咯吱的声音,此起彼伏。 刚刚被拉扯住的牢门又一次开始缓慢上升。 见此情形,在场的死囚犯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世上竟然还真有力大无穷之士? 隔壁老头更是惊得一拍大腿,“我的天呢,太子殿下这也……这也太牛逼了吧!” “这还是赵宋官家的种吗?” 而吴勇几人已经被吓傻了。 他们死死的抓着闸门,费尽全身力气,竟然依旧无法阻止手中还锁链被拉扯走。 吴勇腿肚子都在抽动,一旦太子殿下出来,自己怕是会被活活打死! 他左看右瞧,寻找破解之法,无意间回头看到了绞盘,当即抽了一记巴掌,怎么不用绞盘? “这他么用手拉,快,转动绞盘,用绞盘拉住牢门!” 几个狱卒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弃了闸门,开始转动绞盘。 伴随着绞盘的转动,刚刚被赵湛拉扯走的锁链开始慢慢往回移动。 而赵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任凭他如何发力,牢门都如同一块磐石,纹丝不动。 并且,牢门还在开始下坠。 见此情形,死囚犯纷纷垂头丧气,“哎,殿下力气再大,怕也难以抗衡了。” “是啊,这绞盘乃是鲁班秘术所制作,可以轻易拉动上千斤的重物,再加上牢门的重量,这已经超过了人力的极限。” “不过,太子殿下够牛叉了,徒手举起千斤重的牢门,俺真心服了!” “没错,俺这辈子杀人越货,谁也放在眼里,维护太子殿下,俺心服口服!” “俺也一样!” “……” “咣叽!” 一声巨响,伴随着尘土飞扬。 巨大的牢门又一次狠狠的砸落在地上。 恐怖的惯性,将赵湛都推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赵湛躺在地上,胸口不停的起伏不定,双臂搭在地上,筋脉曲张,如同一条条蟒蛇般狰狞。 这是用力过猛后才有的模样。 力竭! 他刚刚真的是力竭了。 力竭过后,就是难以描述的无力感。 整个人彻底没了力气。 众多死囚犯无一不是对赵湛心生钦佩,可又万分可惜。 这时,刚刚差点被吓尿裤子的吴勇又跳了出来。 吴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得意忘形的走到牢门前,抬脚踢了踢牢门,咧嘴一笑。 “太子殿下,您真的是神力无敌呀,厉害,厉害呀!” “不过,好像并没什么卵用,你这不还是被关在死牢中出不来吗?” “哈哈哈!” “有本事出来啊,你刚刚不是挺嚣张的吗,出来打我啊,出来啊!” 吴勇这一举动把死牢内的其他囚犯惹怒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明显是太欺负人了! “狗官,你他么的要不要脸了,有本事你进去跟太子殿下过两招,躲在外面算什么好汉!” “说得对,是个男人就进入跟太子殿下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输赢都是汉子。” “就是,跟狗一样躲在后面狂叫,这也算爷们,我呸,恶心!” “……” 周围这些死囚犯纷纷为赵湛鸣不平,对着吴勇他们开始了谩骂嘲讽。 吴勇瞬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随即拔出长刀,走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死囚犯面前,“活腻味了是不,太子殿下俺不敢杀,但杀你,就是捏死一只臭虫。” 死囚犯却是无所畏惧,后退一步,然后张开怀抱,面带冷笑,“好呀,进来杀俺啊,反正俺过几天就要被砍头了,临死前,正好拉个垫背的。” 听到这话,吴勇脸上的狠厉之色,瞬间消失的无踪无影,又看了看死囚犯粗壮的手臂,袒露的胸毛,以及溢出身体的凶煞之气,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液。 “你……你给俺等着,回头等你被砍脑袋时,俺一定亲自到场,让刽子手砍的慢一点。” 死囚犯面无惧色,意气风发,荡气回肠,昂头大笑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俺就是死,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不似你这般,就是个押班太监!” “哈哈哈!” “没错,就是个没卵子的种,就凭你也想吓唬俺们,俺们早就不知道死了几个来回了。” “说得对,这条烂命,早该去阎王殿报道了!” 其他死囚犯纷纷开口怒骂吴勇,一时间,吴勇竟然被吓得不知所措。 他忘了一点,能被关在刑部死牢里的,哪一个身上没有背一两条人命,还怕死? 他们无惧死亡,却敬畏强者,敬畏英雄。 即便是赵湛身陷囹圄,可依旧让他们心生敬佩,而吴勇虽然得势,在他们眼里,猪狗不如。 吴勇自讨了一番无趣,知道今日这脸是丢光了,也不好意思逗留,愤怒的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又走到赵湛的牢门前,“太子,今日算你运气好,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临走前,他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故意说道:“赵湛,忘了告诉你,金鞑人已经答应议和了,条件就是让茂德帝姬进入金鞑大营,往后,你与金鞑人也成亲戚了。” “什么?” 此言一出,赵湛脸色巨变,眼神慢慢变得黯淡,薄唇微动,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双拳紧握,手臂上的青筋巨蟒又一次开始暴起。 “你再说一遍!” 赵湛慢慢起身,目光如刃,死死的盯着吴勇。 吴勇被这目光吓得汗毛直竖,双腿发软,可又看了一眼牢门,心里大定,故意嘲讽道:“以后你见了金鞑人,该叫姑父了。” 一股无法披靡的怒火在他的心口爆发而出。 想不到,他待在刑部大牢才几日,外面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丧权辱国,遭万世唾骂的靖康之耻,竟然又一次开始上演。 吴勇突然来了句,“怎么,太子殿下这是生气了吗,有本事你出来啊!” 下一秒,一个拳头化作一道残影,轰然砸在了牢门之上。 “砰!” 大腿粗细的缘木做芯,外面包裹着厚重铁皮的牢门竟然咔嚓一声断了…… 第一卷 第84章 这长相还真是有点清新脱俗! 吴勇已经看傻了。 几个站在他身后死命拉着绞盘的狱卒也傻了。 隔壁老头也傻了。 而整个死牢里的死囚犯也是一个个傻在了原地。 “我的天呢,我不是做梦吧!”一个死囚犯瞪大了眼睛,自问自答。 “不是,俺刚刚拧了一下大腿,真疼!” 吴勇瞪着惊恐万状的眼眸,狠狠的吞咽着口水,脑袋里面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我的天老爷! 这他妈还是人吗? 人有这么大的力气啊? 不等他反应过来,耳边又传出一声巨响。 又一根牢门生生的被打断了。 “哗!” 周围不约而同的响起一连串倒吸凉气的哗然声。 “砰!” 最后一声巨响,偌大的牢门彻底被生生打断。 同时。 一头已经被激怒的野兽,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吴勇一行人。 “吴大人,你刚刚说让本太子打你,本太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要求,既然如此,那便成全了你。” 吴勇心里咯噔一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是,小的……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刚刚是跟太子殿下开玩笑呢?” “玩笑?” 赵湛眼眸一闪,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粗壮的手臂,缓缓的抓向了吴勇,如同抓一只小鸡仔把他提了起来。 “殿下,您……您误会了,误会,都是误会。” “您……您能原谅俺不?”吴勇说话都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你说呢?”赵湛笑容很冷,一字一句问道。 “能……能吧?” 吴勇话音一落,赵湛整个人瞬间化作一只暴怒的雄狮,露出瘆人的凶光,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抬手便是一拳,朝着他的胸口打了过去。 “砰!” 吴勇的胸口以肉眼可见的模样,塌陷了下去。 同时,他的口中也喷出一股混着碎肉的鲜血。 “殿下,俺……俺错了,俺真的错了。” “现在才知道错,怕是有点晚了?” “砰!” 又是一拳。 这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脸瞬间便肿胀了起来。 “砰砰砰!” 紧接着又是三拳落下,尽数打在了吴勇的身上。 刚刚还能求饶的吴勇,此刻却彻底没了动静。 赵湛甩了甩手上的血迹,直接丢了出去。 而吴勇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扔出去的破麻袋,狠狠的落在了地上。 这一刻。 整个监牢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尤其是还抓着绞盘的五个狱卒,现在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赵湛侧目看向这五个狱卒,锐利的眸光如同一把把刀子,狠狠的插进了他们心脏。 不需要多言。 五个狱卒齐齐跪地,求饶道:“殿下饶命,饶命啊,俺们是被逼的,被逼的。” “真的,俺从不骗人,俺真的是被逼无奈。” “俺发誓,俺刚刚不是有意的。” 赵湛冷眼瞪着他们几个人,有的时候,帮凶比真凶更加可恶。 所谓的逼迫,不过是托词。 尤其是他们,很明显不是第一次干帮凶了。 刚刚的凶狠嘴脸比吴勇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们是不是被逼迫,本太子心里清楚的很。”赵湛眼睛眯成一条缝,目光始终盯着他们几个人。 “错了!” “我们错了!”其中一个狱卒反应倒是灵敏,立刻听出话外之音,立刻跪地求饶。 其他一个狱卒也纷纷效仿,跪地磕头。 “行了!” 赵湛冷喝一声,懒得再看这些臭虫,而是转身走到了吴勇面前。 “这小子不会是死了吧,这么容易就死了,不应该呀?” 恰在这时,五个狱卒竟然不约而同的开始小步朝外面挪动。 他们这个举动如何骗得过赵湛的眼? 斜目一扫,赵湛就猜到了他们的意图,冷哼一声说道:“让你们走了吗?” 五个狱卒齐齐停住脚步,然后又齐齐跪在地上。 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少练习。 “你们几个作为帮凶,自然不能轻饶了你们。” 赵湛想了想,忽然一脸坏笑,“你们五个围成一圈,互相抽耳光。” “啊?” 其中一个狱卒忍不住“啊”了一声。 赵湛见状,说道:“不同意,那好,那就直接砍脑袋。” “不,同意,很同意,非常同意!” 不需要赵湛多言,五个人立刻围成一圈,开始互相抽耳光。 赵湛眉头一皱,冷喝一声,“轻了,再重点!” “诺!” 很快,死牢中响起了一连串的抽耳光声。 赵湛懒得再管他们,而是将目光放到了吴勇身上,伸手拍了拍吴勇那张已经肿成猪头的脸,“不会真打死了吧?” 现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赵湛是一点也不知道,唯有从吴勇口中探听点东西,免得出去一头雾水就麻烦了。 而且,东宫属臣刘宁,高瑾他们估计也是什么也不知道,否则不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坏了,真死了?” 赵湛正发愁呢,一个狱卒忽然举手,“殿下,小的能帮您的?” “你?” 赵湛不自以为道:“你能帮我什么?” 狱卒起身,小步勤挪,快速走到赵湛面前,又扑通跪在地上,仰着脸,满是谄媚道:“殿下,小的猜测一下,您是不是想让吴勇醒过来?” “嗯,莫非你有办法?”赵湛挑眉询问。 狱卒嘿嘿一笑,愈发谄媚,“有,小的真有办法,不过……” 不等他说完,赵湛已经猜到了他后面的话,当即打断,对着身后四个狱卒骂道:“你们继续,不想掉脑袋,就狠一点抽!” 这四个狱卒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果然抽的更卖力了。 赵湛这才转过头,寒澈的眸子散发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寒意,“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 狱卒瞬间老实了。 赵湛冷哼一声,抬手抓着他的肩膀,沉声说道:“既然你跟吴勇混,自然听说过本太子的事。” “你觉得本太子是那种爱讲条件的人吗?” 狱卒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疯狂摇头,“不,不是,小的错了,小的真的错了。” 赵湛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对他说道:“吴勇要是死了,你就得人头落地,吴勇要是活着,你还能多活几天。” “诺,小的明白。”狱卒瞬间被这番话吓得屁滚尿流。 他也顾不上别的,保住小命要紧,对着躺在地上的吴勇就是一顿暴揍。 可吴勇就跟死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卧槽,不会是真的死了吧?”赵湛无意间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可把狱卒吓坏了,当时脸就绿了。 “不,不会的,殿下,绝对不会的,吴勇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老话说的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吴勇肯定没死。” 赵湛听到这话就被逗乐了,“好,就信你一回。” 现在狱卒是脑袋憋在裤腰带上,真的慌了。 “对了,水,谁有水?” 狱卒着急忙慌地站了起来,“吴勇没死,估计就是晕了,谁有水,浇一下就行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里是死牢,可不是旅店,哪来的水呀? 就是这些死囚犯,每天喝的水都是定时定量,仅能保住他们不死而已,想多喝一滴,门都没有。 正刚所有人犯愁时,隔壁老头突然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臂,“殿下,嘿嘿,他们没有水,可不代表老头子我没有水。” 赵湛抬起头,有些不可相信,可还是抬起右手,指了指身后的监牢,薄唇轻勾,“打开这个监牢。” “啊?” “这……这怕是……”狱卒颤抖着手,有点不知所措。 “还要让本太子再重复一句?”赵湛语气不紧不慢,却是充满了难以描述的寒意。 狱卒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小跑过去打开了监牢。 牢门一开,里面紧随而至的响起一声哈欠。 “啊呜,多少年了,老头子,我终于出来了。” 赵湛也忍不住将目光投了过去,虽然朝夕相处了数日,对于这个老头,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下一秒。 一根裹着破裤腿,涂满了脏灰的腿先迈了出来。 光是这张腿,就能看出来这老头不简单。 这跟腿瘦的跟剃光了肉的鸡架骨一样,黑里透着红,干干巴巴的,不见一丝肉。 关键,刑部大牢没暖气,这老头连裤子…… 不,这都不能叫裤子,顶多算大裤衩子。 穿了一条四处漏风的大裤衩子能活这么多年,就一点,绝对不一般。 紧接着,老头的整个身子出现在了赵湛,和五个狱卒面前。 干枯如鸡窝般毛糙的发型,一身破黑布长袍,满是大大小小的窟窿眼,半裸露的胸膛,隐约可见黑乎乎的“鸡胸”,重点说一下,老头那张脸。 那应该算是一张人脸吧! 怎么形容呢? 三角脸,关键还是正三角,上面窄,下面宽,然后是酒糟蒜头鼻,上面满是红包,大小眼,一个眼大的出奇,跟牛眼似的,另一只眼睛,小的吓人,跟丢在地上的芝麻一样,不仔细看,很容易以为他是独眼龙,还有嘴巴…… 等等! 这也是嘴? 太大了吧! 嘴巴几乎把他“宽大”下巴占满了,差一点就咧到耳朵垂了。 这长相还真是有点……清新脱俗! 赵湛愣愣的望着他,没开口,五个狱卒也是如此,一声不吭,估计都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一号人。 老头看着赵湛几人的模样,轻轻甩了甩头发,故意做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殿下,咋样,帅吧?” 赵湛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然后揣了揣旁边的狱卒,“说,帅不帅?” 狱卒抬头看了老头一眼,又看了看赵湛,“殿下,俺娘说了,不让俺说谎。” 赵湛:一脑门黑线。 “老头,别闹了,你不是有水吗,拿来?”赵湛咳嗽一声,伸手要道。 老头咧开大嘴,大小眼眨了眨,“殿下,让开,水来了!” 然后,赵湛看到了这辈子最辣眼睛的一幕。 “哗!” 老头裤子落到裤腿,一道黄褐色的水柱喷涌而出,浇到了吴勇的脸上…… 第一卷 第85章 老子要清君侧,诛奸佞! 赵湛单身二十年的手速,绝对是无敌的。 “好险,好险!” 结果,他扭头一看,差点没笑喷出来,一旁的那个狱卒就没这么幸运了,跟着浇了一脸。 估计这小子在刚刚的某一时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随着老头最后抖动两下后,躺在地上的朱勇总算是有了点反应。 不过,很快又没动静了。 老头大小眼眯了眯,又捻了捻下巴的胡须,忽然笑道:“殿下,看来这小子已经死了,不如剁碎了,喂狗得了。” 赵湛愣了愣,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点头同意,“好,就这么办了。” “来人,把朱勇的尸体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结果,躺在地上的朱勇依旧是纹丝不动。 老头也是个狠人,根本不惯着他,袖口一秃噜,掉出一根锈迹斑斑的黑针,说是黑针,估计以前也是白的。 他举着黑针慢慢的放在朱勇的眼前,使劲的晃了晃。 “小子,别装了,老头子知道你醒了,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是继续装行,老头子可要下狠手了。” 可即便是如此,朱勇依旧躺在地上,像真的死过去一样。 “吆喝?” “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小子存心是挑战老头子的耐性,好,今日就让你们也见识见识,老头子的成名绝技,丧心病狂一根针!” 只见老头拿起黑针,举到眼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随后下意识的用舌头舔了一下,“小子,遇上老头子算你倒霉!” 黑针落下,一抹血迹撒出。 黑针扎在了吴勇的眉心,陷入血肉中半寸。 老头低下头,冷笑道:“小子,你再不醒过来,老头子可就发力了,告诉你,这黑针再落下去一寸,你小子不死也残废了。” 可吴勇就是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死活不起来。 “你你你!” “好!” 老头怒了。 这可是他第一次在赵湛面前表演拿手绝技,竟然就栽了一个大跟头,这也太丢人了。 这往后还怎么在太子面前混? “气煞我也!”老头当即猛的举手,然后对着黑针重重的拍了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 老头的手上已经布满了黑色的血液。 而在吴勇的眉心处,明显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可即便是如此,吴勇依旧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赵湛不由得赞叹道:“吴勇这小子忍耐力还真是了不得呀,厉害呀!” 老头捻着胡须,开始有些不自信了,“难不成这小子真的死了?” 赵湛淡然一笑,摇头道:“放心,刚刚我出手留着余劲,他死不了。” “这咋就是不醒呢?”老头撇了撇嘴,伸出脏兮兮的手,摸了摸为数不多的头发。 赵湛忽然侧过脸,视线中出现了一张张脸,都是监牢里的死囚犯。 “老头,信不信本太子只有一句话,朱勇立刻就能醒了过来。” 赵湛看向老头故意打赌道。 老头顿时心生警惕,暗中在心里开始琢磨,赵湛是不是憋着什么坏招坑他? 他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朱勇,再三确认后,点头同意,“好,打赌就打赌,赌什么?” “这个不急,本太子还没有想好赌什么,等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说。” 一听这话,老头子真是不乐意了,以拍大腿,“不成,这万一你让老头子自杀,老头子还自杀不成?” 赵湛薄唇轻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老头,若是本太子现在让你自杀,你会自杀吗?” “门都没有!” 老头想都不想,直接拒绝道:“老夫一直将好死不如赖活着作为人生格言,哪怕是困死在这囚牢之中,也绝不会做这等不理智的莽夫行为。” 赵湛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你还怕什么?” 老头一想,也对,老夫天生脸皮厚,管你什么赌约不赌约的,大不了老头子我直接赖账。 “好,这赌约老头子接了!” 他顺势站在一旁,弓着腰,一大一小两个眼睛紧紧的盯着赵湛,生怕漏过任何细节。 他想要看看赵湛是如何把吴勇给叫醒的。 只见赵湛迈步朝着身后一座监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诸位,躺在地上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跟个大姑娘一样,有没有喜欢的,本太子可以送货上门。” 听到这话,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后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殿下,俺喜欢,你还在外面的时候就好这口,这么多年了,早就想疯了。” “嗷嗷嗷,俺也是,俺这辈子还没尝过小郎君的味道,给俺尝尝!” “俺也一样!” “……” 赵湛得意一笑,然后转身走到了吴勇面前,抬腿踢了一脚,“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再不起来,就让这群死囚犯给你爆爆菊花。” 果然。 刚刚还跟一头死猪一样的吴勇,瞬间爬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老头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操作,感情还能这么玩? 赵湛侧脸看向老头,“老头你输了?” 老头彻底心服口服了,论整人,还是太子牛叉! 赵湛蹲在地上,直接开口问吴勇,“现在本太子问你一句,你答一句,若是敢耍滑头,本太子就把你扔进监牢里。” 吴勇一脸惊恐,伸长了脖子,冷不惊的看了一眼。 既然牢里的囚犯一个个都已经疯了,从监牢里伸出一只只毛茸茸,黑乎乎的手臂,看上去,跟地府里的恶鬼一样。 吴勇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最后重重的点点头。 “议和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勇眼神透着一丝恐惧,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缓缓说道:“太上官家已经同意跟金鞑人议和。” “为何议和?”赵湛一脸不解,“东京府城高池深,城内还有数十万禁军甲士,想要守住,绝非难事。” “况且,据本太子所知,西北的精锐已经在潼关外重新集结,而且江南勤王之师也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支援东京府,按理来说该求和的应该是金鞑人。” 吴勇眼珠转了转,脱口道:“西北精锐被困于潼关之外,迟迟无法支援,而江南的勤王之师,如今已经全军覆没。” “一派胡言!” 赵湛皱紧眉头,冷冷的呵斥道:“江南勤王之师足足数十万人马,怎么可能会全军覆没?”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小的也只是听说而已。”吴勇连连摇头,生怕赵湛不信,赶忙补充道:“江南勤王之师主将的大纛都被金鞑人送入城内了。” 赵湛脸色微微沉重,眼睛眯成一条缝,薄唇紧抿,拳头紧握,一股难以描述的凶煞之气从他的体内涌现而出。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西北的精锐被堵在潼关之外,这也就罢了。 可江南的勤王之师,只需要越过黄河,便可以轻易地支援东京府。 到时,四面合围,城外的金鞑人必然会全线崩溃。 可数十万江南勤王之师,怎么会在短短数日内全军覆没? 哪怕是数十万头猪,也不可能崩溃的如此彻底。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念及至此,他猛的看向吴勇,声音冷若寒冰,“说,这次议和是谁鼓捣的?” “这……小的也不清楚,就是虞侯,哪里知道这些事。”吴勇连连摇头,眼神躲闪。 “哼!” “你可不是一个小小的虞侯这么简单,你叔叔可是当朝丞相吴闵,这里面的内幕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湛缓缓的抬起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五根手指攥紧了他的琵琶骨,轻轻发力一捏。 “啊!” 吴勇脸色一变,口中瞬间响起一道骇人听闻的惨叫。 “俺……俺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啊,俺错了,俺真的错了?” 赵湛脸色铁青,一字一句问道:“最后一次机会,是不是有人故意泄露江南勤王之师的情报给金鞑人,是与不是?” “是!” 吴勇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肩膀上传来的骨裂之痛,点头承认道:“是,是有人故意泄露的。” “是谁?” “吴闵,还是何栗,亦或者是张邦昌?”赵湛在心里已经默默选定了这三个人。 “何栗何相公,是他。” 闻言,赵湛松开了手,眉头紧缩,“果然是这老狗!” 他现在都有点怀疑,此次自己被关进刑部大牢也是何栗奸贼计划的一部分。 目的就是为了引开自己。 因为何栗老狗知道,只要自己在朝中就绝不允许议和之事。 好呀! 如今本太子提前知道了,看你这老狗如何隐瞒的下去。 “对了,之前你说议和之事中,要茂德帝姬送去金鞑大营是怎么回事?”赵湛冷不丁的又问道。 此刻,吴勇躺在地上,疼的几乎都有昏过去了,听到问他,才颤巍巍说道:“是……是金鞑四太子,点名让茂德帝姬去金鞑大营。” “太上官家同意了?”赵湛追问道。 吴勇点点头,“同意了,官家和太上官家都同意了。” 听到这话,赵湛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帝王? 竟然亲手将自己的妹妹和女儿送到敌人的床榻上去? “赵恒!” “赵佶!” “你们两个废物东西!” 赵湛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开口怒吼一声,“本太子今日便要清君侧,诛奸佞!” 第一卷 第86章 老头,牛叉呀!!! 赵湛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朱勇,忽然咧嘴一笑,“你虽为主恶,但也是帮凶,死罪难免,活罪也难逃。” “殿下,您……您说过会放过俺的?”吴勇一听这话,立刻觉察到不对劲了。 赵湛点头,“本太子是说过,可现在本太子反悔了。” “你们几个,打开牢门把他送进去,让他舒服舒服。” 五个狱卒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迟疑,一路小跑过来将吴勇送进了其中一个监牢。 刹那间,监牢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赵湛擦了擦手,抓起地上吴勇遗落的一把配刀,目光看着门口的方向,“老头,走,跟本太子清君侧,诛奸佞!” “诺!” “老头子给太子殿下引路!” 老头满脸兴奋,如同开了疾跑一样朝着大牢外面窜了出去。 “砰!” 刑部大牢的门从里面被撞开,随后就看到一个脏兮兮,干巴巴的老头跳了出来,在在门口手舞足蹈,跟精神病一样。 “出来了,老头我又重现人间了,哈哈哈,妙哉,妙哉呀!” 老头兴奋了一刻钟后,下意识的抬手遮掩着阳光,向四处打量了一番,下一秒,又掉头跑回了刑部大牢。 正好跟赵湛撞了一个满怀,“怎么着,老头你在这里还没待够?” 老头捂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拿手不停的指着外面。 赵湛愣了愣,眉头一锁,心领神会,最后慢慢蹑手蹑脚的走到刑部大牢门口,左右看了一眼。 果然。 刑部大牢除了门口几个禁军守卫外,还有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摊铺,只不过这些摊铺小贩有点不太对劲。 赵湛环视一圈,心里了然,面无惧色的走出了刑部大牢,单刀直立于门口。 “何栗老狗还真是够狡猾的,可惜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想拦住本太子!” 话音一落,刚刚还在摆摊的摊贩,一个个瞬间掀了摊子,从各处拔出长刀,瞬间围了上来。 目测足足有三十多号人,而且个个都是筋骨奇健,武艺高强之辈。 应该是何栗豢养的死士。 赵湛不禁在心里暗暗纳闷,这何栗到底养了多少死士,自己杀了一批又一批,还杀不干净了? 赵湛忽然开口冷笑一声,“你们若是凡夫,见本太子如井底之蛙,抬头望月,可你们若是修行武道,见本太子就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锵!” 一柄长刀轰然出鞘。 寒光一闪,如一到秋泓破了水天。 刹那间,在场所有人皆被惊的后退了一步。 “你们谁第一个上来送死?”赵湛单手持刀,寒意逼人的刀刃对着周围众人开始点名。 下一秒,一个腰上挂着围裙的光头大汉赤手空拳,踏前一步。 刚刚他还是炸油条的小贩,转眼间,却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死士。 “在下八臂罗汉岳不凡!” 赵湛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冯不凡眉头一皱,脸色变得阴沉,咬牙道:“太子,你笑个甚?” “本太子笑你这个名字,就差一个字,你若是叫岳不群,还真是吓我一跳。” 岳不凡抬手摸了摸脑袋,还真的思考了片刻,“岳不群,谁叫岳不群?” 赵湛憋着笑,“华山派掌门人,岳不群大侠!” 岳不凡还认真的思索了片刻后,郑重的说道:“俺……俺不认识。” “不认识就对了,你要是认识那才奇了怪了呢。”赵湛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敢戏弄俺!” 岳不凡猛的大吼一声,“太子武艺不凡,兄弟们一起上,杀了他!” “杀!” 他率先出手,猛的一震手臂,刚刚还空无一物的手臂,瞬间露出一个黑漆漆的长管。 下一秒,无数暗器如雨点般朝赵湛激射而来。 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赵湛! 可赵湛只是冷哼一声,长刀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飞,化作一道铁幕,凌空将无数暗器打落在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眼看都要冲到赵湛面前的岳不凡猛的停住了脚步,眼睛瞪直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自己这一手“暗器偷袭”在江湖上可是杀出了赫赫恶名。 不知道有多少江湖高手死在了他这一招偷袭之下。 今日竟然被赵湛轻松破解! 念及至此,他心头的怒火被理智迅速占满,脚步也随之放慢了下来。 太子殿下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绝不可力敌。 果然。 冲到赵湛近前的四五个武艺高强的死士,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便被瞬间一斩为二。 “卧槽!” “太子殿下的武艺竟然达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除非是江湖上排名前十的高手亲自到场,否则绝无取胜的可能!” 赵湛恐怖的刀势,也瞬间把其他死士吓懵了。 一个个站在原地,再也不敢近前。 “就你们这些废物,还向埋伏本太子,真是可笑!” 赵湛故意激怒这些死士近身肉搏,毕竟谁知道这些死士没有神出鬼没的杀人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一点他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这些死士也是瞬间被激怒了,当前两人一左一右朝着赵湛围杀过去。 赵湛立刻改变了刀势,猛的踏地起势,身体腾空数丈之高,而后双手握紧刀柄,借助长刀下坠之势,先发制人,迅速压制两个杀手。 赵湛的恐怖巨力再加上下坠之势,其力量可想而知。 那柄长刀都在他的手中隐隐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砰砰!” 两个杀手手中的长刀竟然被生生的折断,刀势不减,轰然落下,将两人的身体生生斩为两截。 “扑通!” 两具残尸躺在了地上。 这下,其他杀手彻底被吓疯了。 一刀落下,将两个对手的长刀斩断,顺势还将两个对手生生斩为两截。 这般实力,在场的所有人试问谁人能敌? 可赵湛却是趁机而进,只见他腰部如龙,力达千钧,双臂灌力于双刀,迅速劈出反手刀,刀芒四射,生生杀入杀手当中。 刀芒闪烁之间,一个个杀手命丧当场。 现场几乎是一面倒的态势,从高空看去,赵湛被众多杀手围在中间,看似被围住,却是游刃有余。 而围困他的杀手却是不断的后退,无一人敢上前硬拼。 “杀!” 赵湛又一次跃起突进,迅速靠近两个杀手,反身双刀上挑,挑开二人双刀,刀势突变,顺势劈向两个杀手下盘。 其中一个杀手躲闪不及,猝不及防之下,双腿自小腿生生被切开,鲜血如柱,惨叫一声,上半身倒在地上。 至于另外那个杀手竟然被破了胆气,转身就跑。 “想跑?” 赵湛嘴角泛起一抹冷意,抬腿一脚踢向地上的一把长刀刀柄位置,长刀化作一道寒芒,将逃跑的杀手生生的钉在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赵湛甩了甩刀上的血迹,缓缓的抬起头看向残存的其他杀手,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杀手都止不住的向后退了一步。 只听杀手后面,岳不凡怒吼一声,“弟兄们,杀不了太子,咱们就算是活着回去,相爷也不会放过我们的,还不如跟太子拼了,说不定还能赢一场富贵!” “太子,俺跟你拼了!” “杀啊,拼了!” “杀!” 言罢,所有杀手怒吼着朝赵湛扑来。 “切!” 赵湛嗤之以鼻,冷笑道:“本太子倒是想起以前听到的一句话,明知不敌,仍旧实战。那是名为热血的愚蠢,就算是侥幸胜了,也不过是命运的垂青。” “不过,本太子今日就让你们明白,命运绝不会垂青你们!” “噗噗噗!” 鲜血碟飞,人头滚滚。 一个个杀手哀嚎惨叫的倒在地上。 如同下锅的饺子。 染红了脚下的路。 见到这一幕,饶是岳不凡也被吓住了。 这他妈还是人吗? 说是杀神降世也不过如此。 赵宋官家竟然能生出这般太子。 可能吗? 随后,他眼睛眯了眯,慢慢地抬起右手,黑管中又探出一道寒光闪烁的弩箭,如同一条被激怒的毒蛇正在露出渗人的毒牙。 “赵湛,去死吧!” 就在他准备扣动弩机的那一刻,一道身影诡异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八臂罗汉岳不凡,你可还认得老夫?” 一声怒吼,几乎在岳不凡的耳边炸响。 岳不凡猛然抬头,当他看清了那张布满皱纹,杀气腾腾的老脸时,两颗瞳孔已经被惊恐所占满。 “你……你是恶人谷老大方便,你竟然没死?”岳不凡认清来人,也是大吃了一惊。 赵湛一边屠戮这些杀手,也随时耳听八方,当他看到刚刚出手之人时,也是被惊的不轻。 “老头???” “难不成这老头还是个隐藏高手?” 不等赵湛反应过来,只见老头哈哈一笑,随之冷笑一声,“你不死,老夫怎么能轻易死呢?” “草了狗了!” “快撤!” 岳不凡再也没有刚刚的得意,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惊恐。 如果说只有一个赵湛,他都可以拼死一战,使用各种下三滥的手段,说不定还能赢。 可现在多了这个老头,便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能活着逃出去,那都是祖宗烧高香了。 “想跑?” “问问俺家太子同不同意!”老头声音沙哑,却充满了令人为之颤抖的恐怖煞气。 赵湛一刀毙命一个杀手,而后横刀而立,哈哈大笑道:“老头,本太子不同意,给本太子打断他的四肢!” “诺!” 老头厉喝领命,眼睛微眯,浑身煞气四射,浑身衣袍也跟着猎猎作响,脚步挪动,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弹射出去。 他的实力太强了,简直是已经超过在场所有人的认知。 连赵湛都看的有些惊心动魄。 仅仅是一个照面,对面的岳不凡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飞了出去。 “别,别杀我,我……我有情报,我有情报……” 第一卷 第87章 你不是茂德帝姬! “废话真多!” 老头猛的抬起右手,五根干巴巴的手指,如同五根牛肉干般,径直朝岳不凡额头拍了过去。 “别杀我……”岳不凡已经被吓傻了。 恰在这时,身后传来赵湛的呵止声,“老头,且慢!” 五根手指瞬间停止在距离岳不凡一寸的位置上。 至于岳不凡瞪着两颗呆滞的瞳孔,双腿一伸,仰面就躺倒在地上。 赵湛走过去瞅了一眼,不由得说了句,“坏事了!” 老头撇了撇嘴,“装的吧?” “看起来不太像是装的?”赵湛皱眉沉思,摸了摸下巴,“这表演也太真实了吧?” 只见岳不凡躺在地上,双眼泛白,脑袋歪斜,身体有节奏的开始颤抖,嘴里也开始慢慢朝外面吐白沫。 “坏了,是真的!”赵湛急了,他现在最迫切的想知道茂德帝姬怎么样了? 老头一听这话也是有点慌,这小子要是死了,那太子还不弄死自己? 赵湛快步上前,迅速将岳不凡拽起,捏住他的下巴,防止他咬舌。 以他前世所了解的知识,对于这种昏迷抽搐的人,最大的危险便是咬舌。 可当他刚刚将岳不凡拽起,刚刚还满口吐白沫的岳不凡,突然翻身一把揽住赵湛的脖子,一把匕首闪烁而出,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这一切发生太快了,仿佛电光火石一般,连老头都没有反应过来。 “嘿嘿!” “恶老大,没想到吧,你竟然也有中计的那一天?” 岳不凡满脸得意,两个瞳孔泛着狡猾的寒光,冷笑道:“给老子让开,否则老子跟太子同归于尽!” 老头暴怒,老脸上杀气沸腾,咬牙切齿道:“岳不凡,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玩火,放了他,你敢伤害我家太子一根毫毛,老夫必然将你千刀万剐!” “嘿嘿!” “恶老大,当老子是三岁孩童不成?” “放了太子,老子立刻就死!” “有太子在手,老子才不会死呢?” 岳不凡得意忘形,挟持赵湛身体慢慢朝后退去。 老头一步步的逼近,随时准备出手救下赵湛。 “别靠近,再敢靠近老子立刻跟赵湛同归于尽!” 岳不凡厉声呵斥道。 这时,被挟持的赵湛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有些肆无忌惮。 “赵湛,死到临头你笑什么?”岳不凡不解质问。 赵湛摇了摇头,“本太子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怎么会想到劫持本太子呢?” “什么意思?” 岳不凡愣了愣,然后不等他想清楚,握刀的手臂突然传来一股恐怖的力量,紧随而至的是渗人骨髓的惨痛。 “啊!” 岳不凡突然惨叫一声。 听到惨叫声,老头心都揪着起来,快步上前查看。 只见刚刚还得意忘形的岳不凡,此刻再一次躺在了地上,握着匕首的手臂,竟然以九十度的角度向外翻转。 很明显,手臂被生生地折断了。 “殿下,您没事吧?”老头满脸惊慌,上下的打量着赵湛,生怕他受一点伤害。 赵湛摇了摇头,蹲下身体,跟看傻子一样盯着岳不凡,“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怎么会想到劫持本太子,你觉得本太子好欺负?” 岳不凡疼的脸色涨红,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好了!” “既然你准备给何栗老贼陪葬,那本太子就成全了你。” 赵湛背过身,冷眼瞪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老头,将这狗贼全身上下的骨头,一寸寸的敲断敲碎,然后丢进乱葬岗,给野狗送点晚餐。” “诺!” “太子殿下,您就瞧好吧,老夫的分筋错骨手可不是白练的。” 老头嘿嘿一笑,布满皱纹的脸上布满了令人恐惧的寒意。 此刻。 岳不凡真的慌了,尤其是老头一步步的朝他走来时,那刺耳的脚步声,仿佛给他敲响了悲惨的丧钟。 “不!” “太子殿下,俺错了,俺真的错了,俺要拨乱反正,俺有情报!” 赵湛怒哼一声,脚步停住,“现在想说,本太子不想听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老头脸上恐怖的笑容时,他立刻怒吼道:“今日,就是今日何相就要把茂德帝姬送往金鞑大营!” “等等!” 赵湛猛的转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头伸出五根手指,一把掐住岳不凡的肩膀,将两根手死死的攥在身后,这才将他押到赵湛面前。 “你再说一遍!”赵湛目光凝视,问道。 岳不凡狠狠的咽了口唾液,“殿下,我说了能换我一条命吗?” “快说!”赵湛猛的怒吼道。 “今日,就是今日,何相爷,不,何栗老狗,他担心日久生变,提前了三日,今天就准备把茂德帝姬送往金鞑大营。” 岳不凡现在可不敢再耍滑头了,只得实话实说。 赵湛心头咯噔一下,在他的认知中,历史上的确是如此。 金鞑人一开始就是故意不断的在挑战赵宋王朝的底线,而赵宋王朝却是毫无底线可言。 先是要金银,要女人,然后又在不断的加码,甚至连当今官家的女人都有。 可赵宋王朝毫无底线,不断的满足金鞑人。 金鞑人彻底看清了赵宋王朝软弱可欺的德行,继而攻破东京府,彻底灭亡了赵宋王朝。 而现在,便是金鞑人的第一次试探。 茂德帝姬! “本太子绝不允许这件事发生!”赵湛慢慢低着头,继续问道:“何栗老狗,此刻在何处,派谁押送茂德帝姬前往金鞑大营?” 岳不凡两颗眸子透着畏惧,身体不住的打着摆子,“殿下,说出来,俺能活命吗?” “快说!”赵湛已经失去了耐心。 “吴君!” “枢密院兵马司吴君,由他带领茂德帝姬前往金鞑大营?”岳不凡惊恐万状。 “吴君,你也是该死之人!” “现在人在哪?”赵湛怒问道。 “说出来,能换俺一条命吗?” “快说!”赵湛急了。 “快点!”老头也跟着急了。 岳不凡哆嗦了一下,以极快的语速,“今天早上俺走的时候,吴君已经带人去了皇宫,现在估计已经接到茂德帝姬了。” “走!” “皇宫!” 赵湛抬腿就要往皇宫走去。 老头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岳不凡,问道:“殿下,他怎么处置?” 赵湛脚步不停,“给他一个痛快!” 岳不凡愣了愣,“俺都认错了,俺啥也说了,您不是不杀俺了吗?” “本太子同意了吗?”赵湛停住脚步,侧脸问道:“快点!” 老头哈哈一笑,伸手摸着岳不凡的脖子,冷冷的说道:“老头我不在江湖这么多年了,江湖上关于老头的传说,是不是已经没有了?” “不……不是,俺错了,求求您了,饶了俺吧!” 岳不凡惊恐万状的说道。 “哼!” “好,饶了你!” 老头后退一步,慢慢抬起头,对准了岳不凡的脑袋狠狠的落了下去。 “噗嗤!” 一道如同破碎西瓜的声音响起。 岳不凡的求饶声戛然而止,整个人仰面倒在地上。 脑袋上赫然出现一个手掌大小的血洞。 此刻。 皇宫内院。 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军甲士,将茂德帝姬的寝宫团团包围住。 寝宫的门口是一架挂着红色绸带的马车。 “茂德帝姬,末将吴君,奉太上官家之令前来接您!” 吴君身披长领圆袍,腰挎长刀,显得颇为不伦不类,可脸上的得意却是显而易见。 如今他已经是何栗身边的红人,叔叔更是吴闵吴相公,身份可谓是显赫至极。 如今又担任枢密院的兵马司,位高权重,意气风发。 “茂德帝姬,末将吴君,乃是奉当令太上官家的旨意前来接您,请您出来!” 吴君一连喊了几声,寝宫内都是鸦雀无声,没有回音。 “茂德帝姬!” 吴君有些不耐烦了,对着身旁左右亲卫使了个眼色。 左右亲卫立刻上前,准备闯宫,一探究竟。 可两个亲卫刚走到寝宫门口,寝宫大门便开了。 只见一个头戴凤冠,身披绯罗蹙金刺五凤红袍,下面是绿色金银丝鸾鸟吉服,头戴红纱的女子款款走出。 吴君眯了眯眼睛,快步走上前,去躬身一拜,“下官吴君,拜见茂德帝姬。” 眼前身着绿色凤袍的“茂德帝姬,”没有半点回应,直直的朝马车走去。 吴君撇嘴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心里暗暗道:“什么狗屁帝姬,在老子面前装个屁,等到了金鞑人的大营,有你好受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发完牢骚,吴君这才对着周围的禁军甲士喊道:“马车内乃是茂德帝姬,尔等务必谨慎小心!” “诺!” 禁军甲士齐齐吼道。 茂德帝姬只身朝马车走去,就在她迈开脚,踏上马车踩踏时,吴君突然变了颜色。 “慢着!” “你不是茂德帝姬!” “你是谁?” 第一卷 第88章 茂德帝姬跑了! “来人!” “拿下此人!” 吴君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左右亲卫都傻乎乎的愣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 拿谁? 吴君眉头一皱,厉色道:“都瞎了吗,还不拿下假冒茂德帝姬的贼子!” 禁军甲士依旧是大眼瞪小眼,虽然这次听懂了,却还是不敢有任何动作。 眼前这人可是茂德帝姬,谁敢动她,是自己活腻了,还是九族活腻了? 茂德帝姬也停住脚步,又后退一步,凤冠颤抖,红纱下传出一道稚嫩的声音,“大胆吴君!”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敢对本帝姬不敬,你是不是活腻了!” 听到这话,吴君眼睛里射出两道精光,嘴角一撇,“茂德帝姬,如果刚刚下官只是猜测,那现在就是肯定了。” 茂德帝姬娇躯一颤,语气依旧强硬道:“吴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本帝姬?” “不不不!” 吴君使劲的摇了摇头,“不是怀疑,是肯定。” “肯定什么?”茂德帝姬追问。 吴君哼了一声,抬手缓缓地拔出了腰间长刀,直直的指向茂德帝姬。 “将军!” “大人,不可!” “这可是茂德帝姬呀!” 左右亲卫皆是上前阻拦道。 可吴君冷笑道:“什么茂德帝姬,她可不是茂德帝姬。” “什么?” 众人彻底懵了。 只见吴君持刀上前,刀刃搭在红纱下面,慢慢的抬起,准备挑开她的红纱。 “吴君,你大胆!”茂德帝姬抬手抓住刀刃,“本帝姬要治你的罪,来人,把吴君拿下!” 左右禁军甲士齐齐上前一步,警惕的看着吴君。 “大人,请恕罪,帝姬大人有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是啊,大人,还请恕罪!” 吴君哈哈一笑,“好,就让你死的个明白。” “茂德帝姬向来不用本帝姬自称,而是用我。” “你可还有何话可说?” 茂德帝姬愣神片刻,语气凝重道:“仅凭一句话,就断定本帝姬是假的,笑话,你问问他们信不信?”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吴君以下犯上,罪不容赦,还不拿下他!” 此言一出,禁军甲士对视一眼,齐齐拔刀。 见状,吴君却越发好笑,摇头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那本大人就让你死一个明白。” “你说你是当今茂德帝姬,那请你把脚露出来。” “哗!”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帝姬大人何等尊贵,吴君竟然让她露出脚来? 这……这也太吓人了! “大人,您……您这是大不敬呀!”一个亲卫扑通跪地。 另外几人纷纷跪地,“大人,请收回刚刚的话。” “大人,请向帝姬大人赔罪!” 茂德帝姬也直了直身子,看向吴君,“吴君,还不退下,再敢造次,休怪本帝姬灭你吴家满门!” 吴君笑了笑,眯眼道:“装腔作势,你不愿意露出来,那本大人就给你说一说。” “堂堂帝姬大人怎么会穿一双素鞋?” “而且素鞋还有泥土?” 闻言,茂德帝姬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红纱下,脸色瞬间一沉。 皇宫只有宫女的鞋才是素色的,顶多有几朵刺绣的小花装饰,而帝姬大人怎么会穿这种鞋子? “你说你是茂德帝姬,那请你解释一下?”吴君得理不饶人,不等茂德帝姬开口,猛的伸手将红纱拽了下来。 众多禁军甲士也看呆了。 红纱落下,露出一张略施粉黛的绝美容颜,柳叶眉,樱桃口,虽然也美得动人,可却不是茂德帝姬。 “说!” 吴君长刀猛的指向“茂德帝姬”的脖颈,“茂德帝姬人呢?” “茂德帝姬”黛眉一皱,傲然挺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红唇微张,“不知道!” “哼!” 吴君哼了一声,当即说道:“来人,派人告诉何栗何相公,立刻戒严内外,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杀无赦!” “诺!” 亲卫应道。 一声令下,皇宫迅速戒严。 当何栗得知此事,也是吓了一跳,要是因为茂德帝姬影响议和就坏事了! 他不敢耽搁,马上去了太上官家的宫殿。 此刻。 太上官家赵佶正手握狼毫笔挥洒笔墨,宣纸上,一个个苍劲有力的瘦金体,跃于纸上。 仅仅是这几个字,足以让历史上的帝王个个汗颜。 “太上官家,出事了!”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赵佶惊了一跳,笔锋一顿,豆大的墨汁滴在了宣纸上。 再看赵佶,脸色瞬间一变,恼怒凝聚在眉宇之间,重重的将笔摔地上,“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 旁边的押班也是吓得一哆嗦,赶忙出去瞅瞅啥情况? 不等他迈出一步,就看到何栗一路小跑了进来。 “太上官家,大事不好了!” 何栗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 赵佶皱眉,抓起淡金色的丝巾擦了擦手,甩手丢在地上。 见状,何栗眼睛闪了闪,猜出赵佶是生气,赶忙下跪请罪,“太上官家,臣有罪,若不是事出紧急,臣不敢惊动太上官家。” “何栗,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份了,你是赵宋王朝的丞相,不是街头泼皮无赖,慌慌张张,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被赵佶训斥一顿,何栗苦笑无奈,等赵佶脸色稍缓,他赶忙开口道:“太上官家,议和之事麻烦了。” 赵佶刚刚端起茶杯,一听这话,茶杯都掉了下来,摔的粉碎,“什么,议和之事,出……出什么事了?莫不是金鞑人打进来了?” “不是,是茂德帝姬跑了。”何栗开口说道。 “什么,福金跑了?” 赵佶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福金生性乖张不假,可绝不会跑的,家国天下,她还是懂得。” 何栗赶忙让人把“茂德帝姬”带过来。 当赵佶见到被带来的“茂德帝姬”时,这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女儿赵福金真的跑了。 “你说,茂德帝姬跑去何处了?”赵佶气的火冒三丈,手都哆嗦了,跟帕金森似的。 茂德帝姬可是此次与金鞑人议合的关键所在,她若是出了问题,再惹怒了金鞑人,后果不堪设想。 眼前的“茂德帝姬”跪在地上,半点也不敢移动。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混账!” 赵佶气的牙根直疼,怒指何栗,“快,叫人封锁皇宫,任何人不得外出。” “老臣已经安排吴君封锁皇宫了。”何栗上前发言道。 “好!” “不过仅仅封锁皇宫还不够,说不定福金已经跑出了皇宫,让吴君带着人去东京府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找不到人,你也别回来了!” 听到这话,何栗也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显然赵佶是真的愤怒了。 与此同时。 两道鬼鬼祟祟的倩影出现在皇宫院墙外。 正是茂德帝姬赵福金和侍女。 侍女小心低声说道:“帝姬大人,咱们逃出皇宫后去哪?” “去刑部大牢找赵湛,眼下只有他能救我了。”赵福金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说道。 “帝姬大人,要是被太上皇家知道,不知道会怎么处罚我。”侍女有些担心。 “放心,有我呢!”赵福金不以为意。 “快躲起来,有人来了。”侍女隐约听到有些动静。 两个人迅速躲在一处灌木旁,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军甲士,迈着整齐的步伐行进而过。 “帝姬大人,咱们的事,怕是已经暴露了。”侍女一脸惊慌。 “何以见得?”赵福金探着小脑袋,问道。 “你看看这些禁军甲士,明显是刚刚调集过来的。”侍女怯生生说道,害怕的身体都打着摆子。 “这可怎么办?”赵福金也有些担忧,可很快她就来了精神,“怕什么,只要咱们找到赵湛,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走!” 而在皇宫大门,吴君站在路中央,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要出皇宫大门的人,不过所有人都被他赶了回去。 “告诉你们,一个个都给老子看仔细了,要是放跑了茂德帝姬,不止老子脑袋不保,你们全都要人头落地!” “诺!”众多禁军甲士齐声应道。 吴君真正的吐出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心里暗暗琢磨,“人跑哪去了,这皇宫内外,老子都快翻了个底朝天了!” “吴君,人找到了没?”何栗走了过来,脸色也很难看。 “相爷,没……没找到!”吴君哭丧着脸回道。 何栗鼻子抽了抽,眼睛眯成一条缝,忽然自言自语道:“你说人能跑哪儿去?” “谁,茂德帝姬?”吴君询问。 “废话,除了她还有谁?”何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怎么也琢磨不透。 吴君被骂的低下头,思索道:“茂德帝姬肯定是找能救她的人。” “哼!” 何栗冷哼道:“这赵宋王朝连太上官家都救不了她,还有谁……” 话还没说完,他便立刻住了嘴。 一旁的吴君脸色一变,猛的侧脸看向他。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一个名字。 “赵湛!!!” “刑部大牢,快,快,快……” 第一卷 第89章 本太子看看谁敢欺负我姑姑! 刑部大牢旁的一处巷口,一个倩影靠着墙,露出一张绝美的脸蛋,两颗大眼睛忽闪忽闪,目光紧紧的盯着远处,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真是当今茂德帝姬,赵福金。 不多时,一个民妇打扮的女子快步走了过来。 “绿珠,这里!” “帝姬大人,奴婢刚刚问过了,太子殿下已经走了。” “啊!” “走了?” 赵福金俏脸一凝,眉宇间写满了焦急,“哎,这可如何是好,你没问问太子去哪儿了?” 农妇摘下套在头上的遮布,露出小巧精致的脸蛋,正是侍女绿珠,绿珠摇头道:“问了,他们说太子殿下杀了不少人,然后就走了,具体去哪,他们也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赵福金失魂落魄的后退一步,身体微微颤抖,脚下一软,扑通坐在了地上,“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帝姬大人,不能这么想,说不定太子殿下去皇宫找您了?”绿珠心疼的看着赵福金。 赵福金摇了摇头,两颗美眸中闪烁着泪花,“太子一直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绿珠无奈的叹了口气,“帝姬大人,既然太子殿下不在刑部大牢,也许回了东宫也说不定。” “东宫?” 赵福金眨了眨眼睛,认真点头,“对,东宫,赵湛肯定是去了东宫。” “走,咱们去东宫。” 就在她们走出巷口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在他们面前是一群全副武装的禁军甲士,还有一个她们最不想见到的人。 “茂德帝姬,臣再次恭候多时了。”说话之人正是吴君。 赵福金美眸闪了闪,昂然挺胸,一身傲然的身姿,着实令人浮想联翩。 “吴君,谁让你在这里等我的,滚开!” 吴君纹丝不动,嘴角泛着冷意,抬手露出一块金字令牌,“奉太上官家的旨意,前来接您。” “滚开!” “我不需要你们接!” 赵福金黛眉紧蹙,冷言呵斥道。 吴君却是不理,转动着手里的令牌,嘴角的冷意更甚,目光盯着赵福金,如同看一只小白兔一般。 “帝姬大人,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来人,将帝姬大人押上马车。” 赵福金听到这话,俏脸一沉,猛的瞪向吴君,红唇微张,“你敢,我可是当朝茂德帝姬,你敢对我无礼?” “不敢!” “我可不敢,不过太上官家有旨意,将你送往金鞑人的大营,臣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如有得罪,还请茂德帝姬见谅。” 说完这话,吴君对着身后的禁军甲士挥了挥手,禁军甲士快步上前。 赵福金白皙的脸蛋上,瞬间涌现出一抹绝望,还夹杂着不甘。 一旁的侍女绿珠快步上前,挡在了她的面前,对着上前的禁军甲士呵斥道:“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对当今帝姬大人无礼,活得不耐烦了,还不退下!” 果然。 这些禁军甲士被唬的一愣一愣,纷纷停住了脚步,面面相觑,不敢近前。 站在原地的吴君看到这一幕,眉头不由的紧紧一皱,怒哼道:“区区一个卑贱的宫女也敢阻拦议和大事,我看你才是活的不耐烦了!” 念及至此,他的手不由的伸向了身后的箭囊。 赵福金心里暖暖的,伸手拉住了侍女绿珠的手,“我们快走吧!” 绿珠点头一笑,“帝姬大人先走,奴婢在这里……” 不等她说完,一根利箭破空袭来,重重的插入了她的胸膛。 “噗!” 鲜血喷涌而出。 绿珠重重的趴在了地上,口鼻都在不断的流着鲜血。 “绿珠!” 赵福金撕心裂肺的喊道:“绿珠,你……你坚持住,我找人救你。” “你们……你们快去叫御医,快去叫御医,快啊!” 可这些禁军甲士只是冷眼旁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绿珠,你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赵福金抱着绿珠,按着她的伤口,可鲜血就像泉眼,越按越多,她泪如雨下道:“是……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这时,吴君分开围在周围的禁军甲士,踏步走到赵福金跟前,手中还攥着刚刚射箭的大弓。 “帝姬大人,你若是再继续闹下去,只会让更多的人为你白白送命。” 听到吴君的话,赵福金的泪水越涌越多,成串的泪珠就扑簌簌的滚了下来。 她怒视着吴君,银牙紧咬,恨恨道:“是你,是你杀了她?” 吴君咧开嘴,缓缓的举起手中的大弓,一脸不解,“这个难道还不够明显?” “茂德帝姬,别闹了,再闹下去,真的会死更多的人。” 赵福金身躯一颤,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绿珠的尸体放下,布满泪珠的眼眸微睁,“好,我知道了。” 吴君闻言,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是生怕眼前这位帝姬大人闹事,打不得,也碰不得,这下好了。 “就是说,好好听话,才不会死人。” 然而,下一秒,吴君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刀出鞘的声响。 不等他反应过来,腰上的长刀已经落到了赵福金的手中,“滚开,谁敢过来,我立刻杀了他!” 吴君见到这一幕,只是愣了愣,摇头笑道:“帝姬大人,别再闹了,这刀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心伤了你自己!” “你说得对,这刀就应该伤我自己。” 听到这话,吴君心头咯噔一下,想要上前阻拦,却已经晚了一步。 赵福金抬手将长刀举起,刀刃搭在了自己雪白色的脖颈处,死死的抵住,“吴君,你若是不想让金鞑人得到我一具尸体,就给我让开!” “你……” 吴君真的被惊住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赵福金竟然有这等血性。 毕竟赵宋两位官家可都是“君子之风!” 而且骨头也没那么“硬!” “茂德帝姬,别,前往别做傻事!”吴君此刻是真的害怕了,若真是让茂德帝姬死在自己面前,那自己回去也决计难逃一死。 “滚开!” “我再说最后一遍!”赵福金俏脸上写满了决然两个字,两颗眸子更是没有半点生气。 “好!” “我让开!” “但我也告诉帝姬大人,你可要想好了,若是因此耽误了议和的大事,等待咱们赵宋王朝的就只有灭亡这一条路。”吴君语气凝重道。 “呵呵呵!” 赵福金苦涩一笑,眼泪如注,“将一个国家的命运栓在我一个女子身上,那这样的王朝的确是离灭亡不远了。” 吴君瞬间被怼的哑口无言,只得后退一步,让开一条路。 赵福金刚要离开,突然远处来了一队人马挡住了街道,清一色的银甲银盔,连战马都披着银色甲胄,煞是好看,朝着她浩浩荡荡的驶来。 “银甲银盔,这是御前银甲班直,难道是……”赵福金望着眼前的一幕,忽然心头一阵悲怆。 御前银甲班直队伍中,一面绣着赵字的龙旗大纛,格外醒目。 “太上官家到!” 一道刺耳的声音响彻在天地之间。 吴君与一众禁军甲士不敢迟疑,迅速下跪。 现场,只有赵福金一个人还站着。 队伍最中央的龙辇上,缓缓地走下来一个老者。 赵福金只看了一眼便泪湿了眼眶,她用力的咬着嘴唇,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身体也跟着微微颤动。 “爹!” “福金!” 来人正是赵佶。 “爹,您最疼福金了,能不能让哥哥别把我送往金鞑大营?” 赵福金坐在地上,哽咽道。 赵佶叹了一口气,挥了挥长袖,伸手接过长刀,重重的丢在了吴君面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轻声细语道。 “福金,此事也不能全然怪你哥哥,他也是无奈之举。” “你也知道如今金鞑人重兵围城,各地的勤王之师已经尽数被金鞑人所败,如今这东京府已然成了一座孤城。” 赵福金不可思议的扬起小脸,两颗眸子边还挂着一颗颗泪珠,“爹,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哎!” 赵佶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金鞑四太子点名非要你去,我这……我这也没办法,你知道爹是最疼你了,可是这……” 赵福金算是听明白了,她爹也不是来救她的,而是来害她的。 “爹,您真的忍心让女儿去金鞑大营,您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赵佶身躯微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叹息许久,才说道:“爹也不舍得,可你是赵宋皇室子弟,这是你的宿命。” “好。” 赵福金说完这个字,再也坚持不住了,缓缓的蹲在地上,娇小的背影在一众甲士中显得孤独而无助,眼泪一滴滴的滑落在地面上,像是在做无声的告别,柔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仿佛整个人都已经被绝望吞噬。 “来人,请茂德帝姬上车!”这时,何栗走上前来,开口说道。 几个侍女快步上前,将赵福金搀扶起来,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臂,生怕她再做出什么危险动作。 赵佶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眼角挑起。 何栗摸了摸胡须,心里一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吴君脸上露出得意的冷笑,最后还恭敬的行了一礼。 就在赵福金被“搀扶”到马车上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住手!” “本太子看看谁敢欺负我姑姑!” 第一卷 第90章 被困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连赵佶都抖了抖。 所有人都齐齐寻声望去,只见远处出现双人双骑。 正是赵湛和老头恶老大。 赵福金也听到了,她停住脚步,抬头看到赵湛的那一刻,绝望的心底忽然松动,露出一块最柔软的地方,眼泪又一次滚了下来,不过这一次是欢喜。 赵佶看到赵湛,老脸先是一愣,猛的转头看向何栗,不可思议道:“太子,他怎么出来了,谁把他放出来的?” 何栗摇头不知,又转头看向吴君,“怎么回事?” 吴君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急忙磕头如捣蒜,“臣……臣也不知道。” “何相,我怎么跟你说的,此事要万分隐秘,尤其是太子!” 赵佶狠狠的瞪了何栗一眼,“你不知道太子的脾气,他若是知道议和之事,那这事就完了!” “是是是!” 何栗急的脸都绿了,也顾不上解释,忙问道:“太上官家,这事该如何办才好?” 赵佶眼底一狠,沉声喝道:“这还需要问我,议和之事乃是重中之重,任何人都不能影响。” “诺!” “老臣明白了。” 何栗回头给吴君使了个眼色,吴君立刻心领神会。 “快,拦住太子殿下!”吴君大手一挥,禁军甲士立刻闻风而动。 御前银甲也跟着立刻一拥而上,想要阻拦。 “胆敢阻拦,本太子者死” 赵湛纵马一路急驶,见到面前率先扑过来的御前银甲大吼道。 可御前银甲虽然慑于赵湛的恐怖武力,可还是硬着头皮冲过来阻拦。 这时,赵佶深深的看了一眼纵马如飞的赵湛,眼底竟然闪过一次惊讶,不禁摇头道:“湛儿这身武艺,颇有当年太祖之风。” “告诉下面的人只得阻拦,不许伤了太子。” 何栗听到这话,脸色更加绿了三分。 太上官家呀,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你难道不知道太子的实力吗? 不能伤了他,还想要擒住他。 可能吗? 可何栗最终还是无奈下令,“不许伤了太子!” 闻言。 吴君都懵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何栗? 开什么玩笑? 赵湛可是能在万军之中差点阵斩金鞑主帅的人? 连一向凶狠的金鞑人都畏之如虎的人。 你让我们生擒他? 吴君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御前银甲首当其冲,纷纷将手中的银枪掉了个头,将枪尾斜指上空,意图阻拦赵湛。 赵湛看了一眼,悄无声息的塞给恶老大一块金牌,低声说了句,“快,前往东宫,调兵来!” 恶老大点头称是,又看了眼面前数百御前银甲组成的军阵。 “放心,老子还是赵宋太子,这些人不敢伤我。” 恶老大重重点头,立刻打马离开。 “给老子滚开!” 赵湛目龙恶老大,然后纵马冲来。在靠近御前银甲时,猛的拉紧缰绳,座下百斤重的战马,加上疾如风火的速度,竟然硬生生的停住。 “你们若是再不让开,休怪本太子动手了!” 赵湛张口一声怒吼,声如震雷,响彻在天地之间。 在场的御前银甲皆是为之一震,竟不自觉的被这股恐怖的吼声所震慑的连连后退。 “让开!” 赵湛又是一声怒吼。 果然。 御前银甲互相对视一眼,竟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这下,赵佶都被惊住了。 何栗也是如此! 吴君站在最后面,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何栗急了,快步走上前去,对着御前银甲和禁军甲士喊道:“都听好了,太子殿下若是闯过来,尔等全部人头落地!” “诺!” “列阵,挡!” 轰! 刚刚让开通道的御前银甲再一次合阵。 这一次,最前面的御前银甲掏出盾牌,组成了一道盾牌阵。 “区区一道盾牌也想拦本太子?” 赵湛猛的跳下战马,眼睛一眯,右腿狠狠的一踏地面,借助反震之力,整个人瞬间凌空跃起。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齐齐抬头,望着半空中那道身影,皆是被惊大了瞳孔。 何栗更是吓得掉头跑到了赵佶一旁,浑身直打摆子。 赵佶更是紧握着拳头,狠狠的吐出一口气。 “轰!” 赵湛竟然直接越过第一道盾牌,重重的落到了御前银甲阵型之中,身体落下,溅起无数尘土。 等到尘土散尽,在御前银甲瞳孔中出现了一道身影。 “太子殿下!” “这弹跳力未免也太强了吧!” “是啊,数米高的盾阵,直接就跳过来了?” “这要是在战场上,试问谁能阻拦太子?” “……” 在所有御前银甲还在愣神时,赵湛猛然出手,抬手便是一拳,狠狠的打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御前银甲身上。 “砰” 御前银甲当场被击飞了出去,身体如同一个破麻袋般飞了出去,一连撞飞了数人。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上啊,拦不住太子殿下,咱们都要人头落地!” “上!” “拦住太子!” 所有御前银甲通通丢下手中的长枪,赤手空拳的朝赵湛扑了上来,准备以人多欺负人少,压住赵湛。 “砰砰砰!” 赵湛毫不畏惧,怒吼一声,拳脚纷飞,整个人如同人形高达一般,硬是在御前银甲的阵型中杀出了一片空地。 凡是靠近他周围五步之内的御前银甲通通打飞出去。 从空中看去,赵湛如同海岸边的一块礁石,而御前银甲便是银色的浪花。 可任凭银色浪花如何呼啸汹涌,而礁石依旧岿然不动。 见到这一幕,马车上的赵福金紧紧的咬住牙冠,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肯留下。 “这才是我赵宋天子之风!” 而何栗闻言,立刻回头看了一眼赵福金,眼底满是厌恶,马上侧身对赵佶道:“太上官家,这可如何是好?” 可赵佶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目光已经被赵湛吸引住了,忍不住啧啧道道:“也不知道湛儿这身武艺跟谁学的,真是了不得呀!” “我赵宋官家竟还出了一位这么了不起的武太子!” “啥?” 何栗听到这话都愣了,什么情况,太上官家不会是傻了吧? 这要是太子杀过来,把茂德帝姬抢走了,议和不就完了吗? “太上官家,太上官家??” 何栗一连喊了两声,赵佶才反应过来。 “何卿,你说,我听着呢。” 可他的目光却一直没从赵湛身上拿下来。 “太上官家,议和之事才是重中之重,万万不可出任何纰漏呀!”何栗提醒道。 赵佶这才不舍得的垂下目光,点头道:“没错,太子的确是骁勇,可一个人中就有力竭之时,想办法拦住太子吧!” “诺!” “老臣明白。” 何栗心里已然有了计划,马上唤来吴君,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马车旁,轻蔑地瞥了一眼赵福金,抬头凝视着赵湛,笑道:“别指望太子能救你,谁也救不了你,这就是你的宿命。” 赵福金倔强的俏脸上,满是无奈和不甘心,却依旧不肯服输道:“那也未必,湛儿武艺高强,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单打独斗,的确是不行,可群起而攻之,那可就未必了。”何栗说完这话,得意一笑。 而赵福金却是心里咯噔一下,紧张的小手抓着马车,仰着脖子,紧紧的盯着远处身影。 “湛儿,小心!” 此刻。 战团中,赵湛赤手空拳,犹如战神附体,仅凭一人硬是杀的御前银甲足足数百人不能近前。 地上还躺了一地断手断脚的御前银甲,一个个哀嚎惨叫不止。 剩下的御前银甲,彻底被赵湛的恐怖实力所震慑,竟无一人敢再靠前。 赵湛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视一圈,厉色道:“谁敢再上前一步!” “哗!” 所有御前银甲齐齐后退了一步。 赵湛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抬腿慢慢的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丢出五六根手臂粗细的麻绳,不等赵湛反应过来,麻绳突然绷紧,将他整个人困在了中央。 见状,赵湛神色顿时猛沉。 “呵呵呵!” “太子殿下,你终究还是输了?” 吴君推开人群,一脸坏笑的走了出来。 赵湛纹丝不动,眉头一挑,“输了,何以见得?” “这还不够明显吗?”吴君得意忘形,拍手叫好,“太子,你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俺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为好,否则可要吃一点皮肉之苦了。” “就凭你,也配!” 赵湛厉色怒喝,狠狠的吐出一口痰,正好吐在了吴君的脸上。 吴君登时大怒。 这可是赤果果的羞辱,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他。 “赵湛,俺记住你了,今日之辱,来日我必加倍偿还!” 可这句话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地说,面上,他还要装作无所谓。 他擦了擦脸上的痰,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狠狠的一咬牙,“就凭我!” 说完这话,他猛地举起右手,周围立刻闪出十几个抓着麻绳的壮士。 “把太子殿下绑起来!” 随着吴君一声令下,这些壮士迅速绕着赵湛奔跑起来,仅仅是眨眼之间的功夫,赵湛已经被手臂粗细的麻绳紧紧地捆成了一个大粽子。 第一卷 第91章 何栗老狗,拿命来! “抓住了!” “太上官家,抓到了,太子被抓住了!” 何栗激动的快要跳了起来,惊喜万分的向赵佶禀报道。 赵佶表情变幻了一下,点点头,转身坐到了龙撵上,淡淡的吐出一口气。 倒是马车上的赵福金俏脸一凝,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迈出走进了马车。 何栗趁机走到马车旁,坏笑道:“茂德帝姬,现在看来,是您输了?” 马车内,寂静无声。 赵福金蜷缩在车内的角落,眼泪滑落,心里的痛苦涌出,身体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被淹没。 “茂德帝姬,您还是认命吧!” 何栗趁机说道:“因为您死的人够多了。” 闻言,赵福金微微抬头,脑海中又浮现出绿珠惨死的模样,委屈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滴滴落下。 “真以为就凭一根麻绳就能困住本太子吗?”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陡然响起。 突如其来的怒吼,仿佛晴空一道闷雷重重落下,在众人耳边炸响。 赵佶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掀开龙撵上的帘幕,向外面望去。 马车内,赵福金也再一次抬起头,眼眸中瞬间燃起了希望。 何栗和吴君两个人却是仿佛被这道闷雷砸中一般,身体哆嗦了一下。 吴君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紧紧的盯着赵湛,不可思议道:“这可是捆老虎的绳索,你还能徒手挣脱开不成?” “老虎?” 赵湛低着头,眼神中散发着冰冷凌厉的杀意,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本太子可是打虎的!” 下一秒,手臂粗细的麻绳突然发出“崩”的一声。 “哗!” 在场所有人哗然一片,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难道太子殿下有九牛二虎之力不成? “崩!” 又是一声麻绳的爆鸣。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再看赵湛眉头紧皱,脸色涨的通红,深吸一口气,准备试图挣脱开其他麻绳。 “别费力了,挣脱两根已经是无敌了,这可是山上猎户用来捆绑老虎的麻绳,莫非你的力气比老虎还大?” 吴君对此不屑一顾,如何也不肯相信这世上有人的力气大过老虎。 能徒手与虎狼搏杀,倒有可能,可比力气,人如何比得过老虎? 何况,这麻绳连老虎都挣脱不开。 “砰砰砰!” 又是一连串的麻绳崩裂声。 吴君脸立刻变了颜色,刚刚还心存侥幸,现在已经有些发怵了。 “砰!” 一声更加刺耳的爆鸣声响彻在天地间。 赵湛身上如手臂般粗细的麻绳竟然真的崩断了,如同天女散花一般,一根接着一根的落到了他的脚下。 “这……这怎么可能?”吴君已经彻底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周围的御前银甲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何栗更是吓得牙齿打颤,下意识的后退,脚下一空,扑通坐在了地上。 别的不敢说,这手臂粗细的麻绳,可是正儿八经提前准备的,为了以防万一,他亲自派人去山上猎户借来捆绑老虎的麻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结果这万一还真的发生了。 “出什么事了?” 赵佶看着何栗失魂落魄的模样,更加好奇了,起身从龙撵上走了下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押班见状,赶忙开口道:“太上官家,太子他……他……” “他怎么了?”赵佶心头一惊,脚步更是加快。 押班还想伸手去搀扶,却被直接推开。 当赵佶看清人群中间的赵湛时,也是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脸上竟然涌现出一抹宠溺的喜悦。 “这么粗的麻绳,湛儿都能挣脱,这小子平日里都吃什么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何栗坐在地上,咽着口水说道:“九牛二虎之力,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有这般力气。” 赵佶摇头笑道:“何卿,你不会故意放水,提前把麻绳割断了吧?” “没……没有,正儿八经捆老虎的身子。” 听到何栗的话,赵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道:“这小子啊,真是长了一膀子力气,以前怎么没发现。” 也许是外面的气氛太压抑了,马车内的赵福金也觉察到了不对劲,掀开门帘,从把车内走了下来。 当她看清眼前的一幕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何栗,是你输了,我的命运不是宿命!” 何栗听到这话,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担忧道:“太上官家,困不住太子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议和之事,只怕太子殿下不会同意的,还会加以阻拦。” 赵佶挑眉,瞪了他一眼,“这么多人,难道还拦不住太子?” 赵福金心头一紧,急忙上前跪在赵佶面前,“爹爹,难道我们堂堂赵宋王朝就只能向金鞑人乞和不成?” “住口!” 赵佶瞬间变了脸,暴怒的喘着粗气,“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任何人不得质疑!” 何栗闻言,跟着说道:“太上官家英明!” “来人!” “请茂德帝姬上马车,快点!”何栗生怕有变,催促道。 “爹!”赵福金扬起脸,双目垂泪,梨花带雨。 赵佶心有不忍,目光躲开,不敢再直视她,挥手示意,直到赵福金被再一次“请”入马车才抬头。 “福金,爹爹对不起你,可爹真有难言的苦衷,爹是你的爹爹,可也是赵宋王朝的太上皇。” 叹息过后,赵佶侧脸对何栗说道:“事不宜迟,为防有变,派人先将茂德帝姬送往金鞑大营。” “诺!” “老臣遵旨!” 何栗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又赶紧问道:“太子殿下如何处置?” “拦住他即可。”赵佶说完这话,便坐上龙撵,起架回宫。 这下,现场何栗说了算。 “吴君,让禁军上,无论如何也要拦住赵湛,告诉他们,谁能拦住赵湛,奔向重重有赏。” “诺!”吴君应了一声,高声喊道:“何相公有令,拦住赵湛者,重重有赏,弟兄们,富贵险中求,钱银就在眼前,上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这些禁军甲士中也不乏武勇之辈。 刚刚被赵湛已然震慑住的禁军和御前银甲,此刻又一次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现在赵湛在他们眼中已经不是太子,而是一块大银锭。 “上啊!” “抓住太子殿下!” “滚开,别挡俺的发财路!” “直娘贼,谁敢和俺抢夺!” “……” 赵湛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刚刚还畏手畏脚的御前银甲和禁军怎么突然间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跟不要命似的朝他扑来。 突然,他眉头一皱,这些远处那辆压着赵福金的马车竟然向东华门方向驶去。 东华门之外,可就是金鞑大营。 “不好!” “他们要直接把茂德帝姬送往金鞑大营!” 赵湛神色猛的一沉,不敢再耽搁,抬腿踢倒一个禁军甲士,顺势夺过他手中的长枪,横在身前。 “谁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本太子要他的命!” 一声怒吼犹如晴天霹雳,涌上来的禁军甲士立刻放慢了脚步,最前面的硬是刹停。 银子固然香,可小命更香。 总不能为了几两银子把小命搭上。 “滚开!” 赵湛又是怒吼一声,挡在前面的不管是御前银甲还是禁军甲士,齐齐让开一条路。 看到这一幕,何栗几乎是被吓瘫了。 这要是拦不住太子,议和之事就算是彻底完了。 议和之事完了,四太子的许诺也完了。 想到这里,何栗登时大吼一声,“都给本相上,死了,本相给你们家人抚恤,伤了,本相给你们养老,谁要是不上,杀无赦!” “吴君,组建督战队,后退者,杀!” 一声令下,禁军甲士和御前银甲齐齐拔刀,却也只是小心翼翼的靠近。 “找死!” 赵湛厉喝一声,双手舞枪,一杆长枪在他的手中犹如一条游龙,上下飞舞,闪烁着刺骨的寒意,同时响起无数道破空之音。 离他最近的几个禁军甲士,只感觉下身一阵凉意袭人,低头望去,腰围甲胄连同裤子尽数掉落。 “哗!” 周围再一次响起一片哗然。 同时。 所有人也下意识的开始后退。 “给老子上!”吴君离得不远,看得真切,急忙怒吼道:“再不上,就怪老子不念旧情!” 哪怕是吴君如何撕心裂肺的怒吼,也再无一人敢上前。 连督战队都被惊得后退。 此刻。 赵湛知道再拖延下去,赵福金真的要被送往金鞑大营了。 想要快速脱身,唯一的办法就是,“擒贼先擒王!” 他眼眸一闪,两道眸光好似两道激光,透过层层叠叠的阵型,一眼就锁定了何栗老贼,“何栗老狗,本太子今日就先拿下你的狗头!” 闻言。 何栗也觉察到了这道目光,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可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禁军甲士,却又来了信心。 “太子殿下,本相倒要看看你如何在万军之中取下本相的首级!” 下一秒。 只见赵湛单手握住长枪,后退蓄力,狠狠地向前方掷去。 “相爷小心!”吴君一惊,大叫提醒。 何栗也是吓了一跳,慌忙低头躲避,姿势颇为狼狈。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长枪凌空飞过禁军甲士的头顶,却很快就开始下坠,最后重重的落到地面上,激射出无数火花。 “哈哈哈!” 何栗见看着落地的长枪,顿时喜从心底出,得意浮现于脸上,张狂大笑道:“太子殿下,你的力气还是差一点!” “是吗?” 赵湛见状,却只是冷笑。 看到这抹笑容,何栗突然莫名感觉到一阵心慌,目光紧紧的盯着赵湛,连眼睛都不敢眨,“本相倒要看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突然。 赵湛又一次踏空而起,身体如同安装了羽翼一般在空中划过。 “相爷,要不您还是躲一躲吧!”吴君开口提醒道。 何栗点点头,刚想要躲藏,可转眼一想,连长枪都射不到他这个距离,赵湛又如何飞得过来? “无妨,他就是再强也过不来!” 吴君想了想,也点头道:“也是,这么远的距离,除非他会飞。” 赵湛的确是一下子跳不去,可谁说他只能跳一次。 只见他凌空飞渡了数十步后,重重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 “太子,现在该放弃了吧?”何栗满脸得意忘形道。 吴君也跟着嘲讽道:“赵湛,实在不行,你先回家练练如何飞再说?” 可赵湛却是始终面无表情,快步跑到长枪跟前,抬腿一脚蹬在插入地面的长枪,长枪瞬间弯曲,同时一股反弹之力朝他袭来。 借助这股反弹之力,赵湛整个人再一次跃起。 高度比刚刚高了何止一倍。 目标直指何栗。 “何栗老狗,拿命来!” 凌空一道刀芒,从天而降,径直朝何栗的头顶落下。 第一卷 第92章 怪人阴十三 “啊!” “这……这……” 何栗先是一惊,当看到那道刀芒落下的那一刻,顿时亡魂大冒,七魂去了六魄,“我命休矣!” 这一刻,何栗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静等着被一刀毙命。 “锵!” 一道刺耳的金属交加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只见自己面前多了一个人。 “我……我好像没死!”他赶紧上上下下地将自己摸了一遍,语气有些不可思议。 “何相,老夫在,你死不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笑声。 他回头望去,不知何时,吴闵出现在他的身后,身旁还有几个黑衣锦服高手。 后面更是还有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军甲士。 “吴相!”何栗哽咽的喊道,泪眼都在放着光芒。 “救命之恩啊!” 何栗一把拉住吴闵的手,紧紧的攥着,久久不愿意撒开。 若不是这里人多,估计都要亲吴闵一口。 天大地大,也没有恩情大,何况还是救命之恩。 吴闵费力拽出手来,替他理了理官袍,低声道:“何相,漏出来了。” 何栗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老脸瞬间通红,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地上多了一摊水渍。 吴闵憋着笑,清了清嗓子,看向赵湛,“太子殿下,你无视太上官家的旨意,私自出牢,乃是重罪,此事先不提,光天化日,袭击当朝宰相,打伤多名禁军将士,你这视同造反,两罪并罚,你可知后果?” 赵湛站在原地,深深的喘息着,对于吴闵的话,他直接就当放屁,反倒是目光始终盯着眼前之人。 在他面前这人,身材矮小如孩童一般,可却偏偏长了一张老头脸,脸上满是老树皮般的皮肤,脑袋光秃秃的,中间用红绳扎着一个辫子,可双臂却是长的吓人,站直了,几乎可以轻松摸到地面。 吴闵被无视,面子有些挂不住,再度呵斥道:“太子,你可知罪!” “吴老狗!” “本太子今日很不爽,你最好闭上你的臭嘴,否则别怪本太子抽你丫的!” 吴闵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彻底老实了。 “你是何人?” 赵湛打量着对方,忍不住问道。 “嘿嘿,俺没有名字,不过,江湖上给俺起了一个名字,叫阴十三。” 什么十三,十四的,敢拦老子,天王老子也不好使! “你,滚蛋,否则休怪本太子手中的长枪不认人!” 阴十三嘿嘿一笑,抬起手,露出红里透黑的手臂指着赵湛,“年轻人,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上一个敢跟俺这么说话的人,现在坟头草都一米高了。” “你可知江湖为何叫俺阴十三,是因为俺喜欢吃人舌,每天都要吃十三条人舌。” 赵湛皱眉,眼底泛着杀意,“你不用滚了,你只能死。” 话音刚刚落地,阴十三突然动了。 阴十三个头不高,长得奇形怪状的,可速度不慢,眨眼之间,便出现在赵湛面前。 “来的好!” 赵湛气沉丹田,抬枪向前刺去。 长枪化作一条雷霆,闪烁而出。 “什么?” 赵湛只感觉眼前一花,刚刚的蓄力一枪,竟然刺空了。 “太子,该俺出手了!” 下一秒,阴十三犹如大鹏展翅,从半空迅速朝赵湛逼近,速度奇快无比,双手化掌,凌空劈下。 “好快的速度!” 赵湛脸一变,来不及收枪,抬手一拳打出。 “砰!” 拳掌相撞。 赵湛只感觉拳头上传来一股巨力,还伴随着一丝丝阴冷之气袭来,身体控制不住的后退数步。 而阴十三落地后,竟然只是退了一步。 再一抬头,他那张老树皮办的脸,挤出一抹诡异的冷笑,“好大的力气,想不到赵宋官家还出了一位武道高手,难得呀!” 见到这一幕,何栗老脸瞬间涌现出一抹喜色,“不错,此人是谁,竟然在力气上与赵湛不分上下!” “哈哈哈!” 吴闵满脸兴奋,得意道:“此人可是老夫花费重金从东京府寻找的顶级杀手,而且此人还是横练高手,出手极其狠辣,手上不知道粘过多少人的血!” “吴相公,今日多亏你了,事成之后,本相绝不会上您白忙活的!”何栗狠狠的吐出一口恶气。 只要是拦住赵湛,他就已经算是赢了,现在看来机会很大。 “哈哈哈,那老夫就先谢过何相公了。”吴闵点头致意,满脸坏笑。 两个老狐狸对视一眼,又是一阵坏笑。 此时。 赵湛目光微凝,虽面不改色可心头的警惕已经达到了顶峰。 对方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测,能在力气上超过他,至今为止,只有高宠一人,如今还又多了一个。 而且此人是横练高手,体魄如龙,力大无穷,筋骨奇健,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若是巅峰时期也就罢了,现在还真的不好说。 毕竟,他刚刚可是耗费了不少的力气。 武道高手的搏命,不敢有任何粗心,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着不慎就可能殒命。 看来今日要拼命了! 念及至此,他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长枪。 “小子,你力气不小,不知师从何人?”阴十三开口试探道。 赵湛横枪在身前,薄唇轻勾,“太祖一根盘龙棍,打遍八百军州!” 听到这话,阴十三老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上下打量赵湛一番,忽然咧嘴一笑,“听说赵宋小太子武艺高强,单枪匹马救东京府,看来传闻不假。” “怕了吧?”赵湛不愿意再跟他浪费精气神,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再拖下去,“现在让开还来得及,惹急了老子,别怪老子拿你泻火!” “呵呵呵!” 阴十三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身体跟着抖动道:“小太子,俺承认你力气很大,可仅仅是力气大,是没用的,还要够狠才行!” “你够狠吗?” “够你妈!” 赵湛猛的抬腿,一脚踢起枪尾,长枪划过一个圆弧落入手心,抬手一刺,径直朝阴十三刺来。 阴十三眼睛一眯,咧着嘴,“对付旁人倒还行,对付俺,还差了一点。” 面对呼啸而至的长枪,只见他不慌不忙,姿态拿捏的十足,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伸手抓向身后,一把锈迹斑斑的宽刃短刀出现在众人眼中。 “俺这把刀很少出鞘,可出鞘必见血,见血必封喉。” “草!” “我上早八,太他么能装了,不杀你,都对不起读者老爷!” 赵湛最恶心的就是喜欢装13的货色,当即怒吼一声,“你不用滚了,本太子送你下地府!” 闻言,阴十三还是一副淡定模样,直到他握紧短刀,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煞气弥漫,杀机滚滚。 此时,赵湛的长枪已然是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锵!” 枪尖轰然而至,真重的点在了阴十三的刀刃之上。 阴十三老脸一沉,却依旧面带冷笑,“你也不过如此!” “是吗?” 下一秒,长枪一收,赵湛双手握住枪尾,改刺为砸。 枪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点点的半圆,凌空砸向阴十三。 枪怕点头,棍怕圆,长枪的枪头一旦抖起来,就是神仙也难防。 饶是阴十三故作淡定,此刻也不得不脸色巨变,慌忙躲避。 见状,他不敢硬接枪锋,急忙收回短刀,脚尖点地,双手齐出,托开枪锋,借势来了一个旱地拔葱,堪堪躲开迎面枪锋。 “砰!” 枪头落地,尘土四起。 赵湛得理不饶人,再度舞枪追了过去。 阴十三慌忙躲避,一连后退数十步,才堪堪停住,再一抬头,脸色已经胀得通红。 他刚刚持刀的手虎口隐隐刺痛,下意识的换手握刀,感受到刀身传来的反震力道,眉头不禁猛的一皱,眼底也闪过一抹忌惮之色。 “太子殿下武艺高强,俺阴十三佩服佩服!” 赵湛横枪而立,冷哼道:“现在才知道怕是有点晚了吧?” “呵呵呵!” 阴十三一脸冷笑,“冤家易解不易结,什么时候也不晚,您说是吧,太子殿下?” “最后一遍,滚,或者死!”赵湛厉喝道。 阴十三刚刚还嬉皮笑脸,转眼间变得冷若寒霜,侧过脸,回头看向吴闵,“吴相公,你给俺选的对手太棘手了,不太好办呀!” 吴闵听到这话,心头一惊,面露忧虑。 “说个数!”何栗哈哈一笑,不动声色道。 “再加一万两,俺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帮你取下太子的首级!” 阴十三终于说出了目的。 “好!” 何栗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且补充道:“本相给你加三万两,杀了太子。” “啊!” 吴闵都被吓到了,一把拉住何栗,“何相公,太上官家可是让我们阻拦太子,没说要杀了太子!” “怕什么!” 何栗狠狠的一把将他推开,满脸狰狞,咬牙切齿的盯着赵湛,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儿子何衙内惨死的模样。 “杀了太子!” “不管出任何事,本相一力承担!” 周围的众人听到这话,皆是被吓得心惊胆颤。 赵湛可是太子,未来的赵宋官家,他要是死了,怕是赵宋王朝半边天都要塌了。 此刻。 阴十三低着头,阴惨惨的盯着赵湛,“太子殿下,请恕俺无礼了,有人多加三万两要买你的命,没办法了,俺爱财如命,如果你愿意出六万两,俺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 听到这话,刚刚还满脸狰狞的何栗,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暗道:“坏了,这要是太子殿下答应了,可就真的麻烦了,不行,俺再加银子!” 不等他开口,只听赵湛冷冷一笑,“今日,本太子便告诉你一个道理,有些银子,你有命挣,未必有命花。” 话音一落。 赵湛猛地踏地而起,一声怒喝,乘着对方愣神之际,抢夺先机,挥舞长枪凌空再度斩杀过去。 第一卷 第93章 险象环生,链刀杀招! 一道刺耳的破袭声席卷而来,声势震耳欲聋。 “这是……” 何栗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在场的众人无一不被这等堪称神迹的手段所震撼。 这需要何种的力量和技巧,才能让长枪在空中发出这等动静? 所谓枪气,与与剑气刀气的原理几乎相同。 乃是兵器在空中以快到无法估量的速度摩擦空气,继而造成空气为之震荡,才会出现这等神迹。 此刻。 看到这一幕,阴十三的脸色也为之凝重,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眼底既有惊异,也有忌惮,唯独没有了刚才的得意,露在空气中的手臂,一根根青筋皆暴起,手中短刀都被捏的咯咯作响。 殊不知,赵湛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阴十三。 在他看来,赵湛虽然是当今太子,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竟然还敢向他主动进攻。 阴十三脸色凝重,却依旧发出刺耳的冷笑,“好一个赵宋太子,俺倒要看看你的枪势学了几分太祖长棍的威力!” 蓦然间,他右手慢慢探入身后,再度拔出一柄同样的短刀架在身前。 长枪如凤凰点头,重重的砸在了双刀之上。 “锵!” 火星四溅,势如奔雷。 一击不中,赵湛收枪再刺,可阴十三不是蠢货,自然知道自己的薄弱之处,也知道对方的长处。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长。 赵湛手中的长枪天然有长度的优势,而阴十三手中的双刀,虽然长度上不占优,但胜在轻盈快速。 见状,阴十三不再给赵湛出枪的机会,再度凌空跃起,准备贴近快打,借用下坠之势瞬间压制赵湛,然后趁机再一招决胜负。 “给俺死!” 阴十三怒吼一声,轰然落下,双刀紧随而至,重重砍下。 “锵锵!” 赵湛舞枪抵挡,瞬间发现自己手中长枪竟然有些迟钝,想要拉开距离,却发现阴十三根本不会再给他机会。 而是跟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的黏在身后,双刀上下飞舞,死死的咬住了他的步伐,不给他任何出枪的机会。 一时之间,赵湛彻底落入了下风。 “哈哈哈!” 何栗看到这一幕,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吴相公,你找的高手果然是了不得,竟然能把太子打成这副模样,真是给老夫出了口恶气呀!” 吴闵一脸的苦涩,他跟赵湛可没有杀子之仇。 若是今日赵湛死在这里,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他咬了咬牙,忍不住问道:“何相公,若是太子死在这里,你我如何跟太上官家交代?” “交代个屁!” 何栗怒视着场上的二人,眼底闪烁着复仇的怒火,“本相需要跟谁交代,我儿子死的时候,又有谁给我交代了?” “真以为本相是蠢货不成,太上官家玩了一手平衡之术,想要借助我的势力平衡太子和官家,可他忘了一点,本相手中可是握着东京府的命脉。” “只要老夫一声令下,便可与金鞑人共享着赵宋江山!” 吴闵听到这话已经吓坏了,这可是造反之言,他目光紧紧的盯着何栗,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何相公,你……你这是要造反?” “不,本相对皇位不感兴趣,我只想为儿子讨回公道!”何栗声音冷若寒冰,一张老脸已经变得狰狞可怕。 忽然,他转头看向吴闵,“吴相公,本相只想为儿子复仇,其他的一概与我无关,往后的朝堂上的事,还需要你多多费心。” 这话说的再明了不可了,就差直接告诉吴闵,以后朝堂你说了算。 果然,吴闵顿时喜笑颜开,连连拒绝,可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住了。 此刻。 赵湛咬紧牙关,死死的抵挡着阴十三的双刀。 饶是他有李存孝之武勇,此刻也被阴十三双刀砍的虎口崩裂,浑身气血翻滚。 阴十三牢牢占据上风,心头更是喜悦万分,双刀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 场外之人,已经看不清他出刀的速度,只看到一道道寒光不停的落下又提起。 “混蛋!” 赵湛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双臂已然被震的有些发麻,手中的长枪枪柄更是被砍出了密密麻麻的刀痕。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有一天竟被一个江湖人打的这般狼狈? 这还没完,只见阴十三突然发出一声嚎叫,左手短刀化作一道流星径直朝赵湛脖颈处偷袭而去。 “什么?” 赵湛也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有如此多的花招,急忙侧身躲避。 短刀贴着他的脖颈,堪堪擦过。 不等他反应过来,阴十三另一把短刀再度逼近,重重的一刀落下。 “咔嚓!” 赵湛手中的长枪再也扛不住这般猛烈的攻击,瞬间被砍成两段。 “哗!”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又一次被惊到了,目光纷纷看向阴十三。 谁也没有料到一向武勇无双的太子殿下,此刻竟然被人打的狼狈不堪。 何栗更是得意忘形,拍手叫好。 阴十三得意一笑,却不再进攻,而是冷眼嘲讽道:“太子,看来你的太祖长棍学的也不怎么样呀,这么快就败了?” “呼呼呼!” 赵湛气喘吁吁,努力的调整呼吸,脸色胀得通红,双手紧紧的攥着断为两节的枪柄,牙齿紧咬,“败了,放你妈的屁,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好!” “俺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地步!” 阴十三收了笑容,脸上再次露出嗜血的模样,嚎了一声,再度朝赵湛扑来。 长枪已断,赵湛毫不犹豫地丢下长枪,缓缓的将腰间长刀拔了出来,身体微微压低,薄唇轻勾,“老狗,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嘴硬!”阴十三冷哼一声,挥刀再战。 “锵锵锵!” 两人再度战作一团。 这一次,赵湛依旧在疲于抵御,可目光尤为坚定,紧紧地盯着阴十三的一招一式,伺机寻找破绽。 阴十三越打越急,刀法开始变得凌乱,明明自己已经压着赵湛,可为何对方始终没有败象。 “太子,俺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赵湛猛的抬起头,“就是这个时候!” “什么?”阴十三一愣神。 下一秒,在他的视线里,赵湛一个骤然转身,弯腰旋转半圈,右脚快如闪电,从一个诡异角度,狠狠地踢出一计令人防不胜防的一脚。 只听“砰”的一声,阴十三惨叫一声,直接被踢飞出去七八米远。 “哗!” 周围顿时响起一连串的哗然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刚刚还落入下风的赵湛,竟然突然绝地反击,仅仅是一招就将阴十三击退。 何栗和吴闵更是惊得呆若木鸡。 “阴十三不会败了吧?”吴闵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不会!”何栗眯着眼睛,不知道是安慰吴闵,还是在安慰自己,“绝对不会,此人武艺高强,出手狠辣,太子如何是他的对手?” 同样。 阴十三也被这一脚踢懵了。 他是万万没有料到赵湛竟然在如此危机时刻下,还能伺机反击。 巧合! 一定是巧合! 否则这临场反应能力未免也太吓人了。 他摸了摸胸口那个四二的鞋印,惊讶之余,又有些羞恼。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今日算是彻底丢尽了脸面。 此事如果传将出去,江湖上凶名赫赫的阴十三可就彻底成了旁人口中的笑料。 堂堂江湖高手竟然败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 可笑可笑呀! 阴十三彻底怒了,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接着一根的隆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慢慢伸手从背后掏出一根锁链,锁链上挂着暗扣,轻轻的扣在了短刀之上。 短刀立刻变成了锁链刀。 “太子,你能逼得俺拿出压箱底的东西,就这一点,你死了,也可以骄傲了。”阴十三转动着锁链,长刀慢慢开始旋转。 “废话真多!” 赵湛冷哼一声,拖刀而来,在靠近他五步距离时,猛然挥刀,刀光闪烁,好似一头沉睡的雄狮醒来,巨大的力量萦绕在刀身之上,刀光如冰,寒意冲天。 “什么,这是……” 阴十三也被这股睥睨天下的恐怖气势所震,心头不由得一阵颤抖。 难道这就是赵宋小太子的实力? 从暴起出刀,一直到现在近身劈砍,动作皆是一气呵成,行如流水,没有半分停滞。 光是这一连串的动作,若不是练习成千上万次,绝对做不到的。 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实的确是摆在自己眼前。 眼看赵湛已然杀到跟前,他收起轻视,猛地挥动手中的链刀。 只见长长的链刀在他的手中宛如一条上下飞舞的游龙,泛着点点的寒光,径直朝赵湛劈去。 “嗖!” 链刀呼啸而至。 赵湛眉头一皱,迅速屈身躲避,而后趁势突进,挥刀劈向阴十三的下盘。 阴十三忙拔地而起,再度展示了其恐怖的腰力,一个鹞子翻身,躲开这一刀,而后迅速后退。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赵湛敏锐的察觉到阴十三嘴角隐隐露出的冷笑。 “不好!” “有诈!” 赵湛急忙转身,提刀格挡在胸前。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链刀重重的砍在了他的刀身之上。 只差一点! 若非是他反应足够灵敏,刚刚那一刀已经将他一分为二。 “好手段!”赵湛薄唇轻勾,两对眸子盯着阴十三散发出刺目的寒光,杀意披靡。 一计不成! 阴十三心里也有些发怵,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赵湛竟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挡住他夺命的杀招。 “赵湛,你很不错,可惜遇到俺了,俺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杀招!” 话音一落,他手中的链刀在空中上下蓄力飞舞,随之化作一道寒芒再度劈向赵湛。 这还没完! 链刀竟然在空中一分为二,化作双刀,一左一右朝赵湛扑来。 第一卷 第94章 空手接白刃! 见状,所有人再度被阴十三层出不穷的手段惊住了。 刀还能这么玩? 吴闵都看呆了。 吴君更是看傻了。 何栗愣了愣,狠狠的吐出一口气,心里的一颗大石头算是彻底落了地,不禁抬头看天,“儿子,爹给你报仇雪恨了,你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阴十三疯狂大笑,“太子,结束了,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双刀齐飞而至,别说是赵湛,就是真正的李存孝在世,也未必能挡住。 一刀袭来,你或许可以躲开,那另外一刀呢? 这简直就是无解的杀招。 阴十三也是通过这一招挤出江湖高手行列,杀出赫赫凶名。 不知道有多少成名已久的江湖高手惨死在他这双刀之下。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落到了赵湛身上。 果然。 看到这一幕,饶是赵湛也是心头发麻。 可这一切发生的犹如电光火石一般,容不得他多加思考。 抬手便丢出手中长刀。 “锵!” 长刀化作一道流星,撞上了其中一把短刀,两两皆击飞出去。 可剩下的一把短刀紧随而至,斜斜的朝赵湛扑向而来。 此刻,他浑身上下,空无一物,只有赤手空拳,身上再无一物可以抵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短刀呼啸而来。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在凝固,他脑海中也跟着闪烁出无数解决之法,可又在第一时间否决。 无解! 这简直就是无解之法。 突然,死寂许久的系统竟然在这个时候有了动静。 “检测到宿主有生命危险,是否提供保命之法?” 赵湛已经绝望了,听到这个声音,无疑是雪中送炭,不,这是活命之恩。 “提供!” 赵湛已经迫不急迫了,不急也不行啊,马上小命就要没了。 “好的!” “不过,保命之法需要接受以下任务,如果宿主无法完成,系统将对宿主进行处罚。” 赵湛无奈了。 都什么时候了,生死存亡了? 管他什么任务,就是让他吃屎他都得答应。 “好,不管是什么任务,老子都要了,尽管来吧,不管是什么处罚,老子也都认了。” 系统回复,“好的,任务一共有三个选项,第一个,擒贼先擒王,擒拿金鞑统帅粘罕。” “第二个选项,先登夺旗,斩断金鞑人中军大纛。” “第三个选项,英雄救美,救下茂德帝姬。” 赵湛不敢迟疑,张口就要答应,可话到嘴边却突然停住,“我选……” 这时,他开始思索这三个选项的难易程度,第一个选项是擒贼先擒王,擒拿金鞑主帅粘罕。 上一次赵湛好不容易才把粘罕连哄带骗的诓了出来,差点一枪要了他的老命。 再想有上次那种机会,几乎是不可能了,除非粘罕脑袋被驴踢了。 眼下粘罕受了不小的伤,躲在金鞑大营舔伤口,想要生擒他,除非是杀进金鞑大营,这难度堪称地狱级别。 “算了吧!” 赵湛立刻否决,又看向第二个选项,先登夺旗。 这个选项跟第一个选项没什么区别。 金鞑大纛,一直矗立在金鞑大营的中军大帐前,乃是城外数十万金鞑人的命根子。 且不说单枪匹马能不能冲进去,就算是冲进去,只怕也难以靠近。 当数十万金鞑人是泥人不成? 就算是侥幸冲了进去。 金鞑人的护纛营也不是开玩笑的。 任何一支军队的大纛,都是重中之重,关系到全体将士的性命。 大纛一倒,这就意味着全军败亡的信号。 不管是如何精锐的军队,只怕刹那间都会全军崩溃。 而且,大纛可不是一面旗帜这么简单,大纛周围都有一只堪称全军最精锐的军队,护纛营。 赵湛再度将这个任务否决了,随后看向第三项,只扫了一眼,他就不假思索的同意。 “我选第三个选项。” 本来就准备救赵福金,这任务和自己心思不谋而合。 系统回复,“好的,宿主同意选择第三个任务,如果任务完成不了,系统将对宿主进行惩罚。” 赵湛眼珠子转了转,下意识的问道:“我能不能问一嘴,要是完成不了任务,会有什么惩罚?” “宫刑。” 系统毫不犹豫的回复。 听到这两个字,赵湛只觉得裤裆一凉,下意识的捂紧了裤裆。 这时,系统又回复道:“宿主请放心,系统的惩罚都会选择无痛惩罚,宫刑也是无痛宫刑,你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 “草!” “这管什么用,老子至今还没续个女人呢,这要是蛋蛋没了,那可亏大了。” “穿越赵宋,太子所受的磨难,老子是一点没拉下,可太子该享受的,老子却是一点也享受到,这也太欺负人了!” 赵湛一脸悲切,“我最后问一句嘴,能不能切点别的东西,那个东西肉少还不大。” “可以,宿主可以选择切掉脑袋或者是屁股。” 赵湛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心里暗暗的骂了句,“草!” “好吧,就这样吧!” 系统:“好的,系统将赐予宿主一次空手接白刃的神技!” “啥!” “老子拿两个蛋蛋换来的神技,竟然只有一次使用机会,太恶心了吧?”赵湛脸都绿了,自己的传家宝贝,这么珍贵的东西,竟然只换来一次机会。 系统回复,“宿主可以拒绝使用,但是惩罚继续。” “草!” “使用吧!” 话音一落,赵湛双臂缓缓的伸展开两个手臂,微微握拢,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极速飞射而来的短刀,双臂猛的一合。 这一刻,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赵湛。 “哈……哈哈哈!” 阴十三突然旁若无人的笑出了声,笑声愈演愈烈,笑得前倒后仰,“太子这是什么招式,难不成是空手接白刃?” 吴君也跟着笑道:“接是可以接,可接不接得到就不一定了。” “结束了!” 何栗眼含热泪,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仰天长啸,“儿子,你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爹爹给你报仇了。” 这时,吴闵突然脸色一变,“何相公,你快看!” “什么?”何栗一愣,扭头看向吴闵。 “何相公,刚刚老夫好像看到太子殿下动了?”吴闵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胡说八道!” 何栗摇头不信,“你以为太子殿下是谁,是神吗?就是神的脑袋挨了一刀,只怕也动弹不得了。” “哈哈哈!” 下一秒,一道畅快淋漓的笑声直冲云霄,响彻在天地之间。 听到笑声,何栗脸色瞬间凝固,两颗眸子闪烁着不可思议的神色,“什么……什么情况?” 吴君脸上的得意冷笑,也跟着戛然而止。 最震惊的莫过于阴十三了,他目光盯着赵湛,脸上写满了惊恐,“没……没死,这还没死,不可能,怎么可能还没死?” 只见场上,赵湛缓缓的垂下手臂,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把短刀。 毫发无损! “哗!” 周围再度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哗然声。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盯着赵湛。 这怎么可能? 这都没死? “不可能!” 阴十三突然怒吼一声,佝偻的身体不停的打着摆子,阴沉的眸子此刻已经写满了惊恐。 “空手接白刃,江湖像传说中的神技,他怎么可能会?” “本太子为什么不能会?” 赵湛缓缓的抬起头,俊脸上写满了冰霜,眼眸一闪,手中短刀瞬间掠飞而去,目标直指阴十三。 此刻。 阴十三已经被赵湛空手多接白刃的神技吓傻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况且,他就是反应过来,也没用,他也不会空手接白刃。 只见短刀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突然从阴十三的肩膀处错身而过。 “啪嗒!” 一条胳膊落在地上。 阴十三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看到地上那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断臂,又看了看肩膀齐刷刷的伤口,随即便是一声哀嚎惨叫。 “啊!” “俺的手!” “疼煞俺也,痛煞俺也!!” 赵湛冷峻的脸上泛起一丝杀意,猛的攥紧锁链,狠狠一拽,短刀再度掠飞。 “噗!” 阴十三的另一条手臂轰然落下。 “你们给本太子看好了,这个就是跟老子作对的下场!” 赵湛怒吼一声,手中锁链上下转动,带动着短刀在空中不断飞掠。 每一次飞掠,都在阴十三的身上溅起道道血花。 仅仅是眨眼之间,阴十三竟然被生生切成了人棍。 赵湛踏步走到阴十三面前,眼神中没有半丝怜悯,只有痛恨。 此人不死,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会丧命。 “别……别杀俺,俺……知道错了。”阴十三哀嚎求饶。 “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赵湛目光一凝,短刀从天而降。 “噗!” 一颗人头落地。 这一刻,天地间陷入了长久的死寂之中。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 “赵湛也太强了吧!” 吴闵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 何栗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脚下一软,竟然扑通坐在了地上,老脸上满是绝望的神色。 这时,赵湛突然猛的抬起头,两颗眸子瞬间射出两道电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禁军甲士阵型,一眼就锁定了何栗的身影。 “何栗!” “你真是该死!” “本太子今日就用你的人头来祭天!” “何栗奸贼,拿命来!” 一声怒吼,赵湛抓起链刀,甩手朝何栗掠杀而去。 第一卷 第95章 吓死俩老狗! 何栗坐在地上,莫名感受到一股杀意,抬起头,透过斑驳的人影,正好与赵湛目光相撞,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抖动着身子,立刻大声嘶喊。 “啊!” “快,快来人,快来人啊!” 在他周围的禁军甲士,已经被赵湛的恐怖实力吓到了,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反而纷纷后退。 吴君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明知不敌,却还是举刀怒吼,“弟兄们,咱们都是端着何相公的饭,现在何相公有事了,怎么如何置身事外?” “拦住太子,杀!” 御前银甲众将士对视一眼,却依旧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们端的可不是何相公的饭,自然也不需要跟赵湛拼命,何况压根也不是对手。 禁军甲士纷纷响应,立刻举枪握刀上前涌来,妄图阻拦赵湛。 赵湛虎目一瞪,冰冷的眸子散发出渗人的寒意,右手死死的攥紧锁链,“何栗老狗欺君罔上,天理不容,今日老子惩奸除恶,谁敢阻拦,杀无赦!” 禁军甲士纷纷惊慌的停下脚步,面面相觑,皆被赵湛的威势所震慑。 就在这时,何栗突然振臂高呼,“拦住太子者,本相赏银万两。” 果然。 重赏之下,还是有勇夫。 这些禁军中的兵头,雄兵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发出怒吼,似乎这样可以驱散心里的恐惧。 见此情形,赵湛眉头紧锁,冷哼道:“既然你们要给奸相何栗陪葬,那本太子就成全了你们!” 话音一落,链刀猛然抖起,在空中化作一道刺眼的寒芒,掠杀而过。 “噗噗噗!” 最前面的禁军甲士还没反应过来,胸前坚韧的甲胄,犹如一道窗户纸,瞬间破成碎片,胸口也随之多了一道深刻见骨的伤口。 眨眼间,禁军甲士栽倒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 后面的禁军甲士虽心有畏惧,可还是咬牙上前,妄图火中取栗。 “杀!” “冲啊!” “太子殿下就一个人,还能杀光我们所有人,为了万两黄金,上啊!” “……” 这些禁军甲士也被激发出了凶性,一个个悍不畏死的上前扑去。 既然如此,赵湛也不再留情,犹如战神降世,手握链刀上下翻腾,链刀所过之处,鲜血如倒流的瀑布,染红了大地。 一时间,禁军甲士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赵湛刀锋肆虐,毫无阻碍的肆意收割着一颗颗人头。 他本就身负李存孝之武勇,即便是刚刚接连血战,力量和反应力都不及巅峰,可斩杀眼前的甲士小卒,简直如切瓜砍菜一般轻松。 阴十三这柄链刀,虽然不知是何等材料打造,却是坚韧无比,刀芒锋利。 不管是禁军甲士身上的甲胄,还是手中的兵器,竟无一件东西能挡住这柄刀锋。 在漫天血雾之中,赵湛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乱战之中,何栗又惊又怕,看着所向披靡的赵湛,他知道自己今日无论如何都留不下他。 “哼!” “罢了,今日就先放赵湛一马!” “儿子,你在天上看着,爹一定给你报仇雪恨!” 何栗狠狠的瞪了赵湛一眼,满腔怒火无处可发,只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来人,护送本相和吴相公离开。” 吴君快步走来,恭敬道:“末将遵命。”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乱战中的赵湛,忍不住问道:“何相公,那太子如何处置?” 听到这话,何栗挑了挑眉,侧脸看向吴闵,无奈道:“听你叔叔的。” 吴闵看着自己的侄儿吴君,满脸的无奈,恨铁不成钢的怒斥道:“你是不是傻啊,还要处置太子,你能拿下太子已经是烧高香了。” “蠢货,快走吧,我们走!” 被骂的羞辱万分的吴君,牙关紧咬,四下扫视,再度将目光落到了赵湛身上。 乱战中,那道年轻的身影,正在肆意斩杀他手下的甲士。 满腔的怒火瞬间冲上脑壳,可吴君还不算蠢,至少没傻乎乎的冲上去跟赵湛搏命,而是怒吼道:“弟兄们,为相爷拿下太子者,赏金万两,快!” 听到这话,何栗忽然抬手叫停马车,不知道是出于何种自信,竟然开口道:“也好,让吴君试一试,说不定真的可以拿下太子。” “何相,太子的实力你也见了,就凭这些杂鱼,如何是太子的对手,以防万一,咱们还是早点撤吧!”吴闵还算是唯一一个保持清醒的人。 “不!” 何栗摆手,“本相相信君儿,可以一试。” “把吴君叫来!” 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吴君,一字一句道:“吴君,你给本相听好了,如果是今日你能拿下太子,本相一定帮你向太上官家申请爵位,世袭罔替,官位连升三级。” 听到这话,吴君眼睛都要放光了,五官挤成一团,惊喜万分,“诺,末将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一定替相爷拿下太子!” “好,去吧!”何栗重重的摆手道。 吴闵看着侄儿吴君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 “弟兄们,拿下赵湛者,相爷赏黄金万两,官升三级,杀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恰好被赵湛听入耳中。 他猛的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何栗和吴闵两个奸相,正一前一后的坐上了马车。 这是要准备逃? 想逃,门都没有! 赵湛昂头一声怒吼,抓起锁链,狠狠的向前掷去。 短刀犹如一道流星飞出,所过之处,瞬间溅起无数道鲜血。 当前足足有十几个禁军甲士倒地不起。 “何栗老狗,今日你休想逃出去!” 一声怒吼,再次在乱战中炸响。 “不想死的,上来!” 此刻,赵湛浑身浴血,身上的长袍已经被鲜血浸透,脚下的靴子陷入血泥中,泥泞不堪。 残存的禁军甲士,一个个被吓得愣在了原地,手握着兵器,身体都控制不住的打着摆子。 “上啊!” “都傻愣着干什么?杀了太子,相爷亲自为我们庆功,还有黄金万两,够你们活八辈子了。杀呀!” 赵湛眸光移动,看向躲在禁军甲士后面犹如跳梁小丑一般吆喝的吴君,满腔怒火瞬间冲向大脑,两颗眸子随之充血。 “吴君,本太子先拿下你的人头!” 暴喝声中,赵湛纵身飞跃,径直取吴君而去。 蓦然之间,吴君只感觉一道恐怖的杀意朝自己席卷而来,顿时心头一紧,急忙举刀迎接。 “亢!” 空气中又是一声激鸣,吴君只感觉一道恐怖的力量从手臂上灌入全身,甚至还有丝丝的力道灌入他的内脏,搅得他浑身气血翻滚。 不等他反应过来,赵湛已经逼向他近前。 吴君大惊失色,想逃,却已经失了先机,只能尽其生平之力疯狂的抵挡着赵湛的狂攻。 “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辉,让你尝尝本太子的真正实力!” 赵湛右手猛的一抓锁链,链刀随之收回。 吴君满脸冷汗,气喘吁吁,低头看去,手中的长刀竟然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缺口,两条手臂更是如灌铅一般沉重。 不等他反应过来,链刀再一次朝他掠飞而至。 “赵湛,俺跟你拼了!” 吴君猛的举刀朝赵湛扑了过去。 “死!” 赵湛眉头一皱,虎目中杀气迸发,手中链刀呼啸而出。 锋利的刀刃轻松地穿透了吴君胸前的甲胄,穿心而过。 “啊!” 吴君惨叫一声,仰面倒地,当场身亡。 看到这一幕,马车上的何栗和吴闵,已经吓得亡魂大冒。 尤其是何栗,彻底被吓到了。 这么多禁军甲士,竟然都挡不住赵湛一人。 赵湛的武道实力,究竟强到了何等地步? 何栗已经被吓傻了。 反倒是吴闵瞬间反应过来,大叫道:“快,驾车,快啊!” 可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 赵湛手中的链刀以更快的速度朝马车飞掠而来。 “砰!” 马超的右后轮,瞬间被割成碎片。 “轰”的一声。 马车瞬间翻倒。 马车内的何栗和吴闵两人,竟然直接被跌落出马车外。 “哎呀,疼煞我也!” 吴闵吃痛之下,捂着屁股,大呼小叫。 何栗却已经被吓傻了,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朝他走来的赵湛。 “何栗,吴闵,你们两个奸相,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赵湛声如震雷,怒火冲天。 吴闵眼疾手快,对着马车四周同样被吓傻的禁军甲士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拦住太子!” “啊!” “这!” 这些禁军甲士已经被赵湛的恐怖实力吓到了,如何还敢上前找死? “快去,你们若是不去,就把你们按通敌卖国处置,灭九族!” “是生是死,你们自己决定!” 当头几个禁军将领模样的甲士,对视一眼,明知是死,却也不敢不去,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弟兄们,拼了!” 禁军甲士再一次列队,怒吼着朝赵湛扑来。 就在这个空档,吴闵拉着何栗,在十几个禁军甲士的裹挟下,拼了命的朝后面跑去。 可仅仅过了半刻钟,赵湛已然杀出重围,朝他们追杀而来。 “何栗!” “吴闵!” “哪里跑!” 吴闵听着背后的怒吼,只感觉脖子后面一阵阵凉意袭来,“不行,就算是咱们跑断了腿,也是跑不过太子的。” 何栗似乎已经认命了,惨白的老脸上,满是绝望,“死就死吧,老夫去地府陪儿子,可怜的我儿,爹没本事,替你报不了仇!” 这时,吴闵突然发现身旁禁军甲士身上的甲胄,顿时大喜,立刻停住脚步,“快,用弓箭,射死太子,快啊!” 第一卷 第96章 又让俩老狗跑了! 听到这话,身旁的禁军甲士才反应过来,当即弯弓搭箭,其他甲士也纷纷有模学样的拿出弓箭瞄准。 “别瞄了,快放箭!” 吴闵急的直拍大腿。 “嗖嗖嗖!” 一根根的利箭朝着赵湛射来。 见状,赵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竟然连避都不避,迎面而上,手中链刀上下飞舞,凌空将箭支打落,抬手一抓,徒手抓住一根箭矢,反手当做暗器丢了回去。 “噗!” 当前一个禁军甲士中箭倒地。 徒手接箭! “哗!” 刚刚放箭的禁军甲士皆被赵湛的神技所震惊。 一个个面露惊慌,手握着弓箭,下意识的开始后退。 何栗和吴闵更是吓懵了。 这是什么手段? 徒手凌空接箭,当作暗器,反射过来。 这还是人吗? “哈哈哈!” 赵湛昂头大笑,“两位奸贼,黔驴技穷了吧。本太子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何种手段,尽管使出来!” 下一秒。 吴闵突然冷笑了起来。 “呵呵,太子,你的武道实力的确是让本相所震惊,徒手接箭,厉害,可你再看看身后?” 赵湛理都不理,轻蔑道:“当老子三岁小孩,还想诓骗本太子?” “不不不!” 吴闵摇头,“你回头看一眼。” 赵湛切了一声,扭头瞥了一眼,就一眼,他脸上的表情猛的一滞。 只见身后数百禁军残兵败将,皆是一个个手握弓箭。 吴闵冷笑,“太子,不知道这数百道箭矢一同齐发,你还能不能接住?” 话音一落。 赵湛身后突然想起一连串的弓弦破鸣声。 “嗡嗡嗡!” 一团由箭矢组成的铁幕陡然升空,直直的朝他落下。 “卧槽!” 赵湛忍不住骂了一句,十几道箭矢,他可以选择无视,可数百道箭矢齐发,他就是再强,也不敢赌,搞不好就是阴沟里翻船。 明知不敌,还拼死一战,这种热血的愚蠢,他是不会干的。 可眼下。 他浑身上下无寸甲裹身,手中只有一道链刀,仅凭这把链刀想阻拦住数百道箭矢根本不可能,连躲都躲不过。 眼看箭矢就要朝他袭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扭头看到路边斜躺的马车。 正是刚刚何栗和吴闵准备逃跑搭乘的马车,被他一刀撕碎车轮,只剩一个轮子,正斜斜的躺在地上。 见此情形,赵湛来不及反应,极速朝马车奔去,脚掌猝然踏地,猛力一蹬,借力凌空翻进马车。 “砰砰砰!”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 马车车棚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砰!” 一根箭矢洞穿马车车棚,擦着赵湛的脖颈处,重重的落入马车中。 最倒霉的莫过于拉车的两匹骏马,在漫天箭雨之中,哀嚎一声,顷刻变成了一摊烂肉。 不等赵湛反应过来,又是一波急促箭雨袭来。 “嗖嗖嗖!” 本就千疮百孔的马车车棚,此刻再也承受不住箭雨的破坏力,瞬间化作一地碎片。 “草!” 赵湛骂了一句,急忙左右腾挪躲避箭矢。 透过几乎露天的车棚,一根根箭矢毫无阻拦的射入马车之内,射得最近的箭矢,距离他不过是咫尺之距。 见状,赵湛不敢再继续待在马车中,再待下去,他的下场不会比两匹马强。 念及至此,他迅速跳下马车,趁势躲到马车底部。 此刻。 吴闵看着赵湛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何相公,你看看太子这副德性,像不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在院子里躲雨?” “像!” “太像了!” 何栗也拍手叫好,眼底透的一丝畅快淋漓,“这不只是像,明明就是,太子就是一只斗败的公鸡,败在你我联手之下。” “没错!” 吴闵得意道:“太子终究还是年轻,真以为凭借一腔武勇热血,就能撼动你我的位置,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没错!” “今日,本相要亲眼看到太子赵湛死在乱箭之下!” 何栗眼底泛着狠辣,目光紧紧的盯着赵湛,恨不得生吃其肉。 与此同时。 禁军甲士再度弯弓搭箭,第三波箭雨蓄势待发。 而赵湛躲在摇摇欲坠的马车底下,俊脸满是不甘心,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得意忘形的何栗二人,愤愤道:“老天不公,为何不帮好人,反而处处帮这些奸贼!” “既然如此,又为何让我穿越而来,难道就是想让我亲眼目睹靖康之耻的惨状?”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嗡嗡嗡!” 在他的耳边再度响起了一连串弓弦暴鸣之声。 赵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彻底认命了。 他尽力了! 此乃天意,非人力可阻! 然而,等待的箭雨没有落下,反而远处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什么情况?” 赵湛心里正纳闷,忽然又听到一道整齐划一的怒吼声。 “先登死士,有死无生!” “救太子,杀!” 赵湛眉头一挑,俊脸上映出一抹狂喜,“先登死士,鞠义!” 他迅速从马车内翻身而出,视线之中,出现一支手持强弓硬弩的铁血甲士,领头之人正是鞠义。 另外,还有恶老大。 恶老大速度尤为之快,赤手空拳,身体却犹如按了飞行马达一般,闪烁之间,便奔出十余步。 再看鞠义左手持盾,右手握刀,身后的先登死士临战先发三矢,一波波箭雨犹如暴风骤雨般朝禁军甲士席卷而来。 “噗噗噗!” 禁军甲士猝不及防,顷刻间,便被射倒一片。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恶老大一马当先,怦然杀进他们当中,双臂轮动,一个个禁军甲士,犹如草人般被打飞出去。 鞠义带领先登死士紧随而至,迅速杀出一条血路。 见此情形,残存的禁军甲士再也没了反抗之意,纷纷丢下弓弩兵器,跪地投降。 “殿下!” 鞠义满脸惊慌的四处寻找,而在他入目之处,皆是遍地的尸体,“殿下,你在哪?” 恶老大老脸满是绝望,泪如雨下,“殿下,俺……俺错了,俺不该走,不该走呀!” 随后,高宠,高瑾,刘宁他们也赶到了现场。 看着满地的尸体,高瑾脚下一软,扑通坐在了地上,俏脸上写满了绝望。 高宠昂头对天,怒吼一声,“殿下!!” 随即,轰然跪地。 而赵湛坐在破成一堆木头的马车上,翘着二郎腿,欣赏着眼前的一幕。 “行了行了,嚎什么?老子还没死呢!”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高宠他们齐齐抬头,“殿下!” “殿下,您还没死!”鞠义惊呼道。 “太好了,您没事?”刘宁喜极而泣道。 赵湛看了他们一眼,“怎么,你们盼着本太子死?” “不敢!” “俺们巴不得你长命百岁呢!” “胡说,太子乃是未来的天子,是长命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说得好!” 众将皆是惊喜万分,见太子无恙,又开始互相开玩笑打哈哈。 赵湛眉头一挑,视线朝后移去,人群后处,高瑾一个人低头擦着眼泪。 “这小子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整天的抽抽凄凄的?” 赵湛开玩笑一般,发了一句牢骚。 一旁的高宠脸色微变,目光紧紧的盯着赵湛,抿了抿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一言不发。 赵湛分开众将,踏步朝高瑾走去,“高先生,没事了,本太子福大命大,天神保佑,死不了。” 高瑾扬起脸,白皙的脸上满是泪花,薄唇紧紧的咬在一起,生气道:“你还说,若是我们再来晚一步,你怕是……” “没事了!”赵湛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高瑾蹙眉,看着那张桀骜不驯的俊脸,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抬起白皙的手臂,轻轻拉拉拉他的衣领,“殿下,你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屡屡以身犯险?哪要我们这些手下干什么?” “知道了!” 赵湛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暗暗道:“高瑾这小子不会是个兔哥吧,长得也是白白净净的,也没点儿男子气概,不行,老子以后还是防着他点儿吧!” 突然。 他猛地转过身,像是想起什么来,眉头一皱,“不好,快抓何栗和吴闵!” 众将听到这道声音,纷纷涌了过来。 “殿下,您刚刚说什么?” 赵湛推开众人,目光落到了刚刚何栗和吴闵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神色顿时猛沉,“坏了,让这两个奸贼跑了!” “刘宁!” 刘宁闻言,上前一步,“诺!” “你立刻带着东宫金枪班直,沿着这几条街,一处处的搜索,任何角落都不得放过。” 赵湛阴沉的眼眸中,一股狠戾的杀意油然而生,“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两个奸贼跑了!” “诺!”刘宁点头应道。 “殿下,咱们接下来作甚?”高宠问道。 赵湛视线猛的抬起,目光直直的盯着东华门,“高宠,鞠义,现在茂德帝姬极有可能已经被送出了东华门,城外就是金鞑人的大营,你二人可敢随本太子出城营救?”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坚定应道:“愿随太子死战!” “好!” “救出茂德帝姬,本太子亲自在东宫摆下宴席,为你二人庆功!”赵湛意气风发,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从体内迸发而出。 时间紧迫,赵湛立刻披甲上马,重新抓起禹王槊,纵马直奔东华门而去。 与此同时。 就在刚刚乱战不远处的一个巷子深处,何栗和吴闵蜷缩一团,浑身都在发抖,而他们周围一堆装满了米田共的木桶。 可两人丝毫顾不上刺鼻的恶臭,紧紧的靠在木桶旁。 “太子走了吗?” “嘘,小点声,不知道。” “要是被太子发现,我们两个人小命就没了。” “是啊,想不到还是棋差一招,让太子躲过一劫。” 突然,巷口处出现一阵脚步声,“伍长,这里还有一处巷子没搜。” “什么味道,这么臭?” “是米田共吧!” “何栗奸贼不会躲在这里吧?” “不能吧,进入看看,小心一点!” 听到外面的动静,何栗和吴闵身体猛然一僵,吓得牙齿颤抖,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这要是被赵湛抓住,他们的下场只有条路。 剥皮抽筋,凌迟处死! 最后估计骨灰都能给扬了! 随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何栗和吴闵全身已经冰凉如冰块一般,牙齿打颤,大汗涔涔。 恰在这时,又一道声音传来,“站住,这里不用搜了,你们走吧!” “诺!”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何栗和吴闵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刚要起身,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太子已走,相爷速速离开!” 吴闵表情都凝固了,“何相,这……这是……” 何栗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这是本相在太子身边安插的一颗钉子,一颗大钉子。” 与此同时。 赵湛马不蹄停的赶到东华门,却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激怒了。 第一卷 第97章 赵湛,他来了! 东华门门洞。 旌旗蔽空,甲胄如山,长枪如林,人喊马嘶。 足足数百西大营禁军把门口堵的严严实实,严阵以待,不许任何人靠近。 “大人,你看,那是不是太子殿下!” 领头的指挥使听到动静,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眯着眼睛,聚拢目光,朝远处探望而去。 果然。 远处街道上,模模糊糊出现一人一骑。 虽辨别不出是谁,可冲天的煞气却犹如一道飓风呼啸而至。 “是,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真的是太子殿下吗,你没看错吧!” “是,绝对是。” “俺看真真的。” “坏了,太子殿下真的来了!” 人还未到,左右副将竟然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惶惶不可终日。 听到这话,指挥使也是很明显的哆嗦了一下,可身为主将,他必须要保持镇定,深吸一口气,“来……来就来了,怕什么?他又不是老虎!” “告诉兄弟们,何相公有令,除非拿着何相公的手令,否则任何人不得从东华门离开,违令者,全营斩首!” “诺!” 身后的禁军甲士齐声应道。 “给本太子滚开!” 人还未到,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由远及近,响彻在东华门上空。 在场的禁军甲士皆是被吓得一哆嗦。 指挥使咬了咬牙,终究还是硬抗住了这股惊天煞气。 “站住!” “什么人!” 指挥使大了大胆子喊道,语气有点软和。 赵湛急忙拉紧缰绳,胯下的战马猛的一停,双蹄都跃到了半空。 “希律律!” 赵湛眉头一皱,目光搜视着眼前的禁军甲士,冷哼道:“本太子有要事出城,给老子打开城门!” “太子!” “末将西大营指挥使刘二郎奉何相公之令,在此镇守东华门,何相公有令在先,没有他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违令者,杀无赦!” 说完这话,刘二郎后退一步,开口说道。 赵湛虎目一瞪,猜测出这是何栗提前布局,故意为难自己,当即抬手举起禹王槊,槊锋一指,“老子是当今太子,何栗算个什么狗东西,再不滚开,老子先斩了你!” 果然是当今太子! 这股霸道之气,举世罕见! 刘二郎深知赵湛的脾气,不敢招惹,只得低头顺眼道:“殿下,请不要为难俺们,俺们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 赵湛眼睛一眯,“奉谁的令,何栗老狗欺君罔上,卖国求荣,已经被本太子就地正法了!” “什么!” 听到这话,刘二郎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满脸的不可置信,“太子,您说……说什么,何相公已经死了?” “怎么,你不信?” 赵湛抬起眸子,两道骇人的眸光带着冲天的杀意,迅速笼罩在刘二郎身上,“你若不信,便派人去问问,要是耽误了本太子的要事,本太子灭你满门!” “这……” 刘二郎站在那里,心里忐忑不安,不停抖动着膝盖。 他可不敢去确认,是真的还则罢了,要是假的,他还不被何栗当场治罪。 “太子殿下,就算是何相公已死,那敢问太子殿下可有兵部的敕书?” “末将必须见到敕书,方可打开东华门。” 赵湛抬头看了一眼东华门密密麻麻的禁军甲士,五根手指微微发力,紧紧的攥着禹王槊。 眼下,赵福金已经被送出了城,说不定马上就要被送到金鞑大营。 如果动手的话,眼前这些禁军西大营的甲士,绝对是拦不住自己的。 可也会耽误自己不少时间。 兵不血刃才是上策。 赵湛眼眸一闪,手中禹王槊慢慢落下,搭在马鞍上,下摆一掀开,撕下一张布帛,抬头看向指挥使,“可有笔墨?” 刘二郎愣了愣,扭头招呼人送来笔墨。 他心里也犯嘀咕,太子殿下要笔墨作甚? 待到人送来笔墨后,赵湛抓起一根毛笔,龙飞凤舞的在布帛上画了画,随即单手丢给了刘二郎。 刘二郎捡起布帛,看了一眼,表情瞬间懵了,“这……这什么玩意?” 他慢慢地举起手中的布帛,一脸的无奈,“殿下,这是什么?” 在场的众人这才看清布帛,布帛上只有画着一个黑色的圈,而且墨迹还没干,显然是太子殿下刚刚写的, “殿下,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刘二郎有些无语了,这跟打发傻子有什么区别? “谁跟你开玩笑了,这就是本太子的敕书!” 赵湛抓起禹王槊,遥遥指向刘二郎,“怎么,你不信,还是不服?” 刘二郎脚下一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慌忙拜道:“太子殿下,俺就是一个大头兵,您别……” “嗖!” 槊锋猛的朝他刺来。 “殿下!” 刘二郎脸色一变,一张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显然是被吓到了。 当今太子可是出了名的泼皮,说动手绝不逼逼。 就是何栗,吴闵,张邦昌这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公,都挨过打,更别说他一个大头兵了。 “最后一遍,滚开!” 赵湛已然没了耐心,声音带着无尽的杀意。 副将以及众多甲士皆是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刘二郎咬了咬牙,看着单枪匹马的赵湛,手慢慢的握住腰间长刀,沉声怒道:“殿下,俺乃是奉命行事,还请殿下勿要怪罪才是。” “怎么,你要动手?” 赵湛眼睛一眯,手中禹王槊缓缓上扬,槊锋微动,闪过一丝寒芒。 见此情形,刘二郎心头闪过一股莫名的杀意,满脸的忌惮,却依旧咬牙道:“殿下,你可就只有一个人,俺们这里足足数百人。” “哈哈哈!” 听到这话,赵湛浑然不惧不说,当即抬头轻蔑大笑,“笑话,就你这何栗老狗身边的杂碎,还敢威胁本太子,你活腻了!” “不敢!” 刘二郎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握刀柄的手,却是没有松开的意思。 身后的禁军甲士竟然一个个慢慢上前,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拿下赵湛的意思。 “百人又如何?就是金鞑人的千军万马,本太子也何尝不是没见过!”赵湛眉头一皱,虎目闪过一抹狠辣,禹王槊一挺,“况且,谁告诉你,本太子是单枪匹马的!” 话音一落,远处一阵马蹄声陡然响起。 高宠一马当先,高家枪遥遥而立,鞠义紧随其后,还有高瑾也在其列,还有数十位高家家将护卫左右。 身后是全副武装,手持强弓硬弩的先登死士。 “什么?” “这……这是!” “大破金鞑千军万马的太子属军!” “没错,俺上次见过,太子殿下就是带着这只军队回的东京府!” “真的假的?” “真的,俺当日就在东华门值守,这些甲士个个凶悍无比,每个人的腰上都挂着金鞑人的脑袋!” “……” “哗!” 周围不由得响起一连串的哗然声。 刘二郎虽然站的远,自然也是听清了,脸色惨白,身子也跟着抖哆起来。 “最后一遍,滚开!”赵湛怒喝道。 “诺!” 刘二郎终于松了口,却依旧满脸担忧道:“殿下,既然您非要出城,俺也拦不住您,可请殿下给俺留个证据,俺也好向上官禀报。” “证据,什么证据?”赵湛收了禹王槊,疑问道。 “比如您写个证明之类的。”刘二郎一脸的无奈,脑海里开始不断思索如何跟上官解释。 出营时,上官三令五申,没有何栗何相公的手书,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许出城。 他已经这是违令行事了。 听到这话,赵湛犯了难。 不是不给他,关键他不会写字! 而且这是他这个身份最大的破绽。 上一任太子赵湛,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这……”赵湛脸色微变,有些为难,可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多加考虑,当即攥紧了手中禹王槊。 见状,刘二郎脸色巨变,吓了一哆嗦,心里暗暗道:“殿下不会要动手吧,这俺该怎么逃命,跪下好使不?” 踌躇片刻,赵湛突然抓起腰上的玉带,狠狠的一拽出,抬手丢了过去,“这是本太子的随身玉带,有这个,就是天王老子怪罪你,你也可以推到本太子身上。” 刘二郎接过手中温热的玉带,心里暗暗吐出一口气,双手高捧玉带,恭敬一拜,“多谢太子殿下。” “来人,打开城门,恭送给太子殿下出城!”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公鸭嗓,“太子且慢!” 众人皆是循声望去。 赵湛也在马背上侧过身子,回头皱眉看去。 只见远处出现一顶轿子,身边还跟着十几个御前班直压阵。 “不好!” “是太上官家身边的押班!” 第一卷 第98章 不愿再做皇家女! 赵湛眉头一皱,不会是太上官家派人来阻拦自己的吧? 念及至此,他不敢耽搁,太上官家这傻子可是什么蠢事都能干得出来! 他当即对着刘二郎怒喝道:“快点下令,给本太子让开!” 刘二郎却是迟疑了,对面来的人很明显是太上官家的人。 结合刚刚赵湛的表现,他隐约猜出这事不对劲。 虽然议和之事,乃是绝密中的绝密,可如今赵宋王朝哪来绝密一说,所谓的绝密,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刘二郎不再迟疑,猛的跳跃后退,右手再度重重的按压在刀柄上,做出拔刀状,沉声喝道:“太子殿下,此乃是太上官家的贴身押班,既然匆匆赶来,定然是太上官家有旨意,还请太子殿下稍安勿躁。”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忤逆本太子,莫非你是要造反!” 赵湛大怒,抬手高举禹王槊,就要斩杀刘二郎。 眼看押班已到,刘二郎不再退缩,当即抽出长刀,横在身前,“殿下,押班大人可是代表太上官家,你还敢当着太上官家的人杀人不成?” “哈哈哈!” 赵湛冷笑一通,忍不住摇头道:“就是你的主子何老狗也不敢威胁本太子,你一个臭虫一样的东西,还成精了。” 听到这话,刘二郎也隐约觉察到这字里行间森寒的杀意,不敢再耽搁,挥舞手臂喊道:“是孙押班大人吗,俺是禁军西大营的刘二郎,给您行礼了。” “上次在何相公府邸,您是见过小人的。” 此刻。 孙押班缓缓的从轿子里被搀扶下来,满脸的倨傲,眼睛半睁半闭,似睁又似闭上,透过厚厚的粉底,依稀可见深深的皱纹,嘴上也涂满了令人作呕的血红色,最恶心的莫过于下巴上那颗黑乎乎的痣,黑痣上还有两根毛须,活脱脱一个蟋蟀成了精。 赵湛冷眼瞥了他一眼,怒哼一声,“什么狗东西,在老子面前也敢装腔作势!” 突如其来的一声骂,把孙押班整懵了。 他可是赵佶身边的亲信,说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哪怕是何栗吴闵,这些丞相见了他,也要拱手作揖,说尽了好话,赔尽了笑脸。 可今天竟然刚一落轿,就被人骂了,他内心的怒火可想而知。 孙押班涂满了粉的脸上,瞬间变得通红,两对小眼睛猛地睁开,狠辣之色骤然迸发。 “谁!”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骂天子使者?” 孙押班猛的抬头看向赵湛,上下打量一番后,冷不丁的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子殿下。” 赵湛薄唇轻勾,“是老子,怎么着,老子骂你不得?” “得,怎么不得,太子殿下是何等英雄人物岂是老奴能比的。”孙押班虽然语气低微,可话里话外却充满了暗讽之意。 赵湛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听到这话,登时大怒。 “来人!” 高宠和鞠义齐齐应道,“在!” “把这只老狗拖过来,先打他五十棍子再说!” 听到赵湛这话,饶是孙押班也是吓了一哆嗦。 太子赵湛的确是出了名的虎逼,可这也虎的离谱了吧? 自己可是带着太上官家的口谕,是天子使者。 他竟然说打就打。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高宠和鞠义已经一左一右的朝他走来。 “大……大胆!” “我可是天子使者,是代表太上官家的!” “你们敢打我的屁股,就是打太上官家的脸!” 在他周围的御前班直见到这一幕,下意识的准备拔刀,可一抬头,看到高宠手中的长枪,以及鞠义腰间的长刀时,全都选择了无视。 “你们敢打我,我可是……” 不等孙押班开口,便被高宠两人一左一右的架着胳膊,拖拽到了赵湛面前。 “扑通!” 孙押班被当场摔了一个狗吃屎。 “哎呦,我的屁股。” 孙押班捂着屁股,疼的嗷嗷直叫,“太子,殿下,奴家错了,奴家有罪,求求太子手下留情。” 赵湛看也不看他,扭过头,两颗眸子直直的瞪着刘二郎,“打开东华门,快点!” 刘二郎已经傻了。 还以为孙押班是他的救星,结果转眼间,救星就被吓成了一滩狗屎。 刘二郎缩了缩脖子,心里又惊又怕,“殿下,俺……” 赵湛已经彻底没了耐心,禹王槊在手中猛的旋转一百八十度,对准了刘二郎的脑袋轰然落下。 “砰!” 如同西瓜爆裂一般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啊!” “这……这……” “天呢,这什么情况?”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在场的禁军甲士皆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一个手握刀枪,却惊恐失措。 堂堂禁军指挥使,转眼间真成了一滩狗屎了。 脑袋都被打碎了。 “啊!” 孙押班尖叫一声,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半,脸色惨白,身子也抖哆起来。 赵湛这才看向他,“孙押班,太上官家可有口谕?” 孙押班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液,倒吸凉气道:“殿……殿下,有……有……” “有还是没有?” 赵湛厉喝一声。 “有……不,没有了。”孙押班裤裆已经湿透了。 可他也不傻,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立马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殿下,老奴有眼不识泰山,老奴瞎了狗眼,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 赵湛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口谕肯定是有,不过你见过本太子吗?” “见……” 孙押班两颗眼睛泛着精明的光泽,猛地抬起头,眨眼道:“没……没见过,奴家来的时候,太子殿下已经出了城,奴家压根没见过太子殿下。” “哈哈哈!” 赵湛也忍不住被逗得笑出了声,点头道:“怪不得你能受到太上官家如此喜爱,的确是有些本事,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赵湛点头一笑,也不管他听懂了没有,当即大吼一声,“鞠义,拿下东华门,所有禁军甲士一律关押。” “诺!”鞠义领命。 “高宠,随本太子出城营救茂德帝姬!” 高宠高声回应,“诺!” 不等赵湛下令,这些禁军甲士已经自发的放下兵器,打开城门,让出了一条通道。 赵湛也不客气,当即纵马飞奔而出。 身后高宠和数十名家将紧随其后。 只不过在这些家将之中,有一人,显得格外怪异。 只见他身上的甲胄似乎有些偏大,套在身上,随着马匹的奔跑,上下晃动。 与此同时。 一辆红缦装饰的马车内。 赵福金娇小的身影蜷缩在昏暗的马车角落中,显得愈加孤独。 她用力的咬住下唇,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地近乎破碎,双手无力地拽住衣角,美眸中满是绝望。 在这一刻,她的人生已经彻底崩塌。 她前方的路已经不能用凄惨来形容,死亡,对她而言,都是解脱。 可她连死都不能选择。 如果她死了。 议和之事,也就结束了。 她背后的赵宋王朝也将彻底完了。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无比凄厉,“来世我宁可投胎成猪狗,也不愿再做皇家女。” 这时,马车骤然一停,随之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可是赵宋王朝的茂德帝姬?” 外面说话之人用蹩脚的汉话问道。 “是,俺们是何栗何相公的人,护送茂德帝姬送给四太子大人。” “好,俺是四太子属下万户赤合喜,将茂德帝姬交给俺就可。” 赵福金听到声音,缓缓的抬起头,抬起颤抖的手,掀开马车的帘幕,想要看清来人。 只见一个身着铁皮裙身锁子甲,头戴金鞑尖顶金盔的金鞑将领,挎着铁骨朵,一脸的凶煞模样。 帘幕一掀开,一张梨花带雨的娇羞脸颊露出。 赤合喜侧脸看了一眼,凶煞的脸庞蓦然间多了一抹红晕。 “哗!” 周围的金鞑骑士看清那张绝美脸蛋时,也皆是一脸的吃惊之色。 全都被赵福金的角色容颜所震惊。 “好美的女子!” 赤合喜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眼底全都是对赵福金美色的垂涎,随即哈哈一笑,“看来今晚四太子有艳福了,这赵宋男子一个个如软脚虾般无能,可女子却是各顶各的美若天仙。” “回头四太子玩腻了,说不定就赏给俺们了。” “那是,俺们拼死立个大功,说不定真有机会品尝一下赵宋的帝姬。” “没错,不知道赵宋帝姬在胯下时会是什么滋味?” “俺可听说了,赵宋帝姬的叫声都和寻常女子不一样呢?” “哈哈哈!” 其他金鞑骑士听到这话,无不发出刺耳的淫笑。 “茂德帝姬,跟俺走吧!”赤合喜舔了舔上下的嘴唇,露出一口黑乎乎的烂牙。 赵福金待在皇宫里,上下都对她恭敬有加,便是甲士也是如此,哪里见过这等恶心无礼之人,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迅速缩回了马车。 这举动,又引得赤合喜等人发出一阵猖狂大笑。 护送的禁军甲士一个个惊慌失措,敢怒不敢言。 领头的甲士大了大胆子,问道:“几位金鞑大人,何相公令俺们亲手将茂德帝姬送给四太子,诸位大人半路将人劫走,只怕是……” “大胆!” 赤合喜虎目一瞪,猛的拔出腰间弯刀,怒吼道:“快点滚,否则砍下你们的狗头!” “啊!” “快跑!” 这些禁军甲士不敢再多言,掉头长朝东京府方向逃去。 “哈哈哈!” “这些赵宋甲士也配当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没错,他们不配当男人!” 赤合喜看着马车,心里顿时心猿意马,一股邪火从体内迸发而出。 “反正四太子也没见过茂德帝姬,俺先替他试试深浅,也未尝不可。” 念及至此,他嘴角愈发邪恶,大吼一声,“来人,先把马车押送到俺的军营。” “啊!” 身旁亲卫一脸不解,“大人,这可是四太子点名要的茂德帝姬?” 赤合喜眉头一皱,“俺……俺先看看咋滴了?” 而此时。 赵湛与高宠以及十几名高家家将正一路朝金鞑大营的方向追来。 “殿下,咱们还是慢些好,前面就是金鞑大营了,若是碰到金鞑斥候就麻烦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晚一点,只怕茂德帝姬就危险了。” “加快速度行进!” “诺!” 第一卷 第99章 金鞑斥候 碰上了! 赵湛与高宠十余骑跟着茂德帝姬的马车印记,一路上小心搜行前进。 虽然万分小心,可还是碰上了金鞑人的斥候。 “殿下,是金鞑人的斥候!” 高宠握紧长枪,一脸的凝重之色,身后的高家家将也是个个呼吸急促,面露紧张。 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这句话仿佛已经深入赵宋每个人的心底了。 不管金鞑人有多少人,皆有“恐鞑”心理。 赵湛仰起头,郑重的看了一眼,而后扫视身后众人,“慌什么,不就是十几条急着投胎的金鞑狗,金鞑十几万铁骑都奈何不了老子,区区几个杂碎,算个卵蛋。” 这并非是他吹牛皮,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日,粘罕亲率十几万人铁骑,兵临东京府,赵湛单枪匹马,差点把粘罕的脑袋都当场削了去。 结果,赵湛不但轻松撤退,还兵出险招,设下伏兵先登死士,杀的金鞑追兵人头滚滚。 听到这话,众人气势皆是为之一震。 将是兵的胆,此言果然不虚。 斥候人数也不多,二十几号人,披铁甲,一人双马,由一个谋克率领。 金鞑谋克也同样看到了赵湛一行人。 可出奇的是对方并没有做出攻击姿态,反而是缓慢纵马上前。 高宠挺枪上前,低声对赵湛说道:“殿下,要不咱们先发制人,俺先冲一波,把这些金鞑斥候冲散开?” 闻言,赵湛眉头一皱,抬手制止,“不可,此地距离金鞑大营不过数十里,一旦有变,金鞑大营立刻就会反应,出兵支援。” “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杀金鞑人。” “诺!”高宠点头应道。 “那咱们怎么办,一旦这些金鞑人靠近,肯定会发现端倪,到时候咱们如何应对?” 赵湛心里也是万分着急,这些金鞑人就是一起上来,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更何况还有神枪无敌的高宠在左右。 可万一让一个金鞑斥候跑了,那可就麻烦了。 “谁会打旗语?”赵湛扭头问道。 身后所有人皆是摇头。 这时,队伍后面传来一道声音,“我……我会。”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赵湛和高宠齐齐回头望去。 “高瑾!” “瑾儿,你……你怎么来了!” 高瑾尴尬的咳嗽一声,抬手推了推头顶几乎盖住额头的头盔,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没啥事,就跟着来了。” “胡闹!” 高宠急了,当即斥责道:“你知道这是在干什么?这是战场,这周围足足有十几万金鞑铁骑,搞不好,咱们就全军覆没了。” “那你和殿下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高瑾一脸不忿。 “我和殿下……”高宠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赵湛看了一眼高瑾,虽然有些担心,可还是夸赞道:“高瑾能有这份胆气,就很不错了。” 高瑾被这么一夸,顿时羞红了脸。 “往后跟着你兄长多学习一下高家枪,说不定将来也是一员有勇有谋的武将。” 赵湛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高瑾的肩膀,这一拍不要紧,差点把高瑾从马背上拍下去。 “殿下,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高瑾稳住身形,问道。 赵湛随即又将目光放到了眼前的金鞑斥候身上,轻吐一口气,“看看再说,敌不动我不动,先想办法瞒过这些金鞑斥候再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 就在这时,金鞑斥候开始动了。 二十几个骑兵慢慢的摆出鹤翼阵,两翼的金鞑斥候,手持弓弩,弯弓搭箭,中间则是取盾架枪,准备冲锋。 “殿下,金鞑人摆出攻击阵型,怕是要准备向咱们发起进攻了!”高宠声音紧张的提醒道。 其他高家家将也纷纷弯弓搭箭,准备反击。 这时,赵湛一摆手,“不急,金鞑斥候这是在试探咱们,若是发现咱们的真实身份,早就进攻了。” “殿下,您的意思是这些金鞑斥候压根没有发现咱们?”高宠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赵湛。 “当然!” 赵湛自信的点点头,“你好好想一想,金鞑人什么脾气,若是发现咱们的身份,早就进攻了,何况如今东京府外围还有没有我赵宋军队?” “没有,肯定没有,所有的军队都在东京府防御。”高宠想了想,回道。 赵湛点头,“金鞑斥候肯定也这么想,所以他们压根不确定咱们到底是什么人。” 随即,他看向高瑾,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上特大号的头盔,“想要蒙混过关,就靠你了。” “啊!” “我!” 高瑾有些惧怕,舔了舔嘴唇,“我……我没学过高家枪,我一个人怕是打不过他们?” 赵湛忍不住笑出了声,“谁让你跟金鞑人拼命了,要是拼命,压根也不需要你。” “你现在马上向这些金鞑人打旗语,告诉他们,咱们是四太子麾下的汉军人马,到东京府周围有公干。” 高瑾愣了愣,美眸一闪,立刻猜到了赵湛的用意,立刻点头道:“诺,我明白了。” 随后。 只见高瑾从身后掏出两杆绿色旗帜,又纵马向前奔驰出十余步。 高宠一脸担忧,手握高家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高瑾,视线中,两杆绿色旗帜在她的手中上下挥舞了一番。 “殿下,行不行呀?”高宠一脸的怀疑。 赵湛摇头,“行与不行,只能看运气了。” “若是对方不信,非要向前一探究竟,咱们身上的甲胄立刻会暴露身份,那时咱们就只能拼死一战了。” “告诉兄弟们,一旦动手,就不许留情,不可让一个金鞑斥候活着离开。” “诺!” 众将士点头应道。 随着高瑾手中的两杆绿色旗帜上下挥舞完。 对面的金鞑斥候依旧一动不动。 高宠无奈的叹了口气,时也命也,枪锋一挑,“殿下,不对劲,对方不理,怕是已经发现咱们了吧?” 赵湛稳坐钓鱼台,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二十余金鞑斥候,淡然道:“不急,再等一等。” “殿下,别等了!” 高宠急不可耐,胯下战马都在咆哮,“殿下,先下手为强,在这些金鞑狗没反应过来之前,先杀他们几个再说。” “急什么!”赵湛揉了揉额头,随即淡淡道:“就算是动手,也不是现在,何况对方未必就发现了咱们。” 下一秒,金鞑斥候突然动了,冲出一骑,打马上前跑出十余步,随即弯弓搭箭,瞄准了赵湛他们。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肯定是发现咱们了!” “冲不冲!” 赵湛始终一言不发,盯着金鞑斥候举动,沉声过后,一字一句道:“所有人不得妄动,违令者,杀无赦!” 只见他驱马上前,也弯弓搭箭,朝金鞑斥候放了一箭。 高宠无可奈何的拍了拍脑袋上的头盔,愤慨的叹息道:“殿下,机不可失呀,失了先机,才是最麻烦的!” 然而,在赵湛也射出一箭后,金鞑斥候似乎看懂了,竟然直接调转马头离开了。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不怕跟金鞑斥候拼命,可他们却不敢保证能留下所有的金鞑斥候。 这些金鞑斥候都是百里挑一的射雕手。 个个弓马娴熟,武艺高强,全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 这一点不得不防。 现在好了,兵不血刃。 赵湛也郑重的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对高瑾给了一个大拇指,“多亏高瑾在场,否则刚才还真的麻烦了。” “没有呢,多亏殿下反应迅速,对着金鞑人放出一箭。” 高瑾有些得意,调皮的对着自己的兄长高宠吐了吐舌头,“怎么样,我该来,我还有用。” “当然,不只有用,还有大用。”赵湛笑着夸赞道。 高宠哼了一声,“别以为有殿下在,你就无法无天了,下不为例,以后要是再敢肆意妄为,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高瑾吐了吐舌头,对此不以为意。 “好了,走吧,事不宜迟,赶紧追上去,说不定能在路上截住茂德帝姬的马车。” 赵湛立刻下令道。 可他们刚刚往前走了没几步,迎面正好撞上了一支金鞑骑士。 这些金鞑骑士倒不是斥候,而是一支百人队。 这支金鞑百人队,不只有骑士还有步军。 后面还押送着七八十辆马车。 马车后面还有一串被捆住手脚,当做猪狗一般的赵宋百姓。 “殿下!” “是金鞑人的草谷军!” 高宠勒住战马,低声喊道。 “草谷军?” 赵湛皱眉问道:“什么草谷军?” 高宠赶忙解释道:“金鞑人是游牧部落,他们一般行军很少带足军粮,而是以战养,战靠四处劫掠补充军粮,而草谷军就是他们的劫掠队伍。” “金鞑人每到一处,便会立刻放出所有的草谷军,在四周劫掠军粮和奴隶。” 赵湛瞳孔一聚,依稀可见马车后面那些赵宋百姓,一个个满脸尘土,衣不蔽体,身上皆是布满了累累伤痕。 “混蛋,这些金鞑畜生竟然将我朝百姓当做猪狗一般对待!” “殿下,咱们要不要绕路而行?”高宠试探问道。 赵湛迟疑片刻,咬牙说道:“咱们的确是有任务在身,可如果今日不碰见也就罢了,既然撞见了,怎么能允许我朝百姓被金鞑人当做猪狗一般处置。” “告诉弟兄们,救下百姓,送回东京府!” 高瑾蹙眉,急忙上前阻拦道:“此地距离金鞑大营不到十里,刚刚已然碰到了金鞑斥候,稍有不慎,极有可能会引来金鞑大军,到时候我们如何应对?” 赵湛皱了皱眉,“即便是任务失败,那我也绝不允许眼睁睁看着赵宋百姓被金鞑人奴役,我的良心不允许。” 高瑾红唇紧抿,还想要继续劝解,可赵湛已然不给她机会,当下抓起禹王槊,纵马朝金鞑草谷军冲去。 此刻。 金鞑草谷军看到赵湛一行人朝他们冲来,竟然完全没有防备。 想想也是,所有的赵宋军队都躲在东京府这个乌龟壳里,连面都不敢露,怎么可能有赵宋军队敢出城? 不可能,不合理! 直到赵湛冲到他们近前,这才反应过来。 “不好!” “是赵宋人!” 可此时发现已然太晚了。 顷刻之间,金鞑人的草谷军便陷入了恐慌的境地。 赵湛手舞禹王槊,一马当先,撞进了金鞑人的战阵中,槊锋重重,向四面八方横扫而来。 沉重的禹王槊所过之处,数不清的人头被砸碎,数不清的躯体被撞飞,所过之处,残肢乱飞,人头滚滚,血色漫空四射。 高宠更是犹如狰狞野兽附体,一声声低吼咆哮,纵马挥枪,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加速冲出。 十余名高家家将紧随着高宠左右,似汹涌的波涛呼啸而出,铁蹄如飞,人喊马嘶,向着结阵未及的金鞑草谷军滚滚碾压而去。 虽然仅仅才十余骑兵,但却犹如一把烧红的刀子切入了牛油之中,一路碾压而去。 整场战斗才短短的半刻钟,金鞑草谷军整整一个百人队便被杀了个一干二净。 没有一人逃脱! 这些金鞑人到死都不敢相信,柔弱如绵羊般的赵宋军队,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战力。 赵湛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快点打扫战场,所有的东西都不要了,只要战马,让百姓先行一步,送往东京府。” 这些百姓依旧是一脸茫然,惶惶不敢相信。 一位老汉瞪着惊恐的目光看向赵湛,不可思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难道是赵宋军队?” 高瑾点点头,“老人家,这位就是当今太子殿下。” “啥?” “太……太子殿下!” 那位老汉扑通跪地,随即便是嚎啕大哭。 第一卷 第100章 箭破二百步 赵湛下马搀扶起老汉,询问缘由,“老汉,您这是为何?” 老汉泪如雨下,站都站不起来,“殿下,俺在哭俺的孙儿,才八岁,便被金鞑人砍去了脑袋,若是太子殿下在,俺的孙儿也不会死。” 其他赵宋百姓无不低头垂泪,他们的家人或多或少都惨遭金鞑人的屠杀。 “放心!” 赵湛目光如炬,语气坚定道:“金鞑人的血海深仇,本太子一定替诸位报复回来!” 恰在这时,突然一道刺耳的鸣嘀声划破天际。 赵湛闻声,猛的抬起头,不知何时,刚刚离开的金鞑斥候,此时又出现在他们三里处。 此时。 地面上金鞑草谷军的尸体还堆积如山。 “坏了!” “殿下,金鞑斥候闻声追来了,这下怎么办?”高宠抓起长枪,开口询问道。 一旁的高瑾蹙眉紧张,从身后取出刚刚的两枚绿色旗帜,“殿下,要不要我再使用旗语?” 赵湛摇了摇头,“晚了,金鞑斥候肯定看到了刚刚咱们进攻金鞑草谷军。” “告诉兄弟们,准备迎战!” 说完这话,他回头看向刚刚被金鞑人囚禁的赵宋百姓,忙不迭道:“高宠,分出五骑,无论如何护送这些百姓返回东京府。” “殿下,再分出五骑,咱们可就连十人都不到了?”高宠有些担忧道。 高瑾也抬头看向赵湛,眼神的意思不言而喻。 很明显。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想因为几个赵宋百姓而误了大事。 赵湛懒得跟他们解释百姓才是国家的主人这些东西,当即厉喝一声,“这是命令,快去!” 高宠点点头,“诺!” “其他人保护这些百姓,本太子一人足矣!” 一声长啸响彻云霄,赵湛纵马舞槊,单枪匹马杀向金鞑斥候。 见到这一幕,即便是这些金鞑斥候久经沙场,此刻也被眼前一幕惊住了。 竟然有赵宋人敢离开东京府这个乌龟壳。 这也就罢了,竟然敢单枪匹马朝他们杀来。 念及至此,这些金鞑斥候竟然齐刷刷的丢下弓箭,一个个拔刀取枪,看样子是准备给赵湛一个教训。 可他们终究还是小瞧了赵湛。 只见赵湛手握禹王槊,似车轮般横扫四方,冲过来的金鞑斥候竟无一人能挡其锋芒。 一向以一敌百,骁勇善战的金鞑斥候,竟然如同一个个稻草人被打落马下,脑袋都被砸碎了。 赵湛一路狂杀,二十余位金鞑斥候竟无一合之将。 转眼间,他竟然生生的杀穿了金鞑斥候的战阵。 地面上,赫然多了七八具金鞑斥候的尸体。 见状,这些金鞑斥候也是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对方单枪匹马就敢冲阵,敢情对方实力如此恐怖。 这些金鞑斥候也不是傻子,当即舍弃手中的长枪,一个个弯弓搭箭,准备用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将赵湛射杀。 见此情形,高瑾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把抓住高宠的胳膊使劲晃动,“哥哥,你快想想办法,金鞑人骑射无双,这些金鞑斥候更是百里挑一的射雕手,太子殿下即便是武艺高强,骑射也万万不是这些金鞑斥候的对手?” 高宠心里也是着急万分,可他是军人,容不得半点私情,军令如山,容不得他半点忤逆。 “瑾儿!” “殿下向来果敢谨慎,绝不做无把握之事,既然敢单枪匹马冲阵,他自然有所准备。” 虽然高宠这么说,可其实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 金鞑人可是天生的猎手,善使强弓,箭箭不落空。 不知道有多少赵宋精锐甲士组成的坚阵,在金鞑人的恐怖箭矢下化作一座血肉泥潭,灰飞烟灭。 此刻,看到这一幕的赵湛不但没有半点畏惧,反而冷哼一声,“玩弓箭,老子是你祖宗!” 金鞑斥候足足十几个人,同时瞄准了赵湛。 “射!” 金鞑斥候率先出手,十几道弓弦同时爆发出刺耳的震鸣声。 “嗖嗖嗖!” 一根根箭矢,犹如梨花暴雨般朝赵湛席卷而来。 “殿下小心!”高瑾不由得攥紧了双手,俏脸上已经是冷汗密布。 “破!” 只听赵湛一声怒吼,抓起禹王槊,猛然上下舞动,槊锋顿时在他的手中化作一个巨大的车轮,将凌空飞驰而来的箭矢一一挡在外面。 “哗!” 见到这一幕,这些金鞑斥候也被吓呆了。 这怎么可能? 仅凭一杆长槊,竟然能将数十根箭矢挡住。 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 这还是人吗? 高宠和高瑾以及在场的高家家将,赵宋百姓也全都看呆了。 这手段未免太吓人了吧。 不知道谁欢呼了一声,“殿下威武!” “殿下威武!!”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仿佛一道道惊雷落下,惊天动地。 “金鞑狗,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子的箭术!” 下一秒,只见赵湛放下禹王槊,猛的从身后箭囊中抽出一把特大号的长弓,随手拈起三根狼牙箭矢,弯弓搭箭,同样瞄准了金鞑斥候。 三根狼牙箭矢遥遥指向半空,箭矢之上的寒芒,犹如一道道流光闪烁。 “死!” “砰!” 弓弦震荡,三根箭矢同时激射而出。 这些金鞑斥候已经被吓傻了,一个个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眼睁睁的看着三根箭矢急射而至。 “噗噗噗!” 三个金鞑斥候应声落马。 仅剩的八个金鞑斥候这才反应了过来,眼前这个赵宋将领压根不是他们能撼动的。 念及至此,他们顾不上地上同伴的尸体,一个个打马四处奔逃。 “不好!” “高宠,拦住他们!” 赵湛暗道不妙,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些金鞑斥候眼看不是赵湛的对手,竟然第一时间选择了逃。 此地距离金鞑大营不过十里,只要有一个金鞑斥候逃回金鞑大营,那必然会引来金鞑大军的围剿。 到时候,别说是救出茂德帝姬,就是他们几个人也休想活着回东京府。 高宠不敢耽搁,双手插在口中,一声口哨鸣声陡然响起。 高家家将齐齐策马扬鞭,朝着金鞑斥候追了上去。 赵湛也不敢耽搁,纵马狂追,手中弓箭,一刻不停的弯弓急射。 “砰!” 一个金鞑斥候背后中箭,闷哼一声,径直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高宠几人也纷纷弯弓搭箭,追杀这些金鞑斥候。 一时间,令无数赵宋人为之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而且还是出现在东京府外。 曾经凶悍善战,以一当百的金鞑人,此刻竟然犹如丧家之犬被驱赶追杀。 关键追杀之人,还是赵宋军队。 攻守易形! 在场的赵宋百姓,无不泪如雨下,欢呼雀跃。 “赵宋威武!” “殿下威武!!” “噗!” 直到最后一个金鞑斥候被射落马下,这场追杀才落下帷幕。 高宠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忍不住欢呼道:“殿下,我们赢了!” “赢了!” 高家家将也纷纷跟着举枪欢呼。 赵湛借此时机,沉声对他们说道:“你们看到了吧,金鞑人不是妖魔鬼怪,不是战无不胜的,他们也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一刀砍上去,照样人头落地。” “是!” 众人齐声欢呼。 “高宠,立刻分出五骑,将这些百姓护送回东京府!” 处理了金鞑斥候,赵湛立刻下令,时间不等人,他还需要去救出茂德帝姬。 “诺!” 高宠应了一声。 一向眼尖的高瑾突然惊呼一声,“不好,快看!” 顺着她指向的方向,赵湛眉头猛的皱紧,只见刚刚被他射落马下的一个金鞑斥候,竟然颤巍巍的又站了起来。 “坏了,没射死!”高宠惊呼一声,立刻弯弓搭箭,准备再射。 高瑾目测距离,急忙开口提醒,“哥哥,太远了,这个距离根本够不到。” 其他高家家将也无奈摇头,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然而。 这时,赵湛突然缓缓的举起大弓,不紧不慢地抓起一根狼牙箭矢,弓弦也随之拉紧。 “殿下,这个距离太远了,除非是有床子弩。” “是啊,殿下,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实在不行,俺追上去,说不定还能把人抓回来。”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总之都觉得赵湛无论如何也射不到那个距离。 “好!” “今日,本太子就给诸位表演一个辕门射戟!” 听到赵湛这话,众人皆是心头一沉,辕门射戟的故事他们自然都听说过。 三国第一勇士吕布,在一百五十步之外,轻松从方天画戟的戟牙处射穿过去。 可他们齐齐抬头看向了狼狈逃命的金鞑斥候,算了算距离,随即无不摇头。 三国第一勇士吕布也不过是射了一百五十步。 可眼下这个距离足足有二百步之多。 这距离未免太过大了。 高宠无奈吐了口气,又担心赵湛会因此在众人面前折了面子,急忙说道道:“殿下,让末将追一追,说不定还能拦下这个金鞑人。” “不需要!”赵湛依旧是气沉丹田,目光如炬,狼牙箭的箭锋紧紧的盯着逃窜的金鞑斥候。 高瑾也看的蹙眉,抿了抿唇,终于忍不住说道:“殿下,古人所言的故事,大多有夸大之意,殿下也不能全然相信。” “是啊,殿下,何况吕布这也才是一百五十步,殿下这个距离都远超二百步了。” 赵湛淡然一笑,“那你们的意思是本太子射不中了?” 众人听到这话,却无一人敢应答。 可表情说明了一切。 他们都不信。 谁会相信,有人能在二百步之外射中? 赵湛深吸一口气,弓弦拉满,狼牙箭矢的箭锋,再度瞄准了金鞑斥候。 远处金鞑斥候的身影,却在他的眼中慢慢的放大。 下一个呼吸,他的指尖一松,狼牙箭矢离弦而出,向着逃跑的金鞑斥候呼啸而去。 第一卷 第101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紧盯着狼牙箭矢的移动轨迹。 高瑾紧张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心口不停的起伏着。 高宠也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心里暗暗替赵湛捏了一把汗。 万一真的射不中,面子先不说,让金鞑斥候逃回金鞑大营,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而恰在这时,逃窜的金鞑斥候似乎也听到了身后的破风声响,猜出有暗箭袭来。 可他反而停下逃跑,站在原地,不闪不躲,挺着胸膛。 甚至他嘴角还露出一抹嘲讽。 似乎压根不相信有人能射这么远的距离? 寒光流转,利箭破袭而至。 “噗!” 锋利无比的狼牙箭矢正中金鞑斥候的胸口。 “扑通!” 金鞑斥候身体怔了怔,整个人仰面倒地。 “中了?”高宠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是,中了,真的中了!”高瑾激动地捂住了嘴,眼眶都泛着泪花。 “殿下,您真的射中了!”刚刚老汉也惊讶的喊道。 “中了!” “太子殿下射中了!” “是啊,这也太可怕了,这么远的距离,太子殿下都能射中!” “简直是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 其他人也都跟着欢呼雀跃起来。 高宠见状,忽然眸光一闪,纵马狂奔而去,不多时,又策马赶回。 只是在他的长枪枪锋之上,多了一具尸体。 这正是刚刚被赵湛射中的金鞑斥候。 “殿下,一箭穿胸而过,您可真是神了!” 高宠一向不拘言笑,今日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夸赞赵湛,可见他内心对赵湛的钦佩。 赵湛却是不悲不喜,面色如常,好像是做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他转头看向高瑾,目光炯炯,看的高瑾有些羞涩。 “高瑾,接下来的路,太危险,不需要你参加了,你跟随这些百姓返回东京府。” 高瑾听到这话,顿时秀眉紧蹙,摇头道:“不行,殿下身为当今太子,千金之躯,尚且不惧危险,我怎么能畏惧危险?” 高宠一听也急了,当场呵斥道:“瑾儿,听话。” 高瑾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死活不同意。 赵湛自然不会惯着她,剑眉一皱,“胡闹什么?这里是战场,不是闹着玩的,军令如山,这点道理都不懂?” 高瑾还想反驳,可看到赵湛皱紧的眉头,还是委屈的低着头,“好,我知道了。” 赵湛看到他这副模样,心有不忍,开口宽慰道:“这些赵宋百姓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里,我将这些人交给你,你务必将他们平安送回东京府,这是任务。” “好。”高瑾不情愿的点点头。 同时,高家家将也挑选出五人,一同护送这些赵宋百姓返回东京府。 看到他们离开的背影,赵湛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沉声道:“走,事不宜迟,立刻赶往金鞑大营。” “诺!”高宠点头应道。 随即,他们快速朝金鞑大营赶去。 此刻。 茂德帝姬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一处军寨前。 只不过这处军寨,却在金鞑大营外围。 马车停下。 赤合喜跳下战马,一把将马车帘幕拉开,探着光秃秃的圆脑袋,两颗淫邪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马车内的赵福金。 “嘿嘿!” “茂德帝姬,您该下车了。” 赤合喜看着马车内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躲在角落的赵福金,忍不住笑道。 赵福金俏脸上,已经满是绝望,紧抿的红唇,泛着干瘪白光,耀眼的眸子也变得黯淡无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犹如行尸走肉。 现在,她彻底没了活下来的希望。 也彻底无人能再救她了。 “下来吧,俺会很温柔的!”赤合喜使劲的搓了搓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赵福金,看的人毛骨悚然,嘴角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赵福金微微抬头,当她看清眼前之人,即便是心有准备,可依旧被吓得尖叫一声。 “啊!” “妖怪呀!” 赤合喜闻言,狰狞的脸上猛然涌出一丝怒意,阔口张开,发怒道:“你敢羞辱俺,俺今日非把你撕碎了不可!” 就在这时,一旁的亲卫慌忙阻拦道:“大人,茂德帝姬可是四太子的点名要的,若是有了闪失,只怕四太子到时会怪罪下来。” 赤合喜不以为意的一把将亲卫推开,满不在乎的晃了晃脑袋上的小辫子,冷哼道:“怕什么,俺是四太子的亲信,区区一个赵宋帝姬而已,玩了就玩了。” “少他娘的废话,把茂德帝姬给俺拖进帐内!” “是!” 几个如狼似虎的金鞑甲士立刻扑了上来,不由分说的将赵福金从马车内拖了出来。 赤合喜看着赵福金纤瘦的身躯,饱满的臀部,以及高纵的胸围,忍不住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 “美,太美了!” “便是俺们金鞑皇宫的女人也没有这么美的!” “太美了,怪不得四太子点名要的女人,真是美到了极点,不知道在床上是个什么模样。” “哈哈哈,一会俺就要品尝赵宋帝姬的滋味了!” 此刻。 赵湛他们一行人已经到达了金鞑大营外围。 整个金鞑大营皆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高宠看着金鞑大营内,一望无际的营帐,以及周围密密麻麻的金鞑甲士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殿下,只怕金鞑大营内不下十万人啊!” 赵湛此时的心境,比他强点有限。 可身为赵宋太子,即便是再慌,他也要强装镇定。 哪怕是装! 赵湛虎目扫视一圈,忽然笑出了声。 这一举动立刻引得高宠好奇,“殿下,您笑什么?” 赵湛抬手指了指金鞑大营的营寨,点评道:“都说金鞑人兵马雄壮,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可也不过如此。” “殿下何意?”高宠更是不解了。 明明夸赞金鞑人兵马雄壮,为什么却接着说不过如此? 赵湛继续说道:“看看金鞑人的营寨,说是营寨,倒不如说几块烂木头撑起的围栏,便是乡间地主老财家的宅院也比这个强的多。” 听到这话,高宠也突然反应过来,目光落到了金鞑大营的营帐,顿时笑道:“殿下所言极是。” “金鞑人这营寨建造的可真是可笑啊,几块破木头一拦,就这也敢称为营寨,但是单单一个寨字,它都不配!” 可赵湛同样也看出问题根本,金鞑人并非不会建硬寨,而是压根不担心有人会来劫寨。 赵宋王朝自上到下,已经被金鞑人打怕了。 别说是劫寨,就是敢出城的赵宋军队都是少之又少。 金鞑人根本不需要担心营寨的安危,而是在思考如何才能拿下赵宋王朝的城池。 “殿下,接下来咱们怎么做?”高宠看向赵湛。 赵湛目光一凝,冷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既然金鞑四太子点名要茂德帝姬,那茂德帝姬肯定就在金鞑四太子的营帐,咱们只要找到金鞑四太子所在的营帐就够了。” 高宠一愣,惊讶万分,“莫非殿下要……” 赵湛点点头,替他说完接下来的话,“没错,本太子要潜入金鞑大营。” “啊!” 饶是高宠向来胆色过人,此刻也被赵湛的想法所震惊。 “殿下,金鞑大营可是足足有十万金鞑铁骑,万一被发现,您……” 高宠当即否决,咬牙道:“如果殿下非要进入金鞑大营,那末将愿意替太子一趟。” 赵湛猛的抬头,目光紧紧的盯着高宠,心里却是微微触动。 作为后世穿越者,他见过了太多的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如此拳拳相照的情谊,他还是第一次见。 此去金鞑大营,说是龙潭虎穴也不成多让。 说到底,这一去,便是十死无生。 可高宠明知这个结果,却依旧心系他的安危,要替自己去。 就这一点,也足以让赵湛感动万分了。 若不是这个时候不妥,赵湛都有点想哭了。 他抬起手,重重的按在高宠的胳膊上,使劲一捏,“不行,此次非我不可。” “殿下千金之躯,岂能涉足险地,末将愿替太子前往!” 其他高家家将齐齐跪地,“末将愿替太子前往!” 赵湛点头一笑,“你们去,可以,不过……” “茂德帝姬认识你们吗?” 闻言,高宠愣了愣,无奈摇头。 “就算你们进去了,找到了茂德帝姬,她会相信你们吗?” “别忘了,她可是为了议和之事才来的,除了我,谁也无法劝她。” 高宠依旧不舍气,愤愤道:“殿下,末将……” “行了!” 赵湛摆摆手,“看我的信号,一旦金鞑大营中军大纛倒下,你们立刻手持火把,往金鞑大营中军冲去,点燃金鞑大营的营帐,接应本太子。” “诺!”高宠点点头,忽然问道:“殿下,您不懂金鞑人的话,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赵湛脸色一怔,“坏了,忘了这茬。” 潜入金鞑大营不难,可问题是潜入之后呢? 总不能装成一个哑巴吧? 这也太容易被发现了。 而在场的高宠以及高家家将,无一人能懂金鞑人的话。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我会金鞑人的话!” 第一卷 第102章 要暴露了! 听到动静,众人齐齐拔刀,回身看去。 高宠看到来人,手中的长枪慢慢落下,可脸却黑成了锅底颜色,手都打哆嗦。 赵湛也哭笑不得,可眼神却是变得冷冰。 其他人也是个个面露无奈。 来人正是高瑾。 赵湛命她跟随那些百姓返回东京府,就是为了不想置她于危险之地。 结果她不但不听,反而自己跑回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 金鞑大营! 里面有十几万金鞑铁骑。 一招不慎,他们这些人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高宠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太子殿下怎么说的,让你护送那些百姓返回东京府,你这是在违抗本太子的军令?” 可高瑾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然道:“殿下千金之躯,都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 高宠瞪着她,狠狠的一甩一袖,“你……你真是气煞我也!” 赵湛眯了眯眼睛,突然眉头一皱,冷声呵斥道:“高宠,战时违抗军令,当作何处置?” 闻言。 高宠脸色一变,心里咯噔一下,咬了咬牙,无奈脱口而出,“回殿下,战时违抗军令,当按逃兵处置,就……就地正法。” 在场的高家家将皆是面露惊慌,而后扑通跪地。 “请太子殿下饶命!” 高宠也紧跟其后,跪地道:“末将恳求太子殿下饶了高瑾这一次。” 见此情形,高瑾这才害怕了,站在那里,心里忐忑不安,不停抖动着膝盖。 “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赵湛目光如刃,冷声道。 “殿下!”高宠猛地抬起头,满脸不忍。 而高瑾俏脸苍白,一堆眼眶泛着泪花,马上就要哭了。 “念在你是初犯,今日就暂且饶过你,但再有下一次,军法不留情!”赵湛神色顿时猛沉。 高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脸写满了委屈。 见状,高宠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使了个眼色,提醒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谢谢太子殿下。” “谢……谢……”高瑾眼泪不争气地在眼角边偷偷地跑了出来。 赵湛侧目而视,有些无奈了,堂堂男子汉,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的疤,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跟个女人似的? 此事暂且不提。 赵湛再度将目光看向了金鞑大营,随即安排计划,“高宠,一切按计划行事。” “诺!”高宠抱拳。 而他又转头看向高瑾,沉声道:“高瑾,你可想好了,跟本太子进入金鞑大营,可是真正的十死无生?” 高瑾擦了擦眼泪,仰着脸,语气异常坚定,“不怕!” “好!” 赵湛点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 高宠一脸担忧,可最终还是无奈在心里说了句,“女大不中留呀!” 有了高瑾作为翻译,赵湛两个人换了一身金鞑人的装扮,有惊无险的进入了金鞑大营。 可进入之后,赵湛晕了。 金鞑大营延绵百里,营帐如天上之繁星,要是一个个找,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找不出来的,到时候赵福金怕是已经…… “不行,咱们不能这样找下去,需要找一个带路人。”赵湛皱着眉头,警惕着周围说道。 高瑾托着腮,嘴角上扬,笑容满面的盯着赵湛,明眸中隐约有奇特的情愫在躁动。 “我跟你说话呢?”赵湛见没有回应,扭头看向高瑾,愣神道:“你……你没事吧?” “没,没啊,我有什么事,可好了。” 高瑾笑容可掬,调皮道。 赵湛见到她这副模样,心里开始慢慢发毛,这小子没什么毛病吧? 怎么用这个眼神看老子? 不会是个兔子吧? 赵湛有些慌了,心想以后可不能单独跟这小子在一块,老子还是处男呢! 恰好这时,一个身披金甲的金鞑将领踏步走了过来,滴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话。 赵湛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想啥来啥,这不来了吗?” “问你话呢?”金鞑将领也有些懵。 赵湛没有废话,踏步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低声道:“别出声!” “什么?” “赵宋人!” 金鞑将领登时慌了神,抬手想要拔刀,可下一秒,一把短刀就抵在了他的腰腹,“别动,动一下,死!” 金鞑将领虽然听不懂赵湛在说什么,可腰腹部传来的疼痛,让他瞬间反应了过来。 高瑾也赶紧开口翻译,用金鞑话说道:“别动,否则你的小命不保。” 顺势,把他腰间的长刀夺了回来。 “走!” 赵湛搂着他的脖子,寻了一处僻静处,这才放开他,“你最好老老实实的。” 金鞑将领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 “高瑾,你问问他四太子金兀术在哪个营帐?” 高瑾赶紧翻译一遍。 金鞑将领看着赵湛,眼珠转了转,嘀嘀咕噜的说了一通,又指了指大营最中心的大纛。 赵湛眉头一皱,看向高瑾,“他说什么?” “他说大纛旁边的营帐,就是金鞑四太子的营帐。” 赵湛眯了眯眼睛,有些怀疑,按理来说,金鞑主将可是粘罕。 四太子金兀术虽然地位尊崇,可眼下,也不过是粘罕麾下武将而已。 怎么可能会住在中军大纛旁边? “草!” “敢骗老子!” 赵湛登时大怒,手中短刀一划,金鞑将领的耳朵随之掉落。 “啊……” 金鞑将领惨叫声不等发出,便又被赵湛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高瑾,告诉他,敢耍滑头,老子先割了他的脑袋!” 金鞑将领重重点头,又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 高瑾翻译道:“殿下,他刚刚说,四太子乃是先锋大将,又是太子,地位尊崇,所以营帐就安扎在中军大帐旁边。” 赵湛眉头一挑,思索一番后,说道:“好,你带我过去,若是你敢耍滑头,老子第一个宰了你。” 金鞑将领马上点头同意,忙不迭的捡起地上的断耳朵,塞进口袋里。 “快点走!” 赵湛生怕他敢耍花样,又将他的双手绑在后面,而他则是揽着他的脖子,一步步的朝金鞑中军大纛走去。 有了这个“引路人,”路上所有的金鞑巡逻队都没人阻拦他们,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中军大纛下。 赵湛仰起头,目光凝视着眼前的金鞑大纛,金鞑大纛是一面绣着金边的绿色旗帜,上面绣着一个金字。 “哼!” “下一次本太子一定亲手将你砍下来!” 赵湛随即扭头看向高瑾,“问问这杂碎,金兀术的营帐是哪一个?” 金鞑将领放下捂着断耳的右手,露出血淋淋的伤口,而后颤巍巍的指向金鞑大纛右侧的营帐,“那个就是。” 顺着他的方向,赵湛看清了那个营帐,营帐装饰很简单,就是普通蒙古包的样式,但很大,后面还有几个营帐连成一体,外面蒙着白色的毛毡,是用来保暖的,门口挂着厚厚的毛皮,中间过道铺着红色的皮毛。 而在营帐两旁,是一队全身覆甲的金鞑甲士。 金鞑人一贯是迷信重甲,这也是他们战无不胜的本钱之一。 可眼前这些金鞑甲士,却是完全不同。 这些金鞑甲士个个身高体壮,身高远高于普通金鞑人。 他们头戴铁兜鍪,头盔还带有顿项,可以保护颈部和面部,身上甲胄也与普通金鞑甲士不同,不是用小甲连接成甲胄,而是用厚重甲片密密相连接的铁甲,比寻常铁甲厚重了不止一倍。 手中兵器更是清一色的重兵器,长槊,大刀,腰间配有宽刃长刀和铁骨朵。 “铁浮屠!” 赵湛脱口而出。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铁浮屠,上一次是在东京府城内。 三太子答罕手下就有一支百人队的铁浮屠。 就是那支百人队的铁浮屠,硬生生的挡住了两千东宫金枪班直的冲锋劲头,就连刘宁也差点死在他们手中。 对于这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强军,赵湛也不得不慎重一点。 他低下头,手中短刀使劲的上前顶住金鞑将领的小肚子,低声道:“别耍花招,若是让我发现了,我先将你开膛破肚。” 虽然金鞑将领听不懂,可赵湛顶刀的动作,就是傻子也明白了。 他赶忙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赵湛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道:“本太子要逆天改命,福金姑姑,本太子来救你了!” 随即,他一把揽着金鞑将领的脖颈,慢慢朝金兀术的营帐走去。 营帐门口的铁浮屠突然上前,猛的将手中的长槊横在身前,对着赵湛滴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话。 金鞑将领哆嗦了一下,扭头看向赵湛。 可赵湛也是一脑门浆糊,他连对方说什么都听不懂,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走了?”他又赶紧回头,靠近高瑾问道。 高瑾感觉到脸上袭来的呼吸,如同热浪扑在脸上,俏脸顿时染上一抹红晕,怯生生说道:“金鞑人说没有四太子的召唤,任何人不能进去。” “不让进?” 赵湛眉头一皱,这下太麻烦了,若是进不去,如何救出赵福金? 不等他想出办法,对面三四个铁浮屠突然一同朝他走了过来,语气很不善的说了一通。 赵湛压根也听不懂。 被他搂住的金鞑将领也是一声不敢吭。 见赵湛一言不发,金鞑铁浮屠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 坏了! 这下麻烦了。 听不懂! 高瑾想开口翻译,可问题是他们此刻相距不过五步。 要是说赵宋的话,恐怕立刻就会暴露身份。 见赵湛迟迟不开口,对面的铁浮屠明显起了疑心,慢慢的举起手中长槊,警惕的打量着赵湛。 见此情形,高瑾脸色巨变,身体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 完了! 要暴露了吗? 第一卷 第103章 寻找茂德帝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湛突然将手伸入怀中,一块明晃晃的金牌慢慢的举过头顶。 见到这块令牌,刚刚还满脸警惕的铁浮屠,随之放下了手中的长槊,恭敬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高瑾在一旁,已经被吓傻了。 被赵湛劫持的金鞑将领更是吓得满脸惨白。 唯独赵湛一脸的风轻云淡,对着铁浮屠点点头,随即傲然挺胸朝金兀术营帐走去。 这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回东宫呢? 至于被劫持的金鞑将领,已经吓瘫软了。 赵湛无奈,只好“亲切”的把他拖进了营帐。 下一秒,他一手抓着金鞑将领当做肉盾,然后猛的抽刀在手,径直冲进了营帐,扫视一圈,空空如也。 “金兀术竟然不在?” “算他命大,逃过了一劫。” “扑通”一声。 金鞑将领被赵湛丢在了地上。 高瑾一迈进营帐,便吓得脚下一软,也跟着坐在了地上,俏脸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大口的喘着香气。 “殿下,刚刚太惊险了,差一点咱们就暴露了。” 高瑾美眸闪烁中,充斥着好奇和不解,“殿下,您手中的金牌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金鞑甲士畏惧?” 赵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擦了擦上面镌刻的金鞑三太子铭文,随手金牌塞进怀里,“战利品而已,不值一提。” 随后,他扫视一圈,脸色一沉,“不对,茂德帝姬呢,金兀术不在,茂德帝姬为何也不在?” 高瑾也赶紧撑着地面,站起身,四处踅摸道:“好像是没人,不会是搞错了吧?” “问问那个金鞑人?”赵湛急促说道。 高瑾扭头一看,俏脸惊变,“殿下,不好,他要跑!” 只见被割耳的金鞑将领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的退到了营帐边缘,伺机准备跑路。 听到动静,金鞑将领转身就朝营帐门口加速跑去。 高瑾大惊失色,这要是跑出去,惊动外面的金鞑人可就全完了。 她刚要快步去抓,身后的赵湛眉头一皱,连看都懒得看他,手中短刀一闪,化作一道流星而去。 “砰!” 短刀落下。 几乎是插到了金鞑将领眼前。 就差半根手指的距离。 金鞑将领就被斩首了。 金鞑将领惨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双腿一软,一股暖流从裤腿淌了出来。 高瑾蹙眉,使劲的挥了挥手,“真恶心。” “告诉他,再有逃跑的想法,马上人头落地!” 赵湛哼了一声。 高瑾刚刚翻译完,只见金鞑将领扑通跪地,磕头如捣蒜,口中嘀嘀咕噜的说个不停,看模样是在求饶。 赵湛懒得管他,开始打量着这位所有“宋穿小说主角”宿敌的营帐。 营帐的陈设很简单。 营帐最中央是一张矮桌,矮桌上放着几本旧书,一根毛笔,一封砚台,还有一摞书信,书信皆是开启状态。 矮桌后面是一张巨大的地图,地图描绘的十分详细,以黄河为界,北到黄龙府,南到临安府,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箭头指示。 矮桌西边是两排木质书架,书架上面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种兵法地理书籍。 令赵湛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书籍竟然全都是赵宋的书籍。 “金兀术莫非还懂赵宋字?” 赵湛摇了摇头,皱眉道:“大爷的,老子都不认字,他一个蛮夷竟然还认字?” 矮桌的东边是一排兵器架,上面插着一把把各式各样的兵器,斧钺钩叉,刀枪剑戟,皆在其列。 其中一柄凤头金雀斧,格外醒目。 “莫非这就是金兀术的兵器?” “凤头金雀斧!” 赵湛缓缓地抬起手,鬼使神差的伸手朝凤头金雀斧抓握过去。 “殿下,此人不是金鞑人!” 高瑾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赵湛都给说愣了,收回手,扭头看向那个金鞑人,“他不是金鞑人,难不成还是赵宋人?” “也不是赵宋人,他说他是奚人。”高瑾说道。 赵湛皱眉思索片刻,狠狠的瞪了那个金鞑将领一眼,冷不丁的开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管他是什么玩意,只要不是赵宋人,杀了便杀了。” 高瑾眼眸一惊,似乎没有料到赵湛会说出这样的话。 毕竟赵湛刚刚可是不顾一切,冒着暴露的代价,不惜在距离金鞑大营十里的地方屠灭金鞑草谷军,也要救下那些赵宋百姓。 怎么转眼间,又变得如此嗜血冷漠。 高瑾想了想,又赶紧说道:“殿下,他不是一般的奚人,他叫萧飒,是奚人王族。” 赵湛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奚人王族咋了,不能杀,耳朵不都割了吗?” 金鞑将领似乎看出赵湛表情的意思,赶忙匍匐跪地,一路爬到赵湛脚下,先是恭敬的亲吻他的鞋面,而后双手交叉,挡在胸前,滴里咕噜的一通乱说。 赵湛挑眉,“这孙子又放什么屁?” 高瑾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殿下,他说他不是贪生怕死,残存身体,只为复国大志。” “哦?” 赵湛摇头一笑,这话骗骗旁人也就罢了,骗他门都没有。 什么复国之志,说到底还不是为怕死找个由头。 看破不说破。 赵湛懒得和他计较,后退一步,抽出双脚,沉声问道:“你问问他,赵宋送来的帝姬在何处?” 高瑾翻译完,萧飒一脸懵逼,摇头说不知道,到现在为止,赵宋王朝除了书信之外,没有任何东西送来。 “不可能!” 赵湛第一时间否定了,虎目一瞪,一把将萧飒拽了起来,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登时吓得萧飒魂飞魄散,浑身发软。 “老子最后问你一遍,赵宋王朝送来的帝姬在何处?” 萧飒扭头看向高瑾,随即连连摇头,抬手举过头顶,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高瑾摇了摇头,“殿下,或许他真的不知道,他刚刚以巫神的名义起誓,保证赵宋王朝没有送来任何东西,只有一些书信。” 萧飒生怕赵湛不相信,连连抱拳求饶。 “扑通!” 赵湛把他丢在地上,眼神凝重,咬牙思索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茂德帝姬明明被送来了,怎么会没人,莫非是路上遇到危险了?” 可随后他又使劲摇了摇头,“不可能,且不说随行的禁军甲士,便是东京府周围如夜星般撒下的金鞑斥候,茂德帝姬也不会出事。” 想到此处,他猛的看向萧飒,轻声道:“高瑾,告诉他,老子要去金鞑大营的牢狱,命他带路。” 萧飒随即点头同意,看着赵湛浑身上下弥漫的恐怖煞气,忍不住问高瑾,“这位赵宋将军姓甚名谁?” “将军?” 高瑾轻笑道:“这位可不是什么将军,他乃是当今赵宋太子赵湛殿下。” “什么?” 萧飒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惊住了,脸色涨的通红,双手也颤抖的厉害,身体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然后,就开始了一系列“表演。” 连赵湛都愣了神。 只见萧飒跪在地上,摊开双手,向赵湛脚下抓了一把空气,然后又捂在自己脸上,而后就重复这个步骤。 一边做,口中还不断说出一连串晦涩的语言。 “这孙子咋了,受刺激了?”赵湛皱着眉头问道。 “殿下,他说您是他的神,是他们奚人的神将。”高瑾一脸的崇拜道。 赵湛摆了摆手,“别了吧,打住,老子是赵宋太子,可不是你们奚人的神,况且神都是活人死后封的,老子还是大活人呢!” 高瑾笑道:“殿下,他说您于万军之中,生擒金鞑三太子答罕,于东京府城下,以一人之力,力压金鞑十万铁骑,阵前打伤金鞑主帅粘罕。” “他还说您撒豆成兵,召唤神兵降世,击溃金鞑万骑,斩杀金鞑猛安万户达赖,您就是神,真正的神。” 饶是赵湛听到这话,也有些飘飘然了,连忙摆手,“没……没这么好了,一般操作,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好了,告诉他,让他起来吧!” “本太子有话问他。” 萧飒这才慢慢起来,不过现在他的眼神都变了,看向赵湛的目光,满是崇拜还夹杂着一丝丝畏惧。 “本太子问你,你们奚人在金鞑大营多吗?” “有多少人,在何处?” 高瑾马上替萧飒翻译道:“殿下,他说奚人在金鞑大营有三四万人,不过多数是仆从兵,只有奚人贵族能当甲兵,而他虽然是奚人王族,可也是只是一个谋克,连猛安都算不上。” 赵湛点点头,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计划,既然在金兀术营帐内找不到赵福金,那就把金兀术逼出来。 想要逼出金兀术,就一个办法,让金鞑大营乱起来。 赵湛随即对萧飒耳语了几句,可萧飒明显害怕了。 为了萧飒能让同意,赵湛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帮他复国。 萧飒一脸的不信,赵宋王朝比奚人要强得多。 可问题是,你赵宋如今也是国破山河碎,哪来的能力帮我们奚人复国? 赵湛见他不同意,又掏出了刀子,萧飒只得答应。 “草!” “这些蛮夷还真是奸诈,多说无益,直接动刀子比较合适。”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金兀术的营帐之时,赵湛不经意扫视一圈,忽然桌子上的书信落入眼中,“什么书信?” 他猛的停下脚步,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随手抓起一封,信封上赫然书写着何栗的署名。 “这……这是何栗给金兀术的信,这老狗果然早就暗中勾结金鞑人了?” “好呀!” “有了这些书信,老子看你如何抵赖!” 赵湛随即将桌子上的书信,一股脑的收进了衣服内。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营帐外面突然传来中气十足的喊声,“见过四太子殿下!” “不好!” “有动静,来人了!” 第一卷 第104章 宿敌相见 赵湛猛的后退一步,伸手紧紧的攥住了刀柄。 虽然他听不懂外面的金鞑人在说什么,可猜也猜得出肯定是来人了。 高瑾俏脸惨白,她是听懂了,外面金鞑人口中在喊四太子。 来人是金兀术。 一旁残耳的萧飒当场吓得魂飞魄散,扑通就跪了下去。 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赵湛手心也微微冒汗,若真是被发现了,他也只能选择背水一战,只是高瑾怎么办? 他抬起头,有些于心不忍的看着高瑾。 这小子虽然平时娘态十足,可敢跟随他闯入金鞑大营,就这一点,也算是个汉子。 只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自己一心要改变靖康之耻的结局。 终究还是败给了天意。 罢了! 赵湛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眼眸中闪过一丝狠辣,暗暗道:“死则死矣,自己就算是死了,怕是在历史书上也能留下重重的一笔。” 他忽然想到,不知道后世的历史书会如何书写自己? 肯定会比前任强的多。 靖康之耻,赵宋太子只身闯入金鞑大营意图刺杀金兀术! 后世之人读到这里,只怕也被自己的英雄气概所震慑。 就这一点也值了! 也不知道后世之人会不会学自己。 朱明末代皇帝崇祯,会不会重新选择,不去煤山上吊,而是选择单枪匹马杀入闯军大营,刺杀李自成。 亦或者,清末帝,只身入岛国,一刀囊死裕任,高呼一声,“清可亡,天下不可亡,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若真如此,他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下一秒。 营帐帘幕拉开,一个面容清秀,黑顶束发,额头绑着黑巾,俊脸上还颇有一丝不羁的少年郎踏步走进。 一对鹰眼如同两道激光散发出渗人的凶光,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这是金兀术和赵湛第一次面对面的相遇。 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你们是谁?” 赵湛一愣神,卧槽,老子竟然听懂了? 对方说的竟然是赵宋人的话。 他刚要开口,却又猛的闭上了嘴,坏了,差点暴露身份。 倒是一旁的萧飒马上反应过来,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敬的匍匐在少年郎的脚下,然后滴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赵湛听不懂的话。 金兀术不羁的俊脸上,一对鹰眸中闪烁着奇异的眸光,随即屈腿上前,抬起靴子重重的踩在了萧飒肩膀上,用金鞑话说道:“你这个奚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本太子的营帐也是你配进的!” 萧飒低着头,任由肩膀上的脚肆意踩踏,可压低的眸底,却有一抹难以描述的恨意,如同星星之火一般燃烧。 “四太子教训的是,小的地位卑贱,的确是不配进您的营帐,可小的这次是有要事禀报。” 赵湛听不懂他们在交谈什么,可高瑾听得懂。 听到这话的高瑾脸色巨变,猛的转头看向赵湛,用眼神的提醒他。 赵湛眉头猛的一沉,手中短刀慢慢出鞘。 只见萧飒脑袋慢慢的垂下,双手从怀中摸摸索索,一个金小印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什么玩意?”金兀术没有半点迟疑,一把从他的手中抢过金小印,拿在手中细细的品鉴起来。 萧飒露出肉疼的模样,可还是满脸堆笑,讨好似的说道:“四太子,这是俺们奚人的金小印,只有奚人的王,才能拥有,有了这个金小印,所有的奚人一族,皆奉您为王。” 谁知,金兀术只是冷冷的笑道:“是吗?” 然后,他弯下腰,鹰眼盯着萧飒,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你的意思是没有这个金小印,本太子就不是你们奚人的王了?” “啊!” “不敢!” 萧飒惊慌磕头,“四太子永远都是我们奚人的王,我们奚人愿意世世代代奉四太子为王。” 金兀术还是很受用的点点头,手中把玩着金小印,轻笑道:“这还差不多,本太子奉劝你一句,收起你的小心思,但凡你敢露出一点眉目,本太子不介意将你挂到旗杆上,亲眼目睹自己族人被做成肉干。” “是!” “小人明白!” 萧飒很懂得如何收敛自己藏在心底的野心,将自己装作一个傻乎乎的亡国之王子,磕头道:“四太子所言极是,小的一定牢记于心。” “小的在心底无数次默念,这世上已经没有奚人一族,有的只是我们的金鞑王朝!” “哈哈哈哈!” 金兀术满脸得意,脚也慢慢从萧飒的肩膀上拿了下来,可还是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算你小子识趣,滚起来吧!” 金兀术瞥了他一眼,然后视线移动,径直落到了赵湛身上,剑眉猛地皱起,上下打量一番后,冷冷道:“他是谁?为何我之前没有见过?” “你叫什么?” 赵湛虽然听不懂金兀术在说什么,可也隐约猜出对方是在问自己。 坏了! 自己一句金鞑话也不会。 自己若是不张口,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可若是自己张口,那也不用怀疑了,直接暴露身份。 一旁的高瑾冷汗都冒出来了,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金兀术眯了眯眼睛,继续用金鞑话问道:“你叫什么,哪个万户的手下?” “问你话呢!” 金兀术明显是怒了,语气变得尤为凝重。 赵湛抬起头,眼底露出一丝挑衅,管他是谁呢,先动手为强,直接拿下他再说。 就在赵湛准备动手之际,地上的萧飒突然起身,恭敬道:“四太子殿下,这位是韩常猛安手下的汉军,尚且不懂金鞑话,还请您勿要怪罪。” “韩常的人?” 金兀术点点头,眼底露出一丝欣赏,“模样倒是周正,只不过这身板太瘦弱了,当个甲士够了,想当铁浮屠,还不够格。” “是,四太子所言即是。”萧飒点头哈腰道。 “嗯?” 金兀术忽然注意到萧飒少了一个耳朵,而且伤口还隐约在滴血,不禁问道:“你这耳朵是怎么回事?” 萧飒心头一颤,摸了摸耳朵,疼得他龇牙咧嘴,赶忙解释道:“小的跟四太子手下几个猛安切磋了几下,一不小心就给碰掉了。” “呵呵!”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跟本太子麾下的猛安动手,你也配!” 金兀术对此嗤之以鼻,慢慢走到营帐中央,“放心,以后我会告诉他们,尽量对你下手轻点。” “是,多谢四太子体恤。”萧飒低头道。 “行了,没什么事,滚出去吧!”金兀术最后重重的看了赵湛一眼,便下了逐客令。 见此情形,高瑾和萧飒同时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就在他们三人一前一后的准备离开营帐时,身后突然传来金兀术的喝止声。 “站住!” 三人齐齐停住。 萧飒腿都软了,还以为是被发现了。 高瑾低着头,双腿都在发颤。 唯独赵湛挺直了腰板,手中的短刀慢慢的从刀鞘中拔出。 “萧飒!” “你现在去赤合喜的营寨,问他赵宋帝姬接到没,这小子生性好色,说不定已经把赵宋帝姬给祸害了!” “是,小的马上就去。”萧飒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悬着的石头慢慢落地。 倒是高瑾听到这话,脸上露出难得的喜悦之色。 等到三人退出了营帐,高瑾忍不住立刻说道:“殿下,茂德帝姬找到了。” “什么?” “在何处?” 赵湛满脸惊喜。 高瑾回道:“刚刚我听金兀术说,茂德帝姬应该被带进来了,在一个叫赤合喜的人手中。” “好!” “现在立刻去赤什么喜的营寨。”赵湛心头一急,嘴都发瓢了。 这可真是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竟然偶然之间得到了茂德帝姬的踪迹。 高瑾赶紧让萧飒带路,前往赤合喜的营寨。 在路过金鞑中军大纛时,赵湛故意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让你多活一阵,早晚老子亲手把你一刀两断。” 就在赵湛在金鞑大纛下停顿片刻时,一个金鞑甲士也路过此地,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两个人擦肩而过。 这一看不要紧,那个金鞑甲士脸上的表情,猛然骤变,露出一脸的惊恐,随后变成了不可思议。 他慢慢的转过头,凝视着赵湛的背影,“那个人好像是……是赵宋小太子!” 可他随即又狠狠的擦了擦眼睛,“自己应该是花眼了吧!” “赵宋小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呵!” “自己也真是够蠢的!” 突然,金兀术从营帐中快步奔驰而出,鹰目扫视着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快,拦住萧飒,他是赵宋人的细作!” 第一卷 第105章 计划败露! “坏了!” 高瑾听到动静,心头一颤,赶紧靠近赵湛,用几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殿下,咱们被发现了。” “什么?” 赵湛也是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准备拔刀,可左右一看,周围的金鞑甲士蜂拥而至。 “怎么可能,咱们如何被发现的?” 高瑾低声,“刚刚有个金鞑人认出您了?” “草!” 赵湛忍不住骂了一句国粹,扭头开始打量着周围。 而此处,正地处金鞑大营的中央,身后便是金鞑人的大纛。 大纛后面是金鞑中军大帐。 且不说,地处中央的金鞑甲士是何等的精锐,光是人数也不下千人。 哪怕是赵湛有李存孝之武勇,此刻也不敢说能全身而退。 再看萧飒,惨白的脸上一对眸子闪烁个不停,似乎已经有了打算。 见状,赵湛不敢迟疑,短刀迅速出鞘,抵在了萧飒的肋下,“别动,敢动一下,老子先杀了你。” 萧飒此刻,已经吓得脚下发软,站都站不稳了。 最倒霉的莫过于他了,前面是杀人不眨眼的赵宋太子,后面是嗜杀成性的金鞑人。 他是前有狼后有虎。 进退两难。 “殿下,怎么办?”高瑾惊悸问道。 赵湛也没了方寸,扭头看去,周围还有不少金鞑甲士向这边走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本太子先斩断金鞑人的大纛,趁着混乱,你立刻朝外面逃去。” “记住不要管我,你先逃出去!” 听到这话,高瑾俏脸一凝,眉目中两串水珠哗啦啦的落下。 这可是金鞑大营,若是赵湛真的砍断了金鞑大纛,只怕想活着出去难于登天。 此刻。 金鞑中军大帐内,金鞑大帅粘罕正赤着上半身,坐在篝火前,手里抓着一根烤羊腿,疯狂的撕咬着。 在他的肩膀上依旧缠着厚厚的绷带,透过绷带还隐约露出斑斑血迹。 “砰!” 一根满是牙印的烤羊腿,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闷响。 “啊!” “疼死俺了!” 粘罕颤巍巍的抬起右手,按住肩膀上的伤口,因为刺痛,表情都变得狰狞可恶,喘息道:“赵宋小太子,不将你碎尸万段,难解俺心头之恨!” 营帐突然外面传来阵阵嘈杂声,本就心情很不爽的粘罕,顿时大怒,抬手一把,将篝火掀飞。 “直娘贼,活腻了吧,敢在本帅的营帐前大呼小叫!” 门外的亲卫听到动静,赶紧小心翼翼的跑了进来,“大帅息怒,是哒赖的亲卫。” “哒赖的亲卫?” 粘罕听到“哒赖”这个名字,表情明显一滞,眼眸中似有不忍。 哒赖可是他的亲信,上一次围攻东京府,哒赖奉命追杀赵湛,却一不小心陷入了赵湛的圈套之中,不但损兵折将,连本人也被赵湛阵斩。 “哒赖的人?” “哒赖已经死了,作为他的亲卫不能随主而去,已经是天大的耻辱了,本帅网开一面,让他活命,他反而敢在本帅的帐前喧闹。” 粘罕虎目一闪,怒哼道:“把人拖出去,砍了!” “是!” 亲卫应道,攥紧刀柄,转身朝外走去。 粘罕抽了抽蒜头鼻,抬手捂着伤口,龇牙咧嘴慢慢起身,放慢脚步,生怕扯着伤口,慢慢朝外面踱步。 营帐拉开,一股莫名的冷风吹拂而来。 粘罕吸了吸蒜头鼻,冷风让他昏沉的大脑稍微有些清醒,目光扫视一圈,恰好看到哒赖的亲卫被按在地上,准备砍头。 “不知死活的东西,主子都死了,还有脸活着。” 这时,哒赖的亲卫看到了粘罕,仿佛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大声呼喊起来。 “大帅,先别杀俺,俺有要事禀报!” “求您了,大帅!” 粘罕皱了皱眉头,抬起手制止道:“等……等等!” 一抬手,肩膀上伤口传来的刺痛,让他脸色不由得变得通红,喘息道:“把他带过来。” 听到这话,压在哒赖亲卫脑袋上的刀慢慢垂下,哒赖亲卫如蒙大赦,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粘罕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哒赖亲卫,瓮声瓮气道:“既然你是哒赖的亲卫,为何不懂规矩,本帅的营前也是你能大呼小叫的?” “俺……俺知罪,俺知罪。”哒赖亲卫满脸的惶恐,额头上冷汗直冒,都不敢抬头,“大帅,事出紧急,俺这才出此下策,请大帅不要怪罪。” 粘罕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问道:“说,到底有什么事?要是敢戏弄本帅,本帅将你全族人的脑袋都割下来!” “是……是是!” 哒赖亲卫磕头如捣蒜,惊恐万分。 “大帅,刚刚俺在营中看到了一人。” “谁?”粘罕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右手时不时的摸索着肩膀上的伤口,似乎这样可以减轻一点刺痛。 “赵宋小太子!” 当这五个字一落地,粘罕表情猛地一沉,两颗眸子瞬间迸发出狠辣的凶光,嘴唇都变得惨白无比。 “你……你这个狗东西,还敢说不是戏弄本帅,俺看你真是活腻了呀!” “来人,把这狗东西拖出去,跳断四肢,扔在野地喂狗!” 在粘罕面前,除了几位大将之外,任何人都不敢提这五个字。 只因为,这五个字是粘罕心里最大的伤疤。 此起兵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粘罕,在东京府城下屡屡碰壁,损兵折将不说,连自身也差点小命不保。 这是耻辱,天大的耻辱。 哪怕是他亲手攻破东京府,灭了赵宋王朝,也难以弥补这个耻辱。 可此刻,竟然有一个小小的甲兵,当众揭开他的伤口,可想他有多生气? “是!” 周围的亲卫齐齐上前动手。 哒赖亲卫顿时吓疯了,急忙匍匐在地上,恳求道:“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啊,小的对长生天起誓,俺绝对没有看错,当日哒赖大人被赵宋小太子阵斩之时,俺就在左右,赵宋小太子便是化成灰烬,俺也认得。” “放屁!” 粘罕彻底怒了,一发怒,肩膀上的伤口再次被扯动,疼得他呲牙咧嘴,“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俺的大营,周围有十几万金鞑勇士!” “赵宋小太子便是再莽撞,他也不敢闯入俺的大营!” “你还敢说不是在戏弄本帅!” “来人啊!” “将这个直娘贼拖出去,五马分尸!” “是!”亲卫齐声大吼,根本不给哒赖亲卫争辩的机会,直接拖了出去 与此同时。 在不远处的营帐旁,三个身影一闪而过。 “呼呼呼!” 高瑾蹙眉喘息,香汗淋漓,怯声道:“好险呀,刚刚差一点就露馅了。” 赵湛也是无奈,真是人红是非多,自己潜入金鞑大营都能被认出来。 不行,以后上战场要戴上面具了。 萧飒腿都软了,坐在地上,一脸的绝望,用金鞑话说道:“这也多亏粘罕骄横跋扈,目中无人,换了四太子,肯定露馅了。” 高瑾听完,忽然一紧张,猛的看向赵湛,“殿下,您刚刚是不是拿了金兀术的东西?” “嗯。” 赵湛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叠书信,点头道:“对,是何栗老狗暗中与金兀术来往的书信,咋了?” “坏了,书信没了,金兀术肯定有所察觉,在他没发现之前,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茂德帝姬,然后赶紧离开金鞑大营,否则一旦金兀术发现,咱们就麻烦了。” 听到高瑾的提醒,赵湛也马上反应过来。 事不宜迟,三人立刻朝赤合喜的营帐赶去。 殊不知,此时金兀术已经觉察出了不对劲。 金兀术托着腮,盯着空空如也的案牍,满脸的疑问,“不对呀,本太子记得出门前案牍上没有这么干净?” 他思索片刻,猛的抬起头,“书信,俺和何栗的书信?” “来人!” 他开口喊道。 一个身披重甲的铁浮屠踏步而进,“四太子,请吩咐。” “刚刚出了萧飒,谁还来过本太子的营帐?”金兀术皱眉问道。 铁浮屠摇了摇头,回道:“回禀四太子,除了萧飒之外,没有人再来过了。” “果然!” 金兀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可却没有发怒,而是继续追问道:“萧飒是如何进来的?” 铁浮屠一惊,迟疑道:“萧飒是带着您的金牌进来的。” “俺的金牌?” 金兀术一愣神,下意识的朝怀里摸去,随手拿出一块金牌,“胡说八道,俺的金牌一直随身带着,什么时候给他了?” 铁浮屠听到这话,也是吓得一激灵,急忙单膝跪地,“四太子,俺真的是看到了您的金牌才放他进来的,还以为是您有事交给他办。” 金兀术没有怪罪他,对于这些铁浮屠的忠心,他没有丝毫怀疑的可能。 “是什么样的金牌?” 铁浮屠想了想,“是和您身上这一块一样的金牌,俺不会认错的。” 金兀术低着头,紧紧的盯着手中的金牌,手指不停的在摸索着上面的纹路,“本太子的金牌乃是汗王所赐,除了俺这一块之外,还有……” 想到此处,他突然脸色大变,幽黑深邃的鹰目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的两颗明星,散发出渗人的寒意,“三太子答罕。” “不对,难道是有赵宋人潜入俺金鞑大营了?” 此刻,金兀术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身上这块金牌可不只有他一人拥有。 金鞑王朝的几位太子每人皆有一块,除了上面的纹路有细微区别之外,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寻常人根本分辨不出金牌的区别。 “不可能!” “赵宋人怎么敢有这份胆气,敢偷偷潜入俺金鞑大营?” 突然,他剑眉一竖,桀骜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难道是他?” 铁浮屠抬头,“四太子说的他是何人?” “赵宋小太子赵湛!” “啊!” 听到这个名字,连铁浮屠都为之一惊。 金兀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刚在营帐内遇到的那个年轻人,和他一样的桀骜不驯,看一下他的眼神,没有一点畏惧,反而透着一抹的挑衅。 虽然不敢相信,可仔细想想,除了赵宋小太子之外,赵宋都城东京府没有一个人敢潜入金鞑大营来。 “好大的胆子!” “厉害,厉害呀,俺竟然与赵宋小太子面对面这么近,便是换了本太子也不敢潜入敌军大营,这已经不是胆识过人的事了,而是真正的胆大包天。” 金兀术没有丝毫愠怒,反而眼神中透着一丝欣赏,似乎这样的对手才值得他尊敬。 “赵湛来俺金鞑大营作甚,难道是为了偷袭?” 可随后他便晃了晃脑袋,将这个想法打消。 如今东京府内除了那群猪狗一样废物的禁军之外,没有一只精锐敢与金鞑铁骑一较高下,仅凭单枪匹马,便是真如天神降世,也奈何不了这十几万金鞑铁骑。 “那赵湛来俺金鞑大营到底是为了什么?” 金兀术深吸一口气,一对鹰目慢慢闭合,开始思索起来…… 突然,他那一对鹰目猛然睁开,散发出冰冷凌厉的杀意,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 “茂德帝姬!” 第一卷 第106章 茂德帝姬危矣! “肯定是她!” 金兀术心里大定,既然猜出赵湛此行的目的,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赵宋茂德帝姬何在?” 铁浮屠愣神,摇头道:“回禀四太子,俺没见到茂德帝姬。” “额?” 金兀术剑眉一挑,桀骜的俊脸上,瞬间洇出一抹惊怒,咬牙道:“赤合喜这个畜生,脑子里除了女人还有什么?” “立刻派人告诉赤合喜,茂德帝姬若是掉一根汗毛,我灭他全族!” “是!”铁浮屠一惊,赶忙要离开。 “且慢!” “告诉肖叶统领秘密调集铁浮屠,暗中包围赤合喜的营地,不可惊动其他人,本太子今日要亲手抓住赵宋小太子,俺都要看看这个赵宋小太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有这份胆气?” 铁浮屠点头应了一声,马上快步跑出。 做完这一切,金兀术忽然咧嘴笑了一声,薄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充满讥讽的笑容,鹰目抬起,“赵湛,俺倒要看看这一次你如何逃出俺的手掌心!” 与此同时。 赤合喜的营寨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呵呵呵!” “小美人,你还是别跑了,俺很温柔的。” “你那废物爹爹和兄长把你送过来,不就是让俺们玩的,不如先让俺尝尝鲜再说!” 赤合喜一脸的淫笑,两个眼睛贼溜溜的,盯着面前的女子,嘴角的胡须上都沾满了哈喇子。 在他的面前,一个身材苗条,模样姣好,泪眼婆娑的女子,身体紧紧的靠着营帐,手中攥着一根发簪。 这正是赵福金。 虽然明知道是个结果,可她依旧不愿意认命,宁可死。 “别……别过来……”赵福金娇躯控制不住的颤抖。 可她依旧倔强的抬起头,眼眶渐渐泛红,蓄满了泪水,双手死死的攥着手中的发簪,像一头将要吃人的小狼一样。 这种怯生生的警告,在赤合喜眼里,就跟一个赤果的寡妇在诱惑一个色中恶鬼一般,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占有欲。 “哈哈哈!” “赵宋帝姬,你觉得俺会怕你吗?”赤合喜根本不在乎,一边说一边脱着身上的甲胄,很快,便露出上半身。 赵福金看着赤合喜,心里止不住的犯恶心。 赤合喜身高体壮,身上的体毛,如同一只成了精的野猪,又长又硬,凶悍之气扑面而来。 “给俺过来吧!” 赤合喜猛的朝赵福金扑了过去。 “啊!” 赵福金惊叫一声,下意识的举起手中发簪朝前刺去。 “噗!” 发簪在赤合喜的手臂上,划出一条血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啊!” 赤合喜捂着胳膊,勃然大怒,同时也失去了仅存的一点耐心,“赵宋两脚羊,你活腻了,竟然敢伤俺!” 说罢,他再度朝赵福金扑了过去。 赵福金本想再用发簪刺他,可这一次,不等她抬起手臂,便被赤合喜一把抓住发簪,整个人都被扑倒。 “哈哈哈!” “这一次俺看你还怎么逃,俺劝你还是乖乖的听话,免得受些苦头!” 赤合喜满脸淫笑,伸手就要撕扯赵福金的衣衫。 可赵福金依旧在挣扎,红唇微张,洁白的牙齿一口就咬住了赤合喜的手臂上的伤口。 “啊!” “疼死俺也!” 赤合喜大怒,猛的拔出腰间弯刀,作势就要砍杀赵福金。 可当他看清面前的女子时,忽然虎目一瞪,啐了一口,说道:“你要是敢不听俺的话,等到东京府城破之时,俺就将你的家人,全部砍杀!” 听到这话,赵福金娇躯一颤,一对美眸愈发的空洞,她两只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嘴,颤抖的张开嘴,想要放声大哭,可声音却是沙哑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哈哈哈,这才乖,你要是乖乖听话,俺一定向四太子给你们赵宋王朝多说句好话。” 说着,赤合喜再度朝赵福金伸出了魔爪。 恰在这时,迎着外面传来一声急呼,“大人,大人!” 听到这道声音,赤合喜心头勃然大怒,没好气的骂道:“滚蛋,俺不是说了吗?除非是天塌了,否则任何人都不准打搅俺的好事,小心俺手里的鞭子!” 外面彻底没了动静,赤合喜这才作罢,两对淫眸欣赏着面前的美人娇躯,从眼睛到下巴,再到胸口,一路往下,当即忍不住笑出了声。 “四太子,俺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要是怪罪俺,便是打俺五十军棍,俺也认了。” 就在他即将再度向赵福金伸出魔爪之时,营帐突然被掀开,几道刺目光线透过人影落到了营帐中。 赤合喜彻底怒了,好不容易才制服了这只小野猫,准备行好事时,竟然三番两次的被打搅,换了谁能不怒? “直娘贼!” “俺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除非……” 赤合喜猛的起身,口中骂骂咧咧的转头看去。 当他看清来人时,脸上的怒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讶。 “你……” 来人一身铁甲,连脸上都罩着金属遮面,只有两颗森寒的眸子露在外面,随之从金属遮面传出一道声音,“赤合喜,你好大的威风,竟然连四太子的女人也跟着染指,是你活得不耐烦了,还是你们部落活腻了?” 赤合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赶忙屈身下跪,拜道:“原来是铁浮屠统领肖叶大人,赤合喜拜见统领大人。” 肖叶直接选择无视他,而是慢慢的走到赵福金面前,金属遮面内,一对冷漠眼眸似有不忍,随即却又是满满的快感。 “传四太子口谕!” 赤合喜再度低头拜道:“赤合喜接口谕。” “四太子口谕,告诉赤合喜,茂德帝姬若掉半根毫毛,我灭他全族!” 听到这话,赤合喜惨白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暗自庆幸,颤颤巍巍的抬起头,“肖叶统领,俺……俺一时鬼迷了心窍,还请肖统领在四太子面前给俺美言几句。” 肖叶冷冷的瞥了一眼,眼底满是厌恶,冷哼道:“我可不敢,四太子如今怒火正盛,这个时候谁敢去劝,脑袋不保。” “啊!” 赤合喜真的害怕了,宽大的肩膀,此刻竟然忍不住的发抖,“统领大人,俺怎么办?难道只有死路一条了?” 肖叶低头看了他一眼,“不过,倒是有一个立功的机会。” “请肖统领开开金口,救俺一命。”赤合喜如同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惊慌开口。 肖叶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是,俺一定遵命。” 赤合喜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直到肖叶离开,他这才敢起身。 “呼!” 他狠狠的吐了一口气,一脸晦气的扭头看向地上的赵福金,抓起地上的甲胄,转身就走了出去。 不多时,几个面容憔悴,瘦骨嶙峋的侍女便走了进来。 虽然身上都是金鞑人皮毛束身的打扮,可泪眼之间却有着江南女子的秀气。 “帝姬大人!” 她们开口便是赵宋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微微张口,“你……你们是?” “俺们是赵宋人,是被金鞑人掳掠来的。” “赵宋人……”赵福金听到这三个字,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了起来,曾经端庄秀丽的俏脸,因为仇恨和绝望变得扭曲,泪水蜿蜒的爬满了整张脸蛋,整个人已然崩溃。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这才慢慢舒缓过来,扬起脸,眼眸中满是亏欠,“是赵宋王朝对不住你们,是我们赵宋皇室对不住你们。” 这些被掳掠来的赵宋女子闻言,也跟着抹泪难过。 “帝姬大人,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要想办法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报仇。” “是啊,帝姬大人,金鞑人不过是猖狂一时,我赵宋王朝幅员辽阔,人口万万有余,怎能没有一个豪杰?” “对!” 赵福金莫名被这番话燃起了生的希望,认真的点了点头,“有,怎么能没有,东京府就有一位豪杰,早晚有一天,他会带着赵宋铁骑屠灭金鞑人,把我们都救出去。” 一个侍女忽然开口,“帝姬大人,您口中的豪杰莫非是赵宋太子?” 赵福金俏脸一凝,认真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侍女开口解释,“金鞑大营都传遍了,赵宋太子赵湛武艺高强,连他们大帅都不是对手。” “嗯!” “湛儿的确是武艺高强,若非是他,现在东京府只怕已经被金鞑人攻破了。” 说到这里,她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色,可随后俏脸一沉,“可惜朝政奸臣当道,他便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也难以斩断这么多看不见摸不着的绊子?” “恐怕现在,他又被爹爹被关入刑部死牢了吧?” “不会吧?”另外一个侍女一脸紧张道:“我怎么听说太子殿下来金鞑大营了?” “什么?” 赵福金心猛地一扯,仿佛被一股力量紧紧揪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双手抓住侍女的手臂,“你刚刚说什么,湛儿他……他来金鞑大营了?” 侍女被抓的生疼,“帝姬……帝姬大人,您别激动,我也是刚刚在门口听金鞑说的。” “我会的金鞑话不多,只听他们说赵宋小太子之类的,对了,还有什么圈套。” 赵福金身体骤然僵住,嘴唇微微颤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彻底把她吓住了。 “可能!” “太有可能了。” “以他的脾气,怎么可能会抛下自己,不管自己,可这是一个圈套呀!” 赵福金焦急万分,心头如同一万只蚂蚁在撕咬,“怎么办,怎么办?” 殊不知,赵湛他们三人已经来到了赤合喜的营寨外。 第一卷 第107章 跳入火海 “今天赤合喜军寨里的人马不多呀?” 萧飒躲在一处营帐后,打量着赤合喜的营寨自言自语道。 “喂,他说什么?”赵湛警惕的盯着萧飒,对这个奚人王族,他格外注意。 “他说……” 不等高瑾说完,萧飒赶紧插话,“那就是赤合喜的军寨。” 赵湛眉头紧锁,目光盯着近在迟尺的军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默默祈祷,“上天保佑,茂德帝姬安然无恙。” “走!” “过去!” 赵湛急不可耐,踏步就要走过去。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惊得三人心头齐齐一揪。 赵湛反应最为迅速,拔刀上前,一把将说话之人扑倒在地上,“不许出声,否则死!” 等他看清来人,忽然脸色微变,“卧槽,女的!” 被赵湛压在身下的竟然是个女子。 这女子生了一张红彤彤的鹅蛋脸,樱桃小嘴,清澈明亮的瞳孔,纤细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洁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红粉色,身材也不似江南女子那般娇小,反而高挑轻盈,宛如一朵草原上含苞待放的小野花。 女子显然也没有料到赵湛会如此粗鲁,直接动手,吓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瞳孔中泪珠涌动。 萧飒似乎认识这个女子,惊悸喊了一声,然后快速匍匐在地上。 “他叫唤什么?”赵湛看向萧飒。 高瑾翻译道:“他说拜见公主。” “公主?” “谁?” “她吗?” 赵湛低头看向身下的女子,惊讶问道。 高瑾点点头,踢了匍匐在地上的萧飒一脚,“她谁啊?” 萧飒一哆嗦,这才缓缓抬头,“她……她是翎儿公主,是四太子金兀术的妹妹。” 等到高瑾翻译完,赵湛都愣了,感情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竟然是金鞑王朝的公主,还是四太子金兀术的妹妹? “好呀!” 赵湛只是愣了片刻,随后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真是踏破铁西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可真是上天眷顾,意外之喜。” “有了这个挡箭牌,老子看看谁敢阻拦我?” 谁知,身下的女子却是一脸倔强,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不忿道:“你这狗奴竟然敢调戏本公主,我要杀了你,把你全族的人都杀了!” 赵湛愣了,自己竟然能听懂她说的话? 不对! 她说的是赵宋话。 这可好办多了。 赵湛也不客气,怒哼道:“杀你大爷,老子不只要调戏你,信不信,老子现在把你扒光了丢出去,让所有人见识一下你这位金鞑公主的身材?” 果然。 被赵湛这么一恐吓,刚刚还嚣张跋扈的金翎儿,此刻吓得脖子一缩,豆大的泪珠从眼角就落了下来。 “殿下,她……她哭了?”高瑾有些于心不忍。 可赵湛却是丝毫不以为然,读过靖康之耻的人,对待这些金鞑人,不会有一个人心软。 “哭?” 赵湛扬起手,“再哭,可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金翎儿泪如雨下,都哭出了声。 这可麻烦了,这周围不知道有多少金鞑人,要是被哭声吸引过来,可坏事了。 萧飒赶忙上前,嘀嘀咕噜的开始劝导。 可金翎儿简直就是油盐不进,越劝越哭,哭声越来越大。 高瑾急的左看右看,生怕引来金鞑人的注意。 “臭毛病!” 赵湛不惯着她,管她是什么公主,扬起手,对着她的脸颊就重重的抽了下去。 “啪啪!” 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过后。 哭声戛然而止。 赵湛乐了,“看看吧,这都是惯的,有些女人就是贱骨头,你越惯她,她越没个分寸,两巴掌比什么都好使。” 站在一旁的高瑾,俏脸有些难看,一脸幽怨的盯着赵湛。 好在赵湛也没有注意到。 “你乖乖的配合,老子会考虑放你一马,否则老子现在就扒光你的衣服。” 赵湛瞪着眼睛,狠狠的盯着金翎儿。 金翎儿算是彻底被打怕了,抬手擦了擦眼泪,委屈巴巴的点点头。 原本她脑袋上还扎着五六根小辫子,此时辫子都散开了,有些凌乱,几根发丝飘在她的脸颊,两边配上的湿漉漉的眼眸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赵湛却是懒得看她一眼,对着高瑾说道:“高瑾,你就不用跟着去了,你在这里守着她。” “啊,不……不行,我……” 不等高瑾拒绝,赵湛连忙摇头,“没必要我们都身临险境,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不要迟疑,立刻劫持她离开金鞑大营,高宠会在外面接应你。” 高瑾还想拒绝,可赵湛眼神一瞪,却逼着她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赵湛深吸一口气,一把抓起萧飒的脖颈,抬腿就朝赤合喜的军寨走去。 与此同时。 赵福金从被金鞑人掳掠来的侍女口中得知这是一个圈套时,整个人已经慌了神。 她衣衫凌乱的坐在地上,手指无力地抓着衣角,像是在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但眼泪却无情摧毁了她所有的支撑,肩膀也在微微颤抖,泪水在安静的营帐中滴落下来,像是破碎的玻璃般清脆。 “怎么办,怎么办?” 她一遍遍的问着自己,一股无力感涌入心头。 “哎,湛儿,是姑姑害了你,姑姑……姑姑是个灾星,是个该死之人,你不是,你是未来赵宋王朝的国君,是天下之主,你怎么能为了我,身赴险境?” 她下意识的抬起衣袖,擦拭眼角的泪水。 就在她低头一瞬间,无意间注意到脚下燃烧的火盆。 火盆乃是铜铸,内放炭火,在火盆周围是一个深埋地下的大瓦罐,大瓦罐内盛凉水,将火盆紧紧的包裹起来,若是火盆里的炭火掉落出来,也会被瓦罐里的水熄灭。 也是在看到炭火的这一刻,她的眼眸中迸发出一抹决然。 “你们出去吧,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不得进来。”她扭头看向身后一排侍女说道。 她们都是苦命人,赵宋王朝已经够对不起她们的了,若是再连累她们为自己而死,她于心不忍。 就在这些侍女离开营帐后,身后营帐突然烧了起来。 刚开始只是轻微的焰火,随后瞬间燃烧了起来。 这些营帐本就是动物皮毛鞣制而成,虽然防雨防寒,但却惧火。 一个火星,便可以燃烧十里。 “不好!” “走水了!” 营帐门口的甲士瞬间反应过来,大声呼喊。 周围几个“平静”的营帐,也突然跟着躁乱起来。 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金鞑甲士,从营帐内冲了出来,快速准备救火。 “快!” “快救火!” “来人啊,快取水来!” “……” 整个赤合喜的军寨,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在不远处的瞭望台上,金兀术席地而坐,面前放着一个案牍,一个炉子,一壶酒,一本兵书,颇有一丝闲情逸致。 可此时,他却没有了半点煮酒的心情。 “不应该呀?” 金兀术竖起一对鹰眼,紧紧的盯着赤合喜的军寨,望着腾空而起的火焰,满脸的不可置信,“俺猜错了?” “不对,既然他只是想杀了茂德帝姬,为何不在路上动手,反而身负险境,跑到俺的大营来杀?” 金兀术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剑眉一竖,气的抬腿一脚,将面前的案牍踢下了瞭望台。 “混蛋,一定是被赵宋小太子觉察到了!” “赤合喜,你这个废物,本太子要亲手扒了你的皮!” “来人!” “命令铁浮屠合围赤合喜的军寨,无论是什么人,一律擒拿!” “且慢!”突然,一道声音传入了金兀术的耳中,狰狞可怖的脸上瞬间又浮现出一抹杀意,“谁敢忤逆本太子!” 当他看清来人,怒气为之一散,声音都变得和蔼了三分。 “肖叶,你来了。” “本太子怎么养了这些废物,竟然屡屡坏了本太子的好事!” 肖叶身着铁浮屠的重甲,却依旧踏步如飞,好似不着片甲一般,噔噔的跃上瞭望塔,“四太子,此事倒不怪赤合喜?” “你在为这废物求情?”金兀术剑眉一锁,满脸不悦。 肖叶却是不惧,自顾自说道:“非也,臣并非是给这废物求情,只不过这大火并非是从外面放的。” “什么意思?”金兀术好奇的看向他。 肖叶淡然一笑,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样,“臣猜测一定是被茂德帝姬知道了圈套之事,并且茂德帝姬也知道了赵宋小太子来救她,为了不连累赵宋小太子,茂德帝姬自己点燃了帐篷,准备用自己的命提醒赵宋小太子的。” 听到这番解释,金兀术脸上的凝重之色愈演愈烈,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烈女子,想不到堂堂赵宋两位皇帝,竟然还不如一女子,可笑,可笑呀!” “罢了,命令铁浮屠撤退吧!” “赵宋小太子,这一次算你命大,下一次再想从本太子的手中逃脱,就没这么容易了!” 此刻。 赤合喜的军寨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金鞑甲士畏惧火焰,不敢近前,纷纷退到了火焰外围,逃避炙热的温度,只等到火焰燃尽。 就在这些金鞑甲士当中,赵湛和萧飒的身影也出现在其中。 赵湛双目赤红,目光紧盯着火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在心头翻涌,直冲喉咙,瞬间感觉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他默默的喃喃自语道:“茂德帝姬,哪怕是你被烧成一具焦炭,我也绝不会让你的尸骨落入金鞑人之手!” 话音一落,在萧飒惊恐的目光下,赵湛突然一个疾步,抓起地上的一块湿漉漉的破毛毡,便跳入了火海之中。 第一卷 第108章 火海里的黑影! “疯子!” “赵宋小太子不是个疯子吧!” “为了救一个女子,竟然敢跳入火海,不要命了!” 萧飒满脸惊恐,抬起手摸了摸残耳,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幸亏俺没惹怒这个疯子,只是丢了个耳朵,小命还在。” 等他一回头,表情猛的一滞,膝盖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 只见所有的金鞑人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最中央的赫然是赤合喜和肖叶。 “大……大人!” 萧飒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话都说不出口了。 肖叶缓缓的抬起头,露在金属遮面外的两颗眸子泛着冰冷的寒意,“萧飒,奚人王族?” “抬起头,俺问你,刚刚是谁跳入火海?” 萧飒浑身抖如筛糠,肩膀若有若无的颤抖。 “回肖叶统领,是……是赵宋小太子赵湛。”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连肖叶爷呆若木鸡,愣愣的站在原地。 赤合喜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将萧飒拽起,“你……你刚刚说什么?” “猛安大人饶命,猛安大人饶命!”萧飒已经吓懵了。 “饶你马的命!” “俺问你,你要从实招来,刚刚是谁跳入火海,快点说!” 赤合喜急不可耐,狰狞的脸上写满了憎恨,牙齿咬的格格作响,那模样如同一头犯了性的野兽,恨不得一口将萧飒吃掉。 “是赵宋小太子赵湛!” 听到这个名字,赤合喜脸上竟然莫名扬起一抹喜色,狠狠的将萧飒丢在地上,扭头跑回去。 “肖叶统领,是赵宋小太子赵湛!” 肖叶两颗眸子一闪,依旧不敢相信,再次确认道:“你可确定真的是赵宋太子?” 赤合喜不敢回答,而是将萧飒如同拖一只死狗一般拖过来,“快点跟肖叶统领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飒早就被吓破了胆,不敢有半点隐瞒,一股脑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哈哈哈!” 肖叶听到这话,竟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 “太好了,赵宋太子死了,真的死了!” 肖叶激动万分,竟然抬手将头上的头盔取了下来,竟然露出一张俊俏的脸盘,鼻梁高挺,眼窝深邃,这是赵宋人的脸型。 只不过两个脸颊上赫然刺着“配军”二字。 并且他的头发并不是金鞑人那种,扎满了小辫子,而是一个长长的发鬏。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赵宋人。 “赵佶,当年你灭我全家,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今日,俺先杀了你的孙子,算是收回一点利息,等到东京府城破之时,俺要让你赵氏皇族,血债血偿,让你也尝尝被灭门的滋味!” 赤合喜也跟着兴奋道:“赵宋小太子这是自寻死路,俺还以为他会吓跑了,没想到他竟然自投罗网,还跳入了火海中。” “没错!” 肖叶薄唇轻勾,脸上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赵宋太子赵湛乃是四太子的心头大患,如今赵宋太子已死,东京府即将唾手可得,这赵宋王朝也再也无一人能挡住我金鞑铁骑的锋芒!” “没错,俺们金鞑勇士将彻享这中原富贵!” 赤合喜赶忙奉承道:“肖叶统领,这一次擒杀赵宋太子,您可是拔得头功?” 谁知道,肖叶听到这话,神情猛地一沉,“放屁,赵宋太子是自己跳入火海的,与我何干?” “杀良冒功,四太子最是厌恶!” “赤合喜,军法无情,你是嫌自己命长吗?” 赤合喜赶忙跪地求饶,“肖叶统领,俺错了,求您手下留情。” “留不留情不是俺说了算的,要听四太子的。” 肖叶冷眼瞪着赤合喜,语气不紧不慢,可字里行间却是凝聚着冰冷的杀意,“你还是跟着本统领回去,听候四太子的处置吧!” 赤合喜抬起头,而后脑袋一耷拉,全然没了之前的跋扈自恣,“还能活吗?” “你说呢?” 肖叶懒得看他,目光始终盯着火海,冷声道:“忤逆四太子的军令,你觉得还能活吗?” “俺……俺知道错了。”赤合喜满脸绝望。 肖叶怒哼一声,眼底不屑一顾,轻蔑道:“认错或许可以保下你的族人部落,但你必须死。” “多谢四太子恩德!” “多谢肖叶统领!” 赤合喜松了一口气,慢慢起身,而后拔出腰间弯刀,双手捧在脖颈处,“俺是金鞑勇士,金鞑勇士只能站着死,绝无跪着生。” “俺不能给四太子丢人!” 说罢,他就要刎颈自尽。 就在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快看,火海中有人!”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火焰,果然,在火焰中隐约有人影踏步而出。 “那是什么东西?”饶是肖叶城府颇深,心有惊雷也能面不改色,此刻也是吓得满脸惊慌。 赤合喜也下意识的放下弯刀,紧紧的盯着火焰中的身影。 “那……那是人吗?” 周围的金鞑甲士也一个个脸色惨白,身子抖个不停。 “不会是鬼吧!” “极有可能,难不成是哪位赵宋王朝的帝姬化身厉鬼了?” “……” 听着周围金鞑甲士的惊呼声,肖叶惊恐的表情猛然一滞,一把抓住身后铁浮屠的长槊,沉声怒喝道:“胡说八道,谁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杀无赦!” 说着,他以槊为矛,对准了火焰中的身影狠狠的投掷了过去。 下一秒。 长槊化作一道流星狠狠的落到了人影之上。 人影也随之倒下。 肖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冷哼道:“装神做鬼!” “赤合喜,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啊!”赤合喜惊悸一声,畏惧道:“俺……俺去?” 虽然心中畏惧,可他看着肖叶森寒的眸子还是大了大胆子,从身旁金鞑甲士的手中夺过一把长矛,举在身前,慢慢的朝火海靠近。 当他靠近火海之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当他的目光触碰到肖叶冰冷眼神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咬了咬牙,继续靠近。 “谁!” “是人是……是人是鬼?给俺滚出来!” 赤合喜一边慢慢向前靠近,一边用手中的长矛不断的挥舞,同时嘴里也跟着骂声不绝,用来壮胆。 他在火海中挥舞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才松了口气,尴尬一笑,“人老了,胆子也小了,看错了,肯定是刚刚看错了。” 他赶紧回头喊道:“肖叶统领,没有东西,兴许是刚刚看错了。” 就在他话音落地,一只黑漆漆的手臂突然从火海中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啊!” “什么东西!” 赤合喜大惊失色,脸都白了。 再看周围的金鞑人,一个个仿佛真的见了鬼,吓得不断后退。 连肖叶也跟着后退了一步。 “肖统领,什么……什么东西?”赤合喜惊恐的向肖叶投去求助的眼神。 可肖叶此刻也被吓得不轻,口都张不开,只是抬手指了指他的背后。 不这样还强点。 他们这幅样子,可把赤合喜魂都吓掉了。 等他颤巍巍的扭过头,先是一只黑漆漆的手,他压住惊恐,大了大胆子,继续扭头,一张黑漆漆的东西出现在他的面前。 “啊!” “鬼啊!”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把短刀直入刺来。 “噗!” 短刀洞穿了赤合喜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人也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众多金鞑人也总算是看清了赤合喜背后的黑影。 黑影身上披着一个巨大的毛毡,上面满是烧焦的痕迹,还散发着浓浓的刺鼻气味。 整个身体都笼罩在毛毡下面。 远远望去,跟一头人形野兽一般。 “这是什么玩意?”有金鞑人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估计是一种野兽吧?” “不会吧,野兽最是怕火,这野兽从火中重生,肯定不是野兽。” “那是什么?” “魔鬼,肯定是魔鬼!” “啊!!!” 越是不知道的东西,越是害怕。 这些金鞑人也是如此。 哪怕是一头猛虎,一头狗熊,他们虽然怕,但却不畏惧,大不了,以命搏命。 可眼前这东西,连搏命的勇气都没有。 肖叶看了一番,表情变幻过后,扭头对身后的铁浮屠低声说了句,“快去请四太子前来。” 随即他收回目光时,不经意间瞥向一旁议论最欢的三个金鞑甲士,厉声怒道:“你们三个,上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啊!!!” 三个金鞑甲士对视一眼,虽然心生畏惧,可看着身后全身覆甲,拔刀持枪的铁浮屠,还是咬牙上前。 就在他们靠近黑影时,黑影突然动了,身上巨大的毛毡猛的掀起,他们三人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即便被毛毡扣在了身上。 “啊,坏了,快跑!” “救命啊,妖怪!” “啊!!” 随即,短刀直入。 “噗噗噗!” 惊呼声戛然而止。 众多金鞑人也看清了来人,一个满脸烟灰的少年郎。 背后还有一个人。 肖叶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脸色一变,惊叫一声,“赵宋小太子,赵湛!” 第一卷 第109章 劫持金翎儿 赵湛小心翼翼的将赵福金轻放在地上,随后擦了擦脸上的灰烬,这才抬起头,冷峻的眸子扫视一圈,突然昂头大笑一声,笑声中尽显傲气凌云。 “哈哈哈!” “正是小爷!” 见状,在场的金鞑人全都懵了! 他们震惊的不止是赵湛竟然能在火海中逃出生天。 更震惊他深陷金鞑大营,竟然还能如此猖狂。 肖叶脸上的震惊一瞬尽失,取而代之的是得意冷笑,“赵宋小太子,你的胆识还真是令人震惊?” “多谢夸赞。” 赵湛傲然挺胸,轻蔑一笑。 “夸赞?” 肖叶摇了摇头,“如果你觉得俺是在夸赞你,那你可真够蠢的。” “你抬头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金鞑大营,不是你的东京府,你单枪匹马来这里,就是在自寻死路。” 在场的其他金鞑甲士也纷纷叫道:“宰了他!” “杀了他!” “就是赵宋小太子杀了哒赖万户,杀了他,替哒赖大人报仇!” “对,杀了他,报仇!” 肖叶身披重甲,狰狞的面孔有着一丝阴冷,淡淡道:“赵宋小太子,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想杀我,你够格吗?”赵湛冷哼一声,抬腿一脚踢在地上的长矛,长矛旋转而起,落入他的手中。 持矛而立! “小子,你可敢与本太子一较高下?” 赵湛故意挑衅肖叶。 只要肖叶敢与他交手,他就有信心在十招之内将对方拿下,继而劫持对方。 果然。 肖叶见状,眉头一皱,右手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长刀,杀意纵横,可他却是迟迟未动,眼珠闪烁,“俺知道,你的武道实力不俗,但俺告诉你,战争不是比武。” “来人,放箭!” 话音一落。 左右金鞑人纷纷弯弓搭箭,同时瞄准了赵湛。 “草!” 赵湛忍不住骂了一句国粹,这厮还真是狡诈,竟然不上当。 望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弓箭,赵湛也是彻底没了办法。 哪怕现在真的李存孝重生,也解不开面前的困局。 早就知道这一次潜入金鞑大营,不会这么顺利。 没想到竟然如此一波三折,最后还是功亏一溃。 万箭穿心! 这个死法倒是惨烈的很。 算了! 命该如此! 赵湛心里已经坦然接受,右手紧紧的攥住长矛,猛地杵向地面,长矛一顿,足足插入地面一寸有余。 “老子就是死,也决不倒下!” 念及至此,他目光如炬,面色如常,静静等待着万箭齐发。 肖叶见状,也是心头一颤,想不到赵宋两位官家软弱无能,就生出这般英雄太子。 可他还是慢慢的举起右手,欣赏归欣赏,可赵湛必须死,“所有人准备!” “放……” 不等他说出最后那个“箭”字,身后突然传出一道急呼。 “住手!” 听到这道声音,所有的金鞑人齐齐回头,连肖叶也跟着寻声望去。 只见在人群后面,多了一个人,不,旁边还有一个。 赵湛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抬头望去,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凝,薄唇轻言,“高瑾!” 高瑾没有劫持金翎儿离开,而是一直等在周围。 见到赵湛出了事,这才出来。 肖叶看到来人,脸上的表情先是有几分好奇,又看到高瑾手中劫持的人,表情猛的凝固,着急忙慌的大吼道:“住手,快住手,放下弓箭,不可伤了公主殿下!” 高瑾手持长刀,劫持着金翎儿,正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如果你们不想她死的话,就立刻放了我家太子殿下!” 肖叶满脸狰狞,好不容易才抓到赵宋小太子,让他轻易放弃,也不可能。 “小子,立刻放开俺家公主,否则我让你死无全尸!” 高瑾听了这话,反而切了一声,“少吓唬我,要是放了她,我才会死无全尸。” “你是他们的头吧,马上让开一条道路,让我家殿下离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刀刃一动,金翎儿的白皙的脖子上瞬间多了一道伤痕,一抹鲜血从伤痕慢慢隐出。 “不!” “不许伤害俺家公主!” 肖叶满脸焦急,声音都颤抖了,眼前的金翎儿可不只是金鞑公主,他还是金兀术的妹妹。 若是金翎儿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免不了受责罚。 高瑾看出肖叶脸上的紧张情绪,在度厉声喝道:“最后一遍,再不让开,放我家殿下离开,她立刻就死在你们面前,快点!” 肖叶虽然满脸的不情愿,可还是咬着牙,挥了挥手。 金鞑甲士听令,迅速让开一条通路。 赵湛眉头挑了挑,屈身将昏过去的赵福金抱起,然后一步步的朝前走去。 在路过肖叶面前时,他停住脚步,扭头问道:“本太子看你不像是金鞑人,莫非也是赵宋人士?” 肖叶怒哼一声,“俺的确是赵宋人。” “既然是赵宋人,为何要卖主求荣,做金鞑人的刽子手?”赵湛直视着他。 可肖叶听到这话,却只是冷漠一笑,抬手指了指脸上的“配军”刺字,“赵宋王朝官家昏聩无能,奸臣当道,残害忠良,搞的天下民不聊生,这样的王朝也配俺效忠?” 赵湛沉默片刻,“那金鞑来了之后,百姓的日子可有改观?” “赵宋官家的确是昏聩,可百姓至少能活,可你把金鞑人引来之后呢,百姓连命都保不住了。” 肖叶眉头一皱,想要争辩,确实哑口无言。 “哼!” 赵湛抱着赵福金,冷哼道:“别为你所谓的贪图富贵找理由。” 说罢,他踏步朝前走去。 肖叶狰狞一笑,沉声道:“俺爹爹为赵宋忠心耿耿,可赵宋官家听信奸臣谗言,灭俺满门,这仇恨大于天地,俺今生今世必灭你赵宋王朝,以祭奠俺全家的在天之灵。” “好!” “我等着!” 赵湛脚步一顿,回头重重地看了肖叶一眼,继续朝前走去。 “殿下,您没事吧?”高瑾焦急的看着赵湛。 赵湛摇头,目光移动,落到了金翎儿身上,低声说了句,“抱歉,事出紧急,只能得罪了。” 金翎儿泪眼婆娑,委屈巴巴,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赵湛一把将金翎儿揽在身前,抬手掐住她的脖子,随即抬头看向肖叶,“喂,给我准备两匹马,快点。” 肖叶牙关紧咬,“赵宋小太子,你有点得寸进尺了吧?” “是吗?” 赵湛也不回答,掐在金翎儿脖子的手指微微用力。 “啊!!” 金翎儿惨叫一声,俏脸顿时憋得通红。 “住手!” 肖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放开俺家公主,俺给你准备。” 闻言,赵湛得意一笑,然后低声对高瑾说道:“高瑾,一会你带着茂德帝姬骑上这两匹马快速离开金鞑大营,你哥哥高宠会在外面接应你。” “好,那你呢?”高瑾担忧问道。 “你……你不用管我了,我自有办法,记住,一定要快,趁着金鞑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迟了,就麻烦了。” 高瑾眼含泪花,目光紧紧的盯着赵湛,眼神中满是不舍。 “听话,这是军令!” “明白吗?” 赵湛知道高瑾的脾气,不说的重一点,鬼知道她又整什么幺蛾子。 “好,我知道了。”高瑾抿着嘴,重重的点点头。 很快,两匹上好的战马便被拉了过来。 “赵宋小太子,马,俺已经给你送来了,现在可以放了俺家公主了吧?”肖叶急不可耐的问道。 赵湛咧嘴一笑,嘲讽道:“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什么?”肖叶被骂的脸色一沉。 “现在放了她,我能有活路吗?”赵湛冷哼道:“让你的人让开,等到我的人安全离开,我自然会放开你家公主。” “不行!” 肖叶摇头拒绝,“若是让你的人离开,你不放怎么办?” “你傻啊!” “老子还押在这里呢!”赵湛开口骂道。 “你!” 肖叶脸色变得通红,额头上一根根青筋暴起,咬牙道:“好,你要是再敢耍花样,休怪俺先斩了你!” “来啊!” 赵湛虽然形势低下,可却依旧傲气凌人,抬手又掐住金翎儿的脖颈,威胁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本太子,有你们这位金鞑公主陪葬,本太子死了,正好也做个风流鬼。” “混蛋!” 肖叶气的火冒三丈,大骂道:“赵宋小太子,你给俺等着!” 随即,他再度挥手,命令周围的金鞑人让开。 高瑾恋恋不舍的看着赵湛,眼神中满是担忧,红唇微张,“殿下?” “快点走!” 赵湛使了个眼色,高瑾认真点头,将赵福金安稳放在马背上,纵马朝金鞑大营外面狂奔而去。 见状,赵湛这才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平安回家。” “赵宋小太子,你的人已经离开了,现在可以放了俺家公主了吧?”肖叶愠怒咬牙道。 “放个屁!” 赵湛开口骂道:“这么好的挡箭牌,本太子怎么会舍得轻易放弃?” “你……你敢戏弄俺?”肖叶彻底大怒,猛的拔出腰间长刀。 周围的金鞑甲士齐齐上前,手中刀枪全都指向赵湛。 可见到这般情形,赵湛不但没有半点畏惧,反而冷笑道:“好啊,来吧,看你们的刀枪快,还是本太子的手快?” 话音一落,在他手中的金翎儿再度发出一声惨叫。 “啊!” 这下肖叶真的是无奈了,只能放下手中长刀。 “赵宋小太子,你究竟想怎么样?” 赵湛咧嘴一笑,“不怎么样,给老子也准备一匹快马。” “不要太得寸进尺了?”肖叶咬牙切齿。 赵湛冷哼,“本太子今日就得寸进尺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过来咬我呀!” “无赖!” 这骂声不是出自肖叶之口,而是怀里的金鞑公主。 赵湛听到骂声,也愣了愣,低头看向怀里的金翎儿,咧嘴一笑,“老子就是无赖,咋滴吧!” “你……”金翎儿气的胸脯鼓鼓的,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把赵湛的衣袖都弄湿了。 肖叶无奈了,谁让自家公主被人劫持了呢,只得顺从。 当马拉到赵湛面前,他瞥了一眼,“换一匹!” “赵宋小太子!”肖叶急了。 “咋滴,换不换?”反正拿捏着肖叶的命脉,赵湛也不怕他敢反抗。 肖叶无奈又命人换了一匹马。 赵湛看着这匹马,打量一番后,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话音一落,一道黑色寒芒破袭而来。 “嗖!” 寒芒直逼赵湛。 “卧槽!” 第一卷 第110章 还真是心狠手辣 赵湛眼疾手快,一把揽住金翎儿,迅速躲开。 可他们倒是躲开了,那匹马就惨了。 “希律律!” 一声嘶鸣。 战马扑通翻倒在地。 一根长枪从马脖颈处生生穿透了整个马身。 赵湛脸色一变,猛的抬头望去,不远处出现一道身影。 虽然看不清脸庞,可那股由内而外散发而出的煞气,却是尤为刺目。 “哥哥。” 金翎儿兴奋的呼救道:“哥哥,救我,把这个赵宋狗的脑袋砍下来。” 骂完还不解气,她反身回头瞪着赵湛,一对美眸满是得意,“赵宋小太子,你完蛋了,我哥哥来了,你死定了,彻底死定了!” “我劝你早点放开我,说不定我会考虑让我哥哥饶你一条狗命。” 赵湛可不惯着她,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金翎儿的脸上,白皙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个巴掌印。 “他么的,还敢威胁老子,当老子是吓大的!” “别说是金兀术,就是你们金鞑国主来了又如何,老子不高兴,就当做一滩狗屎!” 金翎儿又羞又怒,脸蛋也火辣辣的疼,委屈的眼泪又开始掉落下来。 “拜见四太子殿下!” 周围的金鞑人齐齐跪地,连肖叶也低头捶胸行礼。 赵湛听到动静,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敛了敛眸子,将眼前之人放入了眼底。 “金兀术……” 他喃喃自语了一句。 不知为何,他每当见到金兀术,身上的血液仿佛沸腾了一般,躁动无比,仿佛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的。 想想也是,眼前这位可是“宋穿”兄弟们的宿敌。 击败他,就是所有兄弟们的使命!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金兀术大帐,两个人只是瞥了对方一眼。 金兀术剑眉轻挑,一对寒澈的鹰目也同样紧盯着赵湛。 可奇怪的是,他的眼底没有愤怒,也没有不屑,反而是欣赏。 像是在看一个老朋友一样。 赵湛也同样有些好奇,自己可是抱着他妹妹,他咋一点反应也没有? “喂!” “你就是金兀术?” 赵湛先开的口。 金兀术摸了摸头上的小脏辫,鹰目一闪,很认真的点点头,然后问道:“你可是赵宋小太子赵湛?” 赵湛也点点头,“正是爷爷。” 其他金鞑人听不懂,可肖叶是赵宋人,听得懂,当即骂道:“大胆,休得无礼!” 金兀术抬手制止,却也不恼怒,只是淡然说了一句,“都说赵宋小太子武道无双,胆识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俺金兀术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但也是识英雄重英雄,你是英雄,俺佩服你。” 可此刻,赵湛心里却是卷起惊涛骇浪,眼底闪过一抹忌惮。 不愧是北宋将门的第一噩梦,不愧是踏碎东京府,覆灭北宋王朝的掘墓人,不愧是南下擒龙,惊得赵九儿逃亡海上,让无数“宋穿兄弟”视为宿敌的男人。 锋芒内敛,宠辱不惊,此人当真是了不得! 尤其是那对鹰目,被人注视的感觉极为不自在,像是被一条恶狼盯上了一样。 不行! 这对手太可怕了,老子必须要先激怒他。 暴怒之下,他才会露出破绽。 赵湛薄唇轻勾,却不搭话,反而将金翎儿紧紧的拉入怀中,故意嘲讽道:“金兀术,你妹妹金翎儿可真是天生的尤物,本太子阅女无数,第一次见到这种可人。” “你若喜欢,送你了。”金兀术鹰目中,依旧是波澜不惊,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潭。 此言一出,赵湛惊住了。 送你了? 这是何等可怕的虎狼之词? 这是他么的亲哥哥说出的话吗? 不止是赵湛,肖叶也是愣住了,有些不可置的看着金兀术。 赵湛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语,彻底被这一句话堵住了。 再看金翎儿。 她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金兀术,双眸充斥着泪光,似乎有无尽的苦涩,如同的枯萎的花儿,将她的心生生扯成碎片,黯然失色,而又无可奈何。 “金兀术,你可真够狠的?”赵湛心头一颤,低头看着金翎儿,故意说道:“看看,这就是你的兄长,他不会救你的。” 金翎儿紧抿着唇,凤眼半合,满是委屈和失落,想要开口,竟然只能发出沙哑的哽咽。 “彼此彼此罢了。” 金兀术全然不顾金翎儿,目光盯着赵湛,“俺再狠,也比不过你们赵宋官家,连自己的女儿都送给了俺?” “放屁!” 赵湛横眉冷对,“谁说送给你了,老子这不是来带人了吗?” “哈哈哈!” 金兀术不怒反笑,“茂德帝姬,乃是俺金鞑王朝跟你们赵宋王朝议和的筹码之一,你闯入俺的金鞑大营,毁了议和之事,俺倒要看看你回去如何交代?” “交代?” “老子出来混的,跟谁交代!”赵湛不吃他这一套。 拿赵宋官家压赵湛,真是笑话。 压得住吗? 金兀术淡淡一笑,“你的性格还真对本太子的胃口,若不是你我乃是宿敌,咱们一定可以成为朋友。” 赵湛挑眉,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说道:“废话少说,老子今日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议和之事,就此打住,我赵宋王朝上下一心,誓要与你们金鞑人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听到这四个字,金兀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肖叶也跟着摇头冷笑。 “俺倒是想问问你拿什么跟俺金鞑王朝决一死战?” “你们赵宋王朝在中原还有军队吗?就算是有,能挡得住俺的铁浮屠吗?” “决一死战,实力相当,才叫决一死战,实力天壤之别,只能叫负隅顽抗!” 金兀术鹰目一凝,眼神中散发着冰冷凌厉的杀意,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俺再问你一遍,你拿什么跟俺决一死战?” 不等赵湛回答,金兀术满脸轻蔑,继续嘲讽笑声道:“就靠你们赵宋王朝两位昏聩无能的官家,还是满朝利益熏心的奸贼污吏?” “俺问你,你赵湛拿什么跟俺金兀术斗?” 赵湛傲然抬起头,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声,“谁说我只有一人!” “什么?” 金兀术冷漠的鹰眸里,像一潭湖水激起了涟漪,波涛暗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冷笑道:“本太子纵横赵宋王朝,不曾见过有人敢与俺金鞑铁骑一战之人?” “没错,在俺金鞑铁骑面前,哪怕是山海也给平了!” 肖叶也跟着冷笑道。 赵湛抬头大笑道:“金兀术,别在自欺欺人了。” “据我所知,河北东路,河北西路,京东路的赵宋义士,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别看你们占据了中原腹地,其实已经是四面楚歌了。” 别的事赵湛知道的不多,可对于北宋沦陷区的百姓,他太清楚了。 你可以说赵宋官家软弱可欺,可你不能说赵宋百姓软弱可欺。 自从北地陷落,赵宋百姓就没有一天停止过抗争。 宗泽,李纲这些赵宋官员,没有一天不期盼赵宋北伐,他们在北地揭竿而起,自谋粮草,与金鞑人奋勇抗争。 此言一出,金兀术瞬间脸色一变,哑口无言。 连肖叶也是别默不语。 见状,赵湛暗自冷笑,“本太子若是振臂高呼,不出一月,便可在中原拉开一支百万大军。” “就你们金鞑人不过区区百万人口,拿什么跟老子斗?” 一句反问! 问的金兀术剑眉一竖,怒火中烧,满脸狰狞可怖,牙关紧咬,“赵宋小太子,你还真是牙尖嘴利,可那又如何,别忘了,你自身的处境,只要俺一声令下,你马上便被万箭穿心。” “吓唬老子?” 赵湛轻蔑一笑,傲气冲天,“老子敢来你金鞑大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反正还有一个垫背的。” 说罢,他伸开五指,掐住金翎儿的脖颈,慢慢的发力,“金兀术,你当真要让你妹妹给老子陪葬吗?” 金兀术鹰目一眯,目光随之落到了金翎儿身上,一抹不忍在眼底一闪即逝。 金翎儿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从小与他一同长大,说没有感情,肯定是假的,让他看着金翎儿死在自己面前,他做不到。 可让他就此放过赵湛,他也是做不到。 才短短见了两面,金兀术已经把赵湛当做了生平大敌。 赵湛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年纪轻轻,就已经颇有枭雄之姿,这样的人,要是活着离开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金兀术深吸一口气,鹰目怒睁,慢慢的抬起右手。 左右金鞑甲士也齐齐弯弓搭箭,瞄准了赵湛和金翎儿。 “四太子,翎儿殿下还在赵宋小太子手中!”肖叶忍不住开口提醒。 金兀术叹了口气,“俺还没瞎,可因为一个女子,放过俺金鞑王朝第一大敌,俺便是死了,又有何脸面见金鞑王朝的列祖列宗!” 肖叶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无奈叹息一声,“准备放箭!” 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箭矢,赵湛深吸一口气,结局已经了然,心里自嘲一句,“罢了,万般皆是命,我也是众多宋穿兄弟中最垃圾的一位了吧?” 突然。 远处传来一声犹如雷鸣般的怒吼。 “杀!” “太子殿下,俺来也!” 第一卷 第111章 对赌,大胜! 在场的金鞑人皆是一惊,齐齐回头看去。 金兀术眉头一皱,猛的回头看去,他们地处高坡,大营入口处,尽收眼底。 只见大营入口处,尘土飞扬,喊杀震雷,不知道有多少骑兵冲杀而至。 “怎么回事!”他脸一沉,厉声质问。 可左右金鞑诸将皆是一脸懵逼。 肖叶当即上前一步,“四太子,俺带人去瞅瞅,若是有宵小之辈作乱,俺定提他的脑袋回来。” “用不着!” “前军军寨由俺的两个猛安镇守,便是来了万人,也难以攻破!” 说完这话,金兀术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赵湛,抬手指了指,“是你的人?” 赵湛眯着眼睛,没有回答,可也隐约猜出肯定是高宠他们。 可他们不过是区区七八骑,就算是冲杀进来,面对十几万金鞑铁骑,又能如何? 此刻。 大营入口的金鞑人,已经是乱作一团。 面对四面八方,犹如千军万马般冲击而来的莫名骑兵,瞬间陷入了慌乱境地。 任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敢有人敢进攻十几万金鞑铁骑镇守的大营。 金兀术鹰目扫视,瞬间被惊得满脸的担忧。 而且,他环听四周,从四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光听声音,也至少有万人铁骑。 怪事! 可据他所知,东京府内的骑兵不足千人,哪来的万骑? 他再度看向赵湛,咬牙质问道:“赵宋小太子,本太子有点纳闷,你哪来这么多骑兵?” 赵湛瞥了他一眼,“你想知道?” “当然。” 金兀术点头。 “老子偏不告诉你!”赵湛咧嘴一笑,故意气他。 金兀术听到这话,表情猛的一顿,可随后便讥讽道:“就算是你有万骑又如何?” “本太子的金鞑大营内,光是精锐铁骑就有十余万人,还有铁浮屠,拐子马精锐数万,你砸锅卖铁积攒的万骑,不出一刻钟,便灰飞烟灭。” 赵湛面如沉水,波澜不惊,可心里早就如同卷起飓风的海面,惊涛骇浪。 什么万骑? 连十骑都没有。 虽然眼下占了先机,可一旦金鞑人反应过来,合围而上? 那这十骑瞬间就化为灰烬。 赵湛心急如焚,却不敢露出一分,生怕被金兀术瞧出端倪。 金兀术看了一会,再一次回头看向赵湛,咧嘴笑道:“赵宋小太子,敢不敢与俺赌一赌?” 赵湛讶然,“赌什么?” 金兀术背手而立,踱步思索道:“就赌你的万骑能不能冲破俺的第一道防线。” 赵湛迟疑了。 哪来的万骑? 连十骑都没有。 可他若是不敢赌,岂不是自降威风。 还极容易暴露。 “好!” “赌就赌!” 赵湛深吸一口气,“赌注是什么?” 金兀术想了想,“若是你的人能突破俺的第一道军寨,俺答应放你离开。” “若是败了,你也不用走了,留在俺的大营吧,如何?” “好!” 赵湛毫不犹豫的同意,不同意也没办法,只能默默祈祷,“高宠啊高宠,让本太子看看你这赵宋第一猛将的实力吧!” 从天上朝下看去,金鞑大营就像一个切开的花椰菜,一层接着一层,连绵不绝,将核心中军大帐包裹在中央。 这一层一层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军寨。 每一个军寨都由一个猛安镇守,十个军寨归属一个万户统领,层层叠叠的军寨组成了一道道防线。 一旦有变,每一道防线的猛安军寨迅速反应,抵御敌人的进攻,给后面军寨和中军大帐留出足够的反应时间。 尤其是第一道防线的两个猛安军寨,更是精选的强军。 同时,第一道军寨的金鞑甲士也是全军最精锐的存在。 统率的猛安也都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悍将。 毫不客气的说,光凭这两个猛安军寨镇守金鞑大营的营门,赵宋十万大军都攻击不进来。 而此刻。 金鞑大营入口已经乱作一团,最前面的两个猛安军寨是最先听到动静的,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金鼓声迅速响起,军寨中的金鞑人匆匆忙忙的冲了出来,仓促的列阵御敌。 高宠一马当先,望着眼前金鞑人的军阵,忍不住嘴角一撇,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金鞑人仓促结阵,完全没有一点事先的防备。 时机正好,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今日,就让俺高家枪之名,响彻中原大地吧!” 高宠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激动,猛地举起手中的长枪,刀锋似的眼神,扫了一眼左右追随的高家家将,长枪一挥,高声喝道:“诸位都是俺高家家将,太子殿下陷入敌阵,俺们当如何?” “杀鞑子,救殿下!” “好!” 高宠再次大喝一声,“诸位,今日一战,誓要杀出俺高家枪的威风,给俺杀!” “杀!” “杀!”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犹如怒涛骇浪般骤然响起。 一声声愤怒的吼声,直插云霄,虽然不过八骑,却在这一刻,他们仿佛化作了万骑,气势如虹,所向披靡。 “破阵!” 高宠横枪大吼,俏脸陡然间狰狞如兽,一声低吼咆哮,纵马舞枪,如一道闪电般加速冲了过去。 身后八名高家家将紧随其后,犹如一道冲破堤岸的滚滚洪流呼啸而出,铁蹄如飞,向着列阵未及的金鞑人碾压而去。 而高宠更是一马当先,犹如一道离弦之箭冲在最前方。 领头的两个金鞑猛安,见到此情此景,瞬间吓懵了。 军阵未结,敌骑已至! 金鞑人最善于用骑兵冲阵,怎么会不知道骑兵破阵的恐怖之处。 更何况,他们连军阵都没有来得及结成。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高宠犹如一柄巨大的黑色铁矛,插进了一块奶油蛋糕中,洞穿而过。 铁蹄踏碎之处,惨烈的嚎叫,满空的鲜血。 身后的高家家将八骑也如摧枯拉朽般的撞入了金鞑人的军阵中。 这一刻,犹如跳入羊圈的凶狠狼群,肆意的屠杀着惊慌的小羊。 尤其是最前排的金鞑人。一个个犹如纸糊的一般,不是被战马撞飞,便是被铁蹄踏成肉泥。 顷刻之间,便有百余名金鞑甲士丧命当场。 这一刻,高宠手中的高家枪,仿佛具现一般。 长枪横扫,破阵而入,锋芒所指之处,人头滚滚。 仓促列阵的金鞑人,仅仅是瞬息之间,便被高宠的八骑撕开了一道口子。 剩下的便是肆意的屠戮。 在高宠如此狂冲之下,最前面的两个金鞑人的军阵,很快就陷入了四分五裂,濒临崩溃的境地。 这也多亏金鞑人军纪严明,士卒悍勇,若是换了赵宋王朝的军队,只怕已经被驱赶着,如同羊群般朝后阵涌去。 整个大营,都有可能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 “哈哈哈!” “金兀术,你输了!” 赵湛也是无比兴奋,他也没有料到高宠竟然有这般实力。 八骑破阵,所向披靡! 尤其是那杆高家枪,扫,刺,拍,挑,所过之处,金鞑人无一人能挡其锋芒。 偶得猛将,天降祥瑞! 妙哉呀! 老天不辜负我! 金兀术脸色铁青,回头狠狠的瞪了赵湛一眼,踏步上前,“传俺的军令,把前面两个军寨的猛安首领拖下去斩了,首级传檄全军,若是谁再挡不住,同样的下场。” “诺!”铁浮屠应声离开。 金兀术咬了咬牙,虽然心中暴怒,可还是不屑一顾道:“赵宋小太子,别以为就你有以一挡百的猛将,俺也有!” “告诉万户阿里,俺给他三个猛安,把敌将的脑袋拿下来!”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到了赵湛身上,故意讥讽道:“让你见识一下俺金鞑王朝的猛将。” “谁?” 赵湛压根没听说过,开口反驳道:“那个叫什么阿里的,没听说过,阿里,还不如叫阿里八八呢,一听就很有钱。” 谁知,在他怀里的金翎儿突然动了动,不知是为了故意气金兀术,还是什么目的,竟然开口提醒道:“可别小瞧了万户阿里。” “什么意思,他很强吗,比哒赖如何?反正哒赖没在俺手上走过一招!”说到这里,赵湛无比自豪的仰头挺胸。 “哼!” “哒赖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凭借祖上恩德,侥幸才拿到了万户职位,可万户阿里不一样,他是金鞑贱民出身,能做到万户,乃是凭借他的军功,一刀一枪,从一个小兵一路成长到万户的。” 金翎儿说到这里,俏脸上也是写满了自豪,“万户阿里,是底层甲士心中的神。” “对了,你知道阿里为什么叫阿里吗?” “为何?”赵湛问。 “因为在我们金鞑王朝的军中,最底层的无甲士卒便叫阿里喜,阿里喜往上才是正兵,才勉强披甲,可也只是皮甲。” 听到这里,赵湛眉头不禁皱了皱,心里暗暗地为高宠捏了一把汗。 一对一的捉将? 赵湛不担心高宠,以高宠的实力完完全全不会输。 一个连金兀术都能打的狼狈逃窜的悍将,其会输给一个小小的金鞑万户。 可这里是战场,战场之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万户阿里既然是从底层一路爬上来的,战场上的经验完全不是高宠能比的。 若是对方使绊子,结局还真不好说。 更何况,高宠一路冲杀,气力消耗大半,这一点也弱于以逸待劳的阿里。 想到此处,赵湛更是心急如焚,抬手缓缓的将身旁的长矛拔了出来。 此刻。 高宠手握高家枪,长枪似车轮般四方横扫,将一颗颗金鞑人的尸体挑飞出去。 一路狂冲,几乎无人可挡。 突然间,他莫名感觉到一道森寒的杀机,正朝他滚滚袭来。 第一卷 第112章 一枪之威! 高宠斜眼一瞥,只见一柄长刀如流星坠地一般,向着他的胸口狠狠的劈斩而来。 “滚开!” 一声怒喝。 高宠剑眉一拧,手中长枪反手一挡。 “锵!” 火星四溅之中,勒马回身的高宠,单手持枪,便已然架住了阿里那全力一刀。 可阿里却是表情一滞,只觉得双手猛烈一震,两条手臂的青筋猛烈紧绷,长刀力压,长枪瞬间便落下了三分。 “好大的力气!”高宠眉头一挑,猛然抽枪,后退一步。 此刻。 金兀术急不可耐,目光紧盯战局,看的真切,心里暗暗大定,斜眼瞥了赵湛一眼,“赵宋小太子,刚刚一局算你赢了,你可还敢比吗?” “比,当然比!” 赵湛面色如水,波澜不惊道。 金兀术见状,瞳孔转一转,剑眉紧缩,脸色沉如墨水,咬牙道:“阿里是俺麾下的一员猛将,俺就不信还能败?” “好,比什么?” 赵湛开口问道。 金兀术挑了挑眉,“就比此次议和,若是俺的人败了,俺即可下令,全军后退三十里,可若是你的人败了?” 赵湛脱口道:“你与赵宋两位官家的议和,本太子再也不插手。” “好!” “一言为定!”金兀术冷哼一声,心里暗自得意。 阿里武艺高强,凶悍善战,一柄大刀力达百斤之重,有徒手与虎狼相搏之勇力,养尊处优的赵宋将领岂是他的对手。 “赵宋小太子,实话告诉你,至今为止,没有人在阿里将军手下走过十回合,你的人必死无疑!”金兀术故意调笑道。 “你废话真多。”赵湛撇嘴道。 “什么?” 金兀术被怼的脸色一变,至今还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可看着赵湛冷峻的侧脸,忽然咧嘴一笑,“赵宋小太子,你真的很霸道。” “多谢!”赵湛懒得理他。 此刻。 战场之上。 高宠冷眼盯着面前的金鞑将领,只见阿里青黑色的头皮上,扎着两根小辫子,一道疤痕从耳朵裂到眼睛,几乎把圆脸一分为二,随即抬枪一指,“本将枪下不杀无名之鬼,来将可敢报出名来?” “金鞑王朝四太子麾下万户阿里,你又是何人?” 阿里持刀追问,眼睛也打量着高宠,见高宠眉清目秀,明眸皓齿,忍不住摇头道:“赵宋小太子麾下还真是没人了,这等小娃娃也派出来送死。” “高家枪传人,高宠!” 末了,高宠还补充道:“赵宋太子麾下最弱之将!” 阿里虎目一瞪,咧嘴道:“没听说过,俺倒是听说过杨家枪,不知道你高家枪比杨家枪如何?” “杨家枪乃自俺高家枪分支出来的,你觉得如何?”高宠毫不客气的回复道。 “狂妄!” 阿里纵马狂奔而上,猛然爆发,手中长刀高高举起,迎头朝高宠劈来。 高宠轻蔑一笑,长枪向前刺去,锋芒一点,正中阿里刀锋。 “锵!” 阿里虎躯一震,面不改色。 可高宠却只感觉手中长枪轰然一震,差点把握不住,当场脱手。 这一击,阿里心中的震惊再加一度。 他一直以为眼前赵宋小将不过是个银枪蜡枪头,不堪一用。 方才狂奔而来,以为一招便可取了高宠性命。 只要斩杀高宠,败局瞬间便可结束。 自信满满的阿里,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抢占先机,以偷袭的方式,都没有斩杀高宠。 刚刚再度抢先一刀,依旧没能撼动对方。 可见此人的武艺造诣,只怕比自己只差一点而已。 震惊之下,阿里不再有任何保留,狰狞暴喝一声,“赵宋小将,再吃俺一刀,死!” 暴喝怒吼,声声震耳! 阿里手中长刀再次舞动而起,化劈为削,刀锋闪烁,裹挟着烈烈狂风再度朝高宠席卷而去。 “有点意思!” 高宠单手握枪,冷眼盯着眼前的金鞑大将阿里,心知此人力量远胜过自己,绝对是一位劲敌。 明知强敌再前,高宠却是岿然不动,面无惧色,精神抖擞之间,气势如虹,长枪一转,转守为攻。 “锵!” 天地间再度响起一声激荡鸣响。 阿里的全力一击,劈出一记势大力沉的一刀,却依旧被高宠挡了回来。 这还没完,高宠趁机反击,长枪化作道道流星,从四面八方朝阿里抢攻过去。 阿里脸色愈发阴沉,手中长刀疲于应对,甚至他还从手中长刀感觉到一丝丝诡异的力量从刀身上传来,顺着手臂,灌入他的五脏六腑,搅动的气血都在不停翻滚。 劲力! 此子已经练出劲力! 阿里彻底被激怒了,身后就是他的主子四太子金兀术。 这要是连一个赵宋小将都拿不下来,他的脸也算是丢光了。 念及至此,他又羞又怒,双臂暴起,尽起全身之力,发了疯的朝高宠乱杀而来。 高宠都懵了,这金鞑大将咋滴了,怎么突然跟得了失心疯一样? 可他依旧安定心神,全力抵挡。 可在众人眼里,便是高宠被阿里全面压制,落入下风。 “哈哈哈!” 金兀术看的热血澎湃,心中大喜,回头看向赵湛,挑衅般的瞪了他一眼,“赵宋小太子,你的人不行了呀!” 赵湛眼睛一眯,却是不悲不喜,淡淡道:“胜负未分,何来不行一说,看看再说。” “还嘴硬?” 金兀术得意冷笑,“俺的阿里,可是能与虎狼媲美的勇士,你的人行吗?” “这个真不行。” 赵湛实事求是,一本正经道:“那是俺的兄弟,是人,可不是畜牲,不过俺的兄弟能打虎驱狼。” “哼!” 金兀术自然听出赵湛的话外之音,是在骂他,可依旧不屑道:“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等你手下小将的首级被拿来,看你怎么办?” 赵湛没有回话,只是紧紧的盯着高宠,眼睛一眨也不眨。 “锵!” 高宠横枪高举,再度挡下阿里势大力沉的一刀,可他毫无惧意不说,反而趁着交手间隙,故意开口嘲讽道:“阿里,识趣的话就滚回去告诉金兀术,把俺家太子放了,否则俺就将你这金鞑大营搅个天翻地覆!” 这还并非高宠夸大之嫌,而是说的实话。 今天他来金鞑大营,不是来杀金鞑人的,而是救赵湛的。 他在此每耽误一刻,赵湛就危险一分。 他可不知道赵湛正在观战他。 可阿里一听这话,登时气的眼珠子都快要喷出来了,尤其是那一句“把金鞑大营搅个天翻地覆!” 这是羞辱,赤果果的羞辱! 太欺负人了吧! “赵宋小将,俺今日与你不死不休,杀!” 愤怒至极的阿里,不顾一切,暴喝一声,手中长刀掀起无数尘土,向高宠狂扫而去。 “呼呼呼!” 眨眼之间。 阿里一连劈出三刀,每一刀都势大力沉,招招致命。 见状,金兀术激动万分,当即拍手叫好,一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赵宋小太子,结束了!” “从没有人能接住阿里的三刀,你的人也不例外!” “是吗?”赵湛切了一声,依旧淡定无比,“那我也告诉你,别说是阿里,就是你也挡不住高宠的高家枪!” “啥?”金兀术猛地回头,目光瞪着赵湛,不屑一笑。 此刻。 高宠在阿里一番无与伦比的狂攻之下,完全落入下风,隐隐有不挡之势。 “赵宋小将,俺还以为你有点本事,现在看来你与那些死在俺刀下的赵宋将领没什么区别,皆是无能之辈!” 此言一出,无疑是捅了马蜂窝,彻底把高宠激怒了。 高宠脸色瞬间巨变,两颗眸子如同喷火一般,怒不可遏。 “狗鞑子,给俺去死!” 一声雷鸣般的咆哮从他的口中喷发而出。 高宠怒目圆睁,握枪的手臂上,一根根青筋暴起,咔咔作响,肌肉爆发,在瞬间涨大,几乎都要把手臂撕裂一般。 手中长枪,猛然旋转,变刺为砸,裹挟着狂暴一切的巨力,猛然砸向阿里。 力量瞬间变了一倍。 “轰!” 一声刺耳的金石交加声响彻云霄。 阿里脸色巨变,原以为可以轻松挡下,竟然被这一枪砸的晕头转向,脑袋发懵。 而且一股疯狂的力量正顺着他的长刀灌入了他的身体,搅动的他气血翻滚,五脏俱裂。 “怎么可能!” “他……他的力量,怎么会突然暴涨这么多?” 阿里心头大骇,惊悸不已。 不等他平息体内这股力量,高宠的第二枪又来了! 紧接着,第三枪,第四枪…… 一枪重过一枪,一枪快过一枪,几乎是成倍成倍的增长。 就在这短短一瞬间,原本还占据上风的阿里,在高宠暴怒一般的攻势之下,竟然被逼得手足无措,破绽百出。 高宠也瞬间抓住这个机会,不顾一切疯狂的朝阿里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几乎在这一瞬间将身体的体能激发到了极致。 他原本还想留有余力,救出赵湛后,最后为断后再用,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在这几乎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之下,阿里彻底慌了神。 观战的金兀术,肖叶他们已经全部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赵宋小将怎么跟突然间服用了大力丸一样? 当场疯了。 “死!” 这一声犹如雷鸣般的暴喝声中,高宠尽出生平之力,手中长枪,化作一道惊鸿,轰然砸出。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阿里连人带马,皆被砸飞出去。 阿里惨叫一声,轰然摔倒在地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柄长枪斜刺里朝他而来。 第一卷 第113章 群战金鞑诸将 高宠没有丝毫迟疑,枪锋横扫,一道血光喷洒半空。 “噗!”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跳跃到了半空中。 人头上惊恐的表情,如同定格了一般。 金兀术麾下大将,万户阿里,就这样被高宠阵斩当场。 勒马回身之时,高宠气喘吁吁,身上热汗涔涔,猛的抬头看向金鞑大纛方向,厉喝一声,“金鞑狗贼,可敢有人与俺一战!” 这一道爆如惊雷般的怒吼,在众多金鞑人耳边乍响。 所有金鞑人皆为之一惊,齐齐后退一步。 金兀术更是愣在了原地,头皮发麻,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那句无头残尸。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阿里可是俺麾下猛将,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左右金鞑将领皆是侧目惊恐,不敢言语。 “可恶!” 金兀术怒火中烧,两颗眸子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狠狠地剜了一眼高宠,回身盯着赵湛,咬牙道:“赵宋小太子,你可还敢再比?” 赵湛哼了一声,“金兀术,你还能要点脸吗?你都连输两场了,还要比?” “你就不怕自己的脸在手下人面前彻底丢光了?” 金兀术剑眉一竖,额头青筋暴起,猛地朝身后部将看去,目光所过之处,无人敢抬头,狠狠一挥袖,“废话少说,就说你敢不敢比吧?” “有何不敢,比就比?”赵湛傲然抬头,“比什么?” “就比……”金兀术突然哑口停顿,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能比什么了。 第一场比试,赵湛大胜,按照赌约,他可以自行离开金鞑大营,任何人不得阻拦。 第二场比试,赵湛还是大胜,金鞑人退兵三十里。 至于第三场比试…… 金兀术也不知道比什么了? “金兀术,你还有赌注吗?”赵湛挑眉冷笑,眼神中充满了嘲讽。 “哼!” 金兀术怒哼一声,当即咬牙道:“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老子要什么,你就给吗?”赵湛眯着眼睛,狡黠一笑。 “当然……”金兀术猛地一惊,赶紧住口,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一样,改口道:“当然不是,你要是要俺的人头,俺也给你吗?” “放心好了,你的人头,老子亲自拿,用不着你给。”赵湛一双漆黑的眼珠闪过一丝精光,笑嘻嘻道。 “哼!” 金兀术依旧是冷哼,然后摸了摸下巴上的英胡,左右踅摸一眼,“就赌一千匹战马如何?” “俺知道你们赵宋王朝最缺马匹,上好的辽东战马,你们更是缺的很,不如赌一把?” “战马?” 赵湛顿时来了兴趣。 金兀术说的也没错,赵宋王朝的确是缺马。 缺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自从燕云十六州被金鞑占据之后,赵宋王朝便失去了所有的马场。 以至于赵宋王朝只能凭借步兵的血肉之躯,来抵挡金鞑铁骑的肆虐。 “好!” “就赌一千匹战马!” 赵湛拍手同意,随即开口问道:“怎么赌?” 金兀术刚要开口,一旁的肖叶赶忙上前,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好!” 金兀术愁容满面的脸上,瞬间涌出一抹喜色,得意冷笑道:“妙哉呀!” 看着他的这番举动,赵湛皱了皱眉,心里暗暗猜测这孙子又要玩什么花样? “赵宋小太子,你不是说你的人连本太子也不是对手吗?” 金兀术意味深长的盯着赵湛,鹰目闪烁,嘴角泛着冷笑。 “当然。”赵湛不疑有他。 高宠可是单枪匹马,仅仅一招便击退金兀术,惊退金鞑数位大将,枪挑铁滑车,几乎无人能敌,可惜座下战马体力不支将他摔下,这才被铁滑车碾压而死。 这一点,赵湛还是极为自信。 “那好!” 金兀术踏前走了数步,鹰目如炬,紧紧地盯着战场上高宠的身影,桀骜道:“本太子就在这里,若是高宠能冲杀到俺的面前,这第三局俺就认输了,你可以带着一千匹上好的辽东战马自行离开,俺绝不阻拦。” 赵湛眉头紧锁,虽然明知是计,可这也是眼下唯一破局之法。 “好!” “我赌了!” 听到这话,金兀术当即上前喊道:“赵宋小将,俺是金鞑四太子,你看看这是谁?” 战场之上,高宠左冲右突,几乎无一人能阻挡,突然听到这道声音,猛然抬起头,目光炯炯,一眼就看到了金兀术,视线移动,看清了身后之人。 “殿下!!” 赵湛单手劫持着金翎儿,缓缓地踏步上前。 “俺来救你了!” 高宠没有任何迟疑,纵马狂杀而去。 金兀术左右看向身后金鞑诸将,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出阵阻拦此獠,溃败者,斩立决!” “诺!”诸多金鞑将领虽畏惧,却也不敢拒绝,只得齐声应道。 听到这话,赵湛不由的心头一惊,暗道:“不好!” 金兀术知道高宠武艺高强,一杆长枪更是无人能敌。 这才使用奸计,打算上金鞑众将使用车轮战围杀高宠。 念及至此,他不由得皱眉看向金兀术,手慢慢的按在腰间长刀刀柄上,一旦高宠落败,他便立刻劫持金兀术。 此刻。 已然见到赵湛的高宠,瞬间开启了无双上将的模式,彻底杀红了眼。 但见他手中长枪横扫四方,一个个金鞑甲士,或挑,或刺,或砸,皆被一个接着一个的击杀当场。 一路狂奔而来,无人可挡。 下一秒。 左右两侧两个金鞑谋克纵马而出,扑向高宠,一刀一枪,分攻而至。 眼看两个金鞑谋克分攻而来,高宠面无惧色,怒吼如雷,手中长枪平荡而出。 “砰砰!” 两声沉闷的撞击声格外刺耳,长枪与对方兵器狠狠的撞击在一起,恐怖的冲击力轻松地将两个金鞑谋克手中兵器挡开。 猿臂展动,高宠低吼一声,长枪反手一记横扫。 两个金鞑谋克也没有预料到,来不及反应,后背便被生生击中。 长枪横扫的力量可想而知,仅凭血肉之躯如何抵挡? 两个金鞑谋克的后背,瞬间便是甲破盔碎,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在两声刺耳的惨叫声中,两个金鞑谋克皆被砸落马下,重重的摔飞出去。 高宠仅仅两招,便解决拦路之敌,手中长枪一舞,直取金兀术而去。 见到这惊恐的一幕,饶是金兀术心性如潭,深不见底,此刻也是满脸惊悸,不由得惊叹道:“赵宋小太子,你手下竟然有如此悍勇之士,真是个不可思议。”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赵湛不以为意道:“赵宋王朝人口万万之巨,悲壮之士,如雨后春笋,高宠只不过是其中一人而已,将来会有成千上万的侠义之士出来的。” 没错! 这还真不是危言纵听。 岳飞,韩世忠,李彦仙,张俊,吴玠,杨再兴还尚未出来,一旦这些人全都冒出来,等待金鞑人的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这话,金兀术愣了愣,出奇的没有反驳,只是闪烁着目光,紧紧的盯着战场上那道所向披靡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高宠杀气冲天,一人一马,所过之处,金鞑人无不崩溃四逃。 眼看离金兀术愈来愈近,高宠也不由得暗自兴奋。 正在这时,左右两侧,蓦然之间,杀声雷动,天崩地裂。 两侧突然间涌出数十位金鞑将领,一个个犹如从地府爬出来的魔鬼一般,俯冲而来,拦腰截杀向高宠。 伏兵骤现,高宠不禁面色一惊,却也浑然不惧,纵马舞枪,狂杀而去。 一个接着一个的金鞑将领,从四面八方朝高宠围杀而来。 一时间,面对这么多的金鞑将领,高宠也彻底陷入了泥潭,只能疲于招架,却难以反击。 “锵锵锵!” 各种刀枪剑矛,如流星闪烁。 仅仅是交手片刻,高宠身上已经多了十几道伤口。 见状,金兀术总算是暗自松了一口气,骄傲的俊脸上,涌出一抹潮红色,挑衅般的看向赵湛,“赵宋小太子,这下俺看你的部下如何杀出重围?” 赵湛冷哼一声,懒得理他,可脸上也是露出难色。 高宠的武道实力,的确是厉害,可眼下面对如此众多的金鞑将领,也只有抵挡的份。 再加上他已经接连久战,气力消耗大半,根本不是这些金鞑将领的对手。 坏了! 继续拖延下去,高宠必败无疑。 念及至此,赵湛伸手抓紧刀柄,长刀缓缓出鞘。 他准备劫持金兀术,逼迫金鞑将领后退。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公子,俺来助您!” 只见远处,人马浴血的八骑撕开金鞑人的围堵,冲杀而来。 这八人皆是高家家将,虽武艺不及高宠那般无双上将,但在军中也有百人将的实力。 随着他们八人加入战团,刚刚还处于劣势的高宠瞬间压力大减。 “直娘贼,俺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俺高家枪的威力!” 高宠瞬间如杀神附体,怒发威视,手中长枪卷起层层铁幕,四面八方横扫而去。 “噗噗噗!” 拦在他面前的三个金鞑猛安,皆被枪枪刺中,惨叫一声,退出战团。 而高宠不敢耽搁,回身朝其他金鞑将领杀奔过去。 一时间,刚刚还落入下风,徒于奔命的高宠,随着八骑家将的加入,转眼间,便再占上风。 金兀术脸上的得意,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愤慨,阴沉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长叹一口气,“俺……俺输……” 一旁唯一没有出战的金鞑将领肖叶突然踏上一步,厉声道:“四太子,俺请求率领铁浮屠出战!” 第一卷 第114章 金兀术怒了! 铁浮屠! 赵湛听的真切,眉头一皱,沉声喝道:“金兀术,欺人太甚了吧,群起而攻还不够,现在连铁浮屠也祭了出来?” 金兀术鹰目挑衅,背手冷笑着看向赵湛,薄唇轻勾,“怎么,你不服气,既然如此,那本太子就下令万箭齐发了,看看你的人能不能挡的住万箭齐发?” “耍赖?” 赵湛不管这个,当即拔刀,“第三局,老子不比了,老子要走!” “走?” 金兀术鹰目闪烁,缓缓转身,眼底满是傲气,“现在想走,有点晚了吧?” 话音一落。 左右金鞑人齐齐拔刀上前,连赵湛围了起来。 “你大爷的,玩阴的?”赵湛厉喝一声,一只手揽着金翎儿,另一只将刀刃架在金翎儿的脖颈处,“好,那就给你妹妹收尸吧!” “且慢!” 金兀术脸色一沉,目光直直的盯着赵湛,虽然他很想宰了赵湛这个大敌,可看到自己妹妹金翎儿,还是心有不忍。 “好,俺答应你,放你离开,不过有一个条件。” “哼,有话说,有屁放!”赵湛冷漠哼道。 “放了俺妹妹,俺绝不阻拦你。” 听到金兀术的话,赵湛笑了,无奈的笑了。 “金兀术,你他么脑袋没毛病吧,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老子放了她,估计下一秒就被乱刀砍死了。” “别跟老子耍心眼,让你的人立刻让出一条通道,立刻!马上!” 赵湛握刀的手腕一动,金翎儿的脖颈处立刻多了一道血痕。 “你……你这是在玩火!”金兀术突然变得狰狞可怖,牙关紧咬,“只要我一声令下,不止你的手下立刻万箭穿心,连你也难逃一死。” “老子天生火命,就是喜欢玩火。”赵湛将金翎儿紧紧的搂在怀里,故意挑衅的摸了摸她的俏脸蛋,恬不知的说了句,“好滑呀!” “混蛋!” 金兀术看着赵湛,鹰目中满是不忿,狠狠的一跺脚,沉声道:“好,俺答应你。” “肖叶!” “传俺的军令,前军人马立刻退回各自军寨,没有俺的军令,任何人不得乱动,违者杀无赦!” 肖叶不忿的瞪了赵湛一眼,恨恨的一咬牙,“是!” 随着这道军令传下,前军金鞑人马顿时如潮水般退下,让开了一条通道。 而此刻。 高宠正挥枪恶斗金鞑将领,只听闻一声金鼓齐鸣,近前的金鞑人顿时作鸟兽散,纷纷退兵。 “什么情况,不打了?” 他正纳闷,左右八骑家将随即围了上来。 “公子,金鞑人怎么退了?” “是啊,退的莫名其妙的,莫非是打怕了?” 高宠不言不语,抬头看向高坡处,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顿时惊喜万分,“殿下,是殿下!” 只见赵湛劫持着金翎儿一步步的从高坡走了下来。 高宠不敢耽搁,纵马狂奔过去,“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赵湛摇摇头,心生感激,目光赞许的看着高宠和高家家将,“本太子幸得诸位搭救,救命之恩,铭记于心,此生绝不负卿!” 高宠与八骑家将齐齐抱拳,“我等愿为殿下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好,咱们回家!” 赵湛大喜过望,挥手喝道。 高宠警惕的抬起头,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高坡上诸多金鞑将领,狠狠的剜了一眼,“殿下,金兀术真的放咱们走?” “当然不想放,可他还舍不得他妹妹呢?” 赵湛看了一眼怀里的金翎儿。 “她是?” 高宠还想继续追问,赵湛赶忙打断他,急促道:“事不宜迟,趁金兀术还没回过味来,赶紧离开。” “诺!”高宠应道。 说罢,赵湛夺过一旁的一匹战马,将金翎儿丢在马背上,纵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金兀术一眼,打马朝金鞑大营门口处疾驶而去。 此刻。 高坡处。 “四太子,赵宋小太子诡计多端,武艺高强,将来绝对是俺们金鞑大敌,此番放了他,无疑是放虎归山?”肖叶一脸可惜,咬牙切齿道。 “本太子也不想放,可翎儿是俺看着长大的,亲眼看着她死在俺面前,俺……俺也做不到。” 金兀术深吸一口气,视线中赵湛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 这时,有背插虎旗的金鞑骑士快马奔来,急促勒马,“四太子,大帅派俺来问问,前营何事,可是有赵宋人来袭?” “是。” 金兀术铁青着脸,声音冰冷回复道。 “可是已经歼灭?”金鞑骑士继续追问。 金兀术没好气的瞥他一眼,抬手指了指下面,“这还不够明显吗?” “四太子息怒,大帅得知有赵宋人偷袭大营,派俺来想询问一下,需不需要调集中军精锐来支援。”金鞑骑士看出金兀术面露不悦,急忙解释此事。 金兀术哼了一声,压住怒火,回复道:“回去告诉粘罕,赵宋派出万骑偷袭大营,已经被俺就地歼灭,逃跑者不足十人。” “是。”金鞑骑士应了一声,“四太子,大帅让俺带回去几具赵宋人的尸体,另有他用。” 金兀术有点不耐烦了,白了白眼珠,扭头对肖叶说道:“给他几具尸体。” 肖叶脸一变,一摊手,摇头道:“四太子,啥尸体?” “赵宋人的尸体,前营军寨肯定有,给粘罕送几具尸体过去。” “没……没有尸体。”肖叶也看出金兀术心里很不爽,说话声音都哆嗦了。 “放屁!” “怎么会没有尸体!” 金兀术鹰目一瞪,一抹渗人的凶光,陡然爆发,“赵宋小太子足足万骑冲击大营,最后不就只剩下八骑吗,其他人不都是尸体吗?” 肖叶不敢回答,扭头看向一旁的猛安。 猛安浑身一震,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回答,他又看向身后的谋克。 谋克当场吓得腿都软了,扑通跪在地上。 “四太子,饶命,饶命啊!” 金兀术鹰目紧眯,踏步上前,一把将谋克拎了起来,“说,怎么回事!” 谋克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哆嗦道:“回四太子,没……没有万骑,就只有九个人。” “什么?” 金兀术听到这话,如同被雷击一般,大脑瞬间一阵发懵,脚下一软,竟差点栽倒在地上。 “九个人!” “就九个人!” “九个人冲击俺十几万金鞑铁骑镇守的大营,杀伤过百,最后竟然从容退走?” 金兀术一声声怒吼犹如一道道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在场的金鞑人有一个算一个,皆被这声怒吼震得惊恐万分。 同时也被羞得无地自容。 曾几何时,金鞑铁骑纵横万里,所向披靡。 庞大到不可一世的大辽帝国在金鞑铁骑面前,犹如一尊泥塑的雕像,瞬间碎成了粉末。 哪怕是幅员万里,带甲百万的赵宋王朝也被蹂躏如烂泥般。 更是创下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赫赫威名。 而就在今日,足足十几万金鞑铁骑镇守的大营,竟然被赵宋九人九骑轰碎,这还没完,这赵宋九人九骑竟然又从容撤退。 抛开其他原因不谈,金鞑铁骑的脸算是丢尽了。 金兀术怒不可遏,面色阴沉如水,身上散发着凛冽的杀气,愤恨的瞪着眼前的将领,突然厉喝一声,“你们说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哗啦啦!” 在场的金鞑将领皆是齐齐跪地,头都不敢抬。 连肖叶也单膝跪地,锤胸不敢言。 长达整整一刻钟的死寂后,金兀术长叹一声,“诸位可知道,俺们金鞑王朝之所以天下无敌,靠得便是一股无敌之势,攻必克,战必胜,可现在看来,这股气势似乎是已经消耗殆尽了。” 肖叶猛的抬起头,沉声道:“四太子,请给俺一支谋克,俺去把赵宋小太子的脑袋给您拿回来!” 此言一出,其他金鞑将领纷纷请命。 “四太子,俺也去,誓死拿下赵宋小太子的脑袋!” “俺也是,俺宁可战死,也绝不受此屈辱!” “俺也一样!” “……” 金兀术点点头,脸色稍缓,扭头看向背插虎旗的金鞑骑士,淡淡道:“回去告诉粘罕,所有进攻大营的赵宋人全军覆没,逃窜者首级,俺一会亲自给他送去。” “是!”金鞑骑士低头捶胸,打马离开。 肖叶起身,重新戴上遮面铁网,踏上一步,低声问道:“翎儿公主……” 金兀术扭头看向他,鹰目一闪,咬牙道:“一人不留!” “是!” 肖叶重重的看了他一眼,虽有些于心不忍,可还是点头离开。 仅仅是半刻钟过后,金鞑大营一口气杀出足足十几支轻骑,尾后还有一支人马皆覆甲的铁浮屠。 第一卷 第115章 绝不放弃一人! 东京府外的平原上,赵湛一行人急速狂飙。 眼下,他们虽然暂时逃过一劫,可鬼知道金兀术何时会回过味来。 赵湛最为了解金兀术,此人阴险狡诈,颇具枭雄之姿。 虽然眼下还只是金鞑先锋大将,可很快就会凭借战功谋略,一跃成为金鞑魏王,南下金鞑大军的统帅。 这样的人,心机深远,不得不防! “弟兄们,马上就到东京府了,等返回东京府老子在瓦舍勾栏大摆筵席三天三夜,不醉不归!” “多谢太子殿下!” “多谢太子殿下!” 所有人齐声欢呼,响声雷动。 这时,他下意识的回头扫了一眼,忽然脸色一沉。 “停!” 他猛的举手叫停。 高宠就待在他身后,心里猛的一揪,脱口问道:“殿下,怎么了?” 赵湛没有回答他,而是纵马跑到队伍尾巴,目光盯着最后一匹马。 只见马背上空空如也。 人呢? 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战马,马鞍上赫然有一抹鲜血流淌的痕迹,在马肚子也有血迹斑斑。 “坏了!” 身后赶来的高宠见此情形,也是一惊,他也注意到了马鞍上的血迹,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数了数人数,脱口道:“七个,少了一个,殿下,少了一个兄弟。” “走,回去找!”赵湛眼神坚定,没有半点的犹豫。 听到这话,马背上的金翎儿侧目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湛一眼,心想,“他不是傻子吧,好不容易逃出来了,竟然为了一个大头兵再折返回去?” “殿下!” 高宠立刻阻拦,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沉声道:“殿下,太危险了,您不能回去!” “此地距离东京府不过还有三十里路,再有半个时辰咱们就回去了。” 其他高家家将也纷纷聚拢过来,开口道:“殿下,趁着金鞑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您还是快点返回东京府为上。” “是啊,殿下,太危险了,现在金鞑人极有可能已经追上来了。” 赵湛摇摇头,“本太子就是死,也不会放弃一个兄弟!” 其中一个高家家将猛的跳下战马,哐哐磕头,“殿下,算了吧,咱们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不易了,别为了一个竖子再回去送死了!” “放屁!”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兄弟落入金鞑人手中不成?”赵湛怒不可遏,勒马向前。 “殿下!” 那个高家家将不顾一切,一把拉住他的缰绳,声嘶力竭道:“殿下,俺求求您了,算了吧,就当他已经死了!” “滚开!” 赵湛恼怒,手中马鞭狠狠的抽了过去。 “啪!” 马鞭落下,那个高家家将脸上赫然多了一道伤痕,巨痛之下,他依旧不肯松手,“殿下,算了吧,俺求您了!” 高宠于心不忍,低声提醒道:“殿下,他叫高岩,落马的那位兄弟叫高俊,是他……他亲弟弟。” 此言一出,赵湛心头一颤,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对方,沉寂片刻后,他向对方重重的点了点头,“诸位,我赵湛不敢以英雄自居,可让我放弃自己的兄弟,独自逃生苟活,我做不到!” “高宠!” 高宠应道,“在!” 赵湛沉声道:“高宠,叫弟兄们就地休整,我去寻他回来。” 他喊了一声,就要驱马向后。 高宠急促追到前面,阻拦道:“殿下,若真要寻人,也不需要您亲自去,俺替你去。” “俺替殿下去!” “俺也是!” 其他高家家将纷纷上前请命。 金翎儿两个大眼睛闪了闪,喃喃自语道:“一群傻子!” “不!” 赵湛摇摇头,“诸位是随本太子出城的,本太子已经置诸位兄弟于险境,眼下该由本太子替诸位兄弟赴险。” “高宠,这是本太子的军令,任何人不得违背!” 高宠目光如炬,一言不发。 赵湛也不再多言,将金翎儿丢在地上,纵马朝后奔驰而去。 这一刻,金翎儿坐在地上,美眸流转,很是复杂。 这一次,她没有耻笑,反而苦涩一笑,“哥哥,你的雄心壮志或许真的要停止了,这样的对手,金鞑王朝真的能战胜吗?” 此刻。 在一处低矮灌木中,一个年轻少年正趴在地上,嘴角血迹斑斑,尤其是后背,鲜血已经透过里面的衣衫,顺着甲胄的缝隙流出。 “咳咳咳!” 他咳嗽几声,抬头凝视着天空,嘴角上扬,“殿下,公子,俺……俺没白活。”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伴随着阵阵刺耳的怒骂。 “快!” “快点找!” “俺刚刚明明看到那个赵宋贼人就在这里!” 听到动静,少年脸色一沉,慢慢的拔出腰间长刀,抵在身前,身体尽可能的躲在灌木丛中。 几个鞑子的骑兵在他周围转了一圈,骂了几句后又匆匆离开。 “呼!”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刚要起身,突然一道利箭破空而来。 “噗!” 利箭正中他的胳膊。 “啊!” 吃痛之下,他手中长刀掉落脚下,不等他捡起长刀,灌木后面,轰然跳出十几个金鞑人。 “哈哈哈!” “俺就说嘛,赵宋贼人肯定没跑远,就躲在这里!” “这下咱们可捞到大鱼了,四太子有令,抓住一个赵宋贼人赏金百两,升谋克!” 少年虽然面露惊色,却浑然不惧,扫视一眼,快速低下身体,准备捡起地上的长刀。 “砰!” 一个金鞑人挥舞着手中铁骨朵跳出来,狠狠的从他背后砸了下来。 “啊!” 少年被砸中背后,口中又是一道血箭喷出,身体晃动了一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 “赵宋贼人,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耍花招!” 十几个金鞑人围了上来,一个个面露狰狞嘲讽的盯着少年。 少年满脸倔强,眼底满是不服,咬牙骂道:“狗鞑子,有本事让俺起来,俺他么的还弄你!” 一个金鞑谋克踏步走来,推开众人,走到他的面前,狰狞的脸,突然咧开嘴笑道:“赵宋贼人,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入俺金鞑大营,让俺家四太子丢了脸面!” 金鞑谋克说的赵宋话,少年听得懂,听到这话,他竟然笑出了声,“哈哈哈,没错,你们几个狗鞑子命好,没在战场上遇见俺,否则,俺一枪一个,将你们全部挑死!” “狂妄,找死!” 金鞑谋克勃然大怒,从手下人手中接过一把长枪,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变,手握长枪狠狠的朝少年大腿处捅去。 “啊!” 剧烈的疼痛让少年忍不住惨叫一声,可眼底依旧满是不屈,怒骂道:“狗鞑子,俺日你先人,等下辈子俺一定还跟你们杀,杀光你们!” 听到这一声声刺耳的谩骂,金鞑谋克怒极反笑,“赵宋贼人,骂吧,好好骂吧,很快你就骂不出来了。” 话音一落,他再度猛的举起手中长枪,瞅着少年另一条大腿刺了下去。 “噗!” 大腿瞬间多了一个血窟窿,鲜血淌了一地。 不过,这一次少年紧紧的咬着牙关,目眦欲裂,硬是一声不吭。 看到这一幕,饶是这些金鞑人个个凶狠如野兽,此刻也被少年的坚韧所震撼。 一个个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从他们眼里隐约能看出一丝畏惧。 他们从北方一路南下,所过之处,望风披靡。 见惯了太多强大到不可战胜的对手,跪在他们面前祈求活命。 可直到今日,他们才真正感觉到一丝畏惧。 让他们畏惧的竟然只是一个濒临死亡的赵宋少年。 就连那个金鞑谋克,此刻竟然举着长枪,愣在了原地。 “来人!” “把他架到马上,带回去!” 他放下长枪,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少年一眼。 “杀了俺!” “有本事杀了俺!” 少年怒不可遏,咬牙怒骂,声嘶力竭。 两个金鞑人上前,一左一右,将他架起。 就在这时,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明明双腿已经被长枪洞穿,可此刻竟然突然一把推开两个金鞑人,猛的朝金鞑谋克扑了过去。 “狗鞑子,俺跟你拼了,去死吧!” 少年满脸狞色,双手掐着金鞑谋克的肩膀,狠狠的一口咬向了他的脖子。 金鞑谋克压根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脖子处一阵剧烈痛疼传出,随即他狠狠的一把推翻赵宋少年,“啊,混蛋,赵宋贼人,你活腻了,疼死俺了,疼死俺了!” 他摸了摸脖子,摊开手,手中已经沾满了鲜血。 “畜牲,俺杀了你!” 金鞑谋克彻底怒了,伸手拔出腰间弯刀,双手握紧,高举过头顶,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少年,“俺要砍下你的脑袋!” 可少年见状,却是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等待长刀落下。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寒芒破袭而来。 “噗!” 金鞑谋克身体突然一震,突然感觉脖子处一凉,却也没多想,以为是刚刚伤口被风吹了。 可他忽然发现周围的金鞑人全都愣在了原地,惊恐的盯着他。 “什么情况?” 他这才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却是惊恐发现脖子传来阵阵咕噜咕噜喷血的声音。 一根箭矢洞穿了他的脖子! “扑通!” 金鞑谋克再也坚持不住,轰然倒在了少年的面前,伤口处的鲜血随着他身体的颤抖,不停的喷涌着鲜血。 “敌袭!” 第一个金鞑人反应了过来,刚要抓起弓箭御敌,可远处密集的箭雨已然逼近。 第一卷 第116章 七星连珠,箭箭不落空! “噗噗噗!” 刚刚还嚣张到不可一世的金鞑人,此刻如风吹麦浪般,一个接着一个中箭,惨叫着倒了一地。 少年一脸错愕,盯着面前的一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眼前出现一道身影。 “是殿……殿下!” 只见赵湛左手持弓,右手放箭,箭如飞蝗,风驰电掣,呼啸而至。 将一个个金鞑人射翻倒地。 “兄弟!” “殿下来救你了!” 远处,八骑也飞奔而来。 少年倔强的脸微微一变,眼眶瞬间通红,两行热泪汹涌而出。 哪怕是被金鞑人羞辱威胁,被枪捅穿了大腿,他都不曾哭过一声,可此刻他竟然止不住眼底的泪花。 “殿……殿下!”他瞬间泣不成声。 高宠纵马赶来,猛的跳下战马,伸手将少年扶起,“高俊,殿下带俺们回来救你了!” 可少年泪如雨下,哽咽道:“公子,俺……俺成废人了,以后保护不了您了。” 高宠这才注意到少年的两条大腿,皆多了一个血窟窿,血肉外翻,血流如注,后背也是鲜血淋漓。 这时,高岩也赶过来,失声喊了句,“弟弟!” 然后便泣不成声道:“高俊,你怎么不死,你若死了,殿下也就不用不顾自身安危来救你了。” 高俊更是羞愤,匍匐在地上,声泪俱下,“哥,杀了俺,杀了俺,俺没脸活了!” 高宠也是眼眶通红,默默的转过身。 这些家将,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已经超过了血脉羁绊。 “弟弟,你放心吧,爹娘,俺来养,您别怪俺,俺……俺没办法,俺必须要把殿下和公子平安带回去,而你现在……”高岩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心里更是仿佛被刀子捅了无数个窟窿。 高俊认真点头,坦然赴死,声音洪亮,“哥,俺不怪你,俺也不怪公子,不怪殿下,殿下千金之躯,不顾自身安危来救俺,就这一条,俺死了也值了。” “爹娘,就拜托您了,俺不能床前尽孝了!” “哥,动手吧!” 一声凄厉怒吼。 高宠于心不忍,掩面不敢再看。 “弟弟,再见了!”高岩泪流满脸,拔出腰间长刀,举过头顶。 “嗖!” 一根箭矢破空而来。 “锵!” 箭矢正中长刀刀刃。 “什么?” 所有人为之一惊。 只见赵湛踏马走来,脸色阴沉如水,虎目扫视一圈,怒喝道:“王八蛋,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对自己兄弟下手,你们还是人吗?” 高岩扑通跪地,满腔的委屈在这一刻涌入心头,嚎啕大哭。 高宠也转身跪地,眼眶泛红,其他六将纷纷下马跪地。 高俊抬起头,满脸泪痕,失声道:“殿下,别……别怪公子和俺兄长,俺……俺自愿想死,俺已经是废人了,留着俺只会成为您的累赘。” “放屁!” 赵湛怒骂一句,看着高俊的脸,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本太子早就说过了,一定把你们带回去,你们就是伤了,残了,本太子也绝不放弃你们!” “都滚起来!” “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放弃一个兄弟,违令者,军法从事。” 众人猛的抬起头,每个人的眼底都嵌满了泪水。 “高宠,安排一位兄弟,带上高俊,咱们走!” 高宠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抽了抽鼻涕,重重的说了句,“诺!”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高宠迅速俯下身体,耳朵紧贴着地面,惊声道:“殿下,不好,是金鞑人的铁骑,足足两个谋克。” “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两个谋克! 两个百人队,二百多铁骑? 虽然他们几个人刚刚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仅仅十骑就敢冲击十几万金鞑铁骑镇守的大营。 可那时,他们人马精神,杀气冲天,一腔血勇敢把皇帝拉下马。 可如今他们已经是人困马乏,而且人人带伤,尤其是战马气力已经消耗大半。 并且,虽然眼下追兵只有二百人,可谁知道后面有没有金鞑援军? “殿下,咱们快点走吧!”高宠惊诧之余,立刻开口提醒道。 可赵湛却是摇了摇头,目光如炬,抬头盯着远处的冲天而起的尘土,“来不及了,金鞑人转眼即至,咱们根本逃不过他们的追击。” “那怎么办?”高宠一脸担忧。 赵湛眯了眯眼睛,顿时恶向胆边生,当即咬牙道:“杀,杀退他们,只要杀退他们,咱们才能逃出去。” 他猛的转头看向身后的八位高家家将,沉声道:“谁敢留下来随本太子阻击金鞑追兵?” 此言一出,八位高家家将没有任何迟疑,齐齐举手,“俺们皆愿意留下了阻击金鞑追兵!” “好!” 赵湛点头,然后看向高俊和高岩兄弟二人,沉声道:“高岩听令!” “诺!”高岩踏上一步。 “命令你带着高俊还有金鞑公主金翎儿返回东京府东华门,告诉东华门守将鞠义,在东华门北侧高地接应。” 可高岩却是迟迟不开口回应。 “高岩,你要抗旨不尊!”赵湛怒喝道。 高岩弯腰抱拳,行礼道:“殿下,俺不敢,俺不想走,俺要留下来阻击金鞑追兵。” “军令如山,你敢抗旨不遵!”赵湛丝毫不给面子,再一次质问。 “不敢!” 高岩还想解释,可赵湛随即怒道:“谁敢抗旨不尊,杀无赦!” “诺!”众人应道。 高岩见状,也不敢多言,亲手将弟弟高俊绑在马背上,随后拽住缰绳,翻身上马,回头重重看了一眼赵湛和高宠以及众位生死兄弟,默默的说了声,“保重!” 赵湛点点头,其他人齐齐抱拳,“保重!” 看着离开的高岩兄弟,赵湛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上马,从箭囊中拔出三根箭矢,扭头道:“高宠,你率领剩下的六位兄弟就隐蔽在此处,我去引开金鞑追兵,待金鞑追兵中计,你们从背后突袭!” “啊!” “殿下,万万不可,俺去引来追兵。”高宠脸色巨变,急忙请求道。 赵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晃了晃手中的长弓,“论枪术,你我不相上下,若论弓箭,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可是……” 高宠还想再争取一下,可赵湛眉头一皱,语气不容置疑,“此事就这么办,任何人不得异议!” “诺!”众人齐声应道。 下一秒,赵湛持弓冲出灌木,二话不说,当头弯弓搭箭,三根箭矢犹如三道流星,刺破长空。 “噗噗噗!” 金鞑追兵领头的三将,还没反应过来,便应声落马。 “不好!” “敌袭!” 金鞑追兵也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表现出良好的军事素养,一个个压低身体,躲在马背后,同时弯弓搭箭,寻找箭矢出处。 “狗鞑子,可认识我?” 赵湛持弓立于天地间,眼神中散发着冰冷凌厉的杀意,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 听到这道声音,金鞑追兵纷纷抬头,寻声望去,当看清拦路之人时,一个无不大惊失色。 “是……是赵宋小太子!” “没错,真的是他!” “赵宋小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管他呢,他就一个人,咱们一拥而上,难道还拿不下他?” “对,一起上,四太子有令,抓住赵宋小太子者,赏千金,封猛安!” “上啊,抓赵宋小太子!” “……” 金鞑追兵只是愣了片刻,随后便纵马朝赵湛追杀过去。 此刻,赵湛已经不仅仅是赵宋小太子,而是一座金山,一座能改变命运的捷径。 所有的金鞑追兵,如同一头头恶狼对着赵湛发出刺耳的嚎叫,追杀过来。 “中计了!” 赵湛见状,面色不改,嘴角微微上挑,“好,就让你们这些狗鞑子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叫七星连珠!” 只见他再度从箭囊中一口气取出七根箭矢,同时搭在了弓弦之上。 见到这一幕,所有的金鞑追兵先是一惊,随后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 “赵宋小太子还真是狂妄,这么远的距离还想射中俺们,他以为他是射雕手?” “射雕手也不行,俺们都骑在马背上,上下颠簸,就是神仙来了也射不中!” 其中一个金鞑甲士手握长枪,大声嘶吼道:“小的们,给俺上,谁抓住赵宋小太子,四太子赏赐千金,封猛……” 那个“安”字还未出口,眼前寒光暴涨,利箭已经破空而来,直奔他的面门。 “噗!” 箭矢射穿了他的面门,连头盖口都被掀飞了。 左右金鞑人皆是被这惊恐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惊恐万状。 “什么,这么远都能射……” 又一个金鞑人中箭落马,依旧是面门中箭。 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七个! 赵湛一共射出七箭,七个金鞑人中箭落马。 这等神乎其神的绝技瞬间把金鞑人吓懵了。 攻击势头为之一滞。 就在这时,赵湛再度引弓搭箭,箭矢如电光闪烁。 最前面金鞑追兵顿时一惊,纷纷勒马回身,后面的金鞑人来不及反应,两拨人马生生撞到了一起。 瞬间,金鞑追兵的阵型人喊马嘶,一片混乱。 同时,赵湛手中的大弓响个不停,箭矢如飞,箭箭不落空。 这还没完,金鞑追兵后面突然传来阵阵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