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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醇打开地图看了看,驾校果然就在机场附近,他倒也没起疑,很高兴地答应了:“那你别进来了,免得麻烦,我去门口接。”

    山坡上,顾流初坐在车内,瞧着轮到其他人练习,季醇下车蹲在旁边的花坛上打电话。

    他看了眼时间,快七点了。

    或许先过去带季醇去吃个饭?

    冷战什么的,晚上再说。

    刚这么想,便见季醇打完了这通电话后,忽然小跑着去了驾校门口。

    顾流初下意识调转车头,朝驾校门口开过去。

    还没靠近校门口,便看见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站在那里,热气腾腾地分吃一块饼。

    “……”

    乔俞买了两种馅儿的,于是每种馅儿一人一半。季醇边吃边好奇地问:“你送什么宠物去机场?”

    “一只猫。”乔俞道:“之前一个客户放在我那里寄养的,后来他直接出国了,我帮他空运过去。”

    季醇点了点头:“这饼的味道好像变了点儿,比读书的时候味道重了,不过还是很好吃。”

    “是吧。”乔俞笑眯眯地道:“你那个室友那么有钱,吃个火锅都直皱眉,肯定没吃过这种路边摊,所以肯定也不会去买给你吃。”

    季醇:“……”

    又!又出现了让他无法回的话!

    季醇忍不住道:“怎么感觉你对我室友很有意见?”

    “没有啊,”乔俞道,“你的错觉,我随口一提罢了。”

    季醇:“……”

    虽然吃了几口乔俞送来的肉饼,但季醇心里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难道是友情的独占性?

    但他和乔俞这都两年没怎么见面了,而且乔俞性格不错,肯定有其他的朋友,干嘛非得对自己独占?

    乔俞见状,不再多说,很快就走了。

    ……

    顾流初远远看着,墨镜后的俊脸划过了一丝烦意与冷意。

    他心中失重感越来越强烈。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一块分吃东西,这幅场景极为常见,以前倘若在路边看见,顾流初压根不会摘下墨镜多看一眼,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觉得极为扎眼。

    在自己还不知道季醇的那些年,季醇和他身边那小子都会这样分享食物、或是新鲜好玩的事物吗?

    倘若从六岁相识算起,到现在也有十三年了,是四年的三倍还有余。

    怪不得即便知道自己生气,季醇也没有要离他那发小远一点的意思。

    比起漫长的十三年,四年又算得了什么?

    顾流初嘴里全是苦涩。

    就算季醇对他那发小没那种意思,可他那发小在他心中的地位也绝对不轻。

    不知道比起自己,又孰高孰低。

    友情的分量有时候不比爱情低。

    更何况最近季醇忽冷忽热的,完全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知道他到底还喜不喜欢自己了,或者说还有没有以前那么喜欢自己。

    与其说他近来是在吃乔俞的醋,不如说他是在对这一点患得患失。

    等等。

    吃乔俞的醋?

    顾流初为自己脑海中猛然跳出来的这个词感到震惊,不由自主攥紧了方向盘。

    周凌总这么说也就算了,为什么他自己也会这么认为?

    顾流初面色简直有些难看。

    他最近的情绪变化太大,简直有些不像他自己。

    目光总是看向季醇,会盯着季醇的嘴唇,会想象他洗澡,有时候心脏还会跳得非常不自然。

    有时候季醇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心情好到天上去,可有时候季醇的一点忽视又让他心情无比失落。

    渴望眼神对上,渴望自己被他看得更重。

    关心季醇的一切,包括自己不知道的过去。

    不知不觉他的情绪简直像是被季醇所拽着的风筝一般。

    而且一闭眼,脑子里几乎装满了对方细枝末节的神态。

    笑的时候、装傻的时候、一头雾水的时候、无辜的时候、做错了事探头探脑的时候……

    难道他真的不知不觉被这小子掰弯了……

    顾流初心跳骤然狂跳几下。

    ……

    他抿起唇,猛打方向盘,径直离开。

    季醇听见不远处街角有车子嗡鸣的声音,他下意识看了一眼,但还没等他看清楚,车子便消失在了那里。

    他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季醇有点噎,走到角落喝了口矿泉水,又吃了几口,正当他打算回驾校里面的时候。

    那辆车忽然从另一个方向开到了他面前,猛然在他面前刹车。

    季醇觉得车子很熟悉,有点像金主爸爸的车,但金主爸爸的车太多了,他根本认不过来。

    还没等他绕到车头去看一眼车牌号,车窗便降了下来,车子里的人冷冷地看着他。

    季醇对上顾流初的视线:“……”

    不是说晚上有事吗?

    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季醇觉得自己迟早被金主爸爸吓出心脏病来。

    季醇:“你怎么来了?”

    顾流初没理他。

    顾流初面若寒霜,越想越不爽。

    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季醇暂且不说。

    这小子把自己掰弯了,还对自己若即若离是怎么回事?

    他视线落到季醇手里的半张饼上,忽然开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