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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行的笑得挤眉弄眼,“中暑是假,渡劫失败,找个台阶下,才是真。”

    “最奇的,要数天龙寺住持戒嗔大师。大师已是大乘期,上个月十五要渡飞升劫。

    “那是要得道成仙了啊,如果真能成功,附近必定会掉落许多机缘,为了抢夺那些机缘,各地修士蜂拥而至,将小小一座寺庙围得水泄不通。

    “和尚们无奈只好关闭寺门,对外限量分发门票,凭票入场,最后一票难求,票价一度被炒到黄金万两。

    “结果呢——”

    “——还是个失败收场?”

    灵泽抢答。

    “正是!”懂行的故弄玄虚,“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灵泽极为捧场地附和,“也找了个台阶下?”

    “非也!”懂行的笑,“人家大师就是大师,不走寻常路。

    “大师自知招不出雷劫,一不做二不休,就地在渡劫台上开始打坐!

    “大师说了,他此后,一边闭关,一边渡劫。何时雷劫落下,何时就是他出关之日。”

    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零零总总汇起来,都指向了一个不争的事实——

    天劫,不见了!

    没有天劫,便无法渡劫,无法渡劫,自然无法升级。

    北斗大陆的一众修士,囿于现有境界不得突破,已经月余了。

    因着这一层背景在,此刻望向玄天峰上孑然独立的那一袭青衫,看客们便不免感慨万千。

    “能招来天劫吗?”

    “看那架势,倒是像那么回事。”

    “周围突破的气息,也是极为浓郁。”

    “林青书可是玄天宗修真天赋最高的弟子,或许,能有奇迹发生?”

    几个带着希望的小苗头,很快被另一波看客当头浇下冷水:

    “什么奇迹?别做梦了!连蜀山派李萧瑟那样的修真奇才,最后都成了个笑话,你觉得论天赋,林青书能比得过他?”

    “就是!莫要说李萧瑟了,连伍掌门和戒嗔大师那种已经摸到成仙的门槛的大能,都没能成功招来天劫,玄天宗这种小门派的弟子,想突破?想都不要想!”

    和脚下的那群看客不同,灵泽刚才聊得火热,可实际上,对自己的三师兄能否成功招来劫云,一点也不好奇。

    因为,他知道,三师兄肯定不可能招来——

    ——轰隆!

    一声闷响打断了灵泽的思绪。

    那是一道旱天雷。

    灵泽的一双桃花眼微微睁圆了一些,身体坐起来,看向玄天峰上空。

    ……怎么会?

    “是天雷!他招来了天雷!”

    “林青书,这个年轻人,了不得啊!”

    “玄天宗,要重振威名了?”

    “天劫将至,北斗大陆终于要等到这一个月以来的第一个成功升级的修士了吗?”

    看客们话音未落,只见天空银光一闪。

    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朝林青书打下去!

    林青书满腹豪情,不避不躲,高举起手中长剑,迎着那道电光直刺过去,

    “来!劈我!”

    啪!

    顷刻间,林青书求仁得仁,被雷劈得外焦里嫩,一袭青衫眨眼变成了黑衣,毛发都朝外炸开,远看像一颗海胆。

    看客们一时惊住:

    “这是……成了,还是没成?”

    “成了,那为何会被劈得外焦里嫩?”

    “没成,可我看他周身的气息并未变得衰弱,不像是渡劫失败后会出现的真气溃散、境界衰退的情况。”

    “那是怎么回事?”

    此时坐在房顶的灵泽,确信,这不是天劫,因为这晴天霹雳降下来时,并没有看到劫云汇聚的景象。

    “哥——对不起!”

    这时,山脚下,一个声音喊得撕心裂肺。

    看客们循声望去,就见一个长得和林青书一模一样的修士,跪在地上,举起双手,面向林青书所在的山峰,摆出忏悔模样。

    那是林青书的亲弟弟,玄天宗四弟子,林墨画。

    林青书与林墨画是一卵双生的双胞胎,生着一模一样的皮囊,却又有截然相反的性格。

    林青书克己守礼,一心修道,不问红尘,是个公认的谦谦君子。

    林墨画却是挂着玄天宗弟子的名号,整日不做正事,寻花问柳,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就在刚才林青书试图渡劫的时候,林墨画正牵着隔壁宗门女弟子的手,指天发誓,他林青书此生只爱她一人,至死不渝,否则必遭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一道晴天霹雳便落了下来。

    只是,打歪了。

    林墨画打着兄长的名号发假誓,又因为两人有一模一样的外貌,便成功将那晴天霹雳引到了林青书头上。

    林青书听到弟弟的一声喊,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头上还冒着青烟,从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一时连君子之风也顾不上了,指天大骂:

    “你眼瞎吗?是他在乱发毒誓,你打我干什么!”

    话音未落,啪!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不偏不倚,再次打在林青书头上。

    这次倒是没有打偏,劈的是林青书辱骂天道。

    林青书恨得牙痒,“好,好,好哇……”

    他浑身僵硬地从山顶一步步挪下来,临走前,抬手指着天,“你等着,我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