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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扑扑的男孩紧紧的攥着黄大嫂的衣角,怯怯的从黄大嫂的身后钻出了个脑袋,玻璃珠的眼眸中满溢着恐惧和害怕。

    黄大嫂揉了揉男孩的脑袋,“把孩子都给吓坏了,我看这孩子放学回来不敢上去,我就给接来了,眼瞅着动静没那么大了,你顺手给招娣把孩子送回去吧。”

    “行,也是顺便,正好拎了篮鸡蛋给招娣。”卖菜的徐大娘一口应下,朝男孩招了招手,“走了小张,回家了。”

    男孩慢吞吞的牵上了卖菜徐大娘的手,朝黄大嫂挥手再见。

    “诶……招娣招娣,这么晚了上哪去啊,我正想找你呢。”

    王招娣锁上自家的房门,闻言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大娘,我在找孩子,很久没回来,有点担心。”

    眼前的女人骨瘦如柴,眼角和身上都有着大块遮掩不住的乌青,长发被抓的凌乱,洗旧的白t长裤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就跟要被风吹跑似的。

    卖菜的许大娘不忍再看,将缩在她影子里的男孩推了出来,“在这呢,孩子在这呢,孩子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屋内噼里啪啦,就去黄大嫂那躲躲了。”

    “妈妈。”男孩怯懦的喊道。

    “原来是这样,那太麻烦黄大嫂了。”王招娣理了理凌乱的长发,被拉扯的头皮上阵阵抽痛,她努力拉下衣袖遮掩手臂上的乌青,朝儿子伸出手了,“凌凌,回家了,跟徐大娘说再见。”

    “徐大娘,拜拜。”张凌凌听话的挥了挥手。

    王招娣正要回头往家走,卖菜的徐大娘说,“诶诶,招娣,你先别急着回去,这篮子鸡蛋你拿着。”

    王招娣推拒道,“太贵重了,大娘我不能要。”

    卖菜的徐大娘说道,“嗨,这是今个我卖菜遇到了个好心人花钱买的,又不是我自个白送给你吃的,拿着吧拿着吧。”

    “她啊也在找一个叫招娣的人,我呗就那么随口一提,谁知那好心人听了你的事后,买了我家鸡蛋叫我给你来着,你就收着吧。”

    “她说她什么是来报丧的,要跟招娣说什么他的姐姐去世了,你说奇不奇怪。”卖菜的徐大娘疑惑的问,“诶招娣,我记得你应该没姐姐吧?”

    “姐姐?”王招娣眼睑微抬,缓缓摇了摇头,“没有,家中只有一个弟弟,若实在要算,很多年前,我还有个离家出走的妹妹。”

    卖菜的徐大娘稀奇道,“你还有妹妹啊,我都不知道,好了,孩子也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就当是为了孩子。”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大娘。”王招娣垂眸看了眼手上的鸡蛋,“大娘如果遇到也替我谢谢那位好心人。”

    卖菜的许大娘挥了挥手,一口答应,“知道啦知道啦。”

    谈沐盈住在小镇里最高规格的宾馆套房内,抿着红酒,吃着下酒的花生瓜子小菜。

    玻璃窗外的昏黑由点点星光缀饰,农村人普遍睡得早的,才七八点就熄灭了大部分灯光,寂静的只剩蝉鸣,全世界就仿佛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也不知道那俩家伙的进度如何?反正肯定没我快诶嘿嘿嘿。

    谈沐盈盖好被被,闭上双眼,安心的进入了梦乡,久违的没有工作的夜晚,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阻扰我美好的睡眠。

    微信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提示音,接连不断,连绵不绝,谈沐盈被吵得只能翻身捞过手机。

    晚上信号好,白天一格不到的信号现在是满格,大部分是工作上的事务消息,最顶上的是陈明杉刚发的,“老姐,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谈沐盈不想回复,转念一想,青春期的小姑娘的脑回路七曲十八弯,认命的回了句,“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我要睡了反正。”

    陈明杉回道,“这才几点钟,老姐你不是跟月亮比命长的熬夜冠军么?”

    “你以为我想跟月亮比命长吗?我那是成年人的无奈,社畜的痛苦,生活的重压。”谈沐盈噼里啪啦打字回复。

    陈明杉又回,“噢,可是今天开会,老姐你好像也没啥用啊,好像全是谈老爷子的手下在说话,还怼你来着。”

    谈沐盈:“……”真相说的那么直白,我要面子不要。

    谈沐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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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哪个才是我妈?

    “尊嘟假嘟。”陈明杉不信。

    谈沐盈忍无可忍,“陈明杉,再敢扰我清梦,等着我回去揍你。”

    陈明杉仗着远在天边挑衅道,“那你揍我吧,反正爸爸妈妈出去度假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以前陈明杉挨揍都要找理由逃避责任,现在居然主动讨揍。

    “那算了,还是不奖励你了。”谈沐盈稀奇,直觉有诈。

    另一头的王佳佳一边蹦蹦跳跳的走着,一边时不时的从路边顺手摘取狗尾巴草,“诶,你是说,还有一个跟你一起来的同伴?”

    “嗯。”舒淅点了点头。

    王佳佳了然道,“那倒也是,老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穷山恶水出刁民嘛,万一遇上个不安好心的歹徒,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王佳佳手上闲不下来得用狗尾巴草编动物,编好的小狗狗惟妙惟肖,“刁民,汪汪汪。”

    “哇,小狗狗,真的好像。”舒淅惊讶的看着王佳佳手上的绿色毛茸茸,很难想象它是从一根又一根像香肠的狗尾巴草变成了这副模样。